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市图书馆

周公謹問：「『盡己之謂忠，推己之謂恕。』忠是竭盡中心無有一毫不盡；［一六五］恕即是推中心欲以與人，［一六六］所不欲不以與人。［一六七］在内爲忠，在外爲恕。忠則體，［一六八］恕即用。」答曰：［一六九］「忠恕是如此。夫子曰：『參乎，［一七〇］吾道一以貫之。』何故曾子只曰［一七一］『忠恕而已矣』？」公謹曰：［一七二］「是曾子曉得一貫之道，故以忠恕名之。」先生又曰：［一七一］「且去一貫上看忠恕，公是以忠恕解一貫。」公謹曰：［一七四］「一貫只是一理，其體在心，事父則爲孝，［一七五］事君則爲敬，［一七六］友朋友則爲信，［一七七］此只是一貫。」先生曰：「大概亦是。公更去子細玩味，治國、平天下有許多條目，夫子何故只說『吾道一以貫之』？」公謹次日復問：「『吾道一以貫之。』聖人之道，見於日用之間，精粗小大，千條萬目，未始能同，然其通明則一切一氣之周乎天地之間，［一七八］萬物散殊雖或不同，而未始離乎氣之一耳。」先生曰：［一七九］「别又看得甚意思出？「公謹曰：［一八〇］「夫子之告曾子，直是見他曉得，所以告他。」先生曰：「是也。所以告曾子，直是見他曉得，所以告他。」先生曰：「是也。所以告曾子時，［一八一］無他，只緣他曉得千條萬目。他人連箇千條萬目尚自曉不得，如何識得一貫。如穿錢，一條索穿得，方可謂之一貫」。如君之於仁，臣之於忠，父之於慈，子之於孝，朋友之於信，皆不離於此。」問：「門人，是夫子之門人否？」答曰：［一八二］「是也。夫子說一貫時，未有忠恕，及曾子說忠恕時，未有體、用，體、用是後人推出來。［一八三］忠恕是大本達道，［一八四］所以爲一貫。公謹復問：「莫是曾子守約，故能如此？先生曰：「不然。却是曾子件件曾做來，所以知若不曾躬行踐履，如何識得。」公謹復問：「是他用心於内，所以如此？」答曰：［一八五］「只是朴實頭去做了。夫子告人，不是見他不曾識，所以告他。曾子只是曾經歷得多，所以告他；子貢是識得多，所以告他。忠如瓶中之水，恕如瓶中瀉在盞中之水。忠是洞然明白，無有不盡。恕是知得爲君，推其仁以待下；爲臣，推其敬以事君。」

［一六五］無有 徽州本作「無」。 ［一六六］欲 徽州本爲「之所欲」。 ［一六七］盡己……與人 成化本無。 ［一六八］則 徽州本、成化本作「即」。 ［一六九］荅 徽州本同，成化本無。 ［一七〇］參乎 徽州本、成化本無。 ［一七一］只 徽州本同，成化本無。 ［一七二］公謹 徽州本同，成化本無。 ［一七三］又 徽州本、成化本無。 ［一七四］公謹 徽州本同，成化本無。 ［一七五］則 徽州本、成化本作「即」。 ［一七六］則 徽州本、成化本作「即」。 ［一七七］友朋友則 徽州本、成化本爲「交朋友即」。 ［一七八］通明 徽州本曳成化本爲「通貫」。 一切 徽州本、成化本爲「一如」。 ［一七九］先生曰 徽州本爲「先生又曰」，成化本作「曰」。 ［一八〇］公謹 徽州本同，成化本無。 ［一八一］直是見他……所以告曾子 底本脫，據徽州本補（成化本無「先生」二字）。 ［一八二］答 徽州本同，成化本無。 ［一八三］體用 徽州本、成化本無。 ［一八四］達道 徽州本、成化本無。 ［一八五］答 徽州本、成化本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