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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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哲学思想的发展与完成》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3546
颗粒名称: 五、结语
分类号: B244.75
页数: 5
页码: 183-187
摘要: 本文讨论了朱子关于仁说的论辩过程和思想发展。朱子最初是出于对当时高深理论的反感而开始思考仁的概念,并提出了仁是性之德、爱之理的说法。他通过与湖湘学者的辩论,逐渐完善了自己的概念,并最终确立了以心之德和爱之理为基础的仁说。朱子认为仁是克己和公的结合,通过克己可以实现公,从而达到仁的境界。他反对将仁与爱切割开来的观点,认为仁与爱是密切相关的。
关键词: 湖湘学者 中和 心之德 爱之理

内容

以上详述朱子有关仁说之论辩,大体可以确定这场论辩是在壬辰、癸巳两年之间,当朱子年四十三、四岁之时。
  朱子蕴酿仁的观念,应与蕴酿中和的观念同时。但中和先成为一焦点,对仁的理解退居于背景的地位,到中和问题的论辩告一段落以后,乃与湖湘学者展开有关于仁的问题的大段论辩。
  中和新说既立,朱子思想之贞定处在建立一异质层之性理;心之周流贯彻在未发、已发都可以做工夫,静养动察,敬贯内外,思想的规模,做工夫的节次,都已把握到了南针。中和的参究涉及喜怒哀乐之情的问题,故心统性情的观念已隐涵在里面。通过对于仁的问题的论辩,朱子的思想义理的架构有了更进一步的确定,大体可谓定型矣。
  大概仁说初稿之作是因为对于当时所谓高妙之说有一反感,乃决定撰一短文,初识仁之名义,并指示一躬行实践的方案,朱子克斋记之作也是由于同一背景产生的结果。朱子的指导原则是伊川的仁性爱情之说,伊川虽曰爱不可以名仁,但朱子在爱之上找到所以爱之理,于是一方面可以保住仁之超越性,另一方面又可以重新发现仁与爱的关系,就朱子看来是一条极平稳踏实的道路。但朱子刚一提出这个观念,就被诸友四面攻道不是。但朱子有伊川的权威做支持;南轩虽一方面提出许多疑问,另一方面也对朱子提出的一些论点表示同情;其他湖湘学者则坚守师说,但缺少深厚的学力和敏锐的思考分析的力量来与朱子抗衡;乃反益坚朱子的自信。而在论辩的过程之中,朱子反而根据伊川的权威说不可以觉训仁,乃直捣湖湘学者的根源,猛攻上蔡之说,同时也就抨击湖湘学者观过知仁的说法,中间并牵涉到有关五峰的知言有所质疑的一些问题,在本章之中只能附带着略加讨论,以彰显出两派思想形态的差异。
  大概朱子在讨论的初期只分辨出爱与所以爱的不同,并没有一定的概念名言来讨论这一问题。从他乙巳年致吕子约书的回叙看来,他先提出了仁是“性之德、爱之本”之说,但南轩则提出改“性之德”一语为“心之德、善之本”,这还是五峰思想的变体。朱子当时的反应认为心之德一语太泛,所指可以各异,而极不契于南轩“天地万物皆吾体也”之说。后来找到了“心之德”与“爱之理”二语联用的公式,这才写定在现存的仁说定本之中。但朱子始终未放弃“性之德、爱之本”的说法,乙巳致吕子约函即为一证。总之,仁说曾经屡易其稿,朱子是在不断的论辩之中修改自己的概念与表达,最后至于定型为止。语录曰:
  心之德是统言,爱之理是就仁义礼智上分说,如义便是宜之理,礼便是别之理,智便是知之理。但理会得爱之理便理会得心之德。又曰:爱虽是情,爱之理是仁也。仁者、爱之理,爱者,仁之事。仁者、爱之体,爱者、仁之用。(二十,此条杨道夫录己酉朱子年六十以后所闻。)
  这应反映出朱子晚年的定见。
  最后再引朱子答吴晦叔函来总结本章的讨论:
  复非天地心。复则见天地心。此语与所以阴阳者道之意不同。但以易传观之,则可见矣。盖天地以生物为心,而此卦之下一阳爻,即天地所以生物之心也。关于复之得名,则以此阳之复生而已,犹言临泰大壮夬也。岂得遂指此名以为天地之心乎。但于其复而见此一阳之萌于下,则是因其复而见天地之心耳。天地以生物为心,此句自无病。昨与南轩论之,近得报云,亦已无疑矣。大抵近年学者不肯以爱言仁,故见先生君子以一阳生物论天地之心,则必欿然不满于其意,复于言外生说,推之使高,而不知天地之所以为心者,实不外此。外此而言,则必溺于虚、沦于静,而体用、本末不相管矣。圣人无复,故未尝见其心者。盖天地之气所以有阳之复者,以其有阴故也。众人之心所以有善之复者,以其有恶故也。若圣人之心,则天理浑然,初无间断,人孰得以窥其心之起灭耶?若静而复动,则亦有之,但不可以善恶而为言耳。愚意如此,恐或未然,更乞详论。
  (中略)。
  所示下学上达、先难后获之说,不贵空言,务求实得,立意甚美。顾其间不能无可疑者,请试论之。盖仁者性之德而爱之理也。爱者情之发而仁之用也。公者、仁之所以为仁之道也,元者、天之所以为仁之德也,仁者、人之所固有,而私或蔽之以陷于不仁,故为仁者必先克己,克己则公,公则仁,仁则爱矣。不先克己,则公岂可得而徒存?未至于仁,则爱胡可以先体哉?至于元,则仁之在天者而己,非一人之心,既有是元而后有以成夫仁也。若夫知觉、则智之用,而仁者之所兼也。元者、四德之长,故兼亨利贞。仁者、五常之长,故兼义礼智信。此仁者所以必有知觉,而不可便以知觉名仁也。大凡理会义理,须先剖析得名义界分,各有归着,然后于中自然有贯通处。虽曰贯通,而浑然之中所谓粲然者,初未尝乱也。今详来示,似于名字界分,未尝剖析,而遽欲以一理包之。故其所论既有巴揽牵合之势,又有杂乱重复、支离涣散之病。而其所谓先难下学、实用功处,又皆倒置错陈,不可承用。今更不暇一一疏举,但详以此说考之,亦自可见矣。(文集卷四十二,答吴晦叔十三书之第十书)
  这一封信前面一半谈天地以生物为心,朱子似乎认为湖湘学者好为高妙之论,乃不肯接受天地以生物为心这一类的卑之无甚高论的说法。朱子思想多宇宙论之倾向,极不契于湖湘一派以本体论的方式谈性的说法。语类曰:
  性是实理。仁义礼智皆具。(五,此条廖德明录。)
  又曰:
  性不是卓然一物可见者。只是穷理格物,性自在其中,不须求。故圣人罕言性。(同上)
  这两条清楚地说明朱子的实在论的心态,心必要扑捉到性中所涵实理。此所以他反对反身体证的方式,以之为病。但在致晦叔函中朱子说圣人之心不可以善恶为言,这是一个有趣的论点,对湖湘学者而言,颇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嫌。
  后半论仁的一段是朱子对仁的看法之一扼要之综述。仁毕竟是性之德、爱之理,所谓心之德者只是虚说,不是实说。经验实然之心必通过后天的功夫克制私欲乃可以具性中本有之理。朱子对当时把仁与爱之间关系互相切断的说法表示一反感。但他不是孟子式的由恻隐之情一贯而下以体现本心的方法,他要由情以反显出情后面的理,方法则是通过克己、通过公,而后能仁。但公偏于义,故朱子必补上公而以人体之一语,但这只表示理之内化的过程,决非孟子的直贯方式的原义。朱子在此成就的是一横摄系统,通过心去穷理致知,久而久之,终于把握到理的统系,始有豁然贯通的体证。显然这样建立的乃一典型的渐教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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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哲学思想的发展与完成

《朱子哲学思想的发展与完成》

出版者: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本书剖析了集宋代理学之大成的朱熹的学思内涵,比较集中地体现了刘述先先生关于宋明儒学研究的成就及其学术思想观点。全书正文分为“朱子哲学思想的发展”“朱子哲学思想的完成”“朱子的历史地位及其思想之现代意义”三部凡十章。部四章论述朱熹的家学师承、性格志趣、为学进路及其参悟中和与论辩仁说的学思经历,勾勒出朱熹哲学思想的发展脉络。第二部两章呈现朱熹的心性情三分架局的人性论及其理气二元不离不杂的形上学,厘定了朱熹哲学思想的完成形态。第三部四章梳理朱熹哲学思想自南宋以降与皇权政治、功利取向、陆王心学以及佛道诸家的摩荡,并基于现代观点评论了朱熹本体论、宇宙论、践履论、政治论的得失。附录七篇以专题形式对朱熹生平思想的某些方面进行了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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