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学而时习章”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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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学年鉴.2019》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1906
颗粒名称: 二、“学而时习章”
分类号: B244.75-54
页数: 4
页码: 083-086
摘要: 张栻对于“学而时习章”的诠释是强调知识和实践的并重。他认为学习需要及时地复习和运用,只有在不断思考、整理和应用的过程中才能使学识深入和理解更加充实。他认为学习和实践相互促进,因此应该积极与他人交流和分享知识,互相讲习,从而获得更多的乐趣。
关键词: 朱子学 研究 张栻

内容

(一)张栻的诠释
  张栻对于“学而时习章”②诠释如下:
  学贵于时习。程子曰“时复紬绎,浃洽于中也”,言学者之于义理,当时紬绎其端绪而涵泳之也。浃洽于中故说。说者,油然内慊也,有朋自远方来,则己之善得以及人,而人之善有以资己,讲习相滋,其乐孰尚焉!乐比于说为发舒也。虽然,朋来固可乐,而人不知亦不愠也。盖为仁在己,岂与乎人之知与不知乎?门人记此首章,不如是则非所以为君子也。③
  “学贵于时习”——这是强调知、行并重的道理,本于程子“涵养用敬,进学在致知”之说,学为知而习为行,知、行缺一不可。如张栻在《论语说序》也提到:
  秦汉以来,学者失其传,其间虽或有志于力行,而其知不明,擿埴索涂,莫适所依,以卒背于中庸。本朝河南君子,始以穷理居敬之方开示学者,使之有所循求,以入尧舜之道。于是道学之传,复明于千载之下。然近岁以来,学者又失其旨,曰吾惟求所谓知而已,而于躬行则忽焉。故其所知特出于臆度之见,而无以有诸其躬,识者盖忧之。此特未知致知力行互相发之故也。①
  学习上有两种违反中庸之道的弊病,一种是不知而行,如黑暗中探路,无所适从,另一种则是知而不行,终身未能躬行。这两种都违反了河南程氏“穷理居敬”的教诲,知与行务必并重才是!
  此说近于朱子“知先行后”之说,而行更为重要,至于张栻则是主张知、行之间要相互发明。两人说法皆由程子“穷理居敬”一脉传下。
  (二)朱子与张栻的比较
  朱子诠释如下:
  学之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习,鸟数飞也。学之不已,如鸟数飞也。说,喜意也。既学而又时时习之,则所学者熟,而中心喜说,其进自不能已矣。程子曰:“习,重习也。时复思绎,浃洽于中,则说也。”又曰:“学者,将以行之也。时习之,则所学者在我,故说。”谢氏曰:“时习者,无时而不习。坐如尸,坐时习也;立如齐,立时习也。”……朋,同类也。自远方来,则近者可知。程子曰:“以善及人,而信从者众,故可乐。”又曰:“说在心,乐主发散在外。”“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愠,纡问反。愠,含怒意。君子,成德之名。尹氏曰:“学在己,知不知在人,何愠之有。”……程子曰:“乐由说而后得,非乐不足以语君子。”②
  朱子、张栻之同处,例如,张栻认为:“不如是则非所以为君子。”而朱子引其说,认为出于程子,程子言:“非乐不足以语君子。”又张栻比较悦与乐之不同,张栻认为:“乐比于说为发舒也。”而朱子引程子言:“说在心,乐主发散在外。”张栻言“发舒”,而朱子言“发散”,非常相近。
  两人都提到程子的“时复思绎,浃洽于中则悦”,又张栻言:“而人不知亦不愠也。盖为仁在己,岂与乎人之知与不知乎?”而朱子引其出处,乃程颐弟子尹和靖之语:“而人不知亦不愠也。盖为仁在己,岂与乎人之知与不知乎?”尹氏之说可参见朱子所编《论孟精义》,尹氏言:“有朋自远方来,其道同而信之也,故乐,学在己不知在人,何愠之有,故曰君子。”③
  可见,两人之诠释常是依于程子或程子后学而来。而朱子所编《论孟精义》,大致也是以理学门人如杨龟山、谢上蔡等人见解为主,较少选取何晏(195?—249?)以来的汉学诠释,因为朱子本欲建构理学而借此取代汉学。
  至于二人之不同处(只是表面之不同,内容仍然相似),在于朱子以学是效、是觉,此乃张栻所未言。朱子在此提到:“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学者,效也,觉也,故后觉效先觉,则为学矣。再者,还要明善以复其初。
  朱子于《大学》“明明德”处亦言“明善复其初”。“复其初”者,乃指人性中本有仁义礼智,所谓的“道义全具”,然今受染而不复其明,故要去污以复其本有性善之全体。朱子又尝于孟子“知皆扩而充之”处,注曰:“四端在我,随处发见。知皆即此推广,而充满其本然之量,则其日新又新,将有不能自已者矣。”①“本然之量”意指心性本来之满量;本来虽是满量,却因蒙蔽与放失其心而失去,今当复其本然,也就是回到性体的本然全部。
  至于张栻则未明言“复其初”便指回到性善之全体,然细究之,也不是毫无此意。张栻尝言:
  谓既知人皆有是四者,皆当扩而充之,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盖无穷也。充夫恻隐之端,而至于仁不可胜用;充夫羞恶之端,而至于义不可胜用;充夫辞让之端,而至于礼无所不备;充夫是非之端,而至于知无所不知。然皆其理之具于性者,而非外为之也。虽然,四端管乎万善,而仁则贯乎四端,而克己者,又所以仁之要也。②
  首先,人性可扩充以至于无穷;再者,凡此皆为内在之事,不为外,即四端者,情也,而仁是性,性即理也。
  朱子倡议当扩充以致回复本然之量,在此虽不易看出,但可从其对“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一句的解释来看,张栻曰:
  人受天地之中以生,仁义礼知皆具于其性,而其所谓仁者,乃爱之理之所存也。唯其有是理,故其发见为不忍人之心。皆有是心,然为私欲所蔽,则不能推而达之,而失其性之所有者。③这便近于朱子的“复其初”。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乃是本然之性体全具,不从外得,因着私欲所蔽,而失其性之整全。
  可再比较朱子与张栻“浩然之气章”之解释。朱子释“浩然之气”,曰:“气,即所谓体之充者,本自浩然,失养故馁。”亦是强调复于本来之浩然正气。而张栻则释:“……故贵于养之,养之而无害则浩然塞乎天地之间矣,其充塞也,非自外来,气体固若此也。”④气之体本有其充塞,而此充塞非自外来。
  可见张栻之“学而时习章”中,虽未看到如朱子之“明善复其初”说,但性质上仍高度相似。①

知识出处

朱子学年鉴.2019

《朱子学年鉴.2019》

本书设有“特稿”“朱子学研究新视野”“全球朱子学研究述评”“朱子学书评”等栏目,收录了《朱熹思想的当代价值探析》《朱子学的研究要素与哲学开拓》《朱熹思想研究的新进展》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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