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绍熙五年在玉山讲学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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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大教育教朱熹》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0104
颗粒名称: 朱熹绍熙五年在玉山讲学活动
分类号: G40-09;B244.7
页数: 7
页码: 217-223
摘要: 南宋绍熙五年,患心病不能打理朝政的宋光宗赵惇传位给儿子赵扩。二十七岁的赵扩仓促登基,立为宁宗。大约在绍熙五年闰十月二十六日朱熹归闽,时有林用中、余大猷、吴南、赵善期、王汉、李杞、喻仲可、朱耀卿、陈秀参等人随行。上述人物皆为从学者。朱熹于十一月十一日到玉山县,县宰司马迈率领诸生迎接朱熹一行,并邀请朱熹到县庠宾位讲座。朱熹登坛为县学诸生演讲,“因学者所请问而发明道要,闻者兴起”。县宰当即录下讲义,寄给朱熹,经整理后,再由县令刻印发行。
关键词: 朱熹 南宋绍熙五年 讲学活动

内容

南宋绍熙五年,患心病不能打理朝政的宋光宗赵惇传位给儿子赵扩。二十七岁的赵扩仓促登基,立为宁宗。新帝以为“欲进修德业,追踪古先哲王,则须寻天下第一人”,经黄裳、彭龟年等人举荐,将赴任潭州才三个月的朱熹从湖南安抚使任上召入京师,除焕章阁待制兼侍讲。这是朱熹生平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京官,入侍经筵四十六日,宁宗在新贵韩侂胄的挑拨离间下就以“悯卿耄艾,方此隆冬,恐难立讲”为名,内批朱熹差遣宫观,罢去侍讲,将朱熹赶出了京师。大约在绍熙五年闰十月二十六日朱熹归闽,时有林用中、余大猷、吴南、赵善期、王汉、李杞、喻仲可、朱耀卿、陈秀参等人随行。经钱塘曇山再访郑次山(郑涛)园亭。在曇山仙人洞石壁题留“绍熙甲寅闰十月癸未,朱仲晦父南归,重游郑君次山园亭,周览岩壑之胜,徘徊久之。林择之、余方叔、朱耀卿、吴宜之、赵诚父、王伯纪、陈秀参、李良仲、喻可中俱来”。上述人物皆为从学者。 朱熹于十一月十一日到玉山县,县宰司马迈率领诸生迎接朱熹一行,并邀请朱熹到县庠宾位讲座。朱熹登坛为县学诸生演讲,“因学者所请问而发明道要,闻者兴起”。县宰当即录下讲义,寄给朱熹,经整理后,再由县令刻印发行。今将《玉山讲义》录下: 先生曰:“熹此来得观学校鼎新,又有灵芝之瑞,足见贤宰承流宣化,兴学诲人之美意,不胜慰喜。又承特设讲座,俾为诸君诵说,虽不敢当,然区区所闻,亦不得不为诸君言之。盖闻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故圣贤教人为学,非是使人缀缉言语,造作文辞,但为科名爵禄计;须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而推之以至于齐家、治国,可以平治天下,方是正大学问。诸君肄业于此,朝夕讲明于此,必已深有所得;不然,亦须有疑。今日幸得相会,正好商量,彼此之间,皆当有益。” 时有程珙起而且请曰:“《论语》多是说仁,《孟子》却兼说仁义。意者夫子说元气,孟子说阴阳。仁恐是体,义恐是用。”先生曰:“孔孟之言,有同有异,固所当讲。然今且当理会,何者为仁,何者为义。晓此两字,义理分明,方于自己分上有用力处。然后孔孟之言有同异处,可得而论。如其不晓自己分上元无工夫说得,虽工何益于事?且道如何说个仁义二字底道理。大凡天之生物,各付一性。性非有物,只是一个道理之在我者耳。故性之所以为体,只是仁、义、礼、智、信五字。天下道理,不出于此。韩文公云:‘人之所以为性者五。’其说最为得之,却为后世之言性者,多杂佛老而言,所以将性字作知觉心意看之,非圣贤所说,性字更不必说,只仁义礼智四字,于中各有分别,不可不辨。盖仁则是个温和慈爱底道理。凡此四者,具于人心,乃是性之本体。方其未发,漠然无形象之可见;及其发而为用。则仁者为恻隐,义者为羞恶,礼者为恭敬,智者为是非。随事发见,各有苗脉,不相淆乱,所谓情也。故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恭敬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谓之端者,犹有物在中而不可见,必因其端绪发见于外,然后可得而寻也。盖一心之中,仁义礼智各有界限,而其性情体用,又自各有分别,须是见得分明,然后就此四者之中,又自见得仁义两字,是个大界限。如天地造化,四序流行,而其实,不过于一阴一阳而已。于此见得发明,然后就此又自见得仁义是个生底意思,通贯周流于四者之中。仁固仁之本体也,义则仁义断制也,礼则仁之节文也,智则仁之分别也。正如春之生气,贯彻四时。春则生之生也,夏则生之长也,秋则生之收也,冬则生之藏也。故程子谓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正谓此也。孔子只言仁,以其专言者言之也。故但言仁,义、礼、智皆在其中。孟子兼言义,以其偏言者言之也,然亦不是于孔子所言之外,添入一个义字。但于一理之中,分别出来耳。其又兼言礼智,亦是如此。盖礼又是仁之著,智又是义之藏,而仁之一字,未尝不流行乎四者之中也。若论体用,亦有两说。盖以仁存于心,而义形于外,言之,则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而以仁义相为体用,看得透,则玲珑穿穴,纵横颠倒,无处不通。而日用之间,行著习察,无不是著功夫处矣。” 珙又请曰:“三代以前,只是说中说极,至孔门答问说著便仁,何也?” 先生曰:“说中说极,今人多错会了他文义,今亦未暇一一详说。但至孔门,方说仁字,则是列圣相传到此,方渐次说亲切处耳。夫子所以贤于尧舜,于此亦可见其一端也。然仁之一字,须更于自己分上,实下功夫始得,若只如此草草说过,无益于事也。”先生因举《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一章而遂言曰:“所谓性者,适固已言之矣。今复以事譬之,天之生此人,如朝廷之命此官,人之有此性,如官之有此职。朝廷所命之职,无非使之行法治已,岂有不善?天之生此人,无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理,亦何尝有不善?但欲生此物,必须有气,然后此物有以聚而成质。而气之为物,有清浊昏明之不同。禀其清明之气,而无物欲之累,则为圣。禀其清明而未纯全,则未免微有物欲之累,而能克以去之则为贤。禀其昏浊之气,又为物欲所蔽而不能去则为愚,为不肖,是皆气禀物欲之所为,而性之善未尝不同也。尧舜之生所受之性,亦如是耳。但以其气禀清明,自无物欲之蔽,故为尧舜,初非有所增益于性分之外也。故学者知性善,则知尧舜之圣,非是强为。识得尧舜做处,则便识得性善底规模样子。而凡吾日用之间所以去人欲复天理者,皆吾分内当然之事,其势至顺而无难。此孟子所以首为文公言之,而又称尧舜以实之也。但当战国之时,圣教不明,天下之人但知功利之可求,而不知己性之本善,圣贤之可学。闻是说者,非惟不信,往往亦不复致疑于其间。若文公则虽未能尽信,而已能有所疑矣!是其可与进善之萌芽也,孟子故于其去而复来迎而谓之曰‘世子疑吾言乎?’而又告之曰‘夫道,一而已矣!’盖古今贤愚同此一性,则天下固不容有二道。但在笃信力行,则天下之理虽有至难,犹必可至,况善乃人之所本有,而为之不难乎?然或气禀昏愚而物欲深固,则其势虽顺且易,亦须勇猛著力,痛切加功,然后可以复其初。故孟子又引《商书》之言曰:‘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若但悠悠似做不做,则虽本甚易而反为至难矣。’此章之言虽甚简约,然其反复曲折,开晓学者最为深切。诸君更宜熟读深思,反复玩味,就日用间便著实下功夫,始得中庸所谓尊德性者,正谓此也。然贤圣教人,始终本末,循循有序,精粗巨细,无有或遗。
  故才尊德性,便有个道问学一段事。虽当各自加工,然亦不是判然两事也。《中庸》曰:‘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是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盖道之为体,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无一物之不在焉。故君子之学,既能尊德性以全其大;便须道问学,以尽其小。其曰致广大,极高明,温故而敦厚,则皆尊德性之功也。其曰尽精微,道中庸,知新而崇礼,则皆道问学之事也。学者于此固当以尊德性为主,然于道问学亦不可不尽其力。要当时时有以交相滋益,互相发明,则自然该贯通达,而于道体之全无欠阙处矣。今时学者,心量窄狭不耐持久,故其为学略有些少影响见闻,便自主张,以为至是,不能遍观博考,反复参验,其务为简约者,既荡而为异学之空虚,其急于功利者,又溺而为流俗之卑近,此为今日之大弊,学者尤不可以不戒。熹又记得昔日参见端明汪公,见其自少即以文章冠多士,致通显而未尝少有自满之色,日以师友前辈多识前言往行为事,及其晚年德成行尊,则自近世名卿鲜有能及之者,乃是此邦之人,诸君视之,文人行耳,其遗风余烈尚未远也。又知县大夫,当代名家,自其先正温国文正公以盛德大业为百世师,所著《资治通鉴》等书,尤有补于学者,至忠洁公扈从北狩,固守臣节,不污伪命,又以忠义闻于当世,诸君盖亦读其书,而闻其风矣。自今以往倘能深察愚言,于圣贤大学有用力处,则凡所见闻寸长片善皆可师法,而况于其乡之先达与当世贤人君子道义风节乎。诗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愿诸君留意以副贤大夫教诲作成之意,毋使今日之讲徒为空言,则区区之望也。” 朱熹在《玉山讲义》中表彰的温国文正公,即司马光;端明汪公,即汪应辰。
  汪应辰(1118—1176年),字圣锡,原名汪洋,乃汪涓之弟,信州玉山人。幼年聪慧,五岁能读书应对,语惊众人。因家境贫寒,常从他人处借书,过目不忘。从名儒喻樗、吕居仁、张九成、胡安国等游。十八岁时登绍兴五年(1 135年)乙卯科进士第一,宋高宗皇帝赐名应辰,授镇东军签判,深得宰相赵鼎的爱惜,召为秘书省正字。绍兴八年,上书反对议和,以言事忤秦桧,出通判建州。秦桧为相,汪应辰遭受迫害并被流放岭南十七年。桧死,始得复召入朝,为吏部郎官。绍兴三十年后升为秘书少监。绍兴三十二年十月,以左朝散大夫、集英殿修撰、权户部侍郎调任福建安抚使,兼知福州府,路经建安,读朱熹诗文,叹为远器,与朱熹相见,即与陈康伯、陈俊卿、凌景夏向朝廷举荐朱熹。隆兴元年四月召朱熹到福州,讨论北伐用兵等事宜。隆兴二年二月、四月,两次邀请朱熹到福州讨论和战问题及论辩儒佛。当年五月准备入朝奏事,七月由福州北上,过崇安与朱熹见面,入朝后,除敷文阁直学士,任四川制置使兼知成都府,上状荐举朱熹自代。乾道三四年间官益州太守。乾道四年六月,应诏入朝为吏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因勇于任事,敢于兴利除弊而得罪权贵,以端明殿学士知平江府,仍屡遭弹劾,遂以病为由,力请致仕。著有《二经雅言》、《唐书列传辨证》、《文定集》等。淳熙二年十二月十九日病卒,谥文定。
  而在座听讲主动提问者程珙,字仲璧,号柳湖,为饶州德兴人程端蒙之族孙,早在淳熙三年在婺源执礼拜师问学于朱熹。同朱熹有书信问答,朱熹作《答程珙》书。其主讲于柳湖书院,传播理学,与董铢、王过齐名。著有《易说》。
  明代叶公回校订之《朱子年谱》云:朱熹“乃就县庠宾位,因学者所请问而发明道要。闻者兴起。”“此乃先生晚年教人亲切之训,读者宜深味之。” 当代著名学者束景南先生评价《玉山讲义》“是朱熹生平对自己的理学体系作的一次最精约明晰的理论概括”。

知识出处

大教育教朱熹

《大教育教朱熹》

出版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本书前半部分详细地讲述朱熹生平近五十年的教育实践活动之过程及受学者之资料,后半部分为朱熹教育思想之研究的若干片段之组合,兼论朱熹的教学教法与读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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