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市图书馆

或問：「曾子」唯處如何？」曰：「曾子平日用功得九分九厘九毛都見得了，［一七一］只争這些子。一聞夫子警省之，便透徹了也。」又問：「未唯之前如何？」曰：「未唯之前，見一事止是一箇理；［一七二］及唯之後，千萬个理只是一箇理。」又問：「『以已及物，恕也』。是如何？［一七三］」曰：「在聖人都謂之仁，在學者只是忠恕而已。『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則是聖人之仁；『能近取臂』，便是學者之恕。一个是天然底道理，一个是人爲底道理。曾子以天然底難說，［一七四］只得把人爲底說與他，教他自此做得到盡處，便是天然底。所以如此說者，要使當時問者曉得。譬如將做底花去比生成底花，自有優劣。要之，這一項說天命，一項說聖人，一頊說學者，其至只是一个道理也。欲爲逐一字說，如何是聖人底，如何是學者底，一向訓解未免有抵牾。［一七五］學者須是自體認始得。」或曰：「然則『忠恕』字如何看？」先生曰：「如此等字，難爲二分說，且去子細看得此樣四五个字透徹，看他落在何界分，將輕重參較，久久自見。今只說與，終不濟事。且如看地盤一般，識得甲庚丙壬了，［一七六］逐一字挨將去，［一七七］永不差互。［一七八］」久之，又曰：「要好時，將此樣十數个字排在面前，將前賢所說，［一七九］逐一細看，教心通意會，便有所得也。」［一八〇］

［一七一］九毛 徽州本、成化本作「九豪」，王本爲「九毫」。 ［一七二］止 徽州本同，成化本作「上」。 ［一七三］以己及物恕也是如何 徽州本同，成化本爲「以己及物，推己及物，如何」。 ［一七四］難說 徽州本、王本同，成化本爲「推說」。 ［一七五］抵牾 徽州本、成化本爲「牴牾」。 ［一七六］識得甲庚丙壬了徽州本作「識得甲寅丙辰壬子」，成化本作「識得甲寅丙壬了」，王本爲「識得甲庚丙壬戊子」。 ［一七七］逐一字挨將去 徽州本、成化本同，王本爲「逐字捱將去」。 ［一七八］差互 徽州本、成化本同，王本爲「差誤」。 ［一七九］將 徽州本同，成化本無。 ［一八〇］徽州本此條歸入卷二十七論語九里仁篇下。成化本卷二十七論語九里仁篇下採用李儒用錄文（徽州本歸人卷二十七論語九里仁篇下，爲單獨一條，注記錄者爲「元秉」，成化本注爲「儒相」，王本注爲「儒用」），條末注出曾祖道、林賜錄文（徽州本林賜錄文爲單獨一條，爲李儒用所錄之前第四條）： 問：「『曾子未知其體之一』。用自體出，體用不相離。於其用處既已精察，何故未知其體之一？」曰：「是他偶然未知。曾子於九分九釐上皆透徹了，獨此一釐未透。今人只指箇見成底『體用』字來說，却元不曾下得工夫。」又間「曾子借學者盡己推己之目而明之，欲人之易曉」。曰：「這箇道理，譬如一枝天然底花，爲人不識．故作一枝假底花出來形容。欲人識得箇模樣」。又曰：「此章一項說天命，一項說聖人，一項說學者，只是一箇道理。」又曰：「聖人是自然底忠恕，學者是使（使，王本作「勉」）然底忠恕。」儒相（儒相，王本作儒用」）。祖道錄云：「或間：「曾子一唯處如何？」曰：「曾子平日用功得九分九釐九豪（王本作「毫」）都見得了，只争這些子。一聞夫子警省之，便透徹了也。」又間：『未唯之前如何？』曰：「未唯之前。見一事上是一箇理：及唯之後，千萬箇理只是一箇理。』又問：『「以己及物」，「推己及物」，如何？』曰：『在聖人都謂之仁，在學者只是忠恕而已。「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則是聖人之仁：「能近取譬」，便是學者之恕。一箇是天然底道理。一箇是人爲底道理。曾子以天然底推（推，王本作「難」）說，只得把人爲底說與他。教他自此做得到盡處，便是天然底。所以如此說者。要使當時問者曉得。譬如將做底花去比生成底花。自有優劣。要之，這一項說天命，一項說聖人，一項說學者，其至只是一箇道理也。欲爲逐一字說．如何是聖人底，如何是學者底，一向訓解未免有牴牾。學者須是自體認始得。』或曰：『然則「忠恕」字如何看？』曰：『如此等字，難爲一一分說。且去子细看得此樣四五箇字透徹。看他落在何界分，將輕重參較，久久自見。今只說與。終不濟事。且如看地盤一般。識得甲庚丙壬了（了，王本爲「戊子」）逐一（一，王本無）字挨（挨，王本作「捱」）將去，永不差互（差互，王本爲「差誤」）。久之，又曰：『要好時，將此樣十數箇字排在面前，前賢所說，逐一细看，教心通意會，便有所得也。』」賜錄云：「問忠恕。曰：『解此處大段用力，一箇是天然底，一箇是人爲底。譬如把（把，王本無）假花來形容生花一般，爲是生花難說，故把假花形容，引他意思出來。然此段一項（一項，王本無）說天命，一項說聖人，一項說學者。一（一，王本爲「要之」），只是一箇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