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谓颜渊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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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语类第三册》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5557
颗粒名称: 子谓颜渊曰章
分类号: B244.71
页数: 5
页码: 655-659
摘要: 该段文字主要讨论了孔子对颜渊“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这一句话的教诲和解释。其中涉及到“命”的概念,以及圣人和常人对“命”的不同态度。文章强调了圣人无“不得已”之心态,顺应天命,安于所遇,不计较个人得失。同时批评了过于注重形式而忽略实质的学风,推崇圣人的自然重厚品质。
关键词: 孔子 颜渊 用之则行

内容

读“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章,曰:“专在‘则’字上,如‘可以仕则仕,可以久则久’之类是也。”时举。
  此八字,极要人玩味。若他人,用之则无可行,舍之则无可藏。唯孔子与颜渊先有此事业在己分内,若用之,则见成将出来行;舍之,则藏了,它人岂有是哉!故下文云:“唯我与尔有是夫。”“有是”二字,当如此看。谟。
  问:“尹氏曰:‘命不足道也。’”曰:“如常人,‘用之则行’,乃所愿;‘舍之则藏’,非所欲。‘舍之则藏’,是自家命恁地,不得已,不奈何。圣人无不得已底意思。圣人用我便行,舍我便藏,无不奈何底意思,何消更言命。”又曰:“‘命不足道也’,命不消得更说。”又曰:“知命不足道也。”节。
  问“命不足道也”。曰:“到无可奈何处,始言命。如云‘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此为子服景伯说。时举录云:“圣人说命,只是为中人以下说。圣人欲晓子服景伯,故以命言。”如曰‘有命’,是为弥子瑕说。圣人‘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未尝到那无可奈何处,何须说命!如一等人不知有命。又一等人知有命,犹自去计较。中人以上,便安于命。到得圣人,便不消得言命。”夔孙。
  问“用舍行藏”章。曰:“圣人于用舍甚轻,没些子紧要做。用则行,舍则藏,如晴干则着鞋,雨下则赤脚。尹氏云:‘命不足道。’盖不消言命也。”植。
  义刚曰:“用舍系乎道之盛衰,行藏以道而舒卷。己之穷达非所计,故曰‘命不足道’。”曰:“用舍是由在别人,不由得我;行藏是由在那人,用舍亦不由得我。”仲默问:“这命,只是‘君子不谓命也’之‘命’否?”曰:“是。”义刚。
  “‘用舍无预于己,行藏安于所遇,命不足道也。’盖只看义理如何,都不问那命了。虽使前面做得去,若义去不得,也只不做;所谓‘杀一不辜,行一不义而得天下,有所不为’。若中人之情,则见前面做不得了方休,方委之于命;若使前面做得,它定不肯已;所谓‘不得已而安之命’者也。此固贤于世之贪冒无耻者,然实未能无求之之心也。圣人更不问命,只看义如何。贫富贵贱,惟义所在,谓安于所遇也。如颜子之安于陋巷,它那曾计较命如何。陶渊明说尽万千言语,说不要富贵,能忘贫贱,其实是大不能忘,它只是硬将这个抵拒将去。然使它做那世人之所为,它定不肯做,此其所以贤于人也。”或云:“看来,渊明终只是晋、宋间人物。”曰:“不然。晋、宋间人物,虽曰尚清高,然个个要官职,这边一面清谈,那边一面招权纳货。渊明却真个是能不要,此其所以高于晋、宋人也。”或引伊川言“晋宋清谈,因东汉节义一激而至此”者。曰:“公且说,节义如何能激而为清谈?”或云:“节义之祸,在下者不知其所以然,思欲反之,所以一激而其变至此。”曰:“反之固是一说。然亦是东汉崇尚节义之时,便自有这个意思了。盖当时节义底人,便有傲睨一世,污浊朝廷之意。这意思便自有高视天下之心,少间便流入于清谈去。如皇甫规见雁门太守曰:‘卿在雁门,食雁肉,作何味?’那时便自有这意思了。少间那节义清苦底意思,无人学得,只学得那虚骄之气。其弊必至于此。”僩。
  问“用舍行藏”。曰:“此有数节,最好仔细看。未说到用舍行藏处,且先看个‘毋意、毋必’底意。此是甚底心?浑然是个天理。尹氏谓‘命不足道’,此本未有此意,亦不可不知也。盖知命者,不得已之辞。人要做这事,及至做不得,则曰命,是心里犹不服他。若圣贤‘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更不消得说命。到说‘临事而惧,好谋而成’八字,虽用舍行藏地位远了,然就此地头看,也自好。某尝谓圣人之言,好如荷叶上水珠,颗颗圆。这‘临事而惧’,便是戒慎恐惧底心。若有所恐惧,心惊胆畏,便不得了。孟子说:‘禹恶旨酒,而好善言;汤立贤无方;文王望道而未之见;武王不泄迩,不忘远;周公思兼三王。’许多事,皆是圣人事,然有小大不同,如‘恶旨酒’,乃是事之小者;‘思兼三王’,乃是事之大者。然亦都是一个戒慎恐惧底心。人心多纵弛,便都放去。若是圣人行三军,这便是不易之法。非特行军如此,事事皆然。庄子庖丁解牛神妙,然每到族,心必怵然为之一动,然后解去。心动,便是惧处,岂是似醉人恣意胡乱做去!韩文《斗鸡联句》云:‘一喷一醒然,再接再砺乃!’谓都困了,一以水喷之,则便醒。“一喷一醒’,所谓惧也。此是孟郊语,也说得好。”又问:“观此处,则夫子与颜子一般了。”曰:“到此地位,大节也同了。如孟子说伯夷、伊尹与夫子‘是则同’处。看伯夷、伊尹与夫子,岂是一样人!但是此大节处同。若此处不同,则不足为圣人矣。”夔孙。义刚录别出。
  叔器说“用之则行”章。曰:“命,是有个必得底意;及不得,则委之于命。圣人只是‘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如孟子所说‘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此却是为中才发,圣人自是不论到这里。然此只是尹氏添此一脚,本文非有此意。‘临事而惧,好谋而成’,比‘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固是大相远;但这里面道理也自完具,无欠无剩。某尝说,圣人言语如荷叶上水珠子,一颗一颗圆。”叔器问:“颜子与圣人同否?”曰:“大节目也同。如孟子说伯夷、伊尹、孔子‘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诸侯,有天下;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是则同’。这便是大节目处皆同。若是这个不同时,便不唤做圣人了。只是纤细缜密论来,却有不同处。”又曰:“这一章,有四五节道理。”义刚。
  子路说:“子行三军,则谁与?”虽无私意,然犹有固必之心。人杰。
  “子行三军,则谁与?”宜作相与之“与”,非许与之之“与”。“好谋而成”,人固有好谋者;然疑贰不决,往往无成者多矣。孔子行三军,其所与共事者,必“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谟。
  亚夫问“子行三军,则谁与”。曰:“三军要勇,行三军者要谋。既好谋,然须要成事。盖人固有好谋而事不成者,却亦不济事。”时举因云:“谋在先,成在后。成非勇亦不能决。”曰:“然。”时举。
  “好谋而成”,既谋了,须是果决去做教成。若徒谋而不成,何益于事?所谓“作舍道旁,三年不成”者也。“临事而惧”,是临那事时,又须审一审。盖闲时已自思量都是了,都晓得了,到临事时又更审一审。这“惧”字,正如“安而后能虑”底“虑”字相似。又曰:“而今只是据本子看,说行三军是如此。试把数千人与公去行看,好皇恐!”僩。
  问:“‘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窃意漆雕、曾、闵亦能之。”曰:“‘舍之则藏’易,‘用之则行’难。若开,用之未必能行也。圣人规模大,藏时不止藏他一身,煞藏了事。譬如大船有许多器具宝贝,撑去则许多物便都住了,众人便没许多力量。然圣人行藏,自是脱然无所系累。救世之心虽切,然得做便做,做不得便休。他人使有此,若未用时则切切于求行,舍之则未必便藏。耿直之向有书云:‘三代礼乐制度尽在圣人,所以用之则有可行。’某谓此固其可行之具,但本领更全在无所系累处。有许大本领,则制度点化出来,都成好物,故在圣人则为事业。众人没那本领,虽尽得他礼乐制度,亦只如小屋收藏器具,窒塞都满,运转都不得。”砥。
  问:“杨氏曰:‘“乐则行之,忧则违之”,孔颜之所同;“天下文明”,则孔子而已矣。’其义如何?”曰:“龟山解经,常有个缠底病。如解‘苗而不秀’章云:‘“必有事焉,而勿正,勿忘,勿助长”,则苗斯秀,秀斯实矣。’初亦不晓其说,徐观之,乃是因‘苗’字牵引上‘揠苗’,又缠上‘勿忘、勿助’耳。此章取易来如此比并,固亦可通。然于本旨无所发明,却外去生此议论。”必大。《集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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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第三册

《朱子语类第三册》

出版者:崇文書局

本文讲述了朱子语类卷第九十八至第一百二十包括张子之书、邵子之书、程子门人、总论、吕与叔、谢显道、杨中立、游定夫、侯希圣、尹彦明、张思叔、郭立之子和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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