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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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学年鉴.2016》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2286
颗粒名称: 一、“理”论
分类号: B244.7
页数: 4
页码: 026-029
摘要: 本文记述了李退溪的性理学强调了理气不杂的关系,认为理是形而上的、极至的,而气是形而下的、具有形象的。他强调理与气相分不杂,并指出理为形成事物的标准。
关键词: 李退溪 性理学 理气不杂

内容

作为一名性理学者,李退溪用“理气”范畴来说明、解释宇宙、人生、社会中的一切问题。
  关于“理”,退溪认为“理”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但又是一个很难理解的概念。正是由于它既重要,又难理解,古今学者对它进行不同解释,从而形成不同的学术派别。李退溪的这一分析、判断是很准确的,不论是韩国性理学,还是中国理学,其学派分殊,大都源于对“理”的理解的差异。那么,李退溪是如何理解“理”的?他关于“理”思想的特点表现在哪里?
  笔者认为,李退溪“理”思想的特点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强调理气不杂。李退溪思想中的“理”以“极”的意义为其前提。如当学生问“理字之义”时,他回答说:
  若从先儒造舟行水,造车行路之说仔细思量,则余皆可推也夫舟当行水,车当行路,此理也。舟而行路,车而行水,则非其理也君当仁,臣当敬,父当慈,子当孝,此理也。君而不仁,臣而不敬,父而不慈,子而不孝,则非其理也。凡天下所当行者,理也。所不当行者,非理也。以此而推之,则理之实处可知也。
  又说:
  事有大小而理无大小,放之无外者,此理也;敛之无内者,亦此理也;无方所、无形体,随处充足,各具一极,未见有久剩处。[2]
  李退溪这段话的意思是说,船在水中行,车在陆上走,这是船、车之理。反之则不是船、车之理。同样,国君仁,臣子敬,父亲慈,儿子孝,这是君臣父子之理。反之则不是君臣父子之理。所以,理不分大小,没有哪样事物能超越理,也没有哪样事物不被理所包含。这说明,理没有空间,没有形体,随时随地都是完美的,它是事物的极至。“各具一极”的“极”,除了“极至”的意思之外,还具有“标准”的意思。如李退溪在《答南时甫(乙丑)》中说:极为之义,非但极至之谓,需兼标准之义,中立而四方之所取正者看,方恰尽无遗意耳![3“极”除了“至极”“极至”的意义外,还具有“标准”的意思。因此,理是事物的标准。这是说某一事物之所以成为其事物,是由于理这一基准的作用或规定。理既具有极至、至极之义,又兼有标准、基准之义。这样的理,其特性是“形而上”。李退溪指出,任何事物都是形而下者,而其所具之理都是形而上者。
  在性理学中,与“理”相对的概念是“气”。关于“气”,李退溪认为主要指阴阳五行之气,即“二五之气”。李退溪依据朱熹的“阴阳是气,五行是质,有这质所以做得事物来”和“阴阳变合,而生水火木金土”的思想,认为阴阳、五行之气的运动变化而化生万事万物。
  李退溪认为阴阳二气能够生成具有形象的万事万物,故“气”又是形而下之器,具有“形而下”的特性。
  固然,在“理”与“气”的关系上,李退溪依据朱熹思想,也看到了“理”与“气”相须不分的关系。如他说:“天下无无理之气,无无气之理”。[4]他承认“理”与“气”相依不离的关系。但为了批评中国明代罗钦顺和韩国朝鲜朝徐花潭的主气观点,他认为更应强调的是“理”与“气”相分不杂的关系。
  关于理气不杂的关系,李退溪指出“理”为道、为贵、为善、为形而上,“气”为器、为贱、为恶、为形而下。这种关系的实质是“然”与“所以然”的关系。
  理为气之帅,气为理之卒,以遂天地之功。[5]
  其飞其跃固是气也,而所以飞,所以跃者,乃是理也。[6]李退溪认为理气相杂的关系可以以“帅”和“卒”比喻。“理”为主导、为统帅,“气”为非主导、为兵卒。“理”与“气”有这种分殊,是因为“气”是“然”,即飞和跃是“气”的运动或发,而“气”之所以能够那样,是由于“理”的“使然”,即由于“理”统帅的结果。李退溪认为“理”与“气”的这重关系被主气学者所忽视,过于偏袒理气不分而导致认理为气或提倡理气非异物说。“近世罗整庵倡为理气非异物之说,至以朱子说为非是”。[7]
  李退溪指出,朱熹在《答刘叔文书》中对“理”与“气”的关系,做了深入的辩证论述并明确指出:“理与气决是二物”。但主气论者徐花潭却“终见得理字不透”,总在“气”上下工夫,最终成为朱熹所批评的“气愈精而理存焉,皆是指气为性之误”那样的人。可见,强调理气不杂是李退溪“理”思想的第一个特点。
  第二个方面,主张理有动静。如果说强调“理气不杂”是李退溪理思想的第一个特点的话,那么第二个特点则是主张“理有动静”。
  关于“理”有无动静的问题,朱熹在《太极图说解》中主张太极(理)自身并不动静,只是所乘之机有动静。如果说到太极动静,也只是指理随气而动,朱熹讲的“天理流行”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讲的,并不是指理在气中运动或现实世界之外有一个理的世界在运动。这一思想朱熹后来做了进一步发展,如《语类》记载:“阳动阴静,非太极动静,只是理有动静,理不可见,因阴阳而后知,理搭在阴阳上,如人跨马相似。”(卷九十四,周谟录)这是说周敦颐所谓阳动阴静并不是指太极自身能动静,所以说“非太极动静”,动静的主体是阴阳,动静的根据是理。能够运动的二气与自身不动的太极好像人跨马行走,人(太极)没有绝对运动,但有相对运动。
  上述朱熹所谓的“理有动静”有两个意义。其一指理是气之动静的根据。朱熹在答郑可学书云:“理有动静,故气有动静,或理无动静,则气何自而有动静乎?”(《文集》五十六,《答郑子上》)这是说气的动静是以静之理动之理为根据的。朱熹答陈淳之问说:“有这动之理便能动而生阳,有这静之理便能静而生阴,既动则理又在动之中,既静则理又在静之中。”(《语类》九十四,陈淳录)气之动乃为其中有所以动之理为根据使然,气之静乃为其中有所以静之理为根据使然。其二,从理一看,实际只是一个理;而从分殊看,用处不同,或为动之理,或为静之理,故亦可说理有动静。综上所述,从本体上说,理自身并不运动。[8]如朱熹曾明确地说过:“太极只是理,理不可以动静言”。9]明代学者薛瑄修正朱熹的“理不可以动静言”的观点,认为理自会动静。如“又观《语录》,却谓太极不自会动静,乘阴阳之动静而动静耳。遂谓理之乘气,犹人之乘马。……以喻气之一动一静,而理亦与之一动一静。若然,则人为死人,而不足以为万物之灵;理为死理,而不足以为万物之原,理何足尚,而人何足贵哉?”[10]这是说,理(太极)既不自会动,便是死理、死人;既是死理、死人,便不能为“万物之灵”和“万物之原”;既不足为“万物之灵”和“万物之原”,便不能为气(阴阳)动静的根据,气(阴阳)亦不以死理(太极)为动因。这样,理何足尚,人何足贵!而要解决这个矛盾,只有承认理(太极)自会动静,理(太极)不需乘气(阴阳),气(阴阳)不需以理(太极)为动因,理气一体,理与动静一体才可。这就意味着理自会动静。
  李退溪为了更明确地说明太极生阴阳,理生气的问题,同时避免朱熹在理能否动静问题上的模糊性,他接受了薛瑄等人的太极(理)自会动静说,明确提出理有动静。如当李公浩以朱熹的理无情意、无造作,恐不能生阴阳相问时,他回答说:
  朱子尝曰:“理有动静,故气有动静。若理无动静,气何自而有动静乎!”
  知此则无此疑矣。盖无情意云云,本然之体,能发能生至妙之用也。[111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文中所引朱熹那段话的旨趣,与朱子以形而上之理(太极)是形而下之气所以动静的根据但理自身不动的思想相符合。而李退溪却是在理自会动静这个意义上引用朱熹的话,这就与朱熹思想稍有差异。而这个差异正是李退溪对朱熹思想的发展。[2]李退溪在《答郑子中别纸》中还讲到了理自会动静的思想。如:“盖理动则气随而生,气动则理随而显。濂溪云:‘太极动而生阳。’是言理动而气生也。”[13] 这里,李退溪指出,由于理动才会生出阴阳之气。他解释周敦颐的“太极动而生阳”时,也明确指出,周敦颐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理自会动静。正是由于理的动静,才有阴阳之气的产生。主张“理自会动静”,这是李退溪对朱熹思想的一个发展。而李退溪提出的关于“四端”“七情”的理气互发说,也正是在理自会动静这一思想基础上提出来的。

知识出处

朱子学年鉴.2016

《朱子学年鉴.2016》

出版者:商务印书馆

本年鉴内容设特稿、朱子学研究新视野、全球朱子学研究述评、朱子学书评、朱子学研究论著、朱子学研究硕博士论文荟萃、朱子学界概况、朱子学学术动态、资料辑要9个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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