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纯金传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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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宁波姚氏寻踪》 图书
唯一号: 112520020220000078
颗粒名称: 姚纯金传略
分类号: K810.2
页数: 31
页码: 273-303
摘要: 本文记述了姚纯金的传略情况。
关键词: 宁波 姚纯金 传略

内容

春韵入园香,慈严却远航。残红谁再护,把酒问夕阳。这首古人所作的五绝,正好反映我为先父姚纯金作传的心境。我这一代是幸运的,碰到改革开放的春风强劲吹拂了40年。而早在1983年,“仙幡却度我父魂”。一次“远航”,永不相见!从此,漫步重宵九,音容几更梦!35年来,常常是“思亲不觉冷风长“。每年清明扫墓,禁不住悲从中来。
  1998年,为先父写过一份小传,2013年编辑《姚氏家谱》时又作了修改,但总觉得缺少第一手材料。2017年7月,专程到宁波市档案馆,在市档案局局长王海娟同志帮助下,查阅了厚厚两卷先父的档案,并复印了《学员登记表》(1951.12.25)一份,《党员干部登记表》(1954.1.23)一份,《干部履历表》(1956年、1964年、1982年)三份,以及《姚纯金自传》(1956.6.11)一份,《入党志愿书》(1953.12.20)一份。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不能让岁月的尘埃湮没了先父的形象和业绩,于是再次修改先父的传略。
  先父姚纯金,1933年11月20日(农历癸酉年十月初三)出生在宁波战船街124号。《慈东姚氏宗谱》修订在1931年,如果按宗谱排行第,应是第二十一世,“玉”字辈。但是先父出生于1933年,故未入谱。先父尽管出生在三十年代初,但除了本名外,还有三个“曾用名”:一、姚顺金,先父自称是奶名,但两个叔父分别为姚顺昌、姚顺和,似应视作家族内排行名;二、姚顺康,先父解放前在棉布庄当学徒时的名字;三、姚仁金,取名原因不详。
  先父出生那一年,祖父姚祥荣在协丰源木行当职员,薪金相对高些,祖母王凤英持家有方,一家三口,生活过得还算滋润。当时买进了鄞县北郊泗港乡村房屋二间半。后来家里人口渐多,1935年至1937年,王凤英相继生下二个女儿,一个儿子,成为六口之家。1938年10月,姚祥荣所在木行歇业解散,一个儿子生病去世,又变成五口之家。为了生活,1939年1月姚祥荣进入新仁记木行当职员,这时薪金较少,而家里人口渐多,生活就不那么宽裕了。1939年7月,姚祥荣又失业了,家里仅靠木行发给的解散费来维持,生活陷入困境。王凤英不得不做凉帽和替人家养小孩,赚些钱来补贴家用。1939年8月到1939年12月,姚祥荣到北郊镇公所当征收员,几个月后又失业。1940年2月,姚祥荣离开宁波到温州谦益康颜料行当职员,只有极低的薪金,供他本人开支已很勉强。那一年,王凤英又生下一个儿子,但当年下半年就夭折了。到了年终,姚祥荣从温州“打道回府”——因为颜料行关门了。
  1941年2月至5月,姚祥荣进入宁波陆森记营造厂当帐房。不幸的是,日寇侵占并轰炸宁波。一家人就逃难到西乡茅草漕,暂住了两个月。逃难结束后,一家人又搬回泗港乡居住。姚祥荣“帐房先生”只做了三四个月,因日本鬼子占领宁波,又失业了。1941年8月到1941年11月,姚祥荣到定海沈家门工作了三四个月,又回家“待业”。
  面对全家生计无着,姚祥荣就设法东借西挪凑了一笔钱,把家搬到宁波战船街124号,并在那里开设了一家小型木行。无钱雇人,姚祥荣老板伙计一身兼。这家木行,从1942年1月至1945年12月,共经营了四年。
  1946年,家里开支日益增加,生活更加困苦,木行也无法开下去,姚祥荣关门了事,并将“关门”后所得资金买进9亩农田,自己又重操旧业,进入宁波顺利木行当职员,以此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1946年1月至1952年12月,姚祥荣在顺利木行工作了七年。
  以上介绍材料,大都是祖母王凤英向我口述的。
  言归正传,仍说先父。1940年9月到1945年7月,先父在宁波苍水街小学读书。那时的学制有几年?不清楚。先父在填写学历时,在“原学历”一栏填写:高小,即小学五六年级。当时,一家五口:祖父、祖母加一个儿子二个女儿(姚月娥、姚月清),经济拮据,全靠祖父一个人撑着,先父只能辍学,1946年开始学生意了,时年13周岁还不到。现在这年纪的初中生,还在父母前撒娇呢!而先父却要分担家里的重担。
  1946年2月到12月,先父在宁波市崔衙街一家叫“成丰盛”的布庄当学徒(练习生、学生意都是一个意思);1947年3月到12月,在崔衙街上“同丰盛”布庄当学徒;1948年1月到1950年1月,在宁波又新街“日新”布庄当学徒。断断续续,先父先后在三家布庄“学生意”四个长年。
  我幼时,先父常给我讲学徒的生活经历。他概括了八个字:拉车、送货、背布、扫地。他还说,一个好学徒的标准是:手脚要勤快,“眼头”要活络。要边吃饭边看老板的饭碗是否空了,如果空了,赶紧替老板盛饭,不能自顾自埋头吃饭。先父吃饭很快,几口就完事了,这可能是“学徒”时养成的习惯。
  祖母于1947年11月生了大叔父姚顺昌,1950年2月生了小叔父姚顺和,换言之,宁波解放初,全家人口增至7人,但祖父先前购置的9亩田,土地改革后被“征收”了。那时候,全家的生活基本上靠祖父一个人在顺利木行的“薪金”来支撑。先父的学徒收入可想而知,据说只管吃饭,没有或很少有“工资”。
  1950年,“日新”布庄歇业,先父也就失业了。但十七八岁的先父已是“少年老成”,他参加了和义居委会一个叫“人民服务队”的组织。做过“冬防队”治保工作,即夜间巡逻;做过宣传工作,即参加腰鼓队。
  1951年9月至11月,经王思严介绍,先父到宁波失业工人救济处会计训练班学习;1951年11月至12月,又到宁波市总工会工人政治学习班学习。在这两个学习班里,先父积极要求上进,向党组织靠拢,争取入团。1951年,先父还参加了救济处的工赈队和中苏友好协会,并担任会长,时年才十八九岁。用先父的话来说:“在党的亲切教育下,很快地从幼稚变得老练起来。”1951年12月至1952年6月,先父参加了“三五反”学习和工作(三反: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五反:反行贿、反偷税漏税、反盗骗国家财产、反偷工减料、反盗窃国家经济情报)。由于表现较好,1952年10月起,先父参加了庄桥机场国防建设的民工大队工作。
  1952年10月至1953年4月,先父在浙江省修建委员会宁波分会民力动员部的第三、第八中队担任政治指导员兼会计(主要任务是修建庄桥飞机场)。1953年5月至1954年1月,调到民工二大队当组教干事。这期间,先父入团、入党了。1952年10月26日,经王永康介绍,加入了共青团,先后担任过团总支宣传、组织委员和书记职务;1953年12月26日,经杨迪雄、卢华林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时年20周岁多一点)。给先父帮助教育的,除上述三位外,还有赵诗谊同志。
  从1950年至1953年,即20岁前后,先父入团、入党,参加政治运动,投身经济建设,进取心可谓强矣!
  1954年元旦,是父母的结婚之日。当月,先父参加了“整党”学习,2月起调到宁波市劳动局劳动保护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公务员”了。工作几个月后,1954年9月,担任了宁波市劳动局劳动保护科副科长,局领导是宋先路。21岁就“当官”,可见他年轻有为。副科长(相当于现今的副处长)当了一年后,即1955年9月,调到宁波市工业部(后称工交部)政治部工作,职务是“工业口三人小组”办公室秘书,负责人是隋宏。
  工交部的“三人小组”主要有两项工作:“肃反”和“审干”(1955年至1957年,全国兴起肃清反革命分子的肃反运动。1955年下半年起,各地建立了肃反机构。名称不一:五人小组、三人小组、专案小组、甄别小组。全国共清查出反革命分子达8.1万人。与此同时,对干部进行审查,弄清问题,洗刷污点,作出结论)。严酷的阶级斗争,锻炼了先父的政治才干。
  1956年,先父在《干部履历表》中写道:1933年11月出生。原文化程度高小,现文化程度初中。家庭出身职员,本人成份学徒。工资等级24级,现住海曙区桂芳巷26号。主要生活来源依靠父亲及本人每月工资收入,二人合计收入45元左右,实际支出55元左右,入不敷出,靠工会及机关干部家属补助费以及同志之间借款进行解决。妻子袁美娣在西郊金丝草帽生产合作社任理监事(不脱产),团员。
  1964年10月,先父在《干部履历表》中写道:“单位:市委工交部,职务副科长。家庭出身职员,本人身份店员,原文化程度高小,现文化程度初中,工资级别21级,身体状况一般,曾患过肺结核。爱人袁美娣在宁波恒丰布厂成品部当验布工,共青团员。家庭出身贫农”。在介绍“土改前后家庭经济情况”时,他写道:“解放前家中共有七人,收入50元左右,当时父亲在宁波顺利木行当职员,生活主要靠他维持。1952年,父亲到人丰布厂当验纱工,因家中共有9人,父亲工资为35元,本人工资为59元,二人收入维持一家。最近还负担了小妹姚月清在绍兴的医疗费和生活费。”
  插叙两段先父简历,旨在说明几点:一、先父在填写简历时,或填十月,或填十一月,系农历与公历关系。二、先父好学。他的初中文化,应是自学或短期培训的结果。三、先父在1956-1964年的月工资为45-59元(约为24级-21级之间),是当时国家实行24级干部工资标准。客观地说,不算低,因为那时物价也便宜。但家里人口众多,收支也就捉襟见肘了。
  1956年12月至1964年6月,先父在市委工交部担任基层工作科巡视员、宣传科副科长等职务。这个巡视员不同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局级干部,而是一个科级职务。先父在这个岗位上干了比较长时间,为他熟悉宁波工业经济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64年10月到1965年7月,先父到杭州江干区参加中共浙江省委组织的“社教”运动(社教运动,即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又称四清运动:清帐目、清仓库、清财务、清工分)。职务是“社会主义教育工作团团部研究组研究员”。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我们姐弟仨,常盼爸爸能回家看看,因为他回家,必定会带来价廉物美的礼品,如竹编的杭州篮。大小不一,最小的只有香烟盒大小,五彩缤纷,十分好玩。还有什么比爸爸的礼品更令人值得骄傲的呢!
  1965年8月至1966年8月,先父担任了中共宁波市委社教团团部办公室调查研究组负责人。从1964年10月至1966年8月,他在杭州工作了将近两年,显示了才华,得到了上级的器重。当时,市委已内定他为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可谓前程灿烂。先父从1952年开始担任指导员、副科长、秘书、巡视员、调研员,参加了工业经济建设和各类政治运动,又能干又能写,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足以令后辈骄傲!但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改变了他的命运。1966年9月,他被调到中共宁波市委文革小组。众所皆知,“文革小组”在那个年代是权倾一时的。他在文革小组担任办公室秘书组的副组长,充其量是一个掌管各种材料,处理各种杂务的干部,但他是个“保皇派”,不久造反派抄了先父的家,企图从他手中找到当时市委书记李传孝等高级干部的所谓黑材料。先父东躲西藏,有一阵,竟身穿祖父的破旧棉袄,头戴“罗宋”帽,昼伏夜出,仿佛是一个“地下工作者”,家里人常常替他捏把汗。
  那时天下大乱,先父谨小慎微的性格,不可能成为“识时务的俊杰”。1967年4月,他被赶出了“文革小组”,回到他的市委工交部,在政治部担任副科长,直至1969年5月,直接领导是陈良元。
  1969年上半年,宁波像全国一样实行“大联合”,成立了新的政权革命委员会。宁波市革委会如同现今的宁波市政府。下设三大组:组织组(相当于组织部)、宣传组(相当于宣传部)、生产指挥组(是一个管理全市经济工作的领导机构,涉及范围相当广,当时生产指挥组的“头”是后来担任中共宁波市委副书记的王学正等)。由于先父长期在工交系统工作,被提升为生产指挥组办公室主任,这个职务也许是他一生最高职务了,也比较适合他,因为他是一个务实肯干而认真仔细的人,他的同事都这么评价他。曾担任市委办公室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何守先同志曾这样对我说:“你爸爸是认真(名字纯金的谐音)透顶的人,是市里的一支笔。”其实,称先父为“一支笔”,是过奖了。他实际学历只有高小,靠自学,最多算初中不错了。这个主任,经常要参与撰写类似市政府工作报告和计委工作报告之类材料,一写就是几千几万字,勉为其难了。我作为儿子曾帮助父亲抄过文稿。有时,在二页文稿中夹一张蓝色的复印纸(能染色),上页须用圆珠笔写,稍用力,下页就会出现同样的字。
  1969年6月至1977年10月,先父在生产指挥组担任了长达7年半的办公室主任,1977年10月起改任宁波市计划委员会(相当于现在的发改委)秘书科科长(时任计委主任是李彬,李后任宁波市副市长),工作性质与办公室主任差别不大。
  先父是家里的长子,体弱多病(先后患有陈旧性腰椎劳损、肺结核病和迁移性肝炎),又碰上弟弟(姚顺和)、妹妹(姚月清)长期患病。须知,那两个弟妹很大一部分的医药费是无处报销的,需要先父、姚月娥、姚顺昌共同承担。特别是为了姚顺和的病,先父东奔西跑,耗尽了心血。姚顺和从1968年发病至1982年去世,长达14年。这14年中,恰恰是先父的事业发展的重要阶段。
  文革期间,先父劳累所致得了肝炎。当时家里经济条件差,没有很好休息、治疗和营养,渐渐变成慢性肝炎和肝硬化。
  他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很爱孩子,教育孩子“动口不动手”;有好吃的,总是让给孩子吃,自己舍不得吃。他常常用一辆破旧自行车带着三个孩子(女儿坐后座,两个儿子坐前档),送我们上学……
  他喜欢抽烟、喝酒,但心有余而“钱”不足,只能抽劣等烟(如“五一”牌),喝低档酒(如几角钱一斤的白酒)。
  他学过会计,但不是理财高手,也无财可理。工资发下来,一般只能用大半个月,到月底又得到单位去借。儿女们常常能在上半个月吃到红烧猪肉,须知那个年代吃肉是一种“侈奢”。他会烧菜,虽然工作繁忙,但一家三餐的饭菜还是由他“负责”的。烧菜时,他讲究色香味,喜欢用葱和味精。菜烧好装碗时,常常用毛巾将碗边抹一下,去掉碗边内外的油渍之类,更显得干净。
  其实爱清洁,不仅体现在烧菜上,更体现在穿着上。他常常对子女说,“穿旧衣裳没关系,但一定要干净!”他一有空就洗衣、汰头,忙个不停,简直成了他的一个业余“爱好”。一双皮鞋,穿了十多年,他也舍不得丢掉,今天擦油,明天打钉,他总有办法延长皮鞋的寿命。须知,当时皮鞋也是一种奢侈品,其实他当干部,也需要这个“行头”,没钱只能多加爱惜了。
  官不大,但他曾经有过“实权”,市革委会生产指挥组的办公室主任,上下联络,纵横捭阖,谁都买账,但他洁身自好,廉洁奉公。有一天夜里,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一个人到家里来,送来两盒双宝素(不值钱的口服液)。当时先父不在,母亲退不掉就留下来。他晚上开会回家,非常恼火,他把“双宝素”当作“定时炸弹”,连夜出门退还给来人,唯恐会给他带来灾难。
  先父和许许多多中国人一样很要“面子”。但有时候,时势会无情地撕破你的“面子”。祖母王凤英老了,她把一些金银首饰分成几股给了子女,作为长子,他也得了一股。当时,他向单位借着钱,感到面子上过不去,就赶紧到银行变卖后去还债。其实,人家并没有催他。不久,金价涨了,使他十分懊恼——足足亏了一半钱。
  1975年上半年,我将高中毕业。当时姐姐已留城当工人;弟弟差我一岁多,还在读高一。我的前途:或支农,或留在家里混日子,我选择了前者。1975年5月底,我主动向宁波六中革委会打报告,要求第一批去下乡支农插队,并仿苏联诗人马雅科夫斯基的阶梯诗格式写了一首长诗,标题叫《坚决要求上战场》,以表示坚定的决心。然而,先父对我的决定有些犹豫:儿子那单薄的身体,怎能扛得住沉重的农活,希望我留在家里,学木匠什么的,还替我买来锯刨之类工具。但我不以为然,态度很坚决。支农的批复很快下来了,到市郊慈东公社山西大队第五生产队(应家)插队。1975年7月19日,学校开了一个隆重的欢送会;先父所在单位——宁波市革命委员会生产指挥组在7月24日也开了一个欢送座谈会。李振敏、毕虎两位领导参加会议,并赠送了一本笔记本。上书:“志在农村干革命,广阔天地炼红心”之类谆谆寄语。
  1975年6月起,老爸开始为我奔波。当时,按政策插队的“知青”,国家分配一套“知青房”,但需要自己建造。记得我和老爸用拖拉机把红砖、水泥、黄沙等运到慈城,再用手拉车驳送到应家。尤其是经过夹田桥(如图),十分吃力。父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由此,我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
  先父对子女没有奢望,从未“望子成龙”。1977年,文革降幕,恢复高考。在农村支农的我,决意考大学,他紧急从宁波赶到乡下,苦口婆心地劝我到宁波市第一搬运公司当机修工,他怕儿子身体瘦弱,在外闯荡,事业不成,反吃苦头。慈爱之心,由此可见一斑。
  先父在家里很民主,不是一个严父,而是一个慈父。一般情况下,子女们并不怕他。他常常与子女在饭桌上辩论长短,允许反驳。有一次,探讨家里为什么这么穷(当然是相对的),父亲讲了一大堆实际理由,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我,给父亲下了一个结论:吃不穷,穿不穷,计算不到才受穷。仿佛拮据的生活是父亲不会计算造成的,惹得他很不高兴,下不了台,但他并没有训斥儿子,讪讪地笑笑而已。
  1982年10月,先父五十大寿刚做完不久,就病倒了。医院叫他做了许多化验,以确诊他的病情,他的肝硬化已很严重了。某一天,宁波肝病医院王德扬医师叫他去做一个肝癌的血化验,全家惊恐万状。
  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我通过医生得知,父亲患的是晚期肝癌。假如在某一指标上敲上“阳性”二个字,仿佛是在判他“死刑”。情急之中,我疏通了医生,赶回报社(当时我在宁波日报社工作),到印刷厂找来二个刻有“阴性”的铅字,在蓝印泥上按一下,然后仔细地在应该敲“阳性”的地方,敲上了“阴性”二字。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家,把化验单子给了父亲……但是,铅字阻止不了病情的迅速发展。在以后的一年中,他基本上是在病榻上度过。家里人不死心,派我送先父到上海瑞金医院去治疗,但也无济于事。
  先父很坚强,强烈的病痛,常常使他头冒冷汗。他对我说,仿佛有人拿刀在划肝区。然而,他很少吭声。稍微好些时,他照旧与亲朋好友谈笑风生,甚至还与亲戚王弼下“陆战棋”,以缓解病痛。
  1983年9月29日(农历八月廿三)上午,先父病情恶化。当时,我正在宁波市委党校参加“入学考试”。那天考最后一门:数学。开卷才5分钟左右,突然接到电话,说先父病危。我丢下考卷,立即起身请假,骑上自行车风驰电掣般赶到宁波市第三人民医院。一路上暗暗默念:菩萨保佑,千万让我见爸爸最后一面!10时40分,先父终因病情恶化,医治无效,与世长辞。我含泪给父亲穿上了寿衣(按长辈嘱咐,先穿到我身上,再脱下来给先父穿上)。10月2日,在市殡仪馆召开了隆重的追悼会。宁波市委副书记宋瑞甫、王学正等百余人参加了追悼会。
  一缕轻烟冉冉升起,随风散去,但他似乎在频频回头……他那慈祥的音容笑貌永远定格在儿女们的心中,永远!
  先父葬于鄞州区育王公墓。
  附:
  先父姚纯金追悼会
  一、送花圈的单位(23个)
  中共宁波市委组织部、中共宁波市计划委员会党组、中共宁波市计划委员会机关支部、市计委全体同志、市计委秘书科、宁波市印染厂工会、市经济委员会、市城乡建设委员会、市人事局、市物资局、市劳动局、市统计局、市物价局、市医科所、宁波日报工会、市金属公司、市化轻公司、市机电公司、市生产资料公司、市劳动服务公司、市汽车配件公司、市汽车机电设备回收公司、市木材公司
  二、送花圈的个人(57人)
  王学正(市委副书记)、宋瑞甫(市委副书记)、李彬(副市长)、陈铁山(副市长)、俞福海(市委办公厅主任)、李振敏(市经委主任)、钱耕余(市城乡建委副主任)、邵槐(市城乡建委副主任)、黄复康(市房地局局长)、翁维卓(市城乡建委处长)、陈吉荪、汪于孝(市计委)、黄济敖(市计委)、诸家俊、韩爱卿(市城建委)、李文裕(市经委)、董祖恩(市计委)、殷月芳(市计委)、于纨蒲(市经委)、史永和、王文国、朱宁康(海曙区委书记)、袁锐刚(市统计局副局长)、张恩豪(市计委)、赵永娣(市统计局)、张朝翰、陈柏年(市计委)、吴世章、杨咸宪(市劳动局副局长)、伍其淦(市委副秘书长)、程杭生(市老干部局副局长)、王祖贻(市委办公厅)、黄可泰(市医科所所长)、郑孝本(市卫生局)、董雅军、陈永昌、洪志焕(市建设银行)、吴志伟(市委办公厅行政科长)、王启仁(市计委)、陈昌才、石国庆、石国珍、石国凤、陈梅君(市卫生局)、舒祖尧(市交通局副局长)、何守先(宁波日报总编)、何鲁(宁波日报副总编)、赵述奋(宁波日报党委委员)、陈良元(市二轻局局长)、马洁敏(陈良元夫人)、李芝(市经委副主任)、杨连康(市经委副主任)、陈英钧(市旅游局局长)、马勤法(市经委办公室主任)、徐美凤(市纪委,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俞根法夫人)、周云乔(市计委)、龚元龙(市公安局水上分局局长)
  (说明:送花圈的个人,系当时记录,可能有遗漏。2016年,姚志明请先父的好友、市人大办公厅副主任陈宝根为这些同志注明职务或身份,时隔30多年,记忆可能有误,敬请鉴谅)

知识出处

宁波姚氏寻踪

《宁波姚氏寻踪》

出版者:中国文化出版社

本书记述了宁波的姚氏文化源流发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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