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溪市图书馆

中国之文化，灿烂多姿；中国之智慧，世界歆羡；中国之谋略，不仅仅限于军旅布阵的“兵法”和游刃于市的商贾。历代上至宫廷贵胄，下达山村野老，人才层出，智者济济。
  明万历年间，姚北孙家境（今属慈溪市横河镇）的机智人物孙如法，以其令人啼笑皆非、毁誉参半的行为，落得一个“孙鬼头”的绰号而声名远播，饮誉越地。他的传说故事，至今已跨越四百年的历史时空而依然盛传不衰，被奉为劳动阶层闲聊解乏的佐料。其虽然不能与孙膑、诸葛亮、司马光等“大智”者相提并论，但却能同新疆的阿凡提、苏州的祝枝山、绍兴的徐文长媲美。缘此，“孙鬼头”也成了我青少年时代心中的“偶像”和口头传颂的智囊人物。
  2002年，慈溪市文联策划创作有关“孙鬼头”的电视连续剧，我在横河镇领导的安排下，亲临孙家境的孙境宗祠考察，始知我们平常所闻传的“孙鬼头”故事与历史人物孙如法其人其事相去甚远，谬误之多，糟粕之多，全然是对前人的不恭。将一个刚直不阿、嫉恶如仇、除暴安良、念弱者于疾苦、救人命于危难的一心为公为民之人，说成是捉弄成性、卖弄才学的无赖文人，这显然是极不公正、极不公平和极不公道的。根据史志与宗谱记载，“孙鬼头”出身缨簪之家、文化之家、忠孝礼仪之家，自幼天智聪颖，才藻骏发，熟读诸子百家著作，尤喜野史异志，读到显贵专横跋扈之处，便矢口痛斥，少年英气，勃勃不可犯；而且还擅长音律，赋诗作词，“曼声长歌，绕梁振木”，被乡里誉为神童；17岁试冠童军，25岁中进士，官至刑部主事。在三北历代名贤英杰中，孙如法应是一颗耀亮的星星。
  古之传说，史之影矣。民间传说，决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然而，在其数百年流传的漫漫岁月中，有时往往因其某一特殊的“小行星”撞击机缘，故事慢慢变异，渐渐与真实的原貌远离。有篇异国的碑文说得非常精妙：“后人之视古，其犹月夜望远耶？视其有物，不能审其形，以为人则人矣，以为兽则兽矣，以为石则石矣..”这是对故事为何异化的最佳诠释。
  求真是人类思维与行为的最终目的。童银舫与他的同仁们广泛考证史料，搜集民间故事，呕心沥血，去伪存真，编选成书，给我们一个真实而完整的“孙鬼头”，实为慈溪文坛之幸事，三北读者之幸事。这对先贤孙如法来说虽然是个迟到的“平反”，但作为当今建设文化大市却是一个不小的甄别性的跨越。
  在这里，我作为读者，不能不感激与推崇本书主编童银舫先生。古人云，“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一个并无显耀背景的农家读书人；他，一个布衣蔬食的寒门“秀才”；他，一个自学成才的乡村业余作者；他，一个忙于乡镇事务的普通公务员。近二十年之中，凭着自身的实力与功力，参与编写县志，主攻文史研究，收藏文献典籍，同慈溪籍名人零距离交往；博览群书，在方志、书画、诗歌、散文和民间文学上均有建树，那《溪上流韵》、《慈溪百人》、《临田斋笔记》等十余部佳作皆出其手，硕果累累，著作丰厚，可谓慈溪文坛的“童银舫现象”。此次又由他主编《孙鬼头—历史与传说》一书，其意义与作用已经超越了整理与搜集的本身。我愿慈溪民间文学这座富矿为之愈加璀璨，愿慈溪的文学艺术之花因童银舫们的汗水浇灌而愈加绚丽芬芳。
  谨此为序。
  二〇〇五年十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