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戴复古及其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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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戴复古论稿》 图书
唯一号: 110820020210001154
颗粒名称: (四) 戴复古及其妻子
分类号: K825.6
页数: 4
页码: 32-35
摘要: 戴复古的卒年到现在还是一个问号。他的生年在吴子良作于淳祐三年的《石屏诗集·序》里倒可以推算出来: ……虽然,此旧日石屏也,今则不类,行年七十七矣,焚香观化,付断简于埃尘,隐几闭关,等一楼于宇宙。生自前丁亥,今逢两甲辰。七十八岁叟,乾坤有几人。 丁亥是1167年,淳祐三年是1243年,正是77岁,淳祐四年,是78 岁;淳祐五年,是79岁。戴复古生于1167年是无疑的了。卒年还不能准确推出,但可见其大概。他晚年居家,每年在岁旦或岁暮总要做几首诗纪念: 《辛丑岁暮三首》作于1241年,年当75岁。《壬寅岁旦景明子渊君玉携酒与诗为寿次韵》、《壬寅除夜》作于1242年, 年当76岁。据此应该是其祖母作。
关键词: 文学研究 人物研究 中国

内容

戴复古的卒年到现在还是一个问号。他的生年在吴子良作于淳祐三年(1243)的《石屏诗集·序》里倒可以推算出来: ……虽然,此旧日石屏也,今则不类,行年七十七矣,焚香观化,付断简于埃尘,隐几闭关,等一楼于宇宙。
  戴复古在自己的诗里也说得很清楚: 圣朝开宝历,淳祐四年春。生自前丁亥,今逢两甲辰。黄粱一梦觉, 青镜二毛新。七十八岁叟,乾坤有几人。(《新年自唱自和》) 衰年百病身,淳祐五年春,尘世自多事,风光又一新……七十九岁叟, 时吟感寓诗。年高胡不死,身健欲何为。(《新岁书怀》) 丁亥是1167年,淳祐三年是1243年,正是77岁,淳祐四年(1244),是78 岁;淳祐五年(1245),是79岁。戴复古生于1167年是无疑的了。
  卒年还不能准确推出,但可见其大概。
  他晚年居家,每年在岁旦或岁暮总要做几首诗纪念: 《辛丑岁暮三首》作于1241年,年当75岁。
  《壬寅岁旦景明子渊君玉携酒与诗为寿次韵》、《壬寅除夜》作于1242年, 年当76岁。
  《癸卯岁旦》作于1243年,年当77岁。
  《新年自唱自和》作于1244年(有“淳祐四年春”句),年当78岁。
  《新岁书怀》作于1245年有(有“淳祐五年春”句),年当79岁。
  此后过年再未见有诗,只有《和郑润甫提举见寄》诗中有两联:“长身如病鹤,吟苦如蟋蟀,顾此憔悴姿,痴生年八秩。”又在《懒不作书,急口令寄朝士》中有两联:“我已八十翁,此身宁久绊。诸君才杰出,玉石自有辨。”只有在这里可看出已到80岁。再以后的已找不出证据了。一般来说,一贯勤于写作的诗人在断气之前是不会中断吟笔的。也许这几首就是绝笔诗了。
  又查武衍《适安藏拙乙稿》中有一首七律《悼戴式之》,但看不出年代,故无补于考。
  迄今再没有发现戴复古80岁以后尚活着的证据。
  综上所述,戴复古的卒年,依我的推算,以淳祐六年(1246年)卒,年80 为是。
  戴复古自己是诗人,他有二个妻子也会作诗。
  一个是原配结发之妻,她临终曾题诗二句于壁。但对她的题诗是有争议的。还是先看看各家的说法。明刻《石屏诗集》卷六里诗与题是这样的: 石屏久游湖海,祖妣遂题二句于壁云:“机番白苎和愁织,门掩黄花带恨吟。”后石屏归,祖妣已亡矣,续成一律。
  伊昔天边望藳砧,天边鱼雁几浮沉。机番白苎和愁织,门掩黄花带恨吟。
  自古诗人皆浪迹,谁知贤妇有关心。归来却抱双雏哭,碑刻虽深恨更深。
  可是《嘉靖太平县志·人物》的说法不同:“比石屏归而前妻已亡,临终题二句于壁曰:‘机番白苎和愁织,门掩黄花带恨吟。’石屏大哭,为续成一律云。” 《石屏诗集》所载的诗题点出了祖妣题诗。据此应该是其祖母作。所以到了清代,戚学标修《嘉庆太平县志》时就说:“戴石屏祖母失其姓,知书史,能诗。”还特为辨误云:“‘机番白苎’二语祖母题壁,本集小叙甚明,而以祖母诗为亡室诗,尤不经之甚也。”这又是一种说法。
  后来黄濬在《梅初录》里就诗意对戚说加以反驳,其说有三: (一)此诗明云:“望藳砧”,藳砧者,夫也。又云“诗人浪迹”,“贤妇关心”,其为客归妇没,石屏所续无疑。证以《题亡室真像》诗云:“梦景诗成”,即指妇题壁两句也。云“鼓盆歌”,即指自续六句也。云“乳臭诸儿”,即诗中言双雏也。
  (二)是诗大约不在集中,故亦无题,抄诗者遂妄为补题。
  (三)石屏寄家书诗云:“欲归归未得,妻子定何如?”安有祖妣尚存,不一置念,但顾虑妻子何如者? 黄濬此说是较有说服力的。藳砧在古诗文中历来是作为丈夫代称的。再“谁知贤妇有关心”分明是指妻子而言的,当然不能称祖母为贤妇。其《题亡室真像》诗全篇是这样的:“求名求利两茫茫,千里归来赋悼亡,梦景诗成增怅恨,鼓盆歌罢转凄凉。情钟我辈能容忍,乳臭诸儿最可伤。拂试丹青呼不醒,世间谁有返魂香。”这首与上一首可以看成是姐妹篇,所以黄濬怀疑到那个长长的“补题”了。
  到王棻(字子庄,黄岩人,同治举人)修《光绪太平续志》,对黄说有了补充, 他认为“盖此诗本不在集中,乃其孙编诗时所增入,题即其孙所加,故称石屏妻为祖妣,而不称石屏为祖父者,盖此集本其祖父所著,子思作《中庸》以明祖德, 直称其祖为仲尼,无足怪也。”这个说法如果成立,那么这个诗题问题当算圆满解决,但他没有提出有力的证据来。
  对这个问题,我同意黄濬和王棻的观点,并提出三条证明来作为补充。
  第一,《嘉靖太平县志》修于明嘉靖十九年(1540)冬,《石屏诗集》是石屏十世孙戴镛重新编定于明正德二年(1507),两者相差不久,仅据新编的《诗集》来否定《县志》是无力的,所以戚学标之说欠加考核,不足为据。
  第二,这个长题不是真正的诗题,而是编者戴镛后加的说明、补注。
  《石屏诗集》是按体裁编排的,卷一为五言古诗,卷六为七言律诗,卷七为绝句。此诗是卷六七律的最后一篇,这样就可能是戴镛临时搜到加在卷后的。
  而此诗无题目,他就作了个说明在上面。这种外加的说明在集中并非仅见: 在卷二的一首《建昌道上》题边就注有:“此篇误写在高九万集中”,如果诗人自己在诗旁注出误入别家集中,岂非笑话!再有卷一中间有一篇《毗陵太平寺画水呈王君保使君》。题旁注有“画龙篇在后”。查卷一五言古诗,篇末果有《毗陵天庆观画龙诗呈王君保寺丞使君》。因这两篇是姐妹篇,当编者在搜集到《画龙篇》并加到卷一末尾后,有必要先在卷中《画水篇》上说明另有姐妹篇在。
  因此这旁注不是诗人写的,这《画龙篇》也是编者加的。这篇五古和七律末篇上的说明就是后人加诗的痕迹,由此,王棻的假说得到了证明。
  所以这联诗的作者决不是石屏祖母,而应是亡妻,这续诗也就为亡室而续。
  由于这两句诗较有名,至今许多老人还会背诵,而大家所见到的又都是明编本《石屏诗集》,以致大多数人还以为这两句诗是其祖母所作,所以在此特加辨明,免得再以讹传讹。
  戴复古另有一个妻子是浪迹江湖时所配,元末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卷四中就记载着这样一则事情: 戴石屏先生复古未遇时,流寓江右,武宁有富家翁爱其才,以女妻之。
  居二三年,忽欲作归计,妻问其故,告以曾娶。妻白之父,父怒,妻婉曲解释,尽以奁具赠夫,仍饯以词云:“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写断肠句。道傍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一分愁绪。如何诉,便教缘尽今生,此身已轻许。捉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后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把杯酒浇奴坟土。”夫既别,遂赴水死,可谓贤烈也已。
  陶宗仪的《南村辍耕录》素称严谨,史学文学研究者常以为据。他又是黄岩人,所记当不罔也。再说这也不是陶宗仪的独家新闻,《嘉靖太平县志·人物》中也有这么一段,并且还说出此女名叫金伯华。这则事情和词作后来又被清张宗橚收入《词林记事》,《丹铅录》、《续文献通考》也都收载此事,可见大家是承认其事的。但也有人怕石屏背上始乱终弃的罪名而不予承认,像清戚学标在《台州外书》中就以为石屏常有诗给发妻,两情深厚,且和朱熹交往,有德行,必不会停妻再娶的。这样的辩解是无力的,在一夫多妻制的社会里,这样再娶一个妻子是算不上于德行有亏的,何况这类事是文人经常发生的,所以我们也不必为诗人讳。
  戴复古曾数度浪迹江湖,看上面引过的无题诗:“归来却抱双雏哭”,及《题亡室真像》:“乳臭诸儿最可伤”,可见二子尚幼,复古也还年轻;但在《镇江别总领吴道夫侍郎,时愚子琦来迎侍,朝夕催归甚切》诗中有:“落魄江湖四十年,白头方办买山钱。老妻悬望占乌鹊,愚子催归若杜鹃。”这时石屏年过七十,儿子也已40多岁了,而这里又说到“老妻悬望”,可见这个“老妻”当是在前妻亡故后所娶的续弦。

知识出处

戴复古论稿

《戴复古论稿》

出版者:上海古籍出版社

本书收集了作者二十多年来跟踪研究南宋江湖诗人戴复古的全部发表成果,对其家世、生平事迹、年谱、文学成就等方面作考辨、研究,对戴氏家族的兴起和发展上做些甄别、阐发等,勾勒出诗人的生命轨迹与文学活动,以解读戴复古的诗文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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