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诗文辑存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永康县志》 图书
唯一号: 112420020220000792
颗粒名称: 二、诗文辑存
分类号: I26
页数: 23
页码: 785-807
摘要: 本文记述了宋代方忠艳、叶适、黄绾的墓志铭,现代吕公望、郁达夫、陈万里、陈从州等诗文。
关键词: 诗歌 永康县 作品

内容

兵部侍郎致仕胡公墓志铭 宋·范仲淹
  宝元二年六月十六日,尚书兵部侍郎致仕胡公薨于余杭郡之私第。明年二月十有一日,葬于杭州钱塘县南山履泰乡龙井源。以夫人颖川郡君陈氏祔焉,礼也,孤子楷,泣血言于友人范仲淹:“礼经谓:称扬先祖之美,以明著于后世,此孝子孝孙之心也。然而言之不文,行而不远,处丧之言,乌乎能文。今得浙东签书寺丞俞君状先人之事,而敢请志焉。”某曰:“孔子见齐衰者必作,重其孝于亲也,敢不唯命?”
  公讳则,字子正,婺之永康人也。昔虞舜之后有胡公,武王封于陈,盖望族之来远矣。皇考讳彭,王考讳〓,皆隐于唐季,其道不显。考讳承师,在乡闾间以积善称,因公而贵,官至尚书比部员外郎,赠吏部郎中。妣应氏,封永乐县太君,赠普宁郡太君。公少而倜傥,负气格。钱氏为国百年,士用补荫,不设贡举,吴越间儒风几息,公能购经史,属文辞。及归皇朝,端拱二年御前登进士第,释褐为许州许田尉,以干事闻(一作“以才干闻”),补蕲州广济宰,又补宪州录曹。以本道计使谏议大夫索公湘之举,改秘书省著作佐郎,签书贝州节度观察判官公事。升本省丞,知浔州。拜太常博士,提举二浙榷茶事,兼知桐庐郡。丁太夫人忧,服除,以本官知永嘉郡。迁屯田员外郎,提举江南路银铜场铸钱监,擢升江淮制置发运使,转户部员外郎。入为三司度支副使,赐金紫。除礼部郎中、京西转运使。又移广南四路转运使。以户部郎中复充江淮制置发运使,转吏部郎中,改太常少卿。丁先君忧,终制,知玉山郡。移福唐郡。拜右谏议大夫,知杭州,入判流内铨。以举官累,责受少常,知池州。未行,复谏议大夫,知永兴军,领河北都转运使,给事中,入权三司使。拜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知陈州。进刑部,再牧余杭郡,践更中外凡四十七
  年,得请加兵部侍郎致仕。朝廷命长子通判钱塘以就养。又六年而终,享龄七十有七。天子闻而悼之,进一子官。
  初,至道中,公在宪州,时西寇梗边。朝廷命师五路入讨。诏具三十日粮以从之。索公方引公督随军粮草事,公曰:“为百日计犹或不支,奈何?”索公乃遣公入奏。召对逾刻,公陈边事如指之掌。上顾左右曰:“州县中有如此人!”遂可其奏,且示甄拔之意。后大帅李继隆果与寇遇,十旬不解。索公曰:“微子几败吾事。”一日,其帅移文曰:“兵将深入,粮可继乎?”公曰:“师老矣,矫问我粮,为归师之名耳,请以有备报之。”索从其议,彼即自还,无以咎我。其先见如此。及索公主河北计,又奏辟之,遂以贝州之行。朝廷遣赐省天下冗役。就命公行河北道,凡去籍者仅十万数,民用休息。在浔州,人有虎患,公斋戒祷城隍神。翌朝,得死虎于庙中,其诚之效欤?按池州永丰监,得匿铜数万斤,吏惧当死。公思之曰:“昔马伏波哀重囚而纵之,前史义焉。今铜尚在,吾忍重其货而轻数人之生耶?”咸以羡余籍之,不复为坐。在江淮制置日,会真宗皇帝奉祀景亳,公实主其供亿,千乘万骑,至于礼成,无一毫之阙。帝深爱其才,面加奖劳,逢进秩登于计相之贰。在广南西路,有大舶困风于远海,食匮资竭,久不能进。夷人告穷于公,公命琼州出公帑钱三百万以贷之。吏曰:“夷本亡信,又海舶乘风无所不之。”公曰:“远人之来,不恤其穷,岂国家之意耶?”后夷人卒至,输上之货十倍其贷,朝廷览奏而嘉焉。又宜州系重辟十九人,时有大水,公不虑患,而特往辨之,活者九人焉。在福唐,有官田数百顷,民输租食利旧矣。至是计臣上言,请就鬻之,责其估二十万贯。民不胜弊。公奏之,未报。章三上,且曰:“百姓疾苦,刺史当(一作“宜”)言之,而弗从,刺史可废矣。”乃得(一作“有”)俞诏,减其直之半,而民始安。公领三司使,宽于财利,不以刻下为功。时上方以两京陕西官盐岁久,民鲜得食,而日以犯法,命通商。有司重其改作。公首请奉诏,其事遂行。
  公性至孝,自曲台丁太夫人忧,庐于墓侧。以终丧纪。有草木之祥,本郡表之。及京西之行,以家君朱黻为请,上曰:“胡某为孝,虽非其例,与以明劝也。”缙绅先生荣之,又天禧中,尚居郎署,朝廷拟公谏议大夫,知广州,公以家君八十岁,恳辞于政府,乃复有制置之行。寻以哀去职,得尽心于丧葬。
  公富宇量,笃风义,往往临事得文法外意,人或讥之,公亦无悔焉。其轻财尚施,不为私积,士大夫交(光绪县志作“又”)称之。福唐前郡将被讼去官。尝延蜀儒龙昌期与郡人讲《易》,率钱十万遗之以归。事在讼中。及公下
  车,昌期自益都械至。公曰:“斯何罪耶?”遽命释之,见以宾礼。法当偿其所遗,公代以俸金,仍厚遣而还。又济阳丁公为举子时,与孙汉公客许田,公待之甚厚,及其执政,而雅故之情不绝,若休戚士人而未尝预。暨丁有朱崖之行,昔之宾客无敢顾其家。公实被议出玉山郡,尚屡遣介夫,不远万里而往遗焉。此又人之所难矣!及退居西湖,乘画船,击清波,深樽雅弦,左子右孙,与交亲笑歌于时岁之间,浩如也,人不谓之贤乎?
  夫人颖川郡君有慈和之德,先以寿终。令子四人:曰楷,都官员外郎,前知睦州。祥符七年秋,登服勤词学科,所至政能,有先君风度。次曰湘,好学有识,朋友多之。次曰桂,俊异,居丧而亡。次曰淮,孝谨,有成人风。二女,长适泉州德化县尉苏璠;次适御史台主簿华参而亡。其闺门之范,见颖川之志。
  某非特为重齐衰之情。尝倅宛丘郡,会公为二千石,以国士见遇,且与都官布素之游,诚可代孝子而言焉。
  铭曰:进以功,退以寿,义可书,石不朽,百年之为兮千载后。
  《龙川文集》序 宋·叶适
  同甫文字行于世者,《酌古论》、《陈子课藁》、《上皇帝四书》最著者也。子沆聚他作为四十卷,以授予。 初,天子得同甫所上书,惊异累日,以为绝出,使执政召问,当从何处下手,将由布衣径唯诺殿上以定大事,何其盛也!然而诋讪交起,竟用空言罗织成罪,再入大理狱,几死,又何酷也!使同甫晚不登进士第,则世终以为狼疾人矣。呜呼!同甫其果有罪于世乎?天乎!予知其无罪也。同甫其果无罪于世乎?世之好恶未有不以为情者,彼于同甫何独异哉!虽然,同甫为德不为怨,自厚而薄责人,则疑若以为有罪焉可也。
  同甫既修皇帝王霸之学,上下二千余年,考其合散,发其秘藏,见圣贤之精微常流行于事物,儒者失其指,故不足以开物成务。其说皆今人所未讲,朱公元晦意有不与而不能夺也。吕公伯恭退居金华,同甫间往视之,极论至夜分,吕公叹曰:“未可以世为不能用。虎帅以听,谁敢犯子!”同甫亦颇慰意焉。予最鄙且钝,同甫微言十不能解一二,犹以为可教育。病眊十年,耗忘尽矣。今其遗文大抵斑斑具焉,览者详之而已。
  嘉泰甲子春三月朔旦龙泉叶适序。
  游永康山水记 明·黄绾
  从剡入永康,与石门子游寿岩,行见五峰相亚,意即寿岩。石门子曰:此俗呼为“翁婆岩”者,请为易之。其崭然而出者。曰“天柱”;其覆而左者,曰“石钟”;其踞而右者,曰“维摩台”。又左曰“石甑”;又右曰“蟾蜍”。
  行度一舍,沿溪折入,见大石插空。巍屼不可仰视,群木森茂,杂然其间。又行,从木杪见楼阁在石壁中,梯石而升,弛担而休。倚槛见东南一峰突起,曰鸡鸣。少进,一峰竦出而俯,曰覆釜。覆釜之西一峰尤杰,曰桃花。北一峰稍低,水时时下滴,曰瀑布。瀑布左连大石壁下,梯石望之,高阔数百丈,若晴霞烂然,日固厚。
  壁下皆洞,其一即所居楼阁,谓之寿岩。时日欲晡,谷中有云气笼木,蓊然苍碧。日穿木叶,入照洞中,光景甚佳。西上涂湮,仅存烟痕荏苒,皆宋、元人书游观诗及岁月姓名。“陈龙川、朱晦翁、吕子约尝同游”,乃龙川亲书。其上又有“兜率台”三字亦云晦翁亲书。石门子设酒茗阁上。饭罢西行,又一洞,中置观音像,旁设大士像十八。洞口有四楹,楹间有粉壁,屡经涂治,新故数层。见题诗画竹,皆剥落不全,惟胡彦恭诗及“铁木普化耳会兵识”字无恙。洞广而邃,可居。又西有石峡飞泉直下。上有龙穴,祈祷辄应。同游林典卿、周凤鸣、应抑之、周德纯罗坐其中,周晋明、周仲器后至。石门子欲即此建“丽泽祠”,日落归僧舍宿焉。
  明日,去方岩山。山口见一峰,昂首北立,曰天马,下有村坞,石穴中有居民,垣竹茨牖,俨若太古。逾涧南行,溪石窈窕,上有一屏,名青玉。循青玉右行至一岗,坐望方岩如方城。向夕余霞隐映,路从削壁升,石阶八九转,未至,见崖端中开一门。即登,如行雉堞楼〓间。忽青山蜿蜒,中藏寺宇如平野,不知为方岩绝顶。世传有胡侍郎则尝读书其中,殁遂为神……寺后有石洞,可坐。又阴崖巅绝,有小石洞,为胡读书堂。日已暮乃下,复至寿岩拥蒲然灯。
  又十余宿,霜风盈急,木叶尽赤。诸友渐去,应天监、赵孟立、徐子实相继复来,论各有得。山中小生程梓、周玲、孙桐,皆奋有其志。他日去石鼓寮,程舜敷载酒于路,邀坐其叔父池亭。天欲暮,促行四五里,至山口,风雨
  至。崖松黝黑,白烟横飞,窅然不知所入。遂过灵岩。洞在山上南北通明,可容千余人,由洞后石岭登入,黄叶萧萧,客皆凄然,倦即洞中草铺,烧地炉环坐,夜久乃卧。
  明日天晴,出洞南仰视,洞上苍峰矗立,崖端相枯死小树,缀石若藤蔓下垂,掩映屋瓦,丹碧可爱。稍西一门,下出崖半,栈石为道,曰飞桥。下望陂田,自成村落。东门有井,深可百丈。僧云:“昔有龙飞去。”复由后岭下,沿溪望山,北崖石数。松林郁郁,皆可游,不暇顾。再至石鼓寮,翠壁参差,入谷中,小洞邃寂,即晦翁欲屋、吕东莱读书处也。西南见瀑布下注,其下有潭,泓深澄黛,斑鱼数尾,游扬自得,闻人声即逝。石门、舜敷、凤鸣列坐石上皆喜,呼童携酒,共酌久之,不忍去。又云,“东莱曾买田四十亩,今属方岩寺,故籍犹存可考。既出,佥谓当纪,以俟来者。
  浙江光复丛谈 现代·吕公望
  我原名占鳌,生长永康,侧身儒林,优游乡里,不知有魏晋。光绪三十一年间,我看见梁启超先生所编壬寅新民丛报,暴露满清王朝丧权辱国,政治腐败,才恍然国家前途,艰险万分,忧世伤时,烦闷已极!那时永康有一帮会。名叫九龙党,尚存民族意识,和秋瑾、陶焕卿暗通声气,其党魁沈荣卿(又名荣哥,永康人),看我抑郁不欢,叫我到杭州找王悦山,投奔大通学堂,以谋大举。
  我乃改名为公望,只身出走,对贡生头衔弃若敝屣。及到杭州,由王悦山引见秋瑾同志,第一次见面,她刚在那里做诗,王悦山叫我和她一首,我随即和她一首。她看我国学有相当根底,年龄也有二十七岁,劝我不必进大通学堂,还是到上海主办女学报,这和我革命初衷违背,没有答应她。另外介绍胡庸前往,我看秋瑾同志着男装,非常活动,谈吐之间,对异族人主中华,尤深痛绝!她每到西湖,总叫我一道,我们面对湖山,时相酬和,可惜那许多诗都遗忘了,不过有一阙西江月剪发,还记得大意是“人面兽心可耻,人心兽形若何?绝好头颅坏半多?留此区区干么?”徐锡麟同志以大通学堂为基干,招收党人,鼓吹革命,秘密组织光复会,时假雷锋塔西北靠湖沿的白云庵内月下老人祠楼上开会。周道和尚亦是光复会一分子,由他掩护一切,诚值感念!当时秋瑾同志看我有肝胆,并具有行动能力,叫我设法运动抚台衙门卫队和候潮门洋
  枪队,以为内应,我遂答应到抚台衙门当卫兵,结纳上下,周旋左右,以通声气。故我虽在抚台衙门当兵,因上下交好,不必站岗,有暇辄至白云庵报导消息。那时督练公所办有弁目学堂,造就二十一镇下级干部,由蒋尊簋主办,我和里面学生徐星环、楼其志,时相往还。
  先是徐锡麟、陶焕卿、马伯平、陈光汉(自号光复子)四人东渡日本,投考士官学校,被满清派驻日本监督检查体格不合,不准入学,他们即斥资捐二品候补道,伺机举义。徐锡麟同志赴安徽候补,我同章九成(号舒文,永康人)、徐星环等去送行,并请其临别赠言。徐同志慨然谓:“谈什么临别赠言,法国革命八十年,我们革命要想在这短时间内,推翻满清政府,谈何容易,将来遇有挫折,千万不要气馁,必须要再接再厉。你们看着吧,我是准备到安徽流血的第一人!”慷慨激昂,气壮山河,诚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徐同志赴皖后,浙江方面,由秋瑾同志主持。当时有人提议,每人出十元,打一金戒指,上镌“〓”,以光头复尾,代表光复会暗号,我当时鉴于清廷捕风捉影,以为“革命只须存乎一心,不必具此形式,以败大谋”,众议佥同。惟另有人向秋谨同志进言,说我家里很有钱,要我筹款五万元,以济急用。其实像我那样家庭,如何能出巨资。但我毅然答应下来,不过反问她作何用途,她说:“现在上海方面接洽好一批手枪,已运到拱宸桥,须货款两交。”迨我前往查询,并无其事,再诘秋同志,她又说:“那批手枪已运到绍兴了”。我再赴绍兴查询,亦无其事,当责她不该骗我,在她或许另有用场,以为我对买枪起事。必肯向家中要钱,所以那样说法,殊不知我当时对会中活动,已典质一切,罄我所有了。后来她为筹款事,派人在桐庐一带向行商设法。斯人弄到款子后,不知去向,她赶来同我商量,我当时颇不以为然,但既木已成舟,亦为其查访,后来在拱宸桥获见,庸讵知此人花天酒地,早已花得差不多了,幸而另有两姊妹设法到五千元,勉堪支应。
  我处这种情况下,抚躬自问,革命党人不谙军事,如何推翻满清?将来开国建军怎样着手?瞻念前途,殊觉渺茫,但我既以身许国,应先充实自己学识与能力,徐展宏图。当时刚巧抚台卫队随营学堂保送陆军部陆军速成学校学生,我投考之念,油然而生,而光复会内有一部分同志说我怕死逃走啦。连秋同志亦不同情我,我抱定“动心忍性”,不顾一切,北上习武。临走时,有心腹五十七人在和扇亭替我饯行,我在保定陆军部陆军速成学校,埋头研习学术
  科,不与闻外事。时段祺瑞为督办,赵理泰为总办,有两同学自诩革命分子,不愿习满文,说“这种东西学来,还有几天好用呢!”讵因此语,竟被斥退。我虽不愿学,但为完成学业,仍虚应故事,惟每逢假日,看看没有人,即检查字纸篓,暗察各同学与人往返信件,获知某人与清廷结纳,某人与革命党通讯,共侦悉真正有血性革命同学二十三人;如福建何遂、林知渊、杨明远、瞿寿禔;两湖苏暲、李韫衍、刘建藩;陕西钱鼎三、张钫;河南陈铭阁、岳屹;浙江童保暄、王萼、倪德薰、张鸿翔;广东黄强;云南王实;山西蒋丕楣;甘肃斐建绩;江苏将凤楣、杨荦哉等,乃於放寒假时,买五斤花生,十斤白乾,邀他们聊天,他们不知就里,如约而来,我即告诉他们:“你们结交的朋友都很好,我愿与你们订交。”他们愕然!旋经我说明之后,始举杯豪饮。从此遂与北方豪杰,秘密规划,他们主张组织革命团体,我默察当时环境,以为“不必具此形式,惹人注意,只须一心为国,散布革命种子,各树一帜,殊途同归”,大家也都赞可。
  不久,陆军学校毕业,而安徽徐锡麟同志刺恩铭事发,徐同志遂於光绪三十二年五月廿八日就义,缅怀临别谓:“我是准备到安徽流血的第一人!”竟成谶语。旋清廷复搜大通学堂,株连秋瑾同志,秋同志亦於是年六月六日起义。此案爆发,南北震撼,清廷戒备益严。我念同志死事之惨,毅然於宣统元年南下。维系党人。浙江抚台派我充任廿一镇八十二标第二营差遣,荏苒经年,不能发展,坚请辞职,未获准允。乃於宣统二年率同应镇藩、朱耀焜、董世杰等逃入广西,投奔帮办钮永建幕下,参赞革命,旋即失败,於宣统二年十二月,仍返浙江,企图推翻独立旅协统杨善德,时邀庄之盘(鄞县人,庄崧甫侄)、顾乃武(号子才)、朱健哉(金华岭下朱人)、朱瑞(号介入,代理廿一标标统)、韩绍基(工兵营长)、黄元秀(号文叔)及雷某(巡警学堂教官)在紫阳山八卦石聚谈,因在山上开会,四面瞭望便利。八月十九日湖北起义,同月二十一日陈英士先生派姚勇忱来浙,住在我家。廿二日与姚勇忱同志到白云庵和各同志见面,交换意见,无甚决定。廿四日在现在的秋社楼上会议,又无结果。当时镇东楼侦缉队,侦骑四出,在僻静处所行动,反而引人注意,故我主张廿五日在城站二我轩楼上菜馆,一面吃饭,一面商量,仍无结果。翌日我偕姚勇忱赴沪,与王金法接洽革命,廿七日返回杭州,廿八日又在城隍山十景园热闹处所开会,此次会议朱瑞介绍省咨议局(当时行君主立宪,设立省咨议局,议长陈黻宸)议员褚辅成(号慧僧)参加,经审察敌我实力,相差悬殊。
  当时杭州尚有城防营五营,恐难取胜,故决定采取调虎离山办法:一、叫我邀王金法率部潜回绍兴,宣布独立。二、叫我接处州吕逢樵民军占领富阳。三、命褚慧僧赴沪运枪。四、杭城光复推汤寿潜为都督,以便镇压。我看童保暄、王萼态度鲜明,王悦山、傅右泉(号其永,金华人)态度犹豫,我即说:“你们两位是否有牺牲决心?”他俩看大势所趋,毅然谓:“老大哥怎么样做,我亦怎么样跟,成败利钝,在所不计。”我说:“好!明天晚上至镇东楼作最后决定。”因为抚台衙门卫队司务长孔昭道是我们同志,在镇东楼开会,无虞有他。不料各同志到镇东楼碰见管带,喝声“哪一个”?有几位吓得面孔绯红,幸而里面的人,我都认识的,向我举枪敬礼,我等遂泰然而出,另在别处开会,我即派傅右泉、王悦山去运动八十一标,俞炜(号丹屏)、胡奠邦去运动八十二标,蒋僎(号叔升)、王子经接运上海枪械至万松岭放好,一面与孔昭道约好,先派一人至抚台掷手榴弹,听到“轰”然一声,渠即放两排枪,一俟抚台从里面赶出来看,他即掉转枪,将抚台生擒,里应外合,占领抚台衙门,并用天官图代符节,我即将兵符私章交童保暄代拆代行,并与其约定,万事俱备,如期举事,即拍电给我率处州民军进占富阳,倘有意外,要我先回杭州,亦须於五日前拍电给我。一切安排定当后,我即於廿九日离开杭州,初四抵永康。当由吕逢樵派吕钦西等来永康商定,由他回处州暗率民军,偷越永康各县,径袭富阳。初十我回卉川老家,就便至杜下庙(金杜殿)学堂看看,校中教员说:“刚才有电报送你家里。”问我:“收到没有?”我即赶回家中,向家母索阅。伊不愿我再出门,有留匿电报意,经我再三哄央才给我,我一看“现有差使速回”,知有变卦,即部署一切,於十三日赶到金华,又接童保暄拍给金华徐锄榛转给我一个电报,谓“杭复,抚擒,署焚,馀无恙”。我才知杭州光复,抚台生擒,抚台衙门焚毁。所以星夜花十六元雇船赶至桐庐,兼程晋省,在江干遇见许荣佐率兵巡逻,随至宪兵司令王悦山处谈天。
  此次光复,王金法打进军械局取去一百三十多枝枪,至绍兴组织军政分府,童保暄趁我不在,提前举事,连夜张贴布告,自居临时都督。旋感诚信未孚,翌晨自动取销,由汤寿潜继任。军政府派周承炎为总司令,褚辅成为民政司长,高尔登为财政司长,范仰乔为高等法院院长。九月十七日开省临时参议会,由陶焕卿主席,褚辅成提议:抚台增韫,督练公所总参议袁思永,为人忠厚,应予护送上海,每人发给遣散费五千元。先是清军投降,由德将军担保,旋德将军来函报告满人贵翰香父子,企图抗命,不愿负担保责任。当即决定将
  贵翰香父子,绑赴刑场,执行枪决。至是省局底定,各府属军政分府亦纷纷成立,如处州军政分府吕逢樵,金华军政分府朱惠卿等,我们即进一步筹议攻打南京,匆匆赴沪,接洽军事。
  此时处州民军,正方兴未艾,途经永康,冯知县谢曹官等恐有骚扰,与民军约好,予以招待,不准进城。沿途过境,所有枪械,捆起挑运,以免误会。而民军仍吹号进城,冯知县电省请示,讵军政府竟覆电不承认民军,以至双方冲突,演成大屠杀,民军惨败。旋民军反攻,永康城厢,几告糜烂,我闻讯赶回杭州,质问军政府,当局亦自承疏忽,下令通缉肇事冯知县,抚恤民军,始行弭乱。
  不久,浙江都督由蒋尊簋继任,翌年八月由朱瑞主浙,我是民五出任督军兼省长。回首当年同志,慷慨牺牲,民国缔造,实非容易,岂堪再乱。环顾海内革命耆宿,先后凋谢,不胜感慨系之。爰应阮毅成先生之请,略述身历各役,就正邦人!
  方岩纪静 现代·郁达夫
  方岩在永康县东北五十里,自金华至永康的百余里,有公共汽车可坐。从永康至方岩就非坐轿或步行不可。我们去的那天,因为天阴欲雨,所以在永康下公共汽车后就都坐了轿子,向东前进。十五里过金山(即荆山夏)村,又十五里到芝英是一大镇,居民约有千户,多应姓者。停轿少息,雨愈下愈大了,就买了些油纸之类,作防雨具。再行十余里,两旁就有起山来了,峰岩奇特,老树纵横,在微雨里望去,形状不一。轿夫一一指示说:
  这是公婆岩、那是老虎岩,……老鼠梯等等,说了一大串,又数里,就到了岩下街,已经是在方岩的脚下了。
  凡到过金华的人,总该有这样的一个经验,在旅馆里住下后,每会有些着青布长衫,文质彬彬的乡下先生,来盘问你:
  是否去方岩烧香的?这是第几次来进香了?从前住过哪一家?
  你若回答他说是第一次去方岩,那他就会拿出一张名片来,请你上方岩去后,到这一家去住宿。这些都是岩下街的房头,像旅店而又略异的接客者。远在数百里外,就有这些派出代理人来兜揽生意,一则也可以想见一年到头方岩香市之盛,一则也可以推想岩下街四五百家人家,竞争的激烈。
  岩下街的所谓房头,经营旅店业而专靠胡公庙吃饭者,总有三五千人,大半系程应二姓。文风极盛,财产也各可观,房子都系三层楼,大抵的情形,下层系建筑在谷里,中层沿街,上层为楼。房间一家总有三五十间,香市盛的时候,听说每家都患人满。香客之自绍兴、处州、杭州及近县来者,为数固已不少,最远者,且有自福建来的。
  自岩下街起,曲折再行三五里就上山,山上的石级是数不清的,密而且峻,盘旋环绕,要走一个钟头,才走得到胡公庙的峰门。
  胡公名则,字子正,永康人,宋兵部侍郎,尝奏免衢婺二州民丁钱,所以百姓感德,立庙祀之。胡公少时,曾在方岩读过书,故而庙在方岩者为老牌真货,且时显灵异,最著的有下例数则:
  宋徽宗时,寇略永康,乡民避寇于方岩,岩有千人坑,大藤悬挂,寇至,缘藤而上,忽见赤蛇啮藤断,寇都坠死。
  盗起清溪,盘踞方岩,首魁夜梦神饮马于岩之池,平明池涸,其徒惊溃。
  洪杨事起,近乡近村多遭劫,独方岩得无恙。
  民国三年,嵊县乡民,慕胡公之灵异,造庙祀之,乘昏夜来方岩盗胡公头去,欲以之造像,公梦示知事及近乡农民,属捉盗神像头者,盗尽就逮。是年冬间嵊县一乡大火,凡预闻盗公头者皆烧失。翌年八月该乡民又有二人来进香,各毙于路上。
  类似这样的奇迹灵异,还数不胜数。所以一年四季,方岩香火不绝,而尤以春秋为盛,朝山进香者,络绎于四方数百里的途上。金华人之远旅他乡者,各就其地建胡公庙以祀公,虽然说是迷信,但感化威力的广大,实在也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这是就方岩的盛名所以能远播各地的一近因而说的话。至于我们的不远千里,必欲至方岩一看的原因,却在它的山水的幽静灵秀,完全与别的山峰不同的地方。
  方岩附近的山,都是绝壁陡起,高二三百丈,面积周围三五里至六七里不等,而峰顶与峰脚,面积无大差异,形状或方或圆,绝似硕大的撑天圆柱,峰岩顶上,又都是平地,林木丛丛,簇生如发,峰的腰际,只是一层一层的沙石岩壁,可望而不可登,间有瀑布奔流,奇树突现,自朝至暮,因日光风雨之移易,形状景象,也千变万化,捉摸不定。山之伟观,到此大约是可以说得已臻极顶了吧?
  从前看中国画里的奇岩绝壁,皴法皱迭,苍劲雄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现
  在到了方岩,向各山略一举目,才知道南宗北派的画山点石,都还有未到之处。在学校里初学英文的时候,读到那一位美国清教作家何桑的《大石面》一篇短篇,颇生异想,身到方岩,方知年幼时的少见多怪,像那篇小说里所写的大石面,在这附近真不知有多多少少,我不曾到过埃及,不知沙漠中的sphinx比起这些岩石来,又该是谁兄谁弟。尤其是天造地设,清幽岑寂到令人发毛悚然的一区境界,是方岩北面相去约二三里的寿山下五峰书院所在的地方。
  北面数峰,远近环拱,至西面而南偏,,绝壁千丈。成了一条上突下缩的倒覆危墙,危墙腰下,离地约二三丈的地方,墙脚忽而不见,形成大洞,似巨怪之张口,口腔上下,都是石壁,五峰书院,丽泽祠、学易斋,就建筑在这巨口的上下腭之间,不施椽瓦,而风雨莫及,冬暖春凉,而红尘不到。更奇峭者,就是这绝壁的忽而向东南的一折,递进而突起了固厚、瀑布、桃花、覆釜、鸡鸣的五个奇峰,峰峰都高大似方岩。而形状颜色,各不相同,立在五峰书院的楼上,只听得见四周飞瀑的清音。仰视天小,鸟不飞渡,对视五峰,青紫无言。向东展望,略见白云远树,浮漾在楔形阔处的空中。一种幽静、清新、伟大的感觉,自然而然地袭向人来;朱晦翁、吕东莱、陈龙川诸道学先生的必择此地来讲学,以及一般宋儒的每喜利用山洞或风景幽丽的地方作讲堂,推其本意,大约总也在想借了自然的威力来压制人欲的缘故;不看金华的山水,这种宋儒的苦心是猜不出来的。
  初到方岩的一天,就在微雨里游尽了这五峰书院的周围,与胡公庙的全部。庙在岩顶,规模颇大,前前后后,也有两条街,许多房顶在蒙胡公的福荫;一人成佛,鸡犬都仙,原是中国的旧例。胡公神像,是一位赤面长须的柔和长者。前殿后殿,各有一尊,相貌装饰,两都一样,大约一尊是预备着于出会时用的。我们去的那日,大约刚逢着了农历的十月初一。庙中前殿戏台上在演社戏敬神,台前簇拥着许多老幼男女,各流着些被感动了的随喜之泪,而戏中的情节说辞,我们竟一点也不懂,问问立在我们身旁的一位像本地出身,能说普通话的中老绅士,方知戏班是本地班。所演的为《杀狗劝妻》一类的孝义杂剧。
  从胡公庙下山,回到了宿处的程××店中,则客堂上早已经点起了两大枝红烛,摆上了许多大肉大鸡和酒菜,在候我们吃晚饭了;菜蔬丰盛到了极点,但无鱼少海味,所以味也不甚适口。
  第二天破晓起来,仍坐原轿绕灵岩的福善寺回永康,路上的风景,也很清异。
  方岩香汛 现代·陈万里
  永康方岩祀宋胡公则,秋间香汛极热闹,因是金绍各属提起方岩两字,几乎妇孺皆知。第一次我去方岩时,还没有到香汛,岩前街一带境象,非常沉寂。此番去,热闹的月期已过,但是还有点余波,从此可以推想到香汛时之繁盛。
  芝英为自永康往方岩时必经之市镇,吾侪在此休息,我与静山购炒米以开水冲之为午餐。达夫先生就一小酒肄,数两加皮,一包花生,自得其乐。各人寻找各人所可以果腹者。憧憧往来一条市街上,诚一趣事也。到岩前街仍宿程仁昌,客店大约以此处为最干净。另有新开一家,似名新隆昌,布置大都相同,下层住轿夫,楼上居香客。香汛时各家派出伙友往金华、永康、东阳、义乌各处,招接香客。我去金华交通旅馆及永康汽车站均遇见过。如决定寓某一家时,某一家之伙友,即给一黄布条以为标识。此种客店,盖兼有普陀及三天竺之所谓房头性质,不称住房,名之曰落房头。餐时红烛高烧,菜肴满桌,有大块肥肉,有甲鱼,有仿佛上供用之白煮鸡。我与静山要鸡子炒饭,极好,胜于京沪杭车中,旅行至此者,可尝试也。临行时店主人出火腿饷客,客均不受,微微称谢而已,惯例如此。
  五峰离岩前街最近,过一溪涧进山就是。五峰统名为寿山,在方岩北约二里许,峰峰都从平地拔起。在五峰书院侧有丽泽祠,祀朱、陈、吕三先生。瀑布峰的瀑布,天旱仅有细雨样的飞落几点,回想到我第一次游五峰时,沿着瀑布峰的岩脚,走到五峰书院去的时候,飞瀑就在你的前面,仿佛挂了一幅珠帘似的,后从此珠帘里可以看出对面一个瀑布,这是一种什么境界!因为当时我曾乞灵于我之摄影器,以眼前珠帘样的飞瀑为前景,在此细雨迷濛里,眼线直穿过去,赫然一条匹练,是一龙湫也,为这景,构成这样一幅画图,可惜是阴雨天,照得不满意。想以弥此缺陷,期诸今番者,又值水竭无瀑,兼之微雨依然,不无怅惆!我想暑期在此最胜,安得有此闲工夫,作山中十日勾留,于畅观五峰瀑所特具形态之余,实我画幅,使不能身历其境的,知有这样一个境界,我不能不期望于第三次之游五峰也。
  方岩四周山峰,宛如巨石,层叠相成,中多横裂,遂成各种大小不同的山
  洞。峰多圆转而壁立,殆为水流冲洗所致,此不仅在浙东为奇境,凡我游踪所及,均不曾发见是种形态。灵岩之所以成为如此巨大之石洞者,其故亦在此,与寻常山洞之有石钟乳者迥异。
  由灵岩回永康,不经芝英,途中过大溪一,山村错落相望,固桃源也。有周姓宗祠,古柏扶疏出墙外,伯惠告我为宋代所植,余仅能见及影片,不获一证伯惠言,我意伯惠不我欺也。后之游灵岩者,可取道于此一证实之。越李溪,过刘度岭(俗名五封岭)时,望隔溪石室山上有新建筑,殆为洪福寺旧址。志称其附近有西岩飞瀑,泻出石壁间,又云岩上有石洞,洞中并有一石柱,惜匆匆经过,不克一登临之。岭上松林极密,过岭有洼地一方,是名上溪塘,乡人于此可鱼虾。自此约十余里,即与自永康往芝英之大路合。大概游方岩者,顺便一游灵岩后,仍由原道回永康,我两次游山,均非旧路,第一次由永康进山,出来时迳往东阳;此番则进山以后,由灵岩下山,回至永康。游山者可以采取我第二次游山途径,设有余暇,沿李溪之笔架山、石室山、绝尘山均可顺道一游,如此较为酣畅。
  方岩居中 游遍浙东 现代·陈从周 游罢浙江金华北山,双龙冰壶洞中的水点浪花在我薄装上犹未全干,友人又邀我上永康去游方岩。
  老实说,我去方岩是被郁达夫那几句话所吸引:“从前看中国画里的奇岩绝壁,皴法皱迭,苍劲雄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现在到了方岩,向各山略一举目,才知道南宗北派的画山点石,都还有未到之处。”经他这样轻轻一点,方岩的声价从那胡公庙的朝香,一变而为文人雅士向往的名山了。方岩都是或方或圆的绝壁,壁下的溪流与曲径,有宽有狭,最窄的名为“鼠径”,这些绝壁大都是一层一层的沙石,可望而不可登,石隙间古树盘曲,幽篁丛生,其旁细泉又湿染了部分山石,再加上日照与阴影,变化更多了,其沉郁浓丽处,青紫色泽,方圆笔意,便画也画不出。
  因为岩层重叠,方岩北侧,遂成敞口洞府。五峰书院、学易斋等建筑即建于此。屋造在洞内,故皆无椽瓦,别开生面,其东南拔地耸起固厚、瀑布、桃花、覆釜、鸡鸣等五奇峰,五峰书院之名似由此而得。宋代朱熹、吕东莱、陈龙川等学者皆在此讲过学。这里的境界实是深幽,唯闻飞瀑清声,唯见苍天一
  角,阶前瀑细如帘,薄雾润衣,眼前的山色、树态,渲染得如一幅未干画。
  我曾经在方岩说过这样一句话:“方岩居中,游遍浙东。”旅游者如果以方岩为中心,可以西去金华北山,东上天台山,南下缙云仙都,远及雁荡,北到东阳诸暨,直达绍兴等地。方岩过去游客之多,在地理位置上得天独厚吧。
  泛永康江 南朝·梁沈约
  长枝萌紫叶,清源泛绿台。山光浮水至,春色犯寒来。
  二遗诗 唐·陆龟蒙
  二遗诗者何?石枕材、琴荐也。石者何?松之所化也。永康之地多名山,中饶古松,往往化而为石,盘根大柯,文理具析,好事者攻而置之于人间,以为耳目之异。太山羊振文得枕材,赵郡李中秀得琴荐,皆兹石也。咸遗予,以二遗之奇,聊赋诗以谢。
  谁从毫末见参天,又到苍苍化石年;万古清风吹作籁,一条寒溜涤成川。闲追金带徒劳恨,静格朱丝更可怜;幸与野人俱散诞,不烦良匠更雕镌。
  酥溪 唐·戴叔伦
  酥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有马示徐无党 宋·欧阳修
  吾有千里马,毛骨何萧森?疾驰如奔风,白日无留阴;徐驱当大道,步骤中五音。马虽有四足,迟速在吾心;六辔应吾手,调和如瑟琴。东西与南北,高下山与林;惟意所欲适,九州可周寻。至哉人与马,两乐不相侵;伯乐识其外,徒知价千金。王良得其性,此术固已深。良马须善驭,吾言可为箴。
  别方岩 宋·胡则
  端拱元年春,仆与湖湘陈生,束书居方岩僧舍,暨命驾求岳牧荐,应天子举,将与僧别,率为五言十二韵,书于屋壁下。卜商曰:“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仆罔敢知而复为,或言之者无罪庶几怀矣,知我无所隐焉。仲秋月朔,胡则书。
  寓居峰顶寺,不觉度炎天。山叟频为约,林僧每出禅。虚怀思往事,宴坐息诸缘。照像龛灯暗,通宵罄韵传。冥心资寂寞,琢句极幽元。拾菌寒云下,烹茶翠竹前。远阴临岳树,清响答岩泉;僻径无来客,新秋足乱蝉。林风生井浪,溪雨长苔钱。自省随浮世,终难住永年。遍游曾宛转,欲去更留连。明日东西路,依依独黯然。
  紫霄观 宋·胡则
  绮霞重叠武陵溪,鹫岭相将路不迷。白石洞中人乍到,碧桃花下马频嘶。深倾玉液琴声细,旋煮胡麻月色低。犹恨此身闲未得,好同刘阮灌芝畦。
  破阵子 宋·辛弃疾
  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罗汉洞 宋·应材
  石蹬巍峨促膝行,行时不觉看时惊。纵教良匠描难就,自是天工造化成。
  梅花 宋·陈亮
  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玉笛休三弄,东君正主张。
  送文子赴阙 宋·陈亮
  直排阊阖挽天潢,到得云章自帝乡。电抉雷掀惊伟特,韶成钧奏快铿锵。紫泥新拜丝纶宠,前席行依日月光。禁侍燕闲如献纳,愿将民瘼达君王。
  送文子转漕江东 宋·陈亮
  九重寤寐忆忠诚,故向长沙起贾生。魏阙丝纶新借宠,秦淮草示旧知名。已闻塞下消锋镝,正自胸中有甲兵。可幕(疑“慕”)从兹无减灶,笑看卧鼓旧边城。
  指崖一览 宋·何子举
  指崖屹立镇山川,万丈巍巍势插天。风日双清时有限,乾坤一览景无边。东西两岘丹青献,南北群峰紫翠连。我欲凌风登绝顶,一声铁笛叫飞仙。
  送吕子阳自永康携所解《老子》访余,留未久,
  其家报以细民艰食,急归发廪赈之
  宋·叶适
  收缨古蜜浦,抱袂生姜门。九九书自注,邀余缀其端。久衰余学废,弥隐子道尊。时惟冬雷数,云雪尝昼昏。火把起夜色,丁鞵明齿痕。小邦肥羜阙,蝦蛤滥充盘。椒橙失滋味,糁絮劳倾吞。诘朝报家问,翦书徵阿孙。苦陈乡人饥,采蕨啖其根。封仓井花满,淘米安得浑。见翁如觅父,愿假东飞翰。念之
  不遑处,喟焉整归鞍。我老澹百虑,身世两莫存。欲私一垄润,岂救大培乾。西城柳摇摇,北寺江漫漫。勿令嗟来死,以慰道路难。
  九日前子善来会山中 元·谢翱
  朝寻寒露枝,暮摘不盈把。风吹西南云,幽情谁与写?有客来缙州,遗我古盏斚。中有鸳鸯文,色如铜雀瓦。浮以郁金蕤,苍藓藉其下。此物宁足感,聊用助歌者。但怀郢曲悲,岂计所知寡。
  桃岩 元·黄溍
  立石平如削,飞云近可梯。莫穷千古胜,但惜众山低。灵草经年长,珍禽隔树啼。人言旧朝士,感事有留题。
  寿山 元·黄溍
  凿开混沌是何年?一石垂空一发悬。飞瀑化为天下雨,老僧常伴白云眠。旧游不改桃源路,化境能同杞国天。回视人间成坏相,无端劫海正茫然。
  五老峰 元·吕浦
  桃岩水落桃花洞,散入江湖无尽头。明月不随流水去,白云长伴故山幽。龙归雨送千峰暝,虎啸风生万壑秋。六老堂空山寂寂,双泉飞处使人愁。
  游灵岩山 明·宋濂
  不到灵岩二十年,重来风景故依然。三光每隔须弥顶,一窍谁穿混沌先。佛向壶中开净域,僧从井底望青天。玉堂无复金莲梦,暂借僧床半日眠。
  西岩瀑 明·韩循仁
  云根飞瀑泻岩隈,松壑砂泉响似雷。谁谓人间无此境,五老峰前曾看来。
  永康 明·文林
  画舸乘风入永康,疏花缘岸一溪长。山淘麦浪青重叠,云衅鱼鳞白渺茫。王事有程行作吏,胜游无侣梦还乡。直输渔父芦汀畔,斗酒浑家醉野航。
  题济源听泉楼 明·李晔
  冷泉亭子深且幽,我昔杖屦曾追游。山中正当朝雨霁,坐听泉水涓涓流。初如松风洒万壑,忽如仙佩锵鸣璆。又如蛟龙起潭窟,霹雳闪电催林邱。黄猨抱子挂秋影,良久不下声啾啾。是时同行四五人,相对毛发寒飕飕。乃知福地难久住,却载酒壶登彩舟。故乡一别几十载,江湖浪迹如沙鸥,风尘澒洞箭满眼,欲归洗耳嗟何由!飞来山色入我梦,碧松丹桂枝相樛,每逢泉石必留宿,题诗感慨无时休。胡君亦是听泉者,胸次磊落非常俦。何当暇日登君楼,与君作记楼上头。
  游青山诗 明·李晔
  行人远问青山口,主者频迎绿水头。遮午树阴才入路,满身云气忽登楼。桃源鸡犬随亲到?盘谷诗书不外求。景物苍茫题未尽,杖藜他日重来游。
  和李草阁游青山原韵 明·方孝儒
  先翁延士能青眼,草阁寻盟已白头。云外桂丛招隐地,窗前山色赋诗楼。当年道义非深契,经世文章岂易求。继述有人遗翰在,珍藏千古仰交游。
  游寿山 明·陆鳌
  嘉靖丙戌九月既望,余自仙居访石门子于芝英,遂相与游寿山,累宿不能去,因次石门韵。
  昔闻寿山胜,今上寿山台;白日千峰合,清秋万壑哀。冥濛观众妙,磊落见群才;共识无言意,非关有象来。
  寿山瀑布 明·吴安国
  桃花峰上水,万丈洒晴空。到壑看珠碎,悬崖曳练同。非烟笼树杪,疑雨湿花丛。总觉尘心洗,清音泻晚风。
  方岩晚眺 明·吴安国
  峭壁平如削,晴岚望更赊。泉飞峰际雨,石锁洞中霞。松老还巢鹤,林深欲断鸦。疏钟夕阳外,长共饭胡麻。
  登灵岩同诸君饮洞中 明·吴安国
  危峦千仞白云隈,玉洞凌空积翠开。怪石却愁羊化去,野花谁遣鹿衔来?题诗顾我怜芳草,载酒劳君扫绿苔。解使山灵容吏隐,可令猿鹤莫相猜。
  读沈休文泛永康江诗因赋 明·黄一鹗
  八咏曾传沈隐侯,谁知乘兴比拏舟。题诗人去风流在,鼓枻声迟岸影留。水鸟拂波追锦缆,机舂尽日捣寒洲。长干仿佛闻桑语,欲挽飞湍抵上游。
  黄花涧 明·朱方
  佳致奚容俗眼观,萧然只好伴幽闲。花生阴地无多蕊,涧入深秋大半滩。冷澹况居烟雨外,孤高偏在水云间。半生误入迷途过,诗酒将来补旧欢。
  登绝尘山 清·俞有斐
  绝巘岧峣万仞间,森森古木映霞关。扪罗径险疑无径。到壑山深复有山。数亩白云呼鹿起,一池青霭钓鱼还。相逢野老浑闲事,茅屋清风好驻颜。
  龟潭庄 清·王环
  谁占此中五亩园,石龟潭里讶桃源。问津不假渔郎引,入境惟闻鸡犬喧。万笏青山环柳郭,一湾春水漾花村。赋诗觞酒人安在?且向林间听鸟言。
  永康道中 清·张希良
  黄叶苍松大道边,寒塘清甽小山前。天交婺女才垂野,地过乌伤始变田。蓑树草堆笼薄雾,烧畲原火起新烟。细看风物真吾土,移得齐安到越川。
  六宜楼感怀 清·陈鍾英
  卅里坑前花似雪,六宜楼外月如霜;须臾忍死全桑梓,玉碎珠沉倍断肠。
  方岩 清·尚登岸
  盘岩惊力倦,遥拟就山眠。远树全遮影,挑云半压肩。竹斜清宿涧,松涨碧留天。耐险凌幽胜,斜阳醉晚巅。
  夜至永康县 清·阮元
  四山看野烧,一路入荒榛。石卧频疑虎,松明远照人。城关延过客,行李累齐民。为忆去年好,山阴画舫春。
  同心干 现代·李立卓
  工友农友们,大家听我言:穷人辈辈苦,世代受熬煎。种田不饱肚,裁缝少衣穿,木匠无屋住,月月受饥寒。财主不劳动,良田有万千,锦绣穿不尽,美味吃不完。住的高楼屋,张口有吃穿,出门不走路,坐轿又坐车。倚仗权和势,霸产又霸妻,有冤何处诉?官府只为钱。军阀通外敌,战火遍天涯,虎狼满天下,百姓苦流连。豪绅凶似虎,官吏毒于蛇,上下相勾结,罗网遍天下。租重惊人胆,利高无前例,妻子还借贷,饿死有谁怜!中国共产党,为民解倒悬。领导咱工农,铲除不平天。工农同心干,力量大无边。打倒害民贼,斩尽狼虎蛇。减租又减息,分地又分田。不再受欺压,人人见青天。无人来盘剥,岁岁丰收年。生活甜如蜜,幸福万万年。
  胡侯庙 现代·余绍宋
  峨峨仰万岩,肃肃祀胡侯。胡侯去已久,惠泽犹长留。岩高且方正,洵与盛德侔。石门豁其巅,夷旷同平畴。瞻彼读书堂,泉石饶清幽。修养信有素,成功非无由。陡绝千人坑,自昔栖亡流。灵异且勿论,世变良可忧。大府亦避地,冠盖满林丘。为政在得人,治理宜勤求。如侯信可法,允与山同休。珠玉灿在前,毋使贻神羞。
  寿山 现代·余绍宋
  (旧五峰书院在此,今为省政府)
  永康诸山中,五峰最奇辟。横迭若累帛,直削成绝壁。诸岩皆水成,历历见冲积。想当太古时,巨浸常激荡。水落岩始成,精灵现崱屴。一径通幽深,
  万松弄寒碧。石室砉然开,宽敞资游息。名贤乐冲夷,於焉敷教泽。遂令此山名,千载犹赫奕。昔来仰遗徽,岩阿悦静寂。今日复来游,风云倏变色。林峦走旗盖,洞穴森棨戟。抚时增感喟,山灵亦凄戚,羡彼山巅羊,徜徉独自适。
  寓永康下园朱村培园感旧 现代·余绍宋
  园为徐恩培所筑,屋舍精洁,去秋始落成。予时在永康,暇辄往访,恒同坐草地,赏围桑枫之美,临别摄影留念。不图今夏恩培遭炸殉职,园遂归他人所有。顷复来永康,即借寓斯园,触目皆可伤也,因有此作。
  华屋生存叹几时,西风又送我来兹。兴怀怕咏山枢什,赴难欣符白马辞。芳草如茵啼鹃尽,霜枫奄画去鸿疑;那堪触目皆遗物,岂仅黄垆一霎悲。
  西津 现代·沈永福
  闻情不减昔时狂,独向秋原觅晚凉。数处村居围野树,一滩溪水响斜阳。云偕飞鸟争迟速,塔得松林互短长。我记西津风景熟,十年回首几沧桑。
  龙窟怀古 现代·干人俊
  古洞幽深云雾封,先生曾此隐山中。事功派立空千古,振起尼山万代宗。
  虞美人 现代·夏承焘
  永康访龙川遗迹过五峰书院遇雨
  听秋客岁鹅湖寺,诗在滩声里。今秋一路永康山,为有水心同甫便忘还。
  早知口熟笺天语,衰白惭章句。五峰云气走崔巍,犹有排阊余愤作风雷。
  游方岩 现代·童友三
  谁人挥斧削方岩?四壁凌云不可攀。凿梯架桥越天险,破关拨雾上云天。玉宇琼楼香缭绕,瑶池亭榭映翩跹。群芳吐艳松涛吼,环顾峰峦脚下看。
  游方岩三首 现代·陈从周
  陌上桑麻入暮春,万峰千壑快相迎。远山入画须行笔,缺处平冈点茂林。
  鼠梯云径日深沉,路入山危近逼人。那信画家善用笔,方圆到此皆无能。
  残生到此复何求,土酒甘香任客留。怪我名山缘未尽,方岩扶得醉人游。
  五峰 现代·刘操南
  五峰环峙挺雄姿,悬瀑回流称一奇。岩下论文添末议,楼头纵酒漫裁诗。骋怀上下千年选,述学东西两浙宜。闻道龙川豪气在,蹉跎深悔读书迟。
  游方岩后山 现代·刘操南
  双涧桥西十八弯,蓬莱仙境异人间。松林霭霭劳迎送,石径幽幽好往还。几树轻烟红叶乱,一亭修竹白云闲。老来欲抛尘思虑,坐看寒生影里山。

知识出处

永康县志

《永康县志》

出版者:浙江人民出版社

本书记录了永康县的历史、地理、风俗、人物、文教、物产等方面的专书,包括政区、自然地理、居民、土地、农业、水利电力、百工、工业等内容介绍。

阅读

相关地名

永康县
相关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