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朱子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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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追寻朱子的足迹》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1580
颗粒名称: 我的朱子心路
分类号: B244.7
页数: 4
页码: 239-242
摘要: 由杨儒宾老师带领的朱子之路已经走了十届,研习朱子学也就成为不可避免的功课。也始终逃不过朱子学的参照,能有朝一日参拜朱子故地,为朱子学的博大精深所慑服。又为朱子学的繁复驳杂而却步,开始发现朱子学所探讨的问题,其实大多在北宋时期都已探讨过;朱子学的贡献究竟何在,尤其是看到象山对他的批评之后,开始认为朱子学并非真学问。一种想要抛弃朱子学的念头在我心中流动,二人都对朱子学有所批评,意味着后来的学术都跳不过朱子学这座高峰,朱子学以前的北宋儒学能否成立就会是个问题。
关键词: 朱子 心路 杨儒宾老师

内容

由杨儒宾老师带领的朱子之路已经走了十届,而我恰好赶上第十届。十年了,在这条路上,不知走过多少路,也不知路过多少人。有些路,我走了,你没走。有些人,你遇见了,我没有遇见。也许,因缘皆前定,我所参加的第十届于我而言可谓不早不晚。如今要写下点什么文字纪念此次活动,想了许久,不忍动笔。不忍的是,一旦动笔,此次活动就将成为过去。然而,子曰:“逝者如斯乎。”一切的现在,皆由过去走来;一切的现在,又将成为过去。而现在,现在,难道不是在无数个“当下即是过去”的现在,才开创得未来吗?题目之所以叫“我的朱子心路”,是因为这条路千里万里,不过是千心万心,亦不过是一心。当然,没有“我”,这条路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的朱子心路”要从2007年说起。那年,我阴差阳错的考上了中国哲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也就命中注定要与此次朱子之路相逢。读研之初,我首先接触的就是宋明理学。宋儒之中,以朱子为集大成自不用说,研习朱子学也就成为不可避免的功课。也许是先入为主,此后无论学术取向如何变化,也始终逃不过朱子学的参照。每当读到宋儒语录,都想见其为人,不免要关照一下大儒们的出处。原来,朱子乃我皖人。当时心想,能有朝一日参拜朱子故地,岂不甚好。当然,我不是朱子学的信徒,更没有宗教式的虔诚,也就不会为了参拜而参拜。说实话,研读朱子的著作,并非一件乐事。一方面,为朱子学的博大精深所慑服;另一方面,又为朱子学的繁复驳杂而却步。随着研究的铺开,开始发现朱子学所探讨的问题,其实大多在北宋时期都已探讨过,朱子不过是将其体系化而已。那么,我开始怀疑,朱子学的贡献究竟何在?尤其是看到象山对他的批评之后,开始认为朱子学并非真学问,一种想要抛弃朱子学的念头在我心中流动。后来,硕士论文以刘蕺山为题,博士论文以戴东原为题。二人都对朱子学有所批评。批评,意味着朱子学有影响,意味着后来的学术都跳不过朱子学这座高峰。为什么跳不过?这又促使我思考“朱子学贡献何在”的老问题。工作之后,当我开始教授宋明理学时,才真正能够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思考,得出的结论是:一方面,没有朱子学,朱子学以前的北宋儒学能否成立就会是个问题;另一方面,没有朱子学,朱子学之后的明清儒学能否推进也会是个问题。或者说,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北宋儒学正是在朱子的解释中才得以清晰起来;明清儒学以至于今的儒学发展,也只有放在对朱子学的补偏救弊的角度才能得以被理解。这,才是朱子学“集大成”的真正意味。
  以上所说,只是停留在学术的垣墙之内,于朱子学更是冰山一角。为什么?因为学术只是朱子学的一部分,朱子学更大的贡献在于她所产生的社会影响。如果说,国人皆知有孔子,那么朱子就算不上家喻户晓。但我想说,其实朱子和孔子一样,对我们每个人的影响都早已渗透到血液之中。抛开学术不谈,我想用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一次学术讨论会上,一位自称非专业的人士问到:“现在儒学这么火!以前朱熹说儒学就是要‘存天理,灭人欲’,你们谁能告诉我当今的儒学究竟是要干什么?”在座的学者们哑口无言。是啊!我们不能用今人的眼光来打量朱子,不论理论的对错,朱子的确抓住了时代的脉搏,回答了时代的问题。也就为时代的人们指引了方向,找到了安身立命的跟脚。试问,朱子至于今八百余年,又有谁堪与之比肩乎!带着这样的认识,三生有幸,踏上了此次的朱子之路。
  2017年7月17日下午3时许,在厦门北站与台湾学者一行会合。他们有杨儒宾、张崑将、陈昭瑛、林碧玲、黄继立、史甄陶等老师以及其他硕博士生。未见台湾学者之前,有种发自内心的仰慕感,因为台湾多年来文化不绝,大陆近些年的儒学复兴可说是在台湾的反哺之下才发展起来的。见到台湾学者之后,又有种扑面而来的亲近感,或许是两岸相隔难得一见的缘故吧!来到武夷山之后,还有来自马来西亚黄文斌老师一行,有来自大陆各地的师友们。大家彼此,一见如故!对于这种难以名状的感受,我愿意相信,也许我们都是前世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亲人吧!其实,大家之所以有此种油然而生的亲近感,是缘于不论我们由于何种因缘而来到此地,皆是因为朱子将我们心心相连。
  此后几天所历甚多,不能一一记述,只能记录几点心绪之澎湃处: 一、关于文化认同。“文化认同”是杨儒宾老师在武夷学院所作的主题报告。杨老师的主旨是,文化的认同必将超越政治的分歧。众所周知,儒家历来有“大一统”之说。但我想说,千百年来儒家不仅有政治上的“大一统”,更重要的是有文化上的“大一统”。政治上能否实现“大一统”,乃随时势而然,而文化上的“大一统”则始终颠扑不破。尤其是在当今世界,华人早已遍布全球各地,早已分属于不同的政治体制,但我们却又分享着共同的文化传统。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皆已化作历史的尘埃,而唯有文化上的巨人才屹然挺立。正是有着像孔子、朱子这样的往圣先贤,才使得中华民族的文化血脉延续至今而生生不息。包括我们今天所走的朱子之路,不正是一条文化之路的继续吗!不也正是一条文化一统之路的见证吗! 二、关于参拜、静坐。参拜也好,静坐也罢,皆是一种形式。说实话,我从未参加过任何形式的礼仪活动。从未参加,不是没有机会参加,而是不愿意参加,或可说是多少有点抵触此类礼仪式的东西。在我的观念中,现代社会再去行一些过时的礼仪,不免有造作之感,甚至有误导之嫌。可是,儒家从来重礼。子曰:“礼有损益,百世可知。”时代变了,礼仪当然要变,但崇礼之精神则不可变。无礼,则不可立于世啊!对于群体来说,礼是人际和谐的制度保障。对于个体来说,一个缺乏崇礼之心的人,又何来谈文化的认同。而在行礼的过程中,只要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则祭神如在。不论是在大成殿前,还是在朱子墓前,孔子、朱子都是当得一拜的。在每一个低头弯腰中,才可明白“至诚如神”的真正含义。值得一提的是,在鹅湖书院的静坐。我们知道,朱子辟佛老之静坐,却又不废静坐之功夫。静坐带给我的体会是,并非只是求得一颗死寂之心,而是要让此心鲜活起来,进而才能与自我对话,才能希求与天地共融的境界。
  三、关于游览书院。走访朱子之路,自然要走朱子曾经走过的路,但更重要的是看看朱子在这条路上所走过的艰辛与坎坷,见证朱子曾经的心路历程。这条路上,最重要的莫过于朱子曾经走过的书院。七天下来,我们先后拜访了武夷精舍、寒泉精舍、兴贤书院、考亭书院、鹅湖书院、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等等。这些书院或由朱子而建,或因朱子而兴。正是在朱子的推动下,书院文化盛极一时。吾等与朱子生不同时,虽不能亲历当年讲学之盛况,但至今仍可想见在这些书院中曾经走进了多少立志为学的莘莘学子,又走出了多少修齐治平的士子大夫。朱子当年何不是像吾等后辈一样,从一个一心向学的童蒙小子终而长成学贯古今的一代大儒。岁月沧桑,这些书院现已大多成为旅游胜地,已经失去了当年所承载的文化功能。好在,朱子之讲学精神不倒,才有吾等后世闻风而起者。
  四、关于发表论文。于书院发表研究朱子的论文,正是朱子讲学精神之延续。当今时代,召开各种学术讨论会已是司空见惯之事,甚至早已染上了商品交换的市场功利。至于发表论文的具体细节为何,早已不能尽记,当然也非紧要之事。但是,值得记录的是,此次发表论文的形式乃是“师生联合发表”。这给我们带来了别样的观感,那就是:点评论文的老师没有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发表论文的学生亦能打破师生隔阂,不卑不亢。只是时间匆促,师生之间皆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我想,如果学术讨论会皆能秉持此种自由平等之精神,何愁学术不兴!何愁文化不复! 五、关于离别。“离别”之所以要提出来说,是因为大家都珍视彼此的相遇,否则也就不会产生离别之感。此次朱子之路,前后历时七天。一路上,马不停蹄,分秒必争。可是就在倒数的第三天,我就已然意识到离别的时候快要来临了。相见欢,离别恨,没有相见,就没有离别。此次相见,千百世难得一遇;此次离别,千百世难得再遇。生而为人,我们都是有限的存在,怎敢希求挽一瞬于永恒。但是,我们除了父母所给的血缘生命之外,尚有师友所给的文化生命。血缘有限,而文化无限。不必悲伤,因为我们有孔子、有朱子,有众多的往圣先贤将我们的血脉连在一起。只要在未来的某个瞬间回想起此次的朱子之路,相信我们就会超越时空的界限“走”在一起。
  最后,我想说,离别即出发!愿我们能够带着此次朱子之路的美好记忆,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勇往前行。是为记。(刘宏:安徽师范大学讲师)

知识出处

追寻朱子的足迹

《追寻朱子的足迹》

本书描述的朱子是13世纪后影响东亚地区最重要的思想家,他一生的志业固然在远绍孔孟,但其终生的事业之成就其实已远远超过哲学或狭义儒学的范围。如果说东方世界有百科全书型的思想家,朱子应当是首选的巨擘。他横跨的学问版图极广,这种学问版图不只是知识的占有,更重要的是各种知识的融合贯通。就路的隐喻来说,也就是他将各种文化之道串联起来,成为四通八达的文化交通网。朱子统合了各种文化之道,换个语词来讲,也就是他重新走过以往各种有意义的文化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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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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