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光地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朱子文化大典 下册》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1064
颗粒名称: 一 李光地
分类号: B244.7
页数: 7
页码: 173-179
摘要: 本文记述了清代学者李光地对朱子文化的传承,李光地是朱子的崇拜者,《清儒学案》中说“安溪学博而精,以朱子为依归”。李光地的思想涉及许多方面。他恪奉程朱,研求经术义理,尤深究天人性命之精微,以及兵农礼乐之经纬,他于律吕、音韵、历算等,亦称有得。
关键词: 李光地 清代学者 朱子文化

内容

李光地(1641—1718),字晋卿,号厚庵,别号榕村,后人称厚庵先生,又称榕村先生,福建安溪人。李光地是朱子老师李侗的后代,其上祖自延平(今福建省南平市延平区)迁至安溪。康熙九年(1670)进士。殿试拟第一,以制策一字错误,置第五。试诏令第一,选吉常时,诏诸翰林各献所学。李光地进《河洛图说》,复拔第一。李光地历官翰林院庶吉士、乡试同考官、侍读学士、内阁学士、礼部侍郎、掌院学士、经筵讲官、方略馆总裁、通政司通政使、兵部侍郎、直隶巡抚、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一统志馆总裁等。
  以往人们对李光地评价不好,说他出卖朋友陈梦雷以求官;父亲死了贪做官不肯奔丧;临死有私生子来承受家产。钱穆说:“光地实小人,富贵煊赫,不足掩其丑。全谢山(即全祖望——编者注)称其初年卖友,中年夺情,暮年则居然以外妇之子来归,足称三案’。”②今人许苏民著《李光地传论》,对“三案”详加考证,为之辩冤。
  李光地帮助康熙皇帝平定了耿精忠、郑经等人的封建割据,统一台湾,并采取了有利的政策,促进了国家的统一与繁荣发展。
  李光地关心民瘼,在任直隶巡抚时,皇帝经常出游其地,扈从嚣沸,民苦不堪言,他请从宽减损以纾民力。当时,漳河、子牙河、永定河等水患严重,他数次上书皇帝拨款治理;他亲勘原委,督定工程,一年即见成效,为民造福不少。他建议放松“海禁”,使沿海居民生治安定。
  李光地非常重视教育事业。他当地方官时,拨款修建学堂,选拔优秀教员,闲暇亲临讲学,追随请教者甚多,曾助许多人在学术上获得成就,培养了不少人才。后人赞其:“清初诸巨公,称善育才者,必以公(即李光地——编者注)为首。”①李光地力学过人,虚心请教,知识渊博。他五岁入学,十岁能写诗作文,十二岁读毕群经,十八岁著《性理》,十九岁著《四书解》,二十岁著《周易解》,二十一岁著《谱太极通书相表里图》,二十三岁著《洪范解》《卜书补义》,二十四岁著《历象要义》。二十九岁殿试时,富鸿基称其“忠诚君子天下才”。三十八岁任内阁学士。此职主于赞画枢机,分裁文献,老成知军国大体及有文章声望者,才能任此职。李光地好学至老益笃。曾问音学于顾炎武,问历算于梅文鼎,皆尽其要。与人论学,有一言之合,即改己说而从之。尝自言为学,初入馆。与德子谔、徐善长相切磋,学乃一变;中岁得物宾实、张长吏,学又一变;至晚岁,学问又进。李光地学精且博,以朱子为依归而不拘门户之见。他深究天人之际,熟悉经义性理,旁及历算、图书、象数、乐律、韵谱以至道术、兵符,无不参究,得其蕴奥。渊博的学问使他成为能左右康熙学术思想者。
  由于李光地有好的品质、学问和政绩,所以康熙皇帝对他的知遇比诸臣更隆。康熙帝谕大学士等曰:“李光地自任直隶巡抚以来,每年雨水调顺,五谷丰登,官吏兵民无不心服。”李光地死时,康熙帝闻之深为悯悼,谕部臣曰:“李光地久任讲幄,简任纶扉,谨慎清勤,始终如一。且学问渊博,研究经藉,讲求象数,虚心请益。知之最真,无有如朕者,知亦无有过于李光地者。”李光地深得康熙之信任,亦可见其业绩之显著。
  (一)复兴朱子学李光地是朱子的崇拜者,《清儒学案》中说“安溪学博而精,以朱子为依归”。①李光地说:“朱子之门,守章句,践规矩,故其学于诸家为无弊也。象山之学,见之者慈湖,闻之者姚江;由其言,‘六经’不可作也,文、武之道尽矣,虽后有贤圣而焉师乎?”②他为在清初振兴朱子学作了不懈的努力。
  李光地积极向朝廷推荐朱子学。在康熙二十五年(1686)李光地被授为翰林院掌院学士和值经筵兼充日讲起居注官之后,经常和康熙皇帝一起研究程朱理学。特别是在康熙四十四年(1705)后,李光地影响康熙皇帝更深,《清史稿·李光地传》称日召入殿切磨性理,君臣相得。康熙尝谓“知光地莫若朕,知朕亦莫若光地”。清人说:“左右圣祖(指康熙皇帝——编者注)者孝感(指熊赐履——编者注)、安溪(指李光地——编者注),后先相继,而资赞助者安溪为独多。”③李光地在编纂《朱子全书》过程中,每卷稿成,进呈御裁,以相互商议。君臣这样深入地商议朱子学问题,足见李光地影响康熙皇帝之深。
  康熙五十二年(1713)、五十四年(1715),皇帝先后谕敕李光地编纂《朱子全书》《性理精义》。在康熙朝所编纂的一系列大型典籍,编纂者皆非一人,而反映清初统治思想的《性理精义》的编纂则只委命李光地一人,此足见李光地之朱子学思想在康熙皇帝眼中的地位。此外,李光地根据康熙皇帝提倡程朱理学的宗旨,摘录《朱子语类》一百四十卷和《朱子文集》一百卷中的精华,以类排比,分成十九门,成《朱子全书》六十六卷。依李光地意,是书包含了朱子一生之微言大义,是以“御纂”的名义颁行全国。《性理精义》乃是赓续《朱子全书》而作,是在明人胡广等编纂的《性理大全》的基础上选录、增益而成的。康熙皇帝在《性理精义》序文中说,《性理大全》择焉不精,乃命李光地省其品目,撮其体要。李光地所编纂的《性理精义》是以朱子思想为线索的。这一方面反映出朱子学在清初的崇高地位,另一方面也有力地说明李光地倾慕朱子,为在清初振兴朱子学而努力。
  李光地虽主程朱,但又不像一般朱子学者那样墨守门户之见,一味指责他人的学说或学派为非,否认别家的学术成果。李光地提出一个很有价值的见解,即认为在学术理论上不论哪家,有错误要批评,有优点要学习。他说:“夫徒以言出夫子而不敢疑之也,又乌能信?”①李光地不赞同“元明以来诸儒仅守朱说”,认为朱子之言不能无疑。他对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持比较客观的公允态度。
  李光地对朱子学笃信而时有不同。李光地的易论极为有名,其最有学术成就的著作是《周易折中》。在这部著作中,他对汉宋以来的诸家易论之优兼收并容,不病异同,而一切支离幻渺之说咸斥不录,成一家之言。他指出,朱子否认王弼不应该调整《周易》经传次序的合理性而复古本经传是不对的。他遵从王弼所调整的《周易》经传,不用朱本《周易》。但是,他又认为,自己对《周易》的解释与朱子是一致的。在他看来,朱子的《易》之卜筮说是对《易》的大贡献。他的易论与朱子的易论有异而无背,只是发其所未备。李光地于《尚书》重考证,不据理悬揣,较符合朱子实事求是的治学观。李光地对《诗经》见解与朱子差不多,不主训诂名物,而主涵泳,文句得其美刺之旨而止。
  李光地不同意朱子认为《大学》错乱而需要加以调整、更改,《大学》格物致知有经无传而为之补上。他认为,《大学》宜还古本,古本无误;《大学》宜以“知本”为格物第一义。他不同意朱子把《大学》中的格物之格训为“至极”、物训为“事”,认为格物应训为“知本”。但是,李光地承认朱子对《大学》内容解释的正确性,认为是“圣人复起,不能易焉”。李光地的根本立场是站在朱子一边的,并在此基础上调和朱子学派与其他学说的矛盾。
  (二)哲学思想李光地的思想涉及许多方面。他恪奉程朱,研求经术义理,尤深究天人性命之精微,以及兵农礼乐之经纬,他于律吕、音韵、历算等,亦称有得。李光地说:“朱子之论理气也,曰理先气后。”①在他看来,天地间的事物都可归结为理气,理是主要的,气是理的作用或表现。又说:“气者,理之所乘也,无非心也。”②在此,他吸取了心学派的某些因素,通过理和气的关系把理和天、命、道、太极联系起来。李光地认为,气就是充满天地间的阴阳、动静、明晦、出入、浮沉、升降、清浊、融结,所以然者,谓之天、谓之命。“孔子谓之道、谓之太极。程子、朱子谓之理。”理和天、命、道、太极具有相同的意义,都是世界万物的主宰或本原。在他看来,天地间理和气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理是气之本,没有无理之气;气是理之用,没有无气之理。气运而不息,穷则变,变则通,从而出现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事物。由于气在不停地变化,因而气有偏有中正。气不偏而中正即理之全,气偏而不正(中)则理之不全。他说:阴阳之气有中偏,故有亏全。阳有精粗,故有清浊;阴有粹驳,故有邪正。有精之精者,精之粗者,粹之粹者,粹之驳者,有多寡也,故又有厚薄亏全者。全体之中偏也,清浊、邪正一体之中偏也,厚薄中者之中偏也。③在这里,李光地讲了由于阴阳二气有精粗、粹驳、多寡,因此产生气之正(中)偏的各种情况。又说:“理统其全,气据其偏。全乎理者中气也,过乎中、不及乎中,则谓之偏气,杂糅不齐之气而理不受焉。理者,当然也,过焉、不及焉,可谓之当然乎?”④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贵中,认为只有中才能有常,即具有永久性。在李光地看来,理于气之所以尚全而恶偏,是因为理全为善,从而仁义礼智信五常之性具备。凡人本来皆具五常之性,只是因为气偏而五常之性不显。他说:气之推移有中偏,故有精粗,有粹驳。夫非无仁也,得仁之偏者也,仁之驳者也,则不知其为仁也。……中则合仁与义,抑且粹然仁矣,粹然义矣。降而中人焉,偏于仁,不足于义,非仁之至也。偏于义不足于仁,非义之至也。降而庸恶焉,岂无所谓爱,不得谓之仁,是无义也,并与仁而失之者也;岂无所谓果,不得谓之义,是无仁也,并与义而失之者也。降而禽兽焉,岂能无所贪,而去仁也远矣,岂能无所决,而去义也远矣。①这就是说,人与物之别,人与人等级之别,全在于气之偏正和理之中正。理本身是无差别的,理之有别是气之偏正的表现。人之五性偏则事隳。隳即毁坏。李光地说:“万事隳,非理性本然也,气之偏者为之也。理则全而不偏,惟中者近之,故论道者贵中。”②人是理与气相结合的产物。得气不过亦无不及,即不偏谓之中,中则理之全,五常之性具备。因此,儒家最为推崇适中、中庸,认为“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论语·为政》),即中庸是最高的道德,因为它具备了仁义礼智信五常之性。
  人具备五常之性,就是人的本性都是善的,只是有时掩于气之偏,才有所不善。李光地认为,“人受天地之中以生,虽其偏之极矣而理未始不全赋焉,而性未始不全具焉。特其掩于气之偏,故微而不能自达,或感而动,或学而明,或困而觉,然后微渺之端绪可得而见”。这是因为,“皆其所本有,而非其所本无也”。虽然“其偏不能自反者,人则制之;其美不能自达者,人则遂之。收其利,远其害,于以当理而若性一也”。“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赞化育而与天地参矣”。③在李光地看来,陆王学派由于把心和理等同起来,排除理和气的关系,从而得出心无善恶的结论。他指出,王阳明“于心理二字往往混而为一,……晚岁遂有心无善恶之说”④。他认为,人是理与气生,不管气之偏正,“而理未始不全赋焉,而性未始不全具焉”,有时“掩于气之偏,故微而不能自达”,“要皆其所本有,而非其所本无也”。这就是说,人的本性是善的,尽管一时显现不出来,但经过努力可以人人为善。
  李光地基于其人性论观点,提出自己的认识修养论。他生平论学要旨以志、敬、知、行为序。他说:立志所以植其本也,居敬所以持其志也,穷理所以致其知也,躬行所以蹈其实也。……四事者一时并用,非今日此而明日彼。故欲行而不知,则怅怅然其何之?求知而不敬,则心昏然不能须臾;敬而非志,则又安得所谓日强之效也。且志而非敬,则此志何以常存?敬而非知,则措其心于空虚之地;知而非行,则此理皆非在我而无实矣。然四者虽相须并进,而其序既有先后,则得效亦有难易浅深。故夫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志已立矣;“三十而立”,盖敬始成也;自“不惑”“知命”“耳顺”,而知始精;又至“从心不踰矩”,而行始熟。先儒以为因其似以自名,为学者立法是已。古学校之教亦然,始视离经辨志,观其志之如何也;继视敬业乐群,察其能敬与否也;又视其博习亲师,论学取友,则知其学问思辨之日新,卒乃知类通达,强立不返,则知其力行之有成矣。然则此四者循环迭用,日月有日月之功,终身有终身之验,圣人有圣人之效,学者有学者之益。虽一日服行之朝暮之间,亦可以旋变。又如志于道,亦立志之谓也;据于德,亦持志之谓也;依于仁者,真知允蹈乎天理之中;游于艺,则义精仁熟之事也。①李光地这段论述是对朱子居敬穷理之说的阐发,在《榕村语录》中此类论述甚多。李光地之所以一再强调志、敬、知、行的次序,是为校正明中叶以来颇滋流弊的王阳明知行合一说。李光地强调知先行后,指示学者以此为用功之要,知在行前,而知之先,又需有志、敬工夫。志、敬、知、行四个环节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而立志是为学的开端和根本。
  对于知和行的关系,李光地反复强调,要坚持朱子的先知后行说。朱子之学曰知先行后。“知行之序,性命之理,不可易矣。”②他认为,知者,学之始;行者,知之终;主敬者,学之所以成始成终也。李光地明确讲要知先行后、知始行终,这种次序是不可改易的。

附注

②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292页。 ①易宗夔:《新世说》卷一,民国七年印本。 ①徐世昌:《清儒学案》卷四十《安溪学案上》,中国书店出版社2012年影印本。 ②〔清〕李光地:《榕村集》卷一《观澜录·诸儒》,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③〔清〕唐鉴:《学案小识》卷六《安溪李先生》,清道光刻本。 ①〔清〕李光地:《榕村集》卷八《尊朱要旨·理气》,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①〔清〕李光地:《榕村集》卷八《尊朱要旨·理气》,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②〔清〕李光地:《榕村集》卷九《初夏录一·孟子篇》,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③〔清〕李光地:《榕村集》卷八《尊朱要旨·智仁勇》,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④〔清〕李光地:《榕村集》卷八《尊朱要旨·气质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①〔清〕李光地:《榕村集》卷八《尊朱要旨·气质二》,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②〔清〕李光地:《榕村集》卷八《尊朱要旨·气质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③〔清〕李光地:《榕村集》卷八《尊朱要旨·气质三》,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④〔清〕李光地:《榕村集》卷七《初夏录二·通书篇》,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①〔清〕李光地:《榕村集》卷六《初夏录一·诚明篇》,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②〔清〕李光地:《榕村集》卷八《尊朱要旨·知行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知识出处

朱子文化大典 下册

《朱子文化大典 下册》

出版者:福建教育出版社

本书分上、中、下三册。上册介绍朱子生平,包括家世、从学、讲学、论道、政绩等内容。中册阐述朱子文化源流,包括朱子理学形成的历史背景、朱子的理学思想、朱子的经学思想、朱子的教育思想等内容。下册着重介绍朱子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阅读

相关地名

李光地
相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