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座座高楼平地起 夯牢基础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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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大教育教朱熹》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0157
颗粒名称: 第一节 座座高楼平地起 夯牢基础费工夫
其他题名: 朱熹的童蒙教育思想
分类号: G40-09;B244.7
页数: 18
页码: 351-369
摘要: 朱熹有完整的教育思想体系,包括小学教育思想体系和大学教育思想体系。小学教育,即孩童时期的教育,朱熹将其称为童蒙教育。童蒙教育简称为蒙学,学习内容是以识字、习字为主,同时也进行伦理道德教育和行为规范的教育。接受教育者,自小就得到人类伦理、社会道德和儒家思想的熏陶。童蒙教育便是在人生记忆的黄金时期进行的,也就是在树立正确人生观的时期进行的,让孩童诵读中华文化经典,对其一生的文化知识结构及人文素质的培养将起重要的作用。回顾历史和研究当代教育,人们不难发现,人文文化对感情的感染、人格的熏陶、习惯的养成、环境的造就、传统的形成都极有重要性。人文文化对开拓思维、培养灵感、孕育创新的能力也有巨大的作用。
关键词: 朱熹 童蒙 教育

内容

朱熹有完整的教育思想体系,包括小学教育思想体系和大学教育思想体系。小学教育,即孩童时期的教育,朱熹将其称为童蒙教育。童蒙教育简称为蒙学,学习内容是以识字、习字为主,同时也进行伦理道德教育和行为规范的教育。蒙学所使用的识字、习字、学诗、作文、读史、学经等各类教材中,渗透中华民族的道德思想。接受教育者,自小就得到人类伦理、社会道德和儒家思想的熏陶。童蒙教育便是在人生记忆的黄金时期进行的,也就是在树立正确人生观的时期进行的,让孩童诵读中华文化经典,对其一生的文化知识结构及人文素质的培养将起重要的作用。回顾历史和研究当代教育,人们不难发现,人文文化对感情的感染、人格的熏陶、习惯的养成、环境的造就、传统的形成都极有重要性。人文文化对开拓思维、培养灵感、孕育创新的能力也有巨大的作用。
  朱熹对小学读书年龄的划判古者有小学、大学之分,自秦始皇焚书之后,圣人经籍不全,无由可考古人为学之次第。作为教育家的朱熹,熟悉古代的教育体制,将人生接受学校教育划为小学与大学两个阶段,提出了明确的分阶段的教育纲领。这也说明朱熹重视小学教育,把小学阶段的教育当作大学教育的根基。
  朱熹将人生所能在学校接受教育分为两个阶段,通俗地解释应是小学阶段和大学阶段,以十五岁的年龄作为分野,八岁至十四岁的孩童接受七年的小学教育,十五岁阴阳备,成童志明便可接受大学教育。按当今教育分段,即将五年制的小学和二年制的初中教育归结为小学教育(大约七年时间),高中以上的教育归结为大学教育,其概念和内涵与现今的教育又有所区分。朱熹在《谕诸生》中云:“古之学者八岁而入小学,学六甲五方书计之事。十五而入大学,学先圣之礼乐焉。”朱熹在《大学章句·序》中说:“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由此可见,朱熹认为十五岁以上进入青春期的就是属于成人阶段了,而八岁到十四岁则是孩童阶段。并把孩童教育——蒙学教育,纳入其教育体系中。按现代教育研究所得出的结论是,每个人从进入幼儿园开始至初中阶段,属于人生记忆的黄金时节,是记诵儒家文化经典的最佳时期。
  朱熹从事多年的教育工作,接触各地教育工作者,讲学于许多私立学校,又与众多的士子、士大夫接触,对当时的官办教育机构进行研究探讨,对当时的教育模式进行分析,特别是结合自身的读书经历以及私塾的教育现状,提出了自己的童蒙教育思想,形成一套童蒙教育思想体系,即以学“眼前事”为主的教学内容、培养自觉自律的行为习惯的教育过程、贯彻寓教于乐的教学方法。小学阶段主要教给学生“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就是说要学习文字等知识,学习日常生活伦理之事。朱熹认为,“小学是直理会那事;大学是穷究那理”。孩童与成人之间的一个主要分别就是识别道理的能力。由于认知能力所限,孩童在小学阶段只能够“直理会那事”,至于事情背后的潜在道理,就要等待他们成人以后,认知能力提高了再来穷究。小学与大学的教育目的,前者要达到理事,后者要达到明理,前者属基础教育,后者属提高阶段,并依照“古之学者,终乎为士,终乎为圣人”的教育目的进行人才培养。如果简单地理解士是读书人和上层领域中的人,是具有一定道德修养和智能的人,那么圣人就是道德智能极高的人,是能引领芸芸众生向着美好未来进取的人。因此,小学与大学的教育是一贯的,不能截然分开。
  小学教育的目的虽然主要在于给孩童提供行为上的准则,但是,小学教育的精神却在于从小就培育孩童的道德之心,从而让他们的性命得以渐渐滋长。因此,小学所教的种种待人接物的事情,除了要训示规矩以外,最重要还是要培养孩童对人对己的一种敬意。
  朱熹说:“敬是彻上彻下工夫。虽做得圣人田地,也只放下这敬不得。如尧舜,也终始是一个敬。”所谓“彻上彻下”也就是小学与大学一贯之所在。朱熹曾经说过:“大抵人之一心,万理具备,若能存得,便是圣贤,更有何事。然圣贤教人,所以有许多门路节次,而未尝教人只守此心者,盖为此心此理,虽本完具,却为气质之禀,不能无偏。若不讲明体察,极精极密,往往随其所偏,堕于物欲之私而不自知。是以圣贤教人,虽已恭敬持守为先,而于其中又必使之即事即物,考古验今,体会推寻,内外参合。盖必如此,然后见得此心之真,此理之正,而于世间万事、一切语言,无不洞然了其白黑。”小学专注的就是事,小学要孩童在日常起居的诸事中磨炼,让他们学会“即事即物”、“恭敬持守”。通过在具体实事中规范性的磨炼,孩童就可以渐渐避免受“气质之禀”而固执一己个性所求的偏颇之理。
  朱熹说:“古者小学,教人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爱亲、敬长、隆师、亲友之道,皆所以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本。而必使其讲而习之于幼稚之时,使其习与知长,化与心成,而无扞格不胜之患也。”朱熹把小学教育比喻成“打坯模”的阶段,“古者小学已自养得小儿子,这里定已自是圣贤坯了,但未有圣贤许多知见,及其长也,令入大学,使之格物致知,长许多知见”。打好圣贤坯模,至关重要,大学只须在上面加工,不断增长知识,不断磨砺,就可成为圣贤。
  朱熹主张“童稚之学,不止记诵。养其良知良能,当以先入之言为主。日记故事,不拘今古,必先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等事,如黄香扇枕,陆续怀桔,叔敖阴德,子路负米之类,只如俗说,便晓此道理,久久成熟,德性若自然矣”。
  可见,朱熹的蒙学教育,重在对人从小就开始正面塑造。
  朱熹的家塾、家教与教材朱熹受家塾教育:两宋时期,上自帝王,中为士大夫,下至地方大族,皆重视教育。中央有太学,州有州学,县有县学,各乡村也有私人自办的私塾、义学,故其比过去任何时代都开放、发达。朱熹是个早慧的孩子,进士之前,几乎都在私立学校里接受传统教育。
  绍兴四年(1134年),朱熹五岁,随父母从泉州石井回到尤溪时,便由父亲送入尤溪的私塾读书。朱松《与内弟程复亨书》中说:“媳妇生男名五二,今五岁,上学矣。”朱松作《送五二郎读书诗》有言:“尔去事斋居,操持好在初。故乡无厚业,旧箧有残书。夜寝灯迟灭,晨兴发早梳。诗囊应令满,酒盏固宜疏。蓦羁宁似犬,龙化本由鱼。鼎荐缘中实,钟鸣应体虚。洞洞春天发,悠悠白日除。成家全赖汝,逝此莫踌躇。”良好的愿望寄托在稚嫩者的身上。
  朱熹幼有异禀,“就傅,授以《孝经》,一阅封之,题其上曰:‘不若是,非人也。’”尝问朱松高空中“日何所附?”又追问“天何所附?”的高难问题。朱熹尝与群儿嬉游,在尤溪郑氏馆前沙洲上用指画八卦图。朱松重视孩子的教育,还委托好友李侗从吴少琳处买到大字本《论语》、《孟子》,作为儿子朱熹入小学之用。
  绍兴五年,朱熹六岁离开尤溪,在政和随父母守制读书。
  绍兴七年,朱熹八岁,于当年六月寄居浦城萧子庄处读书。
  绍兴八年三月,朱熹到临安,在杭州城受学于杨由义,得授司马光《杂仪》等书。九年在都下刻苦读四书,慨然有做圣人之志。
  绍兴十年四月,朱松贬官,朱熹随父母归自临安,秋后在建州环溪精舍读书,开始“十年寂寞抱遗经”的生活,励志儒家圣贤之学。
  绍兴十三年,朱熹在崇安五夫六经堂就读。
  以上朱熹简略之经历,见于束景南的《朱熹年谱长编》。
  在《朱熹文集》和《朱子语类》中,有朱熹的自我回忆小学时期的读书情况: “某五六岁时,心便烦恼个天体是如何?外面是何物?”“孟子所谓弈秋……某八九岁时,读《孟子》到此,未尝不慨然发奋。” “某自总角读《论》《孟》。自后欲一本文字高似《论》《孟》者竟无之。”又有“某少时读《四书》,甚辛苦。” “向年十岁,道人授以符印。父兄知之,取而焚之。” “熹年十一岁,先君……手书此赋(《昆阳赋》)以授熹。……今忽忽五十有九年矣。” “某十数岁时读《孟子》,言圣人与我同类者,喜不可言,以为圣人亦易做。今方觉难。” “某十二三岁时,见范丈(范如圭)所言如此(‘挈矩’作‘结’字解)。他甚自喜,以为先儒所未尝到也。” “熹年十三四时,受其(《论语》)说于先君。” “少年时被病翁监看,他不许人看《了翁集》 (陈瓘著作)之类,要人看读其议论好处。被他监读,煞喫工夫。” 儿童和少年时期的朱熹在尤溪、政和、浦城、杭州、建州、崇安县五夫等地就读于多个私塾,受益于私塾的传统教育。
  朱熹的子孙之家教:朱熹从事教育活动,多年留意儿童教育,在崇安五夫紫阳书堂、武夷精舍、建阳考亭沧洲精舍都附设私塾以课子孙,也亲自对子孙辈施教,如朱塾、朱埜、朱在、朱鉴、魏孝伯、魏恪、魏椿、祝穆、祝癸等人多在自家塾馆中读书,接受朱熹的教育。朱熹对儿童的教育,有因材施教的体现,其长子朱塾“自幼开爽,不类常儿,予常恐其堕于浮靡之习,不敢教以诗文”。乾道四年(1168年),朱熹为十五六岁的“儿辈说《唐鉴》”。该书由曾助司马光编纂《资治通鉴》的范祖禹所撰,论述唐朝三百年的统治之得失。
  朱熹对儿童教育较严肃,此举一例。一次,有位小童添炭,拨开火散乱得到处都是火星。朱熹曰:“可拂杀了。我不爱人恁地。此便是烧火不敬。所以圣人教小儿洒扫应对,件件要谨。某外家子侄,未论其贤否如何,一出来便齐整。缘是他家长上元初教诲得如此。只一人外居,气习便不同。”此“某外家子侄”,包括朱熹妹妹朱心的子女,朱熹在淳熙十三年(1 186年)冬天送妹夫刘子翔赴任浏阳县丞的诗歌中有“尚喜吾诸甥,男恭女知钦”。当是吻合的。
  在不同时期,朱熹将孙辈托人教育,或请门人蔡元定、林用中、黄榦、陈文蔚、黄义刚等人来教童子书。如朱熹给蔡元定的信中有交代“钧孙在铺下,切烦三哥诲督之,不可待以朋友之礼也”。又如庆元三年十月,朝廷严党禁期间,朱熹写信给陈文蔚要其来建阳考亭授业诸孙。庆元五年春,当黄榦在福州新河开斋学后,七十岁的朱熹将朱钜、朱钧二孙送去受学,且要求“切烦严教督之”并表示“只可着力学做好人,是自家本分事,平时所望于儿孙者不过如此”。朱熹要求黄榦管制好二孙,“虽不在斋中宿食,亦望有以遥制之也”。连外出也有限制,“勿令私自出入及请谒知旧。有合去处,亦须令随行,不可令自去。早晚在斋,随众读书,供课之外,更烦时与提撕,痛加镌戒,勿令怠惰放逸,乃幸之甚”。长辈的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朱熹编写的蒙学教材:作为教育家的朱熹,一生有关教育的著述甚多,而尤重于蒙学教育,亲自编著儿童启蒙教材。自隆兴二年开始至淳熙十四年,先后编写三本教材,即《训蒙绝句》五卷(1164年)、《童蒙须知》一卷(1186年)和《小学》六卷(1187年),朱熹将这些教材作为塾馆课徒之用。
  《训蒙绝句》是朱熹为了普及理学知识而编写的启蒙教材,王利民先生认为编于隆兴二年(1164年)。此书又称《训蒙诗》,有诗98首,用七言写成。其中一些题目如《先天图》、《唤醒》、《人心道心》、《命》等都是两首或在两首以上。其名目采用的大都是《四书》中的词组成语句,如《就有道而正焉》、《十五志学》、《乐亦在其中》等。
  《童蒙须知》为朱熹于南宋淳熙十三年(1186年)所著,全书一卷,分五个部分,衣服冠履第一,语言步趋第二,洒扫涓洁第三,读书写文第四,杂细事宜第五。内容有帽子、衣服、鞋袜要收拾整洁,衣服如何穿,脱下的衣服如何放,如何洗脸漱口,写字要认真,严正分明,不可潦草,还有早起晚睡,对长上恭敬有礼等,事无巨细,都要在幼小时注意训练,养成良好习惯。此编篇幅简短,内容涉及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包举广泛,又非常切近,朱熹称这些为“饬身”之要,对少年儿童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是有必要的,至今仍不失其教育意义。
  《小学》一书,有前后两个版本。初由朱熹与刘清之共编,于淳熙十年(1183年)由刘清之刻印于鄂州,朱熹以为“惜乎太遽,又不蒙润色耳”,对该书的内容编排、印刷质量都不甚满意。也就是说,朱熹始于淳熙十年开始编修,推出的第一版书,并不满意,再作修订完善,于淳熙十四年(1187年)三月方编撰成,前后耗时不少,可说是朱熹道德教育思想的总结。第二个版本在建阳、漳州刊印。《小学》一书六卷,是“武夷精舍小学之书”,作为“明人伦”的必读教材,对儿童进行品德修养教育。朱熹序言有曰“教人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爱亲敬长隆师亲友之道,皆所以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本,而必使其讲而习之于幼稚之时,欲其习与知长,化与心成,而无扦格不胜之患也”。而朱熹门人李方子在《紫阳年谱》中说:“辑此书,以训蒙士,使培其根,以达其支云。”编写、刊印的目的很明确。
  《小学》一书分《内篇》和《外篇》。《内篇》共四篇,分别为《立教》、《明伦》、《敬身》和《稽古》;《外篇》则有《嘉言》和《善行》两篇,采集自上古至宋代三十二家,共三百八十五条。朱熹编撰《小学》一书作为教材,反映出他所关心的是行为的实践而不尚空言。《内篇》是全书的主干,《立教》阐述先王所以教人之法;《明伦》说明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的关系;《敬身》讲解孩童修养身心的重要和相应的规矩,有心术、威仪、衣服、饮食之目,包括衣服之制和饮食之节;《稽古》则记载古代先圣前贤的崇高德行。至于《外篇》的《嘉言》和《善行》两篇,记载古人值得我们效法的言行。①日本学者东正纯(1832—1891年)在《近思录参考》卷11中说:朱子编《小学》书,是尊伊川先生教学之道。程颐曰:古人生子,能食能言而教之《大学》之法,以豫为先。人之幼也,知思未有所主,便当以格言至论日陈于前。虽未晓知,且当薰聒,使盈耳充腹,久自安习,若固有之。虽以他说惑之,不能入也。若为之不豫,及乎稍长,私意偏好生于内,众口辩言铄于外,欲其纯完,不可得也。朱熹显然承续于二程子的思想。
  通过对上述三本教科书的分析,就能看出它们实际上构成了朱熹的小学教材体系。当然,朱熹所作《家训》,也是一篇教育经典。其文曰:君之所贵者,仁也;臣之所贵者,忠也。父之所贵者,慈也;子之所贵者,孝也。兄之所贵者,友也;弟之所贵者,恭也。夫之所贵者,和也;妇之所贵者,柔也。①赵希弁:《郡斋读书志附志》,1933年商务印书馆影印本。
  事师长贵乎礼也,交朋友贵乎信也。见老者,敬之;见幼者,爱之。有德者,年虽下于我,我必尊之;不肖者,年虽高于我,我必远之。
  慎勿谈人之短,切莫矜己之长。仇者以义解之,怨者以直报之,随所遇而安之。
  人有小过,含容而忍之;人有大过,以理而谕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人有恶,则掩之;人有善,则扬之。处世无私仇,治家无私法。
  勿损人而利己,勿妒贤而嫉能。勿称忿而报横逆,勿非礼而害物命。
  见不义之财勿取,遇合理之事则从。
  诗书不可不读,礼义不可不知。子孙不可不教,童仆不可不恤。
  斯文不可不敬,患难不可不扶。守我之分者,礼也;听我之命者,天也。人能如是,天必相之。
  此乃日用常行之道,若衣服之于身体,饮食之于口腹,不可一日无也,可不慎哉!① 上文虽为家训之制,但对绝大多数人而言,皆当谨记。它对于人的尊重及个人的地位的确立,是建立在仁慈友爱的平等的基础上的,不做绝对的无条件的盲从,这对真善美的人格塑造有很大的帮助。
  朱熹推广的小学教规:淳熙十四年(1187年),朱熹的门生①录自闽北朱子后裔联谊会、武夷山朱熹研究中心合编《考亭紫阳朱氏总谱》。
  程端蒙和董铢针对小学教育制定了一套《学则》,内容如下: 凡学于此者,必严朔望之仪。其日昧爽,值日一人主击板。始击,咸起,盥漱、总栉、衣冠。再击,皆著深衣或凉衫,升堂,师长率弟子诣先圣像前,再拜,焚香,讫。又再拜,退。师长西南向立,诸生之长者率以次东北向再拜,师长立而扶之。长者一人前致辞,讫。又再拜,师长入于室。诸生以次环立,再拜,退,各就案。
  谨晨昏之令。常日,击板如前。再击,诸生升堂序立,俟师长出户,立定皆揖。次分两序,相揖而退。至夜,将寝,击板会揖如朝礼。会讲、会食、会茶亦击板如前。朝揖、会讲以深衣或凉衫,余以道服褙子。
  居处必恭。居有常处,序坐以齿。凡坐,必直身正体,勿箕踞、倾倚、交胫、摇足。寝,必后长者,既寝勿言,当昼勿寝。步立必正。
  行必徐,立必拱,必后长者。毋背所尊,毋践阈,毋跛倚。
  视听必端。毋淫视,毋倾听。
  言语必谨。致详审,重然诺。肃声气,毋轻、毋诞,毋戏谑、喧哗。毋论及乡里人物长短及市井鄙俚无益之谈。
  容貌必庄。必端严凝重,毋轻易放肆。毋粗豪狠傲,毋轻有喜怒。
  衣冠必整。毋为诡异、华靡。毋致垢敝简率。虽无处,不得裸、袒、露顶。虽盛暑,不得辄去难袜。
  饮食必节。毋求饱,毋贪味。食必以时,毋耻恶食。非节、假及尊命,不得饮酒。饮,不过三爵,勿至醉。
  出入必省。非尊长呼唤、师长使令及己有急干,不得辄出学门。出,必告;返,必面。出,不易方;入,不逾期。
  读书必专一。必正心肃容。记遍数。遍数已足而未成诵,必须成诵。遍数未足,虽已成诵,必满遍数。一书已熟,方读一书。毋务泛观,毋务强记。非圣贤之书勿读,无益之文勿观。
  写字必楷敬。勿草,勿欹。
  几案必整齐。位置有伦,简帙不乱。书箧、衣笥必谨扃钥。
  堂室必洁净。逐日值日,再击板如前。以水洒堂上,良久,以帚扫去尘埃,以巾擦拭几案。其余悉令斋仆扫拭之。别有污秽,悉令扫除,不拘早晚。
  相呼必以肯。年长倍者以丈,十年长者以兄,年相若以字,勿以尔汝。书问称谓亦如之。
  接见必有定。凡客请见师长,坐定,值日击板,诸生如其服升堂、序揖、立侍。师长命之退,则退。若客于诸生中,有自欲相见者,则见师长毕,就其位见之。非其类者,勿与亲狎。
  修业有余功,游艺以适性。弹琴、习射、投壶,各有仪矩,非时勿弄。博、奕鄙事,不宜亲学。
  使人庄以恕,而必专所听。择谨愿勤力者,庄以临之,恕以待之。有小过者,诃之。甚,则白于师长惩之。不悛,众禀师长遣之。不许直行己意。
  苟日从事于斯而不敢忽,则入德之方,庶乎其近之矣。
  淳熙十四年丁未十一月甲子,新安朱熹书曰:道不远人,理不外事。故古人之教者,自其能食能言。而所以训导整齐之者,莫不有法,而况家塾、党庠、术序之间乎?彼学者所以入孝出弟,行谨言信,群居终日,德进业修,而暴慢放肆之气不设于身体者,由此故也。鄱阳程端蒙与其友生董铢共为此书,将以教其乡人子弟而作新之,盖有古人小学之遗意矣。余以为,凡为庠序之师者,能以是而率其徒,则所谓成人有德、小子有造者将复见于今日矣。于以助成后王降德之意,岂不美哉! 这是对朱熹小学教育思想的精要概括,它为学生规定了律己、待人、接物所遵循的道德标准。在武夷精舍讲学的教育家朱熹为此作批语,显然有大力推广之意。朱熹与门人论《学·小学》 由黎靖德所编的《朱子语类》卷7中,专门收集整理记载朱熹与门人杨骧、胡泳或汤泳、甘节、滕璘、徐寓、董铢、叶贺孙、陈淳、曹叔远、余大雅、黄义刚、杨道夫、陈文蔚、辅广、潘时举、万人杰、郑可学、游倪、杨楫、周明作等人关于“小学”问题的探讨内容,罗列于下: 古者初年入小学,只是教之以事,如礼乐射御书数及孝悌忠信之事。自十六七入大学,然后教之以理,如致知、格物及所以为忠信孝悌者。(杨骧) 古人自入小学时,已自知许多事了;至入大学时,只要做此工夫。今人全未曾知此。古人只去心上理会,至去治天下,皆自心中流出。今人只去事上理会。(胡泳或汤泳) 古者小学已自养得小儿子这里定,已自是圣贤坯璞了,但未有圣贤许多知见。及其长也,令入大学,使之格物、致知,长许多知见。(甘节) 古人小学养得小儿子诚敬善端发见了。然而大学等事,小儿子不会推将去,所以又入大学教之。(滕璘) 小学是直理会那事;大学是穷究那理,因甚恁地。(徐寓) 小学者,学其事;大学者,学其小学所学之事之所以。(甘节) 小学是事,如事君,事父,事兄,处友等事,只是教他依此规矩做去。大学是发明此事之理。(董铢) 古人便都从小学中学了,所以大来都不费力,如礼乐射御书数,大纲都学了。及至长大,也更不大段学,便只理会穷理、致知工夫。而今自小失了,要补填,实是难。但须庄敬诚实,立其基本,逐事逐物,理会道理。待此通透,意诚心正了,就切身处理会,旋旋去理会礼乐射御书数。今则无所用乎御。如礼乐射书数,也是合当理会底,皆是切用。但不先就切身处理会得道理,便教考究得些礼文制度,又干自家身己甚事!(叶贺孙) 古者,小学已自暗养成了,到长来,已自有圣贤坯模,只就上面加光饰。如今全失了小学工夫,只得教人且把敬为主,收敛身心,却方可下工夫。又曰:“古人小学教之以事,便自养得他心,不知不觉自好了。到得渐长,渐更历通达事物,将无所不能。今人既无本领,只去理会许多闲汨董,百方措置思索,反以害心。”(叶贺孙) 问:“大学与小学,不是截然为二。小学是学其事,大学是穷其理,以尽其事否?”曰:“只是一个事。小学是学事亲,学事长,且直理会那事。大学是就上面委曲详究那理,其所以事亲是如何,所以事长是如何。古人于小学存养已熟,根基已深厚,到大学,只就上面点化出些精彩。古人自能食能言,便已教了,一岁有一岁工夫。至二十时,圣人资质已自有十分。大学只出治光彩。今都蹉过,不能转去做,只据而今当地头立定脚做去,补填前日欠阙,栽种后来合做底。如二十岁觉悟,便从二十岁立定脚力做去;三十岁觉悟,便从三十岁立脚力做去。纵待八九十岁觉悟,也当据见定札住硬寨做去。”(陈淳) 器远前夜说:“敬当不得小学。”某看来,小学却未当得敬。
  敬已是包得小学。敬是彻上彻下工夫。虽做得圣人田地,也只放下这敬不得。如尧舜,也终始是一个敬。如说“钦明文思”,颂尧之德,四个字独将这个“敬”做擗初头。如说“恭己正南面而已”,如说“笃恭而天下平”,皆是。(叶贺孙) 天命,非所以教小儿。教小儿,只说个义理大概,只眼前事。或以洒扫应对之类作段子,亦可。每尝疑《曲礼》“衣毋拨,足毋蹶;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等协韵处,皆是古人初教小儿语。《列女传》孟母又添两句曰:“将入门,问孰存。”(陈淳、黄义刚) 教小儿读《诗》,不可破章。(杨道夫) 先生初令义刚训二三小子,见教曰:“授书莫限长短,但文理断处便住。若文势未断者,虽多授数行,亦不妨。盖儿时读书,终身改口不得。尝见人教儿读书限长短,后来长大后,都念不转。如训诂,则当依古注。”问:“向来承教,谓小儿子读书,未须把近代解说底音训教之。却不知解与他时如何?若依古注,恐他不甚晓。”曰:“解时却须正说,始得。若大段小底,又却只是粗义,自与古注不相背了。”(黄义刚) 余正叔尝言:“今人家不善教子弟。”先生曰:“风俗弄得到这里,可哀!”(陈文蔚) 问:“女子亦当有教。自《孝经》之外,如《论语》,只取其面前明白者教之,何如?”曰:“亦可。如曹大家《女诫》、温公《家范》,亦好。”(黄义刚) 后生初学,且看小学之书,那是做人底样子。(辅广) 先生下学,见说《小学》,曰:“前贤之言,须是真个躬行佩服,方始有功。不可只如此说过,不济事。”(陈淳) 和之问《小学》所疑。曰:“且看古圣人教人之法如何。而今全无这个。‘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盖作之君,便是作之师也。”(潘时举) 或问:“某今看《大学》,如《小学》中有未晓处,亦要理会。”曰:“相兼看亦不妨。学者于文为度数,不可存终理会不得之心。须立个大规模,都要理会得。至于其明其暗,则系乎人之才如何耳。”(万人杰) 问:“《小学》载乐一段,不知今人能用得否?”曰:“姑使知之。古人自小皆以乐教之,乃是人执手提诲。到得大来涵养已成,稍能自立便可。今人既无此,非志大有所立,因何得成立!”(郑可学) 因论小学,曰:“古者教必以乐,后世不复然。”问:“此是作乐使之听,或其自作?”曰:“自作。若自理会不得,自作何益!古者,国君备乐,士无故不去琴瑟,日用之物,无时不列于前。”问:“郑人赂晋以女乐,乃有歌钟二肆,何故?”曰:“所谓‘郑声’,特其声异耳,其器则同。今之教坊乐乃胡乐。此等事,久则亡。欧阳公《集古录》载寇莱公好舞《柘枝》,有五十曲。文忠时,其亡已多,举此可见。旧见升朝官以上,前导一物,用水晶为之,谓之‘主斧’,今亦无之。”某云:“今之籍妓,莫是女乐之遗否?”曰:“不知当时女乐如何。”通老问“左手执龠,右手秉翟。”曰:“所谓‘文舞’也。”又问:“古人舞不回旋?”曰:“既谓之‘舞’,安得不回旋?”某问:“‘汉家周舞’,注云:‘此舜舞’。”曰:“遭秦之暴,古帝王乐尽亡,惟《韶乐》独存,舜舞乃此舞也。”又问通老,大学祭孔子乐。渠云:“亦分堂上堂下,但无大钟。”曰:“竟未知今之乐是何乐。”(郑可学) 元兴问:“礼乐射御书数。书,莫只是字法否?”曰:“此类有数法:如‘日月’字,是象其形也;‘江河’字,是谐其声也;‘考老’字,是假其类也。如此数法,若理会得,则天下之字皆可通矣。”(潘时举) 综合上述所提供的内容,将有助于读者考察朱熹的小学教育思想。束景南先生认为,朱熹小学教育体系包括教材《小学》、《训蒙绝句》、《童蒙须知》的编写完成以及程、董二生所确立的《学则》的执行。朱熹对童蒙教育,既有大方向的把握,也有细节的雕琢,其思想对今日教育仍有价值。

知识出处

大教育教朱熹

《大教育教朱熹》

出版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本书前半部分详细地讲述朱熹生平近五十年的教育实践活动之过程及受学者之资料,后半部分为朱熹教育思想之研究的若干片段之组合,兼论朱熹的教学教法与读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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