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动地第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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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跨越 杭州湾跨海大桥纪实》 图书
唯一号: 112320020220005169
颗粒名称: 震天动地第一桩
分类号: I253.3
页数: 12
页码: 165-176
摘要: 本文记述了杭州湾跨海大桥工程指挥部的副总指挥、总工程师吕忠达的。吕忠达在2001年起任职杭州湾大桥工程指挥部副总指挥、总工程师期间,带领技术团队自主创新,填补我国跨海大桥建设多项空白,攻克多个世界性难题,创造多项世界第一,共获250余项科技创新和技术创新成果,已有6项科技项目获得了省部级科学技术特等奖和一等奖,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累计节约建设成本11亿元。
关键词: 跨海大桥 纪实 杭州湾

内容

大桥终于要打桩了。打桩,意味着被人们说得沸沸扬扬的大桥终于可以开工了。
  打桩时间就定在2003年11月14日。
  现在,我们的又一个主人公要出场了,他就是杭州湾跨海大桥工程指挥部的副总指挥、总工程师吕忠达。
  如果说,在这五年中,总指挥王勇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协调工作上,动员各方力量,将他们凝聚在一起齐心协力支持大桥建设,他破解的是体制难题与人性弱点,那么,这个吕忠达的任务则是运用他的聪明与勇气扎扎实实地造桥——如何在流沙河一般的海底打桩?如何让钢管桩不会被腐蚀达到一百年的寿命?如何搭起承台?如何让混凝土不开裂?如何防台风注意人身安全?如何扼制施工时莫名其妙从海底冒出来的“魔火”?
  ……
  他破解的是技术难题,而且大都是世界性难题。
  这样的一个角色应该是什么样儿的呢?如果让张艺谋来挑选演员,是什么标准呢?
  在我们的想象中,他应该是高大健壮,英气逼人,说起话来斩钉截铁,起码是虎背熊腰、中气十足的豪放派。然而现实中的他,却完全是江南才子的模样。
  但是你若因此而认为他是一个文弱书生,错了,他有胆有识,既懂技术又懂经济,这是他出类拔萃的地方,当一些技术人员只能就事论事从技术层面对问题进行阐述时,他却能从经济角度俯视,因此他作出的决定常常显得无懈可击。他很有定力,不多说话,也从不高声说话,但施工单位都很怕他——你不服也不行,他说的话句句都点到你的命脉。
  读完研究生后,他在一所并不怎么出名的大学教书,教的就是公路、桥梁建设。或许是觉得这种纸上谈兵不过瘾,1989年,他回到宁波参加家乡建设。做过施工员、质量员、工程处副处长和处长,还到过监理单位、业主单位……一大圈转下来,成了年纪轻轻的“老资格”。宁波赫赫有名的药行街改造,他是总指挥。当时许多人很留恋原来药行街的那种格局,但他却主张大动干戈,不破不立嘛。现在,走在焕然一新的药行街上,他很有成就感。
  2001年杭州湾跨海大桥指挥部成立之时,这位书生正在招宝山大桥忙乎着——也不知当年设计人员怎么迷糊了一下,花了几年工夫造起来的招宝山大桥两边竟然无法合龙,成了天下一大笑话。于是他被调到那边去起死回生。总经理、总工程师、书记,三者一肩挑。
  当时杭州湾跨海大桥总指挥王勇正在到处招兵买马,还缺少一个关键的工程管理人物。张蔚文市长向他推荐了吕忠达后,王勇决定亲自去考察。
  于是,他以宁波市市长助理视察大桥的由头去了招宝山大桥工地。
  吕忠达浑然不觉,陪着他到处走到处看,边看边说,并回答着这位市长助理提出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一纸调令将他调到了杭州湾跨海大桥指挥部。
  报到后他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他问王勇:
  “咦,你不是来看招宝山大桥的吗?”
  王勇笑:“看什么招宝山大桥,我是专程来看你哟!”
  这就叫“一见钟情”。
  王勇还真没有看错人,他将大桥的工程交给吕忠达管理很合适。吕忠达踏实、聪明,最重要的是与他一样实事求是——王勇最怕的就是哗众取宠,他始终认为“实事求是”是做好世间一切事情最根本的保证。
  吕忠达又是很自信的。自信是一个人成功的基石。当时的招宝山大桥成了烫手山芋,谁也不愿干这件事。他任组长后,大胆提出“拆”的方案。这可是很危险的一着,拆不好,整座大桥就全垮了。然而他充满信心,整个工程的局部拆除、重建、加固方案都是他提出来的。
  这种自信也体现在杭州湾跨海大桥的建设中。
  当时他一到指挥部,首先做的一件事是跟着王勇跑项目审批。项目批不下来,一切免谈。然而当他听到有人说,大桥建设并不难,难的是立项时,他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前者是软性的,后者是硬性的,两者都很重要。没有立项,当然没有后者的建设,但是大桥若造不起来,你批下再多的项目也只能作壁上观。
  怎样才能将大桥造起来呢?
  他语出惊人:“一定要相信自己,一定要靠自己。依靠专家是对的,但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你自己。”
  有些人听了他的理论很吃惊,怀疑地说:“你太牛了吧?”
  他笑笑回答:“专家都是某方面的专家,最能全面了解大桥的只有我们自己嘛。”
  这是一种理念,一种敢为人先的理念。理念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的,但理念的确立首先要有不屈不挠的勇气。他就是抱着这样的一种勇气开始了这项史无前例的工程。
  譬如说,当时大桥用什么样的桩?
  有不少专家提出用混凝土桩。
  他却不同意,坚持要用钢管桩。他说,温州的洞头桥、舟山的朱家尖大桥、马来西亚的槟榔桥,还有美国的不少桥,都是20世纪60年代、70年代造的,他们都是用混凝土桩,事实证明问题多多。而且,我们的桥与以上说的桥建设条件不同。我们的桩长,这么长的桩,风浪来了容易折断;打桩时,在很大力量的锤击下也容易被打破。我们只能用钢管桩。
  王勇听着他们的争论,最后采纳了吕忠达的意见。
  采用钢管桩后,问题又来了,这个钢管桩要多厚才行呢?
  有人建议采用美国、日本的数据,他们用的钢管桩很厚实,例如美国旧金山大桥在地震后重建,用的钢管厚度达到7.5厘米。
  吕忠达反对。他当然知道越厚大桥越牢靠,但我们财力不行,人家美国、日本造桥都是国家财政包下来的,我们这座大桥是政府不出一分钱,全部靠企业投资。我们怎么与人家比?人家的高速公路都不收费,我们不照常走一路收一路?
  中国人提倡“看羹吃饭”我们的厚度只能是2.3厘米。
  他接着又算了一笔细账:大,桥建设共需要37万吨钢板,从制作到打桩,现在以8000元一吨计算,得30个亿。如果按他们的标准预算,就得加3倍,业主所有的钱都得扔到钢管桩上去了。
  另外,我们国内自己不能生产这样厚度的钢板,还得进口,就算你咬咬牙进口了,自己也没有能力将这么厚的钢板制作成钢管。
  看,经济头脑在这里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一算账,其他人都哑了。这个厚度还真有点通不过,设计出来后向美国专家咨询,请他们把关。这些人都是院士,一看数据就摇头:你们的钢管厚度设计有问题。太薄了,在沉桩的过程中就会出事。
  他不信邪,他的数据是实地调查研究得来的。为了这些数据,他查过许多资料,还咨询过当地的渔民、船老大。
  当然,这里还有许许多多的事要做。美国为什么要计算得那么厚?是为了防海水腐蚀,一年海水要腐蚀这钢管多少厚度,一百年就要准备它的100倍。你计算得薄了,就得解决防腐蚀的大问题,否则大桥的寿命就不到一百年。这个问题后来也被吕忠达们攻克了,最复杂的问题其实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就是在钢管上涂一层特制的防腐蚀剂即可。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打过两个试验桩,检验一下设计有没有问题。
  事实证明这个厚度可行。
  ——现在,5474根超长钢管桩已经平平安安地打入了中引桥和南引桥水中区在杭州湾的深水区域,长达18公里。而且,更具戏剧性的是,当初反对的美国专家现在反过来向我们要资料,他说要将它作为一个成功的事例写入他的论著中去。
  这样的事例太多了。
  中铁十九局项目部的经理说起吕忠达来钦佩不已。中铁十九局中标的是基础施工,做承台。承台是承接桥墩用的,然后再在桥墩上架设箱梁,只有做好了这一个个巨大的墩,你才能往上面搁箱梁。因此它很重要,牢固是第一要务。
  他们按照以往经验提出承台施工用钢板桩围堰施工法。
  什么叫围堰施工法呢?打个比方,就是将要施工的地方用席子围起来,只不过这席子不是竹做的,是钢铁做成的。
  吕忠达将他们的方案否决了。理由是,这里的地质特殊,海底不是淤泥而是铁板沙,铁板沙本身就是会流动的,加上海潮是高流速,你无法围住。
  他们半信半疑,在其他地方都是这样施工的,怎么这里就不行了呢?
  吕忠达也不多说:你们试吧。
  实施了一下,果然不行。哗地一下,这个围堰就爆掉了,一下子就包了“饺子—这,如果里面有人,”——是工程上最忌讳的一爆掉,就全玩完了。
  吕忠达提出:你们用钢吊箱法试试吧。
  钢吊箱法的特点是下去后不着地,回避了海底的大流沙。
  果然,这办法灵。做好后拆除也很方便,成本也低。
  中铁十九局从此服了他了。
  当然也有人不理解,说他“太霸”,甚至有人当面开玩笑叫他“技术恶霸”。吕忠达只是一笑了之,听之任之。
  他说:“没办法,自己拿主意,很累,基本上我每天都要处理大事情五至六件。但只能这样做,这也是中国式管理特色之一。小业主,大监理,这个概念是世界性的,很先进,但目前对国内来说不合适,中国建筑业中的毛病是谁都想做业主,而工程监理还没有很好发挥作用。”
  吕忠达这样做,也是形势逼出来的吧。
  现在,让我们还是先回到2003年11月14日那一天。
  那一天,大桥正式开工,开始打第一桩。
  为什么挑了这么一个日子打桩呀?中国人也罢,外国人也罢,一般都会挑个吉利的日子。我们曾好奇地问过王勇。
  王勇的回答很风趣:
  “这个日子不是我们挑的,是老百姓挑的。”
  原来,这里还有故事。
  大桥指挥部倒是挑了个好日子——11月8日,8是发嘛。造大桥为的就是发展经济嘛。可惜有人不让你开工,有渔民认为你在这里造桥影响了我捕鱼——这有点胡搅蛮缠,桥是悬空的,怎么就影响捕鱼了呢?而且,这海是公有财产,什么时候分海到户了?
  说到底是要赔偿损失。
  赔就赔吧。各方面都希望息事宁人。已经按政策处理好了,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些不省事的人想得寸进尺,不肯收场。
  因此11月8日无法如期打桩。重新定了个11月15日。大家估计到那时纠纷也可以平息了。
  通知发出去了。
  王勇的心里有点不踏实,15日,将会有许多新闻记者及领导到场。究竟能否顺利打好这第一桩呢?
  他与吕忠达商量:我们提前一天先去打桩吧,这样可以万无一失。
  于是,这时间变成了11月14日。
  下午,吃过饭,趁着平潮的时间,吕忠达坐着交通船先上了中港二航局的“船工桩7号”打桩船。选定的位置是中引桥C28号桥墩所在位置,首选这个位置是因为这里能避开杭州湾上船舶航行较多的通航道,少受干扰,同时,这里的水流相对平稳,风浪较小,打起桩来成功的把握大。
  王勇则带着其他的副总指挥坐在气垫船上。
  那根长达73米的超长钢管桩已经静静地吊在87米高的桩架上等待着这一庄严时刻的到来。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一见要打桩了,像倒了消息树似的,海面上一下子涌出了许多渔船来,这些渔民都很有经验,也不靠近你的大船,却将你要下锚的四个方向的四个锚点都团团围住,让你无法抛锚。不抛锚你就无法定位、无法打桩。再仔细一看,船上坐着的全是些“三八六一”部队——不是老人孩子,就是妇女。
  原来,主劳力们在嘉兴市政府谈判,派出老弱病残作为筹码磨时间。对他们,你轻不得重不得。嘉兴市政府倒是预计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已经派了公安、武警在大船上,但他们不上船呀,他们只是占着锚点,让你一筹莫展。
  只好等待。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天渐渐黑下来了,渔船却仍然不散,打桩依然无法进行。
  气垫船是绝对禁止夜航的,王勇心急如焚呀!
  在天色抹去最后一点亮色之前,王勇很不情愿地随着气垫船回到北岸指挥部。没有直接看到桩打下去,他的心里很是郁闷。这第一桩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前十年的千辛万苦、东奔西走,为什么呀?为的就是这一天呀!如果不是吕忠达坚决不同意,他甚至想亲自到打桩船上去担任指挥。
  吕忠达继续留在打桩船上。
  天色已经全黑了,海风阵阵让人打着寒战,海水泛出星星点点的光亮。谁也无法预料事态会怎样发展,打桩船上的人与渔船上的人在大海深处比拼着耐心。
  又过了好久,转机终于来了,吕忠达突然发现渔船们集体撤走了。
  开始以为是他们冷得吃不消了,后来才知道是岸上的谈判有了结果,那边也就见好就收。一批妇女们嘻嘻哈哈地坐着船一会儿就撤了个精光。
  大家松了一口气,打桩终于可以开始了。
  接受打第一桩这个光荣任务的是中港二航局,该局有着丰富的造桥经验,曾在长江上承建过当时中国第一、世界第四的悬索桥——江阴长江公路大桥,并获得国优工程“鲁班奖”、“詹天佑奖”世界桥梁建设最高奖——“尤金·菲戈奖”。后来又承建了世界第二、亚洲,第一的PC斜拉桥——荆州长江公路大桥。2001年,二航局一鼓作气,自长江上游开始,同时在长江上建设着六座特大型桥梁工程,以至于《经济日报》刊载文章惊呼:二航局完成了由桥梁建设“黑马”到“主力军”的蜕变。
  十余年时间,这个“主力军”在国内已经承建的特大型桥梁工程达到近百座,仅长江沿线就超过二十座,而且都建造得又好又快,特别是在著名的润扬大桥荣获国优工程“鲁班奖”后,二航局也因此于2006年被中国桥梁协会评为“十大英雄桥梁团队”,并成为国内施工单位首家获得“全国质量奖”的企业。
  那天,指挥打桩的是二航局局长助理吴维忠。吴维忠是个很有激情的人,他是这个项目的经理,这个打第一桩的任务本来是交给技术力量很强的一航局的,谁知一航局的打桩船迟迟不能到位,他自告奋勇揽下这个任务。
  那一天他显得又兴奋又紧张。虽然抢了头功,但毕竟从没打过这样的桩,吴维忠心里还是有点发慌,好在他的打桩船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光那个柴油锤的造价就1000多万元,锤击能量可达到42吨/米。海上作业,比拼的就是设备。
  可是,也许是天太黑,也许是第一次操作,大家都有点紧张,包着钢桩的钢箍怎么也解不开来,真是见了鬼了,本来这是很容易的事呀!
  再仔细一检查,原来这根钢管桩比他们过去打过的桩都要大,这抱桩机都抱不过来了。大家也没经验,没想到将位置挪一挪,还是按老规矩包抄过去。结果,人站在上面,手怎么也够不着那个箍。
  但情急之中你也无法将抱桩机重新定位,两个工人爬在上面费力地解着,这可不是平时爬树,那座高达87米的桩架活像是比萨斜塔,在黑沉沉的夜里更显得岌岌可危。工人解了一个多小时还是解不开,风这么大,两个人长时间挂在上面下不来,那情景实在太危险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好不容易将钢箍解开了。
  开始打了。然而,还没等到你欢呼,刚打了几锤,锤子不会动了。无论你怎么弄,这个锤子都纹丝不动。怎么回事呀?
  原来是电脑的一个控制系统出了问题。真是好事多磨呀!电脑操作人员赶快想办法排除。
  11月的深秋,海风猎猎,寒气逼人,吴维忠却浑身冒汗了。幸亏今天是试打桩,如果明天当着那么多的领导、记者发生这样的差错,这玩笑就开大了。
  谢天谢地,故障终于排除了。当打桩声正常地响起来时,吕忠达一看表,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
  他赶快掏出手机给王勇打电话,他知道最急切地等待着这个消息的是总指挥:
  “总指挥,打桩开始了,一切顺利,你听……”
  他将手机高高举起,让手机对着打桩机,让均匀有力的打桩声通过电波传过去。
  正在坐立不安的王勇拿着手机,迅速地奔到外面的院子。
  “听到了!”他激动极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样,“听到了,是的,我听得很清楚……”
  吕忠达听到,王勇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哽咽了!
  北岸,王勇拿着手机站在指挥部的院子里。夜静静的,不用手机,用心细细听,也可以清晰地听到从海上传来的有节奏的打桩声,他双脚踏
  着的大地在微微地颤动着,一下,一下,又一下,又一下,又一下……
  终于开工了!真的开工了!这是真的吗?这不是做梦吧?
  这震天动地的第一桩呀!每一下都像是他剧烈的心跳。
  这一刻,在他的耳里,这打锤声,就是世界上最动听、最感人、最美妙的声音呀!就像是一个父亲在产房外终于听到久久等待的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他的泪水忍不住哗哗哗地流了下来,再也无法抑制!
  里面的人久等不见王勇进来,跑出来寻找他,发现总指挥一个人沿着院子里的小径来来回回地走着,走过去,走过来,再走过去,再走过来,不时地仰起头想抑制自己奔涌而出的热泪……
  凛冽的海风中,吕忠达还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工程的进行,他一丝也不敢松懈。那根超长钢管桩必须是斜着打入海中的,这是因为大桥的设计寿命是一百年,钢管桩的使用寿命就成了重中之重。因此,大桥钢管桩从设计、使用到施工都采用了很多先进的新工艺和新科技。在中引桥,每个桥墩共要打9根钢管桩,这些钢管桩要斜着打下去,然后组成三角的立体几何形牢牢地固定在海中,成为“定海神针”。
  晚上9点多,第一根桩终于顺利打入海中。当精疲力竭的他带着一帮子人回到岸上时,脸色发白、手脚冰凉,人都差不多冻僵了。
  这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指挥部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在食堂——大家都不吃饭等着呢。方夏平端了满满的一杯白酒走到他面前,只说了简短的一个字:“喝!”
  吕忠达二话不说,接过酒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刚喝完,身子一软就倒下了,人事不省。
  这一夜,总指挥王勇守在他的爱将身边,一直守到半夜1点多钟!
  最后还得说几句:
  11月15日。阳光灿烂的一天,领导与记者们来了,这一天,吴维忠显得从容不迫,他顺利地指挥着。
  所有到场的记者都欢欣鼓舞地报道:杭州湾跨海大桥打下了“第一桩”。一根长73米、直径1.5米的钢管桩被顺利地打入海中,只花了五十分钟时间。
  只有大桥指挥部的人知道,“第一桩”在昨天晚上已经打下去了,打得惊心动魄今天打的只是那根桩露出水面的一部分。
  从此,11月,14日成了指挥部的人独特的纪念日。
  这算是补白。

知识出处

跨越 杭州湾跨海大桥纪实

《跨越 杭州湾跨海大桥纪实》

出版者:浙江文艺出版社

本书记述了杭州湾跨海大桥建设的经过,分为:十年论剑、艰难的破冰之旅、谁能动大桥的奶酪等章节,这部作品的价值首先在于它的史志性——“世界第一桥”是令人惊叹的,我们不能断定它“后无来者”但可以骄傲地说它“前无古人”。前无古人的奇迹的创造过程,是何等的珍贵。其珍,贵之所在,更在于这是两位作家书写的史志,它留下的,是一个时代、一个时代的思考、一个时代观念冲突的活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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