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整理师说,倾力著述,继承和发展了传统儒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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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杨时与朱熹渊源录》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3690
颗粒名称: (二)整理师说,倾力著述,继承和发展了传统儒学
分类号: B244. 75
页数: 7
页码: 006-013
摘要: 本文记述了在北宋时期,传统儒学已经显得衰弱僵化,士人的学习也逐渐偏离了性命道德和修正治人之道。然而,杨时敢于担当,他致力于编辑二程语录,将纯正的二程理学传承给后学。他还整理了《粹言》和《周易程氏传》,对儒学的传播和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他自己也著述了许多作品,宣传和普及孔孟思想,并对闽学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
关键词: 杨时 历史名人 贡献

内容

传统儒学到北宋已显得衰弱僵化,正如明何乔新所说:“孔孟既殁,吾道之不传久矣,士之为学,其卑者溺于训诂,而不知性命道德之微;其高者淫于佛老,而惑其元虚空寂之说,岂复知有所谓道学哉。”(何乔新《道南祠记》)明代倪俊在《重建风雩桥记》中也曾慨叹:“自孟子没,圣人之道不传。世俗之儒,泥于章习,淫于佛老,逞私智以就功名,决性命以饕富贵,其于修正治人之道则懵然矣!”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杨时敢于担当,尽其一生致力于明道、传道、卫道,以图恢复孔孟之道的本来面貌,并根据时代要求做出新的解释,使之成为适应当时社会发展需要的伦理思想。
  首先,他致力于编辑二程语录。二程讲授孔孟绝学于河洛时,没有著作传世。仅靠门人将其所讲授的东西以语录的形式记载下来。杨时在给游酢的信中曾说:“旧本西人传之已多,惟东南未有此书,欲以传东南学者,不叙其所以,恐异时见其文有异同不足传信也。”(《龟山集》卷十九)他还说:“先生语录传流寝广,其间记录颇有失真者,某欲收聚删去重复与其可疑者……稍加润色,共成一书,以传后学,不为无补。先生之门,所存惟吾二人耳,不得不任其责也。”可见,他致力于编撰二程语录的目的,乃在于试图通过这一书籍,把“倡明道学于孔孟既没千载不传之后”的纯正二程理学传给后学。因而,他不仅对二程语录做了认真的校订,而且述而有作,“变语录而文之”,即用较文雅的语言将二程语录改写成《河南程氏粹言》(以下简称《粹言》)。后来,《粹言》又因战火而散失,只好重新再来。杨时81岁时,游酢已去世。杨时在《答胡康候》其二中仍称:“伊川语录在念,未尝忘也,但以兵火散失,收拾未聚。旧日惟仲素编集备甚,今仲素已死于道途,行李亦遭贼火,已托人于其家寻访,或得五六,亦便下手矣。”
  杨时82岁时,胡安国从衡阳寄了两册给他。他立即动手,终于在逝世前整理出了《粹言》。后来,《粹言》作为附录和朱熹编辑的《遗书》一起,被收在《二程集》中累传至今,对儒学的传播和发展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其次,程颐还写过《伊川易传》,未及完书而得病,临终授门人张铎,张铎不久亦死,书稿散亡。后二程弟子谢良佐得一残稿,错乱重复,几不可读。62岁的杨时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将其校正整理为《周易程氏传》。这本书在洛学中有着特殊的地位。明末清初的思想家、著名学者顾炎武曾在《与友人论<易>书》中称赞说:“昔之说《易》,无虑数千家,如仆之孤陋,而所见写录唐宋人之书亦有数十家,有明人之书不与焉,然未见有过于《程传》者。”后来朱熹在这本书的基础上写了《周易本义》,进一步发挥了程颐的观点。
  杨时还注意把从二程那里传承下来的思想融会贯通,通过自己著述的方式传给后学。据《将乐县志》记载,其著述有《学庸语孟解》《易诗书礼解》《周礼解》《经筵讲义》《易春秋》《孟子义》《校正伊川易》《三经义辨》《辨字说》《目录论》《列子解》《庄子解》《论<春秋>义》等。而其中《三经义辨》《目录论》《辨字说》《论<春秋>义》等均为其81岁时所作。他82岁时,还回书给胡文定答复《伊川语录》的意见,83岁时还写了《浦城县重修文宣王殿记》和《与忠定公李纲论性善之旨》等文章,可见杨时终其一生致力于学问的精神。
  杨时的大量著述,在宣传和普及孔孟思想、阐发孔孟之道的真谛方面,起到重要的作用;并对朱熹集诸儒之大成创立闽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杨时师承二程,高度重视“四书”,并率先提出“四书”是儒家最重要的经典,地位甚至高于“五经”,从而使原始儒家重“五经”向宋明理学重“四书”转变。为此,他著述不倦,开展了重新诠释和再造儒学经典的工作。主要著作有《中庸解》一卷、《论语解》十卷、《易解》若干卷、《礼记解》若干卷、《周礼解》若干卷、《书解》若干卷、《奏议》若干卷。(吕本中《杨龟山先生行状》)
  朱熹理学研究中影响最大的是《四书集注》。自元中期后,此书成为科举考试的标准试卷,风靡近七百年,且远播东南亚,对儒学的发展产生过巨大的影响。在这本书中,朱熹大量引用前人的论述,如“杨氏(杨时)曰”“尹氏(尹焞,宋代学者)曰”“赵氏(赵岐,东汉学者)曰”等。据统计,这本书中共引用了32位学者731条语录,其中引用杨时74条,位居第三。而且朱熹在《孟子序说》中还特别引述了杨时关于正心诚意的论述,作为注解《孟子》的提纲挈领性的说明。同时,还引述了杨时以道统论注解“四书”的一段言论作为《孟子集注》的结尾。这些都表明了朱熹在构筑自己理学的理论体系时,是把杨时的论述当成相当重要的依据的。
  北宋绍圣三年(1096),44岁的杨时通过程颐的教诲,明白了《西铭》的宗旨,又通过不断的钻研,从本体论的角度,对“理一分殊”做了进一步的发挥,并把它运用到社会生活中去,不但阐述了“仁”与“义”是“理一分殊”的关系,而且提出了“分殊”不明则“理一”不精的重要思想,强调了“分殊”的“用”及“差等”,从而论证了人伦以及亲疏尊卑的封建等级秩序的“合理性”。这种从体用关系出发对“理一分殊”说所做的创造性发挥,是儒家思想从洛学到闽学过渡中的一个关键,为尔后的理学发展提供了新思路。后来,罗从彦把“理一分殊”的思想传授给李侗,李侗又把它传授给朱熹。在杨时的启发下,朱熹进一步提出“理一用异”说,并对杨时“理一分殊”的阐述有很高的评价。乾道八年(1173),朱熹在《西铭论》中称杨时“年高德盛而所见始益精与”。
  “关学”的代表张载曾提出“天地间一切皆一气之变,充塞宇宙的只是一气,形聚为物,形溃反原”。(张载《正学·太和篇》)二程对张载的《西铭》推崇备至,但对张载有关“气”的论说却不以为然,认为张载所说的万物之源的“气”,只不过是物质性的,是形而下的“器”,而不是形而上的“理”。他们批评张载的“形聚为物,形溃反原”之说,认为“气”有生有灭,只是由“理”产生出来的一种暂时性的东西。杨时虽不赞成张载的主张,但却注重张载的“气”论,把“气”看成是永恒的不断变化的东西,较多地吸收了张载的“气”的观点,来补充程颐的“气一元论”和程颐的“理本说”,建立起“理一气殊”的宇宙观,这是他思想体系中唯物主义辩证法思想的光辉,也为后来朱熹对理气论进行更加严密的论证奠定了理论基础。
  朱熹进一步发挥了张载、二程、杨时的理本性论,第一个系统地探讨和解决理气关系问题并建立了理气论,对二程“万物皆是一个天理”和杨时的“理一气殊”“唯天理之循”的论述加以继承和发展,并贯通了宇宙自然和社会伦理之间的关系,使其更具思辨性和理论深度。
  “格物致知”是中国古代儒家思想中的一个重要概念,是儒家专门研究事物道理的一个理论。二程对“格物致知”非常注重,但是两人讲的意义有所不同。程颢讲格物致知,侧重以心内求,主张通过内省体验便可“致知”,不太重视向外求知;而程颐则认为“理在事物也在人心”,主张先求知事物之理,从而更进一步贯通自己内心之理,要求通过多种途径遍格众物,达到“极尽物理”。
  杨时继承了二程的思想,并把他们中一些矛盾的方面加以调和,把外求的格物功夫与内省的明心涵养相结合,提出了自己的“格物致知”说。杨时尤其注重“格物”,他认为:“致知必先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斯知止矣,此其序也。”他还说:“为是道者,必先乎明善,然后知所以为善也。明善在致知,致知在格物。”(《龟山集》卷二十一)这明显是遵循了程颐“遍格众物”而达到“穷理”的思想。
  这种思想和人类认识从具体到抽象的过程是相吻合的。此外,杨时又接受了程颢“万物一体”的思想,提出了“反身而诚,则举天下之物在我矣”的方法。(《龟山集》卷二十六)他说:“明善在致知,致知在格物。号物之多至于万,则物将有不可胜穷者。反身而诚,则举天下之物在我矣。”
  对于杨时讲格物在于“反身而诚”,朱熹给予了充分肯定。他说:“龟山说‘反身而诚’,却大段好。须是反身,乃见得道理分明。如孝如弟,须见得孝弟,我元有在这里。若能反身,争多少事。”(《朱子语类》卷十八)同时,朱熹对杨时“反身而诚,则举天下之物在我矣”所产生的歧义,也进行了客观分析,认为这“太快”,并且明确指出:“若果如此,则圣贤都易做了。”他还说:“杨氏反身之说为未安耳,盖反身而诚者,物格知至,而反之于身,则所明之善无不实有。如前所谓‘如恶恶臭,如好好色’者,而其所行自无内外,隐显之殊耳。若知有未至,则反之而不诚者多矣。安得直谓但能反求诸身则不待求之于外,而万物之理皆备于我而无不诚哉?况格物之功,正在即事即物而各求其理,今乃反欲离去事物而专务求之于身,尤非《大学》之本意矣。”
  杨时的“反身而诚”是作为“格物”过程中为了格尽天下万物而提出来的,并没有进一步讨论“格物”与“反身而诚”的先后次序关系,确实有不严密的地方,因而让朱熹感到“未安”。但无论如何,朱熹是通过吸取杨时格物致知的思想,并对其中所包含的歧义予以辨析,进一步确立格物的首要性,才提出了自己更为完整和精致的格物致知说的。
  在修养方法上,程颢重视仁者与万事万物同体的内向体验,认为人心自有“明觉”,“自家元是天然完全自足之物”,具有良知良能,故自己可以凭直觉体会真理,主张“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仁者浑然与万物同体”的“体悟省察”论;而程颐则强调道德修养要发自内心,充满敬意,要与进学掌握知识结合起来。他说:“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六经之言在涵畜中默识心通”。(《二程粹言》)主张“涵养用敬”说,强调在人的情感未发之时就要涵养,涵养工夫深厚,到已发之际,人喜怒哀乐的情感之发动就会符合道德准则。
  杨时一方面接受了程颐的涵养用敬说,另一方面又接受了程颢的人心自有“明觉”的思想。杨时的修养方法重在静坐,主张“于静中观喜怒哀乐未发之中是何气象”以认识理,即“静坐体认”说,并把《中庸》未发的伦理哲学转向具体的修养实践的“体验未发”,把认识方法和道德修养相结合,创造了一种既是“讲学之方”,又是“养心之要”的“默坐澄心”“于静中体认大本”的独特修养方法,并一直为其门人和后学所信守,被朱熹称为“龟山门下相传指诀”。
  据《宋元学案·豫章学案》载:罗从彦初从龟山时,龟山以“饥渴害心令其思索,先生从此悟入,故于世嗜好泊如也”。杨时曾教导罗从彦说:“某尝有数句教学者读书之法云:以身体之,以心验之,从容默会于幽闲静一之中,超然自得于书言意象之表。”要求体验未发之“中”,并强调“于喜怒哀乐未发之际,以心体之,则中之义自见”。(《龟山集》)
  罗从彦深得龟山指诀,并明确主张“体验于未发之前”。强调心性修养要从喜怒哀乐未发、思虑未萌的本然状态开始下功夫,体认大本未发时气象分明,处事就会自然合理、中节,并以此教李侗。据明黄仲昭《八闽通志·人物》载:“侗年二十四,闻罗从彦得河洛之学,以书谒之而请学焉。从之累年,授《中庸》《语》《孟》之说。从彦好静坐,侗亦静坐。从彦令静中看喜怒哀乐未发前气象而求所谓中者,久之,而于天下之理该摄洞贯以次融释,各有条序,从彦极称许焉。”
  李侗深得罗从彦未发之旨,主张未发处存养,并把此作为向朱熹传授的一个重要内容。朱熹曾说过:“李先生教人,大抵令于静中体认大本未发时气象分明,即处事应物自然中节,此乃龟山门下相传指诀。”(《朱文公文集》卷四十)又说:“中和二字,该道体用,以人言之,则未发已发之谓,旧闻李先生论此最详。”(《李延平集》卷三)他还说:“余蚤从延平李先生者,受《中庸》之书,求喜怒哀乐未发之旨,未达而先生没。”(《朱文公集》卷七十五)可以看出,朱熹早期是受了李侗“未发”教学的影响,并以为入道指诀,后来见道分明,始以为不然,从而走上“格物穷理”的“已发”之路。但他对《中庸》所说的未发之旨是深信不疑的,也对自己并没有“尽心于此”而发出“未达”之叹。他一方面指出杨时“所谓‘未发之际能体所谓中,已发之际能得所谓和’此语为近之,然未免有病。”另一方面又说:“然亦不可将其搁置一边,不加理会,并说:‘李先生意,只是要得学者静中有个主宰存养处。’”《朱文公集》卷四十三认为理学的修养就是要已发未发兼顾交修,肯定杨时、罗从彦、李侗的已发未发说具有合理的因素。事实上,如果没有杨时、罗从彦、李侗对已发未发的阐述,就不可能有朱熹对这一问题的苦心孤诣的求索,更不可能有所谓的丙戌、乙丑两次的中和之悟。杨时的已发未发说,虽然最终未能为朱熹考亭学派所完全接受,但其对闽学的影响和启迪却是十分深刻的,它为闽学中和说的形成提供了重要的思想资料来源。而后来的陆九渊、吴澄、陈白沙等仍深受杨时这一观点的影响,尤其是陈白沙“静中养出端倪”的工夫,更是杨时“于静中体认大本”的翻版。

知识出处

杨时与朱熹渊源录

《杨时与朱熹渊源录》

出版者:福建人民 出版社

本书包括杨时生平简介、杨时的主要贡献、杨时文化的时代价值、杨时与朱松、杨时与朱熹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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