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唯求经文之本义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朱子文化大典 中册》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0716
颗粒名称: (三)唯求经文之本义
分类号: B244.7
页数: 3
页码: 100-102
摘要: 探求经文之本义是朱子一生治经所追求的一个重要目标,它是治经阐发义理的基础,朱子强调义理的阐发须是建立在探明经文本义的基础上,舍本义而发明义理,则为朱子所不道。③ 朱子客观地看到在解经者与圣贤立言本意之间,存在着先儒旧说,其圣贤本意见之于经文,则为本义。朱子所要超越的先儒旧说,在《诗经》学方面,便是《诗序》的美刺说、“止乎礼义”说,甚至孔子的“思无邪”说。因为在朱子看来,《诗》中的淫奔之诗这部分,其本义就是违背道德规范的淫佚,故“止乎礼义”说与淫奔之诗的本义不符。朱子以唯本义是求的精神,对包括孔子在内的先儒旧说提出批评,这体现了朱子经学的一大原则。
关键词: 朱熹 经学思想 经文本义

内容

探求经文之本义是朱子一生治经所追求的一个重要目标,它是治经阐发义理的基础,朱子强调义理的阐发须是建立在探明经文本义的基础上,舍本义而发明义理,则为朱子所不道。尽管求本义不是朱子治经学的最高目标,其整个经学以求理为最高目标,这体现了理学家治经学的宗旨,但其求理最高目标的实现,却是以掌握经文之本义为前提,脱离了本义的义理,即使其本身的义理讲得不错,但却遭到朱子的批评,原因是与经文本义不相干。朱子的这种唯本义是求的思想,具有破除旧权威的思想解放精神,也是他与汉学及宋学流弊的区别所在。他说: 读书如《论》《孟》,是直说日用眼前事,文理无可疑。先儒说得虽浅,却别无穿凿坏了处。如《诗》《易》之类,则为先儒穿凿所坏,使人不见当来立言本意。此又是一种功夫,直是要人虚心平气,本文之下打叠交空荡荡地,不要留一字先儒旧说,莫问他是何人所说、所尊、所亲、所憎、所恶,一切莫问,而唯本文本意是求,则圣贤之指得矣。③ 朱子客观地看到在解经者与圣贤立言本意之间,存在着先儒旧说,其圣贤本意见之于经文,则为本义。他指出,由于《诗》《易》等“六经”,已被先儒穿凿附会的解说所坏,故使后人不明圣贤作经之本旨,要求得圣贤作经之本意,即经书之本义,就须超越先儒旧说,一切以经文本义为准,而不以先儒对经书的解说为准。 朱子所要超越的先儒旧说,在《诗经》学方面,便是《诗序》的美刺说、“止乎礼义”说,甚至孔子的“思无邪”说。朱子指出:“《诗序》多是后人妄意推想诗人之美刺,非古人之所作也。”①批评《诗序》的作者“只缘序者立例,篇篇要作美刺说,将诗人意思尽穿凿坏了!”②指出篇篇都以美刺说《诗》,既不符合诗人作《诗》之本意,又把丰富多彩、抒发诗人情感的诗意简单化为美刺二字,脱离了诗人作《诗》“感物道情,吟咏情性”③之本旨,并具体指出了美刺失当之处。对于《诗序》的“发乎情,止乎礼义”说,朱子亦提出批评:“《大序》亦有未尽,如‘发乎情,止乎礼义’,又只是说正诗,变风何尝止乎礼义!”④指出“止乎礼义”只是对正诗的概括,而变风中的《桑中》篇等二十多首淫奔之诗却未曾“止乎礼义”。因为在朱子看来,《诗》中的淫奔之诗这部分,其本义就是违背道德规范的淫佚,故“止乎礼义”说与淫奔之诗的本义不符。与此相关,朱子对孔子的“思无邪”说提出异议:“只是‘思无邪’一句好,不是一部《诗》皆‘思无邪’。”⑤其持论的根据是,由于在《诗》三百篇中,有部分淫奔之人自作的淫佚之诗,故不能说三百篇诗皆是“思无邪”。朱子以唯本义是求的精神,对包括孔子在内的先儒旧说提出批评,这体现了朱子经学的一大原则。
  不特如此,在易学方面,也反映了朱子超越先儒旧说,唯经文本义是求的精神。他对程颐未讲《易经》的卜筮本义而专去阐发义理的倾向提出批评,指出程氏《易传》“只是于本义不相合。《易》本是卜筮之书,卦辞、爻辞无所不包,看人如何用。程先生只说得一理”⑥。批评程颐未依据《易》的占卜本义去说理,而主张超越义理学派对《周易》的解说,直求经文之卜筮本义,并指出:“今学者讳言《易》本为占筮作,须要说做为义理作。若果为义理作时,何不直述一件文字,如《中庸》《大学》之书,言义理以晓人,须得画八卦则甚?”①从这里也可看出,在求经文本义问题上,朱子大致把其经学分为两个系统:以《中庸》《大学》《论语》《孟子》为内容的“四书”系统,其经文的本义即是以阐发义理为主,是为“言义理以晓人”而作,故“是直说日用眼前事,文理无可疑”;而以《易》《诗经》为代表的“六经”系统,其经文的本义则不是直接为阐发义理而作,比如就《易经》而言,其本义为占筮,而不是为义理而作,朱子指出,如果是为义理而作,那为什么不像《中庸》《大学》那样,直接言义理以晓人,为什么还要画八卦呢?可见《易经》的本义是占卜,而不是义理。再如《诗经》,其本义为“感物道情,吟咏情性”,而其中部分淫奔之诗的本义则为淫佚,故与义理也不相同,即使就《诗》之“感物道情,吟咏情性”的本义而言,也与圣人的义理本意隔有一重关系。故对义理的阐发,在《诗》《易》等“六经”系统那里,主要是推说义,而不是本义。所以朱子尝说:“《诗》《书》是隔一重两重说,《易》《春秋》是隔三重四重说。……今欲直得圣人本意不差,未须理会经,先须于《论语》《孟子》中专意看他。”②指出如果要阐发义理,可直接理会“四书”,而不须理会“六经”。故朱子以“四书”作为“六经”的基础,在此前提下来阐发经文之义理。
  由此可见,朱子超越先儒旧说,唯求经文之本义的思想不盲从一切旧权威,无论是汉学、宋学,乃至孔子的言论,只要与经文本义有所不合,朱子都提出异议,从而把义理的阐发,建立在经文本义的基础上。这既与不重义理的汉学划清了界限,又与讲义理而忽视经文本义的宋学流弊有别。在探求经文本义的前提下,朱子也客观地看到不同的经书有不同的本义,而主要分为以阐发义理为本义的“四书”和本义主要不在义理的“六经”。对本义不在义理或不直接在义理的经典,朱子注意把经文本义与推说义区别开来,不以推说之义理取代对经文本义的探求,这充分体现了朱子经学的实学精神。

知识出处

朱子文化大典 中册

《朱子文化大典 中册》

出版者:福建教育出版社

本文阐述朱子文化源流,包括朱子理学形成的历史背景、朱子的理学思想、朱子的经学思想、朱子的教育思想等内容。

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