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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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江南豪门》 图书
唯一号: 113320020230000057
颗粒名称: 第一章
分类号: I209.9
页数: 10
页码: 5-14
摘要: 1851年,英国伦敦首届世博会喜讯传来,中国唯一获金奖的“荣记”湖丝,就是南浔辑里丝。清丽雅致的南浔竟然蕴含着如此丰厚的文化沉淀?人们顿时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这片丰润的泽国。
关键词: 湖州 南浔历史

内容

1851年,英国伦敦首届世博会喜讯传来,中国唯一获金奖的“荣记”湖丝,就是南浔辑里丝。清丽雅致的南浔竟然蕴含着如此丰厚的文化沉淀?人们顿时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这片丰润的泽国。
  让我们拂去岁月的尘埃,推开一扇扇凝重的大宅门,将历史的镜头拉至世人的眼前…… 南浔是水做的,而丝是水养的春风,细雨,绿柳,红花。
  那是怎样一个世界啊,是无数水的精灵营造了那温柔多情的南浔。小船穿过一座又一座石拱桥,仿佛从一个开满鲜花的月亮到另一个开满鲜花的月亮……伫立于宋代始建的通津桥上,俯视乌瓦粉墙、高低错落的江南大宅和民居,那依水的廊屋有“一落水”、“二落水”,也有用过街楼顶兼作廊棚的,宛如仙女舒展的手臂轻轻地将河水环抱起来,把江南水乡那种浓浓的韵味发挥到了极致。那被称为水阁、水榭式的房屋可临窗观景,这就是所谓的“枕水人家”。半扇木格窗,窗格子里,花影扶疏,暗香浮动,不时传出那红男绿女的嗲言细语,这一切,不正是在帮助我们解读江南古镇由传统步入现代的历史吗?是的,宋水依依,明清风韵,烟雨水乡,这就是璞玉般的南浔。
  早在四五千年前,南浔的先民就在这块土地上耕作、渔猎、生息。在吴越争战之时,这里成了兵家眼中的“门户”。南宋淳祐季年(1252)建镇以来,南浔已是“耕桑之富,甲于浙右”。明万历至清中叶为雄镇阶段,辑里丝声名鹊起,可谓“无尺地之不桑,无匹妇之不蚕”。当辑里丝成为湖丝的冠冕之后,不仅湖属各地所产之丝均冠以“辑里”之名,甚至杭州、嘉兴、海宁等地及南浔镇毗邻的江苏省属县、镇之丝也竞相采用“辑里”之名。明中叶后,尤其是清代,辑里丝实际上成了湖丝的代名词,据说“且四川、湖北、江苏及山东亦有此称”。
  可以说南浔的辉煌是建筑在小小的蚕宝宝结成的一颗颗蚕子上的。
  南浔是水做的,而丝是水养的。
  孕育南浔的“母体”,是太湖水网之域。南浔地处太湖之南,河流纵横,密如蛛网。古运河(荻塘)似一条碧玉锦带萦绕于南浔古镇的腰际;来自浙北天目山的东苕霅之水,流经漾、荡、河、港,与南来之水合流,逐渐澄清,水清如镜。那水曾沾染过绝代佳人的秀色,相传西施入吴途中曾在此洗去故国的脂粉,美丽从此便在浔溪灵动起来。高铨在《吴兴蚕农》中写道:“丝由水煮,治水为先,有一字诀,曰:清,清则丝色洁白。”过去人们对生丝质量好坏的评断,最简单的办法是用铜钿挂在所缫的一根丝上,越能承重、韧性越强的丝则为上品。南浔辑里村早有“水重丝韧”的传说,该村穿珠湾、西塘桥河之水,不仅甚清,而且水中矿物质较别处要丰富得多,比其他地方的每一桶(10斤)水必重二两,所缫的一根丝亦可多挂两枚铜钿而不断…… 我很想探求辑里丝发迹之谜,便与人称“南浔通”的振荣老弟聊天。我问:“辑里丝名甲天下,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外,还有什么奥秘?”他想了想,对我说:“依我之见,辑里丝的成功,主要有三条奥秘:第一是蚕农总结了‘凡蚕之性喜温和’的经验,精心护养和抚育了一种极优良的蚕种——莲心种。此种所产蚕茧小似莲实,所缫之丝纤度细、拉力强、色鲜艳、解舒好。第二是由于改进了缫丝工艺和操作技术,即鲜茧生缫、冷盆低温、定粒缫丝、添绪塔头、勤换塔头、卷绕压稳、炭盆干燥、环境清洁。第三是将缫丝车从单绪手摇改进为三绪转轴脚踏,这在没有机器缫丝的年代是比较先进的……”我沿着这三条奥秘的思路,品味着形成辑里丝“细、圆、匀、坚、净、柔、韧”等特点的个中原委,透明的质感就在历史的烟尘中流淌出来。
  我们的小船缓缓地漂着,流水仿佛无言地讲述着南浔豪门的故事。
  元末明初,南浔竟出了一个富可敌国的江南首富沈万三(原名富,字仲荣,又称三秀)。相传元代至正二年,南浔遭受洪灾,穷苦难民纷纷逃荒。
  他父亲沈祐在下葬老母后,摇了一只破渔船,带着四个儿子,一路飘零,最后落脚周庄。关于沈万三的发迹,历来就有不同的“版本”,即聚宝盆说、点金术说、汾湖陆氏说、通番说等。其中“通番说”似乎可信。历史学家吴晗说:“沈万三一家之所以发财,是由于做海上生意。”遥想当年沈万三就是漂洋过海的冒险家,用中国的丝绸、茶叶等与外商做生意,发了大财。也许郑和七次下西洋亦是步他的后尘。至于他后来触怒明太祖朱元璋被充军云南,客死边陲,葬于周庄银子浜,就无须我再赘述了。
  明清时代,南浔出了“温、董、纪、陆”四大望族,即明万历大学士温体仁,明嘉靖礼部尚书董份,而纪、陆两家都是在外省任二、三品大员,声势显赫。史载,纪氏先祖纪秀自汴迁金陵,元代迁居南浔,在纪家坝(现泰安路、永安路附近)原有御书阁、文昌阁、纪氏宗祠。据陆氏后人提供的家谱,南宋时御史大夫陆淳(盛)始迁南浔,至清代出了康熙进士陆士渭、乾隆进士陆嵩高。陆氏在南东街余祥弄内建一宗祠,曾有清封疆大吏、湖广总督张之洞题“不负堂”匾额。另有范仲淹、朱熹等后裔也为南浔名门世家。董份故居至今仍保存完好,董氏“四进士”祠、收租粮船仓潭码头等遗迹则尚待开发……这四大望族中有不少达官、富商、文人,或亦官亦商、从商崇文之士。因此,可以说“温、董、纪、陆”四大望族,也肯定与辑里丝有关。
  有人说,南浔是富商之都、望族之地,随便走进那一扇石库墙门,不是儒商名流的厅堂,便是举人秀才的书斋,就连压在樟木箱底的老式丝绸料子背后,也让人感悟到千年文脉的韵味。也有人说“三百年出英雄”这句话,或许真的在南浔得到了佐证。否则,为什么南浔近代史上又出现了俗称“四象八牛七十二小金狗”的丝商望族世家?…… 我和友人侃侃而谈,沉醉于史海钩沉而忘却了沿途美景。我真想告诉一切关心南浔的朋友们:这里是一个江南豪门的长篇传奇,一个水乡古镇的无尽之谜,一个古老而美丽的永远! 明代“三阁老”推荐辑里丝关于南浔辑里丝的源流,我曾作过一番初步考证。相传螺祖是轩辕氏之妻,发明植桑养蚕,始传天下。浙江的湖州是中国最早的蚕桑丝绸产地之一,据考证,钱山漾文化遗址发掘的绢片、丝带和稻谷等,距今已有4700多年历史。而蚕丝发达的湖州,恐怕还以南浔辑里丝为最。但遗憾的是现在的辑里村已几乎寻觅不到当年的踪影了,甚至连温阁老坟前那对石人石马也不见了。
  但震亚兄(原浔中校长)却不同意我的观点。他说,辑里村的穿珠湾、西塘桥河水很清,他年青时摇船过桥,发现水流很急,只有把住舵顺流而下才能通过。否则,不是船撞,就是舟覆,十分危险。受震亚兄的启发,我又一次去辑里村,果然发现那里河水依然清澈,田野风光依旧。
  辑里村姓温的人很多,承他们告知,南浔辑里丝(又名辑里湖丝)之名,即以村名名焉。辑里原为淤溪俞塔村,又名七里村。
  清康熙年间温斐忱《朝列大夫长史公家传》写道:七里,元代已有村落。
  明代大学士温体仁的祖先于元末迁居于此。元末至正十六年(1356)至二十六年(1366)间,朱元璋的大将耿炳文守长兴,太原儒生温祥卿逃乱至长兴,受耿炳文推荐,献策于明太祖,佑耿炳文,居于长兴。其侄温琏(号清乐)“复由长兴迁乌程之七里”。
  还有比这记载更早一点的是,清顺治八年(1651)蔡弈深的《温文忠墓志铭》说:“讳亮者,复迁乌程之淤溪,再传百岁翁清乐公琏。”可见当时“七里”又称“淤溪”。明代,“七里”还与“俞塔”并称。淤溪为村东息塘在穿珠湾附近分流至村的一条支流,是以溪名村。清康熙以前,“淤溪”一度与南浔、马腰、乌镇并称为镇。淤溪镇即七里村,“有居民数百家,市廛栉比”。塘桥即西塘桥,在村西跨淤溪,则村用桥名。据《七里村志》记载,七里之称,缘于西至马腰、北距南浔皆七里,故而得名。
  据村上姓温的老人回忆,明崇祯年间温阁老雅化“七里”之名,故称“辑里”。这一称呼的雅化,意味着辑里丝已成为当时上流阶层眼中的珍宠。关于这“辑”字,我的文友嵇发根先生《苕边考辨集》一书写道:《说文解字》“东和,辑也”;《六书故》“合材为车咸相得,谓之辑”;《玉篇》“和也”;《正韶》“睦也”;《康熙字典》“又与集通”……总之,都是合起来的意思。这与三四颗茧子合一绪为细丝、十余颗茧子合一绪成“串五丝”等,是脉络相通的。温阁老改村名,应该说是与“七里丝”有关的,但温斐忱是温阁老的后裔,为何在他的《七里村志》却未提及此事?大概因为温体仁在朝时名声不好,故避而不谈?倒是南浔人范颖通的《研北居琐录》作了注解:“雪(息)荡、穿珠湾,俱在(南浔)镇旁,近辑里村,水甚清,取以缫丝,光泽可爱,所谓辑里湖丝,擅名江浙也。” 写到这里,我想起南浔的一句民谚“七里三阁老,十里两尚书”。此谚说的是明末万历、天启、崇祯三朝,南浔出了三位阁老,分别居住在浔溪、马腰、辑里三个地方,因相距七里(或作九里),故称“七里三阁老”。三阁老虽是同乡,且都任过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但史界评价却判如天壤。最好的是朱国祯,史家称他“处逆境时,独能不阿,洁身引退。性直坦率,虽位至辅伯而家业肃然”,南浔故居犹如寻常百姓家。魏忠贤窃取大权时,朱国祯与其格格不入,遭排挤回归故里。回南浔后关心乡情民情,创议均田均役,提议修荻塘(古运河)。晚年著述有《皇明纪传》、《涌幢小品》、《大政记》等,其中《涌幢小品》,《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给予高度评价:“其是非不甚失真,在明季说部之中,尤为质实。”难能可贵的是他在《涌幢小品》中称赞:“湖丝惟七里丝尤佳,较常价每两必多一分,苏人入手即织,用织帽缎,紫光可鉴,其地在南浔七里,故以名。”这是“七里丝”之名,最早见于史籍的记载。
  然而,另外二位阁老却颇不光彩。马腰的沈㴶,任翰林时为魏忠贤之弟子,入阁后密结魏阉,狼狈为奸,史书说其劣迹多多,但在明史中总算列入一般大臣传。而温体仁则贬入奸臣传了。崇祯朝内外交困,那亡国之君又多疑无常,频频换相,17年中竟换了50个内阁大臣。惟温在位最长,达8年之久。此人并非良臣,相反是“专务忮刻,陷灭异己”,“结缘于朝仕”,累遭弹劾,但崇祯却认为他最孤立,不结党,反而“责言者以慰体仁”——可谓昏君遇上了“好相”。
  但史书又多次说温“少有贪墨之事”,可见“好相”又并非“贪官”。查史料中,我惊奇地发现一个有趣的细节:“温体仁在帝后前大肆宣扬南浔辑里丝,内宫及诸织造局,均选辑里丝为上品丝织原料,声誉遂大扬。”据传清王朝内务府规定,凡皇帝和后妃所穿的龙袍凤衣,必须用辑里丝作为织造原料。清康熙、乾隆两位皇帝的龙袍就是指名用辑里丝织的。《徐愚斋日记》说,英国女王维多利亚过生日,有人把南浔辑里丝作为礼品献上而获奖励。1910年,南浔辑里丝在南洋劝业会上有13个品牌分别获一、二等商勋及超等、优等奖;1911年,在意大利工业展览会上,南浔辑里丝各类产品均获金奖;1915年,南浔辑里丝与贵州茅台酒同获巴拿马国际博览会金奖;1926年,南浔辑里丝在美国费城博览会上夺得多项大奖,其中“四象”之一顾氏、“八牛”之一周氏获一等奖。殊不知,这辑里丝的名牌效应竟和温阁老扯上了一点关系。看来奸臣有时也有好的一面,至少他推荐辑里丝是功不可没的。也许他的动机只是为了讨好皇帝,但歪打正着,客观上起到了提升辑里丝品牌知名度的作用。
  当然,南浔辑里丝的发展,是一代又一代南浔人执著追求而写就的历史篇章。
  我记上那位同乡温阁老这一笔,只能是“钩沉”,决非“窃以为”,更不是为奸臣平反。我只想考证一下辑里丝的沿革,寻找出“财富之镇”的源头,以及南浔近代史上“四象八牛七十二小金狗”丝商群体的兴衰轨迹。
  上海开埠后,南浔丝商群体崛起南浔名门望族的脉气一直极旺盛,靠经营蚕丝业发家的富商群体到底有多庞大,宋、明代已难以辨考;清代时南浔居民已大多经营丝业,如邢家是从清初开始八代业丝的浮华世家。
  那条名叫丝行埭的街上,所有的店铺、货架上,都满满地堆放着一捆捆、一包包、一绞绞的原料生丝。埭,即坝。称为埭的坝是大堤,是可以作为固若金汤的大堤。顾名思义,丝行埭是东方丝市的一条大堤!每天清晨,这街上就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但与求售生丝的农民的激情相比,店内的伙计却冷静而镇定,形成了有趣的对照。售丝者中声音最响亮、最尖锐的,大概要算那些妇女了。但伙计们却依然应付裕如,不管对方的吵闹和喧哗,始终保持着一种幽默,不时爆发出笑声来。一切都似乎进展得很顺利。不知不觉间,一个个协议达成了。生丝成交后,农民就满脸笑容地离开了热闹的街市,有辑里丝荻伦敦首届世博会金奖的得主、广东籍沪商徐荣村的上了面馆,有的去了茶楼…… 这是清初南浔丝市盛况的生动写照。
  然而,到了公行制度时期(1757-1842),对外贸易只限于广州,著名的十三行更是记录了早期商人对外贸易的足迹。南浔丝商已不满足于丝行埭上坐商经营的现状了,尽管他们并不知道一两生丝由广行收购后转手卖给洋人能获利多少,但他们相信这利肯定很高。否则,广州人会不远千里来此开广行收购吗?可要把广行赚的那部分利拿回来也并不容易,你敢于海运生丝南下广州吗?“老南浔”回忆说,当年唐家兜的那家张源泰丝行,是后来成为“八牛”之一张佩森家的。
  他的祖上就是开辟南浔丝业海运的先驱。也有人说,“八牛”之一梅家开设的梅恒裕丝行,创始人梅鸿吉,幼年家贫,从其姑丈起业丝,早年也是坐漂洋船海运生丝到广州的。初次冒险时,张家只能用船装上数百包生丝,外用咸菜、香大头菜作掩护,同时备足粮食、腌肉和淡水,往返时装运干货海鱼(白银藏于鱼腹),没想到竟安然无恙,获了大利。这件事默默地改变着南浔丝商的观念和经营模式,虽然出海的途径很多,但一些“弄潮儿”却常从海宁乍浦港出发,进入杭州湾,南下广州,经公行之手或直接与洋商交易,辑里丝已外销印度、缅甸、埃及、叙利亚等国。虽然有过惊涛、险滩、风暴的袭击,也有过海盗劫掠,但他们终究凭漂洋船开辟了一条“南浔——广州”的海运生丝之路。
  1840年,鸦片战争揭开了中国近代史的帷幕。所谓近代史,就是跟上世界潮流,寻求和踏上现代化道路的历程。英国人的坚船利炮在中华帝国的城垣上轰开了一个缺口,被震醒了的南浔人通过这个缺口,睁开朦胧的睡眼,去窥视外部精彩而无奈的世界。南浔几乎与上海同步,从被动开放到主动开放,创造出了卓然不绝的奇迹。他们接住了“上海开埠”这一时代抛来的“绣球”,在那场江南农村从经济上“包围”大上海的潮流中,凭借得天独厚的辑里丝,从家乡的青石板路走向大上海,与洋行做生意,不久就占领了欧洲市场,在中国出口丝贸易中居举足轻重的地位。上海开埠的最初4年,南浔辑里丝在上海生丝出口中平均占55%。1847年,辑里丝占上海出口丝贸易总量的63.3%。据《广州海关十年(1882-1891)报告》:“直到1870年为止,从上海出口的丝完全是辑里丝。” 清同治、光绪年间(1862-1875),南浔镇上崛起的丝商群体包含了太多的神秘,俗称“四象八牛七十二小金狗”,以三种动物身躯之大小,比喻丝商财产之巨细也。
   《中国近代最大的丝商群体——湖州南浔的“四象八牛”》一书写道:“他们的财产究竟各有多少,民间说法不一,一般认为‘象’指拥有财产百万两以上的豪富,50万至百万两者称为‘牛’,30万至50万两者称为‘狗’。
  在被称为‘象’的刘、张、庞、顾四家中,刘家财产达2000万两,张家1200万两,因而也有被尊称为‘狮’的。被称为‘牛’的有邢、周、邱、陈、金、张、梅、蒋八家。照此估算,他们的财产总额当在6000万至8000万两。这是令人吃惊的数字,因为19世纪90年代初,清政府每年的财政收入只有7000万两左右;1894年前,本国产业资本投资总额仅有6000万两。” 当然,南浔丝商群体的财产只是个概数,因为有谁会对外宣布自己的家产有多少呢?何况当时中国还处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状态。
  从19世纪七八十年代到20世纪初,南浔“四象八牛七十二小金狗”的经营领域大为拓展,除丝业外,又向金融业及盐务、房地产等广泛投资。“四象”之首刘家的实业还走向了全国,除了丝业、典当、房地产,还投资船运、电力、铁路、茶叶等。“四象”之一的张家也延伸到其他产业,如绸缎店、当铺、钱庄和通运公司,还投资银行、置庄田、经营房地产等,至20世纪初,张家财产在上海富豪排列中名列第三,其中张石铭1921年前后就拥有上海滩价值500万的地产。“四象”之一顾家购买了当时上海唯一的外洋轮船码头——金利源码头,并建造堆栈与洋商结纳,独占上海进出口货物的装运和打包业务。难怪有人说,明末清初中国资本主义的萌芽和清末民初民族工商业的繁荣,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在上海还不能称为繁华鼎盛的年代,南浔已形成中西合璧的富商文化,深藏于高高的封火墙内的欧式洋楼,教堂与寺庙、道观并存,江南丝竹与交谊舞交融,法兰西玻璃、印象派地砖、意大利壁炉、英格兰自鸣钟、西班牙罗马柱……在这里演绎着现代海派的休闲时尚。要知道江南的豪门究竟富到什么程度,去看看南浔就明白了。这里不仅有着他们精心营造并遗存至今的“一是水二是丝三是书”的泱泱景观,也有着他们创造财富、积累财富的经典秘诀,更有着“财富之镇”的崛起,对湖州、乃至中国最富庶的江浙地区的社会、经济、文化变迁产生了重大影响。正如传言:“湖州一个城,不及南浔半个镇。”

知识出处

江南豪门

《江南豪门》

出版者:文匯出版社

《江南豪门》是一部以清末民初南浔丝商世家望族百年沧桑为题材的历史故事。它以南浔丝商世家的生活为主线,描绘了他们的家族历史、商业活动、社会关系以及文化传承等方面的内容。这个家族曾经是江南地区的豪门望族,在清末民初的时期,他们通过丝商贸易积累了巨额财富,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了庞大的家族产业。在故事中,读者可以看到江南地区的社会变迁、经济繁荣以及文化传承等多个方面的内容。同时,通过这个家族的兴衰历程,也可以看到中国近代历史的发展和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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