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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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福建省志》 图书
唯一号: 130020020220000828
颗粒名称: 第三节 私塾
分类号: G629.299
页数: 38
页码: 48-85
摘要: 本文记述了福建省的私塾、其中包括了类型、学生、塾师、教学、管理等情况。
关键词: 私塾 福建省 历史

内容

福建历代私塾各地有许多不同名称,如村校、乡校、书房、书室、书馆、书斋、书间、书行、学馆、门馆、教馆、人家斋等等,也有叫书院的。在数量上比官学、书院多,分布广。它办学形式灵活、简便,能适应各地方不同条件和不同要求,千余年绵延不断。自唐宋以来,福建人送子弟入学读书的风气比较普遍,主要靠私塾满足需求。科举时期应初级考试的童生大部分是私塾所培养。它先在闽江流域的建安、晋安两郡萌生和发展,然后推广到全省。西晋永嘉年间(307~312年),河南光州人危京任建安郡太守16年,有一批逃避战乱的光州人民随他迁来建安定居,“建宁士人,知尚文字,有京洛遗风,实自危始”(①民国18年版《建瓯县志》卷十九,礼俗;明景泰版《建阳县志》。)。南朝梁、陈间(557年左右),河南荥阳人郑露和弟淑、庄,从永泰县迁居莆田县南山,“作篇章以训子弟”(②《八闽通志》卷四十五,学校,兴化府;《游洋县志》卷四,儒林传;黄滔《南山灵岩碑铭》。)。到唐代,私塾已遍于福、建、泉、漳、汀五州,宋代进一步发展,明、清时期遍设于全省的穷乡僻壤。闽清县“家相率而学”(③至(11)《八闽通志》卷三,地理,风俗。)。罗源县“细民亦知向学”(③至(11)《八闽通志》卷三,地理,风俗。)。建宁府“居吠亩,处闾里者,弦诵之声相闻”,“耕且读者,十家而五六”(③至(11)《八闽通志》卷三,地理,风俗。)。延平府“家乐教子,五步一塾,十步一庠,朝诵暮弦,洋洋盈耳”(③至(11)《八闽通志》卷三,地理,风俗。)。泰宁县“比屋连墙,弦诵之声相闻,有不读诗书者,舆台笑之”(③至(11)《八闽通志》卷三,地理,风俗。)。仙游县“邑有四民,风为盛”(③至(11)《八闽通志》卷三,地理,风俗。)。南安县“百里之间,弦诵相闻”(③至(11)《八闽通志》卷三,地理,风俗。)。漳州府“文物如邹鲁”(③至(11)《八闽通志》卷三,地理,风俗。)。汀州府“风声气习,颇类中州”(③至(11)《八闽通志》卷三,地理,风俗。)。莆田县“三家两书堂”((12)李幼杰《莆阳比事》卷六。)。泉州府“闾里山海之间,家诗书而户业学,即卑微贫贱之极,亦以子弟知书为荣。泉中冠裳之士,往往发自寒薄”((13)清乾隆《泉州府志》卷二十,风俗。)。晋江县“党塾子弟,髫龄即有能诵十三经者”((14)清道光《晋江县志》卷二十七,风俗,士习)。德化县“穷村僻壤有塾学,稚子不任力作,概令读书,虽樵牧童竖,罕不识字者”((15)清乾隆《德化县志》卷三,疆域志。)。永泰县“农工商各教子读书,虽牧儿馌妇,亦能口诵古人语言”(①方大琮《铁庵文集》卷三十三:《永福辛卯劝农文》。)建阳县,“明星在天灯影灿,满城书声起夜半”(②《清词铎》三十八页:《建阳小乐府•书灯田》。)。吕祖谦咏福州诗:“路逢十客九青衿,半是同窗旧弟兄。最忆市桥灯火静,巷南巷北读书声”。(③祝穆《方舆胜览》卷十,福州;程云程《闽中摭》。)
  一、类型
  (一)学塾
  塾师自己开办,课堂设在自家厅堂或借用、租用他人房屋或寺庙、祠堂等公共场所。福建自唐、五代以来,寺庙兴盛,多被利用为自学或办学场所。泉州府文庙两庑、尊经阁、先贤祠及附郭山寺“皆老生、宿儒授徒之所”(④清乾隆《泉州府志〉转引《温陵旧事》。)。课桌椅、书本、文具由学生自备。学费和所授课程由塾师拟定公布或由教学双方商定,其原则和习惯是:学童年幼,所习课程初浅,家境贫寒的少给;学童年长,所习课程高深,家境富裕的多给。或年终一次清付,或按月、按节分付,或管饭、轮饭、供米、供蔬少付。清代,沙县学塾的学费一般初入学1担新谷(130斤),第2年1.5担,开讲以后2担。政和县念(三字经》的蒙童1担米,开讲《中庸》的10~15担。
  隋唐时期,仙游县郑庄在浔阳、郑淑在巩桥建书堂教读。唐末,陈鄙在光埔白岩院教读。郑良士在白岩故墅筑书堂教读。罗源县唐咸通年间(860~873年)在潮格有倪氏家塾。
  宋代,莆田县郑安正筑木兰书堂,黄绩建东湖书堂,黄仲元建东里书堂,郑厚建溪东草堂,郑樵建南峰书堂,万峻建积德堂教读。仙游县有平伦斋、真斋、读书斋。永春县绍兴进士陈知柔曾任建州、漳州州学教授,归乡后住在佛寺,教乡里子弟。长溪县人孙调在县城和赤岸乡教塾40年,学生千人。宋绍兴初年(1131年左右),罗源县陈鲔鲱、林芘创圣水连菇斋、王峰学圃。宋淳熙年间(1174~1189年),林师鲁创南华斋。宋淳祐年间(1241~1252年),郑伯渊创梅邨书斋,终身从教。尤溪县宋熙宁进士周胥归乡授徒,专讲经学。陈景肃与学生翁侍举等6人,因反对秦桧误国,辞官归里,讲学授徒于云霄县仙人山。福州林子冲、晋江杨履正、宁德林〓教塾,学生均有几百人。宋乾道(1165年)以前,福州各乡都有书社。旧历年前一二月,由乡里有声望者为首(叫鸠首),和各家父兄商量,物色学问道德受到社会推重的读书人,备好关书(聘书),开列学生人数、姓名、年龄,前去拜访,请他们为师,说明供给米谷若干作为束脩,或供给伙食。得到同意后,准备好聘礼,率领学生们去迎请。于新年初五日左右开学。各地学生几十人、几百人不等。有四五十岁的人来学,也“不以为耻”。开学那天,老师升堂,宣布学规,处罚轻重分五等,最重的斥退。学习什么书,由家长与老师商定,逐日讲解。逢每旬的第九天温习。通常一年读完一经。每月第三、八日学习诗赋,或经义、策论。对学生的作业进行面改。龙昌期咏福州诗云:“是处人家爱诗书”。福州刺史程师孟咏福州诗曰:“城里人家半读书”,“学校未尝虚巷里”(⑤《三山志》卷四十,士俗。)。到宋淳熙年间(1174~1189年),人们热心于科举,“游学四方”,塾师开门等待学生,先前风气有败。
  元代,建安县毛直方“授徒讲学,士争趋之”。莆田县陈绍叔在金沙村家中设帐授徒。
  明代,莆田县方休乾于正统九年(1444年)设瑶山学馆,明正德年间(1506~1521年)林富设东山精舍教读。仙游县唐大章、陈濂在金石山教读20多年。长泰县永乐进士唐泰在家设塾,筑屋100多间,接纳学生。正德年间(1506~1521年)莆田县御史姚鸣凤罢官回乡,设塾教族内子弟;尚书林云同退休回乡筑读书园教学;嘉靖举人欧志学在乡建聚乐楼,开五经讲席。长乐县陈时夏设教乡里,学生有从几百里外而来。晋江人蔡清在泉州教学时,对贫穷学生不收学费,还为他们安排食宿,添置衣裳。
  清代,华安县(明天启)进士陈天定入清不仕,隐居花山教塾,自编教材,传授儒经。漳州林应寅,系台北首富林平侯的父亲,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渡台,在淡水新庄开馆授徒。侯官县林则徐父亲林宾日、沈葆桢父亲沈廷枫都终身教塾。梁章钜的祖、父两代教塾。连江县胡维熊在慕浦村教塾30年。永泰县的补蕉山馆、预不及斋有学生50多人,分大、小班讲授。淡水县道光贡生叶作霖一面教塾,一面自修,中进士后,继续设帐授徒。福州朱以绥及父鸿臻、伯父鸿浩,两代教塾终身。
  明、清时期,福州有一种大斋,除收一般早来晚归的通学生外,兼收年龄稍长的寄宿生和每隔二三日来塾听讲、呈送作业请塾师批改的与课生。大斋学生数多的,聘请助教。个别塾师挂自己招牌而实际由助教教学,他坐收束金。一般书斋对教过的书每隔3天复习一次,叫温,6天叫习,10天叫旬,10天共温习3次。逢一、七、十三、十九、廿五日作文一篇交老师批改。处罚有“记责”的做法,就是在学生学习簿上用朱笔记下学生的过失和处罚,但暂不执行,以后如改过,可免执行。每年四月,择吉日举行“光学”礼,家塾由东家设宴,学塾由学生凑份交老师备宴及礼品,在塾中或风景名胜地方举行;师生可邀请朋友参加,尽欢而散。塾师送学生扇子、手巾各一件。那天有“摇魁星”游戏,事先购买全套土偶,有魁星、文昌帝君、朱子、状元、榜眼、探花、春祈、秋根、杂官等形象,杂官要按人数多买,摇骰按点各得一尊,寓祝早日登科之意。清光绪末年(1908年左右),福州设有一些外文书塾:螺江乡塾在螺洲乡,专教日文,学生30人。陈氏家塾也在螺洲,教法、日文,学生40人。刘氏家塾在城内光禄坊,教英文,学生18人。都是乡绅所设。福州北后街养正蒙馆学生18人,设英文课。在华林巷、文藻山所设法文学堂,学生分别为11人、8人,是学塾性质。
  仙游县学童学习时间长短不一,分月书、季书、年书,由家长选择,年书学费比较便宜。第一课必读《孝经》,叫开宗明义第一章。习字用白漆木板,墨笔写后可擦掉再用。每天回家要在天井边和灶前各背书一遍,背给天公和灶公听,并背当日干支。子弟在塾一定时间以后,多转入寺院自学,或约友聚学,互为师友,各有固定的地点:后坂陈姓在圆通寺,碧溪郭姓在溪郭祠,南溪陈姓在天柱岩,昆头陈姓、广湖李姓在大竺寺,科井郑姓、竺姓在灵山寺,望厝张姓在玉山洞,柳乾郑姓、岐峒冯姓在三教祠,是唐代借寺庙读书流传下来的习惯。
  南平县宝珠山是入闽古道大山中的一个村庄,海拔840米,离城33公里,居民300多户,有5所私塾,都是蒙馆,只有个别开讲“四书”。其中一馆兼学医,一馆兼习武。村里儿童普遍人学,目的是习字、习算,学会记帐,看田、牛契。塾中除习《三字经》等书外,兼教珠算、尺牍。所用课本有《弟子规》、《女儿经》、《闺训千字文》、历书、日用契约合同、应酬文柬、斤求两口诀、日用流水帐、分类帐等。每年正月元宵节后开学,腊月中旬放学。春耕放假10天,秋收放假1个月。学生按程度分组。女孩10岁以下可男女同塾。村里很少不识字的人,他们老来体弱无力务农时就在本村或邻村教读。此外,还有雨学和夜学。夜学是供看鸭孩子读的,灯火自备。雨学只在雨天上课,不误农活。塾师有秀才、贡生、中医师等,多热心教育,不拘束脩,有聘不辞。束脩或现金,或稻谷薪炭,由塾童家长凑给。
  寿宁县清代乡村学塾很普遍,大村有二三所。课堂设在2楼,认为吉利。正规学塾3年1馆,9年3馆。但一般只念1馆,粗识文字即罢。第2馆开始作文,塾师当面批改。续读第3馆多是准备应科举的。馆童考中秀才回乡时必备盒担12盘,内装塾师、师母整套衣服及礼金,穿礼服登门谢师。塾师回赠文房四宝。
  龙溪县岁贡生王履亨,征举孝廉方正,自清光绪中至清末(1891年左右至1911年)在漳州王氏小宗祠与附近的林氏宗祠办塾,两处学生共150多人。曾聘杨黄缓、杨桢当助教。学生分为蒙科、选科二班。重视启蒙教育,以《小学》、《近思录》为入门课,以“四书”、“五经”为主课,不授《昔时贤文》、尺牍等“俗书”。塾中为每个学生设“日到功过,表”和“覆讲功过登记表”,到闭馆时加减统计功过,定出名次进行奖罚。学规十几条,规定读书、写字、对老师、同学的态度,上学、散学的秩序,不准带小刀上学等,用白漆木牌书写挂在塾墙上。
  明末,渡台的太仆寺卿沈光文住在罗汉门,设塾以汉文教当地少数民族子弟。都察院右都察使徐孚远住新港社,一面耕田,一面设学教民。兵部侍郎王忠孝、太常寺正卿辜明荐、浙江巡抚卢若腾、右按察使郭贞一、光禄寺正卿诸葛卓、龙溪举人李茂春都渡海定居台湾,设馆教民。清廷统一台湾后私塾进一步发展。淡北绅士陈逊言设家塾、请名师教子弟,并多方收集书籍,供邻里读书人借阅。塾师一定要聘请有功名的人担任。清乾隆年间(1736~1795年),澎湖通判胡建伟有事下乡,必考校塾师,奖优戒劣。学童能背书、背《圣谕广训》的奖给纸笔。全岛13澳,每社有蒙塾,年束金一二千文,一般人家付得起。
  (二)家塾
  由东家聘请塾师来家教读。被聘塾师叫“西宾”(或“西席”)。多富裕人家,教学要求较高。学生以本家子弟为主,亲友或邻里寄读的叫“帮馆”(或“帮斋”)。学费由东家支付,帮馆的帮付。
  唐永贞元年(805年),德化县三班泗滨金员外,聘请颜芳为西席。唐末随王潮入闽的张睦之子张膺和黄敦的5个儿子移居永泰,他们各家每年正月初十日以后都聘请西宾在家教子弟。朱熹的父亲朱松于宋建炎四年(1130年)尤溪县尉卸任后,在姓郑的家里做西席。南宋年间,莆田陈俊卿请朱熹在家执教,以后他的儿子陈宓建仰止堂与黄绩等10人在堂读书,每10天讲会一次。谢枋得在建阳县入元不仕,被许多人家请去做西席。明、清时期,福建的大户人家普遍请西席。清道光年间(1821~1850年),梁章钜寄居浦城县时,家中子侄多,每年开春要请西席四五人。大户人家在盖房子时就设计书堂,有课堂和西宾居室。清光绪十五年(1899年),南平县贡生廖涟清受聘太平乡黄壁、溪南乡举人欧良海家教馆,评改八股文有名。晚年回乡在祠堂教塾,各乡来的学生多时达90人。
  (三)村塾、族塾
  一村、一族,或联村、数家合请塾师教读。学生以本村、本族、本家子弟为主。学费由村、族公产或学田支付,不足时由各家长凑付。福建各县较大的宗族祠堂都有“灯油租”(或叫学租),用以办学及资助参加科举的费用与奖励得功名的人。
  宋代,沙县各大姓办族塾很普遍。宋英德府教授长乐县人林堦创乡校于长乐二十都海滨,明洪武十三年(1380年),族孙林文溢在阜林乡重建书堂,乡人李麟、林即生捐助田园,明崇祯十三年(1640年)重修书堂。宋宁德县郑仓崇创郑乡校于福首罗山,分2斋;宋靖康元年(1126年),阮大成创诚斋于鞍峰山右,设讲堂,分10斋。古田县大姓宗祠多建有书斋楼。宋浦城县周侯嗣修理先人所建学古斋,教乡人子弟,朱熹作铭文。清光绪年间(1875~1908年),福鼎县金溪朱姓以宗祠公产办族塾,聘贡生孔文敷为师,教读“四书”、“五经”及八股文,以《朱子家训》与《朱伯庐治家格言》为学则,立奖学金,中秀才奖30元,举人、贡生100元。明清时期,建阳县村垫很普遍,由一村或数村联合商议开设,叫“公延馆”,公推一有声望家长做学东,牵头择定馆址,聘请教师,学费按各家人学人数分摊或认摊。但不少村塾因塾师学识浅陋,或因村民穷,学费少,请不起好塾师,教学质量低劣,常常是“春满堂,夏一半,秋零落,冬自散”,村民叫它“涝水学”。越穷的地方村、族所立的学田越多,惠安县最普遍。漳州、龙岩各地圆形或方形土楼,有的在楼内或楼旁盖一间或数间小屋,作办学用。莆田县塔兜林姓、双池宋姓、后塘方姓、东里黄姓、东门郑姓、庙前陈姓、花门巷涂姓、北河翁姓的各祠堂都办有族塾。
  (四)义塾
  由各地方热心教育人士捐资或倡捐集资兴办,免费或减费接纳一定地区范围内的贫穷子弟入学。
  宋太平兴国八年(983年),仙游县赖店乡罗峰村傅姓办义塾,叫“龙头书社”,规模大,办学时间长。宋天僖年间(1017~1021年),莆田县方泳与弟洞在广业里筑寿峰义斋,学生每年不少于50人,陈升之、夏竦、曾公亮在这里读过书。林安中设澄渚梯云义斋。黄间在黄巷村设上林义斋。
  元至正年间(1341~1368年),安徽歙县人郑潜任泉州总管,退休后住在怀安县,在城南十二都建义塾教乡里子弟,捐置学田百亩。莆田陈氏在县城东门外崇福里忠门办义斋。
  明永乐初年,诏安县许伯寿建义塾于新安村,自己任教,子孙历代重修。明永乐十七年(1419年),永安县举人赖福辞官返乡,向大湖赖姓族众募捐创义塾,清雍正年间(1723~1735年)重建。
  清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侯官县林国通募集经费创凌云义塾。乾隆年间(1736~1795年),莆田县里人程大僖建程氏义塾;陈中立创义塾,割祭田10多亩做塾师束脩,另置山园一片,收租供春秋祭祀。清嘉庆十年(1805年),政和县生员宋捷登在乡里倡捐办义塾,置义田800亩,请蒋衡等宿儒任教,积书几万卷。清道光年间(1821~1850年),南平县举人叶新榆置义田创合族蒙养塾。清同治十年(1817年),福安县在城内武庙后设蒙泉义塾,以庙产养学,进行识字教育。海澄人邱笃信到新加坡谋生,于清光绪十四年(1388年)回乡,捐资设义塾。清末,福州南门外帷善社义塾,有学生30人,设英文课。
  (五)夜学、冬学、雨学、女学及逢大比之年专为生员补习辅导八股文写作的短期学习班。
  因时、因地、因人而异,形式多样,或附于塾师所设学塾中,或单独设立。
  (六)家学
  官宦、书香人家,父母子女兄弟在家中自相传授;当塾师的父兄则带子弟随馆附读。
  随着教育发展,科名和官宦增多。福建自唐宋以来各地都有一些书香世家,往往相传几代不衰。福州府5代、4代人连中进士的各1家,兄弟成进士的22家。明代,林瀚一家1科8进士、3代5尚书。罗源县在陈、黄、余、倪、张5姓中,3代连成进士的18家,4代的13家,5代的7家。兴化府兄弟成进士的16家。仙游县6代连成进士的2家,4、3代连成进士的各1家;父子的13家,兄弟的10家。莆田县方姓,自宋咸平三年(1000年)至咸淳元年(1265年)一门19进士,皆著名学者。浦城县章姓,自咸平三年至隆兴元年(1163年)一门24进士。泉州府5代连成进士的1家,3代的2家,父子的33家,祖孙的22家,兄弟的24家。这些家庭也聘请西席,但家学渊源起了很大作用。
  唐代,莆田县林披于天宝年间(742~755年)中进士,他的9个儿子官刺史、侍御史等,故号“九牧林氏”。宋代,崇安县胡安国之子,儿宏、宁,侄宪、寅;建阳县刘〓之子子羽、子翚,孙珙;蔡发之子元定,孙渊、沆、沈,曾孙格、模、抗、权;刘爚之弟炳,子堊;祝穆之弟癸,子朱;游酢兄弟等都是父子、叔侄、兄弟递相传授,互为师友,上下议论,相互影响,其学问、品德均受到当时社会尊重。
  晋江县的明万历进士苏希轼,“突烟时断,甘贫守寂,课督子(①清乾隆《泉州府志》卷二十四。孙”)。
  清代,福州梁章钜,自幼跟随做塾师的父亲读书。林则徐4岁开始跟随做塾师的父亲读书,直到14岁考中秀才。清末,仙游县黄湛恩任金石书院监院、德化县学教谕,退休后在家教塾,子学敏继续办塾,弟、侄和两个女儿随读。
  清嘉庆二十三年(1816年),永安县各乡有私塾28所,学生300人。废科举前夕,晋江县有各类私塾1400多所。南安县丰州桃源乡37所,全县336保,每保基本有1所。实行新学制后,私塾仍然大量存在,特别在偏远农村。清末,永春县曲斗乡上姚村有私塾18所,横口乡福鼎村5所,锦斗乡有37所,五里街耕心堂有学生80多人。建阳县清末有200多所、学生共1000多人。沙县有130多所。民国时期仍普遍存在于城乡,只是有的私塾在教学上增加一些新式课本。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1952年,私塾才在福建消失。
  二、学生
  福建私塾学生,蒙馆的一般在15岁以下,经馆的在15岁以上,但无严格限制,参差不齐,男女兼收;女生较少,入经馆更少。他们来自社会各阶层,抱着不同目的和要求,由家长选择,送子弟入学。官宦富贵之家,望子弟继承家业,应试人仕,光大门楣。中等人家,望子弟取得功名,进入社会上层。农、工、贫穷人家,望子弟获得一些文化知识,能写文书契约,会算数记帐,以免被人欺蒙;在经理本业遇到困难时,可以去教书,做衙门书吏,做帐房先生,做生意,行医等,以获温饱。福建自唐宋以来,不分城乡,少年儿童入学率比较高。
  三、塾师
  福建历代塾师大部分来自那些读书不多、没有条件参加科举,或参加科举屡遭失败的读书人。他们用所获知识谋生,叫“舌耕”,被社会公认是一种清白而崇高的职业。另一部分是获得一定功名,但未能进人官场,或已做官而被革、被罢,或自行退出官场,或退休回乡的读书人。他们或因生活无着落,自食其力;或以推广教化、诱掖后进为己任;其他还有洁身自好,不图仕进的人;因改朝换代,入元、入清不仕的人;以传授学术思想,延绵道统为己任的人等等。晋江县“(士人)其未仕者,自缙绅家以下,只以舌耕为业,士习相沿无异”(①清道光《晋江县志》卷二十七,风俗,士习)。龙溪县“大抵四民之中,惟士最贫,塾师巷南北皆有之。”“宦归,囊不名一钱,则理故业,授徒以自给,不怼也”(②清乾隆《龙溪县志》卷十,风俗。)。漳州“文儒多寒素,以舌耕为业,未尝客游居幕。老穷一经,虽淡泊,怡如也”(③清乾隆《漳州府志》卷四。)。
  职业性塾师的境况有三个层次。那些取得功名,是生员、贡生、举人、进士并在社会上有一定名望和地位的,无论是受聘为西席,或自行设馆,收入都较高,也受社会尊重,属上层,是少数。那些没有功名又读书不多,家境贫寒,在农村教馆,收入微薄的属下层,是多数。他们有的还要耕种几亩薄田,且耕且教;有的到学生家吃轮饭,或由学生凑给一些米食、蔬菜,仅能果腹;有的兼行医看病、看风水、择日、代写公私文书、占卦等以略增收入。但自所宋以来,“天地君亲师”观念深人人心,塾师仍受社会尊重,遇公私宴席,必请就上座。中层则介于二者之间。
  对塾师的要求是一严、二勤、三学优。明清时期的经馆深受科举影响,以八股能手为良师,塾师名望高下由学生科名多少而定。
  宋代,崇安县太学生胡宪,于宋绍兴年间(1131~1162年)隐居教读,一面自己耕田,供养双亲。福鼎县孙宥、调父子教读,来自闽、浙的学生1000多人。同安县柯翰、龙溪县李刚、甫田县黄补,学生都有几百人。
  元代,晋江县傅定保“授徒养母”。建安县虞韶纂集《小学日记切要故事》以教蒙童。宁德县韩信同教学生以德为本,“弟子履满户外”。
  明代,闽县钟耆德家贫不结婚,教授生徒养父、母。甫田县冯文涛家贫如洗,白天教塾,晚上自习,成进士后,继续教塾。侯官县王应山在武夷山教授《春秋》,“四方从者如云”。安溪县潘景博览群书,尤精于天文、地理,隐居教读;甫田县齐庄,家贫,做工为生,自学通经,以六经教塾;晋江县嘉靖岁贡何炯,家贫力学,尤精于《易》;他们的学生都有几百人。
  清代,福州府刘熙、永安县林熙春、宁德县孙逢聪教塾40年。诏安县张馨、华安县杨熊、台湾府曾存仁、刘青照、杨克彰教塾30年。诏安县女塾师谢浣湘因婚姻不顺,回娘家居住,自39岁开馆授徒到老,学生来自城乡及邻省。光泽县嘉庆举人黄俊苑教塾几十年,远近争送子弟来学。淡水县清道光监生郑用鉴教塾30年;清咸丰岁贡黄敬借天后宫设塾,学生几百人。南平县清光绪贡生廖涟清任西席30多年,后在自家祠堂设馆,学生90多人。晋江县人丁和轩在福州苍霞洲设塾,晚年贫病不能糊口,投江自尽。福州府光绪举人吴曾祺教塾和吴颐昌齐名,称南吴北吴。
  四、教学
  (一)学约
  自唐宋以来,私塾都有学约,但成文的少,口头宣布的多。即使是偏僻地方小规模蒙馆,在开馆的第一天,塾师也要对学生讲几句关于读书之道的话,结合宣布塾规,内容不统一,视塾师的修养和教学态度而异。唐代,黄间在莆田县自家居屋南面创上林义斋,立五规:“修身谨行,立志抗节,潜心经术,学通世务,限日收功”(①《八闽通志》卷四十五,学校,兴化府。)。南宋以后,理学影响很大,朱熹所撰《蒙童须知》既是各蒙馆的课本,也是学约。它分为衣服冠屦、言语步趋、洒扫涓洁、读书写文字、杂细事宜五节,具体列举儿童从穿衣着鞋、洗脸睡觉、走路讲话、对父兄朋友的态度、清洁卫生、读书的态度和要领、写字的姿势以及饮食、上厕所、夜行、对待婢仆的态度和其他应注意和遵守的事项等,一一都有具体规定。朱熹注的《管子•弟子职》:一学则,二早作,三受业对答,四馔馈,五乃食,六洒扫,七执烛,八请袵,在福建私塾中也有影响。清康熙年间(1662~1722年)理学家张伯行任福建巡抚时在地方绅士的协助下,编辑印行了一套宣传理学的丛书,其中《学规类编》有关蒙馆的《程(端蒙)董(铢)二先生学则》云:必严朔望之仪(每月初一、十五日,由塾师率学生向孔子像行礼,然后向塾师行礼,相互行礼),居处必恭,步立必正,视听必端,言语必谨,容貌必庄,衣冠必整,饮食必节,读书必专一,写字必楷敬,几案必整齐,堂室必洁净,相呼必以齿,接见必有定,修业有余功,游艺有适性,使人庄以恕,而必专所听”;真德秀《教子斋规》云:“学礼、学坐、学行、学立、学言、学揖、学诵、学书”。这些对福建蒙馆的影响也很广泛。经馆都遵行《白鹿洞书院揭示》。
  (二)课程、教材
  唐代,村校的课程以识字为主,加教诗歌。教材用《太公家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贪心害己,利口伤身……”。《开蒙要训》:“乾坤覆载,日月光明。四时来往,八节相迎……”。宋以后课程逐渐扩大为读书、习字、作文(包括诗与应用文)、算术(包括珠算),结合道德教育与行为规矩训练。普遍采用的教材:《三字经》、《百家姓》、《千家文》、《千家诗》。《千家诗》原名《分门纂类唐宋时贤千家诗选》,南宋莆田人刘克庄编。此外还有《孝经》、《声律启蒙》、《增广贤文》以及四言、五言、六言、七言杂字、《居家必备》、《文章正宗》、《朱子家训》、《秋水轩尺牍》、《幼学琼林》、《性理字训》、《诗韵或成》、《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唐宋八大家文钞》、《东菜博议》、《龙文鞭影》、《纲鉴总论》、《左传》、“四书”等等。清代,台湾的书馆先读“四书”白文,再读《四书章句集注》,再读“五经”。伴读《玉堂对类》、《唐诗合解》、《幼学群芳》、《童子问路》、《初学引机》、《寄狱云斋》、《训蒙觉路》等书。南宋,崇安人胡寅著的《叙古千文》,按时间顺序叙述自万物初生到宋代的历史,朱熹为它作跋;朱熹著的《小学》和吕祖谦著的《少仪外传》,都曾在部分书馆教读,因语言深奥难懂,没有推广。龙溪人陈淳于宋庆元五年(1199年)编成《启蒙初诵》:“天地性,人为贵,无不善,万物备。仁义实,礼智端,圣与我,同心然”。“正衣冠,尊瞻视,坐勿箕,立勿跛”。“进以礼,退以文,不声色,不货利”,“君臣义,父子亲,夫妇别。”(①陈淳(北溪大全集〉卷十六。)后来出现的《三字经》与它有明显的继承关系。他还编成《训童雅言》、《小学诗礼》。这些书南宋时在闽西南流行。清古田人郭居敬编的《二十四孝》、尤溪人陈惠元编的《小儿必读》也用于训蒙。南安人黄谦编的闽南话字典《云音妙语》在塾中普遍使用。龙溪县王履亨办的学塾,先学《弟子规》,次学吕新吾编的《小儿语》:“一切言动,都要安祥,十差九错,只为慌张。……”长乐县吾惕园编的《童子摭谈》:“天生我为人,要我循道理,无理逆天心,哪得天心喜。……”《修身广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弟兄,……”及自编的《提呼用耻歌》,内有《好人歌》:“天地生万物,惟人最为贵。人中有好人,更出人中萃。好人先忠信,好人重孝悌。好人知廉耻,好人守礼义。……”《劝孝歌》:“孝为百行首,书诗不胜录。富贵与贫贱,俱可追芳躅。若不尽孝道,何以分人畜?……《八反歌》:“幼儿或骂我,我心觉喜欢,父母嗔怒我,我心反不甘,待儿待亲何相悬?劝君今后逢亲怒,也将亲作幼儿看。……”《知足歌》:“栋垣何必要嵯峨,茅屋数椽避风雨,颇堪容膝且由他。君不见,世间还有无家者,露处沙眠可奈何?请看破,莫求过,竹篱茅舍常知足,便是神仙安乐窝。……”《十福歌》:“第一福,一家上下要和睦,莫因小事占便宜,听信谗言疏骨肉。教儿童,恤奴仆,一好能令万魔伏。内无烦恼外无嗔,知是福,还增福。……”《十穷歌》:“多因放荡走西东,浪游穷。朝朝睡到日头红,贪眠穷。……”还有《七笔钩词》,戒好淫、贪心、赌气、嫉妒、谎言、逐闲,《禽言醒世歌》、《天福歌》、《十富歌》等。又编《养正风雅》,收入部分陈淳的诗和程颐、朱熹所作的箴、铭(②漳州王作人家藏。)。乡村蒙馆多由塾师自编杂字课本,“天地日月,父母男女”,“鸟有双翼,兽有四脚”等。武平人林宝树编的《一年使用杂字》在闽西流行。
  各塾教材自宋至清初多用建阳麻沙、书坊版本,清以后各地分散刻印发卖,以福州、兴化、泉州、汀州为盛。也有由浙、赣邻省输入的。
  (三)教法
  多数私塾只有一位塾师,不分班,不同年龄与学习不同教材的学生集于一室,进行个别教学。蒙馆学生逐个轮流抱书到垫师跟前,由塾师根据学生的年龄、基础、素质与接受能力决定教读的数量,几句、半页或一页,用朱笔在书上按句读圈断,老师念一句,学生跟一句,叫点书、断句或上书,跟到能读为止,叫做“声声字眼念真清,不论遍数教会住。”然后回到座位上去大声朗读。朗读要求字字响亮、准确,心到、眼到、口到,到自然上口,能背为止。然后去背给教师听。不能背的不教新课。重视定期、反复温习。每旬、月、年终都要将已学的书背过,要求整本书或从中任择一段从头背到尾,一字不差,滚瓜烂熟。认为“勤于读书,逸于作文”。一般10岁以下,识千字以下不讲解。有时老师高兴,随处讲解几句,随兴而止,不管学生是否理解。讲解多从《论语•学而》开始,讲究先明后熟,先讲后贯,循序渐进,但实际上老师讲什么,学生听什么,讲多少,学生听多少,不敢多问。少数规模大的私塾聘请助教,分班教学,并由年长学生辅导。经馆则讲解与自学并重。教读用各地方言,分白读、文读两种。闽北有的地方用延平官话。
  习字与读书分开,平行独立进行教学,一般在下午练习1小时。先把笔(由老师扶手学习基本笔划,俗称运笔、润笔、掠笔),次描红,次影格(写字垫),次临抬头(老师在习字簿各行的第1格写1个字,学生在行下临),次临帖。描红簿书店有现成的卖,内容有几种:“上大人,孔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王子去求仙,丹成入九天,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一去二三里,前村四五家,高楼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练字时要求心神专一,端坐正腕。握笔四要:虚、圆、正、紧。作字四法:横轻竖直,少粗多密,勾短点圆,空匀横直。先慢后快,先隶(悬腕)后楷,后行、草。经馆大龄学生也要求习字,每日50字左右,习作要交老师批阅指点。强调反复练习,熟能生巧。福建历代私塾都重视习字,严格训练,持之以恒,认为是接物处世、应试、为官、为吏的基本条件。
  识千字以上,开讲以后,开始练习写作。由易到难,循序渐进。从缀词、属对(做对子)开始,从一字到多字。讲究平仄、音韵,进行词汇、语法、语音以至修词、逻辑的综合训练。其次作诗,从五言绝句开始,到七言,到律诗。次作文,由老师命题,习作交老师当面批改讲解。作文从模仿人手,讲究锤字、练句、布局、谋篇,起承转合。改文的原则:多留少改,先放后收。提倡勤练,精批。明清时期,准备应科举的子弟从少年就开始学习《小题别体》、《搭题易读》等,学做八股文。经馆多请八股文能手为师,讲解种种诀窍,选读历代闱墨,反复进行八股文习作。以应试为目的的辅导班,除猜题、拟题外,就是反复进行八股文与试帖诗的模拟考试。学《尺牍》的私塾进行写信练习。算数蒙童先学口算,然后学珠算。部分学生只学加减,部分学生学到乘除。清末,开始学笔算,用新式课本。
  五、管理
  历代官府对私塾除不准离经叛道外都采取鼓励政策,在没有设社学的地方则利用村塾为进行社会教育的地点,定期集中乡民宣读乡约、圣谕等。
  私塾内部的管理,村塾、族塾、家塾由村董、族董、东家与塾师商定,学馆则由塾师自行规定,由塾师负责执行。小馆没有明文的学规,只由塾师于开学时口头宣布。大馆则将学规张贴于塾内墙壁上或悬板布告。内容包括尊师、勤读,不许乱说乱动等,大同小异。塾师都备有竹、木制戒尺或葵藤、竹枝,以备体罚。当天所教句读背不来的关午、关晚(推迟放学)。吵架犯规的罚面壁,在孔子像前跪香,用戒尺打手心、屁股、敲脑袋。打架、对老师不礼貌、逃学等严重的甚至跪竹片、碗片、头顶水盆晒太阳等。有的私塾为防蒙童读书时不专心,在鼻子上贴纸条,不许纸条晃动。夏天为防学童中午下河玩水,中午放学时在手心用笔做记号,下午上学时验看无异方不受罚。管教严格,家长赞同。闽北民谚:“一片无情竹,不打你不读。父母要纵容,莫要送来读”。师生关系紧张,不正常。邵武县民谚:“见书如见虎,见师如见鬼”。泉州府自明隆庆(1567年)以来,塾师是很尊严的,学生即便长大成人已婚,稍有犯规,同样跪着受责打。平和县学生如坐塾师交椅,罚3斗米。比较正规的私塾同时注意对学生的劝戒诱导,有的将古人好学、善行故事用图画张贴塾内,定时向学生宣讲。宋代,杨时晚年在将乐讲学时作勉学歌:“此日不再得,颓波注扶桑。跹跹黄小群,毛发忽已苍。愿言媚学子,共惜此日光。术业贵及时,勉之在青阳。……”(①《武夷胜境理学遗迹考》上海三联书店1990年版,第4页。)宋代,沙县罗从彦在他家族的书堂壁上写道:“吾家祖宗流传以来,一段清白之气,不可不培。盖金帛虽多,积之数十年必散;田宇虽广,遗之数十代亦亡。孰若残书数卷,贻之吾子吾孙,世世可以习读不朽。又孰若灵心一点,传之吾子吾孙,可以受用不尽。登斯堂者,各宜猛省。”(②《闽沙茂溪罗氏族谱》。)
  私塾的学习时间没有统一规定,大多以一年为期。如要续读,来年再议。城镇元宵节后开学,腊月下旬祭灶前放学。农村二月二开学,冬至前放学。全年上课,在端午、中秋节放假一二天,有的加清明、七月半、重阳节等。农村春耕、秋收,年长的学生放假10天至1个月,年幼的不放。塾师一年教读约200天。闽谤:“三百长工二百书”。也有较长远的规划,以三五年读完启蒙读物和“杂书”,然后读“四书”、“五经”等“正书”。贫穷子弟断续就学。少数学生反复入塾补习,科举不中不止。
  私塾课堂均设孔子牌位,另设朱子和魁星牌位,逢开闭馆日,家长送子弟来馆,由塾师率领行礼,然后按年龄大小次序向塾师行礼,拜见师母。然后同学间互相作揖。家长或外婆要准备葱(象征聪明)、糕(高升)、松明(功名)、灯蕊草(惊心、虚心、贯通)、蛋(太平)、麦牙糖(坐得住)、爆米花(心窃开通)及点心、水果等送到塾里,放在香案上,祭拜毕,师生互赠分食,各地大同小异。有的地方点团香(宝塔状盘香),以示绵延不断,有始有终。闽西小儿入学时要吃芹(勤奋好学)菜。孔子诞(八月廿七日)另行设祭。逢端午、中秋节,家长要给塾师送礼,或银钱或食物,塾师回送纸、笔、扇子。

知识出处

福建省志

《福建省志》

出版者:方志出版社

本志记载了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为指导,全面记述福建省学校教育自萌生至1989年的发展历程。全书14章,卷首冠以“概述”,卷末附录“大事年表”及“福建省当代教育人物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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