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编 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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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永嘉县志 下》 图书
唯一号: 111620020210000741
颗粒名称: 第三十编 艺文
分类号: K295.54
页数: 86
页码: 1481-1566
摘要: 本篇记述了永嘉县艺文情况,其中包含著述、文选、诗歌、民间故事。
关键词: 永嘉县 地方志 艺文

内容

第一章 著述
  唐 2家8种
  禅宗永嘉集1卷 释玄觉著
  明刻本(北京图书馆)大藏经本 永嘉诗人祠堂丛刊本
  永嘉禅宗集2卷 释玄觉著
  宋释行靖注 明正德十三年释真聪刻本(北京图书馆)
  禅宗永嘉集2卷 释玄觉著
  明释镇澄注 明万历二十年释常绅募刻本(北京图书馆)
  永嘉禅宗集2卷 释玄觉著
  明释传灯编注 明崇祯四年武林刻本续藏经本清光绪二十二年丹徒李培桢刻本
  证道歌1卷释玄觉著
  大藏经本 永嘉诗人祠堂丛刊本 清初周天锡樗庵日抄本
  真觉大师证道歌1卷 释玄觉著
  宋释玄琪注 明弘治十七年释如卺刻本(北京图书馆) 续藏经本
  玄觉大师证道歌1卷 释玄觉著
  元释宏德注 清光绪三十四年金陵刻经处刻本
  圆明歌 尼玄机著
  清初周天锡樗庵日抄本
  宋 53家91种
  儒志编1卷 王开祖著
  明弘治七年陈宣刻本(北京图书馆)
  弘治十二年汪循刻本 (增附录1卷,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永嘉诗人祠堂丛刊本
  浮沚集8卷 周行己著
  四库全书本 乾隆间武英殿聚珍本 丛书集成本 敬乡楼丛书本(加补遗1卷作9卷)
  刘左史文集4卷 刘安节著
  清初抄本(上海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清同治十二年瑞安孙氏刻永嘉丛书本
  伊川先生语录1卷 刘安节辑
  明嘉靖三年李申 余祐刻二程子全书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二程遗书本
  刘给谏集5卷 刘安上著
  清初抄本(上海图书馆)有附录1卷 四库全书本 清同治十二年瑞安孙氏刻永嘉丛书本
  伊川先生语录1卷 鲍若雨辑
  明嘉靖三年李申 余祐刻二程子全书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二程遗书本
  济度金书目录1卷 林灵素编
  道藏本
  竹轩杂著6卷 林季仲著
  四库全书本 清光绪二年瑞安孙氏刻永嘉丛书本(附补遗1卷)
  松窗百说 李季可著
  清乾隆三十七年鲍氏刻知不足斋丛书本 影印宛委别藏本
  仪礼识误3卷 张淳著
  四库全书本 清乾隆间武英殿聚珍本
  郑敷文景望书说1卷 郑伯熊著
  清查升抄本(福建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清嘉庆十四年李氏刻函海本
  薛浪语集35卷 薛季宣著
  明祁氏淡生堂抄本(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清同治十一年瑞安孙氏刻永嘉丛书本
  书古文训16卷 薛季宣著
  清康熙十九年刻通志堂经解本
  汉兵制1卷 薛季宣著
  四库全书本 历代兵制本
  薛常州地理丛考1卷 薛季宣纂
  文廷式永乐大典抄本 温州市图书馆抄本
  武昌土俗编 薛季宣纂
  蒲圻张国淦永乐大典辑本
  涉斋集18卷 许及之著
  清乾隆间翰林院抄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敬乡楼丛书本
  岭外代答10卷 周去非著
  清乾隆十九年鲍氏刻知不足斋丛书本 四库全书本
  续吕氏家塾读诗记3卷 戴溪著
  四库全书本 清乾隆间武英殿聚珍本 嘉庆十四年张氏刻墨海金壶本
  春秋讲义4卷 戴溪著
  四库全书本 敬乡楼丛书本
  石鼓论语答问3卷 戴溪著
  四库全书本 敬乡楼丛书本
  将鉴论断10卷 戴溪著
  明正德间刻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转庵集1卷 潘柽著
  宋陈思辑两浙名贤小集抄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两宋名贤小集本
  针灸资生经7卷目录1卷 王执中著
  元天历刻本影抄明刻本(南京图书馆) 明正统十二年叶景逵广勤堂刻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1959年上海科技出版社
  两汉博议14卷 陈季雅著
  敬乡楼抄本 敬乡楼丛书本
  易简方1卷 王硕著
  日本宽延元年重刻四明杨氏本(日本) 清光绪二十四年瑞安孙氏重刻本
  水心文集29卷(内拾遗1卷) 叶适著
  明正统十三年黎谅刻本(北京图书馆) 清乾隆二十年永嘉东山书院刻本 四库全书本
  水心别集16卷 叶适著
  清抄本(浙江图书馆) 清同治九年瑞安孙氏刻永嘉丛书本
  叶适集 叶适著 刘公纯标点
  1961年北京中华书局
  贤良进卷4卷 叶适著
  影印宛委别藏本
  水心文抄10卷 叶适著 清方婺如选
  清乾隆五十五年希古堂刻本
  习学记言50卷 叶适著
  明抄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清光绪九年瑞安黄体芳刻本 敬乡楼丛书本
  (作习学记言序目)
  混元圣经9卷 谢守灏著
  明抄本(北京图书馆作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实录7卷) 道藏本
  太上老君年谱要略 谢守灏著
  道藏本
  太上混元老子史略3卷 谢守灏著
  道藏本
  太上老君全书内序 谢守灏著
  道藏本
  宋宰辅编年录20卷 徐自明著
  明万历四十六年吕邦耀刻本 四库全书本 敬乡楼丛书本
  木钟集11卷 陈埴著
  明弘治十四年邓淮 高宾刻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清同治六年东瓯郡斋重
  刻本
  太平经国之书11卷1卷 郑伯谦著
  明嘉靖十五年高叔嗣刻本(北京图书馆) 清康熙十九年刻通志堂经解本 四库全书
  本
  周秦两汉官制图 郑伯谦著
  清初周天锡樗庵日抄本
  新刻翰林汇选周礼三注6卷 郑伯谦等著 明胡天龙辑
  明万历二十四年林怡庆堂刻本(北京图书馆)
  徐道晖集3卷 徐照著
  徐乃昌影印明抄残宋本(附补缺1卷札记1卷)
  芳兰轩诗集3卷 徐照著
  敬乡楼丛书本(附补遗1卷)
  芳兰轩诗集5卷 徐照著
  明万历四十三年潘是仁自刻宋元四十三家集本(北京图书馆)
  芳兰轩集1卷 徐照著
  四库全书本 永嘉诗人祠堂丛刻本
  徐致中集卷上1卷 徐玑著
  徐乃昌影印明抄残宋本(附补缺1卷)
  二薇亭诗集1卷(存卷上) 徐玑著
  敬乡楼丛书本(补遗1卷)
  二薇亭诗集4卷 徐玑著
  明万历四十三年潘是仁自刻宋元四十三家集本(北京图书馆)
  二薇亭诗集1卷 徐玑著
  四库全书本 永嘉诗人祠堂丛刊本
  清苑斋集4卷 赵师秀著
  明万历四十三年潘是仁自刻宋元四十三家集本(北京图书馆)
  清苑斋诗集1卷 赵师秀著
  木活字本(复旦大学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永嘉诗人祠堂丛刊本
  众妙集1卷 赵师秀辑
  明天启间毛氏汲古阁刻本 四库全书本 丛书集成本
  二妙集1卷 赵师秀辑
  明抄本(北京图书馆)
  永嘉四灵诗4卷 徐照等著
  清光绪四年乐清息耒园刻本
  (音注)宋四灵诗徐照等著 中华书局辑注
  民国29年昆明中华书局(上海图书馆)
  永嘉四灵诗集 徐照等著 陈增杰标点
  1985年浙江古籍出版社
  岳阳乙志 张声道纂
  麓山精舍丛书本(北京图书馆) 蒲圻张国淦永乐大典辑本
  浣川集10卷 戴栩著
  清抄本(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敬乡楼丛书本(补遗1卷)
  桂阳志 周端朝纂
  蒲圻张国淦永乐大典辑本
  盱江续志 姜得平纂
  蒲圻张国淦永乐大典辑本
  蒲江词1卷 卢祖皋著
  明崇祯间毛氏汲古阁刻宋名家词61种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永嘉诗人祠堂丛刊本
  蒲江词稿1卷 卢祖皋著
  归安朱氏刻疆村丛书本(附校记1卷)
  蒲江词 卢祖皋著
  民国29年商务印书馆长沙版《全宋词本》本 1956年中华书局《全宋词》本
  阴符经讲义3卷图说1卷 夏元鼎著
  道藏本 四库全书本
  南岳遇师始末1卷 夏元鼎著
  明刻宝颜堂汇秘笈42种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丛书集成本
  悟真篇讲义7卷 夏元鼎著
  道藏本
  蓬莱鼓吹1卷夏元鼎著
  明吕村书屋抄宋元明三十三家词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归安朱氏刻疆村丛 书本
  金丹诗诀2卷 题唐吕岩著 夏元鼎编
  四库全书本
  瓜庐集1卷附录1卷 薛师石著
  明文始堂抄本(北京图书馆)
  瓜庐诗1卷附《四灵留题》1卷 薛师石著
  清抄本(上海图书馆)
  瓜庐集1卷 薛师石著
  四库全书本 永嘉诗人祠堂丛刊本
  东阁吟稿 赵汝回著
  宋陈思辑两宋名贤小集抄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江湖后集本
  岘窗浪语 盛烈著
  四库全书本 江湖后集本
  论语集说10卷 蔡节著
  宋淳祐六年胡频刻本(北京图书馆) 清康熙十九年刻通志堂经解本(12卷) 四库
  全书本
  开禧德安守城录1卷 王致远编
  清光绪四年瑞安孙氏刻永嘉丛书本
  黑鞑事略疏1卷 彭大雅编 永嘉徐霆疏注
  明嘉靖二十一年抄本(北京图书馆) 清乾隆初写本(浙江图书馆) 清光绪二十九年
  通州翰墨林本
  察病指南3卷 施放著
  日本正保三年中野小左卫门刻本(日本) 民国13年杭州三三医书本 1957年上海人民出版社
  续易简方论6卷 施放著
  日本文政十年松屏舍藏版刻本(日本)
  续易简方论后集5卷 卢祖常著
  日本文政十年松屏舍藏版刻本(日本)
  云泉集1卷 薛嵎著
  宋陈思辑两宋名贤小集抄本2卷(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春秋通说13卷 黄仲炎著
  明抄本4卷(北京图书馆) 清康熙十九年刻通志堂经解本 四库全书本
  柳南小简1卷 卢方春著
  四库全书本 群公小简本 敬乡楼抄本
  金丹直指1卷 周无所著
  道藏本
  武林西湖高僧事略1卷 释元敬 释元复著
  明释朱宏刻本(北京图书馆) 武林掌故丛编本
  东谷所见1卷 李之彦著
  宋刻左圭编百川字海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清道光十一年刻学海类编本(名东谷随笔)
  砚谱 李之彦著
  清顺治三年宛委山堂刻说郛本(北京图书馆)
  六书故33卷 《六书通释》1卷 戴侗著
  元刻本(台湾中央图书馆残存六册) 明万历三十六年清真馆刻本(吉林图书馆) 四
  库全书本 清乾隆四十九年李鼎元校刻本
  六书通释1卷 戴侗著
  清初周天锡樗庵日抄本
  宗镜录撮要1卷 昙贲著
  敬乡楼抄本
  张协状元1卷 温州九山书会编
  永乐大典本 1954年商务印书馆古本戏曲丛刊初集本 1979年中华书局
  永嘉地理诗 题宋地颐山人永嘉王汲著
  瑞安项几山手写本
  元 10家20种
  薛象峰诗集2卷 薛汉著
  明万历四十三年潘是仁刻宋元诗四十三种本(北京图书馆)
  宗海集1卷 薛汉著
  清康熙四十一年顾氏秀野草堂刻元诗选本 玉海楼抄本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无冤录2卷 王与著
  明刻格致丛书本1卷(北京图书馆) 枕碧楼丛书本 敬乡楼丛书本
  无冤录校注 王与著 杨奉琨校注
  1987年上海科技出版社
  大痴道人集1卷 黄公望著
  清康熙四十一年顾氏秀野草堂刻元诗选本
  写山水诀1卷 黄公望著
  民国26年北平中华印书馆画论丛刻本(上海图书馆) 1959年人民美术出版社 大痴画诀 黄公望著
  清光绪二十六年清瘦阁读画18种(上海图书馆)
  纸舟先生全真直指1卷 金元岩编 黄公望传
  道藏本
  抱一子三峰老人丹诀1卷 金元岩编 黄公望传
  道藏本
  真腊风土记1卷 周达观著
  明嘉靖二十二年陆楫刻古今说海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清道光元年瑞安许氏刻本
  真腊风土记校注1卷 周达观著 夏鼐校注
  1981年北京中华书局
  寄情集1卷 陈秀民著
  清康熙五十九年顾氏秀野草堂刻元诗选本
  东坡文谈录1卷 陈秀民著
  清道光十一年晁氏刻学海类编本 丛书集成本
  东坡诗话录3卷 陈秀民辑
  清道光十一年晁氏刻学海类编本 丛书集成本
  石渠居士集1卷 张天英著
  清康熙五十九年顾氏秀野草堂刻元诗选本 抄本
  郑君举诗集1卷 郑洪著
  清抄本(北京图书馆)
  素轩集1卷 郑洪著
  清康熙四十一年顾氏秀野草堂刻元诗选本 玉海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中庸章句评说1卷 刘清著
  明嘉靖四十一年朝鲜刻本(朝鲜国)
  成化本白兔记 题永嘉书会编著
  1973年上海文管会刊行明成化说唱词丛刊本
  椭堂山居诗1卷 释椭堂著
  清康熙四十一年顾氏秀野草堂刻元诗选本
  明 41家84种
  永嘉集12卷 张著著
  明末清初抄本(北京图书馆) 敬乡楼丛书本
  省愆集2卷 黄淮著
  四库全书本 敬乡楼抄本 敬乡楼丛书本
  黄文简公介庵集11卷 黄淮著
  敬乡楼抄本 敬乡楼丛书本
  历代名臣奏议350卷 黄淮 杨士奇等辑
  明永乐间内府刻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 清刻本
  槐阴集1卷 王毓著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永嘉王氏家言 王毓辑
  民国36年永嘉志修纂处抄本
  畏庵集10卷 周旋著
  明成化十九年刘逊刻本(北京图书馆) 四库全书本敬乡楼丛书本家言 王由等辑
  敬乡楼抄本
  瓯滨摘录1卷《补遗》1卷《附表》1卷 王瓒著
  敬乡楼丛书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瓯滨文集 王瓒著
  玉海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弘治〕温州府志22卷 王瓒 蔡芳合纂
  明弘治十八年刻本(天一阁) 永嘉区乡著会影写本
  孔颜孟三氏志6卷《提纲》1卷 刘浚著
  明成化十八年张泰刻本(北京图书馆)
  东瓯诗集7卷《补遗》1卷《续集》8卷 蔡璞编 赵谏续补
  明正德二年刻本 四库全书本
  王氏族约1卷 王澈著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明太师张文忠公集19卷 张孚敬著
  明万历四十三年张汝纲刻本(北京图书馆)
  明太师张文忠公文集6卷附《葩径全旨》 张孚敬著
  清道光二十一年张氏居易堂刻本
  张文忠公集18卷 张孚敬著
  敬乡楼丛书本
  东瓯张文忠公奏对稿12卷 张孚敬著
  明万历四十二年杨鹤送刻本
  罗山奏疏7卷 张孚敬著
  明嘉靖间刻本(美国国会图书馆)
  谕对录34卷(首1卷) 《敕谕录》2卷 张孚敬等著 张汝纪等辑
  明万历三十三年蒋光彦陆问礼刻本(北京图书馆) 清道光十七年刻本(10卷) 咸丰四年永嘉张铭摘刻本(11卷)
  钦明大狱录2卷 张孚敬编
  清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嘉靖〕温州府志8卷 张孚敬纂
  明嘉靖十六年刻本(天一阁影印) 明代方志选刻本
  鹤山集2卷 王激著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鸣玉集1卷 张逊业编
  明嘉靖间刻本(北京图书馆)
  唐十二名家诗24卷 张逊业编
  明嘉靖间黄淳刻本 万历间刻本(美国国会图书馆存12卷)
  存愚录1卷 张纯著
  影明抄本(杭州大学图书馆)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普门张氏族约 张纯著
  清初周天锡樗庵日抄本
  棋经1卷附《图说》1卷 鲍一明著
  明亮明斋刻本
  瓯东私录10卷 项乔著
  明嘉靖三十年项氏家刻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敬乡楼抄本
  瓯东文录6卷 项乔著
  影抄明嘉靖间刻本
  项氏家训1卷 项乔著
  瓯东私录本
  风水辨1卷 项乔著
  明抄宅葬十一种本(北京图书馆) 瓯东私录本
  王鹤泉集8卷 王健著
  明嘉靖三十八年刻本(北京图书馆)
  鹤泉集2卷 王健著
  清同治十一年隐泉草堂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适情录20卷 林应龙编
  明崇本书院刻本(北京图书馆存6卷) 四库全书本
  张文忠公世家4卷 李思诚等辑
  清道光二十四年永嘉张氏重刻本 玉海楼抄本(5卷有补辑)
  二谷山人集24卷《缑山侯氏谱》2卷《附录》1卷 侯一元著
  明嘉靖刻本(北京图书馆残存13卷)
  半山藏稿20卷 王叔果著
  明万历刻本(北京图书馆) 敬乡楼丛书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嘉靖〕永嘉县志9卷 王叔果纂
  明嘉靖四十五年刻本 日本尊经阁文库(上海图书馆胶卷)
  永嘉王氏世录1卷 王叔杲著
  民国17年王理孚抄本
  玉介园选集 王叔杲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玉介园存稿18卷《附录》4卷 王叔杲著
  明万历二十九年王光美刻本(北京图书馆)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家礼要节1卷 王叔杲著
  明隆庆五年王氏自刻本(北京图书馆)
  〔隆庆〕新修靖江县志8卷 王叔杲 张秉铎合修
  明隆庆三年刻本(日本内阁文库胶卷) 中国社会科学院
  玉介园附集二十五种26卷 明 不著辑人
  玉海楼抄本
  大学衍义通略32卷 王诤编
  明嘉靖元年刻本(北京图书馆)
  按痛编1卷 金昭著
  敬乡楼抄本
  二雁山人诗集2卷 康从理著
  清初抄本 敬乡楼丛书本
  康裕卿诗1卷 康从理著
  明隆庆五年俞氏刻盛明一百家诗本(北京图书馆)
  东越笔记1卷 张鸣鸾著
  清初周天锡樗庵日抄本
  玉洞集 王光蕴著
  敬乡楼抄本
  太玉洞天藏稿1卷 王光蕴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江心志6卷 王光蕴纂
  抄本 北京地理研究所
  〔万历〕宁都县志8卷 明英应奎 王光蕴合修
  明万历二十年刻本(北京图书馆)
  〔万历〕温州府志18卷 王光蕴 王继明合纂
  明万历三十三年刻本
  〔万历〕永嘉县志17卷 王光蕴纂
  明万历三十年刻本(北京孙起殿藏)
  东嘉王氏家录6卷 王光蕴辑
  抄本
  古今韵会举要小补30卷 方日升著
  明万历三十四年周士显刻本
  玉沧集8卷 王光美著
  敬乡楼抄本4卷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雁山四记1卷 王光美著
  雁山集抄本 玉海楼抄本(缺)
  黄石藏稿1卷 王光经著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花史10卷 吴彦匡著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汲古堂集28卷 何白著
  明万历四十三年刻本(北京图书馆) 清道光永嘉鲁氏重刻本
  汲古堂续集 何白著
  清初抄本 水仙亭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雁山十景记 何白著
  汲古堂集本
  歧海琐谈16卷 姜准著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铅印本
  歌宜室集16卷 柯荣著
  明崇祯八年刻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咫闻录4卷 邵建章著
  明崇祯间刻本
  南游杂咏1卷附《莆中草》 王至京著
  敬乡楼抄本
  南询草 马一腾著
  敬乡楼抄本
  马居士集 马一腾著
  敬乡楼抄本
  心识源流图说1卷 马一腾著
  清初周天锡樗庵日抄本
  阿弥陀经十咏 马一腾著
  清初周天锡樗庵日抄本
  谏垣奏议1卷 李维樾著
  影写明崇祯十五年刻本
  谏垣奏议1卷 李维樾著
  水仙亭抄本 敬乡楼丛书本
  谏垣奏议补遗1卷 李维樾著 黄群辑
  敬乡楼抄本 敬乡楼从书本
  〔崇祯〕江浦县志12卷 李维樾纂
  明崇祯十四年刻本(北京图书馆)
  忠贞录3卷附1卷 李维樾 林增志合辑
  四库全书本 四库珍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玉华子 何坚著
  清初周天锡樗庵日抄本
  玄对草前后集2卷 王至彪著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一笑集 王钦豫著
  清顺治间稿本 龙泉精舍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翼正初编9卷 王钦豫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经德录5卷 王钦豫著
  玉海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叶义士遗集1卷 叶尚皋著
  永嘉梅氏劲风阁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胡氏家集16卷 胡褒辑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清 68家110种
  梅赞臣先生诗集8卷 梅调元著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梅调元诗抄(佚名选)
  抄本
  〔康熙〕永嘉县志14卷 林占春 周天锡合纂
  清康熙二十一年刻本(北京图书馆)
  竹居集1卷 王咏著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王氏家言 王咏著
  抄本
  泉村集选1卷 徐凝著
  清康熙二十四年徐日久选刻本 敬乡楼丛书本
  花萼楼集6卷 周天锡著
  清康熙五年刻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慎江文征61卷 周天锡辑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未足)
  慎江诗类6卷 周天锡辑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问古诗编口卷 周天锡辑
  敬乡楼抄本(存卷五至卷八)
  问古新编10卷 周天锡辑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原缺卷一至卷六)
  列朝私记3卷(又名樗庵私记) 周天锡辑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樗庵日抄 周天锡辑
  稿本
  固山贝子恢复温郡并台处事实 周声炣辑
  清乾隆六年刻本
  谢坦斋集1卷 谢天埴著
  玉海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匊庵文选 李象坤著 韩则愈评
  清初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雁荡山志稿残存11卷 李象坤纂
  清康熙初年稿本(杭州大学图书馆)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鹤阳谢氏家集内编5卷《外编》5卷 谢梦览辑
  海日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江心志12卷 释元奇 黄朝珪合编
  清康熙四十六年刻本(杭州大学图书馆 上海图书馆)
  永嘉王氏家录内编2卷《外编》7卷 王赓尧辑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据康熙三十八年刻本)
  王氏世录1卷 王赓尧辑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谷艾园文稿6卷 谷诚著
  清光绪八年瑞安孙氏刻永嘉丛书本
  松涛阁诗草5卷 张元彪著
  玉海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张啸山文抄1卷 张元彪著
  玉海楼抄本
  雨花堂吟1卷 释元言著
  清乾隆三十九年刻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雪斋诗外集2卷 蔡弘勋著
  清乾隆十年刻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朱东村遗稿 朱镜物著
  清乾隆二十七年马氏刻本
  延绿堂游仙诗选 朱镜物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温忠靖圣王传略 赵嘉辑
  温州郭博古斋刻本
  依绿园诗抄1卷 曾儒璋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东瓯诗存45卷《补遗》1卷 曾唯辑
  清乾隆五十三年永嘉曾氏家刻本
  广雁荡山志28卷首末各1卷 曾唯辑
  清乾隆五十年刻本
  梧野山歌2卷 蔡家挺著
  玉海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项孝廉遗诗1卷 项国楠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春秋列国年表 胡崇一著
  清乾隆五十七年抄本
  茶话轩诗集2卷 陈舜咨著
  清咸丰六年刻本
  东瓯孤屿志8卷首1卷 陈舜咨著
  清嘉庆十四年介和堂刻本 民国23年补刻本
  瓯雅26卷 陈舜咨辑
  敬乡楼抄本
  牛毛录8卷 陈舜咨编
  稿本
  潜园初稿 任一桂著
  水仙亭抄本
  果园诗稿5卷 项维仁著
  旧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果园诗抄1卷 项维仁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五梅一砚斋诗抄6卷 潘宗耀著
  清道光十二年武林刻本
  仙楼闲窗杂稿1卷(即藜阁诗存) 徐丙乙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圃余诗草2卷 季镇海著
  敬乡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岩霞山房诗存2卷《文存》1卷 潘埙著
  清光绪七年刻本
  研经堂文集 周衣德著
  清道光十九年刻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附藕农遗文稿)
  太玉山房诗集5卷 周衣德著
  稿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研经堂随笔 周衣德著
  稿本 敬乡楼抄本
  丸熊集1卷 陈瑞辉著
  清嘉庆九年敦本堂刻本
  介轩诗抄10卷《文抄》8卷《外集》2卷 张振夔著
  清同治九年永嘉张氏重刻本
  〔道光〕乐清县志16卷 张振夔 鲍作雨合纂
  清道光七年刻本
  梧竹山房文稿 陈遇春著
  清道光十九年陈氏家刻本
  溪山吟稿1卷 陈遇春著
  清道光间陈氏家刻本
  雁山游草1卷 陈遇春著
  清道光三年陈氏家刻本
  东瓯文录12卷 陈遇春辑
  清道光八年陈氏家刻本
  瓯括文录15卷《补遗》1卷 陈遇春著
  清道光十四年陈氏家刻本
  邮签唱和1卷《续刊》1卷附记唱和诗 陈遇春辑
  清道光六年刻本
  翠微山房诗稿8卷 金璋著
  清道光十五年金氏翠微山房刻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红花词1卷 金璋著
  清道光十五年金氏翠微山房刻本
  漱芳斋卮言4卷 金璋著
  旧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小东山草堂文抄10卷 张泰青著
  清道光五年张氏家刻本
  小东山草堂诗抄1卷 张泰青著
  王氏雪蕉斋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瓮云草堂诗稿5卷 黄汉著
  玉海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虚受斋杂稿1卷《随笔》1卷 黄汉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猫苑2卷 黄汉著
  清咸丰二年永嘉黄氏家刻本(北京图书馆) 民国9年上海广益书局(北京图书馆)
  瓯乘补20卷 黄汉编
  旧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厚田遗诗1卷 朱步墀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张藕塘遗诗2卷(又名《红豆山房诗存》) 张淳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松风吟馆小草1卷 孟锦城著
  玉海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东瓯轶事随笔2卷 孟锦城著
  清同治间刻本
  明季瓯江殉节四先生事迹 孟锦城辑
  清同治间刻本
  王氏家录 续刻8卷 王壬 王玉合辑
  清道光八年刻本
  游览记咏集1卷《补遗》1卷 张铭著
  清咸丰四年崇文山房刻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普门张氏闻知录6卷 张铭辑
  清道光二十六年刻本
  怡园同怀吟草1卷 曾佩云 曾裔云合著
  清同治十二年孙虹航刻本
  姑媳双贞诗 曾希辂辑
  清道光二十二年永嘉曾氏家刻本
  守约堂诗稿1卷 曾希辂著
  永嘉区乡著作会抄本
  金石声斋诗存1卷 曾贤著
  清同治九年永嘉曾氏家刻本
  吹台生圹图诗录 曾贤辑
  清咸丰六年刻本
  绿萼华窗遗吟1卷 马如佩著
  清道光二十三年刻本
  太玉山馆今体诗抄1卷 曾元璘著
  清同治九年永嘉曾氏家刻本
  雩风草堂诗草1卷 曾垲著
  清同治九年永嘉曾氏家刻本
  百四十轩诗稿1卷 郑烺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知足知不足轩诗文存2卷 潘铭宪著
  清光绪七年刻本
  潘铭宪行状附年谱 潘福禧著
  玉海楼抄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雪蕉斋诗抄4卷《补编》1卷 王德馨著
  清光绪二十六年永嘉王氏家刻本
  雪蕉斋楹联杂录 王德馨辑
  抄本
  雪蕉斋诗抄4卷补编1卷 王德馨著
  清光绪二十六年永嘉王氏家刻本
  针余集残稿 邵匹兰著
  清光绪二十六年永嘉王氏家刻本
  鹤仙遗稿1卷 叶芝寿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蛰吟草 张应煦著
  稿本
  留香阁诗草1卷 张凤慧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啸簃集唐遗稿1卷 潘福纶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樨香楼尺牍 张应曦著
  稿本
  新字举隅续选2卷 张应曦辑
  稿本
  永嘉见闻录补遗1卷 徐希勉著
  清光绪十五年刻本
  意园诗抄1卷 许启畴著 杨青辑
  永嘉区乡著会杨园诗录本
  春园叙乐图题辞 叶琮辑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四声正误附瓯音求字 谢思泽著
  清光绪二十一年刻本
  因音求字4卷 谢思泽著
  温州世界书局石印
  永嘉乡土地理 周德骏 陈士彬合纂
  清光绪三十三年刻本
  汉书属辞比事记6卷 樊廷英著
  稿本(缺卷六)
  悟楼读书偶识 樊廷英著
  稿本
  悟楼印存 樊廷英刻
  清光绪二十七年钤刻本
  留砚山房遗草 王朝清著
  清光绪二十八年永嘉王氏家刻本
  留砚山房主人楹联杂录 王朝清辑
  稿本
  痴情缘传奇附诗联 题永嘉鸾娒著
  抄本
  授笔堂存稿 题永嘉陈雨谷辑
  永嘉陈雨谷手抄本
  颍川陈氏宗谱文抄1册 不著辑人
  抄本
  民国 25家69种
  内经注 徐定超著
  翁锡麟校刻本(北京图书馆)
  灵枢素问讲义 徐定超著
  作者自刻本(浙江图书馆)
  内科伤寒论讲义3卷 徐定超著
  清光绪三十二年刻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大罗山人生前辞别诗 王毓英著
  民国12年温州务本石印
  半舫印存 叶鸿翰刻
  清光绪二十四年印本
  榴荫山房印谱 叶鸿翰刻
  民国23年石印
  叶怀古斋印存 叶鸿翰刻
  民国年间印本
  太上感应篇印谱 叶鸿翰刻
  民国23年永嘉叶怀古斋钤印本
  永嘉叶墨卿八十唱和集附印谱 叶鸿翰刻
  民国24年永嘉叶榴荫山房石印
  华佗疡科拾遗1卷(松龄丛书之一) 徐润之著
  民国元年铅印
  松龄医铎十编 徐润之著
  民国元年温州务本石印
  于园诗集 吕渭英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光绪〕续修浦城县志42卷(首一卷) 吕渭英等修
  清光绪二十六年南浦书院刻本
  东瓯选胜赋 陈祖绶著
  清宣统三年刻本
  墨宦文抄1卷《诗抄》6卷词1卷 陈祖绶著
  民国3年油印
  啸楼吟稿1卷 陈宗鳌著
  民国3年油印
  息庐诗抄1卷 陈祖纶著
  民国3年油印
  意园诗抄4卷 陈寿宸著
  民国37年铅印
  墨商3卷补遗1卷 王景羲著
  稿本 清宣统二年瑞安孙氏刻本 敬乡楼丛书本
  四香草堂百花吟1卷 杨青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永嘉风俗竹枝词3卷 杨青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慈荫山房四笔14卷《慈荫山房五笔》19卷 杨青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杨园诗录10卷 杨青 杨黄合著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池上楼诗稿(附黎亭金文拓本题跋) 张之纲著
  1985年复印本
  毛公鼎斠释1卷 张之纲著
  民国12年永嘉张氏家刻本
  无题酬唱集 林薰辑
  民国6年永嘉林氏家刻本
  浮沚同人消夏录 林薰辑
  民国8年温州务本石印本
  南华斋词存《前集》2卷《中集》2卷 王鸿年著
  民国年间铅印
  南华诗存 王鸿年著
  稿本(王氏后裔王浚明藏)
  国际中立法规提纲七章 王鸿年编
  民国3年铅印(北京图书馆)
  战时现行国际法规 王鸿年著
  铅印本(上册)(北京图书馆)
  中国政治沿革史 王鸿年著
  出版年代出版处未详
  慎江文录(第一集) 慎社编
  民国9年永嘉慎社石印
  慎社(一、二、三、四集) 慎社编
  民国10年永嘉慎社石印
  国音指掌图 张兆麟编绘
  民国11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温州音识字捷法 张兆麟编
  民国13年温州务本石印
  十杏字典 张兆麟编
  稿本(残)(张氏后裔张乐明藏)
  中国国民道德概论 姜琦著
  民国6年丙辰学社
  中国新教育行政制度研究 姜琦 邱椿合著
  民国16年新时代教育社
  国立暨南学校改革计划意见书 姜琦著
  民国16年铅印
  西洋教育史大纲 姜琦著
  民国17年上海商务印书馆
  知难行易与教育 姜琦著
  民国19年上海华通书局
  教育史 姜琦著
  民国21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论嬗变与突变 姜琦著
  民国21年厦门大学学校油印本(北京图书馆)
  教育哲学 姜琦著
  民国22年上海群众书店
  普通教育 姜琦 杜佐周合著
  民国23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视学纲要(美)瓦格滨著 姜琦 杨扬宜合译
  民国22年上海商务印书馆
  抗战建国与民生哲学 姜琦著
  民国28年重庆独立出版社(北京图书馆)
  中国国民道德原论 姜琦著
  民国33年重庆商务印书馆(北京图书馆)
  德育原理(应用伦理学) 姜琦著
  民国33年重庆柏庵书屋(上海图书馆)
  三民主义哲学 姜琦著
  民国35年台湾初版(上海图书馆)
  疯人(阿拉伯)R.Girban著 刘廷芳译
  民国18年上海北新书局(上海图书馆)
  山花 刘廷芳著
  民国19年上海北新书局(上海图书馆)
  前趋者 (阿拉伯)R.Girban著 刘廷芳译
  民国19年上海北新书局(上海图书馆)
  中国文明之方向 刘廷芳著
  出版年代出版处未详
  大罗杂咏 王荣年著
  民国27年永嘉作者自印本
  王梅庵临褚河南圣教序 王荣年书
  民国间王氏石印
  二十四史札记 王荣年著
  稿本(王氏后裔厦门大学王益强藏)
  乡国补游记2卷 林甄宇 林襟宇合著
  民国6年永嘉林氏家刻本
  海外遗稿 林甄宇著
  民国8年永嘉林氏家刻本
  山雨 刘霆蔚著
  民国19年上海北新书局(上海图书馆)
  我的杯 刘庭蔚著
  民国间女青年会印(重庆图书馆)
  听松阁题画诗抄 马毅著
  稿本 永嘉区乡著会抄本
  永嘉地政事业移交书 张鑫著
  民国20年作者石印
  皮黄琴谱 陈小鲁著
  民国间大东书局
  嵌字集联 陈小鲁著
  民国27年作者自印本
  永嘉童谣集 潘穷明编
  民国18年作者自印本
  雁山行吟 池彪著
  民国33年铅印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42家160种
  红薇老人书画集 张光著
  民国26年影印(张氏后裔章左平藏)
  红薇吟草(红薇吟馆诗集) 张光著
  稿本(张氏后裔章左平藏)
  忘忧书屋诗抄(忘忧山馆诗抄) 张光著
  稿本(张氏后裔章左平藏)
  贞晦题画绝句 刘景晨著
  民国13年石印
  贞晦先生诗集 刘景晨著
  1987年写印本
  大若岩志 刘景晨纂
  民国34年铅印
  中国文学变迁史刘景晨 沈雁冰合著
  民国10年上海新文化书店
  大若岩记实初稿 不著纂人
  民国30年油印
  最近上海金融史 徐寄庼著
  民国21年上海大东书局
  近代帛币拓本2卷(附《补遗》) 徐寄庼编
  民国25年作者自拓本
  谢磊明印存初集2集 谢光刻
  民国19年上海宣和印社
  磊明印玩 谢光刻
  民国20年永嘉谢氏钤印
  磊明治印集 谢光刻
  永嘉谢氏钤印
  月令印谱 谢光刻
  永嘉谢氏钤印
  春草庐印存 谢光辑
  民国24年永嘉谢氏钤印
  化学概论 (美)麦·罕迭生著 胡荣铨 傅式说合译
  民国16年上海商务印书馆
  近世无机化学 胡荣铨郑尊法合编
  民国17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新印度 (西班牙)开洛尔著胡荣铨译
  民国19年上海商务印书馆
  采矿学 胡荣铨著
  民国22年广州中山大学(浙江图书馆)
  采矿工程 胡荣铨著
  民国23年上海商务印书馆
  中国煤矿 胡荣铨著
  民国23年上海商务印书馆
  颐和园游记 胡荣铨著
  1986年永嘉文史资料本
  应用图案 马范 李善静合著
  民国22年上海中华书局(浙江图书馆)
  公愚印谱 马范刻
  永嘉马氏拓印本
  现代篆刻选 马公愚(专辑)
  1982年上海画社
  伤寒论讲义 白文俊编著
  温州中医改进学社油印(白氏后裔白育林藏)
  温病学讲义 白文俊编著
  温州中医改进学社油印(白氏后裔白育林藏)
  和影子赛跑 (德)苏尔池著潘怀素译
  民国17年上海创造社(上海图书馆)
  乐家录(卷九) (日)安培季尚著 潘怀素译
  1957年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北京图书馆)
  敦煌琵琶谱解读研究 (日)林谦三著 潘怀素译
  1957年上海音乐出版社(上海图书馆)
  潘怀素文集 潘怀素著 汪向荣 黄河清编
  1985年稿本 鹿城区黄河清藏
  剑庐诗抄 陈闳慧著
  民国13年温州美本公司
  将车集 陈闳慧著
  民国18年铅印
  剑庐诗草 陈闳慧著
  油印本
  防风簃遗诗2卷 陈闳慧著
  1957年抄本
  剑庐诗抄 陈闳慧著 王季思编
  1977年香港草原社
  瓯江词抄 陈闳慧著
  民国10年温州翰墨林印
  劲风阁遗稿 梅雨清著 胡福畴辑
  1979年油印
  劲风阁酬唱集 梅雨清 王敬身合著
  1979年油印
  奉尝集 梅雨清编
  1949年籀园图书馆抄本
  永嘉区艺术展览会书画纪念册 梅雨清 谢光合编
  民国26年上海宣和印社
  大军统帅学 陈素农著
  民国年间作者自印本(重庆图书馆)
  甘肃省一瞥 陈博文编
  民国14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山东省一瞥 陈博文编
  民国14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东三省一瞥 陈博文编
  民国16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湖北省一瞥 陈博文编
  民国17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中俄外交史 陈博文编
  民国17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中日外交史 陈博文编
  民国18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西洋十九世纪教育家 陈博文编
  民国22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温州旧俗史料 张明东等著
  稿本
  中国文化史略 陈竺同著
  民国33年桂林文光书局 1950年北京文光书局再版
  西汉时西域等地的经济 陈竺同著
  1959年上海人民出版社
  伪组织政治经济概况 李超英(讲)
  民国32年重庆商务印书馆(上海图书馆)
  比较财政制度 李超英著
  民国36年重庆商务印书馆(上海图书馆)
  中国票据法释义 梅祖芳著
  民国31年重庆大东书局(重庆图书馆)
  公司法概论 梅祖芳著
  民国32年重庆正中书局(上海图书馆)
  法律论(一名法理学大纲) 梅祖芳著
  民国33年重庆公诚法会事务所(重庆图书馆)
  民法要义 梅祖芳著
  民国33年重庆公诚法会事务所(重庆图书馆) 民国36年上海昌明书屋(浙江图书馆)
  国际私法新论 梅祖芳著
  民国33年重庆大东书局(上海图书馆)
  宪法精义 (法) 狄骥著梅祖芳译
  民国34年重庆大东书局(上海图书馆)
  法律论 梅祖芳著
  民国36年南京建国法商学院(重庆图书馆)
  六法解释判例汇编 梅祖芳 罗渊祥合编
  民国36年上海昌明书屋(上海图书馆)
  玉井草堂诗集 郑曼青著
  作者自印本
  玉井草堂诗续集 郑曼青著
  作者自印本
  曼青词集 郑曼青著
  作者自印本
  铁甲虫研究报告 任明道著
  民国19年杭州浙江省昆虫局(北京图书馆)
  几何学 陈修仁编著
  民国年间上海世界书局
  攀援植物的运动与习性 (英)达尔文·C著张肇骞译
  1957年北京科学出版社
  海南植物志1卷 张肇骞主编
  1964年北京科学出版社
  中国植物志(一、二卷) 张肇骞主编
  第一卷 1975年北京科学出版社
  第二卷 1979年北京科学出版社
  中国主要植物图说 张肇骞(与他人合编)
  北京科学出版社
  中国植物科属检索表 张肇骞(与他人合编)
  北京科学出版社
  行政警察附交通警察讲义 陈纯白编著
  民国18年杭州警官学校印(浙江图书馆)
  夏承焘词集 夏承焘著
  1981年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
  天风阁词集夏承焘著吴无闻注
  1984年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
  天风阁诗集 夏承焘著 吴无闻注
  1984年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
  唐宋词录 蓝江著 夏承焘辑
  民国37年上海华夏出版社
  唐宋词人年谱 夏承焘编著
  1962年上海中华书局(修订本)
  唐宋词论丛 夏承焘著
  1962年上海中华书局(增订本)
  月轮山词论集 夏承焘著
  1973年北京中华书局
  瞿髯论词绝句 夏承焘著 吴无闻注
  1979年北京中华书局
  唐宋词欣赏 夏承焘著
  1980年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
  词源注乐府指迷校注 夏承焘校注
  1981年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苏轼诗选注 夏承焘选注
  1981年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
  姜白石词编年笺校 夏承焘辑校
  1961年上海中华书局(修订本)
  白石诗词集 夏承焘辑校
  1959年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姜白石词校注 夏承焘校 吴无闻注释
  1981年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
  龙川词校笺 夏承焘校笺 牟家宽注
  1961年上海中华书局
  放翁词编年笺校 夏承焘校笺
  198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
  域外词选 夏承焘辑校
  1981年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
  天风阁学词日记一、二 夏承焘著
  1984年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
  夏承焘教授纪念集 吴无闻编
  1988年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
  结婚新论 朱然黎 林仲达合译
  民国20年上海开明书店
  心之新解释 (美)T·W·Palrick著 朱然黎译
  民国20年上海商务印书馆(上海图书馆)
  儿童保护事业与法律 林仲达编著
  民国21年上海新中国书局(浙江图书馆)
  奥国的新教育 (瑞士)多特棱著 林仲达 柳其伟合译
  民国22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浙江图书馆)
  论理学纲要 林仲达编著
  民国25年上海中华书局(上海图书馆)
  综合逻辑 林仲达编著
  民国25年上海中华书局(上海图书馆)
  论理学(师范、乡村师范用书) 林仲达编著
  民国25年上海中华书局(上海图书馆)
  汉熹平石经周易残字跋 刘节著
  民国21年北平燕京学报油印本
  石鼓器图 刘节著
  民国24年北平图书馆印
  楚器图释 刘节著
  民国24年北平图书馆印
  中国封建制度考 刘节著
  民国间南京钟山书局
  历史论 刘节著
  民国37年南京正中书局
  中国古代宗族移植史论 刘节著
  民国37年南京正中书局
  古史考存 刘节著
  1958年上海人民出版社
  古史考存(第二集) 刘节著
  1980年北京中华书局
  中国史学史稿 刘节著
  1982年郑州中州社
  高中国文 叶溯中编
  民国24年上海正中书局(上海图书馆)
  总则编 叶溯中编
  民国29年重庆独立出版社(重庆图书馆)
  天遨画集 徐石麟画
  民国年间作者自印本
  古玉印汇 方岩辑
  民国21年杭州西泠印社
  介庵印存一至八集 方岩刻
  民国24年上海宣和印社
  方介堪印选 方岩刻
  1986年上海书店
  玺印文综 方岩辑
  1986年上海书店
  白鹃楼印蜕 方岩刻
  1993年上海书店
  方介堪篆刻精华2册 方岩刻
  1993年上海书店
  心理与教育测验 王书林著
  民国24年上海商务印书馆(上海图书馆)
  教育统计学 王书林著
  民国26年上海商务印书馆(上海图书馆)
  心理学与工业效率 (美)柏尔替著 王书林译
  民国26年上海商务印书馆(上海图书馆)
  法律心理学 (美)柏尔替著 王书林译
  民国25年南京正中书局(上海图书馆)
  国际问题 张肇融著
  民国21年南京新生命书局
  弱少民族与国际 张肇融著
  民国25年南京正中书局
  每戡独幕剧作 董每戡著
  民国30年贵阳文通书局(北京图书馆)
  夫人肖像 董每戡著
  民国22年戏剧文化出版社(上海图书馆)
  秦淮星火 董每戡著
  民国26年贵阳文通书局(上海图书馆)
  敌·孤岛夜曲 董每戡著
  民国29年成都航空委员会政治部(北京图书馆)
  天罗地网 董每戡著
  民国30年成都铁风出版社(重庆图书馆)
  新女店主 (意)哥尼特尼著 董每戡改编
  民国30年成都铁风出版社(重庆图书馆)
  西洋诗歌简史 董每戡著
  民国38年上海文光书店(北京图书馆)
  中国戏剧简史 董每戡著
  民国38年上海商务印书馆(中山大学图书馆)
  三国演义试论 董每戡著
  1956年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
  琵琶记简说 董每戡著
  1957年北京作家出版社
  说剧 董每戡著
  1983年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五大名剧论 董每戡著
  1984年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战后欧洲土地改革 (比)A·Wantere著 张淼译
  民国21年上海南京书局(浙江图书馆)
  中国现行所得税释疑 张淼编
  民国27年浙江所得税问事处(浙江图书馆)
  中国现行直接税制度 张淼编著
  民国32年杭州正中书局(浙江图书馆)
  中国营业税制度 张淼编著
  民国32年重庆正中书局(浙江图书馆)
  国民健康训练法教材 周守常编
  民国21年杭州集益合作书局(浙江图书馆)
  考古学论文集 夏鼐著
  1961年北京科学出版社
  中国原始社会史文集 夏鼐选编
  1964年北京历史教学出版社
  考古学和科技史 夏鼐著
  1979年北京科学出版社
  汉代的玉器和丝绸(英文) 夏鼐著
  1984年温州中学校史馆
  中国文明的起源(日文) 夏鼐著
  1984年温州中学校史馆
  新中国的考古收获 夏鼐主编
  1961年北京科学出版社
  叶水心年谱 张一纯 夏鼐合编
  稿本(夏氏后裔藏)
  回忆集 陈田鹤编
  民国26年上海中华书局
  陈田鹤曲选集:钢琴伴奏 陈田鹤著
  1991年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
  柑橘栽培法讲义 谢循贯编
  温州师范学校印
  闽北种植香菇之调查研究 谢循贯著
  民国29年作者自印(上海图书馆)
  茶叶品种调查研究法 谢循贯著
  民国30年浙江油茶棉丝管理处茶业丛刊本(上海图书馆)
  游击队的母亲 董辛名著
  民国28年永嘉游击文化社(北京图书馆)
  胜利的启示 董辛名著
  民国28年永嘉前哨剧团(北京图书馆)
  家畜内科学 (日)柴内大典著 张鸣谦译
  1983年北京农业出版社
  兽医临床诊断学 Kelly著 张鸣谦译
  出版年代、出版处不详
  中国家畜内科学 张鸣谦编著
  1985年四川农业大学印
  沙兵画集 陈沙兵作
  1982年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
  海瑞上疏 许思言编著
  1960年上海文艺出版社
  第二章 文选
  节孝先生语录跋
  宋·许及之
  右节孝先生语一卷,得之鄱阳洪公紫微手抄,旧以东坡先生《志林》语冠于首,因以吕氏《童蒙训语》附于后,刊之临汝郡庠,嘉禾已刊先生文集。兹录虽燕闲咳唾余,一语一言,足为后学警策。如云“治身以诚为本”,先生所得于安定胡公者,盖终其身而无愧。至极论诸葛武侯之平生,与汲直之素立,又先生所忻慕而自处者。用否虽异,君子谓其志则同。其因读《货殖传》而悟为文之法,若有异者。考其说以简易浑成为主,学者毋以异求之。乾道己丑。
  川广诸郡郡守不可以轻易授人奏疏
  宋·徐自明
  臣观内外州郡,每阙一帅臣、守臣,陛下必为之精择遴选,或有踌躇数月而不轻授者。若乃绩用无闻,侥幸满秩,或与一蜀郡,或与一广郡,则诿曰是资格不得不与者也。是险僻瘴疠之乡,人所不乐去者也。夫蜀郡、广郡,非陛下之土地人民乎?至使昏谬阘茸者得之,贪冒无耻者得之,其不病民者鲜矣。至于每岁用改官入而俾之试县,虽未必尽皆得人,犹曰用荐举五削而后得之也。而县令之职,无郡不有。今选人之能奋励以自媒其身者,不授诸司干官,则授诸州县幕职官,去矣。其俯首而受令者,非庸缪昏耄徒,否则罪戾之余而已。吏部亦不复与之较,曰:是财赋之难办,民讼之难决,督责多而劳绩少,非人之所乐为者也。如是则又安保其不为民病乎?夫地远帝畿,则贪虐易以下及,病苦艰于上诉。职近亲民,贤而惠,易以孚;不贤则虐,易以肆。是诚不可不深念,毋以其远且小而忽之也。臣愿川广诸郡,非作倅实有劳绩、曾为监司所举者,不可以轻授。而畀之郡者,必令奉事之官因以问其所言,考察所行,以周知其能否。其昏耄而阘茸者,宜止与之帅府参谋及大郡倅贰。至于诸邑之令,非尝有一二举削而无过犯者,不可轻与。仍令监司谨择其忧民称职者,先有所举荐,以为作邑者之劝。
  议治势疏
  宋·叶适
  欲治天下而不见其势,天下不可治矣!昔之论治天下者,以为三代之时,其君各有所尚,夏之忠,商之质,周之文,数百年而不变。其后,周之失弱,秦之失强,故忠质文相代,若循环而无穷。而或者又曰:“弱之失在于惠也,则莫若济之以威,强之失在于威也,则莫若反之以惠,惠出于赏,威正于刑,故赏不至于滥而无所劝,刑不至于玩而无所惧,盖其意以为治天下之势,无出于此矣。夫一张一弛者,弓也,而羿之能不与焉。虚而欹,满而覆者器也,而倕之巧不与焉。故三代非忠质文之尚,而周秦无强弱之失,治天下者,姑舍是乎?古之人君,若尧、舜、禹、汤、文、武,汉之高祖、光武,唐之太宗,此其人皆能一身为天下之势,虽其功德有厚薄,治效有浅深,而要以为天下之势在己不在物。夫在己不在物,则天下之事唯其所为而莫或制。其后,导水土,通山泽,作舟车,剡兵刃,立天地之道,而列仁义、礼乐、刑罚、庆赏,以记纲天下之民。至于宾饯日月,秩序寒暑,而禽兽草木之类,不能逃于运化之外,此皆上世之所未有,而圣人自为者也。及其后世,天下之势在物而不在己,故其势之至也,汤汤然而莫能遏,反举人君威福之柄,以佐其锋,至其去也,不能止而随之以亡。夫不能以一身为天下之势,而用区区之刑赏,以就天下之势,而求安其身者,臣未见其可也。盖天下之势,有在于外戚者矣。吕、霍、上官,非不可以监也,而王氏卒以亡汉,有在于权臣者矣。汉之曹氏,魏之司马氏,至于江南之齐梁,皆亲见其篡夺之祸,习以其天下与人而不怪,而其甚也,宦官之微,匹夫之奋呼,士卒之擅命,而天下之势,无不在焉。若夫五胡之乱,西晋之倾覆,此其患特起于公卿子弟、里巷书生,游谈聚论,沈湎淫佚而已,而天地为之分裂者数十世。呜呼!势在天下而人君以其身求容焉,犹豫反侧而不能以自定,其或在于宦官,或在于士卒,或举威福之柄以尽寄之者,此甚可叹也。臣尝怪唐末五代之衰,皆以列校之卑易,置人主如反掌之易,而周世宗一日临大位,北威契丹?南伏李璟,法度修举,文武并用。太祖皇帝践祚十年之间,不耀兵甲,俘取僭伪之君若拾遗,而天下为一身,致太平为子孙万世之计。向之衰败圯缺者二百余年,英武之君,忠智之臣,图为收拾,不能什一,而孱王幼主俯首服从,相顾愤发,以至流涕痛哭,莫敢谁何者,一朝翕然,皆在把握之内,何其速也。此无他,能以其身为天下之势,则天下之势亦环向而从己,其必然而无疑者矣。且均是人也,而何以相使,均是好恶利欲也。而何以相治,智者岂不能自谋,勇者岂不能自卫?一人刑,而天下何以畏;一人赏,而天下何以慕?而刑赏生杀,岂以吾能为之而足以制天下者?虽然,鸟高飞于重云之上,鱼深游于潜渊之下,而皆不免有鼎俎之忧。天下之人,所以奔走后先,维附联络,而不敢自弃者,诚以势之所在也。故夫势者,天下之至神也。合则治,离则乱,张则盛,弛则衰,续则存,绝则亡。臣尝考之载籍,自有天地以来,其合离、张弛、绝续之变凡几见矣。知其势而以一身为之,此治天下之大源也。
  劾平章贾似道劄子
  宋·陈宜中
  臣窃见近者叛将挟北透渡,已逾两月,上而三宫,下而万姓,皆谓平章贾似道督师江上,一出不能报三朝礼遇之恩,必能以一死谢天地涵育之泽,而乃提师逗遛,不发一矢。今月十二日,忽报臣等孙虎臣退师。又二十日,报臣等以诸军已溃。初犹有自为一决之语,既而报为海上迎驾之言。臣见其平日自诡知兵,意其有深谋秘计可以救一脉于垂亡,有非腐儒所可测识。忽于二月二十八日早,有督府垂行吏归,乃言似道于二十一日夜三更,鸣锣一声,喝散诸军,窜身而去,莫知所之。臣闻之,血泪迸流,欲死无所。因痛念向时丁大全贬窜之时,适际理祖再生之造,侥觎末第,似道时适当国,臣起身书生,叨居要地,虽一出于先帝简拔之恩,不可谓非似道进荐之力。臣每见其施行时有差舛,未尝不随事纳规,才殚力乏,莫能救正,稔祸今日,涕陨何追?似道既已丧师窜身,上误宗社,臣向在乌台,既无吕诲之先知,今居执政,又不能为鲁宗道之力争,罪何所逃!谨亟具自劾以闻,欲望圣慈将臣诛窜,以谢天下。
  辅仁轩记
  明·黄淮
  楠溪山水之会曰岭头,著姓潘叔轩氏世居焉。吾友纪善梅窗金公,尝馆于其家,叔轩间以延宾之所请名焉。梅窗命之曰:“辅仁”,盖取鲁论之语,勖其慎于交友也。夫友道之不振也久矣!世之人多喜佞谀而恶箴规,随波逐流,沦胥及溺者,恬然无悔。圣人深为此惧,法语拳拳,直指以示人。又列三益三损之目,使人知所向背,而相率以为人也。其在于《易》,阳为君子,阴为小人,复之朋来无咎,以其一阳始生,同类渐进也。比之匪人,以其既在阴位,而又与上六相应也。近君子远小人则吉,远君子近小人则凶。此盖圣人进阳退阴之微意,圣远言湮,末世滋伪,至或以交友为植党,胁肩谄笑,酣酗纵诞,喜则饰诈以相乐,怒则反目以相噬,非徒无益,而其为害也孰甚焉?又岂止于随波逐流而已乎!叔轩端厚敬慎,承文献之故习,广耳目于见闻,而又得梅窗与之讲论。其于取友,信不苟合,切磋之益,宜其日新而月盛,又何待余言哉?虽然,交友诚得君子矣,又必坚如金石,不可乍合乍离,泛泛如途人之相视者。昔晏平仲以善交久敬见称,照映编简,叔轩其勉之。叔轩嗣子宗烈,实梅窗之高弟,其于“辅仁”之义,盍亦知所谨欤!
  送王廷贤先生致仕序
  明·周旋
  永嘉五经之学,起于元丰九先生,盛于庆元六君子,而其始则本诸皇祐贤良王儒志先生。儒志奋其默契之学,讲道于濂洛之前,粹然一出于正。至其后进,绍而传之,其烛理之明,训义之精,卒不悖于程朱之说,而合乎圣人之心。故当时人物之盛,道术之懿,取先天下,淑其渊源,盖有所自。绵延至于国朝,尚私淑而与有闻者,往时编修刘公现独善易学,究极精蕴,盖能得先儒之遗意,而无愧乎洁净精微之学者也。王先生以颖悟之资,谨厚之行,宗刘公之学,往往深造自得。永乐中中乙榜,分教鄢陵,从游者云集。先生以是为指引,凡为王氏之徒者,莫不明其学也,岂惟明之其彬彬乎?假科目出而行之者,亦不少矣。既而先生以病在告十余年,鄢陵学者之慕先生,甚于饥渴之慕饮食,则先生之教人,岂易及哉!正统戊午,先生以勿药赴天官,改职中牟,中牟为鄢陵邻封,其人知先生之名久矣。闻先生来,预相欣喜,为得师贺。比至,莫不委心听焉。先生虽数年处岑寂,未尝废温习,约其理于心者,不啻昔日,故其所造就,视鄢陵为滋盛。今年夏,先生以九载秩满书最,将有超迁之荣。乃以年满七十,援例请致仕。许之。将南还,乡之大夫士咸作诗以赠,谓予宜序。惟我圣天子敬老尊贤,为仕而得优老于家者,于今为盛,而尤盛于吾乡,吾乡致仕十余人,而少保公以三达尊为之表率,岁时燕集,深衣幅巾,裒然群聚桑梓间,谈经讲学,明仕止之义,以不悖圣人之道。乡之后进,得指引为依归,虽庸夫愚妇,莫不瞻仰敬信焉。先生此归,有足与焉。而无忝者,将见元丰庆元诸老不得专美于前矣。先生其行哉!
  庙议疏
  明·张孚敬
  伏惟皇上以大孝之心,议尊亲之典。初因廷臣执论,聚讼四年,更诏三遍,盖汉宋以来之君所不决之疑,至皇上决之,所未成之礼,至皇上成之,真可谓洗千古之陋,垂百王之法者也。是以新诏传宣,愚氓丕应,盖礼必如此,然后合乎天理之正,即乎人心之安也。兹光禄寺署丞何渊,妄肆浮言,破坏成礼,称献皇帝为所自出之帝,请立世室,列祀太庙,此何言也?臣与廷臣,抗论之初即曰:“当别为兴献王立庙京师。”又曰:“别立祢庙,不干正统。”此非臣一人之议,天下万世之公议也。今何渊以献皇帝为所自出之帝,比之今之德祖,请立世室,比之周文王、武王,不经甚矣!皇上聪明中正,谅已察之。兹言也,上干九庙之威鉴,下骇四海之人心,臣敢不为皇上言之:昔汉哀帝追尊父定陶共王为共皇帝,立寝庙京师,序昭穆仪如孝元帝,是为干纪乱统,人到于今非之。今何渊请入献皇帝主于太庙,不知序于武宗皇帝之上欤,序于武宗皇帝之下欤?孝宗之统,传之武宗,序献皇帝于武宗之上,是为干统无疑;武宗之统,传之皇上,序献皇帝于武宗之下,又于继统无谓。何渊所请,此何言也。如谓太庙中不可无祢,汉宣帝嗣昭帝,后昭为宣之叔祖,史:皇孙尝别立庙,未闻有议汉宗庙无祢者,盖名必当实,不可强为也。如谓献皇帝庙终当何承,臣谓由皇上以及圣子神孙于太庙,当奉以正统之礼,于献皇帝庙当奉以私亲之礼,尊尊亲亲,并行不悖者也。先儒谓孝子之心无穷,分则有限,得为而不为,与不得为而为之,均为不孝。皇上追尊献皇帝,别立庙者,礼之得为者也,此臣所以昧死劝皇上为之也。入献皇帝主于太庙者,礼之不得为者也,此臣所以昧死劝皇上不为之也。夫成礼则难,坏礼则易,伏乞皇上念此,礼大成原出圣裁,匪由人夺,奈何忽一日遽为小人所破坏耶!
  请饬吏治疏
  明·王瑞栴
  自古有国家者,靡不以收拾民心为要务。故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年来虏寇交横,骨邱血海。即此锋镝之遗黎,无异巢幕之燕子。皇上慈仁天植,念切痌瘝,恨不即起沟中而奠之衽席。然君门邃密,堂廉之外,畴能令呻吟入耳而疮痍触目乎!则宣播皇上之德意而所在抚绥者,无如守令;严课守令之殿最而所在激扬者,无如抚按与监司。乃风会渐降,吏治日非,上习焉而不察,下饮痛其如何。即一钱粮也,正供足矣,而此外有火耗、羡余、滴珠、邦贴等名色。一词讼也,重则戍配,轻则杖笞,足矣。而此外有罚谷、罚米、罚修梵宫、修公廨等名色,斯不亦额外征求科条之所不载者乎!而未已也,饷兵最急,有一兵即有一兵之饷,乃兵额日减,饷无存留,给发动愆七八月,兵鼓噪矣。即以兵噪恐喝士民,富者贷千金、数百金,下亦数十金。初犹以借为名,后则以借而不返为得计矣。此民间千万之借数,又皆官府千万之溢数也,竟销归何处乎?不可解也。犹未已也,有一词而府厅州县同时而差提四出者矣,有一事而上下锻炼,一日而箠楚备尝者矣。甚之有白日苞苴,好官自我,暮金何畏,笑骂从他。合来千疮百孔,痛苦总在民间,民亦何辜而堪此乎?纰缪相沿,未易殚述,夫今日土宇强半已染腥膻,即幸脱刀锋,寤寐总成惊悸。司民牧者,宽徭薄罚?煦育千万,犹恐无能起白骨而肉之,若之何以贪暴令也?况时势穷迫,至今已极,而道路光景亦大不同。盖以寇虏之毒焰既然,兵将之助虐又然,震慑恫疑,蹙蹙靡骋。故初闻贼虏之淫劫,犹咸切齿而腐心,今则聊相慰藉,曰总不免耳。初见贼虏之髠钳,犹共吞声而饮泣,今则姑自沉吟,曰计无复之耳。嗟乎!民心而岂甘有此也,我亦何至使民心不得不如此也。臣谓皇上之耻虏怒虏,不如公孤百执事之耻虏怒虏。公孤百执事之耻虏怒虏,又不如百姓之耻虏怒虏。何也?皇上一人耳,百执事寥寥什百耳。必合通国之发指眦裂者以为怒,而后敌忾之勇,鼎镬不能御。必合通国之痛心疾首者以为耻,而后愧愤之激,汤火不敢辞。谁谓民心而可仇,后无常南胡北粤者乎?盖愚民蚩蚩,何知仁义,向其利为有德,故报国之念常不如其保家,而祸福之心较倍明于礼义。我不能使之知有生之乐,又安能驱之有死斗之心?往者两都秦晋之间,金汤重袭,而开门迎揖者,民心解也。雉堞如故,盘诘戒严,而间谍暗藏,向导恐后者,民倒戈而乐为之用也。可不大为寒心哉!伏祈皇上敕下部院,慎重铨选,严饬吏治。非实能父母斯民者,弗滥守令;非实能表正僚属者,弗滥监司。催科虽急,宁以有余不尽者,留之民间;律例虽悬,聊以借一警百者,仁行法外;其火耗?羡余、罚赎、差提等弊,严行禁革。抚按诸臣即以此察有司之有无奉行,月稽季报,功罪随之。庶循良奏而百姓安,则众志成城,吾圉可固矣。冲烦郡邑,车马联翩,一应交际宴饮之仪,无非民间之膏血,不思皇上布袍素膳,何等焦劳。今日何日,羌笳迭奏,岂是征歌设席之时;胡马狂嘶,断非留髠送客之会。所当并为禁止者也。伏乞圣明鉴照施行。
  游永嘉小若岩序
  明·蓟过庭
  浙东无适而非山也,瓯中为奇;瓯中无适而非奇也,小若为最奇。世之奇瓯者以雁宕,小若弗及也。瓯人自负其奇者,以雁宕、玉甑并称,小若亦弗及也。有道人为予言:“瓯中之胜,小若第一,雁宕次之,玉甑又次之。”予弗之稽。环问瓯入,莫知有小若焉者。道人云:“去郡从南溪东北行六十里,为沙头市,舍舟折而西北行十里,为大溪岭,又西十里为头陀田,少进为少箬,斯小若所从出也。”其洞在崭岩中,壁立万仞,无途之从神庙。时有好事者,讨翳索隐,披冒扳援,屹然穷山之险,放乎岩下而立,睢盱以望,上下审睨,见其中潭潭焉,若函丈而虚其席也,惊叹为奇绝,曰:“是岩中宜居焉。”昧死缘壁,蚁附而入,入则慴伏不能下,困卧其中者,三日夜有奇,其徒百计下之,顾而言曰:“吾终老于是岩矣!”杂然相许,断壁架磴,刳朽剔腐,扣坚击脃,掊顽疏巧,铲突填凹,畚肤壤,除瓦砾,凿空建兰若。今六十余年矣,代有隐者,世莫能知,盍往观乎?予买舟至沙头,舍舟而问市入,又莫知有小若焉者,于是旋求其所谓头陀田,果得小箬居民,始知有小若焉。初,自郡泛南溪,踰岭,绮澜绣障,深秀杳丽则已奇矣。既自岭抵箬,铦峰峭岸,洞心骇目,较之南溪道中加奇焉。但地非中逵,土无通人,故世鲜有闻。溪南一山,峻节俶佹,疑于狼子豹孙,攫啮奔突,跼蹐决骤,争为奇状,不知何名。有老者负薪至,执而叩之,指眉间,期期不能了晓,视其形语,揣其乡音,大要是眉山云。由箬而进,是为小若,山势益奇,蟠溪斗涧,但闻水声,畸树怪松,不由土著,层累攒蹙,是处皆石,若列,若抽,若削,若镂,如勒,如驰,如驱,如立,移步异形,殆难比拟。纡回盘矗,拾级忽穷,峭壁断崖,莫可梯接。仰望苍碧,画屏插天,虽攫猱鼷鼠,瞠目瞪视,不能从也。时日将暮,容容无寄,遑遽疾呼,俄闻答响,远在天际。有童子从壁上斜刺而下,行若翔鸟,见予愕眙,问客何为者,何所从来?为具答之。乃揖予横穿石罅,向导而前,藓径依壁,凭空驾虚,蜿延逼仄,状若蛇虺,其上石芒犀发,其下钩出,临不测之溪,心悸股栗,不敢旁视。扪壁蚁行?呀然洞开,轩豁呈露,仰视其额,始知为小若岩洞焉。主人出而肃客,则予友间庵严公,十载判袂,同于隔世,突如见之,如在梦中,执手道故,相与浏亮。复宇层阁,就岩而立,宽邃窈窕,明敞严净,可居二十余人。倚槛俯仰,上插霄汉,下临无地,神情骀荡,精爽气越。有荣泉自岩顶来,从檐霏洒,如缨络然。却视群山,熛至焰起,云驶电坼,试技矜妍,愈逞妖悍,较前所见,其奇殆不可数矣。当南溪踰岭时,以为奇矣,迨自岭至箬,还思夫南溪踰岭,特奇之邮耳。当自岭至箬时,又以为奇矣,迨自箬至岩,还思夫自岭至箬,特奇之邮耳!比于至岩,觉前此之所谓奇者,有一境焉,又有一境焉,以穷之有一境焉,以穷之又有一境焉,以敓之,盖至是而始尽其奇也。吁!天下之奇果尽于此矣乎。予尝夸伯夷之行,侈仲尼之博,而见笑于大方之家,吾宁无是耶!予自吴门来,重趼跋涉,筋力疲极,至此不觉健步,且与猿猱争捷,固叹山川秀发,引人兴致如是哉。然后信道人之言而有徵,小若之奇,真足卑雁荡,侮玉甑,为瓯中第一,不诬也。以予生平足迹所至,北托幽燕,南尽闽越,历数千里,览此岩洞,考于图经,不少概见,询之故老,甚少有前闻,为之慨然。故历叙所瞩,又从而咏歌之,藏诸岩中,传诸人间,俾天下后世,知有小若之奇自予始也。呜呼!小若自开辟以来,河遥路远,帝莽王椿,以迄昭代,世莫闻知,而卒不可掩湮之终古,发之崇朝,物之显晦,固有时邪!则凡负奇而不显于时者,其知之矣。要之青山如砺,彤管攸存,余与小若俱无憾焉,庶不负于兹游,是予之志也夫。
  游鹤巢洞记
  清·周衣德
  戊辰春,以事至南溪上路垟,宿于田叟家。次日,无舆夫不行,老叟告予曰:“欲游乎?”遂指鹤巢洞之胜导予,因随之行。仰而见山岩峭壁,不可驻足。不一里至山凹,逶迤一径而入。夹道松杉茂密,高可参天,风飕飕作波涛声,耳为之聋。复行半里许,闻钟声铿然自云际出。叟曰:“山僧迎客也。”所谓鹤巢洞犹未见,则有短衲草履,揖予而前。扪葛而登,得一石罅,仅容一人,侧身而入,约如隘巷,袤二丈余。度石磴,登石室,则鹤巢洞在焉。纵横广五六丈,建兰若,置斋厨,可坐览远近诸山。山田数棱,秧针初长,浓绿如茵。山鸟五色,喳喳而鸣。一见一闻,倏然而远,而登陟之劳,尘俗之想顿忘矣。僧复古朴,煮茗饷客,不交一语。视日将午,循旧径而下。嗟呼!斯境也,造物何巧于藏乎?城市嚣尘,熙熙攘攘,一泉一石,与众共之。去而之乡,旷矣;去之深山,奥矣!而一线石罅,别开境界,令人游于不可知之域,入于不可测之境。若甚秘,惜固拒深藏不露,再三搜剔,始得一至,而无知老衲,独享终身,亦巧矣哉!然其启辟经营,历有年所,始得安居其地,予一旦得之,尽揽其幽折深秀之趣,始因无意于游,游亦不意其缭窃幽深如是,亦快矣哉!然则善藏者有时而显,至巧者有时而平,石隐者流,巧于遁世,以为世莫予知,而率有知之者,殆无若异于是欤!
  物产
  节自《瓯乘补》(三)
  清·黄汉
  伪越外纪,浙江温州稻一岁两种。
  汉按:《县志》稻分金成、龙籼、占城等名目。考《宋史·食货志》:大中祥符四年,帝以江淮两浙稍旱,即水田不登,遣使就福建取占城稻三万斛,分给为种。朱氏《蜃滨杂记抄》引《类书》,谓:温之百日黄,宋时借种于闽,俗呼金成。据此则金成即占城之讹,《七修汇稿》谓黄籼出占城,耐旱早熟,宋真宗求其种,分江淮两浙,种之,其以黄籼为占城与《尔雅》异,今人号籼为早稻颇合,第方言江南呼粳为籼,是籼与占城似为两种,今乡俗呼粳为潦籼,未悉即龙籼之讹音否?潦籼即晚稻也,农人以其耐水而称之,是亦近理。
  《朱氏蜃滨杂记抄》:楠溪有香稻,晚熟,俗称香晚,以一二合杂他米入炊,满甑皆香,亦异种也,然不多得。
  传按:香稻一种,品甚贵,禽喜飨之,农户以此为虑,故种植无多也。《蜃滨杂记》:瓯人呼荞麦为花麦,以其壳贮囊为儿枕,谓能止汗,是固取法《本草》也。
  韩彦直《橘谱》:柑橘出苏州、台州、荆州、闽广、抚州,皆不如温州为上。柑品有八,橘品十有四,多是接成,惟种成者气味尤胜。
  汉按:温柑皆称宋始入贡,然而非也。元林昉《柑子记》云:唐开元,天子元夕会宰执,侍从飨黄柑,拜赐馈遗,号曰传柑,然此特温柑,非台柑也。宣和中,植温柑数十本于艮岳,台柑犹未知名,据此温柑唐时已入贡,第宋时始见题咏,故苏东坡诗:“燕南异事真堪纪,三寸黄柑劈永嘉”。东坡又答通长老书:惠及温柑甚奇,枣子两簏,不足为报。王梅溪云:柑之擅美于瓯者真堪与闽之荔枝称双绝。《清异录》称柑为甘心氏,传按(一本作余甘氏)《说郛》:黄甘、陆吉,楚之二高士也。楚王召之,陆吉先至,赐爵左庶长,封洞庭君。久之黄甘始来,拜温尹,封平阳候。至《袖中锦》:福州荔眼,温州柑,亦并称之。而《清异录》为陶谷所著,是五代以来,盛见品评。非尽艮岳之植,有以开之。苏子由亦有温柑诗,本志已载,兹不重录。
  国朝严元帱诗:“香柑不数三吴桔”。注:永嘉柑子最妙,宋时入贡,则亦艳珍艮岳也。见《玉笥山房集》。郑星舟《双槐轩暇笔》:北人之珍瓯柑者,以其能辟煤毒,京邸岁除登荐乃成年例,遇柑稀少,虽颗值二三百钱,必皆求之。考王梅溪集:“昔贡千金颗。”注:宣政间温州贡柑,第颗值一二千,然则今昔相较,其贵贱奚止倍蓰哉!
  《王梅溪诗集注》:永嘉无荔枝,有不种而生者,疑其不熟,久而自脱,乃绿荔枝耳。
  传按,绿荔枝,土名山荔枝,形质相肖,不可食。
  《陶颐云庵杂识》:梅子随处有之,产永嘉者为佳。
  《朱氏蜃滨杂记抄》:西楠溪有木桃,俗名瀣桃。而皮色光润,间见于深山僻谷间。
  《陶宏景别录》:永嘉有寒瓜甚大,可藏至春。王祯《农书》:瓜州之大瓜,阳城之御瓜,西蜀之温瓜,永嘉之寒瓜,未可以优劣论也。
  汉按:李时珍《本草纲目》:寒瓜即西瓜。
  《韩则愈杂记》:东瓯食蜜,惟雁山者为佳。
  温无橄榄树,市售皆闽产,今江心僧舍有树一本,叶如朴常青郁,春开细白花,夏成实,形尖小,色淡黄,而微滑、甘脆、清香,视闽产为胜。
  《蜃滨杂记》:小栗子生楠溪山中,俗名栗筝,即诗所谓山榛也。注:似栗而小,味同。
  《雁山志》:消梨以枫接者曰枫消,又一种小者名棠梨。
  《王朝清雨窗杂录》:闽广人谓柚为抛,柚即櫾也,今俗以长者为柚,圆者为抛,又谓肉红为柚,白为抛。
  传按:列子《汤问》篇:吴越之间,有木名櫾,树碧而冬青,实丹而味酸,食其皮汁,已愤厥之疾。王氏谓櫾即柚,与杨注符。
  《瓯乘补》卷一九辨误
  物产门,络麻,紵属。白及即墨兰。与芝麻、葱菜并列于食物。又“寒瓜”:引《本草纲目》永嘉有寒瓜,甚大,可藏至春,即西瓜也。按西瓜质脆,不得藏至春,今俗名为冬瓜者近是,志皆舛误。
  游华严洞玉泉寺记①
  清·陆晓峰②
  庚午春三月,于役江村,寓韩氏宅,地近石门山,谢康乐尝游此,志载《登石门最高顶》诗是也。欲往游之,主人邀余曰:“去此四五里有黄岩洞,右军法帖云:‘近得华严石砚颇佳’,即其地也,盍先游。”乃乘竹舆沿村西行,篱落间野花迷漫,鸣禽格磔,新篁甫出篱外,颇可人意。行一里许,有高岭,仄径如修蛇。登顿起伏,下视田塍皆在岭半。时微雨初晴,新秧出水,参差一碧,宛然图画。逾岭不半里,得平壤,主人告余曰:“此去即华严路矣。”遥望乱山杂沓,林木蓊蔚。又一里余,夹磴松杉,崎岖不可舆,徒步取径而上,倚石少息,隐隐闻钟磬声,藤萝蒙密,不见蹊径。主人为余导,逾曲蹬,忽得一洞,围径可五尺许。俯入,约数十步,豁然开朗,天光照人,石壁陡削,竹树环之。缘壁行始见寺,寺曰“玉泉”,以壁穴出泉得名。有楼三层嵌石壁间,忆少陵“县崖置屋牢”及“上方重阁晚”之句,不啻为此境咏矣。寺僧迎客坐,供茗饮。山溜从檐际落,若跳珠,若洒玉,风声、雨声、琴声、筑声,一时并集。槛外峰峦拱揖,高亚无定状,东角遥临江渚,澄泓潋滟,若一镜然。从楼侧小路入,有岩洞二、仙井一,泉流横截,揭衣乃可过。寺僧固邀余往,余盖不能从也。遂戒主人归,时夕阳已在山矣。主人问余曰:“昔谢公好游山,曾宿石门,华严洞去石门不远,而屐齿阒寂,岂当时未开凿,或山灵有显晦欤?”余笑之曰:“今日之游不可以补谢公之阙乎!”主人请记其胜,遂书之以付寺僧。
  更定官制办法十条折
  清·徐定超
  山东道监察御史臣徐定超跪奏:为变制不在纷更,首在实事求是,谨拟办法十条,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维法积久而大弊,道与时为变通,今日之更定官制,诚属因时制宜之举。但变法图强,非徒以为美名也,必知宿弊之所在,洗涤而扫除之,然后能就新政之当行者次第敷布,而无不具举。且自五大臣考查政治回国后,有此一番举动,非独为国人仰望之所系,且为外人观听之所倾,不责其实,而易其名,虽法度屡改,政令屡颁,终无补于维新之治。谨就管见所及,冀以除宿弊而裨新政者十事,请为我皇太后、皇上谨陈之。
  一曰通贤路。人才之壅滞,非独于其一人之升沈有密切之关系也,即政治之得失,国家之理乱,莫不因之而有影响焉。今之仕途滞塞极矣,以翰林院储材之地,六部分司考勤之所,独必待二十年之久而始得转一阶,较之朝处蘧庐夕达天衢者,其飞腾之迟速殆不可以道里许。臣谓新学固所当用,而旧学亦不可轻,应请于旧设各部院衙门升迁、调补之事,量予疏通,俾怀奇握异者早得及时而自效焉。此固议政诸臣之所当注意者也。
  一曰遣冗员。自开设捐纳以来,分发部院及到省者盈千累万,猥冗实多。虽其间亦有才隽之士,尽可展布所长,裨补政治,无如人数甚众,差事难周,终日闲居,无所事事,重以米珠薪桂,度日维艰。其庸下者鲜耻寡廉,淟涊以求活;其高明者轻世肆志,潦倒以终身。废弃人才,殊属可惜。臣愚以为才无大小,皆当教导培养,使有所成,以资任使。除资深才优已有要缺要差者均得留任外,余皆饬令回籍,自治其事。其年少未学者,概令入学堂肄业,俟需人时再行咨取,其力足自给原留官所者听,并请在籍时不扣资俸,将来到京到省,仍照旧资依次序补。如此则国家不失教养之意而无遗才,官员不失进取之途而无觖望,较之羁绊职守毫无作为者,不犹彼善于此乎。
  一曰均廉俸。廉俸之薄,至今而极。长安物贵,自昔已然,今则百物踊腾,视庚子前已加倍蓰,何论国初?所以事畜不赡,官民交困。然民贫犹可使富,官贫适以教贪,大臣岁入仅数百金,小臣仅一二百金,虽以号称廉洁如伯夷其人者,亦不能不仰给于亲朋之借贷,外官之馈赠矣。不特此也,债台高筑,弊窦宏开,大官之赂鬻风行,小官之钻营云集,天下事尚可为乎?雍正时加外官养廉而未及京官,嘉庆时加大学士、尚书养廉而庶僚仍旧,道光时锐意加俸,以两江总督孙玉庭之言而止,列祖列宗早已明见及此,惜无一人昌言于上,赞成圣德者耳。我皇太后、皇上宸聪天亶,惠恤臣僚,于军机大臣及外、商、学、警各部衙门,皆已赏给津贴,优渥异常。然臣犹哓哓而不能已于言者,诚以设官皆令治事,而谷禄尤贵均平。外官自督抚以下各衙门,官缺有肥瘠悬殊者,皆令裒多益寡,以示均平;京官不论满汉文武各衙门,概给津贴,但以事之繁简定禄之丰俭,略如日本每官定为禄俸三级之制,似尚可行。百官无内顾之忧,然后各奋群策群力,以治天下之事,此诚古今中外不易之通义也。
  一曰专责成。设官分职,各有一事,即各有一责。但今日官多事少,臣工大半赋闲,见利则各自营谋,遇事则群相推诿,吏治不振,职此之由。自此次更定官制之后,所居何官,即当责以所成何效,其不效者罢之。外官如京师分部学习,外省分发试用,无事可办人员亦宜使之多读政治之书,如历朝圣训、六部则例、经世文编及近日时务新书之类,均宜浏览一遍,粗明大略,再择精要,默识于心,至其专职,犹宜深考详求,储以待用。又令大僚按月考试,拔其尤者奖之,其怠惰者惩之。如此则人知勤勉,自无乏才之虑矣。
  一曰理财政。古者冢宰制国用量入以为出,今东西各国皆有预算表,亦即此意,宜饬户部仿照办理。至铁路、开矿事宜,利大而年远,骤非易举,亦当择人筹款,徐图扩张。农、工、商三项实业,随时振兴,皆有实效,宜令各府州县设立劝农、劝工、劝商各官,切实提倡,以开风气。其税务、盐务之弊政,浮冒欺蒙,触手皆是,尤宜彻底清查,俾资整顿。京师供奉工程之类,弊尤浮于外省,所以敢于如此者,一因官不更事,易受人欺,一因官多久贫,易萌贪念,其后弊不惩而胆愈肆,习为固常而不自知也。应如何除弊改良,请旨饬下议官制大臣,妥筹办法,敬谨遵行。外省各局总办委员及司事、巡丁人等,皆宜优给薪工,使无匮乏。如再有前项情弊者罪无赦。风闻湖北督臣张之洞试办加税免厘法,皆优予总办以下津贴,诸弊悉绝,行之数月,入款大进,是其明效。人谓西人事事核实,而不知其薪工之丰实过我国十倍也,以优给西人者给本国之官吏,则岁入之款必当大有起色。如此而犹虞中饱焉,是我国人皆无天良也,臣有以知其必不然矣。
  一曰选新进。新政非旧臣所知,其竞用新进是已。但新进之人品学术,用之者未必真知其详,不过采取虚声,遂欲纷纷奏调,恐有猎泰西之皮毛、欺大臣之耳目者,滥竽充数,偾事更多。《尧典》之论用人也,曰:“敷奏以言,明试以功。”孟子之论进贤也,曰:“如不得已。”应请旨饬下外部、商部、学部、警部详慎选择,必真知其贤,灼见其才,而后用之,可使今日有官不必备之讥,勿使他日有用人不慎之悔,时局幸甚!
  一曰省具文事。君以不欺务本,行政以责实为先,今之例章苛细,文牍纷繁,或叠次行查,或多方驳诘,俨然慎重,公事不厌详求,实则辗转迁延,毫无实际。如吏部曾任实缺来京引见人员,既经吏部注册,又有同乡京官印结,可以信其无他,又必行查户部、礼部而后已焉。户部捐纳房亦然。以臣言之,此皆可省。又奏销为户部要政,外省造册需时,部臣稽核需时,其于公事非不详慎也。然例价多国初所定,今昔悬殊,外省以此报销,部臣以此考核,则其中之情伪显然,然京外奉行岁以为常者,以其为例之所在也。以臣言之,此皆应改。举此二事,余可类推。请旨通饬京外各衙门,无论何事,皆当诚笃力行,勿为虚伪,以符学部前此所奏尚实之本意。其例有未便者应奏请更改,不使有分毫欺饰,上负朝廷,自然百废具举,庶绩咸熙矣。
  一曰禁鸦片。臣恭读八月初二上谕,禁天下臣民吸食鸦片并种罂粟,具见宵旰勤劳,力图振拔之至意,钦佩莫名。唯操切既虞激变,而宽缓又成具文,禁之之法请自官员始,官员日有应办之事,一有嗜好,懈惰废弛,百病丛生。应请限定三年断瘾,不断者实缺者开缺,侯补者停差,再限一年,断瘾者复其官,其不断者永不回任。若官居二品年逾六旬以上,平日尚资得力者,应请稍宽年限,以渐而除,如不能除,亦当自劾以去官,勿令恋栈。至学堂学生、军营兵丁,尤与维新自强有密切之关系,照学规、营规办理,应即斥退。其有嗜好尚浅欲除未除者,当剀切晓谕,予以自新,请限两个月一律禁止,不再展限。此外无业游民以及夫役、皂卒人等,执业愈卑,得钱较少,而吸鸦片者反居多数,不禁则违令,自禁则无力,应令官为设局给予戒瘾丸丹,限二个月即行断瘾。唯巨商、大贾、富豪有力之人,不妨姑听其便,而将洋药、土药并煮为膏,官为收卖,重其价值,自占日吸之数以报官,缴价而与之膏,使有限制,久之自悟糜费,不禁亦将自绝。禁种之法,当自各省产烟最多之地为始,令分别种户而岁减之,岁减十之二,减至十年,则自当净尽矣。印度进口洋烟岁销约有七八百万担,亦以十之二岁减之,十年亦当净尽。臣阅西报所载,亦屡言鸦片之?害,欲助我国以禁止之,是为民除害,中外本有同心,能于除恶务尽之中,仍寓和平办理之意,自强之道此其权舆矣。
  一曰定教律。中外交涉之事无不起于民教之相争,其原因有三:一、入教者多痞棍而少善良,易于生事;一、传教者舍本务而预词讼,不守权限;一、地方官多偏袒而少持平,易动公愤。有此三因,我无良法以维持之,故衅隙一开,祸端大起,小者无论已,请言其大者,远者无论已,请言其近者。昔年拳匪之变,因排外而危及邦畿,今岁南昌之案,为民事而祸延官长。窃思传教本以劝善,然而劝善鲜成效而速祸易如反掌者,以国家无教律故也。请旨饬下外务部大臣,速与凡有传教各国之大臣妥商良策,永远遵行,必使教无干预,官无袒教,民无暴动,而后已焉。庶中外常相安于无事,此非独吾民之幸,抑亦教士之福也。
  一曰设乡官。顾亭林曰:“天下之治,始于里胥,终于天子。”自古及今,小官多者其世盛,大官多者其世衰,此真通达治体之言也。三代上,政治之美莫如周,而姬公六典,地官最详;三代下,政治之美莫如汉,而西京设官,乡职极备,三老司教化,游徼御盗贼,啬夫掌财赋,权限分明,规制井然,故西汉之治远非唐、宋所可及。东西各国号称富强,究其富强之原,非地方自治不为功。今者预备立宪诚为中国目前当务之急,然预备立宪而不从地方自治入手,则立宪终无实行之一日。谓宜远师古代乡官之制,旁参西国自治之法,由民间公举才望卓著之人,上之有司,使之办理地方之事,以补助地方官吏之所不及,优其礼貌,厚其薪水,严其赏罚,十年以后,王道大行,虽媲美成周、陵轹西汉不难矣。
  以上十条,用人之事五,行政之事五,化旧为新,在除其弊,转弱为强,在作其气,务为切实可行之事,勿使更张无益之谈,此为得之。
  臣才识迂庸,罔知大计,聊竭愚悃,上补高深,是否有当,伏祈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光绪三十二年九月十四日
  谕旨:光绪三十二年戊申,御史徐定超奏:“变制不在纷更,谨拟办法十条,曰通贤路、遣冗员、均廉俸、专责成、理财政、选新进、省具文、禁鸦片、定教律、设乡官。”下考察政治馆知之。
  白水漈
  朱自清
  几个朋友伴我游白水漈。
  这也是个瀑布;但是太薄了,又太细了。有时闪着些须的白光;等你定睛看去,却又没有——只剩一片飞烟而已。从前有所谓“雾縠”,大概就是这样了。所以如此,全由于岩石中间突然空了一段;水到那里,无可凭依,凌虚飞下,便扯得又薄又细了。当那空处,最是奇迹。白光嬗为飞烟,已是影子;有时却连影子也不见。有时微风过来,用纤手挽着那影子,它便袅袅的成了一个软弧;但她的手才松,它又象橡皮带儿似的,立刻伏伏贴贴的缩回来了。我所以猜疑,或者另有双不可知的巧手,要将这些影子织成一个幻网。——微风想夺了她的,她怎么肯呢?
  幻网也许织着诱惑;我的依恋便是个老大的证据。
  注:白水漈,在永嘉县瓯北镇白水村。此文为朱自清(1898~1948)民国12年(1923)冬任温州中学教员时作。
  《列宁与农民》(节选)
  (1925)
  谢文锦
  俄罗斯的多数派,在一九一七年所以能够集合这样伟大的力量,得到最后胜利,他的政权又一天巩固一天,其原因不但在于他的奋斗目的很对,他的奋斗方法能适应环境及多数派的先锋队能和工人阶级有很密切的关系,而且在于他同时又能够注意到农民的心理和利益,和农民联合起来共同去奋斗。这就是多数派的首领、全世界被压迫民族的解放者、无产阶级的指导者列宁同志指示给工人农民群众的一条很正大的道路。他在历史上的大功绩,一部分也就在乎此。
  那时——二十世纪之初——西欧的社会民主党,大都是很藐视这个农民问题,至于那些社会主义者,是只想利用农民,以期选举的胜利。他们以为工人和农民的利益和目的总是相矛盾的,所以农民是将来工人阶级革命进行中阻碍者。那位赫赫有名的考茨基,对于这个问题,也只尝试乡村贫民的意见。俄国马克思主义的始祖普列汉诺夫,对于攻击民粹派以为只从事于农民运动,就可以实现社会主义国家的妄想,曾有很大的功劳,对于俄国无产阶级革命的实际问题,也有深切的研究,但是他对于无产阶级和农民联合的问题,就没有注意,也没有了解。这个问题,到了现在,因已有列宁同志的指示,又有许多历史上的事实证明,所以自然没有什么疑问。不过在二十多年以前,就能够彻底了解这个问题,并很明白地指出工人和农民的联合道路来,除了列宁同志,实没有第二个人了。腊狄克说:“列宁对于农民问题是开历史上无产阶级革命的新纪元”,真非过言!
  列宁同志于一八九三年就很激烈地攻击民粹派的错误——他们说:“俄国资本主义是不会发展的”,“俄国没有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俄国将来的革命只有希望于农民”等,——他于监狱及流放中——一八九五年十二月入狱,一八九七年五月流放于西比利亚,一九〇〇年始得自由——曾作了最有名的一本《俄罗斯资本主义的发展》——列宁文集第三卷,他在这本书里头,用许多的数字和事实来证明俄罗斯资本主义怎样发展,农民怎样破产等,在许多地方又常表示俄国工人和农民除革命外,实无他路。自然他在这种环境中没有很明显的写出来,但是我们精细读之,字里行间,实有这种意思表现。一九〇一年四月,他在“火星报”上发表了一篇“工人的政党和农民”。这篇文章开首是描写俄国的农民在一八六一年二月俄皇政府颁布“解放农奴令”以后的苦痛生活状况,他继续就注意这些问题: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出一条路?用什么方法才能改善一部分农民的状况?于是他即很明了地对农民说:“农民要想从资本的压迫底下解放出来,只有倾向于工人运动,共同为建设社会主义的制度没收土地及其他生产机关——工厂、矿山、铁路等——归于公有而奋斗。”他又时常说:“俄国将来的革命,工人是居首领、指导者的地位,是前列的军队,若没有多数农民的帮助,他们还是不能达到目的,所以我们应对农民说明‘共产主义怎样比较只占一块小土地好些,共产主义是保证人类的发展,提高人类的生活’。”这就是列宁同志在廿多年以前所指示出来的一条很正大的道路——工人和农民联合起来去奋斗。
  一九一七年二月革命爆发的时候,列宁还在国外,四月三日晚上才回到列宁格勒,次日即在多数派大会上演说,他的题目,就是“革命的无产阶级的责任”。其中有说:“我们应该从第一步——政权在资产阶级手内——来走第二步——无产阶级和贫农应该夺取政权。……没收地主的土地,并没收一切的土地交给贫农和农民代表的苏维埃管理,且于各大产业之中而建设公众的大经济。”他的意思,以为如此,则一方面农民有了组织,就可以免去内部的混乱;他方面就可以消灭地主的经济势力,免得他们有所凭依。五月二十二日,他在列宁格勒旦夫利欠斯基王宫内所开的全俄农民代表——实在其中以地主富农及商人占多数——大会上,用很简单很明了的口号来表明多数派的政策和革命的目的。于是一般素来被惑于少数派的谣言的农民始大大觉悟起来,群集于多数派的旗帜之下而听他指挥,各处农民暴动——驱逐地主、占领土地等——日见膨胀,但是克伦斯基的临时政府,还在那边一方面继续地制造保护私有财产的法律,而他方面则派兵去镇压农民!
  十月二十六日——俄旧历——临时政府推倒之后,即公布两个很重要的命令:和平令和土地公有令,这就是列宁按照当时工农兵的需要而发的。这个土地令,就是说废止土地私有权,没收地主、皇族和教堂等的土地,在立法大会未召集以前,应交给区土地委员会及县农民代表苏维埃管理,该机关等应按照农民提出要求,斟酌执行。但列宁以为这个土地令系临时的性质,苏维埃政府应立即制定更详细的土地法,于是新的土地法乃于一九一八年二月公布。
  第十二次共产党大会,曾将农民问题列于第一项,他们以为工业和农业应该使他(它)同时发展,所以当时就有所谓“剪刀政策”。那就是提高农产品的价格而减低工业品的价格,使城市和乡村接近,使工厂和田野有实实在在的联络,也就是使无产阶级和农民有很(密)切的联合,以期共同努力来建筑这条过渡到社会主义去的大桥梁。上次全俄苏维埃大会,又议决组织农村经济银行以帮助农民及改善税法以减轻农民的负担。这次大会列宁虽然没有到会,但是这些议决案,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忘记了列宁所说的“我们若没有农民是无论何时俱不能达到共产主义”一句话。苏维埃政府以后的农民政策自然还是照列宁所指导的路继续的进行。
  列宁不但对于俄罗斯的农民有很大的意义,就是对于世界的农民也有极重大的意义。他于第三国际第二次大会时,曾提出一个农民政策的纲要。不过此处为篇幅所限,不能将他(它)介绍给读者,所以只好请读者自己去参看俄文本共产国际第二次大会的记录,或中文本成则人先生所译的第三国际议决案及宣言。以后他又提出一个“工人农民政府”的口号。这个口号就是号召全世界被压迫的农民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去和他们自己的剥削者奋斗。去年所组织的国际农民苏维埃,也就是列宁预先已确定他(它)的基础。唉!列宁死了,而列宁的伟大事业还是继续地进行,不但共产党,就是工人和农民,俱将继续他的事业,为自己的自由及建设将来的共产主义社会而奋斗。
  (原载《新青年》1925年4月第1期“纪念列宁专号”,后被毛泽东选为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教材之一。)
  中共永嘉县委为灾荒告民众书
  (1930年1月5日)
  劳苦的民众们:
  在目前有一个极重要的问题,便是“吃饭”问题。全中国除了饿死了二、三百万老百姓之外,还有七千万人挨饥挨饿,以草根、树皮来维持他们那三寸要断不断的气。有些地方,草根、树皮也吃光了,只好易子而食。有些农村完全人烟灭绝了的。这个世界,真是活见鬼了!远的不用说,在温属各县看起来,也有这种情形。各县灾民没有东西吃的,至少有四、五十万人,携老牵幼,颠沛流离,有的饿死,有的冻死,有的病死,这是何等惨酷呀!
  现在米价,每元只五、六升左右,这个价钱,为从来所未见的,叫我们劳苦群众,有什么法子解决这个“吃饭”问题呢?
  唉!米为什么这样贵呢?
  第一、因为国民党各派军阀,为着争地盘、争权利,连三接四的狗打架,把许多商船封了装兵,装米的船没有了。直接受军阀战争的各地水陆都被军队封锁了,有船也不敢运米。假使运米,一般奸商视为奇货可居,抬高价钱。因此,米就一天天贵起来。
  第二、因为许多农民,受不了豪绅地主的压迫和剥削,弃了田地不耕了;又有许多自耕农受不了军阀苛捐杂税的搜刮,也把田地荒了;再因为军阀战争,把许多田地变成了战场,把耕田的人,也拉去当兵了。弄到素称以农立国的中国,在丰年的时候,米也是不够的,何况这样灾荒的年景呢?
  第三、因为大灾荒的原故。但我们要知道中国的灾荒,完全是人祸啊!水灾是因为水利不修;旱灾是因为灌溉事业没有办来;稻虫发生,没有药治,以致造成全国的灾荒。
  全国这样的大灾荒,国民党军阀是不管的。他们所做的事情:第一、是断送中国主权(国民党的民族主义);第二、为着争地盘打仗(国民党的民权主义);第三、是向老百姓要钱要命(国民党的民生主义)。如温属各县的灾荒,国民党军阀不但没有一点方法救济,并且不断的向灾民身上抽捐抽税(如土地陈报、增加田粮、发行公债)。殷户家、资本家拼命的向灾民身上逼债、放高利贷。国民党军阀,真是吃人的妖精!
  米是永远不会便宜的,只有团结工人、贫民与乡村农民力量,消灭军阀战争,肃清地主阶级,推翻国民党统治,赶走帝国主义势力,建立工农兵(苏维埃)政府,才能根本解决这个“吃饭”问题。
  至于目前米贵的危机,贫民们!这只有进行罢市示威,要求平粜;工友们!同盟罢工,要求米贴,增加工资;农友们!要向地主闹荒,发春粮,发谷种。一切长吁短叹,怨天尤人,是再蠢没有了。怨叹是不会饶人的,米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切劳苦的民众们,赶快团结起来,向前奋斗去。
  反对军阀战争!
  罢市罢工,要求米谷平粜!
  要求米贴,增加工资!
  反对开除工友、停生意!
  到地主家里要饭吃!
  要求地主发春粮、发谷种!
  抗缴土地陈报费!
  打倒村里委员会!
  打倒国民党政府,建立苏维埃政权!
  中国共产党永嘉县委
  悼我们的死者——金贯真同志①
  (1930年5月30日)
  李得钊
  金贯真同志系浙江永嘉楠溪人,家境贫寒,赖诸亲友的援助,才能在师范学校里毕业。贯真同志于一九二四(年)冬由谢文锦同志(四一二之变死于南京)介绍入共产党,当即被举为温州特支书记②。一九二五年下半年——即五卅事件后来沪,入上海大学听讲;未几,又入国民革命军中去工作,曾任东路军(前敌)总指挥(部)政治部秘书兼党团书记。一九二七年夏武汉失败后赴莫斯科学习。一九二九年冬回国,党中央派他为浙南巡视员;今年春,中央派他为浙南特委书记,担负建立红军(第十三军)并组织地方暴动之使命。
  贯真同志既受党命回乡工作,遂渡山越岭,不避艰险,进行组织城市工人与武装乡村农民,工作发展颇速。贯真同志来信说:曾经一个晚上就跑了一百数十里路,可是(见)其工作之艰苦。国民党当局风闻金贯真在那里活动,大起恐慌,因悬重赏缉拿他。他在永嘉城内工作时,两次被军警包围搜查,结果均得脱险;可是最后一次——五月十八日③,他终于落入国民党的魔手了!
  贯真同志在被捕时即遭枪伤,接着被装入人力车,送往县政府;沿途他仍高呼口号,并向军警宣传。到县政府后,县长问他:“你为什么要去当匪?”他答:“你们国民党才是匪,我是为被压迫阶级的解放而奋斗的。”又问:“你这样死了不是太不值吗?”他答:“我的同志们将要继续努力完成我的任务。”又问:“现在此间总共有多少?”他答:“多得很!除了少数像你们这些磨牙吃血的强盗外,所有一切劳苦群众都是我的同志。”
  就在那一天晚上,贯真同志被执行枪决;枪决后再割去其头颅,把尸身投入河中。同时,这些强盗们还真的拿贯真同志的血去侑酒,高歌胜利呢!
  贯真同志死时二十九岁。留下老亲与妻儿在流离失所,痛不欲生之中。
  贯真同志死了!为无产阶级谋解放的事业而死了!贯真同志是布尔塞维克党员的模范。
  贯真同志死了!永远离我们而去了!未死的我们在他被支解了的、血淋淋的尸身之前没有悲哀,而只有愤恨;没有流泪的叹惜,而只有复仇的决心!
  当我们推翻帝国主义国民党的统治,建立全中国苏维埃政权的时候,就是我们替贯真同志以及其他许多死难的同志复仇雪恨的日子!
  我们发誓:血债要血还!
  我们确信:要他们还债的日子不会在遥远的将来的!
  一九三〇年五卅纪念日
  大若岩志
  刘景晨
  一、引言
  大若岩在今永嘉县碧莲区水云乡之水云村,余友陈育慈,今水云村人,向尝屡约乐清黄迂叟式苏及余偕往游焉,而未果往也。今年甲申秋七月,永嘉县城第三次沦陷,余先避居江北上塘之浦西。八月,乐清县西乡亦告沦陷,迂叟自皋园避永嘉,居中塘之浦口,距余居二里许,朝夕往还,相慰籍而已。九月,迂叟迁居水云村。于是育慈以舟来迎余,谋为故旧盘桓之乐,践溪壑游观之约,意至厚也。十月五日,余集柯怡斋、王鹿坪、叶子屏、章小峰等凡五人,乘来舟溯流而上,六日,入楠溪之小源港,至篁潭口登岸。篁潭口者,今水云溪水南流入小源港之处也。晚山作寒,初月送霁,步行四五里,抵水云居育慈之村宅。七日晨兴,晖晖烂然,育慈夫妇导客游陶公洞,盘桓移晷,历观水仙洞、玉峰洞,皆流连久之然后归。午后,育慈导游高齐谷,观二漈、十二峰,比暮而归。育慈告余曰,大若岩故有志,乾隆间僧莲舟所编,未足以餍读者,奈何?因出示其书,受而藏之。八日辨明起,别水云村趋篁潭口,就来舟顺流下,出小源港,还抵上塘,月上久矣。自上塘至篁潭口,舟程六十里,上水行一日又半,下水才一日,大若之游,一日可了,然其胜处,有未经开辟者。盖北自高齐谷口,南至玉峰洞口,沿溪诸山屏立,皆曰前山,游人向无途径可循,若穷?之,断非一日之事矣。余读莲舟旧志,如育慈言,亟思重为纂辑,就其书中择为资料者,一一录出,而以兹游见闻所及,计拟所得者,参订而厘次之。始为引言,则志村、志洞、志溪、志前山、志谷,其诸石若岩、若峰,则于志洞、志溪、志前山、志谷诸篇中分著之,终为杂记,以结全书。若夫前人题咏及序记诸作,旧志所尝登载,或新有发见者,别为诗文录一卷附于志后。第余居去水云村远,今为志稿,无能就其村之长老,随时质访遗闻,上塘少藏书,无足以供参考,匆遽成篇,必犹有俟乎册补是正者。若他日时和年丰,名胜益以开拓,则广为续志,后之君子宜有事焉!
  二、志村
  水云村盖今名,向名大若坑。光绪《永嘉县志》三,建置一,清通乡四十四都地名六,其一大若坑,注云:百二十里,谓距城里数也。又云有岩名大若,古名真诰山,亦名赤水,谓坑以岩得名也。余闻诸村人,有呼为大若川者。于文坑坎、坑谷每连用。坎陷也,坑亦陷也,谷谓两山间流水之道,川谓贯穿通流之水,曰大若坑者,以水所通流低陷之地而名之,曰大若川者,以低陷之地通流之水而名之,故亦有呼为大若溪者,义各有当,而以岩得名则一也。曰大若者,对小若言,县志四十三都小若口,注云:入小谷至小若岩约十里是也。岩而名若何义也?宋林一龙《大若岩记》中所释者,奇而未敢信焉。又闻诸村人曰,此故娄村也,昔者娄姓人尝聚族而居之焉。今村人皆姓陈,二百余户,娄姓者一户仅存矣。然两姓衰盛之际,莫之能详也。民国三十年九月,村人请于县,更定今名,许之。名之曰水云村者,向传溪中赤水时出,饮之者寿;又陶贞白诗,有“岭上多白云”之句,贞白尝集《真诰》于兹岩,兼取其以为名,且以向之名坑为野,今变之以文云。
  村于两山之间,两山自西北来,夹水云溪迤逦南行,至村之南。阙然如门,乃分支南出,出于楠溪小源港之左岸。其自北而南,盘亘于水云溪西岸者,大若岩诸山也,是为村西之界。山自北而南,障蔽于水云溪东岸者,前山诸山也,是为村东之界。山山势逼,而溪流长,故村境东西较狭,而南北差广。溪东诸山,兀如峭壁,其下或为深潭,或为浅滩,间有宜耕之壤,而殆无可聚之墟。村民多集于溪西大若岩北马鞍山麓。土地平旷,山泉下注,涧别渠分,阡陌交通,屋舍比连,安居乐业者二百余户,皆陈氏之子孙。大小宗祠,檐垣相望也。村民所忧,夏秋多雨,岗峦四塞,水口滩高,山洪骤至,汹汹横流。民国元年,尝被淹毁,堤堰鲜完,波及田宅,九年、十六年、廿九年复然。比岁淫淋无作,乃庆安堵。昔所凋残,今皆规复,道路修整,沟塍画然,溪旁山下,俱知植树,即雨有备,亦旱无虞。村中可耕之田,可种之地,日益垦发。农多自耕户,各自婚嫁之事,称家丰俭,取办常足。县北山村,斯亦殷庶之选焉!俗故朴诚,人皆守分,治生不闻理乱。今水云乡公所、乡中心学校皆在村中,政教转移之效,在有责者好自为之,岂惟一村。余第于志是村,终揭之尔。
  三、志洞
  何疑乎《大若岩志》不志岩,岩以洞著,志洞即志岩也。洞之著三:曰陶公洞,曰水仙洞,曰玉峰洞,而陶公洞最著。
  陶公洞者,相传贞白先生陶弘景尝于此修集《真诰》,故名。县志二,叙山,大若岩,道书称天下第十二福地,地仙李方回所治。地幽势阻,水石清奇,略如雁荡,有石室可容千人,盖谓此洞。注云:洞门东南向,高十七丈,广二十三丈,深二十四丈是也。洞于今日僧徒居之,名还以陶公,传迹则以胡公显。胡公者,宋兵部侍郎致仕胡则,字子正,婺州永康人,生有功德,殁则乡里怀之,庙祀诸方岩,久而邻境别祠甚多,此洞之有胡公,盖始于清初云。每岁重九,以为香期,远近香客,男女老少,络绎于途,恒逾万人。四近村农出其土产,若柿、柚、大栗、麦饼、山果子等赶凑而来,就洞内外杂摊卖之。平时深寂之处,一旦哗然如闹市焉。是时香烟塞洞,烛光照洞顶,石片鳞次灼闪,如云霞幂空,观者诧为趣绝,或故于洞中燃放双响纸爆,轰然仰射,不能到洞顶,则归而夸示于人,以为此洞高绝云。庙于洞底偏南,地势高亢,村人曰:“此古望仙台也。”胡公神龛右侧洞壁下,有小井水,四时不溢不涸,村人曰:“此古赤水井也。”自井前循壁东行,左为文昌阁,亦高地。当洞口右壁向尽处,阁前有旷地,于其左旁架木梯上下之。自神龛前迤左下石梯五十六级,宽可三四人并行,左右翼以朱栏;梯半,凭栏东望,寻丈之外,有磐石略为长形,村人曰:“此古石床也。”下石梯,为佛如来殿龛,自佛龛前东望洞口,豁然开朗,日光入焉,人在洞中,如临高堂大厦,虽向深就僻,可披读蝇头细字之书。殿左缘洞壁,楼屋数楹,为香期宿舍,洞以内结构大略如此。弥勒殿在洞外,其后檐距洞口可数丈,殿五楹东向,左右皆有小屋连楹,以毗于洞左右壁斜下之岩坡,殿后北厢楼屋三间,为客堂僧室,南向西,属于洞口左壁之宿舍。客堂后为僧厨,大灶巨镬四五口,尽炊之可饭数百人,以待香客。常住不过数僧,无需乎此。琢石为大水缸,置灶室外檐下,笕引岩溜注之,且挹且盈,用之不竭。南厢楼屋亦三间,皆僧寮,北向西,属文昌阁前旷地。左旁之木梯,立弥勒殿后檐下,西望洞中,佛座岿然,仰望洞口,上壁峻削峥嵘,山气蒸结,点滴飞洒而下,如散珠,无冬夏,晴雨未曾断绝,游人以为亦此洞之胜观云。弥勒殿东出为山门,门左右拓为石墙,纳弥勒殿及两旁小屋于墙内,弥勒殿之山门,即陶公洞之出入口也。山门内有隙地,种竹莳花,亦饶幽赏。外甃石为大路,村南北交通必由之道也。路东为一长方形之广场,东西广可五六十步,南北长可七八十步,东南北三面绕以石墙,东墙外为水云溪浒,缘墙址筑长堤以护之,堤面石路坦然,南北墙外亦石路,皆东接于溪浒,堤路西连于山门外之大道,大道之南北口为?北墙之阙口,即广场之出入口也。广场之东南隅,有新构店面九间,将以为香期摊卖之所。东北隅有登仙石,石卓然拔地起,高可五丈,南面削立如壁,广可二丈、顶略平,可十数人坐。村人曰:此古登仙石也。县志,大若岩:三国时王玄贞居此修炼,其徒朱孺子掘枸杞根煮之,饮其汁飞升。有登仙岩。注曰:朱孺子飞升处,盖指此石云。
  水仙洞在陶公洞之南,莲舟旧志云:大若岩第二洞名水仙洞。宋绍兴间,篁潭傅氏女,年十四,七日不食,如痴如呆,足不履地,往来如飞,其父母追之至此洞前,女赴水而化,俄而现身,足踏莲花,告父母曰:“女已成水仙洞主矣。”又名莲花洞,县志不载。洞在山麓,溪水入焉。洞口东向,广可三丈,深三丈许,其中水如碧玉,水面去洞顶,高不过三丈,水深几何,无知之者。村人云,洞中昔有碎石一堆,露出水面,今没在水底,犹隐约可辨。洞外溪水阔可三四丈,自北南流,村路故自北而南,距溪可五六丈,其间平衍,尽为石滩,人行硗确,至于溪畔,洞可望而不可即,莫不为之怅然。此洞虽小,顾绝可爱,他日岸其溪涯滩地,皆壤而树之,洞口苍崖壁立,香草自生,浅濑多种水仙,可藕之处,使有红衣翠盖,亭亭乎其际,置小舟一二,以便游人,轻漪短楫,悠然往还,花晨月夕,仿佛有凌波罗袜仙子其来,天风动水,如闻珊珊环佩之声,其为幽隽,何可胜言。或曰,世无吴道子,谁复能写湘洛之灵,刻诸洞壁?余曰:“不然,古来胜区,往往累于无谓之雕饰。金沙甚贵,眼中不可著一粒。余爱此洞,爱其天然清美,未遭伧父之摆布也。”洞左有岩,高立山前,高可七八丈,村人曰:“此猛虎岩也。”
  玉峰洞在玉峰山下,北距水仙洞不远,县志亦未载,莲舟旧志云:农人娄九郎,年二十有三,因助横阳周凯公射蛟治水,身化洪水中,显应为神,又名神仙洞。县志四,建置二,横山周公庙在广惠坊,俗称平水王庙,附载明宋濂温州横山周公庙碑。神讳凯,字公武,姓周氏。生平事绩及殁后灵异,碑记甚详,而未及娄九郎。水云村故为娄村,娄九郎殁,必有神功著于乡里,故村人庙于此洞祀之。洞大于水仙洞,而小于陶公洞,洞口亦东向。今庙在洞口右旁,矮屋三楹,香火未断。庙前故有月池,今不复见,洞中廓然,未尝有杂构筑焉者。地面土厚而松,殆溪水多年冲淹,沙坭填塞所致,洞顶及其壁间皆有小洞痕迹,尽搜剔之,宜更有玲珑透辟足以恣玩赏者。其下积土,遍削掘之,迁庙于距洞稍远之处,洞口无复障碍。稍于洞中置石榻、石几,供游人之憩息足矣。玉峰山者不知何所由名,如以峰形言,望之若莲蕊。
  四、志溪
  溪以今村名,名之曰水云溪,昔之大若溪也。其上源有四:其一出自西溪之碧莲坳,其二出自楠溪之芙蓉岭,其三出自金子尖之林山坳,其四出自五〓乡之大源坳,先后合流入村,自西北向东南,贯流村中,其下流由篁潭入楠溪之小源港。赤水亭在村东,溪流经其后,亭西向,东拓为台,下临溪浒,东望前山,层岗叠,竹树翳然,溪由台下南流,过白云亭后,循前山西麓至陶公洞外登仙石东,潴为龙潭,水深入崖隈,澄碧可爱。益南流,过陶公洞前,溪东前山障之,溪西为石滩,滩上有巨石曰蟾蜍石,其头东向,若下饮溪水者;水涨没滩,则若浮于水面焉。仍南流至水仙洞,左近有石步,横截溪腰,长可十数丈,行人自陶公洞右循石路至此,东折履而过之,以达于前山之麓;南折上石路,行不远,溪中又有石步,长亦十数丈;履而西行,仍南折过玉峰洞口,溪益南流,出水云村以入篁潭。大抵自陶公洞前溯流北至村首,溪东前山诸山屏列,溪西堤路捍之,溪面不甚阔。堤路以西,马鞍山以东,斯为平野,田畴交错,烟户稠密,溪之冲积所成,村之精华所聚也。自陶公洞南至篁潭,沿溪左右皆石滩,有广袤数十丈乃至百数丈者,水大至,即漫漶无能测溪面阔狭。石滩不可耕种,尽为弃地矣。今乡村造产,著为明令,宜由乡公所动议,审溪流自然之势,发动民力,勤疏凿之,堤其两旁,沿堤植树,石滩有所掩护,浸成可耕之地,为本村公产,岁以收入为村政经费,然后维持水利,整理洞壑之需,皆有所取给。利及村人,将无涯涘。事诚艰巨,然不可不急起图之。
  五、志前山
  岸然横障于水云溪东浒,与溪西大若岩诸山对立者,前山诸山也。岩峦起伏,自北而南,其可名者,曰钟岩,当陶公洞左高齐谷口,隔溪望之,宛然。稍上,有曰童子拜观音,两岩并起,其一南向,若观音趺坐,其一北向,若童子跪其前,举手拜。南曰锣岩,一大圆形而深黑之岩影嵌于岩壁间。复南为石室步廊,县志,大若岩,注云:其前有高崖如屏,其旁石壁高十余丈,乡俗称为石室步廊是也。北当龙潭东岸,山址为步廊北端向尽处。自北缘壁斜上,若有微径,长当百许丈,愈上愈高,达于南端,下临溪水,高亦当百许丈也。第所谓步廊者,就其天然地形悬拟而名之,非真有石磴,可拾级而升焉者。如使游人能由此登降,则将一大工程,费岁时功力,未可计数。然非绝不可成者,他日成之,岂非一大快事耶!复南为龙头洞,占地绝高,殆罕有能至焉者。其深广未测,洞前仿佛有可亭之地数处,他日步廊能通游人,更于此洞北辟路以联之,则于焉隔溪西望,大若岩诸山形势,可尽入眼底。自此益南,峰峦高下,苍然深秀,迤逦以赴篁潭,向未有一一名之者,今无从备志也。
  六、志谷
  谷向未有名之者,今名之曰高齐谷。自陶公洞左入谷,西北行,约三里,至高齐,山村四五家,下临深谷,水自高齐南流,曲折赴谷口,为水云溪西岸之支流,今名之曰高齐溪。自谷口入,不半里,溪中有孤峰特起,高四五丈许,峰尖有若龟首昂然仰出,村人名之曰朝天龟。其西北山巅,向有妙高庵,西南隔水,山半向有清隐寺,皆圯废不复见。谷中有上下二漈,下漈(横虹瀑)在朝天龟西北里许,自谷路西望半里之外,悬流直下,似雁荡之小龙湫。谷路自此仍西北行,约又半里,路北半里许,有飞湍下泻,如雁荡之三折瀑者,是上漈也(三漈瀑)。群仙朝玉京者,谓谷西山背之峰群,一峰如仙宫官,巍然北向坐,数峰南向,若群仙鱼贯而至,肃立于其前者是也。又二仙对奕者,在此群峰之东北,二危石人坐于山背,其一北向,其一西南向。自此西北望,有十二峰。县志:天台山在大若岩之北,山形如甑,环列十二峰,天柱、卓笔、犀角、石碑、宝冠、仙掌、展旗、香炉、莲花、石笋、横琴、童子,皆以像名是也。童子峰在高齐之东南,他十一峰者,峰峰相挤,皆在高齐之南,像而名之,而童子峰特肖。谷之内可志者略如此。鱼首岩在谷口之左侧,矗立可十数丈,距后山可数百步,岩前有巨石,蹲伏其下,形如大龟,向名仙龟石。后山山半有?石,斜支于其间,石面正圆如鼓,曰鼓岩,东与前山之钟岩、锣岩隔溪相对。闻村人言:仙龟石故在深潭中,今潭水涸浅,若挑浚,其四面将澄然,可复旧观。谷以外可志者略如此。鱼首岩者,在谷口见之,故无甚奇,而其奇处,则于村口见之。自篁潭北行,将至水云村南口,遥望大若岩诸山,与前山诸山夹峙如门,一峰塞门内,磊落而魁伟者,鱼首岩也。有此岩,而村中之人家鸡犬,禅径松篁,无以能于村外窥其一隙者。于是水云村遂成幽閟之域,而足为县北名胜之区。然后叹鱼首岩者,不仅点缀高齐谷口,耸然苍峭而已。
  七、杂记
  大若岩又名真诰岩,世人知之久矣,然县志十八,人物六,寓贤,引康熙《温州府志》:陶弘景栖茅山,一日,梦人告曰:“欲求还丹,三永之间。”知是永嘉、永宁、永康,遂入楠溪青嶂山修道,今有真诰岩。县志二,叙山,引康熙府志:青嶂山在城西北四十里,一名乌石山,陶弘景栖止于此,真诰岩、白云岭皆其遗迹。大若岩在县西北一百二十里,青嶂山在县西北四十里,二山相距八十里,真诰岩究在何山?今县人无有言青嶂山中有真诰岩者,府县志皆两存其说,何也?县志三十七,杂志二,遗闻,引《歧海琐谈》,称郭若虚《画论》,有陶弘景永嘉邑居图,考之地志,玉环之木流岙,贤宰乡之永宁山,永宁乡之绿嶂山,清通乡之乌石山、白泉山,均为陶弘景流寓之区,见有遗迹存焉,第不知所图者果何属耳!《琐谈》所称乌石山,据县志即青嶂山,所称绿嶂山,则别为一山。而大若岩未之及焉。且不及真诰岩,抑又何也?县志三十六,杂志一,方外,引《续仙传》:三国吴朱孺子,安固人,师道士王玄贞,居大若岩;引《两浙名贤(外录)》:傅隐遥,吴甘露初,弃家为道士,居石室山大若岩,辟谷修炼,至唐调露元年,丹成上升,游戏人间,盖四百余载。今大若岩左有登仙石,莲舟旧志,后汉甘露年间,有道士傅隐遥,结庵居此修炼。后汉尝以甘露纪年,三国吴亦尝以甘露纪年,《外录》称三国吴,旧志称后汉。果孰是耶?县志,叙山,大若岩:唐甘露中道士傅隐遥于此飞升。唐诸帝无以甘露纪年者,是必为唐调露之误,当校正。登仙石,《外录》以为傅隐遥上升处,县志以为朱孺子飞升处,又孰是耶?大抵神仙之事,传闻异辞,无可深论也。
  县志三十一,艺文外篇,杂文,据《道园学古录》,载元虞集《大若岩广福灵真宫铭》;县志二,叙山,大若岩,载元虞集《谷漈记》,大同小异,实是一文。铭序称宋宣和三年,建三清殿于岩中,赐名广福灵真宫,元大德四年,道士曹渊龙始专居之。县志三十六,杂志一,寺观,引康熙府志,灵真宫在大若岩,唐咸通间建,而铭序但称陶隐居著《真诰》于此。唐时人间以水旱疾疫祷,即应,咸通七年,始请于朝为立祠,度道士居之。是岩中唐时始有陶公祠,宋时始有三清殿,赐名广福灵真宫。莲舟旧志载,宋宣和间建道观,在岩外,名广福宫,不知何据?今溪山如故,宫殿俱非,欲求一遗碑剩碣考之,奈何其不可得也。
  大若岩古为道流修真之所,今为僧家禅悦之区,莲舟旧志:隋开皇间,孝琳禅师来此清修,时岩下偶出赤水,取而饮之,寿一百余岁。唐贞观元年,小康禅师在石床上礼楞严、法华二经,寿一百二十岁。然则自隋唐以来,岩中僧道杂居久矣。又旧志:宋淳熙间,有太一禅师开堂说法,后修莲社,趺坐而化,造塔鱼尾山下。淳祐间,有归一禅师在本岩禅寂,寿一百二十七岁,造塔在太一禅师葬所,此二僧塔已无存矣!莲舟释氏,自记诸古德遗事,宜非无据。又育慈言,寺西潮停岙兰山,有僧墓,葬临济正宗派下四十一世永莲,四十二世崇照,四十三世宝昌,四十四世正善、正位、正兰,四十五世元亨七和尚,又一墓葬文秀和尚。
  广场之东北墙外,溪浒一崖,其下有洞,大可容拳,曰摸银洞。陶公洞壁文昌阁之右,仰视有洞,洞口斗大,曰流米洞。前山石壁间,有岩影仿佛两鸡相向立,曰斗鸡岩。玉峰洞口右侧道旁,有石曰猪头岩。高齐谷中有所谓乳头峰、老僧岩、飞虎岩、上山松鼠者,或见于旧志,或闻诸村人,皆足为山水窟中之胜观。
  近人芙蓉陈允仲,撰《明公逸公遗迹记》,言宋乾道二年,大若岩为大水所淹,沙石填塞,几满洞中。公逸公,白泉人,家业富盛,移居娄村,役数千人,开拨一空,建造佛殿,为檀邦之主。篁潭林氏南宋进士林一龙,曾读书于后山十二峰垄燃藜阁,名林公书院。莲舟旧志载,十二峰下有林公书院,圮废已久,遗址不可复见。公逸公能兴大役,为山灵张目,功德不少,今玉峰洞中积土甚厚,倘亦有为之扫除整理,踵公逸公而起,以恢拓奥区者乎!
  公逸公子孙蕃衍,居今水云村者,自明洪武以来,传一十有八世,二百余户,今全村公产皆公逸公之遗产也。山场最多,田租次之,民国三十年,创立章程,设监理事会,切实整顿,每岁收入,悉充本村办学校、修道路、造堤坝、辟名胜等种种公益经费,尤以饬治山场、护种林木、防御水患为急务。
  赤水亭,光绪十八年建,村人陈允任等董其事,亭中供奉其先德陈谦如公神主。亭凡二十二柱,栏槛四周,占地既佳,营造颇有别致,前为亭而后为台。亭临大道,行人可以休憩,亭俯清溪,游人可以览赏,亭额为邑故孝廉陈子万先生寿宸手书。
  僧莲舟旧志自序,大若岩地虽偏远,游屐罕经。然历时既久,骚人名士题咏应亦不少,奈旁搜远览,卒不数见。惜前人不时为纂集,又恐并此失去,后有欲志是山者,无从籍手题咏,足为名山增重,名山实自有足重于世者。大若岩峰、洞、岩、石、瀑,可志者无数。莲舟久住岩中,倘穷极幽胜,一一录自存之,岂不裒然成帙,足以表章灵境,导致游筇,见未及此。第就前人题咏,网罗散轶而卒,自有寥寥数纸,岂足成志!叹之斯尤可惜者也。虽然,大若岩自汉以来,著闻于世,迄于清初,历千余载,曾无一能草创山志之人,至莲舟而始能之,钱塘赵镇题其卷首,以为词未雅而志可嘉,洵笃论也。若莲舟者,非寻常之释子矣。
  山水之胜,因人而显,则人物变亦因山水而传也。大若岩得陈公逸公而中兴,公逸公自与兹岩同其不朽。育慈,逸公后人,前岁壬午,尝发布重修大若岩寺及二十峰路桥引,洎今三载,虽在羽檄戒严之际,倡导村人,择要建设,继续未懈。今余来游,见其补筑堤堰,平治道路,皆著成效。岩中自昔无一摩刻文字,育慈引以为憾,属余于陶公洞、登仙石、水仙洞、玉峰洞、十二峰五处,大书刻之。是时同游者,黄迂叟、素毅父子,柯怡斋、章少峰舅甥,王鹿坪、陈维人、叶子屏,陈育慈、为玉夫妇,及余凡十人。余因为题记数行,书属育慈,刻诸鱼首岩壁。既归,重育慈之请,重修山志。顾志材太少,又时有风鹤之警,不得久住山中,从事采访,见闻有限,率臆述之,不免文余于质,虽谓之志,亦志之别体云尔。
  民国三十年冬
  第三章 诗歌
  南朝
  石室山①
  谢灵运
  清旦索幽异,放舟越坰郊。
  莓莓兰渚急,藐藐苔岭高。
  石室冠林陬,飞泉发山椒。
  虚泛经千载,峥嵘非一朝。
  乡村绝闻见,樵苏限风霄。
  微戎无远览,总笄羡升乔。
  灵域久韬隐,如与心赏交。
  合欢不容言,摘芳弄寒条。
  过白岸亭①
  谢灵运
  拂衣遵沙垣,缓步入蓬屋。
  近涧涓密石,远山映疏木。
  空翠难强名,渔钓易为曲。
  援萝聆青崖,春心自相属。
  交交止栩黄,呦呦食苹鹿。
  伤彼人百哀,嘉尔承筐乐。
  荣悴迭去来,穷通成休戚。
  未若长疏散,万事恒抱朴。
  登永嘉绿嶂山①
  谢灵运
  裹粮杖轻策,怀迟上幽室。
  行源径转远,距陆情未毕。
  澹潋结寒姿,团栾润霜质。
  涧委水屡迷,林迥岩逾密。
  眷西谓初月,顾东疑落日。
  践夕奄昏曙,蔽翳皆周悉。
  《盅》上贵不事,《履》二美贞吉。
  幽人常坦步,高尚邈难匹。
  颐阿竟何端,寂寂寄抱一。
  恰如既已交,缮性自此出。
  题“白云岭”
  陶弘景
  山中无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堪自怡悦,不可持赠君。
  唐
  宿永嘉江寄山阴崔少府①国辅
  孟浩然
  我行穷水国,君使入京华。
  相去日千里,孤帆天一涯。
  卧闻海潮至,起视江月斜。
  借问同舟客,何时至永嘉。
  永嘉别张子容
  孟浩然
  旧国予归楚,新年子贺正。
  挂帆愁海路,分手恋朋情。
  日暮故园意,江洲春草生。
  何时一杯酒,重与季鹰倾。
  戏赠张五弟〓
  王维
  张弟五车书,读书仍隐居。
  染翰过草堂,赋诗轻子虚。
  闭门二室下,隐居十年余。
  宛是野人野,时从渔父渔。
  秋风自萧瑟,五柳高且疏。
  望此去人世,渡水向吾庐。
  岁晏同携手,只应君与予。
  送裴虬尉永嘉
  杜甫
  孤屿亭何处,天涯水气中。
  故人官就此,绝境与谁同。
  隐吏逢梅福,看山忆谢公。
  扁舟吾已就,把钓待秋风。
  罗浮山
  张又新
  江北重峦积翠浓,绮霞遥映碧芙蓉。
  不知来后沧溟上,减却瀛洲第几峰。
  宋
  送僧机素还东嘉
  林逋
  康乐遗踪地,言归已有期。
  江流富春阔,山踏括苍危。
  锡润飞时霭,罗寒滤晓澌。
  东岩有幽石,应许折松枝。
  咏永嘉
  杨蟠
  一片繁华海上头,从来唤作小杭州。
  水如棋局分街陌,山似屏帏绕画楼。
  是处有花迎我笑,何时无月逐人游。
  西湖宴赏争标日①,多少珠帘不下钩。
  荆溪有怀①
  刘安上
  自从南郭得三椽,怕趁荆溪半夜船。
  每望白云惊岁月,空将清梦遶林泉。
  虽因追远时来此,又见登高意怆然。
  极目不知多少恨,一声孤雁夕阳天。
  郊寺
  木待问
  红委墙阴花寂寂,翠滋亭角草纤纤。
  风翻书叶常交案,雨压炉烟不过帘。
  至永嘉
  陆游
  自来福州,诗酒殆废。北归始稍稍复饮。至永嘉无日不醉,诗亦屡作,此事不可不记。
  樽酒如江绿,春愁抵草长。
  但令闲一日,便拟醉千觞。
  柳弱风禁絮,花残雨渍香。
  客游还役役,心赏竟茫茫。
  中塘梅林天下之盛也
  聊伸鄙述启好游者
  叶适
  幽花表穷腊,病叟行村墟。
  所欣一蕊吐,安得百万株。
  上下三塘间,萦带十里余。
  荒茨各尊贵,野径争扶疏。
  愁云忽返旆,急霰仍回车。
  苍然岁将晚,陡觉天象舒。
  群帝胥命游,众仙俨相趋。
  龙鸾变化异,笙笛音裂殊。
  物有据其会,感召惊堪舆。
  妙音彻真境,态色疑虚无。
  问谁始种此,岂自开辟初。
  至今阙胜赏,浩劫随荣枯。
  儿童候黄堕,捧拾纷筐盂。
  熏蒸杂烟煤,转卖倾江湖。
  胭脂蘸罗縠,绛艳生裙襦。
  和羹事则已,甘老山中癯。
  以兹媚妇女,又可为嗟吁。
  夜阑烛烬短,月淡意踌躇。
  林逋与何逊,赋咏徒区区。
  合溪水阁①
  戴蒙
  择胜移樽一笑同,尘襟那待酒消融。
  平看过鸟疏林外,细数游鱼绿沼中。
  尽日清光都是竹,满怀凉思不因风。
  独惭登眺今头白,人自无言水自东。
  李溪曲别郑遇①
  徐照
  七十二滩声共闻,一朝路向李溪分。
  梅花无情动春梦,未好忆家先忆君。
  六月归途
  徐玑
  星明残照数峰青,夜静唯闻水有声。
  六月行人须早起,一天凉露湿衣轻。
  宦情每向途中薄,诗句多于马上成。
  故里诸公应念我,稻花香里计归程。
  再游北山和韵
  赵师秀
  或行或坐水边亭,处处春风户不扃。①
  飞絮伴人衰鬓白,远山学我道衣青。
  逍遥更入烟霏去,仿佛如曾梦寐经。
  恐是前生林处士②,晚年不饮至今醒。
  宿罗溪山
  赵汝回
  鹫岭东游霁景微,碧桃花外一莺飞。
  樵夫不斫垂潭树,知有僧人挂浴衣。
  入南溪
  潘希白
  沙头落月照篷低,杜宇谁家树底啼。
  舟子不知人未起,载将残梦上清溪。
  舣高浦岸下①
  谢隽伯
  孤篷吟倚处,极望尽渔村。
  波动摇山影,潮平失岸痕。
  买来鱼尚活,沽得酒多浑。
  向夕秋风起,令人忆故园。
  山水小景
  陈虞之
  千年老树立苍石,三峰两峰天出云。
  青溪道士坐船上,自按玉箫人不闻。
  送别
  陈虞之
  柳湿征衫晓出关,荒城白雪剑花寒。
  西风漠漠龙沙路,马上青山带醉看。
  溪山春晓图
  陈道甫
  郭外长溪接远江,矶头新水白鸥双。
  万山云气翻新雪,一枕松声响夜泷。
  宾客不征绮里季,子孙终老鹿门庞。
  何时我亦来同隐,多种桃花映酒缸。
  白沙至芳林岭
  林一龙
  海风吹岛岸,荡路独行初。
  山险游程缓,天寒雨点疏。
  莽田流水外,高树夕阳余。
  忽见题诗壁,人言贾氏居。
  元
  哭国彦曦
  谢振孙
  丁未(1367)十月,大军征南过此,剽掠村落。彦曦妻张氏于山被获,犯之不从,军人杀之,彦曦亦被杀。
  去年十月大风起,王戎百万经墟里。
  前旄后骑动地来,饷者受命贞者死。
  嗟哉外兄何不辰,琴瑟俱丧干戈里。
  老有灵椿七十余,幼有孩提二三子。
  丧明之戚悲奈何,泣血之哀痛无已!
  君不见白杨凄凄春雾薄,白骨如银照沙漠。
  古来患难同一隅,惟有芳名化流俗。
  呜呼!志士不忘在沟壑。
  尝新
  郭遇
  门庭乐事叙天伦,耕读家风守朴纯。
  早稻初登先祀祖,红莲白粲共尝新。
  咏真诰寺
  尹廷高
  真人仙去后,洞穴尚㟏岈。
  殿滴空岩雨,廊穿别嶂霞。
  门开孤石峭,窗对乱峰斜。
  欲跨蟾蜍背,腾空采月华。
  题黄子久(公望)画
  郑洪
  二十年前识大痴,㯶鞵桐帽薜萝衣。
  星霜老发三千丈,梁栋遗材四十围。
  图画浑如诗句好,丹砂终与道心违。
  筲箕泉上青松树,犹覆当年白版扉。
  明
  寄志贤昭贤诸侄
  谢庭循
  白发萧萧归梦迟,多情远慰别来思。
  春风拄颊披吟处,落日登楼眺望时。
  一代衣冠承世泽,百年诗礼见宗支。
  籍咸共喜浑无恙,他日相从惬素期。
  题临流亭
  朱瞻基
  谢庭循在鹤阳曾建水亭,名临流亭,并作图呈给明宣宗皇帝(朱瞻基),宣宗据图写了一首诗相赠。
  临流亭馆净无尘,落涧泉声处处闻。
  半湿半干花上露,飞来飞去岭头云。
  翠迷洞口松千个,白占林梢鹤一群。
  此地清幽人不到,惟留风月与平分。
  登永宁山
  王志言
  东瓯海上最高峰,结伴来登仗瘦筇。
  山控孤城封薜荔,潮回双塔出芙蓉。
  平原绿映千畴稼,邃壑声旋十里松。
  一啸长风招玉羽,相将此地觅仙踪。
  题《六桧堂卷》
  潘畿
  君家六桧罗堂下,假借谐声两得之。
  北顾楸梧留远恨,东迁禾黍有余悲。
  斧斤直欲戕根本,梁栋将焉用尔为。
  蔽芾甘棠召南什,凭谁说与太师知。
  锦嶂春辉(鹤阳八景之一)
  谢道宁
  万仞屏环仰照临,阳和随见破群阴。
  岩花呈秀分高下,野树浮光间浅深。
  适兴岂无人蹑屐,寻幽还有客携琴。
  西郊只隔疏林外,多少红尘乱扑襟。
  岩头独钓
  潘兆蛟
  白石粼粼傍碧溪,一竿长钓曲流西。
  波澄常得潆洄趣,鱼跃时呈活泼机。
  却笑临渊虚自羡,每羞弹铗向人啼。
  数声短笛催归思,咕酒烹鲜更索题。
  飞凤山
  朱墨癯
  何年听得楚狂歌,六翮飘然向幔坡。
  天下箫韶成间阔,人间罗网竟如何。
  余文犹带春花秀,大嚼浑忘竹实多。
  今日德辉堪下览,千秋风韵在卷阿。
  渡江入楠溪
  桑瑜
  画舫冲寒晓渡江,淡烟笼水碧茫茫。
  黄茅野店鸡啼月,红叶山村犬吠霜。
  到枕钟声催客起,眠沙鸥鸟笑人忙。
  为官三载成何事,赢得新诗满锦囊。
  孤屿
  王激
  桑田沧海渺难凭,孤屿由来自古今。
  潮汐无端常上下,江山有待几登临。
  谢公亭草还春色,文相祠云起夕阴。
  吊古却怜声韵在,萧萧幽思更谁禁。
  答吴来源伤时诗
  谢尚常
  丙辰(1556年)、丁巳(1577年)、戊午(1558年),倭寇连至溪山,掳掠乡村,杀人如刈草,吴来源有伤时之作,赋诗示予,予依韵奉答。
  举世谁怀杞国忧,乾坤肃杀未应秋。
  荒丘是处埋枯骨,老泪无端湿敝裘。
  怨鼓悲笳惊鹿豕,蛮烟瘴雨暗汀洲。
  何年重睹升平日,对酒看山不下楼。
  赞傅岩瀑诗①
  王叔果
  玉甑倚云欹,飞泉百尺垂。
  疑从三岛汇,散入九龙池。
  日射虹成彩,风回雨颺丝。
  何当沛霖澍,四野总沾濡。
  罗浮柳将军庙
  林梦龙
  罗浮峭壁倚江溽,古庙巍峨剑履新。
  月上潮声嘶战马,风摇崖树动征尘。
  长怜人杰思安汉,更爱山林说避秦。
  咫尺中川文信国,云旗来往不辞频。
  北涧龙吟
  潘舜臣
  岚光团锁翠森森,北涧龙吟伴客吟。
  听法云从归古洞,催诗风拥出幽林。
  等闲嚎破千溪月,蓦地声呼万壑林。
  只恐昂霄朝帝阙,深山何处听清音。
  秋闺
  刘氏
  桕叶初红野色荒,天边归雁两三行。
  一声唤起愁人梦,镜里秋风鬓有霜。
  清
  雨渡永嘉江夜入楠溪
  朱彝尊
  落日下崦嵫,飞雨自崇墉。
  驾言出北郭,泛舟横江东。
  近岫既凌缅,遥岑亦蒙笼。
  葱青水竹交,乃有樵径通。
  潜虬寒载蛰,海鸥夕来双。
  顾望云叶开,张星昏已中。
  荒岗响哀狖,浅渚遵轻鸿。
  故乡日已远,川路靡克终。
  寄言薜萝客,岁晏期来同。
  白泉诗
  韩则愈
  深山弥月苦催科,迤逦名泉今又过。
  岩壑自然成胜赏,田庐其奈尽消磨。
  仅存菽麦聊如此,难缓军需可若何。
  独坐小楼空怅望,一声黄鸟出烟萝。
  罗川八景①
  朱竹川
  莲峰耸秀矗云端,日照屏山耀晚观。
  狮子吼风惊远听,竹岗鸣鸟动多欢。
  泉飞洞口晴疑雨,鹤唳松荫夏亦寒。
  俗气全消川印月,西湖鱼跃任贪看。
  小源埭头十景诗①
  朱兰轩
  万仞珠岩阵势雄,卧龙盘处倍葱茏。
  笔峰花放双溪雨,墨沼香浮九嶂风。
  鱼跃春波罗带绿,鸟啼晓日锦屏红。
  怡情更有栖霞处,辉映飞流挂碧空。
  荆坑道中①
  袁枚
  远望烟墩立翠微,白沙高岭势崔巍。
  滩奔石自排牙立,风急花如约伴飞。
  野庙墙崩神暴露,大洋山隔海依稀。
  瓯柑仙蛎江瑶柱,一路尝新我未归。
  送李赤城明霞还楠溪
  焦桐
  春老先生杖履中,散花归去踏溪云。
  珠玑光贮一囊满,杨柳歌残两地分。
  蜃水麟山非渺渺,离情别思总殷殷。
  临岐最怕消魂处,南浦潮生日又曛。
  溪行
  周衣德
  每爱溪行胜陆行,免教攀陟太劳生。
  水禽导我多闲意,山翠窥人有故情。
  九丈潭深龙影卧,双岩滩险虎牙撑①。
  淹留日暮沙边宿,何处浮楂贯月横。
  中塘道中
  陈遇春
  野径翻泥雨乍过,新晴天气快如何。
  远山浅色皆如画,好鸟多情亦当歌。
  放眼才知天阔大,劳身忘却路偏颇。
  故人闻有烟霞癖,欲访幽栖到薜萝。
  罗浮双塔
  陈遇春
  把麾何所往,海上有名山。
  潮落鱼堪拾,云低雁可攀。
  一城仙岛外,双塔画图间。
  当路谁知己,天应赐我闲。
  留别东嘉士民(之二)
  周含万①
  管领雷封两度霜,东瓯风景胜钱塘。
  天涵海气朝开市,城挹江流夜泛航。
  四野秋高禾黍贱,六街春暖管弦忙。
  谢公池畔余芳草,早〓诗龛一瓣香。
  游大若岩
  金简庵
  仙缘不远许勾留,今日真同跨鹤游。
  万古灵机开此境,四时天气总如秋。
  溪声带雨直穿户,山影随云飞上楼。
  好景更从何处觅,人间原自有瀛洲。
  联十二峰峰名诗
  金简庵
  天然童子住岩巅,宝冠香炉娱目前。
  仙掌高擎天柱崛,莲花香送展旗边。
  虽贪玉笋何知味,静听横琴不奏弦。
  卓笔漫题犀角赋,石碑苔绿记名贤。
  溪山吟
  朱步墀
  一
  楠川山水甲东嘉,十里澄潭五里沙。
  插石村头峰插石,栖霞岭外渡栖霞。
  人游石室追仙迹⑴,客到蓉岩忆古家⑵。
  我欲沿溪访二戴⑶,菰田云树乱啼鸦⑷。
  二
  溪山第一溯珍川⑸,渠水潆回出白泉⑹。
  弘景书留真诰迹⑺,谢公屐印绿峰巅⑻。
  烟笼稠树千章合⑼,霜染枫林一色鲜⑽。
  赤石片帆风百里⑾,豪情遥寄海南天。
  三
  琴台十二影联翩⑿,潮际东回放画船⒀。
  欲向杏园寻十友⒁,恰来渔浦望群仙。
  螺峰回绕盘云表,石柱高撑薄木天⒂。
  试问郑公乡里客,沙头佳话为谁传⒃。
  
  温处水灾歌①
  徐定超
  风雨骤至波涛惊,山洪陡发高过城。
  晨光熹微方辨色,忽闻江上呼救声。
  哀哀声从西郊始,东北附郭亦如此。
  居民披衣出城看,蔽江而下人如市。
  人如市从何处来,云是青田遭奇灾。
  两日大雨天不开,平地水涨没楼台。
  仓皇人皆登高避,登高又遭天公忌。
  狂风拔屋如奔流,送汝海涯暂安置。
  死者已矣复无言,生者寥寥几人存。
  有司奔救才十一,血肉多被馋鲸吞。
  青田全城都已了,波及之地亦不少。
  驿头林福诸村庄,流亡如许未分晓。
  备荒春耕事才完,旋闻乐岁笑语喧。
  今又如此民力尽,教人何处开财源。
  我闻福善祸淫天之道,如何贤愚都不保?
  死亡反比战场多,悲惨易令达人老。
  吁嗟乎!纵得生还归无田,况是死别埋黄泉。
  谁谓功力可回天?作诗志哀泪潸然!
  菰溪道中
  曾元琳
  风帆叶叶上菰溪,独客篮舆转向西。
  榕树阴中松鼠过,枣花香里竹鸡啼。
  一群黄犊夕阳远,三面青山霞影低。
  缕缕炊烟林外起,故人家在白沙堤。
  七夕
  张凤慧
  万古良缘岂偶然,偏教别恨到神仙。
  阿侬若也生天上,定与黄姑让聘钱。
  民国
  楠江晚棹
  胡国铭
  长夏江天景不同,扁舟归趁晚霞红。
  团栾明月青山顶,活泼游鳞碧浪中。
  渔舍炊烟供夕膳,农田获稻庆年丰。
  停桡恰得鲈鱼买,沽酒分鲜闹醉翁。
  鹅塘晚步①
  刘景晨
  石桥跨浦水三间,日夜潮声往复还。
  路进一塘排浊浪,亭虚四壁借青山。
  腴田左右农常足,斜日登临客自闲。
  南望岂胜金鼓恨,寇②来如草未能删。
  题“戴蒙书院”
  戴步龙
  宋第名儒系泽长,东山传有戴公庄。
  湾中书带草空绿,垅上龙鳞松尚苍。
  丽水尉回①千载绩,合溪菰涨百年芳。
  嗣音倘得文章裔,鹿洞②于今见紫阳。
  重游泮水志感(之一)
  陈应如
  壬寅入泮复壬寅,转眼沧桑六十春。
  倾盖虽无同榜友,及门却有索诗人。
  生憎岁月流波逝,老喜河山气象新。
  最是衰年逢盛世,扶筇得作太平民。
  游大若岩
  柯逢春
  轻舟远上水云村,欲入名山避俗喧。
  古洞清幽堪小隐,奇峰高插托云根。
  神仙已去无消息,朋旧相过慰梦魂。
  携手登临天宇阔,萧萧红叶似桃源。
  清明
  胡荣铨
  昨夜闻雷第一声,阳和动土雨初晴。
  新茶竞放旗枪绿,播谷争传百舌鸣。
  谷子落田蛙鼓闹,菜花开垅蝶衣轻。
  家家做好青蒿饼,又值清明上祖茔。
  苍峰耸翠(合溪八景之二)
  戴萱庭
  四围森秀郁青青,耸立苍峰一翠屏。
  石势吹风兴雾雨,山形夹瀑走雷霆。
  侧身恰好迎斜日,引手还将摘夜星。
  阿母当年留胜迹,至今常见白云停。
  北川瀑布
  徐石麟
  秋归落木动清游,闻道宫成北涧头。
  水急遥知源出险,山高渐觉谷深幽。
  忽惊白练三垂瀑,后起红檐四叠楼。
  云障烟峦无意合,凭栏竟日得忘忧。
  辛勤诗
  谢用卿
  百业经营万万千,男耕女织最为先。
  广收谷麦防饥岁,多伐柴薪恐雨天。
  农事但从朝早起,女工惟在夜迟眠。
  人生能会知如此,便是当家第一篇。
  重游大若岩十二峰
  陈修仁
  江山万里半烽烟,冒雨重游古洞天。
  卓笔书空临绝壑,莲花倒影逐飞泉。
  逍遥十二峰前客,迎送三千劫外仙。
  老至自惭一日长,未容福地共流连。
  萤火虫
  李得钊
  莫道流萤小小虫,抗暴大胆算英雄。
  风风雨雨无所惧,长此发光黑暗中。
  大火后过长沙①
  李益三
  不堪劫后过长沙,一炬延烧十万家。
  弃址满堆新瓦砾,遗墟犹认旧繁华。
  几多老弱埋焦土,无限沧桑感暮鸦。
  漫说湘江风月好,侧身四望不胜嗟。
  题《大若岩志》
  夏承焘
  温台落手笑谈中,笠屐谁图玉局翁。
  老向空山搜掌故,秋灯吐气尚如虹。
  旧山又作经年别,新句重逢竟日吟。
  自拨秦灰成越绝,谁知劫罅此时心。
  蓬溪凤凰屿
  谢云汉
  凤舞云岗地亦灵,一弯绿水绕芳汀。
  索觞把钓留遗迹,难觅当年积谷亭。
  第四章 民间故事
  太保爷
  永嘉楠溪陈岙地方,有个陈家妇女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太保。陈太保不到三个月,就会说话、走路。不幸,到四岁就父母双亡,上无兄下无弟,孤苦伶仃,生活无依无靠,只好到苍坡村投靠舅舅去。
  太保长到九岁时,舅舅叫他放牛。每天,太保把牛放在山上,用竹鞭画了个大圈,对牛说:“牛,你好好在圈内吃草,不许到圈外吃庄稼。”太保对牛吩咐之后,便跑到很远的沐雨潭玩耍去。舅舅见他这样顽皮,心里很气,想当面训斥他几句,但好几个月过去了,牛不但没出事,而且比前些时肥壮多了。他舅舅也就不再说三话四了。
  小满季节,家家户户忙着插秧。舅舅家雇来几个人插田。到了傍晚,田插得只剩下一个角了。这时候太保站起来舒展一下身子。舅舅喊:“大家再添把劲,把这块田插插好。”太保嘻皮笑脸地说:“舅舅,我看这丘田今天插不完。”舅舅讲:“你又讲天话了,每个人只用再插两把秧就好了,太阳还这么高,就是倒下睡觉也不怕插不好。”太保听舅舅这么说,手在大腿上一拍,到田坎底捋了几把枫树叶撒在未插秧的田中,只见噼噗,噼噗,满田是手掌大的鲫鱼,有的昂着头,有的甩着尾,油起一朵朵水花。吓,这么多鱼!那几个插秧人全都放下秧把,捉起鱼来,一直捉到天黑下来还不肯停止。天黑秧不好插了,就只好拖到第二天去插。鱼却捉了满满一番薯篰,抬到家里,就烤了一大锅。太保说:“舅舅啊舅舅!今晚鱼总让我吃个饱吧!”舅舅生气地说:“你一多嘴,田也插不好了!还给你吃鱼!”太保笑着说:“真不给我吃啊,嗨,嗨!不给我吃鱼,你也不要想吃!”烤熟的鱼一盆一盆地端到桌上,舅舅用筷子挟起一大块鱼说:“咳,多香美啊!”那晓得一到嘴里,全是枫树叶,而太保和别人挟起的都是鱼。这事儿使大家既惊奇又好笑。
  久晴无雨,稻田断水,种田人千万双眼睛望着天空,等着下雨。可是,今天盼明天,明天盼后天,天天都是红日炎炎,晒得稻田象白鲞,晒得农民的心里似油煎,东求神,西拜佛,真是:老爷本姓丁,求雨满天星,连求廿一日,天晴。太保讲:“你们天天求神,倒不如来求我。”大家说:“你是人,不是神,求你管什么用?”太保笑笑:“我不是神,却比神灵。”大家责他:“你这娃娃,嘴边无毛,讲话拦不牢,不要多嘴!”“哼!”太保打了个鼻头铳:“我偏要把雨搞来给你们看看!”他到了三天门张龙娘那里,张龙娘正在掰苎丝,太保叫道:“娘娘,我心燥,给我一杯茶。”张龙娘便站起去拿茶。太保乘无人之际,就把张龙娘苎盂里的半盂水拿了来。那张龙娘端茶回来,不见苎盂,原来太保用苎丝把盂中的水向空中洒——空中降下阵阵雨丝。太保看盂中的水不多了,便统统倒向舅舅苍坡岙底的田里,哪晓得这片田和四周大片田都被冲得精光。舅舅又怨又骂太保。太保说:“舅舅,这不难,我把田开起来还给你就是。”于是太保就去开田,脚一蹬就是一丘田,打一拳又是一丘田,指头一捺是一丘小田,打一个剪刀滚则是一丘大田,一下子就开起一百二十丘田,号称岙底百廿丘。舅舅说:“做好事做到底,有了田还要有水啊!”太保擦了擦鼻子,就用指头在每丘田坎底一戳,就流出冷水,成了苍坡岙底冷水湾。
  当水稻最要水的辰光,偏遇上大旱,种田人到处求雨不得雨,稻禾都被晒枯了。一天,沐雨潭口正在设祭求雨。太保对大家说:“光祈求没有用,不如把龙抓住,叫它服服贴贴降雨。”说罢就把祭潭的肉鸡往嘴里塞。他吃饱后,脱了衣裳,光戴个红肚褡,背上系上铃刀,吩咐求雨的人说:“你们在上面等,我下去捉住龙,铃刀一响,龙被牵上来,你们便催起锣鼓,叫它下雨。但要记住,切莫在龙还没有牵上来的时候就把锣鼓敲打起来啊!”不巧,太保下潭后,还只抓住一只龙角,铃刀就在岩上碰响了,岸上望龙听令的人,一听到潭边铃刀声,立刻锣鼓齐鸣,高喊:“行云行雨”。老龙突然听到这震天动地的声音,非常惊恐,呼地一声飞出龙潭。顿时,乌云骤布,白光闪闪,沉雷滚滚,大雨飘泼,山洪暴发。因为太保没有骑上龙背,只攀住一只角,那老龙猛一滚就把他摔落在滚滚的洪水中,被洪流冲走淹死了。
  陈太保为了农民的利益,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劳动人民尊敬他,称他为太保爷。
  朱孺子飞升
  三国时,安固县(今瑞安市)有个姓朱的娒儿,叫朱孺子。一年水灾,朱孺子被洪水从飞云江中冲到东海岸边,被一只金龟救起来。但生活无着落,只好讨饭度日。一日黄昏,当他讨到永嘉县大若岩洞前,肚太饿了,一屁股瘫坐在洞前的大岩石脚下,呼呼睡去,迷迷糊糊梦见自己是一只大鹏,双脚被麻绳捆住,不能动弹,忽然走来个白胡须老人对他说:“朱孺子,你诚心修行吧,功成以后好到蓬莱去。”说罢,老人举起拐杖一击,把麻绳打断了。朱孺子好快活呀,就哈哈响大笑起来。
  这一笑,惊动了洞中王玄贞师父。他走出洞门,见岩石旁边坐着一个赤身的娒儿,问他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朱孺子说明身世后,王玄贞师父可怜这孩子,就收他做徒弟。
  一年冬天,大雪封山一个多月,朱孺子见寺中大米只几合了,还不够师父吃一日。怎么办呢?他站在洞口想呀想呀,忽然看见前面有一头小花狗蹦蹦跳跳,好象和谁嬉戏一样。朱孺子拿起门栓跑过去,一下子小花狗不见了。朱孺子只当钻到洞里去了,赶紧把雪撬开,一看,地上没有洞,只有一丛枸杞,就把它挖出来。奇怪,这枸杞很像小花狗,当即送给师父,讲了这稀奇的事。师父说:“徒儿,这是天赐给我们的,你快拿去把它煮烂。要切记,人勿离开,要耐心烧,未煮烂不可吃。”
  朱孺子把枸杞放进陶罐里,加满水,放在火上烧。他从天光烧到黄昏,又从黄昏烧到天光,看火添柴,小小心心。勿晓得添了多少柴,这“小花狗”就是烧不烂。一连烧了三天三夜,连皮也烧不软。朱孺子想,怎么三日三夜还不烂呢,是不是把石块当作枸杞根了?不会的,就算自己不识货吧,师父总不会弄错的。这样一想,他又再烧下去。烧呀烧,一直烧到第七日半夜,这时节他实在太疲倦了,再加上被火烤得唇焦口燥,就拿了个竹筒做的小勺,把罐里的汁舀了半勺,喝了解解渴。呀!味道真清香,一喝下去,觉得心肺阴阴凉的。他吃出滋味来,又去舀,罐里汁不多了,舀不起,他把罐转过来,又倒了半勺喝了。
  这时,朱孺子用箸戳小花狗,小花狗已煮得糊烂了。他高喊师父“快来吃”。师父见罐里只剩下点渣,没有汁,只当是被徒儿烧干了,心里十分恼怒,举起巴掌,往朱孺子脸上刮去。哪晓得朱孺子因为喝了枸杞根的汤,身轻如燕,一跳就跳上洞旁的岩石上,说:“师父,这药汁是我喝了,请恕罪!”说罢,双脚一蹬,腾空升到天上去了。后人把这块大岩石叫做“登仙石”。
  狮涎池中玉美人
  永嘉乌牛乡东蒙山天然道观后,有一个狮子岩,岩下有一个小水池,取名狮涎池。这池形似折扇,面积大约半间屋那么大。池靠北面南,一涓涓泉流从石罅中渗出,的的答答,犹似狮子的涎水滴落在池中。
  池水深七八尺,湛绿似镜。镜中有一玉美人,脸颊丰腴,目若明星,肌肤洁白,体态窈窕。微风拂池,轻波荡漾,玉美人似细移莲步,婉摆腰肢,拂袖起舞。那维妙维肖的神态,那婀娜多姿的倩影,栩栩如生,令人心怡神驰,若遇仙姬。
  据说这玉美人,原是玉皇大帝的外甥女,名叫丽珠,生得眉清目秀,貌美如玉。她自幼爱文喜武,笃志勤学,聪颖过人。读书过目成诵,习箭百步穿杨。因此深得皇后娘娘宠爱,视为掌上明珠,不让她离膝半步。但事有凑巧,一日中午,皇后娘娘在玉榻上沉沉熟睡,丽珠乘此闲暇,抽身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扉,探头远眺。呀!只见瓯江北岸东蒙山巅,有一樵夫,一脚滑倒,连人带柴向巉岩乱荆处跌落,犹似一只中箭的大雁从空坠落。樵夫大声急呼:“皇天救命!皇天救命!”丽珠闻听这凄厉的呼救声,眼望这惊恐惨状,痛彻心肺,顿生怜悯之念,不顾天规天条,偷把皇后娘娘的手帕掷向大地。这手帕像飞船,穿云拨雾,眨眼间便飘到樵夫身旁,轻轻地把樵夫一兜就兜入帕中,让樵夫如同婴儿坐在柔软的摇篮中一样。樵夫安安稳稳,慢慢地降落到平地,安然无恙。樵夫得救了,然而却不知其故,如同做了一个恶梦,醒来只觉一身冷汗。樵夫抬头仰望,见眼前石壁千仞。他想起这柴从千仞岩顶上采下来的,自己是从这千仞岩嶂上跌下来的,不由得心惊胆寒,双脚打颤,余悸久久难息。稍息一回后,樵夫看日将傍山,便拾起身旁跌散了的柴禾,挑回家中。
  再说,皇后娘娘一觉醒来,发现不见了手帕,问身边的丽珠。丽珠将用手帕救樵夫的事如实招认了。皇后娘娘一听,便大发雷霆,说:“这手帕是织女送的,它上面绣有金鲤鱼,是天庭珍品,如今被你盗去丢入红尘,使天宫失去一宝。你这是违反天规的!”说后便把丽珠一把推出天窗外。丽珠顿觉目眩眼花,天昏地黑。丽珠从九天掉向大地,似一颗陨星降落,最后跌撞在东蒙山狮子岩上——因丽珠在天时久,长了一身仙肌玉骨,虽纵身跌落,仍未跌死。
  时过半月,皇后娘娘怒气消尽,屈指一算,算到樵夫是一位孝子。樵夫因家中贫穷,母亲患病,卧床不起,他卖薪买药,为母亲治病。肩挑重担,时过中午,未吃中餐,又饥又疲,一不小心,一脚踏了个空,便从千仞崖巅翻身跌下。皇后娘娘想:丽珠是好心救人,想自己一怒之下,错手将丽珠推落天窗,使她沦落凡尘,后悔莫及。为了追悔已铸的过错,皇后娘娘奏准玉皇大帝,割天之一方,馈赠丽珠,让她永享天外之乐。丽珠不在天宫,不再受天规天条的约束,她独居天国一角,虽然寂寞,但自有无穷的乐趣,碧似蓝天的狮涎池,是她自由的天国,池中尾尾游鱼,恰似天宇的游舫。这些游舫日夜穿梭般忙碌着,替丽珠姑娘运送所需之物。
  泥王造反
  永嘉楠溪龚埠地方,住着娘儿两个。儿子李小豹小时聪明懂事,力气也大。娘儿俩租种财主季筹金三亩田,稻熟后交了租,连番薯丝汤都端不上嘴。那季筹金非常苛刻,大家叫他“鬼抽筋”。
  有一年闹灾荒,五谷无收,鬼抽筋逼着小豹替他家放牛抵租。小豹不肯去,娘流着眼泪说:“租交勿出,你又不去,他怎会甘休?儿呀,我们鸡卵是碰不过他石头的,你还是去吧!”小豹听了娘的话,只好答应了。到了鬼抽筋家,小豹干的牛马活,吃的猪狗食,还挨打挨骂。幸亏相帮阿根叔待他如亲生儿子,处处照顾他。
  小豹好动,心灵手巧,放牛时爱同一班看牛伴在一起打泥仗。他捏的泥兵泥将,比别人做得快,做得好,同伴都佩服他,叫他“泥王”。
  有一日,大家恰在捏泥兵打仗时,料勿到鬼抽筋带着心腹“独眼蛇”到田里看麦。鬼抽筋见小豹不好好看牛,只顾玩耍,便打了小豹几个耳光。小豹把泥兵掼到鬼抽筋脑门上,鬼抽筋发火了,叫独眼蛇抓住小豹。小豹拼命逃,逃到潭边,正想跳到潭里游过去,一看,真奇怪,无数的鱼、虾、蟹都围拢来,搭成一条浮桥。小豹就跳上浮桥跑过去。独眼蛇想跳上浮桥抓小豹,桥沉了。掉入水中,像只落汤鸡。鬼抽筋气得直顿脚。
  天黑了,小豹不敢回鬼抽筋家,躲在村后山脚土地庙里,慢慢困着了。夜里,他梦见土地公公,抖着白胡须,对他说:“当今皇帝同财主一式,欺压穷人,连我掌管的土地也被刮薄了。你起来造反吧!”土地公公朝庙后的山洞一指,说:“这洞里有很多黄泥,你去做泥兵泥将泥刀枪,我给你一件东西,紧急时节用到它。”只听“啪”一声,有一个东西朝小豹掼来。小豹惊醒了。伸手一摸,原来是一支钻了孔的牛角。小豹好快活呀,就把它藏在衣兜里。
  天亮了,小豹向庙后的山洞走去。山洞口很小,越往里走越开阔光亮。他爬上一个大石墩,向四周一看,方圆大约有一里,高七八丈,地上有一堆堆黄泥。“好个造兵场啊!”小豹就动手做起泥兵泥将和大刀长矛等泥武器。正在做得有兴头时,忽然听到娘的叫声。他就走出洞来,一看,果真是娘寻到这里来了。他对娘讲,他要造反,要叫穷人不再受气。娘听说儿子要造反,吓得面色都铁青了,说:“造反?给官府捉去要杀头的啊!”小豹说:“不怕。造反是土地公公指点的。”就把昨夜的梦从头到尾对娘讲了一番。
  小豹娘回家后,把小豹做泥兵要造反的事照实对阿根叔讲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立即派钦差大臣到永嘉来探听,再派一员大将带领三万官兵,驻白鹿城,等探明实情就发兵捉拿泥王。
  钦差扮做个百姓,骑着马来永嘉,到处打听泥王,都无消息。一日,到了龚埠村南边大路上,看到个大娘在田头插秧,就问:“插田娘,插田娘,你田头田尾几根秧?”大娘机灵,就说:“你等会儿来吧,我插完秧再告诉你。”骑马人一走,她就偷偷到山洞里去问小豹。小豹皱一皱眉头,告诉娘怎么个回答,还要娘仔细听听骑马人讲些什么。
  大娘回到田头后,那个骑马人又来问:“插田娘,插田娘,你田头田尾几根秧?”大娘反问:“骑马郎,骑马郎,你马头马尾几根毛?”钦差大臣一听,就向大娘竖起大拇指讲:“有肚才!你一定晓得泥王在哪里?”大娘心里明白了,这是皇帝派来的探子,就说勿晓得,顾自走了。钦差大臣无法,赶马进了村,问遍全村老百姓,大家都摇摇头。最后是鬼抽筋向他告了密,说泥王就在土地庙附近。钦差大臣问清了路径,连夜回到白鹿城,搬兵来捉拿泥王。
  小豹听讲那骑马人四处打听要抓自己,就催着娘快去跟阿根叔商量,弄一担乌豆来,好把泥兵嵌起眼睛。黄昏,阿根叔挨家挨户,凑了三担二乌豆,送到山洞里。他们一起给泥兵嵌上眼睛。乌豆用完了,还有几百个泥兵没眼睛。阿根叔和大娘正要到村里再弄点乌豆来,一出洞口,就听着“答答”的马啼声。官兵来捉拿泥王了。两人转身回洞,叫小豹准备应付。
  小豹想起土地公公的话,就跨上土墩,摸出小牛角,“呜—呜—呜”吹了三声。真奇怪,一下子泥兵都变大、变高、变活了,泥长矛大刀也都长起来,光闪闪的。
  这时节,有个看牛伴气呼呼进洞来,讲官兵来了几百人。泥王立刻下令:瞙瞊兵出洞迎战,光眼兵留洞守备。泥王领头,瞙瞊兵凭着感觉,一个接一个走到庙外草地上,摆开阵势,等候战令。
  泥王跨上墩台上看,只见官兵已逼过来。等他们走近时,泥王就大喊道:“勇士们,冲呀!”瞙瞊兵就举起大刀,向前猛砍,杀死了许多官兵。泥兵真勇,身上中箭还只管冲杀,杀得官兵屁滚尿流,只剩下一个小头目逃回城里去。
  第二日,京官副将带几千人马来打泥王。泥王就命令光眼兵出战。那副将骑在灰马上,看见几万泥兵个个眼睛乌亮,不像逃回的小头目所讲的都是瞙瞊的。正当他思忖怎么个打法,泥兵已潮水般涌来,官兵应刀而倒,带兵的副将也拔剑自杀了。
  泥王两次打赢,十分得意,就不把官兵放在眼里了。这时,阿根叔把村里凑集来的一斗乌豆带来了,他叫小豹给瞙瞊兵嵌上眼睛,小豹说:“我的瞙瞊兵也能打胜仗,这些乌豆用不着了。”就吩咐把乌豆炒起来给放牛伴吃了。
  官兵两回惨败,那员总兵大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就亲自带两万兵马,半夜开到龚埠村,把土地庙后的山洞包围起来。
  这时节,泥主还在呼呼大睡。有人叫醒他,说山洞已被敌人包围了。泥王慌张命令泥兵出洞迎战,叫光眼兵在前,瞙瞊兵随后。泥王一跨上土墩立刻下令:“勇士们,快冲呀!”他在“勇士”前面忘记了添上“光眼的”三个字,这样连瞙瞊兵也向前冲杀了。瞙瞊兵用大刀猛砍,把光眼的弟兄砍倒了一片。泥王一见,更慌张了,赶紧下令:“勇士们,快快撤退!”又忘记了在“勇士”前面加上“没眼的”三个字,就连前面正在跟官兵拼杀的光眼兵也跟着撤退了。顿时阵脚大乱,被打得落花流水。泥王晓得大势已去,“呜呜呜!”连吹三声牛角,叫声“变!”一霎眼,泥兵统统变得无影无踪了,只见地上到处是黄泥。也就在这时节,雷声隆隆,电光闪闪,只听“哗啦”一声,地下裂开一条缝,泥王猛地跳进缝里,等官兵过来,缝已重新合拢来。
  现在,龚埠村山边有一块桌面大的泥涂,从来不生青草,格外松软,人踏在上面,会陷下去。传说这就是泥王跳进去的地方。
  丁知县审鹅
  从前,永嘉县一新上任的丁知县,性情刚直,为官清正,办事认真。
  一日,丁知县坐在大堂批阅诉状,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他抬头一看,见一个后生和一个妇女拼死命争着一只大白鹅,边骂边走进公堂来。
  丁知县喝问道:“你们两人为何在此大吵大闹?”
  那后生抢先说:“老爷在上,我住在东门城门头,早上拿米糠在门口喂鹅,这个妇女趁我转身进屋的时节,捉走我的大白鹅,被我逮牢了,还不肯还我,请老爷为小民做主。”
  丁知县又问妇女:“他说你偷他的鹅,这事是真的吗?”
  妇女胀红着脸,气呼呼说:“老爷,这只鹅明明是我从楠溪带到城里送姨妈的。我刚从舴艋船上岸,这无赖就过来,硬逼我把鹅卖给他。我不卖,他就抢,还诬告我偷他的鹅。民女讲的句句是真话,求老爷明断。”
  丁知县问他们有没有旁人可以作证,两人都说没有。“没有?”丁知县想了想说:“既然没有旁人作证,那就叫鹅自己讲吧!”他叫差役拿来一张大白纸,摊在大堂上,把鹅放在纸上,盖上箩筐,吩咐两人在一旁等候公断。
  一会儿,鹅在箩筐下面“扑扑”拍了几下翅膀。丁知县听见响声,忙叫差役揭开箩筐,看看鹅到底画了什么字。
  差役不懂得丁知县说话的意思,揭开箩筐看了一看,就禀告说:“鹅什么字也没画呀,只拉了堆屎。”
  丁知县皱起眉头,讲:“你们当差多年了,还这样糊涂,快再去仔细看来。”
  差役不敢怠慢,捂住鼻子,凑近鹅屎细细辨认。看了半日,还是没看出名堂来,只好硬着头皮回禀丁知县说:“老爷,纸上只有一堆青绿色的鹅屎,奴才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字。”
  丁知县听了点点头,就叫两人上堂听判。他指着大白鹅对妇女说:“鹅自己招认是你的,你把它带走。”又转身问那后生说:“你服不服本官判决?”后生还硬说鹅是自己的。
  知县大怒,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本官面前耍花招。谁不晓得鹅是边吃边拉的。乡下人拔青草喂鹅,它拉屎是绿色的;你呢,刚才说用米糠喂养,那么鹅拉出来的屎一定是黄色的。你自己来看看,这只鹅拉的屎是不是绿的?你年纪这样轻,就欺侮乡下妇女。来人呀,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从那以后,那后生不敢再干坏事了。丁知县也因而威震永嘉。

知识出处

永嘉县志 下

《永嘉县志 下》

出版者:方志出版社

本志下限止于1990年,客观记述永嘉县的自然社会的历史和现状,包括了公安、司法、民政、劳动人事、教育、科学技术、文化、人物等13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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