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接受教育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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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大教育教朱熹》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0172
颗粒名称: 一、女子接受教育问题
分类号: G40-09;B244.7
页数: 8
页码: 383-390
摘要: 以朱熹的元配夫人刘清四来说,她是朱熹老师刘勉之的长女,嫁给朱熹后能持志守贫,朱熹在元配逝世时才四十七岁,在绍熙五年十月十七日更化覃恩之际。朱熹夫妇生三男五女,此三婿皆为朱熹门下生,远承嘉命;想太夫人慈念,朱熹要黄榦参与修订《四书集注》等书。请黄榦将妻子儿女暂时托付给仲兄黄东,即淳熙十四年朱熹对夭折女儿所作的《女巳埋铭》,朱熹作为父亲对女儿的爱护之情。也可以看出朱熹重视对女子的教育。造成年纪尚小的女儿无法接受教育。但朱熹对女儿有实施教育之潜在意识,教以识字、知礼、尚节等内容。
关键词: 朱熹 女子教育 刘清四

内容

必须回答三个问题,其一是要不要教的问题;其二是如何教的问题;其三是依据什么去教的问题。
  首先,要肯定的是女子要接受教育。以朱熹的元配夫人刘清四来说,她是朱熹老师刘勉之的长女,出生于相对富足的家庭里,自小受其父母亲的影响,素时也注意读书,是个识礼之人,嫁给朱熹后能持志守贫,与婆婆关系甚好,相夫教子,与朱熹感情甚笃,“会期有鸡鸣相敬戒之道,而退食有鹊巢致节之德”,以至于死后,朱熹为其选墓安葬,留穴以待自己死后随葬,夫妻同穴合葬,至今仍同穴安眠于九泉下。朱熹在元配逝世时才四十七岁,此后的二十余年里未见续弦,也见其对妻子的爱情之深沉。贤淑之女子,配上道德君子,才有彼此的坚贞爱情。这也感动了宁宗皇帝,在绍熙五年十月十七日更化覃恩之际,按皇朝惯例追封刘清四为硕人,给予荣光。朱熹夫妇生三男五女,即朱塾、朱埜、朱在、朱巽、朱兑、朱巳及四女、小女,有二女早卒外,存三女分别嫁给刘学古、黄榦、范元裕,此三婿皆为朱熹门下生。朱熹有《回黄氏定书》云:“抠衣问政,夙仰吏师之贤;受币结婚,兹喜德门之旧。远承嘉命,良慰鄙怀。令兄察院位第四令侄直卿宣教,厉志为儒,久知为己。熹第二女子,服勤女事,殊不逮人,虽贪同气之求,实重量材之愧。惟异日执笄以见,倘面非仪;则他年覆瓿之传,庶无坠失。此为忻幸,曷可喻云。”又《答黄直卿第三十四书》书云:“此女得归德门事贤者,固为甚幸。但早年失母,阙于礼教。而贫家资遣,不能丰备,深用愧恨。想太夫人慈念,必能阔略。然妇礼不可缺者,亦更赖直卿早晚详细与说,使不至旷败乃善。”这是淳熙十五年,朱熹要黄榦参与修订《四书集注》等书,请黄榦将妻子儿女暂时托付给仲兄黄东,朱兑与婆婆相处,朱熹做出特别的要求与交代,以交融婆媳之间的关系。
  更有特例,即淳熙十四年朱熹对夭折女儿所作的《女巳埋铭》:朱氏女,生癸巳。因以名,叔其字。父晦翁,母刘氏。生四年,呱失恃。十有五,适笄珥。赵聘入,奄然逝。哀汝生,婉而慧。虽未学,得翁意。临绝言,孝友悌。从母藏,亦其志。父汝铭,母汝视。汝有知,尚无畏。由此可见,朱熹作为父亲对女儿的爱护之情,溢于言表。也可以看出朱熹重视对女子的教育,虽因妻子刘清四的病逝,造成年纪尚小的女儿无法接受教育,但朱熹对女儿有实施教育之潜在意识。
  其次,是回答对女子如何施教的问题。古代女子教育,未有专设机构,但随男童就近共学,教以识字、知礼、尚节等内容。
  1.识字。古代私塾,未必全部都是纯一色的男童之天地。有良好家庭背景的小女子,也能随流就读。在历史上许多有文学成就的女性,无不从私塾识字开始。就朱熹所熟悉并称道的宋朝的魏夫人(魏翫,曾布之妻)和李易安(李格非之女李清照,赵明诚之妻)而言,出身于官宦人家,也是从小受家庭的影响、教育,由识字到作文,遂成为名留史册者。在朱熹笔下,女性具有姓氏名字者,不多见。有虞道永者,字无尽,适配江琦后能教督诸子(江涣、江明、江绍、江嗣),亲授经训,后明、嗣皆以文行知名。
  孙道绚,号冲虚居士,是朱熹同窗好友黄铢的母亲,其词作凄婉明丽,被朱熹称赞为宋代“读书能文”者。
  被朱熹收入《八朝名臣言行录》的北宋名流欧阳修和苏轼,他们幼承母教,亦大有可书之处。欧阳修四岁而孤,因家贫,不能买纸笔,其母郑氏“以荻画地,教修书字”。苏轼生十年,其父苏洵游学四方,母程氏亲授以书。母亲若非识字,何以为教?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实际上,虞道永等人皆可谓是一名家庭女教师。这类女性也许很多,在两宋名家手笔之下,会有许多实证,有志于研究女性者,不妨从此入手探究。 2.知礼。黄榦之妻朱兑(1165—1221年)字淑真,朱熹之仲女。淳熙八年与黄榦订婚,朱熹然之。次年底十八岁时在五夫紫阳楼成亲。据瓜山先生潘柄说,黄榦用意清苦,朱熹“语以道德性命之旨,言下领悟,遂厌科举之业,慨然有志于道,深观默养殆几十年”。朱熹“遂妻以女。”淳熙年间,朱熹学术成就已高,声名已盛,“公卿名家莫不攀慕,争欲以子弟求婚”。而年届三十的黄榦此际“家清贫,门户衰冷”,朱熹却将爱女朱兑许配之,显然是“欲有托也。”这也可以反过来说,朱兑是个优秀的女子。而朱兑婚配黄榦之后,也成为黄家媳妇中的典范,其族后人至今景仰之。朱兑母亲刘清四(1 133—1 176年)在绍兴十八年十六岁时与十九岁的朱熹结婚。刘氏知情达理,敬老爱幼,一生默默奉献。淳熙二年夏得疾,疗治无效,于次年十一月十三日卒于五夫紫阳楼。朱熹说朱兑早年失母,阙于礼教,并非虚言,朱兑约十二岁时母亲便病逝了。朱熹希望女婿能早晚提撕,以续补母教之缺失。而朱兑谨记父母之训,不辱家门,光大门风。
  不仅如此,朱熹还在晚年知漳州时颁礼教条文,凡男女聚僧庐为传经会,女不嫁者私为庵舍以居,悉禁之。《劝女道还俗榜》云:“岂若使其年齿尚小,容貌未衰者,各归本家,听从尊长之命,公行媒聘,从便婚嫁,以复先王礼义之教,以遵人道性情之常。息魔佛之妖言,革淫乱之污俗,岂不美哉?”在此行动中,良家子女从空门者,各闭精庐,或复人道之常。何谓人道之常?古时圣贤者有训典曰:元、亨、利、贞,为天道之常;仁、义、礼、智,为人道之常。后世学者以为朱熹为儒释道兼修者,可能未察之。
  3.尚节。男女在德性方面于先天之所禀是没有区别的。仁义礼智,人人皆有。朱熹在回答门人所问妇人临事多怕时说:“妇人之仁,只流从爱上云。”又云: “妇人之仁,不能忍于爱。”朱熹肯定女性比男性更倾向于爱。
  朱熹在淳熙十年所作《宜人王氏墓志铭》中,讲述任希夷祖母的生平事迹。宜人王氏,为明州慈溪王庭秀之女,十七岁与任贤臣成婚,遭靖康之乱南渡,任家生理萧然,王氏将嫁妆尽捐以佐朝夕之用。其爱敬魏国太夫人,与夫相敬如宾,是个明理识体,不慕荣华,敬老爱幼,严于治家的人。
  朱熹在《荣国夫人管氏墓志铭》中讲述故参知政事李安简之后妻管氏,为处州龙泉管时可之季女,生有淑德,族姻称其婉昵。婚后相夫教子,皆有可称。特别在宣城时,分娩生病,以“死生有命,公宜一意捍贼,无念我”,嘱夫放弃小我,拒守城池,保一城安宁以成大节。“其抚爱元妃及己子女均一,人无间言。教两个儿子为学,既冠,皆以文行称。其夫别后重逢,喜曰:‘吾自教之,亦不过如是耳。’其待诸妇如己女,遇左右宽而有节,有所不及,务掩覆之。其平居端庄静一,举动有常度,内外亲党皆法象其贤。尝从容语诸子曰:‘凡人处心宜公,待物宜恕。吾虽不学,然于此若有得焉,行之终身,不敢一日忘也。’” 朱熹在《夫人虞氏墓志铭》中讲述江琦之妻虞道永,少长聪明,识义理,不乐为世俗华靡事,择配后,居家、事夫、教子皆有法度,闺门之内,肃然以庄,雍然以和,四十岁丧夫,守寡四十一年而卒。朱熹说:“盖尝窃谓夫人资禀高明,器宇恢廓,凛然有烈丈夫之操。使其生于治古礼义隆洽之时,习闻母师之诵,以尽夫人伦物理之精微,则其所以自立于世者讵止于此?然今以其所就而论,则为子孝,为妇顺,为妻正,为母慈,啬于奉而丰于施,厚于义而薄于财,于人之所以为人者,亦几可以无憾,是则可不谓贤乎哉!” 朱熹在《运判宋公墓志铭》中讲宋若水的前妻张氏,性贤孝,读书史,善笔札,通古今,识义理,而不肯为辞章。其父张岐尝宰永康,颇以严治。安人(即张氏之封谓)每陈古谊以谏。既归公,事舅谨敬,奉祀庄肃,和叔妹有礼,遇族党有恩。舅丧,悉力佐公办治如法,人以为难。公居间久,上官有欲使摄居者,安人不怿,曰:“吾之赀足以支伏腊,徇禄从人,得无隳素志乎?”公善其言,为谢不往。其方直之操,士夫或有愧焉,不但为妇人之贤而已。
  再次,要回答依何而教的问题。女子教育,不如男子教育,一般只接受小学阶段的教育,更多的将由家庭长辈教育,这些基本上在成婚之前完成,日后逐渐补充。就当时社会现状而言,女子涉足的领域有限,不像男子要掌握更多更深的知识。这是古代社会没有可能给所有女性施展才华的天地所造成的。
  当然,女子教育也是要有好教材的,如《弟子职》、《女诫》和《家范》之属,皆为朱熹所推重。
  《弟子职》,是春秋齐国颍上人管仲所作,现存《管子》七十六篇,包括《弟子职》。该书记弟子事师、受业、馔馈、洒扫、执烛坐作、进退之礼,是“古者家塾教弟子之法”。据《郡斋读书志附志小学类》言:“《弟子职》一卷。右《弟子职》一书,杂见于《管子》之篇。朱文公揭其入学、受业、事师之法,以为章句,参以众说,辅其注文。”也就是说,朱熹曾予以整理,作为小学教育的教材。
  班昭所著的《女戒》一书,包括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七章,是用来教导班家女儿的私家教科书,后来也是宫廷女子教科书,影响久远。班昭是东汉著名学者班彪的女儿,承家学渊源,是个大才女,嫁曹世叔为妻,早年丧夫守寡,有节操品行和法度。在其大哥班固亡故后,受汉和帝之诏续修《汉书》之未成部分,书成后屡次受诏入皇宫教授邓皇后和贵夫人,甚得宫中女性尊敬。尝言归曹四十余载,战战兢兢,常惧黜辱,以贻父母之羞,益中外之累,又惧诸女失容他门,取辱宗族,因作《女诫》七篇。有诗云:汉室班昭,常惧黜辱。赐号大家,宫中教督。降至南宋,四十五岁的朱熹曾于淳熙初年《与建宁傅守劄子》,极力鼓动福建路建宁府太守傅自得刊行《弟子职》和《女诫》,信中有言:“盖男女之教虽殊,此则当通知者,使其流行,亦辅成世教之一事也。”又以《女诫》为妇女者宜取法焉。
  司马光所著《家范》,历来为人所重,其于立身处世和处理复杂的身边矛盾而言,比《资治通鉴》更重要。此乃基于“欲治国者,必先齐其家”而言,家不能齐,后院常失火,何有心治事?何以有利治国? 朱熹不但自己取这些书施教于人,还将之推荐给教育家刘清之和吕祖谦,希望他们在江西、浙江各地推广。当书印成后,朱熹特地寄一本给江西的刘清之,付函注云:“令人家小儿女各取一本读诵为便也。”而在《朱子全书》卷33之《答吕伯恭书》中云:“《弟子职》、《女诫》二书,以温公《家仪》系之。尤溪(石知县)欲刻未及,而漕司(福建转运司,时任转运副使为王佐、判官为杨由义)取去。今已成书,纳去各一本。初欲遍寄朋旧。今本已尽,所存只此矣。如可付书肆摹刻,以广其传,亦深有补于世教。或更得数语题其后,尤幸也。”其意显然要继续刊印和推广普及。
  朱熹在此提出女子教育,是属于世教范围。世教,是指当世的正统思想、正统礼教。朱熹强调全社会的教育,重视女子教育,可见其用心良苦。
  朱熹还有编写女子教育教材的计划,并托刘子澄实施。在《与刘子澄书》中云:“向读《女诫》,见其言有未备及鄙浅处。伯恭亦尝病之,间尝欲别集古语如《小学》之状为数篇。其目曰正静,曰卑弱,曰孝爱,曰和睦,曰勤谨,曰俭质,曰宠惠,曰讲学。班氏书可取者,亦删取之。”因朱熹身体欠佳,“病倦不能检阅,幸更为详此目有无漏落。有即补之,而辑成一书,亦一事也。”后来未见该书的诞生,未知缘由。忙于著述、讲学的朱熹所提出欲修一书作为当时女子教育教材的积极主张,虽未得实现,但已见朱熹对女子教育的关怀。
  但朱熹的女子教育思想,没有因朱熹的弃世而停止,后来知书达理者,延续了朱熹的女子教育思想。在明代程登吉所作、清代邹圣脉增补的《幼学琼林》中,就有许多联句赞扬古代女性之美德与对劣妇之鞭笞,接受过蒙学教育的人,无不对此印象深刻。希望更多人的去诵读古代精华作品,一定能获益其中。

知识出处

大教育教朱熹

《大教育教朱熹》

出版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本书前半部分详细地讲述朱熹生平近五十年的教育实践活动之过程及受学者之资料,后半部分为朱熹教育思想之研究的若干片段之组合,兼论朱熹的教学教法与读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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