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真德秀推行孝道的其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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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熹及其后学的历史学考察》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3891
颗粒名称: (三)真德秀推行孝道的其他措施
分类号: B244.7
页数: 7
页码: 375-381
摘要: 本文记述了真德秀认为,在民间推行孝道,建立比较和谐的宗族、乡族关系,除了广加劝谕之外,司法的配合也是重要的辅助环节。地方官员应该根据褒奖孝行、惩罚不孝的原则,强化孝道在民间社会的施行。
关键词: 真德秀 孝道 措施

内容

真德秀认为,在民间推行孝道,建立比较和谐的宗族、乡族关系,除了广加劝谕之外,司法的配合也是重要的辅助环节。地方官员应该根据褒奖孝行、惩罚不孝的原则,强化孝道在民间社会的施行。如上引他在《潭州谕俗文》中所说:“或其间有昧于礼法之人,为不孝不悌之行,乡里父老其以太守之言,曲加诲谕,令其悛改。”“若上违太守之训言,下拒父老之忠告,则是败常乱俗之民,王法所加,将有不容已者。一陷刑戮,终身不齿,虽悔何及尔?民其思之毋忽。”他在《泉州劝孝文》中也强调了这一想法,他说:
  数月以来,累据诸厢申到,如黄章取肝以救母,刘祥取肝以救父。近又有承信郎周宗强者,其母安人陈氏得疾几危,宗强割股救疗,母遂平复。虽非圣经所尚,然其孝心诚切,实有可嘉。今忽据百姓吴拾同妻阿林,诉其子吴良聪不孝。再三审问,具言其详。当职沗为郡守,不能以礼义训人,致使民间有此悖逆,日夕惭惧,无地自容。周承信除依条支赏外,特请赴州,置酒三行,以示宾礼之意,用旗帜鼓乐鞍马伞扇送归其家。吴良聪罪该极刑,姑与从轻杖脊二十,髡发拘役一年,仍就市引断。使人知孝于其亲者。有司所深敬;不孝其亲者,王法所必惩。兼此邦之人本来易化,只缘官司不加训励,故有无知而轻犯者。今为尔民略陈大义。昔者圣人作《孝经》一书,教人以事亲之道。其纪孝行章曰: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衰,祭则致其严,五者备矣,然后能事亲孝之始终,无出于此。①
  真德秀这种以道德教化和司法奖惩相互配合的推行“孝道”之举,对于稳定民间基层社会和民间与官府的关系,势必起到比较良好的效果。然而,真德秀认为仅凭官府司法的强制,还不是最好的办法,作为真德秀设计民间社会建构与管理的第三层次,即民间与官府的和谐互为体恤方面,官府以身作则、严以律己、表率民众,从而秉公施政,同样也是督促民间施行孝道、官民和谐必不可少的方面之一。为此,真德秀还专门撰写了劝谕官吏的文字,他在《潭州谕同官咨目》中谆谆劝谕同僚与属下云:
  某猥以庸虚,谬当阃寄,朝夕怵惕,思所以仰答朝廷之恩、俯慰士民之望,惟赖官僚叶心同力,庶克有济。区区辄有所怀,敢以布于左右。盖闻为政之本,风化是先。……今欲因其本俗,迪之于善,已为文谕告,俾兴孝悌之行,而厚宗族邻里之恩。不幸有过,许之自新,而毋狃于故习。若夫推此意而达之民,则令佐之责也。继今邑民以事至官者,愿不惮其烦而谆晓之,感之以至诚,持之以悠久,必有油然而兴起者。若民间有孝行纯至友爱著闻,与夫协和亲族赒济乡闾为众所推者,请采访其实以上于州,当与优加褒劝,至于听讼之际,尤当以正名分、厚风俗为主。昔密学陈公襄为仙居宰,教民以父义母慈、兄友弟恭,而人化服焉。古今之民同一天性,岂有可行于昔而不可行于今?惟毋以薄待其民,民将不忍以薄自待矣。此某之所望于同僚者也。然而正已之道未至,爱人之意不孚,则虽有教告,而民未必从,故某愿与同僚各以四事自勉,而为民去其十害。
  何谓四事?曰律己以廉。凡名士夫者,万分廉洁,止是小善,一点贪讦,便为大恶。不廉之吏,如蒙不洁,虽有他美,莫能自赎。故此以为四事之首。抚民以仁。为政者当体天地生万物之心,有一毫之惨刻,非仁也。有一毫之忿疾,亦非仁也。存心以公。《传》曰公生明。私意一萌,则是非易位,欲事之当理,不可得也。莅事以勤是也。当官者一日不勤,下必有受其弊者。古之圣贤,犹且日昃不食,坐以待旦,况其余乎?今之世有勤于吏事者,反以鄙俗目之;而诗酒游宴则谓之风流娴雅,此政之所以多庇,民之所以受害也,不可不戒。
  何谓十害?曰断狱不公。狱者民之大命,岂可小有私曲?听讼不审。讼有实有虚,听之不审,则实者反虚,虚者反实矣。其可苟哉?淹延囚系。一夫在囚,举室废业,囹圄之苦,度日如岁,其可淹久乎?惨酷用刑。刑者不口已而,用人之体肤,即己之体肤也,何忍以惨酷加之乎?今为吏者好以喜怒用刑,甚者或以关节用刑,殊不思刑者,国之典,所以代天纠罪,岂官吏逞忿行私者乎?不可不戒。泛滥追呼。一夫被追,举室皇扰,有待引之需,有出官之费,贫者不兑举债,甚者至于破家,其可泛滥乎?招引告讦。告讦乃败俗乱化之原,有犯者自当痛惩,何可勾引?今官司有受人实封伏与出榜,召人告首,阴私罪犯,皆系非法不可为也。重迭催税。税出于田,一岁一收,可使一岁至再税乎?有税而不输,此民户之罪也,输已而复责以输,是谁之罪也?今之州县,盖有已纳而钞不给,或钞虽给而籍不销,追至官呈钞乃免,不胜其扰矣。甚者有钞不理,必重纳而后已,破家荡产、鬻妻卖子,往往由之。有仁心者,岂忍为此?科罚取财。民间自二税合输之外,一毫不当妄取。今县道有行科罚之政,与夫非法科敛者,皆民之深害也,不可不革。纵吏下乡。乡村小民,畏吏如虎。纵吏下乡,犹纵虎出柙也。弓手士兵,尤当禁戢,自非捕盗,皆不可差出。低价买物是也。物同则价同,岂有公私之异?今州县有所谓市令司者,又有所谓行户者,每官司敷买,视市直率咸十之二三,或不即还,甚至白着民户,何以堪此?
  某之区区,其于四事,敢不加勉?同僚之贤固有不俟丁宁而素知自勉者矣,然亦岂无当勉而未能者乎?传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又曰谁谓德难厉其庶而贤不肖之分在乎勉与不勉而已。异时举刺之行,当以是为准,至若十害,有无所未详知,万一有之,当如拯溺救焚,不俟终日。毋狃于因循之习,毋牵于利害之私。或事关州郡,当见告而商榷焉,必期于去民之瘼而后已,此又某之所望于同僚者也。抑又有欲言者,夫州之与县,本同一家,长吏僚属亦均一体。若长吏偃然自尊,不以情通于下,僚属退然自默,不以情达乎上,则上下痞塞,是非莫闻,政疵民隐,何从而理乎?昔诸葛武侯开府作牧,首以集众思广忠益为先。某之视侯,无能为役,然虚心无我,乐于闻善,盖平日之素志,自今一道之。利病某之所当知者,愿以告焉。某之所为有不合于理、有不便于俗者,亦愿以告焉。告而适当,敢不敬从?如其未然,不厌反复,则湖湘九郡之民,庶乎蒙赐;而某也,亦庶乎其寡过矣。敢以诚告,尚其亮之幸甚。①
  真德秀在这份《潭州谕同官咨目》中,列举了当时官场常见的十种弊病,即“十害”。他希望从自己做起,坚持律己以廉、抚民以仁、存心以公、莅事以勤,努力抵制十种弊病。只有这样,官府才能做到清明为政,从而与民间建立起相互体恤、上下和谐的官民关系。而这种上下和谐的官民关系,正是居于“孝道”道德基础之上的,所谓“教民以父义母慈、兄友弟恭,而人化服焉”。
  真德秀再次知泉州时,发现由于泉州海外贸易发达,财货茂盛、奇珍汇集,民间一有讼诉,往往贿赂官府,因此他又撰写了《谕州县官僚》一文,以劝诫当地的官吏同僚们。该文略云:“某昨者叨帅长沙,尝以四事谕勉同僚,曰律己以廉、抚民以仁、存心以公、莅事以勤。而某区区实身率之,以是二年之间,为潭人兴利除患者,粗有可纪。今者蒙恩起废,再抚是邦,窃伏惟念所以答上恩而慰民望者,亦无出前之四事而已,故愿与同僚勉之。盖泉之为州,蛮舶萃焉,犀珠宝货,见者兴羡,而豪民巨室,有所讼诉,志在求胜,不吝挥金,苟非好修自爱之士,未有不为所污染者。不思廉者士之美节,污者士之丑行。士而不廉,犹女之不洁,不洁之女,虽功容绝人,不足自赎。不廉之士,纵有他美,何足道哉?……己欲安居,则不当扰民之居;己欲丰财,则不当朘民之财。故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矧当斯民憔悴之时,抚摩爱育,尤不可缓,故愿同僚各以哀矜恻怛为心,而以残忍掊克为戒。则此邦之人,其有廖乎?……公事在官,是非有理,轻重有法,不可以己私而咈公理,亦不可骫公法以徇人情。……然人之情,每以私胜公者。盖殉货贿,则不能公;任喜怒,则不能公。党亲昵、畏豪强,顾祸福、计利害。则皆不能公,殊不思是非之不可易者,天理也。轻重之不可逾,者,国法也。以是为非、以非为是,则逆乎天理矣;以轻为重、以重为轻,则违乎国法矣。居官临民而逆天理、违国法,于心安乎?雷霆鬼神之诛,金科玉条之禁,其可忽乎?故愿同僚以公心持公道,而不汨于私情、不挠于私请,庶几枉直适宜,而无冤抑不平之叹。……今之居官者,或以酣咏遨放为高,以勤强敏恪为俗,此前世衰弊之风也。盛明之时,岂宜有此?……今愿同僚共体此意,职思其忧,非休瀚毋聚饮,非节序毋出游,朝夕孳孳,惟民事是力,庶几政平讼理,田里得安其生。……某虽不敏,请以身先,毫发少渝,望加规警。前此官僚之间,或于四者未能无愧,愿自今始洗心自新。”①
  真德秀在江西任上时,亦时时不忘官府的自律,他在《隆兴劝农文》中说:“太守被命来守此土,两月于兹矣,闾阎之利病,田里之疾苦,朝夕访问,不敢一日忘。今者春行视农,获与尔父老周旋于郊外,敢竭诚意与父老言。夫劝农,故事也。然知劝农而不知去其害农者,则亦文具而已矣。盖不时之科敷害农也,无故之追扰害农也,夏秋租税已纳重催害农也。近者约束十条亦既禁止丁宁之矣。目今以往,贼盗之殃汝,吾为汝除之;豪猾之侵汝,吾为汝戢之。一害尚存,太守断不敢自安。”②在福州任上时,颁布《谕俗文》,也向民众表达了严厉管束官府所为的决心:“自到福州,一意讲求。赋输太重者,首议蠲减。科须病民者,以次革除。禁公人下乡之扰,除保司代纳之害。戒谕十二县官属,毋滥刑,毋横敛,毋徇私,毋黩货,毋通关节,毋任胥吏。……今以申饬十二县者,行下诸州,各察其属,务去前六者之弊,使斯民各安于田里。尔民幸遇清平之政,宜知爱身寡过,务本著业。……当职以本路之人为本路之帅,其视八州皆如乡党,其待百姓一如子弟。官吏贪残者,当为尔惩之;豪强侵暴者,当为尔戢之;盗贼剽窃为汝之害,当为剪除之。尔既安其生,异思自保父母之身,勿犯有司之法。……自今以往,家家礼义、人人忠孝。变七闽之俗为邹鲁之乡。”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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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及其后学的历史学考察

《朱熹及其后学的历史学考察》

本书主要考察朱熹及其后学们究竟为当时的社会做了些什么,以及这些事情对当时以及后世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朱熹和他的学生们,有从政的经历,也有当平民的经历,他们在所谓的“行”的实践上,表现更多。鉴于此,作者从历史学的角度考察朱子学,突破了从哲学视角研究朱子学的传统。与从哲学视角注重“想什么”不同,历史学更注重“做什么”。作者以自己所擅长的中国经济史和社会史领域,对朱熹及其后学在这两个领域的所作所为,做出了尝试性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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