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台山石桥五百罗汉尊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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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天台山与中国五百罗汉文化》 图书
唯一号: 110820020210002716
颗粒名称: 1.天台山石桥五百罗汉尊号化
分类号: B949.2
页数: 12
页码: 33-44
摘要: 《五百罗汉尊号》卷首有高道素之子高承埏所作《题罗汉尊号碑(记)》云: 先大夫玄期公之生也,先赠君宇培公实梦明水怀忠、大沩如晦、玉泉道素三高僧投宿,遂以如晦命为小字。
关键词: 天台 罗汉 宗教文化

内容

《五百罗汉尊号》卷首有高道素之子高承埏所作《题罗汉尊号碑(记)》云: 先大夫玄期公之生也,先赠君宇培公实梦明水怀忠、大沩如晦、玉泉道素三高僧投宿,遂以如晦命为小字。长而奇慧,里有圣童之目。年十二,曾王父刺史公以侍养归,携过舍旁竹林庙,庙祝乞大士殿柱联。刺史公方吮墨,而先大夫遽走别室,私作擘窠大书云:“如来已现光明藏,羽客偏持清静经。”刺史公惊喜,辄用题柱。自是益栖心禅学,祖父知而禁之不止也。未几,刺史公与先赠公相继捐馆,外侮踵至,家岌岌且不保,遂抑志工举子业。弱冠举浙闱,皈依莲池大师,以明水为别号。自是且习为禅诵,游戏书画,并有绝诣。性嗜古,图书彝鼎罗列景玄堂中,而精庐古寺残碑断碣,无不搜集,尤性之所耽云。五上春官报罢,至己未(1619)感异梦, 更名某(即道素),乃第。即玉泉师故名也。
  一日散步燕市,遇木里浦真如庵僧,售一蠹帧。谛视之,乃南宋《江阴军乾明院罗汉尊号碑》也。住世十八尊者、石桥五百尊者名号咸备,有绍兴间叶内翰清臣赞曰:“觉雄示入灭,尊者俱受记。现彼声闻身,护兹浊恶世。他方自感通,此地真灵秘。一路指桥西,谁明导师意。”先大夫亟购归,补缀手书一过,藏之笥中;今二十五年矣。
  客有见而问曰:“先公既笃信大雄氏,此帧奚勿宣传之。”予曰:“先大夫生平,不知人间世有剞劂事也。初出三冠童子军,超次授饩。一战而中副车,再战而魁贤书;既而掇南宫高第,未尝刻一试牍。下笔词赋妙丽,顷刻数千言,而箧无留稿,从未有诗古文辞之刻。总以性近嵇懒,冥悟在心, 不系区区楮墨间也。予且购求良工,以先大夫手书者,寿之金石,广置名山,使览者得尽识尊者名号,生欢喜心。而先大夫夙因或亦不致泯没。客姑俟之。”因备识其颠末如此。时崇祯癸未孟夏高承埏敬识于宝坻官舍。
  纵观高承埏《题罗汉尊号碑(记)》,可分为“高道素生平”、“偶遇五百罗汉尊号碑”、“刊刻五百罗汉尊号碑”出三个层次: 第一,介绍了高道素的生平。
  高道素初名斗光,自幼聪慧,深得父祖喜爱,二十岁皈依明代四大高僧之一莲池大师云栖袾宏(1535—1615)。性嗜古籍,尤精金石,其景玄堂中陈列古物,琳琅满目。后于万历四十七年(1619)因感梦高僧玉泉道素,遂更名道素, 因而进士及第。故高承埏说“至己未(1619)感异梦,更名某乃第,即玉泉师故名也”。《御选宋金元明四朝诗·御选明诗》载:“高道素,初名斗光,字明水,一字如晦,更字玄期。嘉兴人。万历己未(1619)进士,除工部主事,历郎中,坐法。有《景玄堂集》。”其字明水,即源自明水怀忠;又字如晦,即源自大沩如晦。
  可见高道素之名字均源自明水怀忠、大沩如晦、玉泉道素三位高僧之法号。
  《千顷堂书目》卷二十六载:“高道素《景玄堂集》十卷。初名斗光,字明水,一字如晦,更字玄期,嘉兴人,工部郎中。”其家世代奉佛,可见一斑。
  高道素生平还见于《嘉兴府志》卷五十《嘉兴列传·高道素传》: 高道素,字明水,原名斗光,字元(元通玄)期,文登孙。道素以进士授虞衡司主事,调营缮。偕太监黄用监造桂邸,分界督造。邸成,迁郎中。
  未几,衡州大风雷,(黄)用所督造寝殿震圯,词连道素,俱逮系。衡绅刘亨甲怨道素建邸时按图徙其宅,嗾问者文致于法。后其子(高)承埏上书讼冤,复原官。道素孝友好义,为诸生时,倡建仁文书院,并置义田。善诗文,工书画。著有《景元堂集》、《明水轩笔记》。(《嘉禾征献录》) 又据潘光旦《明清两代嘉兴的望族》(上海书店,1935版)一书介绍,嘉兴高氏祖籍河南萧县。南宋建炎初,高世则扈跸南渡,后赐葬于温州。南宋亡,其后裔高文思避地萧县;其后裔高德于元至正十一年(1351)任职浙东宣慰使都事而还,徙居于浙江嘉兴。其子高逊志于明初迁居嘉兴竹林乡间。高氏在明清两代是“文宦之家”,明代高道素、高承埏父子及清代高佑■均为明清嘉兴高氏“文宦之家”的代表。
  第二,介绍了高道素发现《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的过程。
  高道素因喜好古书金石,平日往往徜徉于北京古玩市场。一日偶遇木里浦真如庵僧人,正售卖一幅被虫蛀蚀的图册。高道素仔细一看,此乃南宋《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其中十八罗汉与五百罗汉尊号齐备,另有北宋名臣叶清臣(1000—1049)所作的《石桥罗汉赞》:“觉雄示入灭,尊者俱受记;现彼声闻身,护兹浊恶世;他方自感通,此地真灵秘;一路指桥西,谁明导师意。” 据《明一统志》卷八载:“叶清臣,(苏州)长洲人。天圣初进士。仕为两浙转运副使,疏太湖、盘龙汇、沪渎港,入于海,民赖其利。累迁翰林学士、三司使,知河阳。为人爽迈,数言天下事,皆当时可施行者。有《集》百余卷。” “一路指桥西”之桥,即指天台石梁桥;石桥之西,即天台石梁下方广寺。
  叶清臣在任两浙转运副使时,曾游历天台山,林表民《天台续集》共辑叶清臣《题石桥》、《先照亭》、《大慈寺》、《国清寺》、《送梵才大师归天台》五首诗,其中《题石桥》一诗即《石桥罗汉赞》。叶清臣亦精于天台宗,其《大慈寺》诗云:“佛陇光沉茂草平,树林犹作诵经声。一心三观休分别,秋静山高海月明。”其《国清寺》诗云:“绀雨初成国已清,千灵慈护属仁明。山僧了得真空观,好续炉熏傲太平。”其佛学造诣可见一斑。
  高道素一见《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如获珍宝,急忙出金购归, 并补缀手录住世十八尊者与石桥五百尊者尊号(始于"陈如尊者、终于愿事众尊者)一遍,藏于书箧之中。至高承埏准备付梓刊刻时,已经整整过了二十五年。
  第三,介绍了高承埏于宝坻官舍刊刻《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的历程。
  高道素购归并手书《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后,有人对高承埏说, 令尊笃信佛教,既有《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何不刊印以弘法。高承埏认为,其父生平只问耕耘,不问收获。自生员至进士及第,下笔词赋妙丽,顷刻数千言,而书箧无留稿,从未有诗古文辞之刻。受佛教禅宗影响,只求明悟在心,其意不在留著文字间。明崇祯十六年(1643)孟夏,高承埏任宝坻县(今天津市宝坻区)令时,为了先父之遗愿,遂刊刻《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于宝坻官舍,并作此题记。
  高承埏(1603—1648)明末藏书家、刻书家。字寓公,一字泽外、九遐,晚号弘一居士、鸿一居士。秀水(今嘉兴)人。崇祯十二年(1639)中举,崇祯十三年(1640)进士,授知迁安县。崇祯十五年(1642)调宝坻县令,屡退清兵,后任安徽泾县令,旋迁工部主事。明亡后隐居竹林村窝,拒不仕清。好聚书,家藏书至七万余卷,书分八十椟。校勘不倦。藏书处及刻书处名为“稽古堂”,与当地藏书家项元汴“万卷楼”逐鹿一时。编有《稽古堂藏书目》,钱谦益曾作有《嘉兴高氏家传》。崇祯八年(1635)辑刻《稽古堂丛刻》收书十一种,《稽古堂新镌群书秘简》二十二种;所刻之书被叶德辉列为明人刻书之精品。顺治五年(1648) 卒,年四十六岁。著有《崇祯忠节录》、《诗义裁中》、《自靖录》、《稽古堂集》等。
  (见清王岱《浮槎文集》卷五《高寓公先生传》) 高承埏生平还见于《嘉兴府志》卷五十《嘉兴列传·高承埏传》: 高承埏,字泽外,以进士知迁安县。县数被兵,岁饥逋赋,承埏请减运缓征,流民归者千七百户。调宝坻,边警,县被围,承埏登陴固守,多方防御,城赖以全。改知直隶泾县,数月政成。民歌曰:“琴溪泉,洁而清;岊山阜,高入云;谁其比,高使君!”迁工部主事。白父冤,即乞养归。泾人奉祀于王文成书院。承埏博学强记,虽簿书鞅掌,不废涉览。著有《稽古堂集》。《吴志》并《嘉禾征献录》高承埏其子高佑■亦笃信佛教。《浙江通志》卷一百七十九《高佑■传》载:“《嘉兴府志》:字念祖,嘉兴人。父承埏尝辑《自靖录》,佑■续成之。博闻强记,尤谙隆(庆)、万(历)以来旧事。著《怀寓堂诗》,脍炙艺林。”《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的主体分“十八罗汉尊号”与“(天台)石桥五百罗汉尊号” 两大部分。前为高承埏题记(见前),后为高佑■跋。《跋》云: 吾祖夙具上根,深于禅理,所书罗汉尊号,凡五百一十有八。诸方耆宿,咸赞叹希有。先公镌之泾县署中,惜传布未广,特再授梓,俾得流通。
  试一展卷称诵,便如尊者森列现前,令人瞻仰。而先祖往昔因缘暨先公继述禅喜,咸永永弗替矣。为之偈曰:“诸大阿罗汉,一一垂名号,五百不为多,十八亦非少。各具精进心,乃成无上道,赞叹顶礼者,咸得除烦恼。”念祖居士高佑■沐手敬书。
  高佑■之《跋》弥补了刊刻《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的某些后续细节。即明崇祯十六年(1643)孟夏,高承埏为了先父之遗愿,遂刊刻《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于宝坻官舍,并作题记。而高佑■之《跋》称“吾祖夙具上根,深于禅理,所书罗汉尊号,凡五百一十有八。诸方耆宿,咸赞叹希有。先公镌之泾县署中,惜传布未广”。“吾祖”是指高道素书五百十八罗汉尊号,“先公镌之泾县署中”是指高承埏又携《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至安徽泾县完成镌刻的。崇祯十五年(1642)高承埏任宝坻县令;崇祯十六年(1643)孟夏,高承埏作《题五百罗汉(记)》。高承埏在宝坻积极抗清,坚守宝坻,旋改泾县令。崇祯十七年(1644)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祯帝吊死煤山,明朝覆亡。可能是高承埏在宝坻未完成《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刊刻,后又携至泾县续刊。故高佑■云“先公镌之泾县署中”,后因“惜传布未广”,高佑■予以再刊,最终编入明《嘉兴藏》第四十三函,清代编入《乾隆大藏经》第一百六十一册,新中国成立后又编入《中华大藏经》一百零四册,使之广传于世。
  上海社科院哲学所夏金华研究员在《佛门之龙象群生之依怙———五百罗汉图像研究》针对“《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真实性可疑,不过是宋人附会云云”的说法,指出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理由有三: 一是高玄期乃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莲池株宏的居家弟子,且“夙具上根, 深于禅理”。从其年十二,即能立时作出“如来已现光明藏,羽客偏持清净经” 的联语来看,高氏佛学修养非同一般,是理所当然的。其子高承埏及孙高佑铠,均为虔诚佛子,且深信因果报应之说,胡乱编造五百罗汉尊号,罪孽深重, 不敢胡来。
  二是从十八罗汉与五百罗汉分类也能看出,其名号的确立,是有经典依据的,并非凭空杜撰而成。其中第一类十八罗汉是据唐玄奘所翻译的《法住记》而排列;第二类五百罗汉是着眼于教义内涵、“以德行立名”方式出现的。此外,还有将近51位显然是经过筛选的本土高僧,如第117尊的悟达国师、第131尊的善慧尊者———傅大士、第484尊悯不息尊者(慧日)等。
  三是南宋《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在明代被收入《大藏经》中。按照惯例,凡人藏之文均须经当时的高僧硕德共同审定通过,是极其严肃的,马虎不得。如莲池株宏所言:“古来此方著述入藏者,皆依经论人藏成式:梵僧若干员,汉僧若干员,通佛法宰官若干员,群聚而共议之。”《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的入选《大藏经》,明显属于“通佛法宰官”一类,可见其慎重。由此可见,乾明院的五百应真名号是可靠的,近千年来已渐成定论,难以撼动。
  东土教文入藏,确有严密程序。佛教天台宗著述入选《大藏经》,亦是如此。据宋释志磐《佛祖统纪》卷五十三载:宋真宗时“章懿太后遣使诣天竺,请式法师为国行忏。师上《金光明护国仪》,因奏天台教卷乞入大藏”。宋吕夷简等编纂的《景祐新修法宝录》卷十七载:“天圣四年(1026)四月,内出天台智者科教经纶一百五十卷,令三藏惟净集左右街僧职,京城义学、文学沙门二十人, 同加详定,编录入藏。”天台宗著述入藏,亦是经“大内”———皇宫内库发书,经“三藏惟净集左右街僧职,京城义学、文学沙门二十人,同加详定”,方能“编录入藏”。故高道素师傅、明末四大高僧莲池株宏《续入藏诸贤著述》云: 古来此方著述入藏者,皆依经论入藏成式:梵僧若干员、汉僧若干员、通佛法宰官若干员,群聚而共议之。有当入而未入者,则元之《天目高峰禅师语录》、国初之《琦楚石禅师语录》,皆宝所之遗珍也。近岁又入藏四十余函,而二师《语录》依然见遗……嗟乎!天台师种种著述,及百年然后得入藏,岂亦时节因缘使之然欤。后更有入藏者,二师之语录其最急矣。特阐而明之。(《竹窗三笔》) 由此可见,夏金华研究员对《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的分析,是非常有理有据的。
  浙江博物馆所编《东方博物》第四十二辑,收有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大学常青先生所撰《杭州飞来峰五百罗汉像及其他问题》一文,从文中可以看到《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比较完整的阳面拓片,漫漶不足30%,字迹大多清晰可见。
  据常青先生研究:刻于1134年的另一块石碑则清楚地记载着两组罗汉(即十八罗汉与五百罗汉)的名字,原位于江苏江阴乾明院的这块罗汉碑,毁于1860年。北京图书馆收藏了一幅清嘉庆或道光年间的(《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正面拓本,我们可以见该碑从上到下,先刻十八罗汉之名,标题是“住世一十八尊者”;再刻五百罗汉之名,标题是“石桥五百尊者”。但北京图书馆并没有发表该碑的背面,南宋(应为明代)儒官高道素记述了该碑,他的不完整记录可见于清代学者缪荃孙编纂的《(民国)江阴续志》。在该书中我们可见碑背刻有许多捐资人名,多数是妇女。碑背有一题记说:赵妙智、孙九十娘等捐资造了一尊弥勒佛像。在中国佛教中,弥勒佛是未来佛;弥勒佛刻在该碑背面,说明12世纪的南宋中国人,已经将现(住)世的十八罗汉与五百罗汉,与未来的弥勒佛融为一体了。也证明南宋中国人已经接受了五百罗汉居于天台山的观点。
  《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系清末民初著名学者缪荃孙(1884— 1919)主纂,其《(民国)江阴续志》卷二十一《石刻记》:“《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残字数百。”“住世十八尊者”中仅存“第五诺矩罗尊者、第六跋陀罗尊者、第七迦理迦尊者”三位尊者名号,“石桥五百尊者”中仅存“第四十二献花提记尊者至四十六波阇提婆尊者、第九十一摩诃俱#尊者至第九十三山顶龙众尊者、第三百四十八尊者福业除尊者至第三百五十二修无德尊者、第三百九十七喜信静尊者至第四百一伏龙施尊者、第四百三十八师子尊尊者至四百九十三师子翻尊者”二十四位尊者名号;总计二十七位罗汉尊者名号。其碑阴镌刻着残存约八十位捐资者的姓氏,绝大多数为女性。碑阴末端还残存“绍兴四年(1134)正月初九□”八字。而清中叶著名学者陆耀遹(1771—1836)编纂的《金石续编》卷十七则载“《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石刻》,绍兴四年十二月(立),正书,在江苏江阴。” 据常青先生研究,南宋《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已毁于清咸丰十年(1860)。《金石续编》与《(民国)江阴续志》两相比较:陆耀遹编纂《金石续编》时,《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还未毁,为何仅载碑名与立碑年月? 而《(民国)江阴续志》编纂比《金石续编》晚近百年左右,此时《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已毁半个世纪,为何所载反而比《金石续编》详细得多?前略后详的差距怎么会有那么大? 陆耀遹为清中叶著名学者,江苏阳湖人,与叔父陆继辂齐名,时称“二陆”。
  道光元年(1821)举孝廉方正,试二等,选授阜宁县教谕。工诗,嗜金石。道光十六年(1836)卒。著有《双白燕堂诗文集》十六卷,又尝补王昶《金石萃编》成《金石续编》二十一卷,行于世。仔细翻阅《金石续编》,可见陆耀遹“有则详,缺则略”的编纂原则。当时《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尚存,为何仅载碑名与年月?从其碑文拓片看,此碑上下分为十组,漫漶近两组。也就是说80%左右尚能辨认。此不知何故?有待进一步研究。
  南宋学者王象之《舆地碑记目》有专文记载江阴的碑目,卷一《江阴军碑记》有《季子墓铭》、《崇圣院铜钟铭》、《通元观铜钟铭》、《季子神赛雨纪石文》、《唐重建兴建寺碑》、《天佑二年筑城记》、《钓台寺石幢》、《武烈大帝庙碑》、《南唐重光院铭》、《光瑛院瑞像殿记》、《招隐院钟楼记》、《明教院释迦殿记》、《文宣王庙记》,总计十三块碑。除《钓台寺石幢》不明年月外,其中唐碑五,五代南唐碑四,宋碑三,无《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之记载。此应为王象之漏记。
  高佑■与朱彝尊交谊十分深厚,高佑■完成《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再刊后,朱彝尊不仅为作《书五百罗汉名记》,还在名著《经义考》中大量引述了高佑■明代经学的研究成果。
  高承埏父子二人还合补《八十八祖道影传赞》四卷。明初宫中藏有诸祖道影八十八帧,洪武元年(1368)传摹供奉于金陵牛首山祖堂。万历十二年(1584),紫柏请画家丁云鹏临摹成册。万历四十三年,憨山德清为此画册作传赞。崇祯五年(1632)嘉禾钱仙去其像,以传赞付梓,然仅刻印七十七祖。清顺治元年(1644),高承埏再补十一祖传,同时增补云栖盐宏、达观真可、憨山德清、雪峤圆信四师传赞,未成即逝;后由其子高佑■重编完成,并于康熙十三年(1674)付梓刊行。后编入《嘉兴藏》(新文丰版)第三十一册。《卍续藏》第一百四十七册。
  高佑■不仅笃信佛教,而且还是当时著名学者。清代著名学者梅文鼎《历算全书》卷六《答嘉兴高念祖先生》云: 律历天官,具载二十一史,南北国学并有雕版,国家试士发策,多有及此者,本学者所当知也。然或者以其不切于辞章之用,又其义难骤知,读史者至此,则置而不观。先生独能缕举其异同分合之端以为问,可见其留心之有素,不愧家学之渊源。请陈其管蠡之愚,以求正定。
  梅文鼎是清代“历算第一名家”和“开山之祖”,著有《历算全书》、《明史历志拟稿》、《历学疑问》、《古今历法通考》、《勿庵历算书目》等,梁启超曾评价说: “我国科学最昌明者惟天文算法,至清而尤盛,凡治经者多兼通之。其开山之祖,则宣城梅文鼎也。”这样一位天文历算大家,尚且钦佩高佑■天文历算“独能缕举其异同分合之端”、“不愧家学之渊源”,而且还请高佑■评判厘正,高佑■之博学专精,于此可见一斑。
  由上可知,高道素不是南宋人,而是明万历、崇祯间人。但需指出的是,高道素主旨是弘传天台石桥五百罗汉栖真灵异事迹,故其手书的《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之主体亦是“石桥五百罗汉尊号”。但这仅仅是名号,并无图像。此后在清代普遍出现了以《江阴军乾明院五百罗汉尊号碑》为依据而创作的五百罗汉尊号塑像一体化。

知识出处

天台山与中国五百罗汉文化

《天台山与中国五百罗汉文化》

出版地:上海

本书天台山五百罗汉传播考、天台山五百罗汉与茶文化、天台山五百罗汉与诗画艺术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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