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市图书馆

杨时（1053—1135），字中立，号龟山先生，是北宋末南宋初一位伟大的教育家。他“以倡明圣学为己任”，在遍及福建闽北，湖南浏阳，湖北荆州，浙江余杭、萧山，江苏无锡毗陵（东林书院）的广大地域游历著述讲学47年。他论道讲学，德育为先，启发“觉悟”，引导学子向圣贤学习，以道德修养为根本。杨时德育教育承启儒家优秀传统美德，涵盖学校、家庭、社会道德教育，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是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修养的源泉；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以下即从学校道德教育、家庭道德教育、社会道德教育及价值等方面进行探讨。
  一、学校道德教育的楷模
  杨时道德教育不仅仅是实现封建社会的伦理纲常，也不仅仅是为了处理人际关系，而是一种摆脱胜心（私心）恶欲并遵顺天理的探寻，到达至善至美的境界和途径，也是寻求贯通天人、成圣脱俗的现实道路。
  1、杨时把德育教育放在学校教育的首位
  杨时德育教育以“学至圣人”为目标，核心的学圣人的道德。他说：“古之学者，以圣人为师。其学有不至，故其德有差焉”。他还以箭靶之于学射箭之人的重要性作比喻，曰：“以圣人为师，犹学射而立的，然的立于彼，然后射者可视之而求中。若中不中，则在人而已，不立之的何以为准？”①何谓圣人？杨时认为圣人是“人伦之至之人”。曰：“夫圣人人伦之至也。岂有异于人乎哉？”①这里，他肯定了圣人与一般人一样，也是人。笔者认为，圣人是道德智能极高的人，与当今的“又红又专”异曲同工。
  杨时认为，圣人道德就是儒家传统美德的至上性与普遍性，崇尚儒家仁、义、礼、智、信的纲常伦理。对于“仁”，杨时说：“夫忠恕者，仁之方也；宽裕温柔者，仁之质之；齐庄中正者，人之守也；发强刚毅者，仁之用也。”“无迷其方，无毁其质，慎守之，力行之则仁其庶几乎。”②学习圣人，首要学习圣人道德。杨时在回答学生罗从彦时说：“夫学者学圣人之所为也。欲为圣人之所为，须是闻圣人所得之道”。③杨时秉承孔孟思想道德主张，学者应当“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认为“心正而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④把个人道德修养激发和汇聚亿万人民的道德力量，以增强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学习圣人道德，就是通过求学牢记和实践圣人之道德以克服气质的偏差。杨时曰：“人各有胜（私）心，胜心去尽而惟天理之循，则机巧变诈不作”，“存天理，去胜心”，⑤以进入圣贤的境界。即内心一片澄明，真正达到孔子“从心所欲不逾矩”的精神境界。“欲”是人生理和心理的需求。欲有理欲、寡欲，贪欲、极欲，善恶两重性。人如整天沉浸在“贪欲、极欲”中，欲极生悲，于是迷失了自己，也毁了自己。
  杨时还反对学校单以分数来评定士人的文章。他说：“谓学校以分数多少，校士人文章，使之胸中日夕在利害上，如此作人要何用？”⑥
  2、杨时注重教育之魂师德的示范作用
  杨时道德教育重师德。他本人就是一位教书育人身体力行的典范。他的言行和人格对弟子起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杨时为师做到“达才成德”，教学遵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⑦他说：“古之人其道足以师世范俗，惟孔孟足以当之。东汉而下，师道益严，然稽其所知所行，皆不足以胜其任也。”如在孔子众弟子中许多人并没有过人之处，有这或那的不足，但因他们“学于孔子”，所以“所至远近虽不同其秉节励行，皆有以自立于世。”①
  同时，杨时针对不同弟子，采取分层教学，因材施教。以“达才成德”的人格魅力作为弟子的世范。杨时品德高尚，尊师重道，谦恭好学，传先圣正道；热爱祖国，维护国家统一，反对卖国投降；廉明清正，刚正不阿，同情百姓疾苦；孝老爱亲、勤俭节约，以俭养德。宋高宗赞其“言正而行端，德宏而学粹”。
  杨时著述讲学四十七年。著述不少，弟子很多，不下千人，列其门名人四十二。诸如王蘋、吕本中、关治、罗从彦、张九成、萧顗、胡寅、胡宏、刘勉之、李郁、廖刚、邹浩、江琦、徐逢、陈渊等人。足见杨时德育教育的功绩。
  3、杨时德育教育对现代学校德育教育的启示
  杨时德育教育对现代学校德育教育的启示，就是把“德育放在首位，加强师德建设”。为发展具有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现代教育，培养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打下坚实基础。
  一是改变重智育分数、轻道德的片面理念。当今，在高考和中考的指挥棒下，学校以一考定终身，唯分数论，因此道德教育是整个教育系统的薄弱环节。在学校，教师只教书不育人或少育人，把育人的目标异化为单纯追求分数、升学率，上课满堂灌、作业超负荷，使太多的学生不堪重负，厌学、逃学、弃学、从行为不规范发展到暴力行为，甚至出现令人发指的肆虐幼儿，天理难容的学生暴打老师、学生吸毒事件；还有很多班上尖子生绕开高考独木桥弃考留学，等等。
  教育是塑造灵魂的事业。欲成才，先成人。先育人，再教书。培养一个具有健全人格的人才，才是教育之第一要务。所以，学校要把德育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并根据幼儿、少年儿童、青年学生特点循循善诱、春风化雨，努力做到每一堂课不仅传播知识，而且传授美德，每一次活动不仅健康身心，而且陶冶性情。
  二是加强师德修养。师德是教师职业道德的最高层次。老师是学生道德修养的镜子。好老师以德立身，取法乎上、见贤思齐、不断提高道德修养，提升人格品质，并把正确的道德观传授给学生，做到“爱生如子，师生情浓”，“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对每个不同气质的学生（胆汁质、多血质、粘液质、抑郁质）用仁爱之心言传身教立精神。
  总之，人民教师应加强自身道德修养，拥有广博知识，成为以德施教，以德立身的楷模，把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传授给学生。
  二、家庭道德教育的典范
  杨时的家庭道德教育秉承儒学道德教育理念，注重“养心”的思想道德方面培养孩子。他用孔孟等圣贤儒家经典引导孩子养成良好的道德修养。杨时的五个儿子都荣登科第，“诸孙登科第者数十人”，都德、才兼备成为对社会有用之英才。
  杨时家庭德育教育既传承孔孟又有创新，内容丰富，方法科学，是当今增强家庭德育教育活力的源头活水。
  1、杨时把“学至圣人”作为家庭道德教育之首，引导向圣贤学习道德修养为目标
  父母是孩子天然的第一个教师。杨时既是五个儿子的父亲又是老师，他的一言一行成为孩子模仿、学习的榜样。杨时力行儒家纲常和传统美德，传承孔孟济世思想。杨时学习研究孔孟绝学传道正宗为标指，著作儒家经典。杨时的儿子近水楼台先得月，耳闻目染杨时学习研究著作儒家经典全过程，从小就接触学习儒家经典。杨时在自身修身养性过程中言传身教五个孩子“学至圣人为目标”。他说：“夫学者，必以孔孟为师，学而不求诸孔孟之言，则末矣。”①教导孩子要以孔孟为师，牢记并实践孔孟的各项教导。他还对他的女婿李郁说：“学者当知古人之学何所用，学之将何用”。②他还注重对孩子们遵循“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和“心正而后修身，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③之道的教育与实践。同时，杨时教育孩子以圣人为志，通过求学牢记和实践圣贤之道，克服气质的偏差，“存天理，去胜（私）心”，④以进入圣贤境界。
  2、杨时以身作则、身体力行教育孩子
  综观杨时一生，他是孝敬父母的好孩子、仁慈宽容的好父亲、学而不厌的好学生、诲人不倦的好先生。在地方，他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好官、清官；在朝廷，他是爱国爱民、忠肝义胆的元老大臣，维护国家统一的崇高民族气节的楷模。杨时的子孙耳闻目染杨时孝敬父母的孝心。他对待继母如亲生母亲一样。元丰八年（1085）七月，杨时继母病逝，他辞去徐州司法的官职，日夜兼程回家殡丧，并在家守孝三年。元祐五年（1090），杨时父亲杨埴逝世，他辞去虔州司法回家理丧守孝三年。他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十分悲伤，哭着写下《先君行状》记叙父亲一生的德行，用来悼念父亲的亡灵。
  杨时还以德育的家规教育子孙。为了教育子孙“俭以养德”，特立下这样的家规：“三餐饭蔬，不论脆甘酸苦，只要是可以吃的，就不可有所嗜好；衣服鞋帽，不论布料精细只要合身，就不许挑挑拣拣；所居房屋，尽管简陋，只要还能居住，就应安居乐业，不要羡慕别人雕梁画栋；故山田园，先祖遗留，应该守其世业，不可增营地产，侵犯他人利益。”他还赋诗勉励子孙：“敝裘千里北风寒，还忆箪瓢陋巷安。位重金多非所慕、直缘三釜慰亲欢。”他还谆谆告诫子孙：“富贵如浮云，苟得非所藏，贫贱岂吾羞，逐物乃自戕。胼胝奏艰食，一瓢甘糟糠。所逢义适然，未殊行与藏。”
  3、杨时家庭道德教育对现代家庭道德教育的启示
  家庭道德教育，对孩子道德的形成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父母是天然第一个教师。杨时家庭道德教育给我们的启示是，对孩子道德教育，首要的就是培养孩子树立正确的道德观和正气感，其次是传承中华优秀传统美德，结合当今精神文明中道德的内涵，引导孩子讲仁爱、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讲谦让的品德，引导孩子在家孝敬长辈、在学校尊敬师长、在社会奉献爱心。同时，教育孩子树立远大理想，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种子在少年儿童中生根发芽。
  家长好示范，孩子好习惯。
  家长少说教，自己做给孩子看着学着。要时时处处给孩子做榜样，用正确思想、正确行动、正确方法教育引导孩子。杨时重视家教，重视家长的示范作用，给我们有很大的启发。我国现代数学家钱学森极重视家教，“重在以身作则，一个行动比一千遍说教更有力量。”要注意观察孩子的思想动态和行为变化，善于从点滴小事中教会孩子欣赏“真善美”，远离假恶丑，让孩子养成良好的道德修养。
  家长要从一味溺爱、袒护、放纵孩子的错误做法和对抗式说教中解脱出来，用“爱心、耐心、时间”遵循认识规律，疏导孩子认知（知之深、感之切、志之坚）“人无德不立”，从而让孩子德育、智育、体育全面发展。
  三、社会道德教育的榜样
  杨时社会道德教育优先治国的传统美德，将道德教化和道德实践作为治国的重要内容，对社会和谐和个人修养都有积极的意义。反观当代中国社会的现状，政治与道德已存在一定程度上脱节。杨时道德教育优先治国传统美德为今天积极引导人们讲道德、尊道德、守道德、追求高尚的道德理想注入新的生机。弘扬杨时社会道德教育，可以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供更多的参考和借鉴。
  1、杨时践行道德治国的官德
  杨时一生为官清正廉洁，为民兴利除弊。他在历知浏阳、余杭、萧山三县期间，“皆有惠政，民恩不忘。”①元祐八年（1093）任浏阳知县，时值该县受灾，为解救灾民，他写了《上程漕书》、《上提举议差役顾钱书》和《与州牧书》向漕帅反映灾情，请求赈灾，反而被漕帅以“不催积欠”罪而丢官。崇宁五年（1106），他任余杭知县，当朝太师蔡京母亲的坟墓在余杭，蔡以风水之私利要在坟前设湖蓄水，借口便民。杨时实地查看后奏知朝廷，以小小知县为民请命力拒权贵被调离。政和二年（1112），杨时任萧山知县，率百姓筑湖成湖3万7千多亩，周围80余里，可以灌溉农田14万6千8百余亩，而且湖中多产鱼鲜，又有莼菜，可炊以疗饥。当地人们为纪念杨时筑湖业绩，于明成化元年（1465）在城厢镇西门外净土山麓建造德惠祠，以颂其功德。
  2、杨时从政也秉教、兴教讲学、教书育人，为社会道德教育提供良好的社会环境
  杨时认为社会环境对道德教育至关重要。杨时说：“末世以来”“圣学不明，士志于道者往往泊于世习而不知，虽英才异禀，卒能自拔于流者无几也。”①他在主持浏阳、余杭、萧山三县之政事时，牢记孟子教导：“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善政，民畏之；善教，民爱之。”也“不忘秉教，一州人才彬彬辈出。”②王云五《杨龟山集》原序载：“自先生官萧山，道日盛，学日彰，时从游千余人，讲述不辍，四方之士尊重先生也至矣。而波及四方者，能无溯源于闽哉”？“宋名儒辈出，几以百记，鼓吹正学，羽翼圣经，上传洙泗，下接濂洛，海滨之士，称邹鲁焉。然破荒开辟，实自龟山先生始。”杨时从政不忘秉教，兴学讲学、教书育人，为社会道德教育提供良好社会环境。
  3、杨时社会道德教育对现代社会道德教育的启示
  社会道德教育，是当今调整人们之间以及个人和社会之间的行为规范的总和。引导人们正确认识分清善与恶、正义与非正义、公正与偏私、诚实与虚伪的各种行为。树立社会主义道德，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凝魂聚气，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打下坚实的基础。
  一是提高加强社会道德教育的认识。
  国无德不兴，人无德不立。道德是和谐社会的基础，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社会道德教育势在必行。然而，当今在社会上一些人信仰淡漠、精神空虚、价值扭曲、道德失范、噪音杂音时有出现。为此，继承和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传统美德刻不容缓。习近平主席说：“抛弃传统、丢掉根本，就等于割断了自己的精神命脉。博大精深的中华优秀文化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根基。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提供了丰厚滋养。”③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传统美德，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积极引导人们讲道德、尊道德、守道德、追求高尚的道德理想，积极引导人们自觉承担起引领文明道德风尚的社会责任，自觉抵制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和忽视社会责任的错误倾向，树立良好的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主动加强自身道德修养提升思想境界。
  二是为社会道德教育提供良好的社会环境。
  以德治国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就是以德育人，全面提高人民群众的思想、政治、道德文化素质。要把思想道德建设作为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来抓，为社会道德教育提供良好的社会环境，特别要注重为少年儿童提供良好的社会环境。自然环境污染影响人们的身体健康，社会环境污染侵袭人们的心身健康。反观当今在社会上网吧、暴力、枪战、色情已成为孩子们健康成长中一道很难迈过的坎。为此，全社会都要了解少年儿童、尊重少年儿童、关心少年儿童、服务少年儿童，为少年儿童提供良好的社会环境。有效推动学校、家庭、社会紧密结合的道德教育体系建设，形成全社会都来关心支持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的新格局。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
  总之，杨时道德教育对学校、家庭、社会道德教育有丰厚滋养，是激发和汇聚亿万人民的道德力量的源头活水，凝魂聚气，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打下坚实的基础。

①《杨龟山集》《语录》 ①《杨龟山集》《答李杭》 ②《杨龟山集》《余杭所闻》 ③《杨龟山集》《余杭所闻》 ④《杨龟山全集》卷六 ⑤杨时《龟山集》卷十二 ⑥《宋元学案》第201页 ⑦杨伯峻《论语译注》第19页。 ①《杨龟山先生集》卷十六。 ①杨时《龟山集》二十一。 ②《宋元学案》卷二十五《龟山学案》 ①《杨时集》卷六 ②杨时《龟山集》卷十二 ①《宋史杨时传》 ①杨时《龟山集》卷二十 ②《龟山先生通记》卷一。 ③《习近平主席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