瓯江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坡度诗刊》 期刊
唯一号: 111520020220000327
颗粒名称: 瓯江
分类号: I227
页数: 18
页码: 135-152
摘要: 本文收录了瓯海坡度诗刊文学作品,其中包括了温州诗人陈鱼观、白象小鱼、风在先 等。
关键词: 温州 诗歌 文学作品

内容

栏目主持:麦浪
  栏目来稿邮箱:fqml@qq.com
  本期栏目导读
  温州诗人联展之乐清诗群
  陈鱼观 白象小鱼
  风在先 何乜
  冷若梅 卢小宇
  施丽琴 夏成君陈鱼观/五月哀歌
  春日有寄
  见字如面,春风无恙!
  今日大雪初晴,琉璃一如故人世界,
  此刻只是,别处足音尚在
  彷徨,亦无流水可藉,
  种种昨日均非你我所能,
  更非离开所愿……
  有红豆一枚恍惚扑闪灯前
  刺探心事。还休欲说,缘由其中——
  犹高峰浮云,攀附悬崖之藤?或坠入谷底乱石,
  茫然不知所从……
  恁多情大地,亘古于初衷!
  睁大左眼但请,放肆
  寻觅,黄昏邂逅;不妨右眼眯起,
  悄然收藏卿卿。无聊镇日,堪煮雪、烹茶,
  浅斟低唱。
  飞泉寺
  找到雁荡山上的飞泉寺遗址,
  足足用去我的一个小时,
  一条匍匐在盛夏的荒径,
  —个火山爆发后的幸存者。
  往返的距离,我没有遇见一个走失的僧人,而沿路散乱的石头垒成一张香客的标签,
  影子拔高,太阳焦渴地盘旋于头顶,
  像一只发情的秃鹰,
  随时与我展开一场肉体搏杀。
  包括曾经的飞泉寺,也都心甘情愿地投入到
  秃鹰的势力范围,只是现在——
  没有一个护法愿意为它把守山门,
  瓦砾霸占了佛的道场。
  面对它的身体,阳光像一个无底线的暴徒,
  不断撞击…堵开裂的墙,时间摇晃千年仍祛不掉的妄想。
  在墙的后面,不时有宋代的木鱼声传出
  噔噔噔……似乎要将墙壁
  敲成碎片,敲断一位住在隔壁的护林员的梦境,
  或是要借他的嘴告诉我:
  庙墙将随时塌下来,
  压住一具苟全于世的肉身。
  如果可以这样,我也能成为飞泉寺的一部分,
  享受千年后,下一个造访者的足音。
  五月哀歌
  当他们被赶出春天后,
  选择在五月集结,用一朵苔藓的命运
  为陌生人传说。
  或重复蜗牛爬过的山峦,
  跟随一群大象,朝针尖上逃亡。
  他们的五月苟活于阳光泛滥的土地,
  与骤然苍老的早晨一起醒来,
  我的支持者除了一只趴在墙上过夜的壁虎,
  所有反叛声音被锁进抽屉。他们在五月身上
  谋取国王的信任,
  为藏匿一枚舌根下的毒果。
  我要加入征讨者的队伍,去寻找鸟的羽毛,
  任何疯狂告白从此隐瞒。
  我的五月是一次失忆的放逐,
  经历着雨水的欺骗,在日落时的
  一场风光大葬中痛哭。
  出梅记
  如果说梅雨的淅沥
  是对春天离开后的一场哭泣,
  带着诸多的不舍——
  哀愁、怼怨,无助的恐慌,
  那么出梅,则断了对春天的所有念想。
  在疾驰的轨道上,
  一个个季候被抛给身后,
  男人为土地投注一生,
  女人的绣花针挑破夜的肚兜,
  露出粉红的睡莲,梅雨的任性受了母亲的训斥。
  此时孩子也该回家了,他还要准备为秋天
  填写一张考卷,或一头牛吃草的样子,
  无结论的答案。白象小鱼/带刀的风
  黑夜贴
  取三尺黑绸缎遮掩,开始卸下伪装
  全身毛孔如同文火煮开,舒坦地让灵魂起舞
  黑夜让我找回自己。不必像白天般
  在名利场中疲于奔命,削尖脑袋,如逐臭的苍蝇
  盯着光亮背后的阴影,让人迷失
  宁愿呆在黑夜里,在右心房点上火把
  左牵黄,右擎苍,在茫茫黑暗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光亮
  那怕是偶尔在心头疾弛过的闪电
  也必将庆幸自己窥见了命运的兔子
  内心绿草成荫
  带刀的风
  一定内心含着痛。这呜咽的风
  仿佛喉咙里带着刀子,它割下的人间不平
  已酝酿成肝人,在金碧辉煌的门窗上敲打
  它刚刚经过一座四面漏风的出租房,釆石场的小工
  被石头砸了脚,伤口袒露着,正无力地呻吟着
  它还经过和平饭店的窗前,窗户紧闭
  无法摔打那一张张饕餐的嘴脸。这夜晚的风
  只能自我折磨,在空中、在每一个能吹到的角落,哀号
  它不知道的是,还有一扇窗内,还有一位忧心患患的诗人
  与它同病相怜。他那颗悲天悯地的心,也像这呜咽的风一样,为饱经沧桑的人世间
  从肋骨上,抠下久经磨难的诗句
  浮生
  在内心置下墓地
  无人知晓。就像没有人知道
  仿装的笑容背后隐藏的深深的孤独
  怀三尺剑
  却总敌不过无尽的唠叨、欺骗、冷漠和嘲笑
  越来越沉默无语,并不等于对生活已绝望
  只是为一些事物感到悲哀,不想说话
  一些人或事在我的内心逐渐死去,纵使他们活的有滋有味
  就像我在他们的眼中弃如芥子一样
  我有我的精神胜利法。为此,占卜黄道吉日
  决定隆重地办一次葬礼
  将内心堆积的暗色的灰烬
  超度。其时白鹤寺钟鼓齐鸣
  借着虚无的白鹤展翅的时机,孤独的钉已死死地
  钉进人世炎凉的棺椁
  唯留无尽的沧桑和一声声叹息风在先/微云
  晨曦
  最先感觉到黑夜过去的
  不是幸福沉睡之人
  公鸡细长的鸣叫像刀刃
  切割千年冰川,罪孽浮现
  光和黑在彼此小腹中受孕
  梦中人赤脚走上楼梯
  雪白的乳房引领狼群和婴儿
  她一生登高,天堂遥不可及
  闭上眼睛才能看见自己
  我来之时混沌如雾气
  我去之所虚无如深渊
  微云
  天堂的微云来自天堂
  人世的臣子来自人世
  在薄曦与黑暗的分界线
  群山拱起如虔诚的后背
  村庄和城市被梦境围困
  黑蝙蝠的翅翼收拢于苍凉岩洞
  九命猫脱胎换骨从床上跃起打滑于银质餐具甜腻的奶油
  啊光,像锋利的长剑之芒
  空悬的湖泊寂静如深蓝宝石
  这是个孤独的时刻
  这是个万物沉睡的时刻
  微云的轻柔如羽毛舒卷
  安抚着亘古不变的沧桑
  桦树林以优美的姿态承受
  光线和薄雾穿行身体的秘密
  我们为什么喜欢古战场
  一群迷失的羔羊企图进入云朵的白
  进入云朵行走天庭的秘密
  两百里繁花正治疗着人世暗疾
  魔高一丈的背后
  我们恐惧于生活富足妻妾美艳
  流寇的脸面像兄弟般亲切
  帝王的柔慈招致经久不息的暴力
  顽铁买下江山,江山却让顽铁开花
  季节从来不会以天气预报的姿势抵达
  巨大的苍穹遍布寂静与力量
  除了泥土,还有谁
  能让冷兵器生长成一川小麦何乜/独自前往
  独自前往
  1
  这下午的暗在窗户里
  这悲伤的眼神刮起窗外
  这一个人还未准备死去的现在
  这茶杯像是第一次将手温暖
  今晚,你一个人光顾的走廊
  拧亮伤残的夜
  你一个人为自己准备的离开
  没有人知道墓碑所在
  2
  又是没完没了的雨
  在大地张开千万张嘴
  春天的衣料单薄
  盖不住你出逃的双腿
  从北大街下来,进入南大街
  身影被一盏盏路灯勾兑
  你喊不出来,流年堵住喉间
  杂草丛生体内……
  风翻版雨的迫切
  寒意抽响街头皮鞭
  3
  从车窗里掠走双眼
  掠不走眼里的错和坚决从身体里掠走麻木不堪
  掠不走另一身体的空缺
  今夜,巴士没有终点
  你的名字没有泪腺
  今夜,人间无相会
  森林无草叶……
  这秋天
  因此,你踽踽独行已走失
  因此,瓦罐只盛瓦罐里的水
  这秋天的房门我打开了一遍又一遍
  这秋天的风已非人间吹来
  你的名字只有一声呼喊的距离
  我的喉咙却在城堡里生锈了千年
  因此,我是云,你是出逃的雨点
  因此,你是雨点,我是土地的终结冷若梅/初为人母
  初为人母
  没有什么喧嚣比今日还要风平浪静
  没有什么宁静可以让人闭上眼睛
  此刻她的心跳被刻上仪器
  未知的阵痛在蠢蠢欲动
  她学着电视里的女人
  抓了抓床单,深吸一口气
  仿佛一次预演,可以中途停机
  当疼痛以缓慢又激烈的方式拉开帷幕
  她知道她无法就此谢幕
  她必将经历一次蹩脚又深情的表演
  没有替身,甚至来不及转身
  这真实让她仿佛置身虚空
  深渊层层叠叠
  人影交错纵横
  地狱之门开了又闭
  汗水如泪水般泉涌而出
  她又仿佛置身汪洋大海
  抓住片刻的浮萍喘气
  一阵又一阵撕裂步步紧逼
  仿佛死神悬而未决的判决书
  在一片空白处悬停又起飞
  她拼尽全力想要划到对岸她抓了抓空气
  空气在燃烧
  她又潜回水底
  她上下求索
  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累得直想睡去
  一阵嚎亮的哭声终于将她唤醒
  她干涸的眼睛终于再次蒙上一层泪光
  慌乱的一天
  光线锁住瞳孔,到达渐渐拉开
  最后消失的黑暗。无法安静地凝望
  这迟到的幸福。颤抖的手心
  在孩子尖锐的尾音里一路行走
  穿过案板上鲜活的鱼肉
  折断的生命卡在喉间
  来不及被时间吞下
  泥土抹上断墙
  企图缝补一片片班驳的历史
  为了能够在家乡做梦
  无数碎石混进异乡的水泥
  被击打进耳朵的轰鸣,穿透谁的睡眠?
  有梦醒来,有时光辗转呼啸而过卢小宇/高楼里的狗叫声
  台风登陆
  台风登陆他们所居住的沿海城市
  他们正在旧床单上做爱的散步
  台风嚎叫着驱逐他们的岁月
  他们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叫喊着上帝
  好像台风刮进了他们的身体
  把骨头吹断。把灵魂旋转着吹走
  他们拼命叫喊着追赶着
  被台风吹走的性欲
  却连自己的汗水都没能追上
  高楼里的狗叫声
  22层的一幢高楼像一个小村庄
  里面住着88户人家
  住了快十年了
  一些人说过话了,-些人还没说过
  说过话的在电梯里遇见要努力找个话题
  没说过的继续沉默等着电梯到自己
  的楼层。我觉得这没什么不正常。
  有一只狗不知道被谁养在楼里面
  最近常常在夜里骄傲,没有其他的狗应和就像村庄夜里那样,一只狗吠了
  紧跟这全村的狗都欢快地吠成一片
  这只狗的叫声短促,凄凉
  像是一个被铁链锁住的疯女人的哭泣声
  我,我,我想学着狗叫声响应三两声
  嘴巴里却只能吐出2个失眠的iPhone6
  和汽车加速时喷出的黑色尾烟
  鸟窝
  一只鸟过冬回来找不到自己的窝
  两只鸟过冬回来找不到自己的窝
  三只鸟过冬回来找不到自己的窝
  这个春天我打开位于19楼新居的窗
  无数只过完冬回来找不到自己窝的鸟
  一齐向我的新房子冲过来
  一齐撞死在装修时粉刷得洁白的墙上
  这里原先是一片田野,有一片小树林
  是这个地方最早听到春天的地方
  现在是本地高级住宅冈
  里面歇满了各种各样的高档小轿车施丽琴/所谓崇高
  所谓崇高
  小天鹅是你呀
  心却那么小。呼吸凌乱
  他们是他们
  你是你。你没有一把子四根葱儿
  白兰鸽在假寐
  崇高是他们掘墓功夫
  你就踮起角尖儿
  倒仰。看身后半打灯火,一条鱼
  人生海域黑又深
  你在岸上游移
  爱边缘。你不敌世故
  他们登堂入室,占山为王
  入土为安
  落下来了。满地的银杏叶偷袭我
  而树枝上更多叶子摇摇欲坠
  想到衰老,病入膏盲
  与其让悬浮的命运挣扎煎熬不如乘着尚存金光美艳决绝而去
  我躬身,我含笑
  捡起几枚落叶叠放到树根
  若非蝼蚁之说,我必舍不得放手
  安息吧!大地给了你们最大墓床
  人类也不过一只送终的骨灰盒
  入土为安。我在树下仰望
  天空早早咧开一弯月牙儿
  墙
  镜子就像翻不过去的墙
  堵住你的欲望
  你是你。
  看着自己无法改邪归正
  踏出篱栅
  城市的墙使你透不过气
  照旧在墙的一边
  朝三暮四。湖,或者海是面大镜子
  你卸下妆容
  裸露身体,思想,甚至整颗心
  自由啊
  这是你照镜子初衷夏成君/春天,雁楠公路上的村庄
  青田石
  青田石很硬
  要找到更硬的物质
  比如牙齿
  或者守口如瓶的嘴
  磨出血和泪
  磨成天上的云彩
  影子会像玉一样柔软
  要借助棉花的力量
  才能低飞
  一把钢刀
  雪一样的翻卷
  每一刀
  都是渴望成器的涛声
  通灵的石头
  集满山里的月光
  通体透明
  偶尔发出一两声异响
  我手执鞭子
  赶一群石头上路
  只有把他们抽痛了
  才能找到失传的鹰眼春天,雁楠公路上的村庄
  春天要来打工
  好客的人家
  在稻田里铺好花色的床单
  米酒散布谣言
  村庄里不断出现新的记号
  水车日夜转动
  岸边的月亮抱起溪流
  屋檐下的青梅与竹马
  从童年的时光里淡出
  开成互不说话的桃李
  环山 筋竹 下湾 小芙
  这些村庄入梦很深
  她们的脚还像三寸金莲
  躲在喧闹的背面
  刀耕火种
  涟漪是几声鸟鸣跌入湖面
  一路下去是楠溪
  村庄错落在春天里
  村庄的名字
  是散在山间的一粒粒小纽扣

知识出处

坡度诗刊

《坡度诗刊》

出版者:坡度诗社

出版地:2013.6

《坡度诗刊》由坡度诗社编有,属半官方半民间纯诗歌刊物,世界汉诗协会副会长叶坪担任顾问,青年诗人卓铁锋担任诗刊执行主编。

阅读

相关人物

麦浪
责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