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运笔自如多魅力 象形汉字化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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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大教育教朱熹》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0216
颗粒名称: 第五节 运笔自如多魅力 象形汉字化神奇
其他题名: 朱熹的书法教育思想
分类号: G40-09;B244.7
页数: 18
页码: 447-464
摘要: 在《朱子全书》中,有大量题跋法帖之文章评论书法的内容。在《朱子语类》中,有许多内容是朱熹回答门人关于书法训练、书法态度与书法评论的问题,说明朱熹及其门徒相当重视书法教育,且在书法艺术上也有较高的造诣。只有外在的形式美与内在的精神美的统一,既能给人以美的视觉的享受,也能给人以精神的启发,这样的作品才能称为艺术品。字形、文采、文思三者的有机结合,使朱熹的书法成就独成一家。大凡文人所用之笔,无不以柔软的毛笔作为主要的工具。书法家则是把汉字书写发展成为一门艺术的主要功勋。朱熹具有家学渊源,受其父的熏陶,青少年时代便对金石书画情有独钟。
关键词: 朱熹 书法教育 书法评论

内容

在《朱子全书》中,有大量题跋法帖之文章评论书法的内容。在《朱子语类》中,有许多内容是朱熹回答门人关于书法训练、书法态度与书法评论的问题,说明朱熹及其门徒相当重视书法教育,且在书法艺术上也有较高的造诣。
  就书法作品而言,离开文采、文思,光有书写体不行,字形的书写只是一种手段,顶多就是技巧的应用,仅仅只是器物层面的反映,没有精神内核的作品,谈不上艺术品,更没有永恒的魅力。只有外在的形式美与内在的精神美的统一,既能给人以美的视觉的享受,也能给人以精神的启发,这样的作品才能称为艺术品。
  陶宗仪(1329—1412年)在《书史会要》卷6第三十九中介绍朱熹“善正书,尤工大字。尝评诸家书以谓蔡忠惠以前皆有典则,及至米元章、黄鲁直诸人出来,便自欹斜放纵,世态衰下,其为人亦然”。更有说“朱子继续道统,优入圣域,而于翰墨亦工。善行草,尤善大字,下笔即沉着典雅,虽片缣寸楮,人争珍秘,不啻璠玙圭璧”。此说不为过,它表明朱熹的书法教育,不仅仅把汉字书写当做记事工具与记事过程,片缣寸楮既有实用功能,也有审美因素潜存其中,已从实用层面走向了审美层面,使汉字书写成为艺术享受。字形、文采、文思三者的有机结合,使朱熹的书法成就独成一家。朱熹法书过程朱熹的书法作品,既有外在形式,又有思想内涵,故其墨宝之流传甚广,后世多有采集,或为元宝或为影印,载于《朱子翰墨》、《朱子尺牍墨迹》、《宋朱熹吴说墨迹》、《宋朱熹书翰文稿》、《宋人法书册》、《三希堂石渠宝笈法帖》、《宋元宝翰册》、《宋元法书》、《阅古楼和三希堂法帖》、台湾《故宫书画录》者尚多,而辑者、阅者,如陶宗仪、宋濂、王世贞、钱大昕等名家多有评说朱子书法之成就。朱熹墨迹,除博物馆珍藏外,多数散落民间,识者奇珍之,有的作品流入卖市,身价不菲,如朱熹手迹《赠门人彦忠、彦孝同榜登第诗册》,视同国珍。就其许多作品拓片,人们亦珍藏之,何也哉? 朱熹所在的时代,缺不得笔、墨、纸、砚,记录文字、书写文章,书写活动成为文人的主要生活内容。大凡文人所用之笔,无不以柔软的毛笔作为主要的工具。而汉字写得好与不好,因人而异,天然悟性高与后天勤奋者,多写得好,这类人便成为书法家。
  书法家则是把汉字书写发展成为一门艺术的主要功勋。汉字之所以能成为艺术,有人认为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是方块汉字具有构成形式美的充分条件,其横、竖、撇、捺、点、挑、钩等多种因素,最后统一于方块结构,乃是一种多样的统一,即各种不同因素“和”的结果。二是书写工具为柔软含蓄、能伸能屈、能粗能细的毛笔,使点画线条的大小、长短、肥瘦、曲直、疏密、虚实及结体的方圆凹凸、墨色的枯涩清浊等运用自如,变化无穷。① 朱熹之书法,始于临摹,成于创造。其中深受其父朱松(1097—1143年)的影响,也受其师刘子翚(1101—1147年)其友刘珙(1122—1178年)等人以及前代书法家的影响。
  朱熹具有家学渊源,受其父的熏陶,青少年时代便对金石书画情有独钟。在其绍兴二十六年所撰的《家藏石刻序》中写道:“余少好金石文字……得先君子时所藏与熹后增益者,凡数十种。虽不多,要皆奇古可玩,悉加标饰,因其刻石大小施横轴,悬之壁间,坐对循行卧起,恒不去目前。不待披筐,卷舒把玩而后为适也。盖汉魏以前刻石,制定简朴,或出奇诡,皆有可观,存之足以佐嗜古之癖,良非小助。其近世刻石,本制小者,或为横卷,若书秩,亦意所便也。” 朱熹早先在父亲的指导下进行书法训练,丧父后在五夫受学于刘子翚,少年朱熹在老师的督促下也要临帖写字,这是接受传统教育之人所必须完成的基本功课。朱熹在《题曹操帖》时回忆说:“余少时曾学此表。时刘共甫(珙)方学颜书《鹿脯帖》。余以字画古今诮之。共甫谓予:‘我所学者唐之忠臣,公所学者汉之篡贼耳。’时予默然亡以应。今观此谓天道祸淫,不终厥命者,益有感于共甫之言云。”这似乎就是朱熹终生书法创作的基调。初学汉魏崇尚晋唐,主张复古而不泥古,独出己意,萧散简远,古澹和平,非流俗所敢望,大有晋人风致。在绍兴十三年至十七年的六经堂学习期间,仅就书法学习方面而言,朱熹远师钟王,中学颜体,近步蔡襄,为其后来书法自成一家打下良好的根基。钟王颜蔡,即书法大家钟繇(151—230年)、王羲之(303—363年)、颜真卿(709—785年)、蔡襄(1012—1067年)。
  朱熹于绍兴十九年(1 149年)荣归故乡婺源,婺源丈人俞仲猷尝得少年元晦翰墨,以示其友董颖,相与叹赏。由于素养甚佳,出手不凡,博得乡先丈的赞誉也就在情理之中。
  因此,我们粗略地知道朱熹在绍兴十八年(1 148年)进士及第之前,进行临帖的书法练习,其书法态度则受朱松、刘子翚、刘珙的影响。
  朱熹在《题法书》时说:“予旧尝好法书。然引笔行墨,辄不能有毫发象似,因遂懒废。今观此帖,益令人不复有余念。今人不及古人,岂独此一事?推是以往,庶乎其能自强矣。” 朱熹除长期的执笔书写文稿、书信、奏章、匾联之属醇化自己的书法技艺外,还刻印多种名家法帖,如淳熙七年夏五月在白鹿洞书院刻尹焞《和靖帖》,绍熙四年刻张载《横渠帖》,作为学者临帖之用,以冀望书法的普及。朱熹书法作品朱熹书法,甚有可观,今从《朱子全书》、《朱子语类》中择其作品略作分类于次,藏所资料参见陈荣捷先生《朱子新探索》。
  小字:朱熹酒酣兴逸,为门生吴寿昌作小字杜牧《九日》诗。
  大字:吴寿昌因朱熹酒酣兴逸,遂请醉墨。朱熹为作大字《韶国师颂》、《归田园居》(陶渊明诗)。“仙苑”(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有拓本)。
  楷书:朱熹榜书《千字文》(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行草:《致程允夫书》(辽宁省博物馆藏),《上时宰二札卷》、《生涯帖》、《城南唱和诗卷》(均由北京故宫博物院藏),《致刘光祖书札》(未详藏处)。
  草书:《会之知郡朝议贤表》 (台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秘阁修撰劄子》、《顿首上覆札》(均由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行书:淳熙九年六月作《呈提举中大契丈劄子》、《致教授学士尺牍》、《致彦修少府尺牍》、《口君承务尺牍》(均由台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所居帖》(由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庆元乙卯四月二十日《题江嗣宗宿涵晖谷书院题咏折本》(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藏)。 就载体而言,或为纸本,或为石刻类,或为木刻类。朱熹手迹石刻类:“同民安”(横额)、“中流砥柱”(隶书)、“瞻亭”(楷书)、“苍翠岑”、“青畴碧野”(在泉州同安县境内);“九日山”、“不老亭”(泉州南安县境内);“泉南佛国”、“小山丛竹”(泉州晋江);“沁人心脾”、“陶石”(泉州清源山);“与造物游”(漳州境内);“石室清隐”、“天风海涛”、“寿”、“福州鼓山纪游辞”(福州境内);“八闽岳祖”(闽清境内);“蓝田书院”、“溪山第一”、“引月”(古田境内);“灵岩”、“逝者如斯”、淳熙二年五月二十一日“纪游辞”、淳熙五年八月“纪游辞”、淳熙八年七月二十三日“水帘洞纪游辞”、“百世如见”、“天心明月”(武夷山境内);“风泉云壑”、“枕流”(江西庐山白鹿洞周围);“陶公石刻”(南康军)。
  木刻类:“鸢飞鱼跃”、“志向高明”(建阳);“继往开来”(崇安);“春夏秋冬四诗”(泰宁);“勇猛精进”(安海)。
  文本类:朱熹手书《家礼自序》 (清翟镛《铁琴铜剑楼书目》);朱熹自书《奏劄》七篇、《封事》。(《勉斋集》之《朱子行状》) 卷轴类:朱熹亲笔于张栻所撰《武侯传》后云:“陆务观说汉中之民,当春月男女行哭,首戴白槠币,上诸葛公墓。其哭皆甚哀云。”(《朱子语类》卷138)庆元三年四月,朱熹书唐代李群玉言怀诗“白鹤高飞不逐群,嵇康琴酒鲍昭文。此身未有栖归处,天下人间一片云。”(日本)《武夷九曲棹歌》、“读圣贤书,立修齐志。存忠孝心,行仁义事”(武夷山,拓片)。
  题扇类:朱熹为门生吴寿昌题手中扇云:“长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朱子语类》卷118) 匾额类:“贡院”(漳州新贡院额);“醉经”、“敬义”(门生童伯羽楼名);“书楼”(张栻所求书);“履斋”(门人方大壮书斋名);“思齐”(门人吴棣书斋名);“沙随先生之祠”(德兴县学程迥祠);“有宋龙川先生陈君同甫之墓”(婺州永康);“有宋钟山先生李公(缯)之墓”(徽州婺源)。
  柱联类:朱熹书所居之桃符云: “佩韦遵考训,晦木谨师传。”“爱君希道泰,忧国愿年丰。”书考亭竹林精舍桃符云:“道迷前圣统,朋误远方来。”(《朱子语类》卷107)“日月每从肩上过,江山常在掌中看”(漳州白云岩柱联);“事业兴邦,闽海贤才开气运;文章华国,温陵甲第破天荒”(泉州晋江);“鸢飞月窟地,鱼跃海中天”(拓本甚多)此类联句甚多,不一一列举。
  题壁类:朱熹题藏书阁壁云:“于穆元圣,继天测灵。开此谟训,惠我光明。靖言保之,匪金厥籝。含英咀实,百世其承。”(《朱子语类》卷107)“忠孝廉节”(岳麓书院)。
  碑文类:《崇安县学二公祠记》(崇安),《宋故右朝议大夫充徽猷阁待制赠少傅刘公神道碑》(崇安五夫蟹子坑,今藏武夷精舍内),《朝议大夫致仕赠光禄大夫黄公(中美)神道碑》(邵武),《宋高士二徐先生之墓》(台州临海),《宋东莱先生吕伯恭之墓》(金华武义),《蔡国博墓》(建阳黄华山),《呜呼有宋蔡季通父之墓》(建阳县崇泰里)。
  当然,这些是有明确记载的,显见的还有很多作品,有待搜录。朱熹评说书家朱熹为理学家、书法大家,平生对书法、法帖之属多有题跋。如淳熙九年三月,朱熹在任浙东提举时,与朋友禊饮会稽西园,观王厚之所藏书画金石,作《题欧公金石录真迹》、《题西台书》、《题荆公帖》、《题力命帖》、《题乐毅论》、《题兰亭叙》、《题钟繇帖》、《题法书》、《题曹操帖》、《书玺》、《题右军帖》等。朱熹重视书法与道义的有机结合,崇尚端庄谨严。其对唐代欧、虞、颜、柳四大书家和宋代苏、黄、米、蔡四大书家以及时人的书法得失议论不少,常把书法与人品结合在一起考察,故有褒有贬。今从《朱子全书》、《朱子语类》中摘选关于宋人书家的内容考察如下: 徐铉(916—991年),字鼎臣,蔚州广陵人。早年仕于南唐,官至吏部尚书。后随李煜归宋,官至散骑常侍,世称徐骑省。其擅长小篆,亦工于隶书,与其弟徐锴皆以书法名家,宋太宗雍熙三年奉命考订《说文解字》,付国子监刻版刊行。其所书《项王亭赋》,由汪逵收藏,南宋淳熙八年十一月十二日朱熹路过衢州时见而作跋。跋云:“骑省自言晚乃得请匾法。今观此卷,纵横放逸,无毫发姿媚意态。其为老笔亡疑……” 杜衍(978—1057年),字世昌,封祁国公。朱熹《跋杜祁公与欧阳文忠帖》云:“杜公以草书名家,而其楷法清劲,亦自可爱。谛玩心画,如见其人。” 韩琦(1008—1075年),字稚圭,号赣叟,封魏公。朱熹《跋韩魏公与欧阳文忠公帖》云:“今观此卷因省平日得见韩公书迹,虽与亲戚卑幼,已皆端严谨重,略与此同。未尝一笔作行草势。盖其胸中安静详密,雍容和豫,故无顷刻忙时,已无纤芥忙意。与荆公之躁忧急迫,正相反也……” 邵雍(1011—1077年),字尧夫,谥康节。朱熹《跋邵康节检束二大字》云:“康节先生自言大笔快意,而其书迹谨严如此。岂所谓‘从心所欲,而自不逾矩’者耶?” 蔡襄(1012—1067年),字君谟,谥忠惠。其精于吏事,关怀民众,而且文章、书法双绝,是北宋著名的政治家、书法家。绍熙元年四月十三日,朱熹南下漳州,路过仙游,访其后人,得其真迹,作《跋蔡端明献寿仪》,为其画像作赞文。就书法而言,朱熹说“近见蔡君谟一帖,字字有法度,如端人正士,方是字”。王安石(1021—1086年),字介甫,号半山,封于荆。朱熹作《题荆公帖》云:“先君子自少好学荆公书。家藏遗墨数纸,其伪作者,率能辨之。……今观此帖,笔势翩翩,大抵与家藏者不异。恨不使先君见之。”《又题荆公帖》云:“……今观此卷,乃知其为临写本也。”《跋王荆公进邺侯遗事奏稿》云:“先君子少喜学荆公书。每访其迹,晚得此稿……而独爱其纸尾三行,语气凌厉,笔势低昂,尚有以见其跨越古今,斡旋宇宙之意……” 苏轼(1037—1101年),字子瞻,号东坡。淳熙八年十一月十二日,朱熹在衢州作《跋东坡与林子中帖》。朱熹与门人讲论苏轼少、壮、老不同时期作字之异。“子瞻单勾把笔,钱穆父见之,曰:‘尚未能把笔邪?’” 黄庭坚(1045—1105年),字鲁直,自号山谷道人。朱熹与门人论其书法。朱熹说:“山谷不甚理会得字,故所论皆虚。”又“鲁直论字学,只好于印册子上看。若看碑本,恐自未能如其所言。”又“字法在黑内。黄鲁直论得玄甚。然其字却且如此。”“如黄鲁直书,自谓人所莫及。自今观之,亦是有好处。但自家既是写得如此好,何不教他方正?须要得恁欹斜则甚。又他也非不知端楷为是,但自要如此写,亦非不知做人诚实端悫为是,但自要恁地放纵。”朱熹曾对门生感叹说“字被苏、黄胡乱写坏了”。 米芾(1051—1107年),字元章。朱熹与门人论其书法。朱熹说:“米老理会得(字),故所论皆实。”淳熙十二年三月三十日,朱熹在建阳西山景福寺里《跋米元章帖》云:“米老书如天马脱衔,追风逐电。虽不可范以驰驱之节,要自不妨痛快。” 在《跋朱喻二公法帖》中,朱熹说:“书莫盛于唐,然人各以其所长自见,而汉唐之楷法遂废。入本朝来,名胜相传,亦不过以唐人为法。至于黄、米而欹倾侧媚,狂怪怒张之势极矣。近岁朱鸿胪、喻工部者出,乃能超然远览,追迹元常于千载之上,斯已奇矣。故尝集其墨刻以为此卷,而尤以《乐毅书》、《相鹤经》为绝伦,不知鉴赏之士以为何如也。”朱鸿胪、喻工部即朱敦儒和喻樗。 朱敦儒(1081—1159年),字希真,号岩壑。朱熹说:“此朱希真书也……希真书自不凡,老笔尤放逸。此虽其少作,盖亦可藏也。”朱熹《跋朱希真所书道德经》云:“岩壑老人小楷《道德经》二篇,精妙醇古。近世楷法如陈碧虚(道士陈景元)之《相鹤》、黄长睿(黄伯思)之《黄庭》,皆所不及……”朱熹还作《跋朱希真所书乐毅报燕王书》,甚为推崇。
  喻樗(?—1180年),字子才,号玉泉、湍石。为汪应辰、张孝祥岳父,淳熙九年腊月,其外甥汪逵请朱熹作《跋喻湍石所书相鹤经》,朱熹还作《跋汪季路所藏其外祖湍石喻公所书文中子言行卷后》。
  向子諲(1086—1153年),字伯恭,号芗林,将书陶渊明诗赝本收为家藏。朱熹说其不能详辨真伪邵雍书法。
  蔡发(1089—1152年),字神与,号牧堂。朱熹作《跋蔡神与绝笔》云:“友生蔡君季通,一日奉书一卷以示熹,而泣拜且言曰‘此先人绝笔之书也……’其字画壮伟,意气闲暇。……” 张嵲(1096—1148年),字巨山,号紫微。朱熹《跋张巨山帖》云:“近世之为词章字画者,争出新奇,以投世俗之耳目。求其萧散澹然绝尘,如张公者,殆绝无而仅有也。” 尤袤(1127—1194年),字延之,号益斋、遂初居士。朱熹说:“尤延之论古人笔法来处,如周太史《奠世系》,真使人无间言。”③ 张孝祥(1132—1170年),字安国,号于湖居士。有门人问朱熹“张于湖字,何故人皆重之?”曰:“也是好。但是不把持,爱放纵。本朝如蔡忠惠以前,皆有典则。及米元章、黄鲁直诸人出来,便不肯恁地。” 张栻(1133—1180年),字敬夫,号南轩。朱熹言其喜字,然不甚能辨。竟将一伪冒东坡的不好的字,误以为真迹,以“端庄”题之。
  程洵(1133—1196年),字允夫、钦国,号克庵,晚号翠林逸民。朱熹《祭程允夫文》中赞云“又视其字画谨好,词气安闲。” 王蔺(?—1201年),字谦仲,号轩山。朱熹《答王枢密书》云:“湘西扁榜,饶宰寄示,得以仰观。非惟健笔纵横,势若飞动,而心画之正,结体之全,足使观者魄动神竦,甚大惠也……”邹柄,字德久,楷书《大学》。朱熹见之,说“今人写得如此,亦是难得”。
  马子严,字庄父、庄甫,号古洲居士,建宁府建安人。宋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进士及第,尝为铅山尉。淳熙间曾到武夷精舍,帮助朱熹勘误《诗集传》。庆元三年八月,朱熹为其摹刻《十七帖》作跋云:“玩其笔意,从容衍裕,而气象超然。不与法缚,不求法脱。真所谓一一从自己胸襟流出者。窃意书家者流,虽知其美,而未必知其所以美也……” 此外,朱熹又论钟鼎之款识,曰:“南海诸藩书,煞有好者,字画遒劲,如古钟鼎款识。诸国各不同,风气初开时,此等事到处皆有开其先者,不独中国也。”或问:古今字画多寡之异。曰:“古人篆刻笔画虽多,然无一笔可减。今字如此简约,然亦不可多添一笔。便是世变自然如此。”朱熹选择书工作为一代学人,朱熹退而讲学之余,亦曾私家刻书、鬻书,以助生计,故与书工、刻工时有往来,对书工技艺有较高的要求。朱熹精于书法,对刻本字体的要求甚高。乾道年间,朱熹筹资在建阳书坊成立刻印社准备出版书籍时,就遇到书写工整与否的问题,致书蔡元定,请其物色书工缮写。朱熹《答蔡季通》书第十四曰: 《孟子解》看得两篇,改易数处,颇有功。但涂抹难看,无人写得一草本。不知彼有后生醇谨晓文理、快笔札者否?俟某复来此,倩得一两人来,草写出一本,大家商量为佳。朱熹在《答蔡季通》书第九十一云: 伯谏书中说托料理《孟子集解》,今纳去旧本两册。更《拾遗》、《外书》、《记善录》、《龟山、上蔡录》、《游氏妙旨》、《庭闻稿录》、《五臣解》各自抄出,每段空行,未要写经文,且以细书起止写之,俟毕集却剪下粘聚也。……两匠在此略刊得数行矣。字画颇可观,未可印,未得寄去也。但此间独力,深恐校雠不精,为后日之累耳。向来见他人刊书,重于改补,今乃知其非所乐,大抵非身处之,则利害不及则心乃公耳。
  这是南宋乾道八九年间(1172—1173年)朱熹请祠赋闲于家、致力于著述时的刻印图书之举。朱熹需要蔡元定帮助寻找书工,提出具体要求是“后生醇谨晓文理、快笔札者”,以便更好完成书写任务。
  大约在庆元间,朱熹托蔡元定的长子蔡渊刻印书籍。朱熹在《答蔡伯静》书中认为建阳西山刻本的书体“书白字画不方正,努胸垤肚,甚刺人眼。……不知乡里如何似此一向不识好字?岂不见浙中书册,只如时文省榜,虽极草草,然其字体亦不至如此得人憎也”。“浙中字样,宅上书籍中须多有之。如古本《广韵》写得最好,相传是唐时仙女吴彩鸾日写十本者。虽未必然,要可法也”。但朱熹一旦遇到好书工时,心情就不一样了。建宁府建安人蔡藻,善治兔毫软笔、羊毫劲笔。与朱熹往来甚洽,朱熹于淳熙元年八月五日作文赠之。庆元二年十一月,蔡藻到建阳考亭访朱熹,赠其所制枣心笔,朱熹为其笔作跋云:“建安蔡藻以笔名家。其用羊毫者尤劲健。予是以悦之。藻若去此而游于都市,盖将与曹忠辈争先云。”又作《赠笔工》:平生久耍毛锥子,岁晚相看两秃翁。却笑孟尝门下士,只能弹铗傲西风。
  庆元三年正月,当閤皂山道士甘叔怀将要刻河图、洛书、先天图于新营精舍之石壁时,朱熹认为“篆隶碑子字书皆不满人意,未有可为之人为挠耳。”征求蔡元定意见,将篆书任务交由方士繇,然后寄达江西,刻之于岩石,以显古意。
  这些可以看做朱熹重视书法的社会基本功效,也是朱熹重视书法美学的典型例证。朱熹的书法态度朱熹的书法创作,甚富感情色彩,概而言之,是以义理论书道。有个举子承便而请朱熹书,朱熹说:“公既习举业,何事于此?”请之不已,朱熹则选书陶渊明《阻风于规林》第二首。陶氏《庚子岁五月中从都还阻风于规林二首》,其二云:自古叹行役,我今始知之!山川一何旷,巽坎难与期。崩浪聒天响,长风无息时。久游恋所生,如何淹在兹。静念园林好,人间良可辞。当年讵有几,纵心复何疑。
  书毕,且云:“但能参得此一诗透,则公今日所谓举业,与夫他日所谓功名富贵者,皆不必经心可也。”可见朱熹书法之态度。
  酬酢书写:朱熹拜延平李侗为师,十年间与西林院可师也建立深厚的感情,曾写诗《再题西林可师达观轩》赠与。可师请朱熹书其本末置壁间,朱熹不得辞,于是手书授之。
  淳熙间,朱熹知南康军,应星子县令王仲杰之请,为题书杜甫(字子美)诗《古柏行》。
  漳州贡院新成,郡守求字,朱熹书“贡院”二字。
  主动书写:庆元己未(1199年)十一月十九日,永福人张尧臣将去荆襄,朱熹为门生写《书武侯草庐语遣张以道》。
  拒绝之举:朱熹素时喜书,人求之亦多乐为之,但并非有求必应,如陈一之求书“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字,不写。镇江窦氏托王过为求书其家斋额,不许。吴振求藏书阁铭,不许。傅定求书大字及二卦说,不允。赵师雍求三大字,未允作。连陈亮为寺观求文字,朱熹也不欲破例,改写张嵲集句座右铭以寄之。
  符国瑞请书墓额,不允。信州一士人求先人墓碑,不允。有人求墓铭,不允。
  对墓额、墓碑、墓铭之属,朱熹有自己的见解。朱熹复《符国瑞书》中说:“所需墓额,偶苦臂痛不能写。然仁人、孝子所以显其亲者,正亦不在此也。”对信州士人所请,未肯作,临别时郑重地赠以“务实”二字。而对不作墓铭者,则有感叹曰:“吁嗟!身后名于我如浮烟。人既死了,又要这物事做甚?”或曰:“先生语此,岂非有为而言?”曰:“也是。既死去了,待他说是说非,有甚干涉?”又曰:“所可书者,以其有可为后世法。今人只是虚美其亲。若有大功大业,则天下之人,都知得了。又何以此为?且人为善,亦自是本分事。又何必要恁地写出?” 可见朱熹之书,有其原则。朱熹所持原则是什么呢?在《书字铭》中,朱熹引程颢之语“某书字时甚敬。非是要字好。只此是学”。并有言“握管濡毫,伸纸行墨。一在其中,点点画画。放意则荒,取妍则惑。必有事焉,神明厥德”。
  就书写而言,朱熹的态度始终是认真的。朱熹《答方伯谟》第九书云:“……(令舅吕胜己的)篆字甚佳。然其间不能无病笔,已封寄去。但恐彼欲摩崖,则所书大字或不堪用。今其人过彼,更烦别为大书径尺以上者,封与(游)诚之,令转呈(张)南轩。但笔路亦须稍重,盖恐崖石粗,若字画太细,即不可辨耳。” 中国的书法发展之历程,简单地说是经历了从实用走向审美的两个阶段,但在朱熹之时,理学的蓬勃发展,书法教育与理学思想联系在一起,因此又多了一层教化的功能,这就是朱熹所赋予书法的又一个特点。

附注

①见陈荣捷《朱子新探索》之“诸家评朱子之书法”。 ①聂振斌:《儒学与艺术教育》,南京出版社2006年版。 ①《朱子全书》卷75。②《朱子全书》卷82。③束景南:《朱子大传》。④叶公回校订《朱子年谱》。 ①《朱子全书》卷82。②《朱子全书·别集》卷8。③《朱子全书》卷83。 ①《朱子全书》卷82。 ①③ 《朱子全书》卷84。②④ 《朱子全书》卷83。⑤《朱子语类》卷140。 ①② 《朱子全书》卷82。③④⑤ 《朱子语类》卷140。 ①②③⑤⑥ 《朱子全书》卷82。④《朱子全书》卷84。⑦《朱子全书》卷85。⑧《朱子语类》卷140①③ 《朱子全书》卷82。②《朱子全书》卷81。③《朱子语类》卷140。④《朱子全书·朱文公文集·续集》卷7。 ①《朱子全书》卷84。②《朱子语类》卷140。 ①《朱子全书·朱文公文集·续集》卷2。 ①《朱子全书·续集》卷3。②《朱子全书》卷76。③《朱子全书》卷10。 ①④⑦ 《朱子语类》卷107。②《朱子全书》卷2。③⑤ 《朱子全书·别集》卷7。⑥《朱子语类》卷12。①《朱子语类》卷62。②《朱子语类》卷120。③⑤ 《朱子全书》卷55。④《朱子全书》卷36。⑥⑦ 《朱子语类》卷64。⑧《朱子全书》卷85。 ①《朱子全书》卷44。

知识出处

大教育教朱熹

《大教育教朱熹》

出版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本书前半部分详细地讲述朱熹生平近五十年的教育实践活动之过程及受学者之资料,后半部分为朱熹教育思想之研究的若干片段之组合,兼论朱熹的教学教法与读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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