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与游酢之诗书考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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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楊時文化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4431
颗粒名称: 杨时与游酢之诗书考述
分类号: B244.99
页数: 8
页码: 124-131
摘要: 本文是作者陈建生从三个方面讲述杨时与游酢的诗词考述。
关键词: 杨时 陈建生 诗词

内容

杨时(1053-1135)字中立,谥文靖,福建南剑州人,熙宁九年(1076)进士;与游酢(1053-1123)既是程门同学又是儿女亲家,相互有诗文往来,因游酢《文集》散佚,无法知晓其往来具体情况,进而还出现一些不妥的说法。
  一、杨时与游酢往来之诗简析杨时与游酢往来之诗有数章,《两宋名贤小集》(陈思:《两宋名贤小集》,《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6月版)之《龟山集》与四库《龟山集》(杨时:《龟山集》,《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6月版)所收同,皆为六章,即《寄游定夫》七绝二章、七古一章,《别游定夫》、《归雁》、《感事》各一章。
  《寄游定夫》七绝二章,《两宋名贤小集》卷九十八《龟山集》题作《寄游定夫》,四库《龟山集》卷四十二题作《寄游定夫·在颍昌从明道先生》。杨时此二诗,与所谓游酢《在颍昌寄中立》二诗同,唯第二章之次句“居”作“俱”,末句作“可能鞭马复来无”。笔者较倾向此二诗为杨时所作。此七绝二章与《别游定夫》诗,《杨时故里行实考》(林海权、胡鸣:《杨时故里行实考》,福建人民出版社,2008年10月版)之《<杨时集>诗文编年考证》认为皆作于“元丰四年辛酉(1081)”,谓“《别游定夫》:卷四十,页八七三。诗云:黾勉……杨时与游定夫二度师事程门,二次与游定夫别离,心境完全不同。相较于第二次别离所展示的对世事深沉的伤感,第一次别离则更多地沉溺于对同门的眷念之情。此诗与……绍圣二年别离游定夫的《归雁》、《感事》二诗的心境不合,故次为元丰年间。……从《颖昌西湖泛舟》诗知,别离颖昌不早于辛酉暮春。从其长子迪生于元丰五年二月十二日逆推,别离不晚于初夏,故此诗应作于辛酉暮春至初夏间。《寄游定夫》二首。其一‘绛帷……’其二‘萧绦……’:卷四十二,页九三六。此二诗题注云‘在颖昌从明道先生’。在颖昌者,游氏也,非杨氏。杨时别离程门之时,游氏仍师事明道于颖昌。元丰五年,明道离颖昌,居洛讲学。由此诗仍寄于颖昌及诗中所云皆颖昌旧事推断,此二诗作于元丰四年。”其中“颖”皆为“颍”之误。
  杨时《归雁》、《感事》二诗,也被误为游酢诗,故《宋文肃廌山游先生集》(游酢:《宋文肃廌山游先生集》,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游亮采等刊,刻本)卷十《诗赋》与《宋·游酢文集》(《宋·游酢文集》,延边大学出版社,1998年12月版)卷七《诗集》皆收。《<杨时集>诗文编年考证》系编此二诗于“绍圣元年甲戌(1094)”,谓“《归雁》、《感事》,卷四十……此二诗之作,未可详考。黄谱云‘游定夫得杨时所贻书及二诗,即乞出京为齐州签判。’以此观之,此二诗亦为劝游氏弃京补外之作,且诗中寓意甚合,故次之。”然而在“元丰四年辛酉(1081)”却谓:《别游定夫》“此诗与……绍圣二年别离游定夫的《归雁》、《感事》二诗的心境不合”云云。按尽管“此二诗之作,未可详考”,似亦不必出现“绍圣元年”与“绍圣二年”二说。其中所谓“黄谱”即宋·黄去疾《龟山先生文靖杨公年谱》,《杨时故里行实考》亦收录,谓“绍圣元年甲戌(1094)……公贻书与之曰:京师非食贫之地,公聚口颇众,度其势能久居否?趋舍之方,宜审处也。又有《归雁》、《感事》二诗寄定夫。游得书,即乞出为齐州签判。”杨时《寄游定夫》七古,嘉靖《建阳县志》(嘉靖《建阳县志》,宁波天一阁藏明嘉靖刻本,上海古籍书店,1962年4月版)卷五《学校》“廌山书院”亦收,题作“杨龟山《寄至廌山》诗”。《<杨时集>诗文编年考证》系编于“崇宁三年甲申(1104)”,谓“《寄游定夫》卷三十九,页八六四。诗云‘忆昨相逢凤山址……’,凤山坐落南陵境内,由此推之,杨时仍在荆州任上,姑次之甲申。”此外,《宋文肃廌山游先生集》卷十《诗赋》附收杨时《同游定夫登归宗岩》七绝一章,落款为“前人”;《宋·游酢文集》卷八《附刊文诗》亦收,而于目录标题脱“游”字。上述二种《龟山集》皆无此诗。而康熙《建宁府志》(康熙《建宁府志》,清康熙三十二年(1693)修,南平地区方志委整理本,1994年8月印)卷四十五《艺文》与民国《建瓯县志》(民国《建瓯县志》,詹宣猷修,蔡振坚等纂,民国十八年(1929)修,建瓯芝新印刷所代印,线装本)卷七《名胜》则皆收录游酢、杨时《登归宗岩》同题诗各一章。
  所谓杨时《登归宗岩》诗如下:瑶草侵阶古刹幽,曹刘风格几经秋。
  至今洞口泉声戛,犹奏当年启迪猷。
  所谓游酢《登归宗岩》诗如下:奇冠南闽此最奇,归宗千古是谁归。
  至今来访谁先至,知是t刘先我知。
  《宋文肃廌山游先生集》卷十《遗蹟》谓:“归宗岩,一名鬼子岩,在瓯宁县慈惠里。淳熙间,有曹道人卓锡居此庵……文肃公与龟山杨先生同登此焉。”草星星“已收入《福建档案》和《风雅建瓯》”之《美丽建瓯之三——走进归宗岩》(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2b4b2901000b19.html)“据县志记载:归宗岩在城西北三十公里宜均溪口(今建瓯市徐墩镇境内),宋淳熙间有曹道人卓庵居此庵……宋杨时登归宗岩时曾写下‘奇冠南闽此最奇,归宗千古是谁归,至今来访谁先至,知是曹刘先我知’……崇仁禅寺建于南宋,清道光年间重修……宋杨时临寺时曾留下这样的佳句:‘瑶草侵阶古刹幽,曹刘风格几经秋,至今洞口泉声戛,犹奏当年启迪猷’”云云,其中“三十公里”为“三十里”之误,民国《建瓯县志》是“归宗岩在城西北三十里宜均溪口”;而其大误者乃“杨时登归宗岩时曾写下‘奇冠南闽此最奇,归宗千古是谁归,至今来访谁先至,知是曹刘先我知’”,至少,依民国《建瓯县志》此诗为“游酢”所作而非“杨时……写下”。另,康熙《建宁府志》与民国《建瓯县志》之《寺观》皆无“崇仁禅寺”,依“崇仁禅寺建于南宋”,则即使是建于南宋初的建炎元年(1127),时年七十五之杨时又如何能“临寺”?简言之,若“瑶草侵阶古刹幽”诗为杨时所作,则其所“临寺”即“古刹”必定不是“建于南宋”的“崇仁禅寺”。所谓游酢《登归宗岩》,民国《崇安县新志》(民国《崇安县新志》,武夷山方志委整理本,1996年12月印)第十八卷《艺文》谓:游酢“《:登归宗岩》云:奇冠闽南此最奇,归宗千古是谁归。俗不可耐,其非原作可知,亟宜删去,以免乱真。”笔者亦倾向于此诗非游酢所作,因为还存在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即杨时与游酢究竟何时同“登归宗岩”?游酢自元丰元年(1078)应程颢延请前往扶沟任教职之后,据其《年谱》及笔者考证,仅在其父母卒守制之绍圣二年(1095)三月至绍圣四年六月、政和七年(1117)七月至宣和元年(1119)十月其间二度居乡,而这两次居乡因为是守制,或恐不宜去“登归宗岩”。因此,如果杨时与游酢有同在建瓯“登归宗岩”,就应当在熙宁六年(1073)至元丰元年期间。杨时与游酢相识应始于熙宁六年春赴京师参加礼部试,而杨时诸《年谱》谓其“下第,补太学生,归”,熙宁九年三月登进士第,次年“授汀州司户参军,以疾不赴任”而返乡。如果游酢于熙宁六年三月“下第”后与杨时一同“归”,由于归宗岩处于建阳与将乐之间,则游酢要多送杨时一程才能同“登归宗岩”,然后独自返回建阳。但是,此时游杨之间的感情还没有深厚到这一步,当时的最大可能性只会是:杨时在建阳多留宿几天而游酢多陪杨时几天。游杨之间深厚感情应始于元丰四年,即杨时赴调至京师后往颍昌拜访游酢,在游酢陪同下始以师礼拜见程颢。故杨时撰《御史游公墓志铭》谓:“昔在元丰中,俱受业於明道先生兄弟之门,有友二人焉,谢良佐显道,公其一也。”因此,《登归宗岩》诗各一章,应当不是游酢与杨时所作,而是后人所作或后人附会为游酢与杨时所作。
  二、杨时与游酢之书信综述杨时与游酢之书信《与游定夫书》,《龟山集》卷十九、《宋文肃廌山游先生集》卷八与《宋·游酢文集·附刊文诗》皆收录六函,据其书信内容,尚有元丰六年(1083)春初“托志宁附书”一函未见收录。据其内容,此六函之年代依次如下:首函即“其一”,为元丰六年四月杨时到任徐州司法不久之时,其谓“春初至建安,曾托志宁附书,计尘听览……夏热,不审起居何如。某自衢买舟渡江,沿淮入河清,过吕梁、百步,凡五十二日始达彭城……幸而举家幼累各安,差足为慰……在鄙心为可悔恨者,特去亲远耳,其他无足念者”云云;据“曾托志宁附书”可知,当杨时“春初至建安”时,建安林志宁已有前往拜访游酢之计,故杨时“托志宁附书”给游酢,否则杨时不会“托志宁附书”;另参“其二”之信可知,此行杨时约于农历二月十一自将乐家起程。
  次函即“其二”,为元丰六年七月下旬,其谓“某四月二日到官舍,初四日交承职事……幸有鱼稻鹑鴙之类,足以克食……某离家将半年……定夫官期犹一年……志宁曾来相会否……暑毒,千万珍卫。”其中“克”《宋·游酢文集》作“充”。
  上二函,《杨时故里行实考》所收清·张夏《宋杨文靖公龟山先生年谱》于“元丰六年癸亥(1083)”谓:“正月,赴徐州司法任。四月四日到任。……是年,先生到任后,已有二书寄定夫,以无关问学不录。”《<杨时集>诗文编年考证》亦认为是“元丰六年”,谓“《与游定夫》其一‘春初至建安……’其二‘某四月二日到官舍……’:卷十九……。上二书作于元丰六年五月至七月间。前书……知作于初夏之后。后书……可知作于七月,因其举家离乡为是年正月。”再函即“其三”详下专考。
  四函即“其四”,为绍圣元年(1094)四月后不久,题注有“游守太学博士,得此书即求补外。盖绍圣改元也”之语,又杨时诸《年谱》亦谓绍圣元年“赴浏阳任。是年有《与游定夫书》”;其谓“……京师非食贫之地,公聚口颇众,度其势能久居否”云云。其中“聚”《宋·游酢文集》作“家”。
  《<杨时集>诗文编年考证》也认为“《与游定夫》其四”是“绍圣元年甲戌”,谓“《与游定夫》……其四……卷十九……书四云……是时,哲宗亲政,改元绍圣,章申公拜相,游定夫守太学博士,游氏得书,即乞出为齐州签判。由此可知,此书作于甲戌夏。”五函即“其五”,应为宣和元年(1119),其谓“《易传·后序》,显道为之,某跋尾,已削去不用。前年在京师与显道议”云云;《宋·游酢文集》脱“与”字。据杨时《年谱》,杨时于政和四年(1114)作《校正伊川先生<易传>后序》,则此书必在此后;而谢良佐显道于政和七年前后监西京竹木场,此前直至政和二年前后在任河南府渑池县令,此后约政和八年或宣和元年“以飞语坐系诏狱,褫官”即“坐口语系诏狱,废为民”,参拙作《谢良佐及第后“历仕”与生卒年辨析》。
  六函即“其六”,应为宣和四年,其谓“伊川先生在时……康侯皆有之,候寻便以书询求……先生之门,所存惟吾二人耳,不得不任其责也。”杨应诏《闽南道学源流》卷二《遗事》亦引作“龟山与游定夫书曰……《龟山文集》”。其中“候”,《闽南道学源流》作“俟”,《宋·游酢文集》误作“侯”。程门四先生游杨谢吕,吕大临卒于元祐七年(1092),谢良佐卒于宣和三年,游酢卒于宣和五年。
  杨时《与游定夫》其五、其六两函,《<杨时集>诗文编年考证》未列编。
  三、杨时《与游定夫》其三专考杨时《与游定夫》其三应为元祐五年(1090),谓:“某穷居习閒久矣,乍尔莅事,不无应接之烦……去年相别时,定夫亦读《易》……蓋吾侪所学既与世背驰,朋交数人又各南北……吾友闲居,从游者必多……敝乡二杨与舍弟欲亲炙席下,果然否?幸加驱策。区区非楮可尽。”其中“某穷居习閒久矣,乍尔莅事”,据其诸《年谱》,杨时于元丰八年七月至元祐二年十月“以继母丧”居制,其后于次年赴京师候调,得虔州司法后于“秋七月还自京师”,再次年即元祐四年赴任;但依“去年相别”及“吾友闲居”,而太学正游酢于元祐四年六月应范纯仁之邀前往为颍昌府学教授,次年因未随范纯仁前往太原府又辞颍昌府学教授,正处于候缺(待次)亦即“闲居”之时,因此“去年相别”应在元祐四年,由此判断,杨时于元祐三年奉“调虔州司法”后可能不是“秋七月”自京师南还,而应当是元祐四年春返闽而后赴任,在返闽途经颍昌府时曾拜会府学教授游酢,故有“去年相别”与“穷居习閒久矣”之语。
  张谱系此“其三”函于“元丰六年癸亥(1083)”,却谓:元丰四年“授徐州司法。初以师礼见明道程先生于颍昌……自京师至颍,以书请见……后辞归”;五年“居乡”;六年“正月,赴徐州司法任。四月四日到任……《与游定夫问读<易>书》,略曰:某乍尔莅事,不无应接之烦。……去年相别时,定夫亦读《易》……吾友闲居,从游者必多……敝乡二杨与舍弟欲亲炙席下,果然否?幸加驱策。”《杨时故里行实考》所收黄谱以及清·毛念恃《宋儒龟山杨先生年谱》、黄璋《杨龟山先生年谱考证》、佚名《杨龟山先生年谱》亦谓:杨时于元丰四年“授徐州司法”,自京师至颍昌以师礼见明道先生而后辞归(此句综合诸年谱);五年“居乡”;六年“正月,赴徐州司法任。四月初到官”。也就是说,杨时与游酢“相别”于颍昌是在元丰四年,若依其“去年相别”则应系编于元丰五年而非“元丰六年”,然而系编于元丰五年又不符合“吾友闲居”,游酢既要向明道学习又要准备考进士,并非“闲居”;若系编“以飞语坐系诏狱,褫官”即“坐口语系诏狱,废为民”,参拙作《谢良佐及第后“历仕”与生卒年辨析》。
  六函即“其六”,应为宣和四年,其谓“伊川先生在时……康侯皆有之,候寻便以书询求……先生之门,所存惟吾二人耳,不得不任其责也。”杨应诏《闽南道学源流》卷二《遗事》亦引作“龟山与游定夫书曰……《龟山文集》”。其中“候”,《闽南道学源流》作“俟”,《宋·游酢文集》误作“侯”。程门四先生游杨谢吕,吕大临卒于元祐七年(1092),谢良佐卒于宣和三年,游酢卒于宣和五年。
  杨时《与游定夫》其五、其六两函,《<杨时集>诗文编年考证》未列编。
  三、杨时《与游定夫》其三专考杨时《与游定夫》其三应为元祐五年(1090),谓:“某穷居习閒久矣,乍尔莅事,不无应接之烦……去年相别时,定夫亦读《易》……蓋吾侪所学既与世背驰,朋交数人又各南北……吾友闲居,从游者必多……敝乡二杨与舍弟欲亲炙席下,果然否?幸加驱策。区区非楮可尽。”其中“某穷居习閒久矣,乍尔莅事”,据其诸《年谱》,杨时于元丰八年七月至元祐二年十月“以继母丧”居制,其后于次年赴京师候调,得虔州司法后于“秋七月还自京师”,再次年即元祐四年赴任;但依“去年相别”及“吾友闲居”,而太学正游酢于元祐四年六月应范纯仁之邀前往为颍昌府学教授,次年因未随范纯仁前往太原府又辞颍昌府学教授,正处于候缺(待次)亦即“闲居”之时,因此“去年相别”应在元祐四年,由此判断,杨时于元祐三年奉“调虔州司法”后可能不是“秋七月”自京师南还,而应当是元祐四年春返闽而后赴任,在返闽途经颍昌府时曾拜会府学教授游酢,故有“去年相别”与“穷居习閒久矣”之语。
  张谱系此“其三”函于“元丰六年癸亥(1083)”,却谓:元丰四年“授徐州司法。初以师礼见明道程先生于颍昌……自京师至颍,以书请见……后辞归”;五年“居乡”;六年“正月,赴徐州司法任。四月四日到任……《与游定夫问读<易>书》,略曰:某乍尔莅事,不无应接之烦。……去年相别时,定夫亦读《易》……吾友闲居,从游者必多……敝乡二杨与舍弟欲亲炙席下,果然否?幸加驱策。”《杨时故里行实考》所收黄谱以及清·毛念恃《宋儒龟山杨先生年谱》、黄璋《杨龟山先生年谱考证》、佚名《杨龟山先生年谱》亦谓:杨时于元丰四年“授徐州司法”,自京师至颍昌以师礼见明道先生而后辞归(此句综合诸年谱);五年“居乡”;六年“正月,赴徐州司法任。四月初到官”。也就是说,杨时与游酢“相别”于颍昌是在元丰四年,若依其“去年相别”则应系编于元丰五年而非“元丰六年”,然而系编于元丰五年又不符合“吾友闲居”,游酢既要向明道学习又要准备考进士,并非“闲居”;若系编于“元丰六年”,则既不符“去年相别”也不符合“吾友闲居”,元丰五年,杨时“居乡”,游酢“领太学荐”且登进士第,又要候调,没得“闲居”。况且,此时游酢自己还只是初学者,这又不符合函中“从游者必多……敝乡二杨与舍弟欲亲炙席下”之说。故“其三”函系于元丰年间皆属误。
  《<杨时集>诗文编年考证》认为“《与游定夫》其三”是“绍圣元年甲戌(1094)”谓:“《与游定夫》其三……卷十九……书三云……杨、游二氏读《易》始于元祐八年从学伊川之后……推之,此书作于绍圣元年初赴浏阳任之际。”按“杨、游从学伊川”并非皆“始于元祐八年”而分别是元祐八年和元祐五年“待次”之初;其次,“杨、游二氏读《易》”可能也未必“始于元祐八年从学伊川之后”;再者是信中的“吾友闲居”,游酢自元祐六年“得知西京河清县”后,元祐八年春夏皆仍在任,黄谱、毛谱与张谱皆印证谓“是时,御史游公知河清县”、“时御史游公酢知河清县”和“时游定夫知河清县”,其后,元祐八年七月范纯仁“复秉钧轴,即除公太学博士”而游酢因“命再下,就职”,直到绍圣元年四月改元后“求补外”都是“守太学博士”,并无“闲居”之时。故将“《与游定夫》其三”系编于“绍圣元年甲戌(1094)”有误。
  此外,杨时《与杨仲远》其二之“近日不审为学何地,向者欲往定夫处,今果然否”,此语与杨时《与游定夫》其三之“敝乡二杨与舍弟欲亲炙席下,果然否”语意、语境皆相同,必是同年所书之函。然而,张谱既系编《与游定夫》其三于“元丰六年”,却又系编《与杨仲远》其二于“元丰八年乙丑(1085)”,谓:“《与杨仲远书》……又书云:近日不审为学何地,向者欲往定夫处,今果然否?”云。《<杨时集>诗文编年考证》亦然,既系编《与游定夫》其三于“绍圣元年”,却又系编《与杨仲远》其二于“元丰八年乙丑”,谓:“《与杨仲远》其一……其六……卷十六……疑此六书非同年之作,因难以详考,姑次之乙丑。”这是颇令人不解之处。简言之,即使错编,《与游定夫》其三与《与杨仲远书》其二也应当错编于同一年。
  四、杨时《与游定夫》其三“敝乡二杨与舍弟”附考杨时《与游定夫》其三谓:“吾友闲居,从游者必多……敝乡二杨与舍弟欲亲炙席下,果然否?幸加驱策。”其中“敝乡二杨与舍弟”究竟是谁?有一点可以肯定,即“敝乡二杨与舍弟”所述共三人,所谓“二杨与舍弟”是一种相互不包含的关系,是“舍弟”即非“二杨”,反之亦然。
  杨时《与杨仲远》其二谓:“近日不审为学何地,向者欲往定夫处,今果然否?”其中“杨仲远”即杨敦仁。敦仁字仲远,万历《将乐县志》(万历《将乐县志》,明万历十三年(1585)修,福建人民出版社,2009年1月版)卷八《选举·进士》载:“元祐三年(1088)李常宁(“宁”字原脱,据其他地方志补)榜,杨敦仁,字仲远。”其卷九《儒林》载:“杨敦仁,字仲远,元祐二年(“二年”为“三年”之误)进士……治经读史,能不囿于俗……龟山先生尝称其‘用意精深,亦见好学之笃’。书札往返”云云。乾隆十七年《汀州府志》(乾隆《汀州府志》,曾曰瑛修、李绂纂,清乾隆十七年(1752)修,同治六年(1867)翻镌本,方志出版社,2004年3月版)卷十七《职官》载:“武平县知县事:杨敦仁,元符间(1098-1100)任。”那么,杨敦仁仲远与“二杨与舍弟”关系如何?林海权先生《杨时故里考辨》(收于《杨时研究文集》,福建人民出版社,2008年10月版)与《杨时故里之考辨》(收于《杨时故里行实考》)二文略有不同,但以下内容则是一致的,即在引述杨均政《龟山公家谱序》之“第三公生二子:长十五公(指杨埴),次十七公(指杨益)生念二公(指杨敦仁),世业进兴,复授武平县令,家声由是而日振焉”等资料后,以为“此‘念二公’指任武平知县的杨敦仁”,并据“《杨时集》卷十六《书一》收有《与杨仲远》书信六通,称之为‘吾弟’,问‘不知吾乡亦觉如此否’,知杨敦仁是杨时的堂弟,杨时排行为十二郎,杨敦仁为‘念二公’(即念二郎)。”其中之“堂弟”是否能等同于“舍弟”?若能,则“敝乡二杨”又是谁呢?然而,其《<杨时集>诗文编年考证》却谓:“元丰八年……《杨仲远字序》卷二十五,页五九九。序云:‘杨君敦仁以其名求字于予……’……《与杨君玉》卷二十六,页四一一。杨君玉与杨仲远被杨时称为‘敝乡二杨’,均已(“已”通“以”)吾子相称。
  《与杨仲远》书云:‘早晚当勉之令就学也’,即嘱杨仲远督杨君玉就学事。”其中,“杨君玉与杨仲远被杨时称为‘敝乡二杨,”与二篇《考辨》之“杨敦仁是杨时的堂弟”相互龃龉;显然,杨敦仁仲远既是“舍弟”(堂弟)又是“敝乡二杨”之一,则必定有一误。
  其实,杨时不仅称杨敦仁仲远为“吾弟”,更以“杨君”与“吾子相称”。杨时《杨仲远字序》称“杨君敦仁以其名求字于予”云云,《与杨仲远》其一谓:“录所惠书谓能不变于俗,此同区区所望,而吾子所当勉也……吾子勉之。先帝睿圣,方将大有为而遽有凶变,如此固天下所同戚也。今天子即位,务在宽民,一时聚敛之臣迁谪殆尽。东州民吏,如释重负,息阴休迹,而遇清风也。幸甚幸甚!不知吾乡亦觉如此否?司马君实已作两府,甚慰!民望、伯淳先生近自汝召作宗丞,想已在京师。君玉或未归,计早晚当勉之,令就学也。某苟禄如常。”其二谓:“近日不审为学何地,向者欲往定夫处,今果然否?……某迂拙之学,无以希世,而望古不及,又不自量力之不足也,犹孜孜不已,宜为后生豪俊之所悯笑,而乃过为吾弟之所取信,故尤区区不敢嘿也,惟亮之。”因此可以肯定,杨敦仁仲远并非“舍弟”(堂弟)而是“敝乡二杨”之一;同时也说明,《龟山公家谱序》中之“念二公”并非“指杨敦仁”,故其所谓“次十七公生念二公,世业进兴,复授武平县令”亦或有误。
  再者,杨时确实自有“舍弟”。《龟山集》与《杨文靖公全集》卷二十九《状述》之《先君行状》谓:“先君讳某,南剑州将乐县人也。……元祐五年十月戊戌以疾终于家,享年六十有三。先君娶陈氏,再娶廖氏,六年卒,有子二人,曰某曰某。”其卷三十《志铭》之《杨母朱氏墓志》谓:“杨母朱氏,世家延平,居士讳某之女。杨父先娶萧氏,夫人乃继室也。……配杨父,无违德。其岁时奉祀,割牲省器,必亲临之,未尝委诸妇,终其身不懈。生子二人……杨父讳明,有子五人,曰某曰某,夫人之出也,孙男六人,曰助曰梦曰时曰度曰州仆曰二仆,曾孙三人,曰迪曰逈曰遹,双二人皆幼,享年八十有三。熙宁十年某月某日以疾终。”其中“生子二人”与“曰某曰某,夫人之出也”之意相同。另,《杨母朱氏墓志》及志铭文中之“杨母”,《杨时故里行实考》及二篇《考辨》皆误作“王母”。
  显然,据《先君行状》与《杨母朱氏墓志》可知,杨时确实有“舍弟”,综合判断,上述杨明“子五人”中,先娶萧氏生三子,而所称“曰助曰梦”者应当是此三子之子(谁为谁子则不详),继室朱氏生二子即杨埴、杨益,其中杨埴娶陈氏生杨时,再娶廖氏所生应当是“曰度”者,所称“曰时曰度”即《先君行状》之“先君……有子二人,曰某曰某”者;而杨益所生应当是“曰州仆曰二仆”此兄弟二人。因此,归化(今明溪县)《宏农杨氏房谱》之“埴公……生一子:时”与明溪盖洋姜坊《宏农郡杨氏族谱》之“埴,字永谋……生子:时”之记录或恐有误。此引二谱亦见诸《杨时故里行实考》。
  至此可知,杨时《与游定夫》“其三”之“敝乡二杨”正是指杨君玉与杨敦仁仲远,而“舍弟”则应当是指杨时胞弟杨度。杨君玉、杨敦仁仲远与杨度此“三杨”应当是有前往游酢处“亲炙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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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時文化研究

《楊時文化研究》

《楊時文化研究》是延平区杨时文化研究会与延平区政协文教卫体文史委共同发起征集、编撰的杨时文化研究专著,这部文集,共汇编文章近50篇,全书收录一批关于杨时文化研究的精彩文章,普及杨时思想和先贤事迹。汇聚了近年来我区在杨时学术文化研究方面的新论点和新成果。既具有较高的文献参考价值,又具有较高的可读性、品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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