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的民族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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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熹在建阳》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4027
颗粒名称: 朱熹的民族气节
分类号: B244.75
页数: 7
页码: 48-54
摘要: 本文记述的是朱熹所生活的南宋民族气节。
关键词: 朱熹 民族 气节

内容

民族气节,道德人品,历来是评定历史人物的重要标准。《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唐·柳宗元《箕子碑》进而提出:“凡大人之道(伟大人物的道德功业)有三,一曰正蒙难(坚持正义,敢于蒙受危难);二曰法授圣(建立法度,传授给圣明的君主);三曰化及民(推行仁德,教化百姓)。殷有仁人曰箕子,实具兹道以立于世,故孔子述六经之旨,尤殷勤焉。”按此标准和范围,我们先来看看朱熹在重大历史关头的表现。 朱熹所生活的南宋,是一个北方落后民族步步南侵,民族危机深重的时代,在国家存亡的历史关头,朱熹始终站在维护国家统一,反对异族入侵的立场,不愧为一位具有崇高民族气节的爱国者,这有以下几方面的事实为证: 首先,朱熹作为一名朝臣,曾屡次向朝廷进谏或上疏,一再阐明他切望恢复中原,反对屈膝求和的立场和主张。绍兴三十二年八月,他首次“应诏上封事”,恳切地向孝宗提出:“今日之计,不过乎修政事,攘夷狄而已矣。”“然其计所以不时定者,以讲和之说疑之也。夫金人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则不可和也明矣。”“所谓讲和者有百害无一利,何苦而为之。”(《朱子大全》卷11)隆兴元年,入对垂拱殿,又提出:“君父之仇不与共戴天。今日所当为者,非战无以复仇,非守无以制胜”(同上)。淳熙七年四月在《庚子应诏封事》中,更尖锐地揭露批评了朝廷“欲治军则军政日紊,欲恢复土宇则未能北向以取中原尺寸之土,欲报仇雪耻则未能系单于之颈而饮月氏之头”的腐败无能现象。淳熙十五年奏事延和殿,又再次批评孝宗即位二十七年,对“内修政事,外攘夷狄,汛扫陵庙,恢复土疆”,“了无尺寸之效”。同年十一月,再上封事。提出以“立大本”(即正君心)作为增强国力,恢复中原,驱灭仇虏的根本保证。同时还批评了隆兴初年“遽然罢兵讲和,遂使宴安鸩毒之害日滋日长,而卧薪尝胆之志日远日忘”的失误。(《文集》卷11《戊申封事》)。直到淳熙十六年已酉,还以“爱君忧国之诚”,提出了“振纲纪以厉风俗”,“节财用以固邦本”,“修政事以攘夷狄”等十项救亡图存大计(《文集》卷12《己酉拟上封事》),这时朱熹已六十岁,距壬午上封事已首尾28年,尽管这些言论主张在语气、重点、表述方法及具体策略上,因形势变化而前后不尽相同,但其挽救民族危亡,恢复中原故土的立场基本没有动摇。
  其次,朱熹在其所写的大量诗词书信和平时的言谈中,也处处流露了忧国忧民,怀念中原故士,不忘恢复的思想感情。绍兴31年,刘琦和李宝分别在皂角林和胶西取得了抗御金寇入侵的胜利。这时朱熹欣喜欲狂,一口气写下了《感事书怀十六韵》、《感事》、《次子有闻捷韵四首》等大量诗篇,欢呼“残类随煨烬,遗黎脱斧碪”的大好形势,对“明朝灭尽天骄子,南北东西尽好音”(《文集》卷二)寄予无限希望。这年十一月,金酋元颜亮企图从采石强行渡江,为虞允文指挥的抗敌军民所阻,旋于扬州被其部将杀死,全军溃退,宋军收复了两淮地区,朱熹在《闻二十八日之报喜而成诗七首》中,意气昂扬地吟出了“故马无端莫四驰,汉家元有中兴期”;“汉节荧煌直北驰,皇家卜世万年期”(《文集》卷2)的诗句,抒发了汉族军民终将把异族侵略者赶出去的民族自豪感和必胜信念。隆兴二年十月,因宋孝宗自坏长城,罢退抗金名将张浚,刚签订的隆兴和议墨迹未干,数十万金兵又渡淮南侵,占领了楚、濠、滁等州。朱熹无比气愤,在《感事再用回向壁间旧韵二首》中惊呼:“江北传烽火,胡儿大入边,已闻坠列障,不但扰屯田”;“廓庙忧虞里,风尘惨淡边……迷国嗟谁子,和戎误往年。”(同上)对国家安危表示十分忧虑,对言和派汤思退、王之望、尹穑、洪适等人进行了严厉谴责。乾道三年十一月,朱熹偕张栻游南岳,在《拜张魏公墓下》一诗中,他高度颂扬了一代抗金名将张浚一生驰骋沙场,忠贞为国的丰功伟迹,对他晚年受谗被黜,忧愤而死的不幸遭遇,寄以深切的同情。(《文集》卷5》乾道四年,朱熹的好友张仲隆奉召入都奏事,在《送张彦辅赴阙》一诗中,朱熹恳切叮嘱他此去进谏时“明堂封禅不要论,智名勇功非所敦,愿言中兴圣天子,修政攘夷从此始。”(《文集》卷四》淳熙十四年,朱熹久遭冷遇,蛰居武夷后,被朝廷授予主管南京鸿庆宫的名义上的闲职,这时他目睹这座古宫观早已沦于金人,中原收复无期,不禁忧从中来,遂写下“旧京原庙久烟尘,白发祠宦感慨新,北望千门空引籍,不知何日去朝真”的诗句(《拜鸿庆宫有感》《文集》卷9),抒发了他对山河破碎,神州陆沉的悲愤心情。庆元戊午(1198),朱熹已69岁,罹伪学之禁,贫病交加,仍时刻怀念中原失地,尝喟然叹曰“某要见复中原,今老矣,不及见矣!”(《语类》卷133第45条)。
   以上事实说明,朱熹企望恢复中原,反对向金人屈辱求和的立场,是始终一贯的。
  然而,本世纪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出版的一些论著,为了服从“批林批孔”,“批儒评法”等政治运动的需要,却违心地硬把朱熹打成“投降派”或“妥协派”。断言:“北宋二程的‘洛学’经过朱熹加工,形成道学学派,极力宣扬唯心的政治哲学,成为抗战派出兵北伐的严重障碍。”(蔡美彪等编《中国通史》第五册,下文简称《通史》五册)“自1165年宋金和议订立以后的十年间……朱熹的道学体系基本完成,为抵制北伐,妥协苟安作舆论准备”(同上)。其论据:一是,淳熙间,“孝宗用王淮理财备战,”而龚茂良、史浩、周必大等则反战主和,“朱熹和他们汇合成一股保守的政治力量”上书攻击王淮;二是“王淮被排挤罢相”后,朱熹又乘机上万言书“对反道学的官员将帅举行反攻,大肆谩骂,为道学一党争官夺权”;三是宁宗即位之初,朱熹更与赵汝愚等“结为死党”、“图谋不轨”,排挤“得到朝中抗金主战官员支持”的韩侂胄(同上)云云。他们还以反道学斗争为主轴来划线,以为凡是反对道学的就是“抗战派”,就是“进步势力”;凡是主张或支持道学的就是“投降派”,就是“反动势力”,道学学派等同于投降派、反动派。按照这一划线标准,不但宋高宗、秦桧成了程朱理学的总后台,宋孝宗、王淮、韩侂胄等成了坚主抗金的英雄;而赵彦中、郑丙、陈贾、林栗、京镗、胡纮、沈继祖、邵褒等一大堆制造“庆元党禁”的打手也都成了响铛铛的主战派,而赵汝愚、周必大、留正、叶适、朱熹等五十九名“伪学”党徒,则都被追认为“卖国投降派”。这真是人妖颠倒,阴差阳错,令人莫名惊诧。 一、把朱熹及其学派与投降派划等号,是一种栽赃诬陷。实际上在对金和战问题上,力主恢复中原、抗御外族入侵的恰恰是道学派而不是反道学派。在这个问题上,朱熹本人是泾渭分明,大义凛然。例如,他一贯痛恨秦桧“倡和议以误国,挟虏势以邀君”,“戕害忠良”的罪行,认为秦桧之罪“上通于天,万死而不足以赎。”(《朱子语类》卷131)在浙东任内曾下令毁永嘉秦桧祠。他对秦桧党羽汤思退、王之望、尹穑等也十分痛恨,说“三人奸甚”,“以计去了魏公(指张浚),尽毁其边备山寨水渠之类”,“惟恐奉虏不至。”因而他主张“枭三人首于都市,俾虏人闻之亦以少畏”(同上)。朱熹非常推崇诸葛亮与张良,称“孟子以后人物,只有子房与孔明”(《语类》卷136历代三)。在南康军时曾捐俸建卧龙庵(《年谱》)。朱熹对本朝力主抗金的名臣良将李纲、赵鼎、岳飞、韩世忠、张浚、刘子羽等亦多所褒扬。他称李纲为“一世伟人”,赞扬他“知有君父而不知有其身;知天下有安危,而不知其身之有祸福。”(清·咸丰(邵武府志》卷九《祠庙》)。他和坚主抗金的刘子羽、张浚、陈伯康、袁枢、辛弃疾、陆游等忠义正直之士交情都很深厚,而与朝中主和派,则如冰炭不相容;奸佞当道,则屡召不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朱熹在对金和战问题上的立场由此不是十分清楚的吗? 二、龚茂良、周必大、史浩与王淮之间的斗争,属于不同政治派别和不同政见之间的斗争,并非因一方要“理财备战”,一方要“反战求和”而引起。王淮倒台是他包庇唐仲友挟嫌报复,而自我孤立,自食其果。史载“朱熹为浙东提刑时劾治唐仲友不法,仲友与宰相王淮同里,且为姻家,淮由此怨熹欲诅之,见吏部尚书郑丙上疏”(《宋史纪事本末》)。淳熙“十五年戊申五月王淮罢相,上以淮庇仲友为道学之禁,毒痛善类,论者讥之”(《文公年谱》)。在这场斗争中明明是王淮打击报复朱熹,而朱熹是个受害者。王淮罢相时,朱熹已退隐武夷精舍近五年之久,怎说是朱熹和朝中“反战官员相勾结”挤掉王淮呢? 三、韩侂胄与赵汝愚之间的斗争,是统治集团内部的权力之争,也并不涉及对金和战问题。在这场斗争中,韩侂胄依托肺腑,出入宫掖,居中用事”(《宋元学案·玉山学案》)“假伪笔逐群臣”;“假托声势,窃弄威福。”(《宋史纪事本未·韩侂胄专政》)其所作所为证明了他是一个善于玩权术、搞阴谋、政治品质很坏的奸雄,而相比之下赵汝愚却是一位“持危定倾,安社稷以为悦;任公竭节,利国家无不为”的贤臣,韩侂胄为了独揽大权,“诬以谋危社稷,”把赵汝愚逐出国门,并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致使他暴卒于衡州,这种险恶手段,实为今古正人所不齿。 四、宁宗嘉泰四年(1204年)韩侂胄定议伐金,推动开禧北伐,这固然值得欢迎。后虽因军事上准备不足,用人不当,叛徒破坏而失败,其抗战之举亦无可非议。但并不能由此而把他拔高为“民族英雄”,甚至追封他原先就是抗金主战派。韩侂胄发动开禧北伐时,赵汝愚、朱熹都已死了好几年,他们生前怎能预见到若干年后韩侂胄要伐金?死后更不可能从棺材里爬出来破坏;怎能说他们是反对韩侂胄伐金呢?清代学者颜元及今人王越仅据他定议北伐的一时一事,就将他与精忠报国、驰骋沙场的岳飞相提并论,岳飞九泉有知,亦当感到羞辱与愤慨。 五、“庆元党禁”是我国古代封建帝王和朝中既得利益者害怕新兴社会思潮,推行文化专制主义,排除异己的一次露骨表演,是秦始皇焚书坑儒的发展与继续,开“文化大革命”,批“三家村”,斗“黑帮”,镇压知识分子之先河。当时积极参与制造这起冤案的人,大多是一些心术不正,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的无耻之徒,向为士林所不容。《宋史·列传》卷153评论说: 胡纮不忠,何澹不孝,协比权奸,诬构善类。林栗以私忿诋名儒,不为清议所与。而(高)文虎草伪学之诏,以是为非,以正为邪。明末爱国学者张溥对此有更详细的评论: 程学之禁,首发议于陈公辅,时绍兴之六年也;十四年而何若请黜其学,阿秦桧也。孝宗之世,谢廓然、赵师中攻洛学,郑丙、林栗、陈贾攻朱熹,帝两左右之,未显禁绝也。宁宗立,韩侂胄用事,憾熹排已,而刘德秀道学之议兴。继以为道学不足以锢人也,而何澹伪学之说起。于是胡紘、姚愈、汪义瑞、张伯垓、叶翥、张滏、沈继祖、邵褒然……等攘袂求进,肆意排击,而逆党姓名著籍矣(转引自王越《南宋反道学的斗争》)。这些论述,本已把庆元党禁及宋代反道学斗争的起因、实质讲得很清楚,但《通史》五册及王文却独创异说,美化拔高胡紘、沈继祖、王淮、韩侂胄等人,扭曲这场斗争的性质,这不但背离了历史真实,也无助于弘扬民族正气。 把朱熹及其道学集团定为“投降派”的另一重要根据是陈亮与朱熹之间的王霸义利之辩。他们称:淳熙年间“社会上坚持抗战,反对道学的代表,是杰出的思想家陈亮”,他曾多次上书“揭露朱熹之流儒生的可恶”。“被揭露的儒生们却伺机报复……以醉中戏为大言的罪名,向刑部告发陈亮”。认为“陈亮和朱熹的所谓‘王霸义利之辩’,实质是北宋以来的政治思想斗争的继续。”(《通史》五册二章七节)诚然,陈亮与朱熹的这场论辩,涉及“道”的内涵、本质、义利、王霸的关系以及“成人之道”等问题,深刻反映了双方思想的对立,陈亮所坚持的义利双行,王霸并用的观点不无高明之处。但这场论辩,纯属不同学派,不同学术观点之间的正常切磋,并非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论辩中虽然也涉及对金斗争的方针策略问题,但并不等于就是主战主和之争。把他俩说成是政治上的死对头,人为地扩大矛盾,是很可笑的。须知朱陈两人尽管学术观点有所不同,但却是友谊深厚的挚友。陈亮“醉中戏为大言”,缴状事下大理寺的,并非朱熹的“伪学党徒”所为,而恰恰是反道学甚力的刑部侍郎何澹对他的陷害(《宋元学案·龙川学案》)。朱熹对陈亮一生坎坷十分同情,陈亮对朱熹的道德文章也极为推崇,称他为“人中之龙”(《陈亮集》《与林和叔侍郎大中》)“一世学者宗师。”(《陈亮集》《与张定叟侍郎札》)

知识出处

朱熹在建阳

《朱熹在建阳》

出版者:政协福建省建阳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

本书记述的是搜集整理朱熹与建阳有关文献、资料,对朱熹在建阳的行踪、事迹、遗址作了较为完整的介绍,同时也介绍了现代名人对朱熹的评价,朱子学对当今世界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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