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仁义”为重还是“功利”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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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熹:孔子之后第一儒》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3759
颗粒名称: 二、“仁义”为重还是“功利”为重
分类号: B244.75
页数: 4
页码: 116-119
摘要: 本文讲述了朱熹与陈亮在理念上存在很多分歧。朱熹强调以仁义为先,主张追求道德和伦理的修养,反对功利主义的追求。他将王良打猎故事中的功利视为不正之举。他认为历史是退化的,三代以上的统治是王道,而三代以下则是霸道。他否定了许多历史人物的贡献,认为他们动机不纯。陈亮则强调功利与实践的重要性。他认为人才和军力财力的运用才能真正展现其价值。他反对朱熹对历史的贬低,并肯定了管仲、苻坚等人的贡献。他认为三代以下的历史也有一些好人,否定了朱熹对他们的评价。他们还在做人的理想上存在分歧,朱熹主张做一个儒者,注重道德修养,而陈亮则向往成为一个有建树的英雄,并认为学者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人。此外,他们也在理论观点上存在不同,如对于理在天地还是事物中的看法,人的智愚先天还是后天影响的看法等。
关键词: 朱熹 陈亮 理念

内容

朱熹强调义。他认为古代圣贤治天下,一定把仁义放在首位,而不急于追求功利。他说:“古圣贤之言治,必以仁义为先,而不以功利为急。”(《送张仲隆序》,《朱子文集》卷七五)在朱熹看来,讲仁讲义,那就万事合宜;讲功讲利,那就要亡人之国,自灭其身。因此,他反复颂扬董仲舒的“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的说法,要人们正义明道,把体认儒学伦理、成圣成贤当作头等大事,而不要去谋利计功。他说:“不知自家一个身心都安顿未有下落,如何说功名事业!”(《朱子语类》卷一一六)关于王良打猎的那个故事,他完全同意孟子的评价,说是不能“但取其获禽之多,而不羞其诡遇之不出于正也”(《答陈同甫》,《朱子文集》卷三六)。
  陈亮则强调功利与“适用”,认为人才在使用中才可以见出能否,军力和财力在使用中才可以见出盈虚。他主张广泛地研究有关国计民生、拒敌御侮各方面的问题,批判当时信奉道学的儒生麻木不仁,处于“艰难变故”的严重民族危机中,却只知“议论之当正”,而不知“事功为何物”;只知“节义之当守”,而不知“形势之为何用”,其结果必将“尽废天下之实,百事不理”(《上孝宗皇帝第一书》,《陈亮集》卷一)。他愤慨地责问朱熹:如果什么事情都“担当”不起来、“开廓”不出去,仁义又在什么地方呢?关于王良打猎的那个故事,陈亮说:驾车有法度,发必命中,才能称为“君子之射”,哪有拉弓搭箭,瞄住目标却又甘心空手而返的人呢(《与朱元晦秘书书》,《陈亮集》卷十一)?
  与义利之辨相联系的是王霸之争。
  朱熹认为三代以上,尧、舜、禹等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的所谓“密旨”相传授,只有天理,没有人欲,行的是仁义之政,所以是“王道”;三代以下,不能谨守尧、舜、禹相传的“密旨”,立心之本全在功利,虽然也有成就,但尧、舜、周公、孔子之道不行,不是天理之正,因此是“霸道”。在他看来,历史是不断退化的,三代以下的中国史完全漆黑,尤其是汉唐,“只是架漏牵补”,勉强度日,就像王良第二次打猎一样,“获禽”虽多,但车驾得不正,既不值得肯定,更不值得羡慕(《答陈同甫》,《朱子文集》卷三六)。
  既然否定三代以下的中国史,则许多对中国历史作出过贡献的人物也就要一概否定。据朱熹说,管仲的“心乃利欲之心,迹乃利欲之迹”,从动机到行为都不怎么样(《朱子文集》卷三六)。汉高祖被斥为有“私意”;唐太宗则被说成是“无一念之不出于人欲”(《朱子文集》卷三六);魏徵(580—643)被认为“全只是利”(《朱子语类》卷一三六)。在朱熹看来,三代以下的好人,只有一个诸葛孔明(181—234)可以肯定。你有“功”吗?但是,“天理人欲之分,则有毫厘必计,丝发不差者”。只要你的动机中“有一毫利心”,“便是霸者之习”,就要严肃批判,“皆秉法义以裁之,不少假借”(《答陈同甫》,《朱子文集》卷三六)。他主张以“尧、舜相传之心法”为准则,评价历史和历史人物,“就汉祖、唐宗心术微处,痛加绳削”(《朱子文集》卷三六)。
  陈亮坚决反对朱熹的看法。他说:程颢等人认为“三代以道治天下,汉唐以智力把持天下”,这一说法,本来就不能使人心服;近世儒者进一步说什么“三代专以天理行,汉唐专以人欲行”,更是一种谬论。针对朱熹的历史退化观,他驳斥道:“信斯言也,千五百年之间,天地亦是架漏过时,而人心亦是牵补度日,万物何以阜蕃,而道何以常存乎?”(《又甲辰秋书》,《陈亮集》卷二八)
  辩论中,陈亮在汉唐不如三代这一点上,对朱熹有所妥协,但是,他仍然充分肯定三代以下的历史,坚持“道”没有什么神秘,也不难获得,就同阳光普照大地一样,开眼就可见到。如果认为三代以下,“道”未尝一日得行,岂不是认为二千年之间,所有的人都是瞎子吗?这是对朱熹的很有力的反驳。陈亮又进一步指出,三代时的人心也不是都“净洁”,不是“都无利欲”,这就直捣朱熹的老巢了。
  对于朱熹否定的许多三代以下人物,陈亮都给予充分评价。管仲协助齐桓公进行改革,使齐国国力大振,成为春秋时的第一个霸主。苻坚任王猛为宰相,压制豪强,发展生产,统一了黄河流域。陈亮满怀感情地叹息说:“管敬仲、王景略之不作久矣!”他高度肯定汉高祖和唐太宗,称赞他们的“大功大德”。他并由此推论,汉高祖、唐太宗的动机也一定有好的地方,“其初心未有以异于汤武也”。这里,陈亮表现出了一条和朱熹相对立的评价历史和历史人物的标准,这就是功利。
  分歧还表现在做人的理想上。
  朱熹要陈亮做儒者。淳熙十一年(1 184),陈亮因事被捕入狱。在他出狱后不久,朱熹立即写信,要他“痛自收敛”,抛弃“义利双行、王霸并用之说”,“而从事于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之事,粹然以醇儒之道自律”。以后,他又反反复复地说:只有学儒,才能成人,离开了儒者之学,就要“叛弃绳墨,脱略规矩”,传播开去,就要坏人心术,使得义利之别不明、舜跖之路不分。
  陈亮则神往于做一个建功立业的“英雄”。在回信中,他说:研究义理的精微,辨析古今的同异,讲究自我反省,考较礼仪细节,搞什么积累、涵养,这些,我陈亮比起你们这些儒者当然不如,但是,“堂堂之阵,正正之旗,风雨云雷交发而并至,龙蛇虎豹变见而出没,推倒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胸,如世俗所谓麤(粗)块大脔,饱有余而文不足者,自谓差有一日之长”(《又甲辰秋书》,《陈亮集》卷二八)。他更明确表示:“学者,所以学为人也,而岂必其儒哉!”
  在其他问题上,朱熹和陈亮之间也存在许多分歧。例如:朱熹主张理在天地之先,陈亮则主张理在事物之中,认为“道非出于形气之表,而常行于事物之间”;朱熹认为人的圣贤智愚决定于先天的气禀,陈亮则认为决定于后天的锻炼。他说:“人只是这个人,气只是这个气,才只是这个才。譬之金银铜铁,炼有多少,则气有精粗。”(《陈亮集·又乙巳春书之一》)

知识出处

朱熹:孔子之后第一儒

《朱熹:孔子之后第一儒》

出版者:东方出版社

本文讲述了以理制欲是人类社会永恒的道德要求——宋明儒学关于“理”“欲”关系论述的现代启示、改铸儒学的新需要、生于忧患,长于坎坷的大思想家、社会政治思想、理为“天地万物之根”的世界本原论、“天命”与“气质”相结合的双重人性论、唤醒天赋观念的“格物致知”论、克人欲、存天理 、“一中又自有对”的辩证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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