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装饰艺术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越窑青瓷文化史》 图书
唯一号: 112320020220004091
颗粒名称: 第二节 装饰艺术
分类号: K876.3
页数: 15
页码: 170-184
摘要: 本文记述了越窑青瓷的装饰艺术情况,其中包含唐代越瓷纹饰、五代越瓷的纹饰等。
关键词: 越窑 青瓷 装饰艺术

内容

一、唐代越瓷纹饰
  唐代越窑青瓷造型稳重端庄,釉色滋润典雅,有“千峰翠色”、“如冰似玉”的美誉,装饰艺术也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历年来的考古调查资料显示,唐代越瓷装饰技法新颖多变,花纹多样,构图美观。纹饰多出现于碗、盘、盒、壶、碗托、香炉、砚等器物中。唐代的装饰艺术,主要表现在装饰技法和纹样题材两个方面。装饰技法有刻划花、印花、堆塑、褐彩、镂雕等;花纹有荷花、荷叶、鱼纹、葵花、云纹、龙纹、朵花等。现有考古调查资料、纪年墓出土器物表明,唐代的装饰艺术可分为早期、中期和晚期。现分述如下:
  (一)唐早期
  唐代早期的青瓷不但制作较粗糙、釉层薄而无光泽感,而且装饰简单,偶见刻花、点彩、镂孔。
  刻花:仅见于上林湖Y4、Y6、Y55甲窑址出土的直口深腹罐,在贴耳上刻花。
  镂孔:也仅见于上林湖唐代早期窑址出土的圆形圈足砚台,在圈足部位上镂对称的二孔或四孔,孔呈壶门状。
  点彩:这种装饰技法最早见于三国东吴时期,东晋、南期盛行,到唐代演变成大片褐彩斑。象山县文管会所藏的双系壶,在口沿、腹部饰褐彩斑。
  (二)唐中期
  唐代中期,越窑的生产工艺进一步提高,胎质细腻,釉色光泽,器表光滑,产品质量明显提高。同时装饰艺术进一步得到发展,出现了少量的刻划花、印花、褐彩斑、堆贴、雕刻等装饰技法。
  刻花:是用刀具在半干的坯体上刻出深浅不一的线条花纹。花纹以荷花居多,还有荷叶纹、鱼荷纹等。荷花有二叶荷花、四叶荷花,形状各异,丰富多彩;荷叶纹也有二叶、四叶纹。这类荷花、荷叶纹不但在上林湖以及周围的白洋湖、里杜湖、古银锭湖同时期的窑址中均有出土,而且在镇海小洞岙窑址、上虞的唐代窑址也有发现。成为当时比较流行的纹饰。它具有三个特点,其一是刻与划有机的结合在一起,使线条富有变化,具有层次感。但只刻无划的花纹甚少。其次是从刻划线条的交错现象来看,是先划后刻。即先在胚体上划出纹样,然后再紧挨纹样的轮廓的外侧刻出一道粗线条。其三是花纹布满整个碗、盘、盆的内壁。往往在内底刻划盛开的荷花,周壁刻划荷叶。其四是在碗、盘的口沿上刻四曲,呈四等分,曲下外壁划粗棱线。这种刻划风格的器物在纪年墓中也有见到,如河南偃师杏园的大历十三年(778年)郑询夫妇合葬墓(1)出土的一件青瓷碗,内刻鱼纹,其造型、釉色和刻划风格与上林湖唐中期的敞口外翻、弧腹、宽矮圈足碗相同,应是越窑青瓷。扬州城东唐会昌元年(841年)墓出土的刻划荷花纹盘(2)与上林湖窑址的盘一样,无疑是上林湖窑场的产品,为越窑青瓷断代提供了依据。
  划花:是用尖状工具在半干胚体上划出线条花纹。在窑址中,划花数量明显少于刻划兼施的花纹,常见的花纹有荷花、云纹等。此外,还有一种用非尖状工具划出的粗棱线。这种粗棱线主要施在碗、盘、盆,口沿曲下的外壁,往往出现外壁微凹、内壁微凸的现象。
  印花:是刻有花纹图案的印花范具在坯体上印出花纹的一种装饰技法。印花有阴、阳两种。花纹有葵花、鱼纹、龙纹。线条比较粗壮,图案呆板,多施在碗、盘、洗的内底。这种印花仅见于镇海小洞岙中唐窑址,为其他窑址所不见。在宁波和义路唐代遗址元和文化层出有葵花纹和双鱼王字款。这类器物应是小洞岙窑址的产品。在上林湖Y72唐代窑址中曾出土过一件碗内底印有飞鸟纹的标本。
  褐彩斑:是一种釉下彩装饰工艺,先把配制的彩料涂于坯体上,然后再通体上釉,烧成后,彩料和釉料熔为一体,呈现出深浅不同的圆形和半圆形的褐色彩斑,起到较好艺术效果。目前的考古资料表明,褐彩斑的装饰仅见于小洞岙窑址,可作为鉴别小洞岙窑址产品的特征之一。
  堆塑、雕刻是突出主题纹样、美化越瓷造型的一种艺术手法。上虞市文物保护所藏的盘口、四系蟠龙青瓷罂,在颈部堆塑蟠龙,形象、生动、逼真,是一件难得的珍品。浙江嵊县出土一件腹刻“元和拾肆年四月一日造此罂,价值一千文”蟠龙青瓷罂,为越窑青瓷的断代提供了标准器。
  (三)唐晚期
  这一时期的装饰艺术在继承唐代中期风格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变化。主要装饰技法有划花、印花、褐色彩绘、镂雕及金银饰等。
  1.划花:唐代中期的刻划花中,以刻划兼施的花纹占多数,单纯的划花很少,到晚唐,这种刻划兼施的花纹几乎不见,而盛行划花。虽然在制品中仍以素面为主,但划花占有一定的比例,明显比前期增多。花纹仍以荷花荷叶纹为主,有二叶荷花、四叶荷花、荷花、荷叶、荷花飞鸟纹等。花纹各异,构图注重对称,线条挺拔健壮,自由奔放。主要装饰在碗、盘、碗托的内底壁,盒盖面上和执壶的腹部。这些荷花纹的形状基本上保持着前期的特征,但花纹的布局,从碗内壁通体缩小到内底;荷叶由大变小,呈不规则三角形状。上海博物馆藏的一件青瓷执壶,腹部划荷花纹和“会昌七年改为大中元年三月十四日清明”铭文,会昌七年即大中元年(847年),这种荷花纹与上林湖窑址出土的碗、盒盖上的纹饰完全一样,应是上林湖窑址的产品。执壶上既划有花纹,又有绝对纪年,这为我们推断这种纹样盛行的年代提供了一个标尺。除荷花纹外,还有云龙纹。1983年慈溪鸣鹤瓦窑头唐墓出土一件四系龙纹青瓷盖罂,其腹颈部划云龙纹。
  2.印花:在唐代晚期的窑址和遗址中,出土的印花青瓷器较少。上林湖马溪滩、黄鳝山、荷花芯等窑址曾出土过花碗,花纹有云鹤纹、鱼纹等,均为阳纹,线条流畅,形象生动活泼。宁波和义路唐代遗址中出土过一件碗,内底模印“寿”字和云鹤纹,并划“大中二年”纪年铭文,是一件非常珍贵的纪年器。
  3.褐色彩绘:由唐中期的釉下褐彩斑装饰发展到釉下彩绘。此期最典型的越窑作品有临安市文物馆藏的唐水邱氏墓(901年)出土的褐彩云纹盖罂、褐彩云纹灯和褐彩云纹香炉。
  1990年在上林湖黄婆岙唐代窑址中出土褐彩云纹钵和罂的残片。这为我们进一步确定烧制褐釉青瓷的产地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4.镂雕:这种装饰多见于香熏,在盖面上镂雕出朵花、朵云等形状,临安水邱氏墓出土的褐彩云纹青瓷香炉,在荷花形钮上盖镂朵花及朵云孔,通体褐彩云纹,施青黄釉,釉面晶莹。此炉集彩绘与镂雕于一体,造型庄重典雅。浙江省三门县博物馆藏的香熏,盖面镂孔,成花瓣状。这种造型及镂雕装饰在上林湖唐代窑址均有发现。
  5.金银饰:考古资料表明,这种装饰是对秘色瓷的再加工,使其更加美观、华贵。装饰技法有两种:其一在器口器足镶嵌金银边,通常称为金银扣;其二是器身上涂金。陕西扶风县法门寺塔唐代地宫出土的2件秘色瓷碗均为银扣,外涂黑漆,并用金银团花等装饰。(1)
  1984年上林湖后施岙唐代窑址出土一件盘的残片,釉色青绿,腹外壁划有棱线,在口沿内侧面刮釉一周,宽0.3厘米,是用来包镶金银边的。这件盘口沿的刮釉现象为镶嵌金银边找到了实物证据。
  二、五代越瓷的纹饰
  纪年墓资料和采集的瓷片标本表明,五代时期的装饰艺术继承了晚唐时期的特点,划花、刻花、褐色彩绘、金银饰、镂孔仍是这一时期的装饰技法。
  (一)划花在继承晚唐风格的同时,又有了新的发展。五代晚期出现纤细划花,纹样有龙纹、交枝四荷纹、交枝四花纹、缠枝纹、朵花纹、波浪纹等。杭州玉皇山钱元瓘墓(941年)出土的执壶和器盖上划缠枝纹和朵花纹。(2)这类纹饰的线条纤细、流畅,构图规整,讲究对称,具有工笔画的风格。
  (二)刻花有仰覆重莲瓣、龙纹等,主要装饰在碗、盘、罂的腹壁,盒的盖面。典型器有苏州市博物馆馆藏的刻花仰覆莲瓣纹碗托、宁波天一阁博物馆馆藏的莲蓬纹粉盒、浙江省博物馆馆藏的浮雕蟠龙罂、北京南郊辽赵德钧墓出土的莲瓣纹越窑青瓷碗。除此之外,大量的制品仿金银器,碗、盘、盏托、杯等器的口沿刻成花瓣状,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展示着蓬勃向上的气息,这种装饰流行于整个五代,是这一时期装饰艺术的一大特点。
  (三)褐色彩绘、镂孔装饰技法继续使用,与晚唐时期无明显差异。临安板桥五代墓出土的褐彩瓷罂,颈、腹绘褐色云纹,肩部绘覆莲纹,并饰二道彩线,使彩绘分为上下二层,主次分明,有层次感,与唐代单调的通体彩绘有所不同。苏州七子山五代墓,钱元瓘墓、临安康陵墓(941年)均出土镂孔委角方盒。在上林湖五代窑址中也有不少出土。
  (四)五代时,除唐代的金银扣装饰继续沿用外,又出现了新的涂金装饰工艺。吴越国时秘色瓷成了纳贡的重要方物之一。其中金银饰秘色瓷的数量相当可观,这在《十国春秋》、《吴越备史》、《宋史》、《宋会要·蕃夷》等文献都有记载,其中所谓“金棱”、“银棱”、“瓷器”、“扣金瓷器”、“金扣越器”、“金银陶器”、“金银饰陶器”,其实都是金银所饰的“秘色瓷”。如苏州七子山五代钱氏贵族墓出土的一件金扣秘色瓷碗、杭州五代钱元罐墓出土的浮雕涂金双龙罂就是代表作。
  三、北宋越瓷的纹饰
  通过大量的实物标本以及纪年墓葬资料的对照排比,根据器物的造型、装饰、装烧技术等方面的演变,北宋时期的装饰艺术可分为早、中、晚三期。
  (一)北宋早期
  这一时期的装饰技法主要有划花、刻花和镂孔三种,装饰纹样繁多,题材广泛,构图优美,装饰技巧娴熟精妙,表明越窑仍处在鼎盛阶段。
  划花,是北宋早期最盛行的一种装饰。花纹线条纤细、流畅、繁密,构图讲究对称,布局圆满,这成为划花的重要特征。在装饰纹样题材中,以植物花纹最多见,动物纹亦大量出现,人物故事比较少见。植物类的花纹有四缠枝花、四交枝花、二缠枝朵花、二缠枝菊花、荷花、四荷花、缠枝荷花、缠枝团花、波浪纹等;动物纹有对鸣鹦鹉纹、鹦鹉衔枝纹、云鹤纹、双凤纹、飞鸟二缠枝朵花、飞鸟四缠枝朵花、龟伏荷叶纹、鸳鸯戏荷纹、龙纹、双蝶纹、飞雁纹;人物故事类的有人物宴乐图。如首都博物馆藏的辽韩佚墓(995年)出土的越窑青瓷执壶,腹部划四组人物宴乐图,构图新颖,内容丰富,富有诗意。整个画面,人物突出,用小山、云纹作背景,似乎把人带到天山仙境、奏乐宴庆的欢乐场面,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大人小山的绘画风格。把这种绘画艺术首先用于越窑制品,是一个创新。与其同出的还有鹦鹉纹碗、蜂花纹盏托和四缠枝朵花纹盏。宋太宗元德李后陵(1001年)出土的套盒,共4层,通体施青釉,每层腹壁划展翅飞翔的云鹤纹,下腹划朵云纹,外底有“千”字款。辽陈国公主驸马合葬墓(1018年)出土有花口双蝶纹盘和花口菊花盘。1999年慈溪匡堰镇瓦片滩青瓷窑址出土一件盘的残片,内底划双蝶纹,外底划“太平戊寅”年款。这些器物不仅代表了当时越窑青瓷的最高水准,而且还为我们推断这类器型、文饰流行的时代提供了科学的依据。
  刻花,是此期比较少见的装饰手法。单纯的刻花较少,往往与划花技法配合使用,使花纹有层次感,立体感。主要花纹有莲瓣纹、牡丹花、龙纹等。
  镂孔、捏塑的越窑制品极为少见。黄岩博物馆珍藏的青瓷香熏,于1987年出土于吴石寺塔。香熏盖镂缠枝花卉孔,下腹刻重瓣仰莲,圈足外卷,施满釉,釉色青绿,滋润光泽。器物造型奇特,装饰构图庄重严谨,是北宋早期的镂孔装饰代表作。上虞市博物馆馆藏的一件鸳鸯水盂,是捏塑和划花装饰相结合的作品。造型生动,逼真,栩栩如生,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除此之外,还有戳印、压线纹。戳印是用芦管状的工具在碗的内底戳出8~9个排列均匀的小圆圈纹,形似莲蓬,外壁往往刻重瓣仰莲,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压线纹是由唐、五代的棱线纹演变而来的。在碗、盘的口沿至外壁往往压印出6条粗线纹,呈六曲,曲口向上微凸,使碗、盘的外壁呈六花瓣形,犹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
  上述的装饰技法表明,北宋早期的越瓷装饰技法是多种多样的。为了将器物装饰得新颖、美观、多样,对同一件器物的装饰,往往多种技法配合使用,从而使各种不同的装饰技法在器物造型上得到充分的发挥,烧制出惹人喜爱的越瓷艺术品。
  (二)北宋中期
  这一时期的装饰艺术在继续流行细线划花的同时,还盛行刻划兼施的装饰技法,刻划花大量出现,主要花纹有莲瓣纹、牡丹花、开光牡丹花、龙纹、摩羯纹、双凤牡丹花、波涛纹等。其中有许多莲瓣纹往往先用细线划好图案,然后在花瓣轮廓线外侧用斜刀刻出深浅的粗线条,使整个图案层次分明,立体感强,达到较好的艺术效果。划花纹饰有缠枝花、龟心荷叶纹、鹦鹉、蝴蝶、双凤、朵花、缠枝荷花等,与早期纹样无明显差别,但有的划花出现草率的现象;在碗、盘、盏等器的内外壁饰划花较早期多。印花和镂孔在窑址中偶有发现。除了上述装饰技法外,继续沿用压线技法,这种装饰技法比较常见,大多用于碗、盘、杯、盏等器类。
  (三)北宋晚期
  上林湖地区窑址,以及上虞、鄞县等地考古资料表明,北宋后期的产品制作普遍粗糙,釉色灰暗,无光泽,装饰手法草率,绝大多数制品采用明火装烧,质量低劣,这表明着越窑瓷业已由鼎盛走向衰落。
  这时期的装饰艺术仍然是划花、刻花、印花、镂孔,与前一时期没有差异,但所装饰的纹样趋于简单、草率、呆板,虽有少量比较精细的制品,但远不及北宋前期盛行的纤细划花和刻划兼施的制品那样精致。划花的比例较前期少,前期流行刻划兼施的花纹明显减少,单纯的刻花增多,印花大量出现,主要装饰在壶耳,新出现了划和刻的双线纹,常见于碗、盘的内壁和壶、罐的外壁。此期的纹样有朵花、双线朵花、二缠枝朵花、四缠枝花、菊花、荷花、荷叶、莲瓣纹、牡丹花、双蝶牡丹花、鹦鹉纹、摩羯纹、人物纹等。

附注

(1)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河南二队:《河南偃师市杏园村唐墓的发掘》《考古》1996年第12期。 (2)扬州博物馆:《扬州城东唐墓清理简报》,《东南文化》1988年第6期。 (1)陕西省法门寺考古队:《扶风法门寺塔唐代地宫发掘简报》,《文物》1988年第10期。 (2)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杭州、临安五代墓中的天文图和秘色瓷》,《考古》1975年第3期。 (1)李家治、陈显求、陈士萍、朱伯谦、马成达:《上林湖历代越窑瓷胎、釉及其工艺研究》,《古陶瓷科学技术国际讨论会论文集》,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

知识出处

越窑青瓷文化史

《越窑青瓷文化史》

出版者:人民出版社

本文记述了越窑历代产品的造型、装饰、装烧、制作工艺、美学特征、外销与文化内涵诸方面,并对越窑的发生、发展、消亡的历史过程及其动因进行了研究和展示。

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