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1197年朱子论“曾点气象”书信研究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朱子论“曾点气象”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3360
颗粒名称: 四 1197年朱子论“曾点气象”书信研究
分类号: B244.75
页数: 15
页码: 213-227
摘要: 这篇文章主要讲述了朱子和他的江西弟子们在1197年对于“曾点气象”的讨论。甘节致信朱子询问《论语集注》中曾点“乐此终身”一句的含义,朱子回信表示舜、伊尹等人也都是乐此以终身,而后来的事业也只是偶然。他认为,这句话的存在是为了让读者更好地理解曾点的思想。文章还介绍了朱子和他的江西弟子们对于“曾点气象”的讨论,以及这些讨论对于朱子晚年对于该问题的定论产生的影响。
关键词: 曾点气象 朱熹 哲学思想 研究

内容

欧阳和严的书信,只是拉开了朱子与一批江西弟子讨论“曾点气象”的序幕,在随后的1197年里,他们对该问题的讨论达到了高潮。需要指出:这些书信的具体先后顺序我们已经不得而知,本文在下文的叙述顺序,也并不代表它们的先后顺序。但它们的同时出现,而且多来自于朱子门下受陆学影响巨大的江西弟子,这本身就很耐人寻味。这些讨论,对朱子论“曾点气象”晚年定论的形成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甘节(字吉甫,或作吉父,江西临川人,生卒不详,为曾极同乡,约1193年从朱子学)①致书朱子,问到:
  《论语集注》中说曾点处,有“乐此终身”一句,不知如何(作于庆元三年,1197年)?②
  对此,朱子答曰:
  观舜居深山之中,伊尹耕于有莘之野,岂不是乐此以终身?后来事业亦偶然耳。若先有一毫安排等待之心,便成病痛矣。注中若无此句,即此一转语全无收拾,答它圣人问头不著,只如禅家擎拳竖拂之意矣。③
  我们知道,儒家的基本精神在于经世致用,若仅仅说曾点“乐此(朱子本意似乎以此字指天理,但从文意看,此字更像是在指舞雩咏归的事实,这个字的含混直接导致了朱子思想的含混)终身”,无心事为,又何来“尧舜气象”可言?其行为与佛老的差别何在?这不能不引起甘节的怀疑。
  另外,甘节提到《论语集注》中说曾点有“乐此终身”四字,似与下文提到的黄榦所见版本相同,而与欧阳希逊和严时亨所见的《论语集注》版本异。这可以说是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朱子对《论语集注》之“曾点言志”节评论的第二个修订版本。
  我们说,朱子在集注中说曾点“乐此以终身”的本意有两。
  一者,他是要强调曾点之胸襟:毫无有意为国之心,了无私欲,自适其乐,如他在《朱子语类》中也提到:
  曾点于道,见其远者大者,而视其近小皆不足为。故其言超然无一毫作为之意,唯欲乐其所乐,以终身焉耳(杨道夫录,己酉以后所闻)。①
  可见,朱子所说的曾点“乐此以终身”,“此”即指“道”,即指的是天理。
  二者,朱子意味“孔子本问如或知尔则何以哉?而曾点以浴沂风雩咏归为答,是乃答非所问,有近禅家味,故特加此四字,以见曾点以乐此终身为志也”②,即是说,朱子的本意,是要通过这句话点出曾点是以此为志,从而把曾点和禅家味区别开来。但是,朱子的这一做法并不成功,还是容易让人把曾点和佛老之徒的逍遥忘世、只顾自己快活相等同。
  问题还在于,朱子在给甘节的答书中,说舜居深山和伊尹耕于有莘之野时,都“乐此终身”,乃至后来事业处于偶然,不能不更增添人们的怀疑:说舜和伊尹没有有意为国之心则可,而说其平日全无治国平天下之志,后来之事业纯出偶然,则尤为牵强。这也与孔孟思想的基本宗旨不符。
  见到甘节的质疑后,朱子对这一段进行了反复的润色:先是把说曾点“乐此终身”(似为‘曾皙有见于此,故欲乐此以终身’,这是黄榦所见的版本,其内涵是强调曾点见理,并欲乐此理以终身),改动为“及其言志,则又不过乐此以终身焉,无他作为之念也”(这是万人杰所见的版本,其内涵是强调曾点以乐此为志,无他作为之念),后来又改为“即其所居之位,适其所履之常,而天下之乐无以加焉”(这是朱子新修订的版本,其内涵是强调曾点安于其性分,素位而行,不愿乎外,见他给万人杰的回信),最终才确定为“即其所居之位,乐其日用之常,初无舍己为人之意”(这是定稿版本,其内涵是强调曾点乐其日用之常,只是初无舍己为人之意,这不妨其日后有治国平天下的雄心)云云。细玩其中的微小变化,我们能发现许多的消息:朱子希望赞扬的,是曾点的浑然天理,了无私欲,而他尤其不希望人们把曾点理解为遗世而独立的隐士。而朱子在此问题上的细致反复,则颇能体现出他在平衡胸襟与事为这对矛盾上的苦心。
  几乎与此同时,江西的万人杰(字正淳,江西人,生卒不详,早年师从陆九龄和陆子,1180年从朱子学)①来信云:
  人杰昨得伯丰书云:必大向以鸢鱼之说请益于紫阳(指朱子),尚未得报,近得直卿书与鄙见合,试商榷之,却以见教。
  直卿书云:浴沂一章,终是看不出喟然而叹,夫子与点之意深矣。《论语集注》云:日用之间,无非天理流行之妙。曾皙有见于此,故欲乐此以终身。如此却是乐此天理之流行,而于本文曾皙意旨恐不相似。干窃意恐须是如此,天理方流行。中心斯须不和不乐,则与道不相似,而计较系恋之私入之矣。夫子无意必固我,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政是此意,直是与天地相似……圣人岂教人如死灰槁木,旷荡其心,徜徉其间也哉?张子曰:湛一性之本,攻取气之欲。物各付物,而无一毫讣(?疑为比)较系恋之私,则致广大而极高明,虽尧舜事业亦不能一毫加益于此矣。后来邵康节先生全是见得此意思。明道先生诗中亦多此意,此是一大节目,望详以见教。
  人杰窃谓:浴沂一章,《论语集注》甚分明,无可疑者。其说曰:曾点之学,有以见夫天理本然之全体,无时而不发见于日用之间,故其胸中洒落,无所滞碍,而动静之际从容如此。及其言志,则又不过乐此以终身焉,无他作为之念也。乃是曾点见得天理之发见,故欲乐此以终身。今直卿所云,固是道理高处,然其本意却谓须是如此,天理方流行,则是先有曾点之所乐,方得天理之流行也。人杰窃恐全体大用未能了然于心目间,而欲遽求曾点之所乐,则夫事物未接之时,此心平静,胸中之乐固或有时而发见,然本根不立,凭虚亡(无)实,亦易至消铄矣。盖与《论语集注》之意未免有差也。伯丰所见与之相合,鄙意却未敢以为然,伏乞赐教(作于庆元三年,1197年)。①
  万人杰的来信涉及到了很多内容。首先它告诉我们,自欧阳希逊和严时亨所见到的版本后,朱子已经对此节的评论进行了两次修订:黄榦所见的版本云:日用之间,无非天理流行之妙。曾皙有见于此,故欲乐此以终身……这次修订,朱子突出了曾点的见道和他要以乐此为志;而万人杰所见的新版本则是:曾点之学,有以见夫天理本然之全体,无时而不发见于日用之间,故其胸中洒落,无所滞碍,而动静之际从容如此。及其言志,则又不过乐此以终身焉,无他作为之念也。这一次修订,朱子先说曾点的见道和胸次,再说他的言志,在层次上更为分明。万所见到的,应该是朱子对《论语集注》之“曾点言志”节评论的第三个修订版本。
  回到万人杰的书信,万提到,他的江西同乡吴必大(伯丰)对《中庸》“鸢鱼”章颇有所见,而伯丰又得到了黄榦复信的认同。因此吴致书人杰,并附上了直卿的信以求印证。其实,他们是在对《论语集注》的相关部分提出了质疑:他们怀疑,《中庸章句》中的“鸢鱼”章和《论语集注》中的“曾点言志”节,有倒因为果的嫌疑。人杰向朱子转述了黄直卿的来信,并认为:伯丰和直卿认为,人应该先有中心和乐无私之境,天理方能流行,这样的说法会导致刊落本根,一味求乐,反倒是倒因为果。相反,正确的为学之序应该是像《论语集注》中所说的,先要见此天理之发现,然后才能乐此天理,《论语集注》本无可怀疑。
  对此,朱子答曰:
  《论语集注》诚有病语,中间尝改定,亦未惬意。今复改数句,似颇无病,试更详之。
  直卿之说,却是做工夫底事,非曾点所以答“如或知尔,则何以哉”之问也。况论实做工夫,又却只是操之而存是要的处,不在如此旷荡茫洋,无收接处也。甘节吉甫亦来问此事,并以示之:曾点之学,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天理浑然,日用之间随处发见,故其动静之际从容如此。而其言志,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适其所履之常,而天下之乐无以加焉。用之而行,则虽尧舜事业亦不外此,不待更有所为也。但夷考其行,或不掩焉,故不免为狂士。然其视三子者规规于事为之末,则不可同年而语矣,所以夫子叹息而深许之(约作于庆元三年,1197年)。①
  朱子的答语为我们提供了一份珍贵的资料。这是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朱子修改《论语集注》之“曾点言志”节的新版本,也是除了《论语集注》定稿之外,唯一完整的本子。它对于我们分析朱子论“曾点气象”的变化,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
  在复信中,朱子承认,旧本《论语集注》之“曾点言志”节的评论确有毛病,因此才会使弟子们对它的理解不一。朱子认为,黄榦的意思是在强调先要做工夫,然后才能得见天理流行,这本不错,而万提到即见天理流行,复乐此以为志,这也不错。我们看到,朱子在新改订的文稿中强调,曾点是先有人欲尽处,乃见天理之浑然,这即是针对黄榦质疑所做的修订。但是朱子认为,黄榦的看法既无法和《论语》本文曾点言志的内容相吻合,又说的有些“旷荡茫洋”。
  在朱子新修订的版本中,朱子首先强调,曾点先有人欲尽处这个因,因此才会有见到了天理的随处发现这个果,进而才会乐此天理流行并以乐此为志,乃至才会有动静从容之气象;继而朱子强调,曾点之志虽以即位履常为乐,但尧舜事业与此一理,因此并不妨碍其随后用之而行,经世致用。最后朱子强调,曾点虽然行或不掩言(不是完全行不符实,一个或字,大有深意),但仍然优于三子的规规于事为之末。
  于此同时,朱子还针对这段文字做了两处特别的调整。
  关于第一点,朱子把说曾点“是虽尧舜之事业盖所优为”,改为“则虽尧舜事业亦不外此,不待更有所为也”。这是因为,包括欧阳希逊在内的一大批弟子,都在怀疑曾点能否优为尧舜事业,也在就此纷纷向朱子提出质疑,此次调整正是对上述疑问的回应。本来,“是虽尧舜之事业盖所优为”这句话,是承程明道说曾点“便是尧舜气象”而来,朱子这样说的本意,也是要强调尧舜事业与曾点胸襟是一个道理:天理是本,事业为末,因此只要洞见天理,则虽尧舜事业之大也优为之。但是,他的这一说法却给人以误解,仿佛曾点要高于至少是等于尧舜。为此,朱子不得不对此一再做出澄清。综合《文集》和《朱子语类》的相关内容可见,朱子在与弟子们的讨论中,一再就此问题强调以下原则:
  其一,曾点所见是大根大本,是源头,而“自源徂流,由本制末,尧舜事业何难之有”①、“使推而行之,则将无所不能,虽其功用之大如尧舜之治天下,亦可为矣。盖言其所志者大,而不可量也”②,因此,可以说曾点优为尧舜事业。
  其二,“曾点气象”和“尧舜事业”存在虚实之别,前者只是虚见,而后者却是实有。曾点所见虽大却缺乏细微工夫,因此毕竟是狂者。而学者更应该以颜回、曾参为榜样,牢记虚实之辨。
  其三,这一段贵在活看,尤其不能把眼光仅仅停留在事业二字上,机械地一件件比较曾点与尧舜的事功,而是要看他们相通的一面:“何不说尧舜之心,恰限说事业”、“使曾点做三子事未必做得,然曾点见处,虽尧舜事业亦不过以此为之而已”①。
  其四,朱子这段话的重心,在于强调曾点所见天理,而不在于渲染他的洒落胸襟。事实上,朱子对上述新的修订并不满意,《论语集注》定稿最终没有保留这句话,也是因为朱子担心这样说容易使人一味追求曾点的洒落胸襟,而忽略事为的一面。
  关于第二点,朱子去掉了说曾点“洒落”云云②。大概朱子晚年开始注意从曾点所见的是天理流行的一面来诠释“曾点气象”,而不再渲染他的主观心境上的洒落,或者是乐的一面。
  大约与此同时,同样是来自于江西的董铢(字叔重,号盘涧,1152—1214,不晚于1184年从朱子学)③也致信朱子,提到了他对于“曾点言志”一节的迷惑:
  曾点言志,气象固是从容洒落,然其所以至此,则亦必尝有所用力矣。知其所用力处,则知尧舜事业点优为之。然尧舜事业亦非一事,要必如点用力则不难为,但道理自有浅深,所至亦有高下。点资质高,合下见得圣人大本如此,故其平日用力之妙,必有超乎事物之外,而为应事物之本者。
  其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者,固有间矣。然一事一物亦各有一事一物之理,学者大本功夫固当笃至,亦必循下学上达之序,逐件逐事理会到底,乃能内外缜密,亲切不差。点言志甚高而行不掩焉,观其舍瑟倚门亦可见矣。盖道理无纤毫空阙不周满处,外面才有罅漏则于道体为有亏矣。或谓曾点只是天资见得大头脑如此,元不曾用力,又谓点已见到如此,天下万事皆无不了者,恐皆一偏之论也,未知是否?①
  这里,董叔重所见到的,应该是朱子修订《论语集注》之“曾点言志”节的第四个版本。这一点也得到了来自《朱子语类》的印证:
  问:集注谓曾点“气象从容”,便是鼓瑟处;“词意洒落”,便是下面答言志,“虽尧舜事业亦优为之”处否?(答)曰:……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固有间矣……(陈明作录)②
  此版本说曾点“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者,固有间矣”云云,当然要比说“其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不可同年而语矣”云云下语为轻。联系到上文所转述的,朱子让董叔重读欧阳希逊和严时亨的问目可知,朱子晚年更强调虚实之辨,在总体上降低
  曾点的地位,这一改定也是此大背景下的产物。
  回到董的来信,董认为曾点之从容洒落,是尝有所用力的结果,这也是其优为尧舜事业的前提。但是,说曾点的用力处在大本,这有违下学上达之序,因此其所见也必定会有亏欠。他还转述了另外两种说法,后者正是严时亨的观点。他对这些异见难以取舍,希望朱子指正。对此,朱子复信曰:
  此条大概近似,而语意不密。且看它见得道理分明,触处通贯处是个甚底,可也(作于庆元三年,1197年)。①
  朱子的答语非常简单,他希望董自己去反身体认曾点得见天理流行的真实境界。对于这一点,《朱子语类》中录有朱子对董更为详细的告诫:大意是告诫董等人更应该关注曾点“如何做到这里”,并反问自己真能如此否?而不能空想其“气象”。朱子更是多次强调:
  公莫把曾点作面前人看,纵说得是也无益。须是自家做曾点,便见得曾点之心(林学蒙录)。②
  王景仁问:程子言曾点与漆雕开已见大意,何也?曰:此当某问公,而公反以问某邪?此在公自参(李壮祖录)。③
  我们说,若学者真正能如朱子所说,则其所学就是为己之学,就是实学。否则,就只是口耳之学。朱子反复强调行重于知,诚然。
  就在同一年中,曾祖道(字择之,江西人,生卒不详,先从刘清之、陆象山学,本年才转从朱子学)三次致信朱子,问“曾点、漆雕开已见大意”一句。曾书信的内容我们同样不得而知,朱子的答书分别为:
  此说未然,但漆雕语意深密难寻,而曾点之言可以玩索而见。意若见得曾点意,则漆雕之意亦可得矣。且看程子说大意两字是何意,二子见得是向甚处、如何见得(作于庆元三年,1197年后)。①
  漆雕开、曾点二子是信个甚底,又是如何地信,曾点语可更以《论语集注》为主,子(仔)细体验,仍看上蔡之说,发明得亦亲切(作于庆元三年后,1197年后)。②
  所论曾点大意则然,但谓漆雕开有经纶天下之志则未必然,正是己分上极亲切处,自觉有未尽耳。虽其见处不及曾点之开阔,得处未至如曾点之从容,然其功夫精密,则恐点有所不逮也。以此见二人之规模格局大概不相上下,然今日只欲想象圣贤胸襟洒落处,却未有益。须就自家下学致知力行处做功,夫觉得极辛苦不快活,便渐见好意思也(作于庆元三年后,1197年后)。③
  曾择之可能是在信中对曾点和漆雕开二人的气象优劣做了比较,故朱子才会告诉他,《论语》中只说漆雕开“吾斯之未能信”,“斯”是何意,确实是有些“深密难寻”。相对来说,曾点之言更实在些。在朱子看来,二人的共性是“见得大”,二人之异是一个见的开阔,一个见得精密。在这三封信中,朱子都在告诫曾择之,把所关注的重心落在“大意”所指为何上,并切身去反复体会,其实就是让他自己去做极辛苦的反身工夫来体认天理,而不能单纯去想象“洒落气象”。《朱子语类》亦云:
  前日江西朋友来问,要寻个乐处,某说只是自去寻,寻到那极苦涩处,便是好消息。人须是寻到那意思不好处。这便是乐底意思来。却无不做工夫自然乐底道理(黄义刚录)。①
  文中所说的寻乐处的江西朋友,指的就是廖德明②,而朱子告诫其在苦涩处做工夫,这也是朱子晚年在论“曾点气象”时,告诫弟子们的基本观点。于朱子,刊落工夫,一味寻“曾点气象”、寻“洒落”、寻“乐处”,都犯了同一个毛病。
  同年,曾极(字景建,一字景宪,号云巢,江西人,生卒不详。庆元后从朱子学)③致信朱子,提出了对曾点之“气象”的体认,曾的这封信今亦不存。朱子答曰:
  别纸七条……第二论“曾点言志”,以为便欲进取揖逊泰和气象,殊非本意。彼亦但自言其日间受用处,而自它人观之,则见其或出或处,无所不可,虽尧舜事业亦优为之,非专指揖逊而言也……此七条者其首二义更宜思之,第二条尤须体认,不可草草(约作于庆元三年,1197年①)。②
  曾极在来书中大力渲染了曾点的“进取”、“揖逊”、“泰和”等,朱子告诫他体认“曾点气象”,不能仅仅局限于曾点的主观的一面上,而是应该注意客观的天理流行发用一面。他告诫曾极,对这一点要尤须体认,不可草草。由此可见,朱子晚年固然有不喜人言与点的一面,也有他喜言“与点”的一面。于朱子,在与弟子们的交流中非常注意因病施药,立论也注意不主一偏,这都是其思想丰富性的具体体现。

知识出处

朱子论“曾点气象”研究

《朱子论“曾点气象”研究》

出版者:四川出版集团

本书从朱熹关于“曾点气象”话题的讨论契入,直探朱子思想中的有无虚实之辨和儒学与佛老之辨等关键问题,旁及历史上相关“曾点气象”的评论,进而引出中国哲学中关于精神境界、本体与功夫的讨论。

阅读

相关人物

朱熹
相关人物
甘节
相关人物
李燔
相关人物
李继善
相关人物
董铢
相关人物
曾祖道
相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