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情”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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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学年鉴.2016》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2287
颗粒名称: 二、“情”论
分类号: B244.7
页数: 3
页码: 029-031
摘要: 本文记述了李退溪提出的“四端七情”论在韩国儒学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象征,并导致了近代朝鲜朝儒学界主理、主气,或岭南、畿湖两派的形成和对立。他强调四端与七情的不同质,并用“理气观”对其加以诠释。他认为四端属于理的范畴,纯善无恶,而七情属于气的范畴,善恶未定。他强调四端的发出源自于仁义礼智的性,七情的发出源自于外界事物与身体接触。李退溪的四端七情论的独特之处在于他将其分属于理与气,并强调二者的动静不同。在他的思想中,理是形而上的抽象概念,而气是形而下的具体质料。这一论述构成了朝鲜朝儒学“韩国化”的特色之一。
关键词: 李退溪 四端七情 理气观

内容

李退溪提出的“四端七情”论在韩国儒学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象征。这是因为退溪提出的“四端七情”论导致了近代朝鲜朝儒学界主理、主气,或岭南、畿湖两派的形成和对立。围绕四七论而形成的主理、主气,或岭南、畿湖两派的对立,堪称朝鲜朝性理学的一个特色。这一特色构成了“儒学的韩国化”。这就是说,李退溪的四端七情论成为韩国性理学的重要特征之一。所以,探究退溪的四端七情论具有探究儒学韩国化的典型意义。
  四端七情论中的“四端”,出自《孟子·公孙丑上篇》“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四端七情论中的“七情”,指《礼记》中的“喜、怒、哀、惧、爱、恶、欲”。
  李退溪关于“四端七情”的原创性思想主要有两点:一是强调“四端”与“七情”的区别,认为“四端”与“七情”属于两个不同质的“情”范畴。二是用“理气观”对“四端七情”加以诠释。“性情之辩,先儒发明详矣。惟四端七情之云,但俱谓之情,而未见有以理气分说者焉。”[14]李退溪认为关于性情问题,先儒已经论述得很周详了。但是,用“理”和“气”来分析、阐释四端与七情,先儒却没有这方面的论述。所以,以“理气”观解释“四端七情”,这确是李退溪的一个贡献。
  如上所述,李退溪“理气”观的最大特色是强调二分说,即突出理气不相杂的一面。循着这样的思维模式,在“四端七情”问题上,他仍然主张“四端”与“七情”的相别和相殊,即强调“四端”与“七情”的不同质。
  李退溪认为情之所以有四端和七情之分,就犹如性之有“本性”与“气禀”相异一样。而性,可以用理、气分别言说,为什么情就不可以用理、气分别言说呢?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呢?是从仁义礼智的性中发的。喜、怒、哀、惧、爱、恶、欲,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呢?是外物与身体接触而引起心中的感动,即源于外界事物而发。四端的发出,孟子说是心,而心是理与气之合,然而为什么所指是理?仁义礼智之性猝然在心中,而四者是其端绪。七情的发出,朱子说是“本来就有的当然法则”,所以并不是没有理。然而为什么所指是气?外物的到来,最易感觉并先动的,也就是形气了,而七者是其苗脉。哪有在心中是纯理,而才发出就为杂气了呢?哪有外感是形气,而能为理本体发出的呢?
  可见,这段话的关键词是“所指”。李退溪认为“四端”的“所指”是“理”,“七情”的“所指”是“气”。他的这一思想在《论四端七情第二书》中讲得更明确,如他说:“若以七情对四端而各以其分言之,七情之于气犹四端之于理也。其发各有血脉,其名皆有所指。”[15]“七情”为“气”,“四端”为“理”。这就是四七的“所指”。而在李退溪的思想中,“理”与“气”属于不同层次的概念。“理”指事物的法则、本质,“气”指事物的质料(材料)。不仅如此,其性质也不同。“理”是形而上的,具有抽象、普遍的性质;“气”是形而下的,具有具体、特殊的性质。进而,李退溪将其分属于“四端”和“七情”。这就决定了“四端”与“七情”的区别。其中最基本的区别是其价值的区别,即“四端,皆善也。……七情,善恶未定也。”[16]他根据孟子思想,认为“四端纯善”是绝对的。由此可见,四端是抽象的情。另一方面,他讲情,并非是作为理想的、完人的圣人之情,也有常人之情,即具体的情。这样,他的四端七情就具有了互相不同的意义和特征。[17]为了进一步论证“四端”与“七情”的不同,退溪在上述引文中提到“其发各有血脉”。所谓“其发各有血脉”,也就是“所从来”的问题。
  李退溪在《答奇明彦第二书》中说:“四,则理发而气随之;七,则气发而理乘之耳。”[18]我们可以从以下三点来解读李退溪的这一思想:
  第一点,李退溪所说的“四端,理发而气随之;七情,气发而理乘之”一句话,可以理解为“四端可谓理之发,但此时并非无气,而气的作用是顺理(随之)而为。七情可谓气之发,但并非唯气之发,此时亦有理(乘之)。”这样解释,主要是为了回答奇高峰的诘难。奇高峰主张,不论是“四端”还是“七情”,都应从“理气不相离”的“浑沦而言”的角度解释。所以,李退溪在说“理之发”“气之发”的同时,又补充上“气随之”“理乘之”,以表明“可主理而言耳,非谓理外于气”,“可主气而言耳,非谓气外于理”。而实质上,退溪的意思还是强调“四端”为理发,“七情”为气发。他所谓的“理发而气随之,气发而理乘之”的意思,就是“理之发,气之发”。正是由于“四端”是“理之发”,所以“自纯善无恶”,只有当“理发未遂而揜于气”时,才会流为不善。正是由于“七情”是“气之发”,所以当“气发不中而灭其理”时,就为“放而为恶”。在这里,可以从李退溪的理气不离的论述中,窥见他实质上还是从理气相分的角度来阐释“四端”与“七情”形成的根源。
  第二点,李退溪所说的“四端,理发而气随之;七情,气发而理乘之”中的“发”“随”“乘”是三个关键性的动词。
  “发”,是活动的意思。“气发”,即指气的活动,气是可以动的。关于这一点,没有疑问。“理发”,应解释为理的活动。如上所述,朱熹不承认理有动静,所以他说的“四端是理之发”为“虚发”。而李退溪对朱熹思想的一个重要发展,就是认为理有动静。这样,在退溪的理论系统中,不论是“四端理之发”,还是“四端,理发而气随之”的“发”,都是讲的“实发”,即“理发”与“气发”的“发”,是一个意思。正是基于承认理有动静的观点,退溪竭力主张四端是理发。
  “随”,是跟随、尾随,即随着的意思。李退溪讲“理发气随”,就是表明气居于次要地位,所以,“理发气随”的“四端”,是纯善无恶的。
  “乘”,是坐、驾的意思,所以“气发理乘”就是讲,气发而理驾驭气。当气发,而理能驾驭气时,七情表现为善;当气强理弱,理驾驭不了气时,七情易流于恶。
  李退溪通过“发”“随”“乘”三个关键动词,凸显了“理”的活动性、主宰性,即表明了他对“理”价值的肯定。
  第三点,李退溪讲四端为理之发,其理论依据是孟子的“性善”说。孟子从“四端”(特别是恻隐之心和羞恶之心)的表露现象推测到仁义礼智之性是人所具有的,而且从四端皆性的意义上讲四端的“本旨”即意图。所以,李退溪讲“四端自纯善无恶”,是“理之发”,正是建立在孟子“性善”说的基础之上。性善说的立场作为退溪学问的立场,是先行于其方法论的前提。19

知识出处

朱子学年鉴.2016

《朱子学年鉴.2016》

出版者:商务印书馆

本年鉴内容设特稿、朱子学研究新视野、全球朱子学研究述评、朱子学书评、朱子学研究论著、朱子学研究硕博士论文荟萃、朱子学界概况、朱子学学术动态、资料辑要9个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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