(三)“知觉”与“情”的区分与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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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东亚朱子学新探:中日韩朱子学的传承与创新下册》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7153
颗粒名称: (三)“知觉”与“情”的区分与关联
分类号: B244.75
页数: 4
页码: 713-716
摘要: 本文记述了金昌协对于“知觉”与“情”的区分及其关联进行了讨论。他指出,非知觉则无以为情,而情外又别无讨知觉处。知觉是心的妙用,而情是知觉的发动。在动的层面上,动的是情,而会动的是知觉。此处的“动底是情,会动底是知觉”显示了知觉与情的关系。“知觉”与“情”的关系是“不离不杂”的,意味着知觉是形成情的必要条件,也是充分条件。
关键词: 韩国儒学 朱子学 知觉论

内容

从金昌协对于“智”与“知觉”的区分中,显示朱子思想中的“心性之别”“理气”之分。但从“心统性情”的架构中,我们还可以追问“心”与“情”的区分及其关联。这一区分朱子除了零星比喻式的说明外,并未详加说明,而金昌协在论及心之知觉时,便分析“知觉”与“情”的区分与关联。金昌协说:
  知觉,乃是人心全体妙用,昭昭灵灵,不昏不昧,通寂感而主性情者也。本不当专以就动处与情相比较。而今且以动一边言之,动底是情,会动底是知觉。非知觉则无以为情,而情外又别无讨知觉处。①
  又说:
  鄙说“非知觉则无以为情,而情外又别无讨知觉处”,此正是离合说。……今只请详味“非知觉则无以为情”一句,自见其宾主对待,不容混合为一。所谓“情外又别无讨知觉处”,亦曰知觉之用只于情上见之,此外更无别涂见得知觉作用处云耳,非便以情为知觉也。若于此二句分明看破,则自无疑于会动是知觉之说。盖人只为有一个觉,故事至物来,自会感动。若其如木石之无知觉,则虽事物来触而顽然不动,不动则又安有所谓情哉?然则动固是情也,而其所以能动者,非知觉而何哉?此恐无可疑者。①
  这两段话以两个要点说明“知觉”与“情”的区分与关联。一是:非知觉则无以为情,而情外又别无讨知觉处。一是:会动底是知觉,动底是情。在朱子心性情三分而理气二分的架构中,性是理,心与情俱属于气。因而,心、性之别是理气之分,亦是形而上与形而下的区分;性、情分属体、用,也是理气上下之分。然而同属于形下之气的心(知觉)与情,要如何区分呢?从动静来说,前已述及,心之“知觉”无动静之分,无论动时、静时,心都“知觉不昧”。不过,“知觉”与“情”的关联,只就“动一边”而言。一般而言,所谓“情”是指“感物而动”。但“感物而动”的主体是“心”而非“情”,亦即由于心之感物,才引发情之活动。就此而言,心之知觉为主,情为客,二者有宾主之分,故金昌协说“非知觉则无以为情”,知觉是形成情的必要条件,也是充分条件。但知觉在动时的发用,不能隐而不显,必须落实在情之动上显现,除此之外,别无作用之处,此即金昌协所言“情外又别无讨知觉处”。因此,在动的层面、气的层面上说,金昌协所谓“非知觉则无以为情”意味着知觉与情之“不杂”关系,而“情外又别无讨知觉处”则显示知觉与情之“不离”关系。
  显然,知觉与情这种同质的“不离不杂”,与心性、性情而言的异质之“不离不杂”关系不同,由此可进至“动底是情,会动底是知觉”的讨论。金昌协之语比照朱子所言“动处是心,动底是性”②而来,名言虽同,所指不同。朱子所谓“动处是心,动底是性”,并非意味着“心”与“性”皆能动,而是指能动的、会动的是心,而心之能动、会动的所以然之理是“性”。故“动底是性”之“动底”,不能拘泥于字面的文义理解,误以为“动的是性”,而是要从朱子思想的逻辑性来理解,指的是使“动”成为可能的是“性”,性是动之理,而非动自身。朱子比喻说:“若以谷譬之,谷便是心,那为粟、为菽、为禾、为稻底,便是性。”③从此譬喻可以得知朱子“动处是心,动底是性”之实义。不过,金昌协提出“动底是情,会动底是知觉”时,难免会让人误解,以为“动底是情”与朱子“动底是性”的意涵相同。事实上,从金昌协强调性只是理,发用的是气(心)来看,金昌协不应会误解朱子之义。故金昌协“动底是情”与朱子“动底是性”二者所指不同,不能混合为一。①金昌协“动底是情”之“动底”是就字面意义来说,即是朱子常说的“动底物事”②“动底意思”③。用现代汉语说,“动底是情,会动底是知觉”之“底”字与“的”字相通,故金昌协之语即是:“动的是情,会动的是知觉。”此义不难理解,意味着:活动的是情,会活动的是知觉。更准确地说,“知觉”是能动的主体,有活动的能力,由此而产生的活动就是“情”。犹如“目”(眼)之“视觉”之于“视”(看),目之所以为目,即在于目有视的能力(视觉),此视觉能力乃成就视之活动。知觉与情之“不离不杂”由此可以索解。
  金昌协上述的说法,字面上虽有些缴绕,但义理的脉络却是清晰的。值得注意的是,“知觉”与“情”之“不离不杂”的关系,与理气不同,金昌协之弟金昌翕就说:
  性情之分也则其势一串,心情之判也则势有横直。然则性情之界,上下也,非经纬也。心情之际,经纬也,非上下也。性情之分,言之似易。而心情之析,勘得较难。④
  金昌翕认为“心情之判”比“性情之分”更难说清楚,同时也指出“性情之分”与“心情之判”不同,性情是理气之分,故是形而上与形而下的超越区分。但“心情之判”不是理气之别,二者同属于气而彼此交错,故以“经纬”关系喻之。事实上,朝鲜性理学中首先使用“经纬说”来理解朱子思想的是被归属于退溪学派的张显光(字德晦,号旅轩,1554—1637)。他在《性理说》中阐发“理气经纬说”。其实,“经纬”是一种譬喻,根据张显光的解释:“经即织缕之纵而在柚者也,纬即织丝之横而在杼者也。经则自始至终,通贯直达而无有变易;纬则一左一右,反复往来,而须备曲折。”①据此,他在论“在人经纬”时,也提出了“性情经纬”说。金昌协曾运用此譬喻,也指出:“盖性为经,而情为纬,错综迭为体用。须如此看,方为活络,且似周尽。”②情之为用,变化万端;性之为体,其理恒定。二者交迭,不离不杂。而金昌翕也将金昌协的心情关系以“经纬”喻之,亦即“知觉”为经,“情”为纬,因为在情的多样变化中,皆是一心之“知觉”的发用。这样的譬喻,金昌协虽未用于“知觉”与“情”的分析,但从其思想的逻辑性来看,应能接受其弟的诠释,此种诠释也呈现朝鲜性理学独有的特色。

知识出处

东亚朱子学新探:中日韩朱子学的传承与创新下册

《东亚朱子学新探:中日韩朱子学的传承与创新下册》

出版者:商务印书馆

《东亚朱子学新探——中日韩朱子学的传承与创新》是2013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日韩朱子学的传承与创新”的结项成果,并于今年被认定为是成果。近九十万字,吴震教授主编,由海内外中国哲学领域的一线学者组成的性团队合作分篇撰写,代表了当代朱子学研究的前沿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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