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论解第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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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家训·颜氏家训·孔子家语》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5133
颗粒名称: 正论解第四十一
分类号: B823.1
页数: 15
页码: 302-316
摘要: 这篇是孔子针对一些人和事发表的评论。“孔子在齐”章赞扬虞人能遵守自己的职责。“卫孙文子”章,延陵季子提醒孙文子身处险境而不知,比喻“燕子巢于幕”,孔子称赞“季子能以义正人”。“孔子览晋志”章,看似赞扬董狐是古之良史,实际内心更加赞扬的是古之良大夫赵盾,惋惜他没有越过国境。
关键词: 儒家文化 家庭道德 孔子

内容

【原文】
  孔子在齐,齐侯出田,招虞人以旌。不进,公使执之。对曰:“昔先君之田也,旌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故不敢进。”乃舍之。孔子闻之,曰:“善哉,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韪之。”
  【译文】
  孔子在齐国时,齐侯外出打猎,用旌旗来招呼管山林的官员,官员没有应召进见,齐侯便派人把他抓起来。管山林的人对齐侯说:“从前先君打猎时,用旗子招呼大夫,用弓招呼士人,用皮帽子招呼管山林的人。我没看见皮帽,所以不敢前来进见。”齐侯听了,就放了他。孔子听到这事,说:“好啊,遵循道不如遵循职责。”君子都认为说得对。
  【原文】
  齐国师伐鲁,季康子使冉求率左师御之,樊迟为右。师不逾沟,樊迟曰:“非不能也,不信子,请三刻而逾之。”如之,众从之,师入齐军,齐军遁。冉有用戈,故能入焉。孔子闻之,曰:“义也。” 既战,季孙谓冉有曰:“子之于战,学之乎,性达之乎?”对曰:“学之。”季孙曰:“从事孔子,恶乎学?”冉有曰:“即学之孔子也。夫孔子者大圣,无不该,文武并用兼通。求也适闻其战法,犹未之详也。”季孙悦。樊迟以告孔子,孔子曰:“季孙于是乎可谓悦人之有能矣。”
  【译文】
  齐国率军来攻打鲁国。季康子命令冉求带兵去抵挡,樊迟给冉求当车右。军队不敢过沟迎战,樊迟说:“不是办不到,是不相信你。请你反复申明号令,并带头过沟。”季康子听从了他的话。结果军队跟着樊迟过了壕沟,冲入齐国的军队,齐军逃跑了。冉求用的是戈,所以能冲入敌阵。孔子听说这事后,说:“这是合乎义的。”仗打完后,季孙问冉求说:“你对于打仗,是学习来的呢,还是天生就会的呢?”冉求回答说:“学习得来的。”季孙又说:“你跟着孔子,能学到什么呢?”冉求说:“就是从孔子那里学的。孔子是大圣人,他的知识包罗万象,文与武的方法精通并用。我才从他那里学得一些战法,学得不够详细透彻。”季孙听了很高兴。樊迟把这些告诉了孔子。孔子说:“季孙在这点上,可算得上喜欢别人有才能了。”能补过者,君子也。
  【原文】
  南宫说、仲孙何忌既除丧,而昭公在外,未之命也。定公即位,乃命之。辞曰:“先臣有遗命焉,曰:‘夫礼,人之干也,非礼则无以立。’嘱家老,使命二臣必事孔子而学礼,以定其位。”公许之。二子学于孔子。孔子曰:“能补过者,君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矣,惩之所病,以诲其嗣。《大雅》所谓‘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是类也夫。”
  【译文】
  南宫说和仲孙何忌已经服完丧,可是鲁昭公在国外,没有诏命他们为卿大夫。鲁定公即位后,就任用他们。二人推辞说:“父亲死时有命令,说:‘礼是人的根基,不懂礼就无法立身’。他嘱咐家臣,让我们俩一定事奉孔子,向他学礼,以稳定自己的地位。”定公应允了他们的请求。二人向孔子学习。孔子说:“能改正过错的人是君子。《诗经》上说‘君子学习典范,仿效榜样’,孟僖子可以学习仿效。他纠正自己的毛病,告诫自己的后人。《诗经·大雅》上所说的:‘为自己子孙谋划,保护他们,让他们安乐’,就是指孟僖子这类的呵。”
  【原文】
  卫孙文子得罪于献公,居戚。公卒,未葬,文子击钟焉。延陵季子适晋,过戚,闻之,曰:“异哉!夫子之在此,犹燕子巢于幕也。惧犹未也,又何乐焉?君又在殡,可乎?”文子于是终身不听琴瑟。
  孔子闻之,曰:“季子能以义正人,文子能克己服义,可谓善改矣。”
  【译文】
  卫国孙文子得罪了卫献公,住在戚这个地方。献公死了,还没安葬,文子就敲钟取乐。延陵季子去晋国时路过戚,听说了这件事,说:“真是奇怪啊!你住在这里,就像燕子把巢筑到帷幕上一样危险,担忧害怕还来不及,还有什么可高兴作乐的呢?国君的灵柩还停放着没出葬,可以这样娱乐吗?”文子于是终身不听琴瑟。孔子听说这件事,说:“季子能根据义来纠正别人,文子能克制自己以服从义,都可以说善于改正不足和过失啊。”【原文】
  孔子览《晋志》:晋赵穿杀灵公,赵盾亡,未及山而还,史书:“赵盾弑君。”盾曰:“不然。”史曰:“子为正卿,亡不出境,返不讨贼。非子而谁?”盾曰:“鸣呼!‘我之怀矣,自诒伊戚’,其我之谓乎!”
  孔子叹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境乃免。”
  赵盾
  【译文】
  孔子阅读晋国史书,那上记载赵穿杀死晋灵公,赵盾当时正在逃亡途中,还没走出国界线,听到消息就返回了。史官记载说赵盾杀了国君。赵盾说:“不是这样。”史官说:“您是正卿,逃亡没走出国境,返回国都,不讨伐犯上作乱的人,你不是凶手谁是凶手?”赵盾说:“是我呵!”孔子叹息说:“董狐是古代的好史官,记事的原则不隐讳。赵宣子是古代的好大夫,因为记事原则得到坏名声,越过国境就免了。”
  【原文】
  郑伐陈,入之,使子产献捷于晋。晋人问陈之罪焉。子产对曰:“陈亡周之大德,介恃楚众,冯陵敝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获命,则又有东门之役。当陈隧者,井湮、木刊,弊邑大惧。天诱其衷,启弊邑心,知其罪,授首于我,用敢献公。”
  晋人曰:“何故侵小?”对曰:“先王之命,惟罪所在,各致其辟。且夫天子一圻,列国一同,自是以衰周之制也。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其辞顺。”
  孔子闻之,谓子贡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之不远。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小子慎哉。”
  【译文】
  郑国讨伐陈国,攻入了陈国境内,并派子产向晋国奉献战利品。晋国人质问陈国的罪过在哪方面。子产回答说:“陈国忘了周朝时我们对他的恩德,一味地倚仗楚国,欺凌我国,所以去年那次向你们报告要攻伐陈国,你们不同意,结果陈国却进攻我国的东门。在陈国军队所经之地,水井被填塞,树木被砍伐,我国的人们感到很恐惧。幸亏上天诱导他们从善,启发了我们攻打陈国的念头。陈国自己知道罪过,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因此冒昧地奉献战利品。”晋国人又问:“为什么侵略弱小的国家?”子产回答说:“先王命令,只要有罪过,都可以分别加以惩罚。况且以前天子的土地方圆千里,诸侯的封地方圆百里,依次递减,这是周朝的制度。现在大国土地大的方圆数千里,如果没有侵占小国,怎么会有这么大呢?”晋国人说:“你的话顺理成章。”孔子知道后,对子贡说:“古书上说,‘言语足以用来表达志向,文采用来完备语言的’,不说话,谁知道你的意愿是什么?语言没有文采,就不能传得远。晋国成为霸主,郑国入侵陈国,不善辞令就不能成功。不应谨慎地注意使用言辞。” 【原文】
  发楚灵王汰侈,右尹子革侍坐,左史倚相趋而过,王曰:“是良吏也,子善视之!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对曰:“夫良史者,记君之过,扬君之善。而此子以润辞为官,不可为良史。”又曰:“臣又乃尝问焉:昔周穆王欲肆其心,将过行天下,使皆有车辙并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昭》,以止王心,王是以获殆于文宫。臣问其诗焉而弗知,若问远焉,其焉能知?”王曰:“:子能乎?”对曰:“能。其诗曰:‘祈昭之愔愔乎,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刑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灵王揖而入,馈不食,寝不寐,数日,则固不能胜其情,以及于难。
  孔子读其志,曰:“古者有志:克己复礼为仁。信善哉!楚灵王若能如是,岂期辱于乾溪?子革之非左史,所以风也,称诗以谏,顺哉!”
  【译文】 楚灵王奢侈无度。一次右尹子革陪他坐着,史官倚相从前面快步走过。灵王说:“这是个好史官,你要好好地待他。这个人能看懂《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子革说:“好的史官记载君王的过错,明扬君王的善行。可这个人把润色辞令当做职责,不能看作是好史官。”又接着说:“我曾问他:‘过去,周穆王想放纵自己的心,想走遍天下,让天下到处都有他的车辙马迹,祭公谋父写了《祈昭》诗来劝阻穆王的逸游之心,因此穆王能善终在王宫。问他那首诗,却不知道。如果问更远的事情,又怎么能知道?”灵王说:“您能回答吗?”回答说:“那首诗上说:“安静和乐呵!这是明王的德行。想我明王的风度,像美玉,像金子,治理万民,自己没有醉饱的心。”灵王作揖进去,送吃的不吃,躺下睡不着,一连几天不能克制自己的心情,一直到遇难死去。孔子读到这段记载,说:“古书上说,克制自己恢复礼叫做仁,真好啊!楚灵王若能这样,哪能在乾溪受辱呢?子革非议史官,用以劝告他,诵诗来劝谏他,是合乎礼的。”
  【原文】
  叔孙穆子避难奔齐,宿于庚宗之邑。庚宗寡妇通焉,而生牛。穆子返鲁,以牛为内竖,相家。牛谗叔孙二人,杀之。叔孙有病,牛不通其馈,不食而死。牛遂辅叔孙庶子昭而立之。昭子既立,朝其家众曰:“竖牛祸叔孙氏,使乱大众,杀嫡立庶,又披其邑,以求舍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遂杀竖牛。孔子曰:“叔孙昭子之不劳,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昭子有焉。”
  【译文】
  叔孙穆子为避难逃亡齐国,在途中住在庚宗的邑里。庚宗的寡妇和他私通,生下一个孩子叫牛。叔孙穆子返回鲁国后,先让牛担任内竖,负责家政。竖牛对叔孙穆子说他二位嫡子的坏话,并把叔孙的儿子杀了。叔孙穆子病了,牛不送食物给他吃,叔孙穆子没有吃的便饿死了。叔孙穆子死后,牛拥立叔孙的庶出儿子昭。昭当政后,召集他的家人臣仆说:“牛这小子的加祸于叔孙,而引起好多祸乱。杀掉嫡生长子而拥立庶出儿子,又想把城邑分散行贿别人,以此求得逃避罪责。没有比这更大的罪行了,应赶快把他杀了。”于是把牛杀了。孔子说:“叔孙的庶子昭之所以不把拥立自己这样的功劳给牛,是因为不可以这么做。周任说‘执政的人不能奖赏对自己有私劳的人,不能处罚对自己有私人怨恨的人。’《诗经》中说:‘有高尚正直的德行,天下四方便顺从。’昭子就是这样的人。”
  【原文】
  晋邢侯与雍子争田。叔鱼摄理,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于叔鱼,叔鱼弊狱邢侯。邢侯怒,杀叔鱼与雍子于朝。韩宣子问罪于叔向,叔向曰:“三奸同坐,施生戮死,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赂以置直,鲋也鬻狱,邢侯专杀,其罪一也。己恶而掠美为昏,贪以败官为默,杀人不忌为贼。《夏书》曰:昏、默、贼,杀。咎陶之刑也,请从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叔鱼于市。
  孔子曰:“叔向,古之遗直也。治国制刑,不隐于亲。三数叔鱼之罪,不为末。或曰义,可谓直矣。平丘之会,数其贿也,以宽卫国,晋不为暴;归鲁季孙,称其诈也,以宽鲁国,晋不为虐;邢侯之狱,言其贪也,以正刑书,晋不为颇。三言而除三恶,加三利,杀亲益荣,由义也夫。”
  【译文】
  晋国的邢侯和雍子争夺土地,当时叔鱼代办此案。了解到雍子理亏,雍子把女儿嫁给叔鱼,叔鱼断邢侯有罪。邢侯愤怒,在朝廷杀死叔鱼和雍子。韩宣子问叔向谁有罪,叔向说:“三个奸人应一同治罪,杀了活着的,将死的暴尸示众就可以了。雍子自己知道有罪,却行贿想换取胜诉;叔鱼出卖法律;邢侯擅自杀人,他们罪行一样。丑的却想夺取美名叫昏,贪图财货,败坏职守叫默,杀人毫无顾忌叫贼。《夏书》上说:“昏、默、贼都该杀,这是皋陶的刑法,请照办。”于是就杀了刑侯,雍子和叔鱼的尸首也在市上暴露示众。孔子说:“叔向是具有古代正直遗风的人,治理国家,制定刑法,不为亲人隐罪,三次列举叔鱼的罪行,不为他减轻,这叫义,可谓正直呵!平丘会盟时,数落叔鱼受贿,因而宽免了卫国,晋国不担暴恶之名;会上放了季孙,指出叔鱼的欺诈,因而宽免了鲁国,晋国不担当虐名;邢侯这个案子,指出叔鱼贪心,来正刑法,晋国不担当偏袒之名;叔向三次说,除掉三件坏事,晋得三个好处。杀掉亲人,越发荣耀,是由于他正义啊!”治国制刑,不隐于亲。
  【原文】
  郑有乡校,乡校之士非论执政。鬷明欲毁乡校,子产曰:“何以毁为也?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否者,吾则改之。若之何其毁也?我闻忠言以损怨,不闻立威以防恐。防怨犹防水也。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弗克救也。不如小决使导之,不如吾所闻而药之。”孔子闻是言也,曰:“吾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
  【译文】
  郑国设有乡校,到乡校去的人经常批评和议论政事。鬷明想把乡校毁掉。子产说:“为什么要毁掉呢?人们早晚工闲时在这儿游玩,谈论政事的好坏。说对的我就推行它;他们认为不对的,我就改正它。为什么要毁掉它呢?我只听说过使用忠言来减少怨恨,没有听说用让人害怕来堵塞怨恨。堵塞怨如同防止洪水为患一样,河水大规模决堤,受灾难的人定会很多,我们就无法挽救。不如小规模地放开水加以疏通,不如给我听到这些话后加以整治。”孔子听到这些话,说:“从这件事来观察子产,人们说子产不仁,我不相信。”
  【原文】
  晋平公会诸侯于平丘,齐侯及盟。郑子产争贡赋之所承,曰:“昔日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者甸服。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自日中争之,以至于昏,晋人许之。孔子曰:“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也。《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子产,君子之于乐者。”且曰:“合诸侯而艺贡事,礼也。”
  【译文】
  晋平公在平丘与诸侯会盟,齐侯也参加盟会。郑国子产为所承担的进贡物品之事而争论起来,他说:“从前,天子颁布贡赋,根据地位定轻重。地位高的贡赋重,这是周朝的制度。地位低,贡赋重的属甸服。郑国国君是男服,却让我们随从公侯纳贡赋,恐怕不能纳足,所以冒昧请示。”从中午争论到晚上,晋国答应了他的请求。孔子说:“子产在这个行动中,足以成为国家的根基呵。《诗经》上说:‘君子快乐,是国家的主干。’子产,君子的快乐。”又说:“会盟诸侯,定贡赋的标准,是合礼的。”
  【原文】
  郑子产有疾,谓子太叔曰:“我死,子必为政。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濡溺,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故宽难。”子产卒,子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多掠盗。太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必不及此。”孔子闻之曰:“善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纟于猛,猛则民残,民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宽猛相济,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宽。‘毋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惨不畏明。’〓之以猛也。‘柔远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也。”子产之卒也,孔子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
  【译文】
  郑国的子产生病了,对子太叔说:“我死后,您肯定执掌国政。只有有德行的人能采用宽容的政治来使百姓服从,其次采取严厉政策。就像火势猛烈,人们一看就怕,所以很少人死于火。水性柔弱,往往使人轻视忽略而去玩弄它,(因此)死于水的人就多,所以宽大政策实行起来是不容易的。”子产死后,子太叔执政,不忍心用严厉政策而用宽容,结果郑国出现好多抢劫的盗贼,太叔很后悔,说:“如果我一开始就听从先生的话,就不至于到目前这个地步。”孔子听说后,说:“是啊,政事宽容会使百姓怠慢,百姓怠慢又用严厉的法令来纠正。正厉的法令会让百姓受到伤害,伤害了百姓就要用宽容来对待。用宽容来调节严厉,用来厉来调节宽容,严厉和宽容相辅相成,国家的政治就平和安稳。《诗经》说:‘百姓够辛劳了,差不多可以让他们休息安乐了。中原各国受赐恩,天下四方的国家便得安抚。’这是实施宽容的政治。‘不放纵谲诈欺骗,防止不良的行为,要坚决阻止过于残暴的人,他们的残忍从不惧怕天理的惩罚。’这是用严厉来纠正他们。‘安抚远方,亲善近处,使君王的地位安定’。这是用温和来安定国家。又说:‘不争强不急躁,不刚猛不柔弱,施政平和宽容,各种福禄集。’这是和的极致。”子产死去后,孔子知道了消息,流着泪说:“子产的仁爱,是古人流传下来的遗风。”
  【原文】
  孔子适齐,过泰山之侧,有妇人哭于野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曰:“此哀一似重有忧者。”使子贡往问之,而曰:“昔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子贡曰:“何不去乎?”妇人曰:“无苛政。”子贡以告孔子。孔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焉。”
  【译文】
  孔子到齐国去:从泰山旁边经过,有一个妇女在野外哭得很悲哀。孔子扶着车前的横木听着,说:“这妇人好像连着有几件悲哀事似的。”让子贡去问她,那女人回答说:“我公公被虎咬死,我丈夫被老虎咬死,如今我儿子又是死于虎口。”子贡说:“为什么不离开呢?”妇人回答说:“这里没有苛暴的赋税和政令。”孔子说:“学生们记住,苛暴的政令比老虎还厉害啊。”
  泰山问政
  【原文】
  晋魏献子为政,分祁氏及羊舌氏之田,以赏诸大夫及其子成,皆以贤举也。又谓贾辛曰:“今汝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汝。行乎,敬之哉!毋堕乃力。”孔子闻之曰:“魏子之举也,近不失亲,远不失举,可谓义矣。”又闻其命贾辛,以为忠:“《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举也义,其命也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
  【译文】
  晋国魏献子执政,瓜分了祁氏和羊舌氏的土地,以赏赐大夫们和他的儿子魏成,这些大夫和他儿子,都因为贤明而被他提拔。魏献子又对贾辛说:“现在你为周王室出了力,所以我举用你,好吗?你要尊重你已有的荣誉,不要有损于你的名誉。孔子知道他任命贾辛为大夫,认为魏子很忠诚,说:“《诗经》说:‘永远让我合天命,自然求得众多福禄。’这是忠诚的体现。魏子的举拔合乎义,他的任命又体现了忠诚。恐怕他的后人会长久地存在于晋国吧!”
  【原文】
  赵简子赋晋国一鼓钟,以铸刑鼎,著范宣子所为刑书。孔子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者也。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遵其道而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为被废之法,以为盟主。今弃此度也,而为刑鼎,铭在鼎矣,何以尊贵?何业之守也?贵贱无序,何以为国?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晋国乱制,若之何其为法乎。”
  【译文】
  赵简子从晋国百姓那里征收到一鼓重的钟,用来铸造刑鼎,上面铸上范宣子制定的刑法条文。孔子说:“晋国恐怕要灭亡,它失掉了自己的法度。晋国应按唐叔制定的法治理百姓。卿大夫按位序各守其职,百姓因此能遵道、守业,贵贱的等级没有错乱,这就是所说的法度。晋文公规定执秩之官,制定被庐之法,因此当上盟主。如今抛弃这些法度,铸造刑鼎,铭文公开铸在鼎上,还用什么来尊敬地位高贵的人?人们还保守什么业?贵贱没个顺序,怎么治国?再说范宣子制定的法,是在夷地阅兵时制定的,是晋国的乱法,怎么能算做法呢?”
  晋文公
  【原文】
  楚昭王有疾,卜曰:“河神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沮、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乎?不谷虽不德,河非获罪也。”遂不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维彼陶唐,率彼天常,在此冀方。今失厥道,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己率常可矣。”
  【译文】
  楚昭王生了病,占卜的人说:“黄河的神灵在作怪。”楚昭王没有祭祀,大夫们请求在郊外祭祀,楚昭王说:“夏商周三代规定祭祀的制度,祭祀时不超越本国国境。长江、汉水、沮水、漳水,是楚国该祭祀的大川。祸福的到来的原因,恐怕不会超过这些吧?我虽然没有德行,也并没有得罪黄河神,所以就不祭祀黄河神。”孔子说:“楚昭王懂得大道理了,他不失去国家是理所当然的。《夏书》说:‘那位古代君王陶唐,尊循天道纲常,据有中国这地方。现在失去治国之道,法制伦常混乱,于是才走向灭亡。’又说:‘付出和收获是相称的。’让自己来服从常道,就可以了。”
  【原文】
  卫孔文子使太叔疾出其妻,而以其女妻之。疾诱其初妻之娣,为之立宫,与文子女,如二妻之礼。文子怒,将攻之。孔子舍璩伯玉之家,文子就而访焉。孔子曰:“簠簋之事,则尝闻学之矣;兵甲之事,未之闻也。”退而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乎?”文子遽自止之,曰:“圉也岂敢度其私哉?亦防卫国之难也。”将止,会季康子问冉求之战,冉求既对之,又曰:“夫子播之百姓,质诸鬼神而无憾,用之则有名。”康子言于哀公,以币迎孔子,曰:“人之于冉求,信之矣,将大用之。”
  【译文】
  卫国的孔文子让太叔疾休掉了他的妻子,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叔为妻。太叔疾又引诱他前妻的妹妹,为她建造了宫室,与文子的女儿住在一起,礼仪上就好像是有两个妻子。孔文子大怒,想攻打太叔疾。孔子当时住在蘧玉家,孔文子前去问询。孔子说:“祭祀之类的事,我曾经听说而且学习过;打仗之类的事,我没听说过。”退下来命令赶紧套车出发,说:“鸟选择树木,树木怎么能选择鸟呢?”孔文子赶紧留住孔子,说:“我怎敢考虑自己,是为了防止国家遇祸患”。孔子将留下,正碰上季康子问冉求战术从哪儿学的,冉求回答了,又说:“先生的学问如果能传播到百姓中,即使在鬼神面前对质,都没有遗憾,用他就会使鲁国名声大振。”季康子告诉鲁哀公,拿礼物迎孔子,说:“那人对冉求真是那样,我们将重用他。”
  【原文】
  齐陈恒弑其简公。孔子闻之,三日沐浴而适朝,告于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伐之。”公弗许。三请,公曰:“鲁为齐弱久矣,子之伐也,将若之何?”对曰:“陈恒弑其君,民之不与者半。以鲁之众,加齐之半,可克也。”公曰:“子告季氏。”孔子辞,退而告人曰:“以吾从大夫之后,吾不敢不告也。”
  【译文】
  齐国的陈恒杀了他们的君主齐简公,孔子听说后,斋戒沐浴三天后上朝,对鲁哀公说:“陈恒杀了他的君主,请您出兵讨伐他。”鲁哀公不同意。孔子再三请求,鲁哀公说:“鲁国被齐国削弱已经很久了,你主张攻伐他们,战败了将怎么办?”孔子回答说:“陈恒杀他的君主,百姓不支持他的有一半。以鲁国全国的人加上齐国的一半,完全可以取胜。”鲁哀公说:“那你把这事告诉季孙氏。”孔子告辞,退出告诉别人说:“因为我曾经做过大夫,所以不敢不报告。”
  【原文】
  子张问曰:“《书》云:‘高宗三年不言,言乃雍。’有诸?”孔子曰:“胡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则世子委政于冢宰三年。成汤既没,太甲听于伊尹;武王既丧,成王听于周公,其义一也。”
  【译文】
  子张问孔子说:“《尚书》上说:殷高宗三年都不轻易说话,等他讲起来就和顺欢乐。有这回事吗?”孔子曰:“为什么说没有这事呢?古时天子驾崩,嫡长子要把政事委托给国相,自己守孝三年。商汤死,太甲让伊尹听政。周武王死,成王让周公听政,其中道理是一样的。”
  伊尹
  【原文】
  卫孙桓子侵齐,遇,败焉。齐人乘之,执,新筑大夫仲叔于奚以其众救桓子,桓子乃免。卫人以邑赏仲叔于奚,于奚辞,请曲悬之乐,繁缨以朝,许之,书在三官。
  子路仕卫,见其故,以访孔子。孔子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词,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则国家从之,不可止也。”
  【译文】
  卫国孙桓子侵伐齐国,两军相遇,卫国的军队被打败。齐国的军队乘胜追击,要捉拿孙桓子,俘虏了很多卫国人。新筑大夫仲叔于奚带领众人援救孙桓子,他才免于被人活捉。卫国人以城邑来奖赏仲叔于奚,仲叔于奚辞,而请求悬挂三面礼乐之器,并用繁缨装饰马这样的诸侯之礼来朝见国君,卫国的国君答应了,由三官记载此事。后来子路在卫国做官,知道了这回事,就以此请教孔子。孔子说:“可惜啊,还不如多给他城邑。惟有礼器和爵号是不能借给别人的,这是国君所掌握的。爵号用来显示威信,威信可以保护礼器,礼器体现着礼制,礼制可以推行道义,道义可以产生利益,利益用来安定百姓,这是为政的基本准则。如果把政权借给别人,失去政权,那么国家也就跟着失去,势不可挡。”
  【原文】
  公父文伯之母纺绩不解,文伯谏焉。其母曰:“古者王后亲织玄紞,公侯之夫人加之纮綖,卿之内子为大带,命妇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庶士以下,各依其夫。社而赋事,烝而献功,男女纺绩,愆则有辟,圣王之制也。今我寡也,尔又在下位,朝夕恪勤,犹恐忘先人之业。况有怠惰,其何以避辟?”孔子闻之,曰:“弟子志之!季氏之妇,可谓不过矣。”
  【译文】
  公父文伯的母亲始终不停地纺麻,文伯劝她休息。他母亲说:“古时候,王后亲自织玄紞,公侯的夫人除了织,还要织纮綖,卿的妻子要织大带,士的妻子要做祭服,士人的妻子还要做朝服,自庶士人以下,要缝制丈夫穿用的所有衣服。春季祭土神,妇人有事做,冬天祭祀,要献上一年的劳动成果。男做功,女纺麻,不做有罪过,这是圣王的制度。如今我守寡,你又在低下的官位,早晚谨慎勤劳,还怕辱没了先人的事业,何况怠惰呢,那怎能避开罪过?”孔子听到这话,说:“学生们记住,季氏家的媳妇,可以说不会犯过错了。”
  【原文】
  樊迟问于孔子曰:“鲍牵事齐君,执政不挠,可谓忠矣,而君刖之,其为至暗乎?”孔子曰:“古之士者,国有道则尽忠以辅之,国无道则退身以避之。今鲍庄子食于淫乱之朝,不量主之明暗,以受大刖。是智之不如葵,葵犹能卫其足。”
  【译文】
  樊迟请教孔子说:“鲍牵侍奉齐国的君主,为政公直,可以说是很忠于国君了,而齐国的国君却把他双脚砍去,齐国的国君难道是极其愚昧不明吗?”孔子说:“古代有才智的人,国家政治清明就尽忠辅佐,国家政治黑暗就退隐避开。现在鲍牵在淫乱的朝廷里获取俸禄,不考虑君主贤明还是昏庸,因此遭受砍去双脚的大刑。他的智力还不如葵花,葵花却能保护自己的脚。”君子之行。必度于礼。
  孔子
  【原文】
  季康子欲以一井出法赋焉,使访孔子。孔子曰:“丘弗识也。”冉有三发,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孔子不对,而私于冉有曰:“求,汝来。汝弗闻乎:先王制土,藉田以力,而底其远近;赋里以入,而量其无有;任力以夫,而议其老幼。于是鳏寡孤疾老者,军旅之出则征之,无则已。其岁收,田一井出稯禾秉刍缶米,不是过。先王以为足。君子之行,必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若是其已,丘亦足矣。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赋田,将有不足。且子孙若欲行之而取法,则有周公之典在。若欲犯法,则苟行之,又何访焉?”
  【译文】
  季康子打算按井田亩数收赋税,派人去求问孔子。孔子说:“我不懂。”冉求问了三次,最后说:“您是国老,等着您的话去办事呢,为什么您不说话?”孔子不回答。私下对冉有说:“冉求,你过来,你没听说吗?先王规定土地制度,借民力耕田,以为赋税,并使远近之地得到均平;商业区收赋,还要考虑商贾们有无财产及其差别;让民服劳役,还要考虑年老年幼。鳏寡孤疾和老年人,打仗时征赋,不打仗时就免了。打仗那年,一井田收一缶米,一把禾,一袋草,不超过这些,先王就认为足够了。君子做事,一定考虑礼。献出的要丰厚,办事要适中,收税要少,像这样做,我认为就够了。不考虑礼,念得无厌,那么即使按田收税,也将不够。再说,季孙若想按法规办事,周公的法典还在;若不遵循法,就随便做吧,又何必征求什么意见呢。”
  【原文】
  子游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极言子产之惠也,可得闻乎?”孔子曰:“惠在爱民而已矣。”子游曰:“爱民谓之德教,何翅施惠哉?”孔子曰:“夫子产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弗能教也。”子游曰:“其事可言乎?”孔子曰:“子产以所乘之舆济冬涉者是爱无教也”
  子游
  【译文】
  子游询问孔子说:“老师您极力称道子产的仁惠,可以说其中的原因吗?”孔子说:“他的仁惠在于爱护百姓罢了。”子游说:“爱护百姓可以称做以道德教化他们,为什么以施舍仁惠来评子产呢?”孔子说:“子产像大家的父母一样,能够供养,而没有教化。”子游说:“能说说这方面的事例吗?”孔子说:“子产把自己的车给冬天涉水过河的人,这就是爱护百姓,只是没有教化他们。”
  【原文】
  哀公问于孔子曰:“二三大夫皆劝寡人,使隆敬于高年,何也?”孔子对曰:“君之及此言,将天下始赖之,岂惟鲁哉!”公曰:“何也?其义可得闻乎?”孔子曰:“昔者,有虞氏贵德而尚齿,夏后氏贵爵而尚齿,殷人贵富而尚齿,周人贵亲而尚齿。虞夏商周,天下之盛王也,未有遗年者焉。年者贵于天下久矣,次于事亲。是故朝廷同爵而尚齿。七十杖于朝,君问则席;八十则不仕朝,君问则就之,而悌达乎朝廷矣。其行也,肩而不并,不错则随。斑白者不以其任于道路,而悌达乎道路矣。居乡以齿,而老穷不匮,强不犯弱,众不暴寡,而悌达乎州巷矣。古之道,五十不为甸役,颁禽隆之长者,而悌达乎蒐狩矣。军旅什伍同爵则尚齿,而悌达乎军旅矣。夫圣王之教,孝悌发诸朝廷,行于道路,至于州巷,放于蒐狩,循于军旅,则众感以义,死而弗敢犯。”公曰:“善哉!寡人虽闻之,弗能成。”
  孔子
  【译文】
  哀公请教孔子道:“几位大夫都劝我,要好好敬重年纪大的人,为什么呢?”孔子回答说:“您说起这些话,大概天下人都会开始依赖您,哪里能仅限于鲁国呢!”哀公问:“为什么?能讲讲其中道理吗?”孔子说:“古代有虞氏,珍重道德而敬重年长者,夏后氏珍重爵位而敬重年长者,殷朝的人珍重富贵而敬重年长者,周朝的人珍重双亲而敬重年长者,虞、夏、殷、周,都是历史上最兴盛的王朝,没有遗忘年长者。德高望重的老者,被天下视为珍宝已经很久了,人们对老者的敬重仅仅次于敬重侍奉双亲,所以朝廷中同一爵位的以年长者最被敬重。七十岁的老者拄着拐杖上朝,君王要请教,要为他设好坐席才问,八十岁的老者不上朝,君王要请教,就到他家里去请教,这样敬顺长者就算通行于朝廷了。和老者一起走,不能并肩,根据年龄的差距,不错开就跟着,头发斑白的老者不用负重于路上,那么敬顺长者的行为就算通行于路旁途中。居住乡中,敬重老者,那么老者穷者生活不匮乏,强者不侵犯弱者,人多的不欺负人少的,那么敬顺长者就算通行于州巷了。古代的传统,五十岁就不担当远野田猎的差事,分发猎物把最多一份给年长者,那么敬顺长者就算通行于狩猎之地了。在军队组织中,爵位相同的,就让年长者居上,这样悌道就能够通达军队,所以圣明的君王进行孝忠敬顺的教育,从朝廷开始,在行道上推行,到达州巷之中,盛行于狩猎活动,施行于军队上下,那么百姓感受其道理意义,宁死而不去违犯它。”哀公说:“好啊!我虽然知道了,但却做不到。”
  【原文】
  哀公问之于孔子曰:“寡人闻东益不祥,信有之乎?”孔子曰:“不祥有五,而东益不与焉。夫损人自益,身之不祥;弃老而取幼,家之不祥;释贤而任不肖,国之不祥;老者不教,幼者不学,俗之不祥;圣人伏匿,愚者擅权,天下不祥。不祥有五,东益不与焉。”
  【译文】
  哀公问孔子说:“我听说,向东边扩展住宅不吉利的,真有这回事吗?”孔子说:“不吉的事情有五种,但向东边扩展住宅这事不包括在内。损人肥己,自身不吉祥;抛弃老人顾小的,家里不吉祥;放弃贤才不用,国不吉祥;老人不教,小孩不学,这是社会不吉祥;圣人隐退,愚人专权,天下不吉祥。不吉祥有这五点,向东扩展住宅不在其中。”不祥有五,而东益不与焉。
  【原文】
  孔子适季孙,季孙之宰谒曰:“君使人假于马,将与之乎?”季孙未言,孔子曰:“吾闻之,君取于臣,谓之取;与于臣,谓之赐。臣取于君,谓之假;与于君,谓之献。”季孙色然悟曰:“吾诚未达此义。”遂命其宰曰:“自今已往,君有取之,一切不得复言假也。”
  【译文】
  孔子到季孙氏那里。季孙氏的管家人禀告说:“君王派人来借马,你打算借给他吗?”季孙还没说话,孔子说:“我听说,国君从臣下那里拿东西,这叫取;国君送东西给臣下,这叫赐;臣下从国君那里拿东西,这叫借;臣下送东西给君王,这叫献。”季孙听了脸色改变,然后说:“我确实不懂这些道理。”于是命令家宰说:“从今以后,君王来拿东西,一切都不许再说‘借’。”

知识出处

朱子家训·颜氏家训·孔子家语

《朱子家训·颜氏家训·孔子家语》

出版者:三秦出版社

本书汇集了《朱子家训》《颜氏家训》《孔子家语》三部古代家训中的优秀代表。这些家训,对于提高国民的文化素质、道德修养,从而促进社会和谐至今具有不可低估的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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