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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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黄绾年谱简编》 图书
唯一号: 110820020210003472
颗粒名称: 志学
分类号: K892.27
页数: 4
页码: 86-89
摘要: 故古人之学,志于仁、志于道、志于德而已。知仁之必当志、知道德之必当志,则知所立志矣。所谓“志伊尹之志”、“学颜子之学”,亦在于仁、于道、于德而已。若舍仁、舍道、舍德,别无可以为志、为学矣。吾少承荫叙,后闻横渠“荫袭”之说,遂谢应举,然于举业未尝不究心。但所以究心,视今日众人所学有不同耳。
关键词: 黄绾 家训 风俗

内容

一,古人云:“学莫先立志。”故古人之学,志于仁、志于道、志于德而已。孔门之言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世儒之言曰:“志于道德者则功名不足以累其心,志于功名者则富贵不足以累其心。”知志于仁而无恶,则知不志于仁必不免于恶矣;知志道德不可累于功名,况可累以富贵乎?知仁之必当志、知道德之必当志,则知所立志矣。
  一,夫仁,犹木之有根;道,犹行之有路;德,犹居之有宅。木而无根,可乎? 行而无路,可乎?居而无宅,可乎?知斯三者决不可无,则知所立志矣。濂溪周子曰:“志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过则圣,及则贤,不及亦不失其令名。” 所谓“志伊尹之志”、“学颜子之学”,亦在于仁、于道、于德而已。若舍仁、舍道、舍德,别无可以为志、为学矣。
  一,夫学当以仁、以道、以德为志,然生于其时则有时王之制。故孔子之为学,虽祖述乎尧舜而必宪章乎文武,盖以时制不可不遵也。今时之制,以科第取士,以举业为学,士生今世,欲学必由举业,欲仕必由科第,此所不能逃者。
  要知举业之初,以明经为本,原不外乎圣学;则知科第取士之本,原不外乎仁与道、德。皆由世人急于名利,逐其末而忘其本,乃自异于圣而自绝于仁与道、德也,岂国家制度固如此哉!吾家自曾祖、先祖、先君以来,皆由科第而仕,皆自秀才为举业时,即知所立志,皆知切己体认,求有得于身心,故发于举业皆与众人不同,故居官处家亦与众人不同。吾少承荫叙,后闻横渠“荫袭”之说,遂谢应举,然于举业未尝不究心。但所以究心,视今日众人所学有不同耳。宋儒有云:“凡学之道,必须一言一句自求己事,如《六经》、《语》、《孟》中。我所未能者,当勉而行之。或我所行,未合于《六经》、《语》、《孟》者,便思改之,先务躬行,非徒诵书作文而已。”又云:“凡读书如《论语》,将诸弟子问处便作己问,将圣人答处便作今日耳闻,自然有得。孔孟复生,不过以此教人耳。”张子韶又云:“如看唐朝事,则若身预其中,人主性情如何?时在朝士大夫,孰为君子,孰为小人?其处事,孰为当,孰为否?皆令胸次晓然,可以口讲指画,则机会圆熟,他日临事必过人矣。凡前古可喜可愕之事,皆当蓄之于心,以此发之笔下, 则文章不为空言矣。” 一,凡教子弟,不可先令作文字,只教熟读经书及子、史、古文、程文之类; 讲解俱明,使之有本,然后教作文字,庶使专心诵读,不敢玩物、蹉跎岁月。皆教子弟之要也,为父师者不可不知也。
  一,圣人之学,艮止以存其心,执中以尽其道,云“人心”、“道心”以辩其体, 云“危”、“微”以明其体之所以辨,云“精”、“一”以致其工之所以用,此乃圣学之要也。自伏羲、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及颜、曾、思、孟没而圣学无传, 至东汉摩腾、竺法兰以其经入中国而其说闻于中国,至南北朝达摩入中国[而] 其法行于中国,历唐迄宋而盛,故当时士大夫无不事禅学者。虽圣学之兴,亦自禅学而来,以至于今。凡圣学皆以虚无为本,而失圣人“艮止”、“执中”之旨。
  吾幸得之遗经而验之于身心,涉历星霜,每尝笔之于《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及《易》、《诗》、《书》诸经,谓之“原古”。又尝笔之于《日录》及诸门人所记,人谓之《明道编》,颇明千古圣学之要。今时制虽主朱注,吾子孙欲学圣学而业举子者,能取而时玩之,不惟圣学于此有得,虽举业亦能明其纲领宗旨而得益,以为终身成立之本矣,庶不孤吾平生之苦心也。
  一,凡子弟欲务学,切不可以室家之务扰其心,其或犯兹戒者,决无有成之理。昔胡安定与孙明复同读书泰山,得家问,见上有“平安”二字,即投之涧中, 不复展读,恐其乱志。可以为法。
  一,昔人论作文之法,有曰:“地步高则局段高,见识高则意度高,气量高则骨格高,此培养其身心也。读书多则学力富,历世深则才力健,此培养其材识也。养元气以充其本,养题意以极其变,此培养其思虑也。乃至论其体格,则叙事之文贵简实、议论之文贵精到、辞令之文贵婉切、辞赋之文贵婉丽。论其体段,则历代有风气之殊,诸家有材气之别。”以上皆宜融会贯通,此入境之法也。识得培养、入境二法,方可言作文字,文可以易言哉! 一,松坞府君平生读书,手不释卷,晚好读《通鉴纲目》。日取一编,坐所谓松坞观焉,见忠臣孝子则喜见于色,见奸臣贼子[则]掩卷大骂。卒之前一日, 是书犹在手。
  一,先祖文毅公少失怙恃,励志问学,即以古贤圣自期。虽至寒馁,不以为意。怠,则书姓名于掌,以木枋击之。又自呼其姓名曰:“汝父母俱亡,汝可不知自立而自怠乎?” 一,文毅公少年尝读书于洞黄集怡楼上,婶母以盂蜜盘糍来馈,食糍用蜜。
  公方发愤,误认砚墨为蜜,食已,人见其唇墨,往视之,盂蜜如故,知发愤之深, 食不知其味也。
  一,文毅公幼失怙恃,艰苦备尝,岁歉,食麰粥。先职方公老婢,北人,不习治麰,杂芒粃,不可入口。日盛一器,俟其凝,画为四块,读倦剔其芒而食,旦暮尽四块。弟妹幼弱不能食,以麰易米食之而自麰,笃于友爱如此。
  一,文毅公虽居官,(尝)[常]读书。为文选郎中,稍暇即手不释卷。及为南京工部侍郎,犹夜读。或问曰:“尚欲科举乎?”曰:“不然,圣贤行己治人之方悉在于是,读书则使心有归宿,不致外驰。” 一,昔胡澹庵见杨龟山,[龟]山举两肘示之曰:“吾此肘不离案三十年,然后于道有进。”张无垢谪横浦,寓城西宝界寺,寝室有矩窗,每日昧爽,辄抱书立窗下,就明而读,如是者十四年。洎北归,窗下双跬之迹隐然,至今犹存。前辈为学,勤苦如此。然龟山盖少年事;无垢乃晚年,犹难也。此皆为学所当知也。
  一,赵东山曰:“袁公伯长尝问于虞公伯生,曰:‘为文当何如?’虞公曰:‘子浙人也,子欲为文,当问诸浙中庖者。予川人也,何足以知之?’袁公曰:‘庖者何以知文乎?’虞公曰:‘川人之为庖也,粗块而大脔,浓酰而厚医,非不果然属餍也,而饮食之味微矣。浙中之庖者则不然,凡水陆之产皆择取柔甘、调其湆齐,澄之有方而洁之不已,视之冷然水也,而五味之和各得所求,羽毛鳞介之珍不易故性。故余谓文之妙,惟浙中庖者知之。’袁公矍然,称之曰:‘善。’”夫作文之法在多读书,多读古书明其理,则用句用字皆练且有根据、有典则,不空疏。又当如水中着盐,使饮水者知其味,此浙庖之谓也。若用之卼臲有迹,则又蜀庖之不若,不但粗块大脔、浓酰厚医而已也。

知识出处

黄绾年谱简编

《黄绾年谱简编》

本书是研究浙江台州籍阳明学者——久庵先生黄绾的专著,所录文献,上起谱主生年即明宪宗成化十六年庚子(1480),下讫谱主卒年即明世宗嘉靖三十三年甲寅(1554),凡七十五年,再现黄绾的生命历程与学术思想,涉及与谱主有关的重大历史事件以及谱主家事、师友交游、仕宦活动、诗文撰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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