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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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江北之骄》 图书
唯一号: 112520020220000015
颗粒名称: 八十自述
分类号: K825.6
页数: 6
页码: 74-79
摘要: 宁波市江北区籍八十岁学者洪廷彦的这篇文章记述了其求学和工作经历。
关键词: 科研 工程 陈敬熊

内容

1923年12月,我生于洪塘。不满8岁,父母先后去世,而我又自幼体弱,赖祖母及伯叔母等加意照料,幸免夭亡,但却两次因病辍学,1937年7月才在洪塘小学毕业
  ,当年进慈谿县立初级中学。开学只两个多月,11月12日,日机在慈城及观庄桥投了几枚炸弹,同学们纷纷回家,直到第二年2月20日才复课。1939年6月1日,敌机轰炸慈中,第二次被迫提早结束学期。暑假后,学校迁至芦山寺上课。1940年7月,我初中毕业,考入效实中学。第二年4月下旬,宁波沦陷,未等学期结束,学校就解散了。6月初我到上海,进了效实上海分校,想在那儿读完高中,不料太平洋战争爆发,分校宣布解散,我只好回洪塘自修。总而言之,我在宁波、上海名义上读了四年半中学,其中4个学期都因战祸而提前结束。
  学期缩短了,在家看书的时间也就多了些。小学高年级时,祖父(名曰湄,字左湖,本县著名宿儒之一)就教过我古文观止和一些唐诗宋词。初中一年级寒假很长,祖父叫我自己用朱笔圈点未加标点的左传。我对左传中的许多故事产生浓厚的兴趣,但对其中的不少词句则不求甚解。有时因粗心或懒于查字典,随意乱圈乱点,祖父发现后狠狠地责骂了我。新学期开始,我把这部左传带到学校去继续圈点。慈湖多蚊子,我的抵抗力弱,二年级两个学期,几乎每半个月发一次疟疾,致使数理方面的成绩大受影响。却没有放松读左传。左传看完后,我接着圈点资治通鉴,持之以恒,上大学之前,我终于看完了这部书。这样,我虽然学会了阅读古书,却对中学阶段应该学好的数学和自然科学学得很不好。
  1942年1月初,我回到洪塘,在家继续看通鉴,参考三国志及晋书,做了不少笔记,并在洪塘小学借到万有文库中梁启超的《历史研究法》和他介绍佛教的书来看,引起我的兴趣。
  1942年秋,我在上海的姑母和小叔商量,决定给我一笔旅费,让我
  随亲戚一道到内地去。11月下旬离开上海,经亳州、洛阳,于12月20日抵达西安,1943年元旦,到了成都。遂即考进华西协合高中,读高中二年级下学期。这一年暑假,四川大学招生,我以“同等学历”考入文学院史地系。
  当时的成都,是一个高等学校比较集中的城市,除原有的川大和华西大学外,燕京、齐鲁、金陵三校以及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也从沦陷区迁到成都,这许多大学的教授可以互相兼课,许多名教授云集于此。陈寅恪、萧公权、黄文弼、丁山、钱穆、蒙文通等先生都在川大兼课。徐中舒先生是川大教授,讲课最多。同班同学郦家驹,是浙江大学中文系郦承铨教授之长子。他受父亲的影响,也能整部整部看古书。我们两人共同受到蒙、钱、徐三位老师的特别关注。
  1946年夏,我和郦家驹离蓉东归。九月底进上海复旦大学借读,第二年七月毕业。复旦史地系主任是周谷城先生,我和郦家驹进复旦不久,徐中舒老师就写信给周谷老,请他照顾我们二人。
  大学毕业后,我接到钱穆老师的来信,得悉无锡荣德生老先生筹建江南大学,请他任文学院长;他决定找几个人圈点古书,由某书店影印出版,希望我和郦家驹都参加。我于1943年9月下旬到江南大学,钱先生嘱我先读文史通义和颜氏学记,然后让我自己选读愿意看的书。当时,我想专攻汉晋间的历史,把有关的书都放在我的书架上,钱先生发现后,将我的书架作了较大的调整。他亲自动手,只留汉书补注、后汉书集解,其他全部拿走,换上困学纪闻、日知录集释、述学、戴东原集、东塾读书记等。后来还加上朱熹的文集。十分清楚,他是怕我路子走得太窄、太偏。
  淮海战役后,南京、上海一带人心惶惶。1949年1月下旬,那家书店把全部图书运回上海,我们圈点古书的工作宣告停止。我离开无锡到了上海,住在姑母家。
  三月初,晏摩氏女中国文教师张漱芳(中共党员)急于物色尽义务的代课教师,摆脱教课负担,集中精力完成党交给的为迎接解放而布置的任务,而又能够维持家庭的开支。姑母的侄女冯援(中共党员)认为我无家庭负担,就要我去代课,我欣然承担了下来。五月底,上海解放,我继续在晏摩氏女中代课,直至学期结束。暑假中,上海市政教育处(教育局前身)开办政治教育学习班,党组织安排我去学习。结业后被派到吴淞中学任教。
  1953年1月,我调到上海市教育局,任中学视导员。3月,我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工作中得到多方面的锻炼;然而,因为工作很忙,没有时间阅读历史学方面的书。
  1956年秋,中国科学院上海历史研究所开始筹建,所长李亚农通过上海市委调我任学术秘书。我于1957年初到所,结束了长达四年的教育行政工作。
  1959年1月下旬,我被借调到中共中央政治研究室,参加由毛主席秘书、政研室副主任田家英任主编的《中国史稿》第四分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编写组。这套由郭沫若任总主编的史稿,原计划于当年国庆节前出版,是“大跃进”中浮夸风在学术研究领域的反映。实际上,前面几个分册,到1962年才出版,而且只是在高等学校范围内发行。至于我们这一册,困难就更大了。我们虽然一次又一次修改,稿子的质量逐步有所提高,但田家英不敢拿出去出版。1964年5月初,他对我说:“我在等两位主席、一位总理拿出一份党史提纲来。”这句话说明他是怎样慎重对待这个任务的。尽管如此,“文革”初,他被陈伯达、江青诬害,含冤而死,我们的稿子中因引用了尚未公开的档案,也被陈伯达作为田家英的罪行之一。我的卡片、打印稿都被抄走。
  我借调到中央政研室的几年,三次随田家英下浙江农村作调查,特别是61年春在富阳调查一个五风俱全的公社和在绍兴柯桥所作的商业调查,对田家英参与修改“60条”是有价值的。然而就是这两件调查报告,在“文革”中被指为跟着田家英攻击“三面红旗”,给予留党察看处分(陈伯达垮台后得到平反)。
  1964年春,中央决定将政治研究室扩大为马列主义研究院,陈伯达任院长,田家英在研究院没有职务。他当时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想在他领导的档案馆成立研究室,把我们编写组的一部分人调过去。他征求我和一位老同志的意见,我们都反对,表示还是在研究院好,业务上仍可归他管。
  八月中旬,我调入马列主义研究院党史组。全院研究人员凡一百三十余人,办了一个称为“学坛”的内部刊物。秘书长柴沫指派我和丁伟志、王忍之等为编委。后来批判吴晗时增加几个人成立大批判组,柴沫自己任组长。1966年春,大批判组遵照中央“二月提纲”的精神,写出两篇文章,分别在《红旗》杂志和《人民日报》上登出。柴沫和我合作写的“论海瑞”于四月底交《红旗》编辑部。五月初,我们觉得批判的调子显然跟不上当时的形势,从编辑部索回原稿。五月九日,陈伯达到院召集“写文章的人”谈话,指责柴沫听中宣部的话写文章,“走田家英的门子”,不听他的话,搞“秘书长专政”,这完全是一派胡言。事实上,重大工作柴沫都向他请示过,出了问题他完全推在别人身上,是他臭恶的伎俩。这以后,大会、小会批斗柴沫,我们也陪着被斗。柴沫被迫于九月初自尽后,王忍之、丁伟志等被戴上“柴沫一小撮”的帽子,我则进一步受冲击,着重审查我与钱穆先生及田家英的关系。1969年7月,我们到河北省汉沽农场的干校之前,我在受处分后被“解放”。陈伯达被揪后,马列主义研究院全体人员在北京举办批陈伯达的学习班。加在我身上的一切罪名,终于全部推翻。
  批陈学习班于1973年夏结束,研究院撤销。我被调到河北农业大学党史教研室,并未任教。
  1974年1月,我调到中国历史博物馆,负责中国通史修改和出版物编审。这是我一生最后一次工作调动,在馆供职整整25年之久。1999年1月底结束返聘;办离休手续则在九年之前。现在是“司局级待遇”离休干部、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研究员。
  我曾经是中国魏晋南北朝史研究会理事、《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历代军事”分册顾问、多卷本《中国历史大辞典》编委、北京市历史学规划小组成员和《北朝研究》顾问。
  1976年11月,我作为中国考古博物馆代表团成员,访问罗马尼亚。1982年5月,为帮助长崎唐人馆筹建中国历代博物馆,我率历博代表团访问日本。1985年4月,作为中国历史博物馆研究室主任、中国代表团副团长,出席威尼斯市举办的“中国古代文明”国际学术讨论会。1988年11月,为历博编著的《中华五千年》在香港三联书店出版发行,应邀代表历博去香港,向公众演讲,题为“中国古代文明的特点”。
  25年之内,我在报刊上陆续发表的学术论文凡二十篇,绝大部分是讨论两汉魏晋南北朝史的。我想出一本《两汉魏晋南北朝史管窥》的小册子,自已感觉实在太单薄,迄今犹豫未定。

知识出处

江北之骄

《江北之骄》

出版者:哈尔滨出版社

本书收录了43名江北籍专家学者的文章,意在增进海内外江北人与新江北的相互了解,激发爱国爱乡之情,同时对青少年起到教育启迪之功。包含照片、人物简介和回忆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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