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蔡京缘何四度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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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壶山门第第一集》 图书
唯一号: 130620020210000691
颗粒名称: 宋代蔡京缘何四度拜相
分类号: I222.744
页数: 17
页码: 86-102
摘要: 本文记述蔡京在相位上四度拜相,四度被黜:第一次是崇宁元年(1102)七月,任尚书右仆射。第二年(1103)正月,任尚书左仆射。崇宁五年(1106)二月,罢为开府仪同三司,中太乙宫使;第二次是大观元年(1107)正月,复拜尚书左仆射。大观三年(1109)六月,第二次被免职,犹提举修《哲宗实录》;第三次是政和二年(1112)五月,复辅政,徙封鲁国公。宣和二年(1120)六月,又勒令其退职;第四次是宣和六年(1124)十二月,朝廷又诏令其负责三省政务,至是,京四当国。宣和七年 (1125) 四月,再次致仕。
关键词: 宋代 蔡京 四度拜相

内容

蔡京,字元长,宋仁宗庆历七年(1047)生,兴化军仙游县慈孝里赤湖(今枫亭镇东宅村)人。蔡氏为莆阳望族,世传京其先祖墓葬是个风水宝地:“五龙盘珠,四水来龙,龟蛇保口,七里紫泥。”识者云:“此穴能福荫子孙,出将入相。”蔡氏自宗盛公灵柩入土为安,百年之后子孙昌盛,累世簪缨,显贵无比。吏部侍郎蔡襄从叔准,才学渊博,处事干练,决断如流,方重有文采。准育子二:长曰京,意如《尔雅·释诂上》云:“京,大也。”又如《说文》云: “人所为绝高丘也。”次曰卞,意如《字汇·卜部》云: “卞,法也。”又如《书·顾命》云: “君临周邦,率循大卞。”足见准之用心良苦,对爱子期以大器。
  仁宗景祐元年(1034),准偕侄高赴开封应省试,叔侄同擢张唐卿榜进士。准为官沉浮自安,不忘课子读书,尝云:“《诗》《书》勤乃有,不勤腹空虚。”“一日不书,百事荒芜。”好在蔡京与蔡卞自小乖巧听话,聪明绝顶,天赋超常,幼即读书于枫亭塔斗山青螺草堂。凡儒家经典,两兄弟过目成诵,神会心契,满腹经纶,吟诗作画,挥毫泼墨,饮誉乡邑。京与卞常聚诸顽童嬉戏于枫亭街,当街垒石搭桥,耍滚铜钱比输赢。一日,仙游县太爷八抬大轿取道枫亭街,轿夫误踢小蔡京所搭小石桥,京竟当街拦轿,口吟“三石为磊,踢散磊字三块石。”强要县太爷接对下联,方许放行。好在县太爷有随行夫人暗中点窍,遂以“两山为出,剪断出字两座山。”应对,却被小蔡京羞之妇人所为,当将“剪”字改为“劈”,方显男子汉大丈夫之气概,顿时羞得县太爷无地自容,此举传为轶事。
  京与卞弱冠之年为举乡试,兄弟双赴九鲤湖祈梦问卜前程,夜间京梦仙公示曰:“(稚子前程)尽在麦斜岩樵夫俚歌中。”次日,当兄弟俩拾级登山到达麦斜岩峰顶时,果闻樵夫放歌:“青云脚下腾,红日山头生。一石双星座,九天蔡京像珠玉连。”俚歌让京、卞欣喜若狂,及归语父。准曰:“心不专一,不能专诚。”秉承父训,兄弟更是蹈砺奋发,造诣日深。神宗熙宁三年(1070),京、卞双赴汴京应省试,同擢叶祖洽榜进士,京为甲科第九名,调钱塘尉。卞调江阴主簿,兄弟同登龙虎榜,“一石双星座 ”应验。
  熙宁二年(1069)二月,神宗任命王安石为参知政事,主要负责变法事宜。神宗对王安石之倾慕,视为良师益友,两人关系超出君臣之谊。小小钱塘县尉蔡京,对王安石的变法有过迟疑和动摇,然终于坚定地站在王安石一边。不久,京调舒州推官,京深知只有参与变法,才能抓住进身的机会;只有参与变法,才能取得升迁的资格;只有参与变法,才能取得进京的护照;只有参与变法,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
  苍天不负有心人,元丰五年(1082)九月戊申,京累迁起居郎,上疏云:“旧修起居注官二员,不分左右,故月轮一员修纂。今起居郎、舍人分隶两省,所以备左右史官,则左当书动,右当书言。乞自今,起居郎,舍人随左右分记言动。”神宗嘉其能,从之。京“博通经史,挥洒篇翰,手不停缀。美风姿,器量宏远,”深惹上司喜爱。京为郎日,尝谒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王珪,珪笑指其座云:“公异日当居此,宜自爱重。”京自此举止更为斯文,态度谦躬,处事勤快,言听计从,京善观朝廷风云变幻,揣摸皇上和宰辅旨意,努力搞好人际关系。由是奉命使辽,还,拜中书舍人。
  蔡卞,其时已为王安石佳婿,官中书舍人。故事,入官以先后为序,卞乞班京下,神宗许之,自是兄弟同掌书命,朝廷荣之。京“用事详明,器体高妙。于应制之际,挥翰勤敏,文不加点,若夙构者,未尝起稿。然性尤嗜书,有临池之风,初类沈传师,久之深得羲之笔意,自名一家。其字严而不拘,逸而不外规矩。正书如冠剑大臣议于庙堂之上,行书如贵胄公子,意气赫奕,光彩射人。大字冠绝古今,鲜有俦匹。”(见《宣和书谱》),正因为蔡京写一手好字,博得神宗及近侍辅臣之宠爱,近水楼台先得月,给他带来好运,旋升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
  元丰八年(1085)正月,时承平日久,事多舒缓,神宗厉精图治,欲一振其弊,又以祖宗志吞幽蓟,灵武而数败兵,奋然将雪数世之耻,王安石遂以富国之谋进。及神宗病逝,高氏垂帘听政,蔡确将害王珪以贪定策之功,与章惇谋,约知开封府蔡京,以其日领壮士待变于廷外,谓宋·蔡京曰:“大臣共议建储,若有异议者,当以壮士(京)入斩之。”赵煦即位,史称哲宗。元祐元年(1086)二月,以门下侍郎司马光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司马光秉政,废止新法,复差役法,为期五日,同列苦于光逼太急。既得旨,知开封府蔡京即用五日限,令两县差一千余人充役,亟诣东府秉告司马光。光喜曰:“使人人如待制,何患法之不行乎!”议者谓蔡京见风转舵,苟欲媚光,非其实也。
  司马光的称赞让蔡京受宠若惊,光以京能复旧制,首当其冲,有才有智,干事雷厉风行,实为治国有用之人才,拟予提拔。已而台、谏言京挟邪坏法,“此人心术不正,又是变法派官员,应该罢黜。”有言京:“借变法之机,诈取民财,今借复旧制之机,迫害同僚,惨杀生灵,此人狡诈多变,为了升迁,无所不为,若重用此人,朝廷必有大患。”光念京完成差役法有功,出知成德军,改瀛州,徙成都,又改知扬州,历知郓州。
  元祐六年(1091)闰月甲子,龙图阁待制、知郓州蔡京知永兴军,京每到一处,毫无怨言,大力开展“废新复旧 ”运动,以表达自己对朝廷的忠孝之心。元祐七年(1092)四月,以知永兴军蔡京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京帅蜀,翰林学士尚书左丞梁焘曰:“元丰侍从可用者多,惟京轻险贪愎,不可用。”后竟如其言。在礼部侍郎兼侍读范祖禹的大力阻挠下,蔡京的成都知府之被罢免,调任江淮浙发运使。
  元祐八年(1093)冬十月,太皇太后崩,十七岁的哲宗开始亲政,立志继承神宗革新事业,改元为“绍圣”。绍圣元年(1094)四月甲辰,原元祐时被贬大臣纷纷得到起用,朝廷命中书舍人蔡卞同修国史,以龙图阁学士蔡京权户部尚书。京见变法派又得势,遂竭力支持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章惇变更免役法,可是置司讲议,久不决。京谓惇曰:“取熙宁成法施行之尔,何以讲为?”京一句话让惇茅塞顿开,废差役而实行雇役。京在变法派与守旧派之间徘徊,且巧妙周旋,最初拥护王安石变法,接着支持司马光复旧法,而今又依附章惇,其身术变化之快使朝臣瞠目。十年间京再莅其事,成于反掌,惇、京相倚以济,识者以见其奸。
  绍圣二年(1095)七月己亥,户部尚书蔡京奏乞检会熙宁、元丰青苗条约以示天下。章惇、蔡京专权擅命,监察御史常安民力折其奸,论曰:“蔡京奸足以惑众,辨足以饰非,巧足以移动人主之视听,力足以颠倒天下之是非,内结宦寺,外连台谏,合党缔交,以图柄任。陛下不早逐之,它日悔将安及!”是时京之恶尚隐,人多未识其庐山真面目,独安民首发之。丙子,朝廷以户部尚书蔡京为翰林学士兼侍读,修国史。
  绍圣三年(1096)七月壬辰,以京为翰林学士承旨。十二月甲戌。京上新修《太学敕令式》。三月癸亥,翰林学士承旨京进曰:“先帝则当损益,陛下方绍述先志,不当损益。”文彦博爱子文及甫狱起,诏翰林学士承旨京与吏部侍郎安惇即同馆究问,京治文及甫事,有所诛戮。
  元符元年(1098)五月乙酉,京治同文狱毕,言刘挚等有司马昭之心,为同时之人所发,乞正典刑及其子孙。时哲宗以邑人给事中徐铎为吏部侍郎,翰林学士京等上《常平、免役敕令格式》。章惇、蔡京的所作所为不得人心,京师流传童谣云:“大惇小惇(安惇),入地无门;大蔡小蔡,还他命债。”元符二年二月乙未,曾布言:“章惇、蔡卞施行元祐人,众论皆谓过当。..今朝政一出于卞,无敢违者。”哲宗曰:“蔡京尤与惇不足。”布曰:“惇于蔡氏兄弟无不畏者,近颇欲屈意求和于京,而京不为之屈也。”
  元符三年(1100)三月乙卯,哲宗崩于福宁殿,乃召端王佶入即帝位,即宋徽宗,以翰林学士承旨京为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其时章惇孤负主恩,玩窃国柄,忠臣痛愤,义士不服,京师语曰:“大惇小惇,殃及子孙。”四月,诏知太原府蔡京依前翰林学士承旨,是日,曾布入对,徽宗谕布曰:“皇太后疑蔡京不当出,欲且留修史。”布力陈:“京、卞怀奸害政,党援布满中外,善类义不与之并立,此必有奸人造作谣言,荧惑圣听。”徽宗曰:“无它,皇太后以《神宗史》经元祐毁坏,今更难于易人耳。”
  九月乙卯,御史中丞安惇附会权奸,屡兴大狱,天下疾怨,为二惇二蔡之谣。右司谏陈瓘以札子缴进,其三、四皆指陈蔡京罪恶,徽宗密遣使赐以黄金百两。御史中丞丰稷,殿中侍御史陈师锡言:“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资政殿学士、知江宁府蔡卞,兄弟同恶,迷国误朝。卞虽去位,尚窃峻职,玷名邦。京偃然在职,日夜交纳内侍、戚里、以觊大用。京好大喜功,锐于改作,若果大用,必变乱旧政,天下治乱自此分,祖宗基业自此堕矣!”辛已。御史中丞丰稷登对,又言:“陛下持万乘威权,何惮一蔡京不能去,无乃为圣母主张乎?当绍圣、元符间,章惇、蔡卞窃弄威权。陷哲宗于有过之地,废元祐皇后于瑶华宫,京皆与有力焉。惇、卞之恶,赖陛下神断,投之外服;而京犹泰然在朝,有自得之色。忠臣寒心,良士痛骨,非自爱而忧之,盖为陛下忧,为宗庙忧,为天下贤人君子忧也。”冬十月丙申,邑人侍御史陈次升(仙游人)劾京,蔡京以端明殿学士知永兴军。十一月癸亥,改知永兴军蔡京知江宁府,提举杭州洞霄宫。
  建中靖国元年(1101),徽宗全面亲政,为缓和变法派与守旧派的矛盾,以尚书右仆射韩忠彦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以知枢密院事曾布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徽宗遣派童贯以供奉官谐三吴访书画奇巧,留杭数月,与京游。童贯因巧媚善承,徽宗喜爱。京擅书画,悉尽自已所作之屏幛扇让童贯带回呈献徽宗,“徽宗性嗜图画,作花鸟山石人物入妙品,作墨花墨石有如神品者。历代帝王能画者,至徽宗可谓尽意,”史称徽宗“能书擅画,名重当朝”。且附议言论奏至帝所,由是徽宗属意京。十一月壬午,曾布进呈内降起居郎邓洵武《爱莫助之图》徽宗曰:“洵武谓非相蔡京不可,以不与卿同,故去之。”徽宗决意用京矣。右阶道录徐知常,与太学博士范致虚厚,因荐京才可相。知常入宫言之,已而宫妾,宦官得京好处,合词誉京。徽宗遂于戊戌,提举洞宵宫蔡京,复龙图阁直学士,知定州。
  崇宁元年(1102)五月庚辰,尚书左丞陆佃罢,以翰林学士承旨蔡京为尚书左丞。京素与屯田员外郎孙鼛善,馨尝曰:“蔡子,贵人也,然才不胜德,恐治天下忧。”京谓曰:“我若用于天子,愿助我。”馨曰:“公诚能谨守祖宗之法,以正论辅人生,示节俭以先百吏,而绝口不言兵,天下幸甚。”京默然无语。曾布与韩忠彦交恶,无何,京以为尚书左丞,赖曾布向徽宗力荐,事后京却恩将仇报,京于徽宗榻前奏曰:“爵禄者,陛下之爵禄,奈何使宰相私其亲!”徽宗听其言,诏布落职,提举明道宫,太平州居住。
  七月戊子,以蔡京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制下之日,赐坐延和殿,命之曰:“神宗创法立制,先帝继之,两遭变更,国是未定,欲上述父兄之志,卿何以教之?”京顿首曰:“敢不尽死!”八月甲戌,京请天下州县并置学,州置教授二员,县置小学。又请外学以待州县学之士。九月戊子,京置居养院于京师,以救助鳏寡孤独,仍以户绝财产给养。京建安济坊,以济疾病;置漏泽园,养民之贫病者,仍令诸郡县并置。有诏收葬枯骨,凡寺观旅榇二十年无亲属,及死人之不知姓名,及乞丐或遗骸露者,令州县僧主之,择高原不毛之土收葬,故名漏泽园。漏泽园之设起于蔡京,不可以其人而废其法。冬十月,卞以资政殿学士知枢密院事。戊寅,蔡京等上《州县学敕令格式》,乞镂版颁降,徽宗从之。
  崇宁二年(1103)正月丁未,以蔡京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童贯为河北宣抚使,杨戬为节度使。京提拔邓洵武为尚书右丞,以姻亲胡师文为户部侍郎,吴居厚为户部尚书。京之摺用,勾结这伙得宠、得势的佞人,稳定了自己的宰辅职位。京依照王安石变法的三司条例故事,设置了“讲议司”,自任提举,全国的大政方针都由讲议司决定,由是,京掌控了全国的权力。
  崇宁三年(1104)甲午,蔡京长子攸,至自鸿胪丞赐进士出身,拜秘书郎。京复言徽宗:“方今泉币所积(赢)五千万,和足以广乐,富足以备礼。”徽宗惑其言,而制作营筑之事兴矣!京为打击元祐党人,奏请徽宗诏: “重定元祐、元符党人及上书邪等者,合为一籍,通三百九人,刻石朝堂,余并出籍,自今毋得复弹奏。”京将司马光、文彦博、苏轼、秦观等一百二十人列为奸党,按“同已为正,异已为邪”的标准划分为正上、正中、正下及邪上、邪中、邪下六等,结果五百四十多人被列为邪等,元祐党人被京贬谪、驱逐、流放或处死殆尽。京又奏请检会《熙宁方田敕》,推广神考法意,删去重复,取其应行者,为《崇宁方田敕令格式》,乞付三省颁降施行,徽宗从之。五月已卯,以复鄯、廓推赏,进蔡京守司空,封嘉国公。八月甲辰,京上《神宗正史》。
  崇宁四年(1105),知枢密院事蔡卞罢,卞以兄京晚达而位在其上,致已不得相,故二府政事时有不合。至于京荐童贯为陕西制置使,卞言不用宦者,用必误边计,京于徽宗面前诋毁卞,卞求去,遂出知河南府。三月戊午,蔡京言九鼎告成,徽宗鼐铭御制,八鼎铭命京为之。先是徽宗以蔡京独相,谋置右辅,京力荐赵挺之。既相,挺之与京争权,屡陈京奸恶,且请去位以避之。
  崇宁五年(1106)正月戊戌夕,彗星出西方,其长竞天。二月丙寅,尚书左仆射蔡京罢为开府仪同三司,中太一宫使。会彗星见,徽宗震恐责已,深察京之奸罔,由是旬日之间,凡京所为者一切罢之。挺之入对,徽宗曰:“蔡京所为,皆如卿言。”挺之因奏:“京援引私党,布列朝廷,又建四辅,非国家之利。..今创置四辅,不唯有营垒修建之劳,且不通水运,何以传输粮饷!”徽宗令罢之。即罢京,挺之遂相,凡京所行悖理虐民事,稍稍澄正。京阴使其党进言徽宗:“京之改法度,皆禀上旨,非私为之,今令一切皆罢,恐非绍述之意。”徽宗惑其说,又萌生再用蔡京之意,然群臣未有觉察者。
  大观元年(1107)正月甲午,中太一宫使、魏国公蔡京,复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三月己丑,徽宗幸金明池,赐宰相蔡京等宴,其长子攸升龙图阁学士兼侍读。十月庚申,徽宗和赐蔡京《君臣庆会阁落成诗》。京再得政,多得益于郑贵妃从兄弟翰林学士郑居中,遂荐除同知枢密院事。十二月庚寅,京以功加太尉,邑人太庙郎方轸上书言:“蔡京脾睨社稷,内怀不道,专以绍述之说为自谋之计,内而执政、侍从,外而帅臣、监司,无非其门人亲戚。..臣以为京必反也,请诛京以安天下!”徽宗阅之,命以轸疏宣示蔡京,京上书自辨,轸被流放岭南。
  值得一提的是,方轸在《上徽宗封事》云:“臣是以知京必反也,臣与京皆壶山人,案谶云:‘水绕壶公山,此时方好看。’京讽部者凿渠绕山,欲以应谶。”(见《莆阳文献》卷十三),其实蔡京重视修筑木兰陂,消除莆阳饱受水祸之患,确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及莆阳千秋的大好事,却被方轸以“讽部使者凿渠绕山,欲以应谶”而全盘加以否定,且诬之罪加一等。然方轸之族亲方天若却在《木兰陂水利志》云:“时蔡公兄弟京、卞,感涅槃之灵谶,念梓里之横流,屡请于朝,乃下诏召募筑陂者。时福州有义士李宏,家雄于财而心乐在施。蔡公以书招之,遂倾家得缗钱七万,率家干七人入黄,定基于木兰山下。负锸如云,散金如泥,陂未成而力以竭。于是蔡京复奏于朝,募有财有干者辅之,得十四大家,遂慨然施钱共七十万缗,助成本陂!”这篇历史文献的保存,对蔡京建陂的初衷予以高度肯定,后人不能因天若为京门人而加以抹杀。
  邑人中书舍人林光朝目睹木兰陂建成,其《木兰即事》诗云:“济渡清源颂蔡襄,如京如卞亦同堂。兰水果符兴化谶,功比万安差雁行。可怜误国翻自误,身窜家流名垂锢。顿使行人口里碑,尽付当年诸大户。大户奉诏还自猜,莫是太师嫁祸胎?谁知财散身随显,何如身剖不藏财。昨过惠安探遗迹,今过木兰重叹息。莫云忠佞天懵懵,就此亦堪辨黜陟。”光朝不因蔡京弄权误国而否定其力主修建木兰陂的伟大功绩,这是同为士大夫的方轸所无法企及的。诗说真话,难宁可贵。再如宋史笔记本《出迅录》载:“蔡襄万安桥成,从弟京请陂莆南。襄曰:‘饶汝为之。’襄临终(1067)戒诸子曰:‘阿叔他日必陂莆南,莆遂为乐土。然阿叔必大贵亦必大奸,汝辈当徙于莆,勿近之’。”从这则笔记可知“陂莆南,莆遂为乐土”,确是蔡京对家乡的一大贡献!
  大观二年(1108)正月己末,太尉蔡京进太师。五月辛亥,徽宗以复洮州功,赐京玉带。此事是神宗在世时沿用唐故事,以玉带赐王安石,止系三日。及今徽宗赐京玉带,京遂为常服。大观三年(1109),时台谏论京及其党羽狼狈为奸,六月丁丑,尚书左仆射蔡京罢。中丞石公弼,侍御史张克公劾京罪恶,章数十上,乃以京为中太一宫使,请给恩数并依见任宰相例。太学生陈朝老诣阙上书曰:“陛下知蔡京之奸,解其相印,天下之人鼓舞,有若更生。”十一月己巳,京进封楚国公,致仕,仍提举编修《哲宗实录》。其长子攸,除枢密直学士,次子儵,除直秘阁。
  十二月已亥,中丞石公弼言: “蔡京盘旋京师,余威震于群臣,愿持必断之决,以消后悔。”侍御史洪彦章言: “京朋奸误国,公私弊困,既已上印,而偃蹇都城,上凭眷顾之恩,中怀跋扈之志,愿早赐英断,遣之出京。”侍御史毛注言:“孟翔以天文惑众,尝献蔡京诗,言涉不顺,京辄喜而受之,因以献《易书》而赐官,卒致诋诬以冒重辟,而京不复愧耻。”太学生陈朝老复疏京恶十四事,曰:“渎上帝,罔君父,结奥援,轻爵禄,广费用,变法度,妄制作,喜寻謀,箝台谏,炽亲党,长奔竞,崇释老,穷土木,矜远略。”乞投畀远方,以御魑魅。其书出,士人争相传写,以为实录。
  大观四年(1110)二月庚辰,罢京西钱监。已丑,徽宗尝从容语户部尚书侯蒙曰: “蔡京如何人?”蒙对曰: “使京正其心术,虽古贤相何以加?”京闻讯对蒙恨之入骨。四月癸未,京上所修《哲宗实录》。御史张克公奏论:“蔡京顷居相位,擅作威福,权震中外,轻锡予以蠹国用,托爵禄以市私恩,谓财利为有余积,皆出诞谩;务夸大以兴事功,肆为搔扰。援引小人,以为朋党,假借姻娅,布满要途。..托言灌民田而决水以符兴化之谶辞,致侄俣之告变而谬为心疾。”甲子,诏: “蔡京特降授太子少保,依旧致仕,出居杭州。
  政和元年(1111)八月乙未,复京为太子太师。政和二年二月,诏太子太师致仕蔡京,两居上宰,辅政八年,首建绍述,勤劳百为,降秩外居,游历岁时,可特复太师,仍为楚国公,赐第京师。三月甲午,宴京于太清楼,徽宗亲自为记。五月己巳,蔡京落致仕,以太师三日一至都堂议事,以尚书省令厅为治所,仍押敕札。京患言者议己,乃作御笔密进,而乞请徽宗亲手书写以降,谓之御笔手诏,违者以违制坐之。事无巨细,皆托而行,至有不象徽宗书写之札,群下皆莫敢言,自是贵戚近臣争相请求,至使中人杨球代书,号曰 “书杨”。
  九月癸未,京率自用意,欲改制以继元丰之政,乃首更开封守臣为尹、牧,由是府分六曹,县分六案,内侍省职,悉仿机廷之号,修六尚局,建三卫郎。弄得是时官员滥冗,名且紊杂,甚至黄冠道流,亦滥朝品,元丰之制,至此大坏。十一月辛巳,京进封鲁国公。
  政和六年(1116)三月丙戌,京上章乞致仕,不允。诏京三日一造朝,正公相位,通治三省事。五月甲子朔,徽宗令京遇朔望赴朝,三日一知印当笔;不赴朝日,许府第书押。徽宗宠爱,京自此大兴工役,民不聊生,变乱法度,吏无所师。七月戊午,京请徽宗名三山桥铭阁曰:“缵禹冀文之阁”,门曰:“铭功之门”。八月庚辰,京奏云:“臣昨以年逮七十,加之疾病,乞解机务,蒙恩特许三日一朝。今臣病已痊,筋力尚可勉强,伏望许臣日奉朝请,其治事即依已降指挥。”徽宗从之。丁亥,徽宗诣建隆观,遂幸蔡京赐第。
  政和七年(1117)六月,戊午朔,以明堂成,进封蔡京为陈鲁国公。九月丙申,翰林学士王安中疏云:“臣孤远一介,不自量力,辄论大臣,京老奸多智,必将为所中害,自此窜逐,无复再望清光矣,愿辞拜。”徽宗曰: “勿如此,当为卿罢京。“时蔡攸日夜出入禁中,尽率弟子见徽宗,代京泣且拜,徽宗曰:”中司文字如此,奈何?“攸等固恳:“陛下傥全臣宗,乞移安中一别差遣,则事自已矣。”徽宗侧然许之,安中方草第三疏,翼日求对,知徽宗主意已变,叹曰:“吾祸其在此乎!”自此京势益盛。十一月庚寅,诏太师鲁国公蔡京五日一朝,以赴都堂治事,恩礼宠数,并如旧制。是岁大旱,徽宗为念,侍御史黄葆光上疏言:“蔡京强悍自专,侈大过制,无君臣之分。郑居中、余深依违畏避,不能任天下之责,故致此灾。”不报,京势震赫,举朝结舌,葆光独出力攻之。京惧,中以它事,贬葆光知昭州立山县。
  重和元年(1118)正月己丑,徽宗遣使以玉环赐蔡京于杭州。尚书左丞王黼觇知之,因数条奏京所行政事,及京专国,德其助已,岁申三迁。京荐王黼为御史中丞,后黼因交结少保、太宰郑居中,京由是怨,徙为户部尚书,将陷以罪。七月壬午,以西师有功,朝廷加蔡京恩,官其一子,癸未,诏蔡京、童贯充神霄玉清万寿官使,蔡攸并充兼副使。九月丁酉,用蔡京言,集古今道教事为纪志,赐名《道史》。十月戊申,徽猷阁待制,提举万寿观蔡絛以罪勒停。丁卯,茂德帝姬(公主)下嫁蔡京子鞗,父京请免见舅姑行盥馈之礼,徽宗诏不允。
  徽宗且幸京第,略去君臣名分,称为儿女亲家,所有蔡家仆妾皆得亲近天颜。蔡京设宴,燕向徽宗,一肴一馔,费至千金,异样精美,虽御厨中亦未常有,徽宗大喜,命自京以下,均得列坐,彼此传觞,如家人礼。又命茂德帝姬,乃姑嫜娣姒等,也设席左右,稚儿娇女,皆有登堂欢宴,真可谓帝德汪洋,皇恩浩荡了。后人有诗讽之曰:“误把元凶作宰官,万方皆哭一家欢;试看父子承恩日,国帑民财已两殚。”
  宣和元年(1119)三月庚戌,京进安州所得商六鼎。六月甲申,童贯升太傅,封泾国公,时人称京为“公相”,贯为“媪相”。百姓不堪忍受沉重负担,编出歌谣咒骂蔡京,童贯:“打破筒(童贯),泼了菜(蔡京),便是人间好世界。”九月乙卯,上曲宴京于保和新殿,京诉开封府尹聂山离间事,山即坐黜。京作《鸣鸾记》以进。京子攸、儵、翛、及攸子行,皆为大学士。鞗尚帝姬,家人厮养,亦居大官,滕妾封夫人。京每侍上,恒以君臣相悦为言,徽宗时乘轻车小辇,频频驾幸蔡京之第、命坐、赐酒,略用家人礼。京谢表有“轻车小辇,七赐临幸”之语,自是邸报传四方,而臣僚阿顺莫敢言。
  宣和二年(1120)六月丁丑,太白昼见。太师、鲁国公、神宵玉清万寿宫使蔡京,屡上章乞致仕,戊寅,诏依所请,守本官,在京师赐第居住,仍朝朔望。时因京专政日久,公论不与,徽宗亦厌薄之。京子攸,权势既与父相轧,浮薄者复间焉,由是父子各立门户,遂为仇敌。攸以京体不适语徽宗,阅数日,京果有致仕之命。
  宣和三年(1121)正月壬寅,邓洵武卒。邓氏自绾以来,世济其奸,而洵武阿謀奉承蔡京尤其,京之败乱天下,祸源自洵武始。五月癸亥,御史中丞陈过庭言,以睦寇窃发,言曰:“致寇者蔡京,养寇者王黼,窜二人则寇自平。”十二月甲辰,诏“太师致仕蔡京领讲议司,听就私第裁处,仍免佥书,毋致勤劳。”蔡京落致仕,再相起领三省事,五日一赴朝请,至都堂治事。时王黼既罢,白时中、李邦彦作相,京党哄然,以为宰相望轻,朱勔因力劝用京,徽宗从之。京至此四当国,年已八十,目盲不能书字,足蹇不能拜跪。凡京所判,皆季子修为之,仍代京禁中奏事,于是肆为奸利,赏罚无章。如对其好友郝玄明使秦,画师胡舜臣作画赠郝,蔡京在其画上题诗云:“送君不折都门柳,送君不设阳关酒。惟取西陵松树枝,与尔相看岁寒友。”
  宣和七年(1125)四月庚申,京依前太师、鲁国公致仕。徽宗下诏内禅,让皇太子赵桓即位于福宁殿,是为钦宗。甲子,太学生陈东等伏阙上书,乞诛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李彦、朱勔六贼。是时蔡京全室南下,为自全计。当蔡京举家逃至安徽毫州,身边带着宠姬慕容、刑氏和武氏。开封城被金兵围住,指名索要蔡京的三个宠姬,当三个宠姬被使者带走后,蔡京写下了《别宠姬》诗云:“为爱桃花三树红,年年岁岁惹东风。如今去逐他人手,谁复尊前念老翁,”(见《挥尘录后录》)。
  靖康元年(1126)二月,朝廷追封范仲淹魏国公,赠司马光太师,除元祐学术党籍之禁。甲寅,侍御史孙觌言:“蔡京四任宰相,前后二十年,挟继志述事之名,建蠹国害民之政,祖宗法度,废移几尽..,上皇屡因人言,灼见奸状,凡四罢免,而凶焰益肆、复出为恶。怨气充塞,上下阴阳,人心携离,上下解体,于是敌人乘虚鼓行,如蹈无人之境。陛下赫然威断,贬斥王黼等,大正典刑,如京之恶,岂可独贷!”钦宗诏责授京守秘书监,分司南京致仕。
  三月乙未,左司谏陈公辅奏乞窜逐蔡京以慰天下公议,制京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德安府安置,子攸前去省侍。四月癸丑,御史中丞陈过庭言:“蔡京,王黼、童贯,造为乱阶,均犯大恶。然窜极之刑,独加于黼,而京、贯止于善地安置,罪同罚异。”钦宗诏: “京移衡州安置。”癸亥,诏 “京移韶州安置。”诏谏官极论得失: “京奸邪之计,大类王莽,而朋党之众,则又过之,愿斩之以谢天下!” 七月乙亥,蔡京移儋州安置,攸移雷州。甲申,当蔡京行至潭州,沿途十分疲惫,经常饿肚子,遇百姓拦道大骂,京仰天长叹:“京失人心,何至于此!”可怜蔡京无法在旅店住宿,只好暂住在东明寺内,是夜,京饿死,年八十。临终之前,押送使臣为吴信,为人小心,事京甚谨。京感旧泣下,当独饮,命信对坐,京填《西江月》一词自慨:“八十一年住世,四千里外无家。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到瑶池阙下。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几度宣麻。止因贪此恋荣华,便有如今事也。”此词道出了蔡京自食苦果的忏悔心态。
  想其徽宗在世之时,常召天下道术之士,海陵徐神翁亦至,神翁好写字与人,多验。蔡京得“东明”二字,皆谓东明乃向日之方,可卜富贵未艾,今京贬死潭州城南五里外之东明寺,比之六贼,独免诛戮,或谓其当轴时,倡建居养、安济、漏泽园,使鳏寡孤独者贫有养,病有医,死有葬,阴德及物所致。京死,数日不得入殓,随行使臣辈始用青布条裹尸,代作棺材,葬之道左,观音殿后。人谓其敛布为“太师青”。(按:《老学庵笔记》卷一0云:“蔡太师作相时衣青道衣,谓之‘太师青’。”京之葬众说纷云,有谓草殡于东明寺,有谓殡攒于崇教寺,有谓京之门人吕川卞老醵钱葬之,有谓京妾李氏殡之于僧寺,然先殡后葬,则为事实。《会编靖康中帙》卷二四亦云:“京,在崇教寺因患身故,州司以京于崇教寺殡攒。”据此,则“东明”之谶固小说家言,不足征也。)
  蔡京在相位上四度拜相,四度被黜:第一次是崇宁元年(1102)七月,任尚书右仆射。第二年(1103)正月,任尚书左仆射。崇宁五年(1106)二月,罢为开府仪同三司,中太乙宫使;第二次是大观元年(1107)正月,复拜尚书左仆射。大观三年(1109)六月,第二次被免职,犹提举修《哲宗实录》;第三次是政和二年(1112)五月,复辅政,徙封鲁国公。宣和二年(1120)六月,又勒令其退职;第四次是宣和六年(1124)十二月,朝廷又诏令其负责三省政务,至是,京四当国。宣和七年(1125)四月,再次致仕。
  京天资险谲,舞智以御人主,在人主前左狙右伺,专为固位之计,始终持一说,谓当越拘挛之俗,竭九州四海之力以自奉。昏君徽宗虽知其奸謀,不可以托国,故屡起屡仆。京暮年即家为府,患失之心,无所不至,根结盘固,牢不可脱。卒以召衅误国,为宗社奇祸,虽以谴死道路,而海内多以不正典刑为恨云。总之,“乘时投隙非谓才,苟得未必为汝福。”京为“人神之所其嫉,天地之所不容。”
  蔡京死后三十五年,时为南宋高宗绍兴三十二年,十月丁卯,朝廷诏曰:“蔡京、童贯、岳飞、张宪子孙家属见拘管州军,并放令逐便。”蔡京与岳飞等在同一诏书上平反昭雪。又隔七年,时为孝宗乾道四年(1168),京之裔孙始迁其骸骨,归葬仙游枫亭故里。据枫亭“镇史”所载:蔡京墓用石板筑成,“风”字形,分内、中、外三堂,长六十米,宽二十米,前有石人、石马、石羊和华表等石雕,今已不存。
  蔡京生平事迹可见《宋史》卷第二百三十一、《宣和书谱》、《宣和画谱》、《铁围山丛谈》、《东都事略》卷一0一、《清波杂志校注》、《续资治通鉴》、《重刊兴化府志》、《莆风清籁集》卷五十四、《莆田市志》卷四十四、《仙游县志》、《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中国书法鉴赏大辞典》。

知识出处

壶山门第第一集

《壶山门第第一集》

出版者:作家出版社

本书作者从先祖唐代桂州刺史黄岸开篇,叙述莆阳黄氏这支名门望族的族史,唐代还写了才女贤妃江采苹、书法家林藻、衡州剌史许稷、高僧本寂、状元徐寅与开闽武肃王王审邽、御史大夫翁承赞等。宋代莆阳更是俊秀星驰、英才辈出,璨若星河。如书中所描述的身居宰相的陈俊卿、龚茂良、黄镛,历官尚书如刘克庄、名臣蔡襄,巾帼名士林默娘、钱四娘,名史学家郑樵等。明清时代,莆阳历史名人依然层出不穷,如书中所写的明代户部、兵部、吏部尚书陈俊、户部尚书郑纪、刑部尚书林俊、礼部尚书陈经邦、廉史孝子陈茂烈、兵部尚书林兰友;清代礼部右侍郎郭尚先、御史江春霖等。此外,作者还综述了莆阳黄氏历代书画、雕刻家,列举从唐代黄滔及至当代画家黄羡,《壶山门第》即广叙众多名人雅士、乡贤儒者,堪称一部莆阳人物传记。构出“书香门第”一词,传出莆仙这块神奇土地的人杰地灵、俊造如林、光辉烂灿的文化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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