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市图书馆

三月十六日清晨，余姚縣公安局當得悉勝歸鄉勝堰頭村發生了一件嚴重行劫兇殺案，顿時，全局就紧张地忙開了。
  半小時后，公安人員到達现場。出事地點是在通往横河與鄭巷公路交叉口的、離村子約半里許的一所孤零零的草舍小店里。被害者——五十多歲的何海生和其十三歲的女儿阿田——已由當地羣衆護送下搭乘經過那里的汽車到余姚第一醫院急救。
  小店里一片悽慘景状，不禁使人毛骨悚然。桌、椅、燈、瓶……都被打得七倒八歪；棉被、蚊帳、泥地、門壁……到處染满斑斑血跡，顯然，被害者與兇犯是經過一場劇烈的博斗的。公安人昌聽取了周圍羣衆的報告后，立即進行现場研究，几乎對室内每一處、每一物，特別是兇犯丢失在地上的二件兇器——刀，都作了詳細的分析、紀錄。然而，這樣的「無頭案」，誰相信公安局有多大本领能破獲呢！羣衆只是搖頭嘆息。
  …………
  被害者送進醫院以后，周身血跡刀傷，神志已昏迷不清，醫生在施行急救期間，堅决地拒絕公安人員接見。
  数小時后，何海生渐渐醒過來了。他乏力地躺在床上，只是䀹䀹乾燥的眼簾，不能動彈。過了一回，抖動起二片惨白的嘴唇，斷断續續地對坐在床前的公安人员叙述了案件發生的前后經過：
  「頭一天——十五日深夜十時許，我早已熟睡，忽然被二个操本地口音、聲稱工作同志的傢伙敲门驚醒。他们進來買這買那的吃了一顿以后，說要休息休息，坐在凳上久久不走。我想他们既是干部，也就為他們烧茶，並坐下來陪他们聊天。……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外面叽叽喳喳的響起一片議論聲，接着進來了三个馬堰人，从議論聲中，我知道他们是刚从余姚鎮看完紹興大戲回来的。這時候起碼該是半夜多了。
  「三个馬堰人员了些吃的就走了，可是，這二个来歷不明的人還沒有打算離開。正當我要下『逐客令』時，其中一个较年輕的對我說：『老伯伯！你放心去睡吧，火油錢明天我们償還你。』另一个却低着頭顧自死命地抽烟，我看他一根接一根，没有間斷過。……
  「我的全部家财就在這爿小店里，躺在床里我總放不下心，雖然感到那么的疲倦，但還是强使自己不熱睡，眼睛机警地時閉時開，窥视着他俩的動静。……不久，我矇矓地睡去了。
  「突然，我被重重地一擊醒過來，這下可吓坏了我。只見身上騎着一个人，手執利刀向我頭部砍來；另一个馬上打碎火油燈趕到床邊。這時我一邊挣扎，一邊叫醒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女儿，要她速出呼救。
  「我可憐的女儿，他還沒摸到店门，立即被站在床邊的那个兇犯抓住。接着模糊的傳來『扑、扑……啊唷！』一陣雜聲，也不知他们是用刀砍還是棒打。盡管我心頭疼痛，又有什么辦法搭救呢！……刹時，我不知那里来的力气，全力奮起博斗，被我抓住了刀柄，挣扎了好久，我跟刀柄一起被對方拉了起来。他看我直起来，似乎有些着慌，立即厲聲地向我說道：『告訴你，老實點！我們要你五十元錢，拿出来饒你性命。』天哪，我那有這么多钱呢！我猛一爭脫，迅速闖出犬门朝向村子大聲呼救。這二个傢伙聞聲逃跑了。
  「當我在門外躲過一時，摸進草舍，還來不及看看女儿的伤势，二个傢伙又奔了進来。這時因爲他们的刀已丢失在屋里，天又黑，就顺手摸了一根棍子朝屋里乱掠。我記不清倒底挨了几棒，再次鼠出屋外呼救，他們又不得不匆匆往横河方向逃走。
  「等我渐渐泠靜下来后，發覺頭昏腦脹，四肢乏力。从頭到脚摸了一把，满手溼淋淋，放鼻子前聞聞，一股血腥气，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砍坏了，心里一驚，遍身發痛，馬上昏暈過去。
  「……女儿的呻吟聲又把我驚醒了，她已从地上爬進床里。我倒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想摸過去看看她也不能，我就問了一聲：『阿田，怎么樣？』她答道：『爹，我睡好了，有些頭痛』。聲音非常低沉，我想她大概是受驚了，到早上才知道她受了比我更重的傷。……同志！行兇者可以肯定是昨晚二个来歷不明的傢伙，你们一定要設法把他们抓回來。」說完，眼淚簌簌地从眼眶里湧了出來，在旁的聽完這席話，誰都愤慨万分，他们几乎从頭頂上冒出火星来。（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