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朱子论教育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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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文化大典 中册》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0806
颗粒名称: (一)朱子论教育内容
分类号: B244.7;G40-09
页数: 7
页码: 181-187
摘要: 教育者为有效地实现教育目的,自觉地选择价值观念、行为规范、知识技能等文化要素,纳入具体的教育过程中,使之影响接受教育的人或学习者身心发展与完善的中介因素,称之为教育内容。朱子施教,十分重视能够影响、陶冶学习者人格发展、完善的教育内容的选择,并落实于具体的教学过程中,编制为课程与教材。朱子论教育内容或教学内容,主要在三个方面,一是六艺之教,二是四书之教,三是史传之教。朱子六十一岁时,《四书章句集注》刊刻于漳州,此后尚不断修改,至死方休。⑤此条语录王过录甲寅朱子六十五岁以后所闻,可见朱子研治“四书学”长达半个世纪,而其代表之作是《四书章句集注》。
关键词: 朱子 教育思想 教育内容

内容

教育者为有效地实现教育目的,自觉地选择价值观念、行为规范、知识技能等文化要素,纳入具体的教育过程中,使之影响接受教育的人或学习者身心发展与完善的中介因素,称之为教育内容。朱子施教,十分重视能够影响、陶冶学习者人格发展、完善的教育内容的选择,并落实于具体的教学过程中,编制为课程与教材。朱子论教育内容或教学内容,主要在三个方面,一是六艺之教,二是四书之教,三是史传之教。
  1.六艺之教朱子施教所确立的基本课程,相对于四书之教而言,是儒家立教的传统教育内容。六艺之教的六艺有两种涵义:一是“教之以事为主”的小学课程,有礼、乐、射、御、书、数。二是“教之以理”为主的大学课程,有《诗》《书》《礼》《乐》《易》《春秋》。《乐经》(佚失),《诗》《书》《礼》《易》《春秋》汉唐以来一直是政府所立的太学教本,并称“五经”。朱子治学、立教的基本精神是守先以待后,继往而开来,因此,他对儒家教育传统的六艺之教有所继承和发展。尽管朱子毕生精力关注的重点是四书之学,但也未忽视传统的六艺之学。朱门后学(黎靖德)编纂的《朱子语类》中“四书”在先,有五十一卷;“五经”与“乐”(古今)在后,二十七卷,体现了“四书之学”替代“五经之学”占主导地位的趋势。但就朱子本身立教的范围与内容看,“六艺之教”不仅要保留,而且要开拓新意。朱子抱“温故而知新”的理念,将“六艺”的研究与教学有机结合在一起。朱子治经学多创辟深通之见,而在教学过程中,又常将自己的研究心得讲出来与门人、弟子交流。《朱子语类》中有关《易》《尚书》《诗》《春秋》《仪礼》《周礼》《小戴礼》《大戴礼》、冠、昏、丧、祭、杂仪及乐(古今)的教学实录,皆是朱子亲自实行六艺之教的具体例证。朱子编撰的《诗序辩说》《家礼》《古今家祭礼》《诗集传》《周易本义》《易学启蒙》《周易参同契考异》等,都是朱子治经学的学术成果;后人编辑的《朱子经说》《朱文公易说》《朱子书说》等,汇集了朱子治经与教经的言论,皆可视为朱子六艺之教的见证。
  与汉、唐诸儒的六艺之教相比较,朱子六艺之教颇有自己的特点。一是重视小学“六艺之教”与大学“六艺之教”的区别及两者之间的联系,提倡教育的有序性、连续性。朱子说:“艺是小学工夫。”①“古者初年入小学,只是教之以事,如礼乐射御书数及孝弟忠信之事。”②他释《论语·雍也》“游于艺”说:“艺,则礼乐之文,射、御、书、数之法。”在《大学章句序》中,朱子也说:人生八岁“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十又五年后入大学者则“教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③朱子认为:“小学之事,知之浅而行之小者也;大学之道,知之深而行之大者也。”(《小学辑说》)“小学是直理会那事,大学是穷究那理,因甚恁地。”④相比较而言,小学的“六艺之教”,侧重于技艺或技能的学习与训练,而大学的“六艺之教”,是使学习者由知其然进而知其所以然,侧重于义理的理解与德性的陶冶。朱子说:“古人自小时习乐,诵《诗》,学舞,不是到后来方始学《诗》,学礼,学乐。”⑤但所学的乃侧重于技艺,至于高级的典籍《诗》《书》《礼》《春秋》《易》,即五经的教学,则为大学的课程。重视六艺之教的顺序与由简单到复杂、由初级到高级的连续性,是朱子六艺之教的特点之一。二是抉发六艺的人文内涵与精神价值,使六艺之学成为明体达用、进德修业的实学。孔子曰:“六艺于治一也。《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神化,《春秋》以义。”⑥此为孔子对人性不同侧面的理解,《礼》是对人社会性的理解,《乐》是对人的艺术性的理解,《诗》亦如此,《书》是对人政治性的理解,《春秋》是对人历史性的理解,《易》是对人超越性的理解。朱子的经学思想承续了孔子的六艺之教的传统精神。他说:“今之谈经者,往往有四者之病:本卑也,而抗之使高;本浅也,而凿之使深;本近也,而推之使远;本明也,而必使至于晦,此今日谈经之大患也!”①朱子以“六经”为教,自觉地纠正此四病,而使六艺之教真正达到人文化成的目的。三是朱子会通理学与经学,既尊重汉唐诸儒训诂注疏旧法,力戒“脱略章句,陵藉训诂,坐谈空妙”(《中庸解序》),又就五经本文来解出所蕴道理,与濂、洛、关诸家治经精神相通。朱子说:“《近思录》好看。四子,六经之阶梯;《近思录》,四子之阶梯。”②四子,即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是北宋理学代表人物,以理学为五经阶梯,足见会通理学与经学之意。
  2.“四书”之教朱子教学的主要内容或课程,相对于六艺之教或五经之教而言,其主要教本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合称“四书”,或称“四子书”。朱子承二程尊“四书”之余绪,费毕生精力研读“四书”,早年就发愤读“四书”,自谓“某自卯读‘四书’,甚辛苦”③。“某年十七八时,读《中庸》《大学》,每早起须诵十遍。”④直至晚年,身处逆境,仍然笔耕不辍,其治“四书学”与年俱进,精益求精,《四书章句集注》最后定稿,征引汉以下诸家之说五十余人,寓创造于注疏之中,开辟“四书学”的新时代。朱子从二十五岁左右,撰写《论语要义》《论孟精义》起,先后研治“四书”的著作有《孟子集说》(佚)、《论语详说》、《论语纂训序》(佚)、《论语训蒙口义》(佚)、《论语要义》(佚)、《论语精义》、《论语或问》、《孟子或问》、《论孟集注》、《论孟或问》、《孟子要义》(佚)、《大学章句》、《中庸章句》、《中庸辑略》、《大学或问》、《中庸或问》等。朱子六十一岁时,《四书章句集注》刊刻于漳州,此后尚不断修改,至死方休。朱子说:“某于《论孟》,四十余年理会,中间逐字称等,不教偏些子。”⑤此条语录王过录甲寅朱子六十五岁以后所闻,可见朱子研治“四书学”长达半个世纪,而其代表之作是《四书章句集注》。朱子的“四书之教”是与他治“四书学”相辅相成的。黄榦在《朱文公行状》中称其师“一日不讲学,则惕然以为忧”,而其讲学的主要课程则是“四书”。朱子从十九岁考中进士至七十一岁逝世,五十二年间,除任官五任与在朝四十六天外,聚徒讲学时间长达四十余年,其中“四书之教”一直不曾间断。《朱子语类》是朱子讲学的实录,其一百四十卷,有关“四书”讲学的内容多达五十卷。朱子“四书之教”的特色是:第一,启导学习者循序渐进,熟读精思。朱子说: “学问须以《大学》为先,次《论语》,次《孟子》,次《中庸》。《中庸》工夫密,规模大。”“某要人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立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①《朱子语类》记述:“问:‘看《论语》了未?’广云:‘已看一遍了。’曰:‘太快。若如此看,只是理会文义,不见得他深长底意味。所谓深长意味,又他别无说话,只是涵泳久之自见得。”②舍熟读精思,则不能理会其“深长意味”。第二,切己体验,涵养德性。朱子说:“《论语》难读。日只可看一二段,不可只道理会文义得了便了。须是子细玩味,以身体之,见前后晦明生熟不同,方是切实。”③“先看《大学》,次《语》《孟》,次《中庸》。果然下工夫,句句字字,涵泳切己,看得透彻,一生受用不尽。”④“《大学》‘在明明德’一句,当常常提撕。能如此,便有进步处。”⑤ “学问,就自家身己上切要处理会方是,那读书底已是第二义。”⑥足以警示后学。第三,博采众长,综合创新。朱子说:“本之注疏,以通其训诂,参之释文,以正其音读。然后会之于诸老先生之说,以发其精微。”⑦他又说:“河南二程先生独得孟子以来不传之学于遗经……熹年十三四时,受其说于先君,未通大义而先君弃诸孤。中间历访师友,以为未足,于是遍求古今诸儒之说,合而编之。……慨然发愤,尽删余说及其门人朋友数家之说,补辑订正,以为一书。目之曰《论语要义》。盖以为学者之读是书,其文义名物之详,当求之注疏,有不可略者,若其要义,则于此其庶几焉。”①此二文虽是朱子中年之作,但其治“四书”与教“四书”的脉络却是由此确定。义理与训诂交相明,经学与理学冶一炉,圣意与己见相交融,传统与创新互涵摄,此乃朱子“四书之教”最大特色。第四,北宋以前,《大学》《中庸》是《小戴礼》中的二篇,尚未与《论语》《孟子》合称为“四书”。太学教本以五经为主。宋代开始孔孟并称,范仲淹启示张载读《中庸》,二程始重《大学》,又开示学者读“四书”。朱子继二程之后,立“四书之教”,于淳熙中合《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为“四书”,始著闻于天下,至元代延祐年间(1314—1320)恢复科举,诏定以朱子《四书章句集注》试士子,自此之后,“四书之教”影响中国社会近六百年。
  3.史传之教朱子施教的教学内容与课程,相对于四书之教与六艺之教而言,是经学教育的辅助部分,观史之治乱兴亡,论历史人物的善恶正邪,考典章制度的成败得失,不仅是儒家经世致用的学问,而且深含人格教育的价值。朱子治学于著史、论史与考史均有成就,而其论史,则在论治道、心术、人才与世风诸方面多有卓识,且能“广摭史传,以经义贯通之”,精心编撰《资治通鉴纲目》,创辟新体编《伊洛渊源录》,又撰《八朝名臣言行录》《伊川年谱》等。《朱子语类》中记载朱子史学思想及史传教育的论述颇多,除四书五经的讨论中涉及的史传之外,论《本朝》的有七卷,论《历代》有三卷、论《战国汉唐诸子》一卷,还有在《论治道》《论取士》《论兵》《论刑》《论民》《论财》《论官》等卷中,都有论史及历史人物的内容,这都是朱子及其门人、后学在教学过程中有关史传之教的实录。朱子施教,主张学习者穷经观史以求义理,以经为本,治经必及与史。他说:“须培壅根本,令丰壮。以此去理会学。三代以下书,古今世变治乱存亡,皆当理会。”①“读史当观大伦理、大机会、大治乱得失。”②“贯穿百氏及经史,乃所以辨验是非,明此义理。”③他又认为史有鉴戒作用,因为“善善恶恶,是是非非,皆着存得在那里”④,因此,基于本末兼备、体用皆尽、内外合一的精神,主张以史传之教辅助四书五经之教。朱子在《福州州学经史阁记》中指出:“其所以必曰读书云者,则以天地阴阳事物之理,修身事亲齐家及国,以至于平治天下之道,与凡圣贤之言行,古今之得失,礼乐之名数,下而至于食货之源流,兵刑之法制,是亦莫非吾之度内,有不可得而精粗者。若非考诸载籍之文,沉潜参伍,以求其故,则亦无以明夫明德体用之全,而止其至善精微之极也。”⑤他在《学校贡举私议》中也说:“至于诸史,则凡该古今兴亡治乱得失之变,时务之大者,如礼乐制度、天文地理、兵谋刑法之属,亦皆当世所须而不可阙,皆不可以不之习也。……则士无不通之经,无不习之史,而皆可为当世之用矣。”⑥先经后史,经本史末、经内史外,治经必兼及史,是朱子史传之教的特点。朱子在《答吕伯恭》中说:“为学之序,为己而后可以及人,达理然后可以制事。故程夫子教人,先读《论》《孟》,次及诸经,然后看史,其序不可乱也。”⑦他在《答敬夫》中也说:“大率学者须更令广读经史,乃有可据之地。然又非先识得一个义理蹊径,则亦不能读。”⑧他在《答江梦良》中则明确指出: “且得多读经史,博通古今。”⑨在教学中,朱子常向门人谈论读史之法,如他说:“先读《史记》及《左氏》,却看《西汉》《东汉》及《三国志》。次看《通鉴》。”“先看《论》《孟》《中庸》,更看一经,却看史,方易看。先读《史记》,《史记》与《左传》相包。次看《左传》,次看《通鉴》,有余力则看全史。”“若未读彻《论》《孟》《中庸》《大学》便去看史,胸中无一个权衡,多为所惑。”“凡观书史,只有个是与不是。观其是,求其不是;观其不是,求其是,然后便见得义理。”①可见,朱子史传之教不仅是通古今之变,更着意于明理做人。

知识出处

朱子文化大典 中册

《朱子文化大典 中册》

出版者:福建教育出版社

本文阐述朱子文化源流,包括朱子理学形成的历史背景、朱子的理学思想、朱子的经学思想、朱子的教育思想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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