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市图书馆

黄起有，字应似，号改庵，大约生于神宗万历二十年（1592）前后，莆阳城关东厢东里巷人。起有为唐御史、“闽中文章初祖”黄滔二十三世孙希韶曾孙，系出东里司户房。黄滔祠楹联云：“明德馨千春俎豆，文章开百叶科名。”仲昭能继先祖家学，有廉能之称，有文学之誉。邑人刑部尚书林俊尝为东里黄氏撰联云：“道学倡闽文献迈七子之望族，云礽继美才华冠一世之英贤。”仲昭传子乾刚（字休纯），官户部主事，赠南京户部侍郎。乾刚传子希韶，名如篪，字如韶，号次塘，行十七，忠信笃敬，勤敏善学，德性自养。世宗嘉靖元年（1522）壬午，希韶应乡试中举人，教谕盐城，端方雅饬，得士心，历常州通判，解绶家居。适侄懋官为铨曹，据要津，希韶独杜门守己，戒诸子曰：“先人以长厚起家，不可当吾世失之，若武断渔夺直豪举耳，奈何从乡曲夺郡邑贤大夫权乎。”母春秋高，孝养益笃。夙精岐黄之术，人以病告，无贵贱咸为投汤液鍼熨，乡人称为长者。其配林氏，传子四：懋宣、懋通、懋谦、懋尝。希韶年八十五，以疾卒，与林氏合葬华亭云峰。 懋宣传子祖詒，隐身不仕，户庭洁优，竹树茂美，造养深远。祖詒传子起有，体骨不凡，少而聪明博学，能诗，善属文，尤精草书。天启元年（1621）辛酉，起有应乡试中举人。思宗崇祯元年（1628），莆阳举子陈璲、黄起有、吴承烻、林铭几、许璟五人赴京应省试。是科会试试题为“《四书》：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唐虞之际、於斯为盛。”主考官为礼部尚书施凤来（字羽皇）、此人以礼部尚书入阁，素无节概，往昔阿附魏忠贤。崇祯帝即位，为首辅。另一位为中极殿大学士张瑞图（字长公）。据传，举子刘若宰（字荫平）相貌十分丑陋，思宗刚登大位，亲阅廷试官进呈试卷，看中刘若宰的文章。但听说此人貌丑，即降旨将呈上的三十六张试卷的名签装入金瓶中，用金箸夹之，一连三次夹中刘若宰，遂定为状元。事后朝野皆云：“刘若宰的勋业、德望俱无闻焉，乃以邀有天幸乃尔。”戊辰科共取刘若宰榜进士三百五十三人。莆阳举子俱中进士，起有为第二甲十三名。 起有初官庶吉士。“庶吉士”这一官名，早在太祖洪武之初年，採尚书立政“庶吉士”之义，置庶吉士、六科及中书皆有之。永乐二年（1404）始专隶于翰林院，以进士之擅长文学及书法者任之，清因之，设庶常馆，进士殿试后朝考前列者，得选用为庶吉士。起有为殿试二甲前列者，故入选。入选庶吉士肄业三年期满再经考试，按等级分别授职，谓之散馆。起有为二甲进士试优等，崇祯四年（1631）授翰林院编修。而三甲进士，则授检讨，不入选者，内用六部主事、内阁中书，外用知县。 未几，起有直起居注。“起居注”这一官名，即周左右史之职。唐、宋时于门下省置起居郎，于中书省置起居舍人。《新唐书·百官志》：“门下省起居郎二人，从六品上，掌录天子起居法度。天子御正殿，则郎居左，舍人居右，有命，俯陛以听，退而书之，季终，以授史馆。贞观初，以给事中、谏议大夫兼知起居注，或知起居事，每仗下议政事，起居郎一人执笔记录于前，史官随之。其后置起居舍人、分侍左右，秉笔随宰相入殿。”然其职后来亦渐废弛。到了明洪武九年（1376），定设起居注二人，至万历（1573-1620）间，又命翰林院兼摄。起有身为翰林院编修，故直修起居注。 起有尝回莆省亲，为撰《天后显圣录序》：“湄洲天妃之神，自宋迄今垂八百载。历著灵迹，应辑录有书。兹僧照乘刻而传之。夫书以传信也。而神之信固不待书也。古来所传记异之书多矣，其描写诡诞杰特，令人读之愕焉、喜焉，而且疑焉。疑者，何异之也？神异迹不一，吾以为无可疑。夫天下变怪，莫过于海。今扬帆而来者，上自朝绅，下至贾鬻，靡不瞻拜璇宫，斋心祗奉，以出入于蜃楼鼍穴之间。即或阴风怒号，樯倾楫摧，寄命顷刻，虽上天济物之意，且几乎穷而神灵所庇，如见其形，如闻其声，百祷百应，遂能转骇浪为安流，凌汪溟若枕席，举人世所诧异不经见之事，皆可恃之以为常，又何疑乎？虽然福善祸淫，天固不爽，而善善恶恶之灵，神亦弗昧。今使天下瞻拜之伦，肃邀神贶，而违心悖义之辈，复无指摘，则人将狃狃，则翫玩，则邪辟之萌又不可遏息，则有时一二示警者，政所以坚善信之心耳。故至诚感神，理有必然。响应之灵，实不可度、不可射之妙。诸如呼吸可通火风倏忽者，诚有取携神机，亘出警愕意外，非他纪异之所为怪诞者比也，则是书之传又何疑焉？” 崇祯十年（1637）丁丑，夏四月，朝廷谕百官求直言，左谕德黄道周（字幼平）上言：“陛下下诏求直言，清刑狱，然方求言而建言者辄斥，方清狱而下狱者旋闻，大臣虽清强，曾何益理乱之数！臣愿陛下训练军士以固边圉，选举贤能以任州县，而最切者，尤在起批鳞强项之臣，旌应诏直言之士。使天下凄风苦雨，尽为皎日祥云，则朝廷之刑威可以渐措，何必敝敝于兵刑钱谷之下哉！”上不怿，切责之。 其时起有分校礼闱，陞国子司业，署祭酒事，训课规程，六馆□焉！明代国子监惟祭酒、司业犹以翰林官为之，以官而兼师，总国子、太学、广门、四门、律、书、算七学。起有历詹事府左中允、左谕德（为太子教读官），侍经筵日讲，掌制请。时国步方艰，当宇锐于求治，延臣议论日繁，无稗实用。起有处纶扉之地，调剂委曲，入代丝纶，简质严重，动中机宜，中外讳之。 崇祯十二年（1639）典试顺天（北京），所得之士后来多跻身公辅，如直隶人成克巩（字子固），以进士出身，官至秘书院大学士。直隶宝坻人杜立德（字纯一），举进士，累官刑部尚书，保和殿大学士，调吏部尚书，为其最著也。起有陞詹事府左庶子。崇祯十七年（1644），其奉使往江西，过长洲。当时李自成称王于西安，国号大顺，改元永昌。三月乙巳，自成亲率四十万大军渡河东征，直扑北京，环攻九门。丁末，京师陷。三月十八日晚，思宗亲手杀死了几个嫔妃及长平公女、昭仁公主。天将曙，同司礼太监王承恩登万岁山（煤山）之寿皇亭自经，终前叹曰：“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历经十六帝共达二百七十六年的大明王朝终结，正是一六四四年四月二十五日的黎明。 《明史》言：“庄烈（思宗之谥号）之继统也，臣僚之党局已成，草野之物力已耗，国家之法令已坏，边疆之抢攘已甚。庄烈虽锐意更始，治核名实，而人才之贤否，议论之是非，政事之得失，军机之成败，未能灼见于中，不摇于外也。且性多疑而任察，好刚而尚气。任察则苛刻寡恩，尚气则急遽失措。当夫群盗满山，四方鼎沸，而委政柄者非庸即佞，剿抚两端，茫无成算。内外大臣救过不给，人怀规利自全之心，言语憨直， 切中时弊者，率摧折以去。其所任为阃帅者，事权中制，功过莫偿，败一方即戮一将，隳一城即杀一吏，赏罚太明而至于不能罢，制驭过严而至于不能制。加以天灾流行，饥馑洊臻，政繁赋重，外訌内叛..”笔者认为此论颇公允，明确指出大明亡国不始于思宗，而主要责任乃在思宗身上。（见《明史》卷三〇九《流贼》） 起有闻李自成陷京师，以母老遂归。途经闽之延平府（今南平市东南）剑津潭，遇雨滞留，起有撰《剑津雨宿》诗云：“烟中凌一叶，城下汇双流。雄剑腥龙雨，踈灯点雁洲。钟凄方入夜，衣薄况深秋。旅宿曾经惯，难堪是白头。”起有归莆阳，事亲甚孝，安贫守道，操节坚苦。母殁，时起有年迫七十，犹为孺子哭。其撰《不寐》诗云：“漏箭迢迢枕上听，霜花漠漠浸簷瓴。几声悲角烽楼火，何处踈钟贝叶经？劳碌风尘思往昔，萧条白发对残星。莫言今夜愁无睡，翻悟多年梦不醒。”起有著有《慵山诗集》若干卷。《兰陔诗话》云：“改庵善草书，得古人笔法，晚与诸遗民唱和，镂本流传，亦玉山雅集之流也。”《莆田历代书画选集》载：“善草书，苍秀轩翔，绝得古人笔法，世人争珍之。” 莆阳平海卫学，原建在平海城中，清康熙三年（1664）因迁界改建于莆田城西隅，郡守李英别营城西射圃地，置新学，即今洞桥遗址也，历时近三年，重建平海卫学成。起有为撰记云：“平海卫学建于正统八年（1443），人文蔚兴，与郡、邑二庠媲盛。顺治辛丑（1661），迁沿海居民，学官画于界外。诸生戴翼等念俎豆莫陈，讲席无所，爰呈请鼎建。太守李公英慨然曰：‘事孰有急于此者，可以时诎诿乎？’于是相地于城西隅，前壶后华，左青右紫，四水环抱其中，盖昔书院（明宗书院）遗址，而今鞠为蔬圃也。公首捐六百金，请于守道霍公炳、文宗陆公求可暨绅士，咸助建有差。戴翼等协力捐金，鸠工董事。始经于癸卯（1663）仲冬，至乙巳（1665）孟春，圣殿、櫺门、戟门、露台、明伦堂、两庑、学师公署俱告竣，而复圣殿，文昌宫亦渐次告成。窃念吾郡不敌中州一大邑，而名公钜卿道德文章比肩接踵。卫庠弟子员较少郡邑，而誉髦鹊起，魁解甲第雄视海内，将气运使然，抑大夫师长有以成之耶？李公治吾郡，庶政之暇以建学兴行为已任，宏构肇于一时，教思绵于百世， 自今以后，为官师者咸絃歌成化，而不徒以簿书期会为功；为多士者咸道艺淑身，而不仅以荣显浮华为念，斯无负建学至意。诸生念公德，既俎豆于文庙之右偏，而又以盛举不可不记，请起有谨书之而勒诸石。”（见《兴化府莆田县志》卷九） 康熙六年（1667）丁未三月，起有为撰《重修木兰陂记》：“木兰陂创自宋，钱女始之，林进士继之，功俱弗就，后李长者应诏至莆增筑，乃固。..嗣后迭坏迭修，犁载郡乘。然事难功钜，未有如今日者也。自兵革以来，湍流蚕啮，毋暇周防，涓涓将成江河，非但蚁罅之易塞也。徵调殷繁，糊口者四驰矣，劳止之□氓未易以伏道使也。计亩徵赀，涎为利孔，淹迟岁月，外饰壮观，中若败絮。即有忠实干办，众啄基之，未易肩任而愉快也。嗟呼，将此数万顷之膏腴，听其沦胥为壑乎？率作董成，长民者是赖。于是、绅士、耆民群请于太守陈公，..议既协，布令以示，郡邑诸公先各捐俸为倡。乃聚人徒，具畚挶，筥砾砻坚，选材鞭石。公又劝相之，及其□□□□作，其始播谷，勿违农时。民知上之人惠我以生也，踊跃趋事。始于嘉平，竣于修褉。腐者新，阤者植，淤者疏、穴者塞，而石鳞鳞，而水沄沄，鳌擎虹偃，屹立中流。又饬新钱、李二庙，以妥灵而报永。坚茨轮奂，煌然改观。公与绅士乃相顾而乐之，而厐眉髻稚无不欣欣而相告也。起有窃观是□有感焉。..余老矣，无能为后，但乐观厥成。爰纪其实，以告后之爱民与任事者..” 莆城右府有山曰梅峰，傍旧西门，冈峦秀俊与东岩相望，北枕九华，南拱壶公，风光灵毓，地气爽垲，树木蓊蔚，隐然城市山林。此地有宋神宗元丰八年（1085）创建的报恩光孝寺，为莆阳四大丛林之一。政和改元（1111），敕改天宁万寿寺。绍兴七年（1137），又改今名光孝寺，元时立为官讲，俗呼讲寺，然因其寺在梅峰，人皆称其为梅峰寺。寺内建有两庑山门、法堂、瞻拜亭、积香堂、伽蓝祠、大士阁、钟鼓楼僧舍及李制干（富）祠堂等。 到了清世祖福临顺治十一年（1654）甲午，一场暴雨愈月，梅峰钟楼倾颓，虽经修葺，然不敌风雨侵袭，到了康熙七年（1668）戊申八月，钟楼又倾倒，寺僧海镇尝到东里求起有弁言募建之举，起有感其诚，遂薰沐为之题书《兴建梅峰钟楼序》：“梅峰古光孝禅寺也，在兴化郡称大丛林，创建自宋元丰间（1078-1085），制干李公也。历数百载金碧辉煌，阶砌巅岌，诚名胜也。予素斋沐往游，见其东有钟楼，岿然立于峰之麓，询之僧众则曰：‘昔募铸此钟时，再易治而弗就，后龟洋二菩萨化匠手铸一泻而成。’住持者，晨昏命小沙弥登楼叩之，闻数十里，自是兴之人文蔚起，比户丰宁，岂所谓山龙得钟而后神可动者耶。甲午（1654）之秋，霖雨浃旬，楼忽倾圮，而钟若有扶之而下者，众僧异之，遂谋修葺焉！然菲材不能经久，去今不过二十余年楼又倾矣，钟声不闻已半载矣。余思钟之始铸，佛已不辞信锡之劳，及楼之中圮，钟又不罹百六之厄，岂非神物在古今而罗汉金刚群围绕而呵护之所致耶？而今以福民阜物之器，竟使之不得播其疎越噌吆之响，岂能效丰山之钟霜降自鸣耶。予念吾郡民物情殷，抚怀者久之。适寺僧海镇持缘簿至求弁言募建之举，方今物力维艰，工繁费浩，兹举似实难延。愧予寂寞林下，无能为诸君子先，所冀十方善信，或为风水发心，或为功名发心，或为清夜闻钟声发清净心，如扣钟，大扣则大鸣，小扣则小鸣，随喜随舍襄成善事。虽乐愿好施者，一木一瓦，聚毛成裘，亟为饬材庀工，俾古迹重新，佛门依旧。石鹫西来，闻洪钟而听法；雨花高处，频破梦而增修，是以利益兴郡者岂浅鲜哉？余不能效布金长者，亦漫学留玉山门云尔。” 值得一提的是，笔者孩提之时，曾多次拜谒报恩光孝寺，尝闻旧传该寺中的这口神钟，异有奇徵，晨昏大扣，闻声达四十里外江口间。且音有扬抑，能卜阴阳，遇晴则吰，雨天则挫，飞云腾彩，其纹奇古。按钟上款式云：绍兴二年（1132）岁次壬子，住持惠泽、僧觉明募缘三铸方成，未圆先响，乙亥（1155）冬，龟洋真身菩萨驻锡梅峰，筊允重换，住山怀琇法等六人发心募缘，乃一泻钟成，为匠人蔡通所铸，或为法道而臻此异。 起有归梓，贫居林下，诚如邑人洪仲韦（宽）所谓“诗须弄韻，画须弄墨，书须弄笔，亦必能弄韻，能弄墨，能弄笔，始臻佳境。”康熙十四年（1675）乙卯仲春吉旦，慵山居士起有为撰《重建敕大中三会寺碑记》：“三会寺始于隋大业（605-618），敕自唐大中（847-859），详载郡志。至余所知，□茅荒落而已。智辉上人卓锡兹山，慨发弘愿，欲振丛林。顾费钜事艰，独肩岂易？廼□崇祯己卯（1639）先成法堂，康熙丁未（1667）大兴工作，阅癸丑（1673）始竣。于是，霞标杰殿，虹引长廊；耸宝刹于百寻，照金容于五色；庄严悉备，见者疑神。夫园名祇树，犹籍布金；寺号众封，几嫌踵事；未有不募一文一力。诸庀材计功，所费不赀，皆出自铢积寸累而成斯巨构者也。上人年少剃度，心志焦营，手足皸瘃，惟以缔造为心。乃至暴容刃之而不怖，权贵胁之而不移，威神为之护持，饕餮于焉愧屈。复得弟存慈相与成褫併力，其徒图文亦能苦行相勷，徒孙毕师弃儒肩法，共底于成。兹以羡余置粮米三十石，奉旨入僧冬，以为香灯永长。大众碑记之，岂为过哉？然余有说焉。一萧然贫衲，偕二三锱徒，不辞冻饥，不避险难，成此一大因缘，其愿力坚猛，真足起敬信心，息贪嗔毒。金函可寄，珠海非私，将使后之观者，非徒诵辉公之功于不衰，寔欲获兹山之灵于永劫也。”（按：此碑今存大济三会寺） 起有以疾卒、享年八十二，依笔者推知，卒年当在康熙十二年（1673）之后。朝廷授懋宣、祖诒、起有三代诰命（按：“诰命”，帝王的封赠、命令，明、清五品以上授诰命，六品以下授敕命。见黄海《续莆阳比事》卷六）“翰林宫坊封赠”条载：“（祖父）懋宣、（父）祖诒赠学士、侍郎。”起有葬墓筑在宝胜山。俗云：“归真反璞，则终身不辱。”起有身为君子，“言有坛宇，行有防表，道有一隆”。其生平事迹可见《南明史》第六册、《福建通志》卷四十八、《莆风清籁集》卷三十五、《兴化府莆田县志》卷十三、《明清进士题名录索引》下、《续莆阳比事》卷六、《莆田历代书画选集》、民国《莆田县志》第二十六卷、《福建兴化文献》、《天后显圣录》、《中国美术家人名大典》、《木兰陂水利志》、《福建宗教碑铭汇编》、《李氏历代人文荟萃》、《莆阳黄氏通书》、《日藏汉籍善本书录》、《贡举志五种》、《中国古代书画图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