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物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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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家训·颜氏家训·孔子家语》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5108
颗粒名称: 辩物第十六
分类号: B823.1
页数: 6
页码: 207-212
摘要: 孔子非常善于学习,不仅靠读书,还要实地去考察访问,因此见多识广。遇到事情,有时只靠推测判断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孔子从陈惠公庭上死隼身上的箭,判别为“肃慎氏贡楛矢”。
关键词: 译文 家庭道德 孔丘

内容

【原文】
  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使问孔子曰:“吾穿井于费,而于井中得一狗,何也?”孔子曰:“丘之所闻者,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夔、蝄蜽;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羵羊也。”
  【译文】
  季桓子在家挖井,挖出个瓦罐,里面有只羊。派人向孔子请教,说:“我在费城打井,从井中得个兽,请问这是什么?”
  孔子说:“就我知道的而言,应该是一头羊。我听说:‘山林中的精怪有夔和蝄蜽,水中的精怪有龙和罔象,土中的精怪有羵羊。’”
  【原文】
  吴伐越,隳会稽,获巨骨一节,专车焉。吴子使来聘于鲁,且问之孔子,命使者曰:“无以吾命也。”宾即将事,乃发币于大夫,及孔子,孔子爵之。
  既彻俎而燕,客执骨而问曰:“敢问骨何如为大?”孔子曰:“丘闻之,昔禹致群臣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专车焉。此为大矣。”
  客曰:“敢问谁守为神?”孔子曰:“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者,其守为神。诸侯社稷之守为公侯,山川之祀者为诸侯。皆属于王。”
  客曰:“防风氏何守?”孔子曰:“汪芒氏之君,守封嵎山者,为漆姓,在虞夏为防风氏,商为汪芒氏,于周为长翟氏,今曰大人。”有客曰:“人长之极几何?”孔子曰:“焦侥氏长三尺,短之至也,长者不过十,数之极也。”【译文】
  吴国攻伐越国,攻下会稽山,获得一节大骨头,占满了一辆车。吴王派人到鲁国,并向孔子请教这件事。吴王命令使臣说:“不要说是我的命令。”
  使者访问完了以后,于是分发礼物给鲁国大夫,发到孔子时,孔子给他倒了杯酒。
  撤掉礼器后,众人欢宴。客人拿起一块骨头问孔子说:“请问什么骨头最大?”
  孔子说:“我听说:从前大禹帝在会稽山上召集大臣们,防风氏来晚了,于是禹杀了他,并陈尸示众,他的骨头装了一车,这样的骨头算大的了。”
  客人说:“请问守护什么的是神?”
  孔子说:“高山大川的灵气,足能治理天下,守山川的叫神。守社稷的叫公、侯,主祭山川的是诸侯,都归属于天子。”
  使客说:“防风氏守住哪里呢?”
  孔子说:“汪芒氏的国君主守封山和嵎山,姓漆,在夏代叫防风氏,在商代叫汪芒氏,在周时叫长翟氏,如今叫大人。”
  有客人问:“人的身高最大极限是多少?”
  孔子说:“焦侥氏身长三尺,是最短的了,长的最多不过十几尺,这个数字已到了顶点。”
  楛矢贯隼
  【原文】
  孔子在陈,陈惠公宾之于上馆。时有隼集陈侯之庭而死。楛矢贯之,石砮,其长尺有咫。惠公使人持隼,如孔子馆而问焉。孔子曰:“隼之来远矣,此肃慎氏之矢。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蛮,使各以其方贿来贡,而无忘职业。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其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德之致远物也,以示后人,使永鉴焉,故铭其栝曰:‘肃慎氏贡楛矢。’以分大姬,配胡公,而封诸陈。古者分同姓以珍玉,所以展亲亲也;分异姓以远方之职贡,所以无忘服也。故分陈以肃慎氏贡焉。君若使有司求诸故府,其可得也。”公使人求,得之金牍,如之。
  【译文】
  孔子在陈国时,陈惠公以贵宾之礼让他住在上等客馆。当时有一只鸟落在陈侯的庭院中死了,楛木箭射穿了它的身体,石制的箭头长一尺八。
  陈惠公派人拿着隼鸟到孔子的馆舍询问这件事。孔子说:“隼鸟从很远的地方来啊!这是肃慎氏的箭。从前周武王消灭商国,打通了和各种少数民族往来的道路,让他们各自以地方上特有的财物来进贡,并且告诫他们不要忘记自己的职守,要成为惯例。于是,肃慎氏献上用楛木做的杆、石头箭头制成的箭,它长一尺八寸。武王想昭示后人,是自己的美德善行使四方宾服来朝纳贡,并让后人永远作为借鉴,所以在箭栝上刻字纪念:‘肃慎氏贡上楛木箭。’把它赏给自己的女儿大姬。后来,大姬嫁给了封地在陈的舜的后代胡公。古时候分给同姓诸侯珍宝玉器,以表示亲密的亲属关系;拿远方献上的贡物分封给异姓之国,是要他们不忘服从王室。所以把肃慎氏的贡品分给陈国。您如果派官吏到以前的官府府库中去找,是可以找到的。”
  陈惠公派人去找,果然在一个铜柜子里找到了它,和孔子说的完全相同。
  【原文】
  郯子朝鲁,鲁人问曰:“少昊氏以鸟名官,何也?”对曰:“吾祖也,我知之。昔黄帝以云纪官,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以火,共工以水,大昊以龙,其义一也。我高祖少昊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是以纪之于鸟,故为鸟师而鸟名。自颛顼氏以来,不能纪远,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
  孔子闻之,遂见郯子而学焉。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
  犹信。”
  【译文】
  郯国国君到鲁国来朝见,鲁国人问道:“少昊氏用鸟名来封官,这是为什么?”
  郯君回答说:“他是我的先祖,我知道。从前黄帝用云字来记录官职,所以各官之长都用云字命名。炎帝用火记名,共工用水记名,大昊用龙记名,它们的意义是一样的。我的先祖少昊即位的时候,凤凰恰好飞来,因此就用鸟记官,各官之长都用鸟命名。从颛顼氏以来,不能记述远古的事情,只好记述近世的事情。为民做官,就用民众的事来记,就不能用过去的方法了。”
  孔子听说了这事,立刻去拜见郯君,向他学习。不久后对人说:“我听说:天子丧失官学后,学问就存在于诸侯小国中了。这话是真实可信的。”
  【原文】
  邾隐公朝于鲁,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定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将有死亡焉!夫礼,生死存亡之体,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以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高仰,骄;卑俯,替。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
  夏五月,公薨,又邾子出奔。孔子曰:“赐不幸而言中,是赐多言。”
  【译文】
  邾隐公朝见鲁定公,子贡观看朝见的礼仪。邾君高高地举着玉,他的脸仰着;定公低低地接过玉,他的脸往下俯。
  子贡说:”从礼节来看他们,两个君主大概要死亡了。礼节,是生死存亡的主导,一举一动,或左或右,对人揖让,以及进退、俯仰,都从里来择取它;朝拜祭祀、丧事出征,从中看出礼节,如今正月互相朝拜,他们的礼节不合法度,礼节的根本都丧尽了。朝拜的礼节都不合于礼制,怎么能够活得久?头高昂,是骄傲;头低俯,是衰弱。骄傲近于作乱,衰弱近于生病。如果作为君主,大概就是死亡的先兆吧?”
  夏五月定公死了,邾君也逃到国外。
  孔子说:“端木赐不幸而说中了,这是他多嘴。”
  【原文】
  孔子在陈,陈侯就之燕游焉。行路之人云:“鲁司铎灾,及宗庙。”以告孔子。子曰:“所及者其桓、僖之庙。”陈侯曰:“何以知之?”子曰:“礼,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不毁其庙焉。今桓、僖之亲尽矣,又功德不足以存其庙,而鲁不毁,是以天灾加之。”
  三日,鲁使至,问焉,则桓、僖也。陈侯谓子贡曰:“吾乃今知圣人之可贵。”对曰:“君今知之,可矣,未若专其道而行其化之善也。”
  【译文】
  孔子在陈国,陈侯到他那儿和他一起闲游。路上的行人说:“鲁国的司铎官署发生了火灾,连宗庙也被烧着了。”陈君把这事告诉孔子,孔子说:“被烧的大概是桓公和僖公的庙。”
  陈国国君说:“凭什么知道是他们的宗庙?”
  孔子说:“按照礼制规定,祖宗有功有德,不毁坏他的庙。现在桓公、僖公的近亲没了,他的功德又不足以保存它的庙,鲁人不毁坏它,因此天灾就落在它们的身上。”
  三天后,鲁国使节到了陈国,陈国国君问起这事,果然就是桓公和僖公的宗庙被烧。陈国国君对子贡说:“我今天才知道圣人值得敬重。”
  子贡回答说:“你今天懂得,可以了,还不如学到做到好啊。”
  【原文】
  阳虎既奔齐,自齐奔晋,适赵氏。孔子闻之,谓子路曰:“赵氏其世有乱乎!”子路曰:“权不在焉,岂能为乱。”孔子曰:“非汝所知。夫阳虎亲富而不亲仁,有宠于季孙,又将杀之,不克而奔,求容于齐;齐人囚之,乃亡归晋。是齐、鲁二国已去其疾。赵简子好利而多信,必溺其说而从其谋。祸败所终,非一世可知也。”
  【译文】
  季孙氏的家臣阳虎逃到齐国后,又从齐国逃到晋国,投奔赵简子。
  孔子听到后对子路说:“赵家恐怕要世世代代不安宁了。”
  子路说:“权力不在阳虎手上,怎么能作乱呢?”
  孔子说:“你不懂,那阳虎亲近富贵而不亲近仁义,得到季孙的宠信,又想杀季孙,没成功就逃了,请求在齐国容身,齐国囚禁他,便逃亡跑到晋。这样齐鲁两国就去掉了祸害。赵简子贪利轻信,肯定相信他的话,必然会沉溺于阳虎的说教而听从他的计谋,祸患的最终结果,不是一时一世可以知道的。”
  【原文】
  季康子问于孔子曰:“今周十二月,夏之十月,而犹有螽,何也?”孔子对曰:“丘闻之,火伏而后蛰者毕。今火犹西流,司历过也。”季康子曰:“所失者几月也?”孔子曰:“于夏十月,火既没矣,今火见,再失闰也。”
  【译文】
  季康子问孔子说:“现在是周历十二月,夏历十月,但仍然有蝗虫为灾,为什么呢?”
  孔子回答说:“我听说:大火星下去以后蛰虫就不会有了。如今大火星还在向西移动,这是司历官造成的错误。”
  季康子说:“所错算的是哪个月份?”
  孔子说:“在夏历十月,大火星隐没了以后。现在它又出现,这是又一次应设闰月而未设。”是听者之蔽,非说者之拙。
  【原文】
  吴王夫差将与哀公见晋侯。子服景伯对使者曰:“王合诸侯,则伯率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率子、男以见于伯。今诸侯会,而君与寡君见晋君,则晋成为伯也。且执事以伯召诸侯,则以侯终之,何利之有焉?”吴人乃止。既而悔之,遂囚景伯。
  伯谓太宰嚭曰:“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毕。何也世有职焉,自襄已来未之改也。若其不会,则祝宗将曰:‘吴实然。’”嚭言于夫差,归之。
  子贡闻之,见于孔子曰:“子服氏之子拙于说矣,以实获囚,以诈得免。”孔子曰:“吴子为夷德,可欺而不可以实,是听者之蔽,非说者之拙也。”
  【译文】
  吴王夫差打算与鲁哀公一块去进见晋国国君。
  子服景伯对吴王的使臣说:“天子会合诸侯,那么诸侯的首领就率领诸侯去朝见天子。诸侯的首领会合诸侯,那么侯就率领子、男爵位的人去朝见首领。如今是诸侯间会盟,你们国君和我们国君去见晋侯,那么晋侯就成了首领了。再说您以首领身分召集诸侯,却以普通诸侯身分结束,有什么好处?”
  吴国于是没有去,过后很后悔,于是把景伯关了起来。
  景伯对太宰嚭说:“鲁国将要在十月上旬的辛日祭祀先王、上帝,下旬的辛日结束,我们家世代在祭祀中担任职务,从襄公以来,没有改变。如果我不参加会,那么祝宗将会说:‘是吴国不让他这样。’”嚭向夫差说了这些,就把子服景伯放了回去。
  子贡听说了些事,就对孔子说:“子服氏的儿子不会说话。因为诚实被关押,因欺骗被放。”
  孔子说:“吴王实行夷人的德行,可以欺骗,不可以对他讲实话,这是听的人被蒙蔽了,不是说的人笨拙。”
  【原文】
  叔孙氏之车士曰子〓商,采薪于大野,获麟焉,折其前左足,载以归。叔孙以为不祥,弃之于郭外,使人告孔子曰:“有麏而角者,何也?”孔子往观之,曰:“麟也,胡为来哉?胡为来哉?”反袂拭面,涕泣沾襟。叔孙闻之,然后取之。
  子贡问曰:“夫子何泣尔?”孔子曰:“麟之至,为明王也。出非其时而害,吾是以伤哉。”
  【译文】
  叔孙氏的车夫叫子〓商,在大野打柴,捕到一只麒麟。他折断了麒麟的前左脚,并将它载回来。叔孙氏认为不吉祥,把麒麟抛弃在城外。他派人告诉孔子说:“有一只长了角的獐,是什么?”
  孔子去看,说:“这是麒麟,它为什么来这里呢。”回身用衣袖擦脸,眼泪沾湿衣襟。
  叔孙氏听孔子这样说,然后把麒麟带了回来。
  子贡说:“先生为什么哭呢?”
  孔子说:“麒麟来到是为了圣明的君王,在不该出来的时候出来,而且被伤害,我因此伤心。”

知识出处

朱子家训·颜氏家训·孔子家语

《朱子家训·颜氏家训·孔子家语》

出版者:三秦出版社

本书汇集了《朱子家训》《颜氏家训》《孔子家语》三部古代家训中的优秀代表。这些家训,对于提高国民的文化素质、道德修养,从而促进社会和谐至今具有不可低估的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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