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朱熹的治学方法和思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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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熹文学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4449
颗粒名称: 二、朱熹的治学方法和思想方法
分类号: B244.7
页数: 5
页码: 5-9
摘要: 本文记述了朱熹是中国宋代著名的学者和思想家,他以其独特的治学方法和思想方法在儒学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朱熹主张“格物致知”、注重实证和经典研究,在治学上强调实践和实证,并倡导对经典的详细注释和解释。他认为,通过细致的阐释和深入的思考,可以揭示经典中蕴含的道理和智慧,从而指导人们的行为和思考。朱熹的思想方法强调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注重个人修养和道德修炼,认为通过修身可以达到治理社会的目的。他提出的治学方法和思想方法对后世儒学的发展产生了广泛而持久的影响。
关键词: 朱熹 治学方法 思想方法

内容

朱熹是一位好学深思的思想家,又是一位博览群书的学者。他自小就发愤苦读,且深入思考。他晚年回忆说:“某五六岁时,心便烦恼天体是如何,外面是何物?”①又说:“孔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这个全要人自去做。孟子所谓‘弈秋’,只是争这些子。一个进前要做,一个不把当事。某年八九岁时,读《孟子》到此,未尝不慨然奋发,以为为学者当如此做工夫……自后更不肯休,一向要去做工夫。”②即使当他考中进士入仕以后,也没有松懈,他回忆说:“某旧年思量义理未透,直是不能睡。初看子夏‘先传后倦’一章,凡三四夜穷究到明,彻夜闻杜鹃声。”③朱熹的弟子也说他:“每得未见书,必穷日夜读之。”④直到晚年,病危之际,他“犹修书不辍,夜为诸生讲论,多至夜分。”⑤由于他一生中始终在孜孜不倦地学习、思索、探究,所以著作等身,创立了体大思精的思想体系。在朱熹的治学方法和思想方法中,有两个特点值得我们特别注意:
  首先,朱熹读书精审。他对弟子说:“读书之法,先要熟读。须是正看背看,左看右看,看得是了,未可便说道是,更须反复玩味。”⑥他反对那种浮光掠影、不求甚解的读书方式:“曾见有人说诗,问他《关睢》篇,于其训诂名物全未晓,便说‘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某因说与他道:‘公而今说诗,只消这八字,更添思无邪三字,共成十一字,便是一部《毛诗》了。其他三百篇,皆成渣滓矣。’”①他回忆自己治《诗经》的过程说:“某旧时看《诗》,数十家之说,一一都从头记得,初间那里便敢判断那说是,那说不是?看熟久之,方见得这说似是,那说似不是。或头边是,尾说不相应。或中间数句是,两头不是。或尾头是,头边不是。然也未敢便判断,疑恐是如此。又看久之,方审得这说是,那说不是。又熟看久之,方敢决定断说这说是,那说不是。这一部《诗》,并诸家解,都包在肚里。”②毫无疑问,这种读书方式能使他沉研有得,从而发现别人所忽略过去的许多东西。尤其需要指出的是,朱熹读书,不仅仅注意考究义理,他对文章脉络、诗歌兴寄等属于文学范畴的因素也十分重视,他说:“读书,须看他文势语脉。”③他介绍自己读《孟子》的经验说:“某从十七八岁读至二十岁,只逐句去理会,更不通透。二十岁已后,方知不可恁地读。元来许多长段,都自首尾相照管,脉络相贯串。只恁地熟读,自见得意思。从此看《孟子》,觉得意思极通快,亦因悟作文之法。”④至于《诗经》,更“须是沉潜讽诵,玩味义理,咀嚼滋味,方有所益。若是草草看过,一部《诗》只两三日可了。但不得滋味,也记不得,全不济事。古人说‘诗可以兴’,须是读了有兴起处,方是读《诗》。若不能兴起,便不是读《诗》。”⑤
  其次,朱熹好读书而不尽信书,善于独立思考。他说:“大抵观书先须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以精思,使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后可以有得尔。然熟读精思既晓得后,又须疑不止如此,庶几有进。若以为止如此,则终不复有进也。”①在熟读精思的基础上,朱熹主张对所读之书穷究底蕴,辨其真伪是非,而不应盲从。他说:“某寻常看文字都曾疑来。”②“看文字须如法家深刻,方穷究得尽。某直是下得工夫。”③在这方面,朱熹似乎不像孔子那样“信而好古”,④他颇有疑古精神,即使对儒家经典也不例外。对于《春秋》,朱熹说:“《春秋》,某煞有不可晓处。不知是圣人真个说底话否?”⑤对于《礼记》,朱熹认为其中所载的“玄鸟卵,大人迹”之类都是“岂有此理,尽是鄙俗相传,傅会之谈。”⑥所以“《礼记》不可深信。”⑦对于《孝经》,朱熹认为“《孝经》是后人缀辑。”⑧对于《左传》,朱熹认为“《左传》是后来人做,为见陈氏有齐,所以言‘八世之后莫与之京’。见三家分晋,所以言‘公侯子孙必复其始。’”⑨最为振聋发聩的是朱熹对《尚书》的怀疑。自从东晋梅赜献《古文尚书》以后,八百多年来一直被尊为经典。与朱熹同时的吴棫始对之产生怀疑,但他的《书稗传》已佚,后人不得详其说。朱熹疑《尚书》曾受到吴棫的启发,但他的所疑都是出于深思熟虑之所得,而且所疑的不止于《古文尚书》。他说:“《禹贡》所载者,九州之山川。吾之足迹未能遍乎荆扬,而见其所可疑者已如此。不知耳目见闻之所不及,所可疑者又当几何?”⑩他又说:“《书》中可疑诸篇,若一齐不信,恐倒了六经。如《金滕》亦有非人情者,《盘庚》更没道理。《吕刑》一篇,如何穆王说得散漫,直从苗民蚩尤为始作乱说起?”①至于后儒对经典的注疏,朱熹更是绝不迷信。汉儒解经的主要精神即体现在《春秋》的“微言大义”、《诗经》的“美刺”之说等方面,朱熹对之极为怀疑。即使是对他伏膺的前辈学者的学说,朱熹也并不一概信从。例如程颐对《诗经》的解释,朱熹就很不以为然,他一再说:“伊川诗说多未是。”②“程先生诗传取义太多,诗人平易,恐不如此。”③又如胡安国的《春秋传》,朱熹也是疑信参半:“某也信不及,知得圣人意是如此说否?”④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朱熹对于古书之真伪是非的辨析,往往是以他的文学功底作为基础的。诚如钱穆所言:“朱子辨伪工夫,多从文字方面着眼,以辨别文学之眼光来辨别书本之年代。”⑤例如伪《古文尚书》的序,历来认为是西汉孔安国所作,朱熹却从其文章风格判断其伪:“《尚书序》不似孔安国作,其文软弱,不似西汉人文,西汉文粗豪。也不似东汉人文,东汉人文有骨肋。亦不似东晋人文,东晋如孔坦疏,也自得。他文是大段弱,读来却宛顺,是做《孔丛子》一手做。”⑥根据后代学者的考证,伪《古文尚书》序是魏代王肃伪造,⑦而《孔丛子》一书一般也被后人认为是出于王肃之手。朱熹仅从文章风格进行辨析,竟与后代学者的考证得到了同样的结论,这不得不令人叹服他对历代文风把握之准确。
  由此可见,朱熹的治学方法、思想方法与二程等理学家有很大的不同。二程等人沉研性理之学,对于文学是不屑一顾的。朱熹尽管也以性理之学为人生最要紧之事,还不时说些排斥文学的话,例如“自有一等人乐于作诗,不知移以讲学,多少有益!”①“才要作文章,便是枝叶,害著学问,反两失也。”②但事实上,他的治学、思考过程中就包含着相当重的文学成分。即使是那些并不属于文学范畴的学术成就,例如对《诗经》之外的儒家经典的研究,也有相当一部分成绩是通过文学的思考而获得的。对于文学意味的体会,对于文学风格的辨析,正是朱熹在学术上藉以超越二程等人的因素之一。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认为,要想对朱熹的学术、思想有比较全面的理解,就不能离开对他的文学思想进行研究。换句话说,如果不注意到朱熹也是一位文学家,那么作为思想家的朱熹的形象也将在某些部位显得模糊不清。

知识出处

朱熹文学研究

《朱熹文学研究》

出版者:南京大学出版社

本书对作为思想家、哲学家的朱熹文学活动作了一番巡礼,详细论述了朱熹的文学创作、文学批评、文学理论以及其关于古代典籍的整理、注释,充分展示了朱熹在宋代文学史上的成就,对目前朱熹研究中缺乏对其文学成就评价的现状是一个有益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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