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载的《横渠正蒙书》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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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诸儒鸣道集》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5141
颗粒名称: 张载的《横渠正蒙书》八卷
分类号: B244.6
页数: 5
页码: 8-12
摘要: 本文介绍了鸣道本《横渠正蒙书》是宋刻全本,被认为是最早的《正蒙》刻本,但有错误。与张载集本比较,内容基本相同,但有双行夹注的不同。
关键词: 鸣道本 横渠正蒙书 宋刻全本

内容

“鸣道本”《横渠正蒙书》八卷是目前仅见的宋刻全本《正蒙》,也是我们目前所能见到的最早的《正蒙》刻本。林乐昌先生以为:“在《正蒙》的两个明本之前,再向前追溯,还有两个宋本,按时间先后看,一是南宋宁宗庆元三年(1197)《国朝二百家明贤文粹》书隐斋刻本所收《正蒙书》上下太极图二卷,简称文粹本;二是南宋理宗端平二年(1235)《诸儒鸣道》浙刻本所收《横渠正蒙书》八卷,简称鸣道本。由于早于鸣道本的文粹本只是节选本,故当以鸣道本为《正蒙》之祖本,而文粹本则仍有重要的对校价值。”①这里,林先生显然是把《诸儒鸣道集》的再刻时间当成了它的原刻时间,其说不确。
  陈来师据《宋史·艺文志》、《郡斋读书志》以及《直斋书录解题》等书指出,宋代流行的《正蒙》基本上为十卷本,而“鸣道本”《横渠正蒙书》则为八卷本,“鸣道本”所缺的是“胡安国所传编为一卷”和“末有行状一卷”,而非缺《正蒙》的正文。②但是,胡安国所传一卷的内容具体究竟是“传”(zhuan),还是“所传(chuan)者”,目前还不确定。
  “鸣道本”《横渠正蒙书》与《张子全书》本《正蒙》比较,内容基本相同。今中华书局本《张载集》中的《正蒙》,点校者根据《横渠易说》、《周易系词精义》、《宋元学案》、《张子正蒙注》等书,指出《张子全书》本《正蒙》存在着大量的“错误”。但是,这些“错误”却又都出现在“鸣道本”《横渠正蒙书》中。由此可知,《正蒙》的初稿很可能已经包含有这些“错误”了。具体原因,应该是张载在撰写《正蒙》时,多是仅凭记忆随意来转述他早年的研究成果所致。
  “鸣道本”《横渠正蒙书》在具体内容上与“张载集本”《正蒙》也稍有不同。①如《大易》篇“洁净精微,不累其迹”条,“鸣道本”后有双行夹注:“一本云‘深于易矣’”,此双行夹注为其他诸本所无。②又如,《乐器》篇“亲亲尊尊又曰亲亲尊贤”条,“鸣道本”后有双行夹注:“一本先得作先将”,此双行夹注也为其他诸本所无。同篇“义民安分之良民而已”条,“鸣道本”后有双行夹注:“一本‘准牧’下有‘无’字,併为一节”,为其他诸本所无。③再如,“鸣道本”的《乾称》篇中,则有数条错误:
  其一,“凡可状皆有也”条,“鸣道本”作:“凡可状,皆有也;凡有,皆象也;凡象,皆气也。气之性本虚而神,则神与性乃气所因有,此鬼神所以体物而不可遗也。至诚,天性也;不息,天命也。人能至诚,则性尽而神可穷矣;不息,则命行而化可知矣。学未至知化,非真得也。舍气有象否?非象有意否?有无虚实通为一物者,性也。不能为一,非尽性也。饮食男女,皆性也,是乌可灭?然则有无皆性也。是岂无对?庄老浮屠为此说久矣,果畅真理乎?”
  此条在“四库本”被分为三条:
  “凡可状,皆有也;凡有,皆象也;凡象,皆气也。气之性本虚而神,则神与性乃气所固有,此鬼神所以体物而不可遗也。”
  “至诚,天性也;不息,天命也。人能至诚,则性尽而神可穷矣;不息,则命行而化可知矣。学未至知化,非真得也。舍气有象否?非象有意否?”
  “有无虚实通为一物者,性也。不能为一,非尽性也。饮食男女,皆性也,是乌可灭?然则有无皆性也。是岂无对?庄老浮屠为此说久矣,果畅真理乎?”
  “张载集本”此条也被分为三条:
  “凡可状,皆有也;凡有,皆象也;凡象,皆气也。气之性本虚而神,则神与性乃气所固有,此鬼神所以体物而不可遗也。舍气有象否?非象有意否?”。
  “至诚,天性也;不息,天命也。人能至诚,则性尽而神可穷矣;不息,则命行而化可知矣。学未至知化,非真得也。”
  “有无虚实通为一物者,性也。不能为一,非尽性也。饮食男女,皆性也,是乌可灭?然则有无皆性也。是岂无对?庄老浮屠为此说久矣,果畅真理乎?”①
  综合比较,只是“张载集本”对于双行夹注的处理才是正确的,“鸣道本”把三条内容放在一段中,最不恰当。
  其二,“浮屠明鬼谓有识之”条和“大学当先知天德”条,“鸣道本”作:“浮屠明鬼,有识之死,受生循环,厌苦求免,可谓知乎?以人生为妄见,可谓知人乎?天人一物,辄生取舍,可谓知天乎?孔孟所谓天,彼所谓道者,指‘游魂为变’为轮回,未之思也”。
  “大学当先知天德,知天德则知圣人、知鬼神。今浮屠极论要归,必谓死生转流,非得道不免,谓之悟道可乎?悟则有义、有命,均死生、一天人,推知昼夜、通阴阳,体之不二。自其说炽传中国,儒者未容窥圣学门墙,已为引取,沦胥其间,指为大道。其俗达之天下,致善恶、知愚、男女、臧获,人人著信,使英才间气,生则溺耳目恬习之事,长则师世儒宗尚之言,遂冥然被驱,因谓圣人可不修而至,大道可不学而知,故未识圣人心,己谓不必求其迹;未见君子志,已谓不必事其文。此人伦所以不察,庶物所以不明,治所以忽,德所以乱,异言满耳,上无礼以防其伪,下无学以稽其弊,自古诐淫邪遁之词翕然并兴,一出于佛氏之门者千五百年,自非独立不惧,精一自信,有大过人之才,何以正立其间,与之较是非、计得失?”
  “四库本”此两条合为一条,作:“浮屠明鬼,谓有识之死受生循环,遂厌苦求免,可谓知鬼乎?以人生为妄,可谓知人乎?天人一物,辄生取舍,可谓知天乎?孔孟所谓天,彼所谓道,惑者指‘游魂为变’为轮回,未之思也。大学当先知天德,知天德则知圣人、知鬼神。今浮屠极论要归,必谓死生转流非得道不免,谓之悟道可乎?悟则有义、有命,均死生、一天人,惟知昼夜、通阴阳,体之不二……何以正立其间,与之较是非、计得失?”
  “张载集本”与“四库本”相同,只不过是由点校者依据《宋文鉴》把“四库本”中的双行夹注改为了正文。这样,“鸣道本”中本有两段双行夹注,在“四库本”中变成了一段,而“张载集本”则把“鸣道本”中双行夹注的内容都变成了正文。中华书局点校者指出,“浮屠明鬼”条文字又称《与吕微仲书》,收入《张载集》第350页,作:“浮屠明鬼,谓有识之死,受生循环,亦出庄生之流。遂厌苦求免,可谓知鬼乎?以人生为妄见,可谓知人乎?天人一物,辄生取舍,可谓知天乎?孔孟所谓天,彼所谓道者,惑者指‘游魂为变’为轮回,未之思也。大学当先知天德,知天德则知圣人、知鬼神。今浮屠极论要归,必谓生死转流非得道不免,谓之悟道可乎?悟则有义、有命,均死生、一天人,惟知昼夜、道(当为通字)阴阳,体之不二……何以正立其间,与之较是非计得失?”。①
  比较上述四者可知,“鸣道本”、“四库本”、“张载集本”各有失误也各有所长,当以《与吕微仲书》为准(也可能张载在编撰《正蒙》时,未严格对照《与吕微仲书》,故《正蒙》与《与吕微仲书》未必完全一致)。
  第三,“益物必诚”条,“鸣道本”后有双行夹注:“铭诸牅以自诏”,此为今本所无。②
  第四,“戏言出于思”条,“鸣道本”作:“戏言出于思也……引咎其不出汝者,长傲且遂非,不知孰甚焉”。
  “张载集本”作:“戏言出于思也……归咎其不出汝者,长傲且遂非,不知孰甚焉”,中华书局点校者指出,在《宋文鑬》中,“归咎”已经误作“因咎”,可知出現的时间应该很早。③
  综合判断,虽然“鸣道本”《横渠正蒙书》是目前所见唯一的宋刻全本《正蒙》,但却不是最好的版本。我们对张载著作的研究也不能完全以此为据。此外,通过对今流行的各《正蒙》版本与“鸣道本”《横渠正蒙》的比较可知,《正蒙》的双行夹注并非出自一人一时之手,而是由作者的“原注”和该书的整理者逐渐添加而成的,且各版本之间在双行夹注内容上也不尽一致。
  再者,在《横渠正蒙书》的夹注中,屡屡提到的“一本”如何如何,这一事实表明,该书的编订同样参考的两个以上的底本,其编订时间同样不会太早,很可能晚于北宋末年。
  张载的《横渠经学理窟》五卷
  “鸣道本”《横渠经学理窟》受人关注的是它的卷数问题,以及其与“二程语录”之间的内容重叠问题。在晁公武的《郡斋读书志》中提到:“《理窟》二卷,右题金华先生,未详何人,为程张之学者”,而在赵希弁的《郡斋读书志附志》、陈振孙的《直斋书录解题》中,则都提到《经学理窟》为一卷本,而“鸣道本”《横渠经学理窟》则为五卷,与今通行本同。陈来师怀疑《附志》有误。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即在宋代已经有虽卷数不同,但内容基本相同的多种《经学理窟》版本在流传,而目前传世的《经学理窟》本则与“鸣道本”一致,为五卷。
  关于《理窟》中的某些内容与《二程语录》重复的问题,张岱年先生指出,这些重复内容“从大部分的题材语气来看,又确像张载的话”,张先生怀疑此书或为张载与二程之“语录”的汇编。今人赵振对此也有较为详细的考证:他详细考辨了二书中二十二条内容一致或基本一致的条目,指出其中绝大多数内容当出自张载,但也不排除其中有一些程颐的话。他同时指出,两书重复的内容“有相当一部分见于《二程遗书》中由关中学者所记的第二卷(包括上、下两卷)和第十五卷”。①从常理推测,或许是程颐回应或者是转述张载的某些言论,或者是与张载讨论某问题的言论,被后学记录下来,从而形成了上述的重复内容。
  与世传通行本《经学理窟》(中华书局《张载集》本)相比,“鸣道本”《横渠经学理窟》也有多处不同:
  其一:《学大原上》章“道理今日却见分明”条:“道理今日却见分明……上又见性与天道,他日须胜孟子,门人如子贡子夏等人,必有之乎”。
  “张载集本”作:“道理今日却见分明……下面又见性与天道,他日须胜孟子,门人如子贡子夏等人,必有之乎”,两相比较,鸣道本为优。①
  其二:《学大原上》章:“人早起未尝交物须意锐精健”条:“张载集本”中“锐”误作“鋧”字,已经被点校者改正。②
  其三:《学大原下》章:“张载集本”之“教之而不受”条:“教之而不受,虽强告之无益。譬之以水投石,必不纳也。今夫石田,虽水润沃,其干可立待者,以其不纳故也。庄子言‘内无受者不入,外无主者不出’”条,③此条内容不见于“鸣道本”。
  其四:《学大原下》章:“鸣道本”之“学者以尧舜之事”条:“学者以尧舜之事,须刻日月要得之,犹恐不至,在可媿而不为,此始学之良术也”。
  “张载集本”作:“学者不论天资美恶,亦不专在勤苦,但观其趣向,著心处如何。学者以尧舜之事须刻日月要得之,犹恐不至,有何媿而不为,此始学之良术也。”④“鸣道本”显有脱文。
  第五:《学大原下》章:“鸣道本”作:“在可疑而不疑者不曾学,学则须疑。譬之行道者,将之南山,须问道路之自出,若安坐则何尝有疑”。
  “张载集本”作:“学行之乃见,至其疑处,始是实疑,于是有学(点校者注明,此四句从《易说》佚文移此)在可疑而不疑者不曾学,学则须疑。譬之行道者,将之南山,须问道路之自出(原文为出自,点校者依照《宋元学案》改正),若安坐则何尝有疑”。
  第六:《学大原下》章:“大抵人能洪道”条,“洪”字为因避讳而改字,“弘”为本字,“张载集本”不误。⑤
  第七:《学大原下》章:“世儒之学正”条:“世儒之学,正惟洒扫应对,便是从基本一节节实行去,然后制度文章从此而出。于此不阙文”。
  “张载集本”作:“世儒之学,正惟洒扫应对便是,从基本一节节实行去,然后制度文章从此而出”。⑥
  两相比较,“鸣道本”为正。
  第八:《自道》章:“家中有孔子真尝欲置于左右”条:“则至于不敢拜”,“张载集本”的底本“拜”字误为“伐”字,已经被点校者改正。①
  其九:《自道》章:“上曰慕尧舜者不必”条:“如岂则岂可无其迹”,“如岂”为“如是”之误,“张载集本”不误。②
  第十:《自道》章:“某自今日欲正经为事”条:“故不免须责于家人辈”,“责”字,“张载集本”的底本误为“贵”字(四库本却不误),已经被点校者改正。③
  第十一:《祭祀》章:“无后者必祭”条:“干袷及其高祖”,“干”字,“张载集本”的底本误为“子”字(四库本却不误),已经被点校者改正。④
  第十二:《祭祀》章:“七庙之主聚于太祖者”条:“且祧者当易檐”,“檐”字,“张载集本”的底本误为“担”字,已经被点校者改正。⑤
  综上所述,“鸣道本”在总体上错误比今通行本要少,但是本身也有许多错误。“鸣道本”《横渠经学理窟》同为清人配抄,与“鸣道集”原本是否有差异,不详。

附注

①林乐昌:《通行本〈正蒙〉校勘辨误》,《中国哲学史》2010年4期,第54—58页。 ②《略论〈诸儒鸣道集〉》,第32页。 ①林乐昌先生有专文依照“鸣道本”《横渠正蒙》对“张载集本”《正蒙》校勘,指出“张载集本”《正蒙》误校有七十多例,他并列出了其中的十例。见林乐昌:《通行本〈正蒙〉校勘辨误》,《中国哲学史》2010年4期,第54—58页。 ②分别见“鸣道本”第161页、《张载集》第50页。 ③分别见“鸣道本”第177页、《张载集》第58页。 ①分别见《诸儒鸣道集》第186页、《张载集》第63页。 ①分别见《诸儒鸣道集》第188页、《张载集》第64、350页。 ②分别见《诸儒鸣道集》第191页、《张载集》第66页。 ③分别见《诸儒鸣道集》第192页、《张载集》第66页。

知识出处

《诸儒鸣道集》研究

《《诸儒鸣道集》研究》

出版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本书分为上下两编,内容包括:《诸儒鸣道集》原刻年代考、关于《诸儒鸣道集》编者身份的初步推测、《诸儒鸣道集》视野下的宋代儒学多元性研究、周敦颐与张载的道学话语构建、二程对道学话语的构建、谢良佐与杨时对道学话语的构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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