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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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诗补传三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7429
颗粒名称: 周頌
分类号: Z126
页数: 18
页码: 一至三十五
摘要: 范處義對《詩經·周頌》的說解。
关键词: 经学 诗经

内容

清廟祀文王也周公旣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
  焉
  周公成洛邑在居攝之六年明堂位曰成王幼弱
  周公踐天子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諸侯於明堂夫
  所謂踐者謂履踐天子之位負斧扆南鄉而立攝
  行其政耳非居天子之位也召誥曰周公朝至于
  洛則達觀于新邑營又曰周公乃朝用書命庶殷
  侯甸男邦伯此旣成洛邑朝諸侯之實也洛誥曰
  王在新邑烝祭歲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又曰
  惟周公誕保文武受命惟七年此率以祀文王之
  實也由召誥言之則洛邑旣成諸侯咸在周公率
  以朝之耳非周公特命之來朝也故止言書命庶
  殷不言朝也由洛誥言之則祀文王在七年乃成
  王即政之時非周公自舉此祭也故止言王在新
  邑不及周公也合詩書明堂位之說足以見周公
  居攝之得體也或者以孝經有曰昔者周公郊祀
  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遂疑郊
  祀與明堂皆周公主之非也孝經之意謂周公制
  作禮樂旣為郊祀又為明堂皆周公之制作耳成
  王雖即政周公仍為相則禮行於成王而制定於
  周公何疑之有以是知周頌皆即政以後之事也
  於烏穆清廟肅雝顯相息亮濟濟多士秉文之德對越
  在天駿峻奔走在廟不顯不承無射亦於人斯
  於嘆也穆美也於乎美哉肅然清淨者文王之廟
  也不必指言象德盖文王之德清之一字不足以
  盡之肅敬也雝和也言諸侯之助祭有和敬之德
  容以顯相其祀事也文王雝雝在宫肅肅在廟則
  詩人嘗以肅雝形容文王之德矣今助祭之諸侯
  皆能肅雝是知體文王之德者而濟濟多士凡執
  事廟中者亦曰能秉文王之德孰知其然哉以其
  駿疾奔走執事有恪知其不忘文王如將見之也
  是固足以配於文王在天之神矣書大傳曰周公
  升歌清廟苟在廟中嘗見文王者愀然如復見文
  王焉此所謂秉文之德者也是豈不足以顯文王
  之德乎是豈不足以承文王之德乎其德之在人
  心久而無厭射蓋如此也周頌一章皆全用頌體
  維天之命大泰平告文王也
  言大平則即政之後庶事旣定之時也
  維天之命於烏下同穆不已於乎呼不顯文王之德之
  純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駿惠我文王曾孫篤之
  前篇以於穆歎文王之廟此篇以於穆歎維天之
  命則文王與天同德矣先儒言天命即天道也以
  其用言之則曰命造化之謂也易曰天行健此天
  命之不已也又曰君子以自彊不息此文王之不
  已也以天命言文王之德豈不甚顯乎然形容之
  所不能盡名之曰純蓋舉其大本而言之也中庸
  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已蓋曰天之所以為天也於
  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蓋曰文王之所以為文也
  純亦不已言天之命曰不已言文王之德曰純蓋
  純亦不已之意也知純之為不已則知文王矣知
  文王則知天矣文王之德如此有餘於德者也德
  有餘而後可以及人由成王言之曰假曰溢皆有
  餘之謂也物有餘則可假水有餘則必溢成王謂
  文王以有餘之德及於我是假我也是溢我也我
  當有以收之則可以無失矣駿大也惠順也篤厚
  也於已則大順我文王之所為於子孫則勉其益
  篤厚而不忘則可以收文王之遺澤矣由成王以
  下皆文王之曾孫也
  維清奏象舞也
  象文王之舞也武武王之舞也將舞象則歌維清
  故序曰奏象舞也將舞武則歌武故序曰奏大武
  也左氏曰象箾南籥蓋文舞也則有管籥祭統曰
  下而管象是也
  維清緝熙文王之典肈召禋迄汔用有成維周之禎貞
  清而緝熙者文王之典也清以言其清明也緝以
  言其可續也熙以言其廣也曰典則法度禮樂皆
  是也精意以享曰禋周官大宗伯定為祀昊天上
  帝之名蓋取精意以享帝也肈禋謂文王始祀於
  明堂以配上帝也周家自后稷肈祀至成周則郊
  祀配天矣文王之典旣有成於是又始配上帝此
  周之禎祥也謂皆祖宗積累遂有此祥也詩人頌
  商亦曰長發其祥易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書作善降之百祥
  
  其是之謂乎
  烈文成王即政諸侯助祭也
  周公居攝七年退而復辟成王於是即政蓋成王
  即位久矣幼弱不能治王事故周公攝之然則周
  公攝其政非攝其位也諸侯助祭即洛誥所謂王
  在新邑烝祭歲之時也
  烈文辟公錫兹祉福惠我無疆子孫保之無封靡于
  爾邦維王其崇之念兹戎功繼序其皇之無競維人
  四方其訓之不顯維德百辟其刑之於烏乎呼前王
  不忘
  烈言其功文言其德烈文猶言文武維后也辟公
  百辟之君也百辟之君固有爵為三公者矣例以
  辟公命之舉其爵之尊以寵之也成王呼辟公而
  謂之曰祖宗錫此祉福惠我君臣以無疆之休子
  孫固當永保而勿失也所謂永保勿失者安在哉
  崇尊也戎汝也皇大也爾能無自封以專利無侈
  靡以傷財維天子之是尊則我亦當念汝之功使
  繼爾之序者益大矣於是又戒之以用人戒之以
  務德能用人則彊四方無不從其令矣能務德則
  顯百辟無不法其行矣終又歎之曰誠能如是則
  前王之神在天亦不忘爾又將降之福也此之謂
  永保勿失之道
  天作祀先王先公也
  周官司服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則鷩冕則分為
  二祀矣而天作合為一何也意天作亦即政之初
  祀因美岐山而思大王文王爾是時制作猶未備
  也故合而祭之
  天作高山大泰王荒之彼作矣文王康之彼徂矣岐
  有夷之行下孟子孫保之
  以岐為高山又以為天作皆美大之辭也作治也
  荒奄也太王治岐山而奄有之矣文王從而安之
  言無所改作第與民休息而已今文王旣往矣而
  岐有夷易之行子孫當保而勿失也此成王自勉
  之辭所謂夷易之行蓋指文王不長夏以革之事
  也
  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
  孝經言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
  上帝聖人之言如此而周頌旣有昊天有成命郊
  祀天地我將祀文王於明堂又有思文后稷配天
  之詩說者遂以昊天有成命為禘嚳以思文為郊
  稷且禘其祖之所自出不可謂之郊明矣詩樂章
  也郊祀雖以后稷配而昊天有成命則為天地之
  樂章思文則為后稷之樂章禮則然矣何疑之有
  先儒引是詩為合祭天地之實至今用之孰謂詩
  序不可信哉
  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又
  密於緝熙單厥心肆其靖之
  先儒以成王不敢康噫嘻成王為成王誦是以此
  詩與噫嘻為成王以後之詩也以不顯成康為成
  王康王是以執競為康王以後之詩也義亦可通
  然周頌諸詩作於成王之時有序為可據而國語
  又以時邁思文二詩為周文公之頌則成王即政
  之後周公制禮作樂庶事大備不應無郊祀天地
  祈穀上帝與祀武王之詩今姑存舊說二后文武
  也謂文武所以受天成命者以其成王業而不敢
  康寧夙夜憂勤於寛宥静密之地以為受命之基
  也昊天之有成命由文武之能成王業耳而文武
  憂勤於寛宥静密之地人未必知之惟天地神祗
  實知之也於歎辭也緝續也熙廣也單盡也肆遂
  也靖安也成王旣歎其王業思有以續而廣之亦
  在於盡其心遂安其業而後可也以是告於天地
  則成王於二后憂勤已成之業必知持守之道矣
  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也
  明堂王者之堂也其制始於黄帝之合宫有虞謂
  之緫章夏謂之世室商謂之重屋周謂之明堂以
  為聽政之所耳祀文王於此則周公為之也周公
  制作禮樂以為周之王業始於后稷成於文王思
  所以報之旣於郊祀以后稷配天矣文王獨可遺
  哉於是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焉此周公以義
  起之也先儒謂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
  天而以祖配之以冬至氣之始也萬物成形於帝
  而人成形於父故季秋享帝而以父配之以季秋
  物成之時也又曰天即帝也郊而曰天所以尊之
  也配稷於郊亦以尊稷也明堂而曰帝所以親之
  也配文王於明堂亦以親文王也尊尊親親周道
  備矣又曰月令季秋大饗帝此秦世之書周法必
  不然也
  我將我享維羊維牛維天其右之儀式刑文王之典
  日靖四方伊嘏古雅文王旣右饗之我其夙夜畏天之
  威于時保之
  詩人道成王之意謂我之所將奉而享獻者維牛
  羊而已天其右助我乎其之為言不敢必之辭也
  恃牛羊而祈天之助固不可必所可必者賴有文
  王耳我今於文王法度禮樂之典儀以則之式以
  象之刑以法之使四方日臻於安靖天已嘗降嘏
  於文王而右助之歆饗之矣我又早夜以思嚴畏
  天威如此則庶幾可以保天命耳旣以文王配故
  其所告之辭惟文王之是賴已則加畏敬焉旣以
  推尊文王亦以自勉非周公不能為此詩也
  時邁巡守告祭柴望也
  左氏傳謂昔武王克商作頌曰載戢干戈則以此
  詩為作於武王時也國語稱周文公之頌曰載戢
  干戈則此詩乃周公所作也傳記異同當以經為
  據書周官篇曰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時巡
  考制度于四岳諸侯各朝于方岳大明黜陟此成
  周十二年一巡守之制也武王克商天下未寧而
  崩固未暇及巡守之事左氏傳所載豈見武王有
  倒載干戈之事遂誤引此詩邪以書為據則為成
  王巡守明矣其告祭柴望則用有虞氏故事歲二
  月東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五月南巡守
  如岱禮八月西巡守如初十有一月朔巡守如西
  禮柴謂燔柴祭天以告至也望謂境内山川如其
  秩次望而祭之五岳視三公四瀆視諸侯其餘視
  伯子男
  時邁其邦昊天其子之實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
  震疊懷柔百神及河喬嶽允王維后明昭有周式序
  在位載戢側立干戈載櫜羔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時夏
  允王保之
  邁行也震動也右序有助而相次不絶之意震疊
  有懼而疊足來歸之意懷來也柔順也戢聚也櫜
  韜也時夏中國也謂成王以時巡行邦國始曰昊
  天其子我乎雖有不敢必之意旣而曰天實助我
  有周相次序而不絶矣不然何以薄言震動之而
  諸侯莫不震疊而歸周也何以告祭祡望而百神
  莫不懷來柔順也川之大也有如河山之高也有
  如嶽亦皆受職無災祥之變信我周王得為君之
  道矣是固足以明昭我有周能用法以次序在位
  之諸侯而大明黜陟之典無不如意則兵可以無
  用矣於是聚其干戈韜其弓矢乃求文德之事肆
  陳於中國信王者能保周之王業也
  執競祀武王也
  詩序直言祀武王則宗廟祀武王之樂章也
  執競武王無競維烈不顯成康上帝是皇自彼成康
  奄有四方斤斤紀覲其明鍾鼓喤喤華彭磬筦管將將七羊
  降福穰穰如羊降福簡簡威儀反反如字旣醉旣飽福禄
  來反
  競彊也皇大也武王執自彊之心以成莫彊之烈
  豈不顯其成此安民之功故上天所以益大周家
  之王業使武王奄覆四方之國而有之斤斤然明
  而能斷此其所以為莫彊之烈也武王有是莫彊
  之烈故其廟樂之聲音與降福於子孫者亦皆象
  之鍾鼓則喤喤然聲之揚也磬筦則將將然音之
  集也穰穰則降福之衆也簡簡則降福之大也主
  祭者旣威儀反復而無怠容則旣飲酒而醉飽福
  禄亦反復而未艾也
  思文后稷配天也
  此后稷配天之樂章國語以為周文公之頌必有
  所據然國語第能言時邁思文二詩為周公之作
  若以孔子之言參之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
  於明堂以配上帝皆出於周公則昊天有成命我
  將思文皆一時之事周公旣作思文則二詩作於
  周公何疑之有
  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之丞民莫匪爾極貽夷我
  來牟如字帝命率育無此疆爾界陳常于時夏
  詩人凡言思字在上則當為思慮思字在下則多
  為語辭思文與思齊同謂思昔之有文德如后稷
  者能配彼天之大豈可忘哉后稷之德在於天下
  者以教民稼穡為之本也凡堯舜之相授受所謂
  允執其中者即五典之所陳謂之常道者是也是
  中也人性之所固有故曰爾極所謂常性是也堯
  舜執是中以在上賴后稷敎民稼穡使人無艱食
  不至於救死不贍然後能立於爾極而常道可行
  也故執中於上者堯舜也使烝民立於中以養其
  常性者后稷之德也故曰立我烝民莫匪爾極然
  而必以文之一字以形容其德者蓋古人以文為
  德之盛如書稱堯曰欽明文思稱舜曰濬哲文明
  后稷之文得堯舜之一端亦以助堯舜立民於中
  故也周公於是又推原后稷所以能立民於中者
  蓋始於遺我民以來牟之種謂天命我以此嘉種
  以徧養下民民旣得其養無此疆爾界之殊則堯
  舜之常道可以陳於中國矣蓋堯舜之常道即民
  常性之所有也惟民能立于極以養其性而後常
  道可行非周公不能知此也然周公論后稷之養
  民特取於來牟者何哉廣雅曰來小麥也牟大麥
  也是二物者種於稼穡之後熟於稼穡之先能補
  斯民之艱食者莫急於此是以聖人重之曰此出
  於天命也彼有謂赤烏銜之而至者非也春官鍾
  師注云肆夏時夏也繁遏執競也渠思文也以為
  九夏之三
  臣工諸侯助祭遣於廟也
  諸侯助祭始畢即於廟而遣之亦以維莫之春農
  事不可緩也
  嗟嗟臣工敬爾在公王釐力之爾成來咨來茹如預嗟嗟
  保介維莫暮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畬餘於烏皇來
  牟將受厥明明昭上帝迄許乙用康年命我衆人庤持恥
  乃錢子踐鎛博奄觀銍珍栗艾刈
  嗟嘆以命之重其事而勞苦之也臣工諸侯之羣
  臣也保介諸侯之侍御也命臣工以王事命保介
  以民事命以王事則曰爾之在公當敬其事王旣
  分釐以成法有所不知則來咨謀以茹度之命以
  民事則曰今已暮春矣何所求哉當知民事不可
  緩孰為一歲之新田孰為三歲之畬田言當别其
  田之所宜而使之播種也保介在臣工之下乃介
  而侍者也月令天子親載耒耜措之于參保介之
  御間說者謂保介為車右衣甲持兵者此天子之
  侍御也諸侯之助祭亦必有羣臣侍御故王者尊
  諸侯不欲直戒其身故戒其羣臣侍御以警切之
  然民事不以命臣工而以命保介何也蓋保介旣
  衣甲持兵則卒伍之中選為侍御者也古者兵出
  於農新畬之辨固保介之所有事也於是歎美我
  周家后稷能體上帝養民之意以來牟之種教民
  播殖旣已大受其明命以昭顯上帝之意於天下
  所以迄成豐年之效爾之歸當命我庶民儲庤其
  治田之器奄忽之間即見用刈穫之器矣周雖用
  建子為正至於朝聘祀享猶用夏正祭用仲月則
  春祠在建卯之月祭畢而歸春已向暮矣來牟當
  夏而熟暮春將熟之時故因言暮春而思來牟亦
  以暮春民間舊穀已盡新穀未殖所賴來牟以補
  民食之闕故尤為可美也詩人以來牟為大受明
  命之本所以推尊后稷教民之功且以見周家以
  農事開國也錢銚也鎛鎒也二者治田之器也銍
  鎌也刈穫之器也管子曰一農之事必有一銍一
  鎒一銚然後成農則知是三器農之不可闕者也
  噫於其嘻僖春夏祈穀于上帝也
  月令孟春祈穀于上帝仲夏大雩帝以祈穀實此
  詩春夏皆歌之也說者謂龍見而雩當在孟夏疑
  月令錯置於仲夏非也左傳稱啓蟄而郊龍見而
  雩謂龍見之後乃可雩耳龍見於孟夏雩於仲夏
  於理可通不必疑也
  噫嘻成王旣昭假格爾率時農夫播厥百穀駿峻發
  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
  噫嘻歎辭也昭著也假至也歎周之成王業本於
  農事旣足以昭假于天而受天明命矣我今當親
  率農夫以播種其百穀示不敢忘本也親率農夫
  似為籍田張本至祈社稷遂行之也爾農夫宜大
  發其私田終三十里之廣無不服田力穡將見萬
  人皆耦而耕矣案周禮凡治野田夫閒有遂十夫
  有溝百夫有洫千夫有澮萬夫有川此萬夫之地
  方三十三里有餘此言三十里舉成數也上之告
  民則先其私故曰駿發爾私下之奉上則先其公
  故曰雨我公田周人以諱事神此詩發字與雝詩
  昌字乃不諱文武何也或曰周之所諱不以其名
  號之耳不遂廢其文也竊謂舜禹盤庚皆名也而
  書不以為諱是周之前無諱之說也至書稱元孫
  某則諱之始也然不指其人則亦不諱如穆王名
  滿後有王孫滿襄王名鄭後有衛侯鄭匡王名班
  春秋書曹伯班簡王名夷春秋書晉夷吾若此之
  類豈所謂臨文不諱歟
  振鷺二王之後來助祭也
  二王夏商也其後〓宋之君也
  振鷺于飛于彼西雝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在彼無惡
  在此無斁亦庶幾夙夜以永終譽
  振羣飛貌西雝西郊之澤也詩人以振鷺之飛喻
  二王之後有容儀如此故曰我客戾止亦有斯容
  二王之後於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喪拜焉在
  彼謂居其國無有怨惡故曰無惡在此謂來助祭
  無有厭倦故曰無斁以容儀之美知其無厭倦也
  終則勉之曰庶幾於夙夜之間持此無惡無斁而
  不變則永保令名於終矣
  豐年秋冬報也
  說者謂噫嘻祈於春夏豐年報於秋冬是一體之
  詩祈曰上帝而報不言上帝省文耳竊嘗考之祀
  典上帝則有祈而無報尊之而不敢瀆也社稷則
  有祈而有報矣豐年之詩或以為秋嘗冬烝則用
  於宗廟或以為季秋大饗則用於明堂或以為秋
  祭四方冬祭八蜡則用於羣祀旣無所考證必居
  一於此矣惟序不言上帝未敢必以為省文要之
  為報祭之樂章也
  豐年多黍多稌杜亦有高廩力錦萬億及秭咨履為酒為
  醴禮烝畀必寐祖妣以洽百禮降福孔皆
  案職方氏雍冀之地高燥其穀宜黍荆揚之地下
  濕其穀宜稻稌即稻也今豐年風雨節寒暑時故
  利高燥而寒者利下濕而暑者各得其宜所以多
  也高廩毛氏以為藏穗而地官廩人說者則以為
  藏米曰廩案明堂位有米廩則廩兼穗與米皆可
  藏也毛氏謂數萬至萬曰億數億至億曰秭黄帝
  筭法十百為千十千為萬十萬為億十億為兆十
  兆為京十京為垓十垓為秭皆言其多也使我國
  家得以為酒為醴烝進與祖妣以百禮則無不備
  以降福則無不及者皆天地之賜也
  有瞽始作樂而合乎祖也
  成王至是治定功成制禮作樂以為皆祖之德也
  故於樂之始作歌是詩合乎祖而告之合者祫也
  夫禮有郊有禘有祫有時天子兼用之諸侯有祫
  無禘有時無郊春秋書有事于大廟時祭也大事
  于大廟者祫祭也其書郊書禘皆書其僭也故曰
  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周之禘大祖則見
  於雝故有瞽之合乎祖為祫明矣鄭氏謂禘大於
  時小於祫王肅馬融謂祫小於禘以頌考之有瞽
  止言祖而雝言大祖則禘大於祫可知也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設業設虡巨崇牙樹羽應田縣
  鼓鞉桃磬柷尺叔圉魚古旣備乃奏簫管備舉喤喤横厥
  聲肅雝和鳴先祖是聽我客戾止永觀厥成
  瞽矇也以瞽為樂官貴其聽之專也有瞽有瞽則
  非一人周官所謂上瞽中瞽下瞽是也在庭則作
  樂也設業者以版飾栒也設虡者所以植也崇牙
  者業之上齒也樹羽者所以飾也應小鞞也田大
  鼓也縣鼓者周制始縣之也明堂位曰夏后氏足
  鼓殷人楹鼓周人縣鼓鞉則搖之磬則擊之柷以
  起之圉以止之旣備其器乃奏其音而編竹之簫
  横竹之管亦皆備舉其聲喤喤然而揚審而聽之
  知其肅而能雝故謂之和鳴也蓋肅近於不和肅
  而能雝則和矣宜先祖是聽而降格也我客指二
  王後也樂作之始而我客適戾至遂得觀我周樂
  之成蓋詩人以我客觀樂為周之盛也夔樂九成
  亦以虞賓在位為盛亦此類也鄭氏謂田當作𣌾
  胤小鼓在大鼓旁應鞞之屬孔氏謂經傳皆無田
  鼓而太師職云令奏鼓𣌾注云為大鼓先引故知
  田當作𣌾姑存之
  潛在亷季冬薦魚春獻鮪也
  月令季冬命漁師始漁天子親往乃嘗魚先薦寢
  廟說者謂此時魚潔美周禮庖人冬行鱻羽膳膏
  羶說者謂魚水涸而性定至季冬魚始肥美此季
  冬薦魚之實也月令季春薦鮪于寢廟說者謂進
  時美物周禮人春薦王鮪說者謂王鮪鮪之大
  者此春獻鮪之實也季冬衆魚皆可薦以其把美
  也季春所獻惟鮪而已以其始來也一詩二用與
  春夏祈秋冬報同也
  猗於宜與余漆沮潛有多魚有鱣張連有鮪鰷條鱨鰋偃
  鯉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猗與歎其盛也漆沮岐周之二水也魚喜潛故取
  者必求之深毛氏曰潛槮也爾雅釋器因是有槮
  謂之潛之說謂積柴於水中姑存之鱣鮪之大鰷
  鱨之長鰋形似偃鯉之形俯舉其類之多皆可以
  薦享者亦形容萬物盛多之意也以是備物以享
  祀則神助我以大福所以報也
  雝禘大泰祖也
  周以后稷為大祖祭法曰周人禘嚳此曰禘大祖
  何也曰禘其祖之所自出則嚳也以其祖配之則
  后稷也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禘
  行於宗廟嚳旣無廟故舉其配而言之
  有來雝雝至止肅肅相息亮維辟壁公天子穆穆於烏
  薦廣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綏予孝子宣哲維人文
  武維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後綏我眉壽介以繁祉旣
  右祐烈考亦右文母
  其來也雝雝而和其止也肅肅而敬此合辟公天
  子而言之也助祭者則述其顯相之勞主祭者則
  狀其容儀之美此分辟公天子而言之也歎其所
  薦之大牲以助天子之祀事此指執事之人言之
  也主祭者助祭者執事者皆得於禮成王謂禘祀
  之成豈能自致此哉於是歸功於皇考武王曰大
  哉皇考有以安我孝子使我君臣盡道為臣有宣
  哲之才為君有文武之德上則安及於皇天而天
  命益固下則昌大於厥後而子孫益蕃中則安我
  以壽考而助以多福原其餘慶如此非特皇考私
  於我也蓋以助烈考文王與文母大姒之餘慶使
  之彌遠而不替耳文武同建王業而武王實有天
  下故歸功於武王者為特詳然文王以其德而大
  姒之德配文王故稱文王之德不敢遺大姒武王
  以其功而武王之功則一身所自致故特稱皇考
  焉文武功德俱盛他詩旣言文王之德之純此詩
  則稱為烈考他詩旣言武王無競維烈此詩則稱
  為皇考亦互見耳
  載見賢遍下同諸侯始見乎武王廟也
  始見于武王廟與率以祀文王同時之事其義一
  也烈文言成王即政諸侯助祭則助祭樂章也清
  廟則文王廟之樂章載見則武王廟之樂章何必
  疑為未即政之時邪
  載見辟壁王曰求厥章龍旂陽陽和鈴零央央鞗條
  革有鶬七羊休有烈光率見昭佋考以孝以享以介眉
  壽永言保之思皇多祜戶烈文辟公綏以多福俾緝
  熙于純嘏古雅
  載始也辟王猶言君王以其能行法以治人故謂
  之辟王也諸侯始見謂成王初即政也始見則欲
  求其法度而謹守之今也交龍之旂則陽陽而明
  和鸞之鈴則央央而中節轡首之鞗革又鶬然而
  有金飾則法度之見於儀物者為甚休美旣足以
  顯其功而有光矣以如是之儀物率我以見昭考
  而行其孝享固足以得昭考之助以眉壽而永保
  其業也然王者不欲專享又思大其多祜以均及
  於有功有德之辟公必欲安然並受其福使我得
  續廣其純嘏也蓋福專於已不若均以及人為純
  一而無窮耳說者曰廟制太祖居中左昭右穆周
  廟文王當穆武王當昭故康誥稱穆考文王而此
  詩及訪落皆謂武王為昭考也
  有客微子來見賢遍祖廟也
  書序曰成王旣黜殷命殺武庚命微子啓代殷後
  故於其始來見于周之祖廟作是頌以歌之
  有客有客亦白其馬有萋有且七序敦雕琢陟角其旅有
  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縶陟立以縶其馬薄言追之
  左右綏之旣有淫威降福孔夷
  微子之命曰作賓于王家故謂之有客也不美其
  德而稱其所乘之馬所從之旅尊之也亦詩人美
  刺之義也稱亦白其馬蓋微子商王之元子商尚
  白異代猶乘其所尚與常服黼冔之意同也萋且
  有威儀貌小雅曰萋兮斐兮說者謂文章相錯蓋
  徒旅之威儀有文章之可觀由微子雕琢而成之
  謂選擇教飭之有素也一宿曰宿再宿曰信宿宿
  信信示周家欲留之意也旣欲留之故言授之縶
  以縶其馬使不能去也旣去亦薄言追送之使其
  左右之徒御皆得其安也始焉美之不言微子而
  言其乘馬與徒旅中焉留之亦不言微子而言其
  馬與左右皆尊之也卒章言及威福蓋戒之也威
  福猶言賞罰天道福善禍淫王者體天而行賞罰
  使淫人懼焉善人怙焉前日武庚可謂淫矣旣有
  罰以威之今日微子之賢安得不降福孔易也此
  正得命微子代商後之本意
  武奏大武也
  凡樂舞之名加以大字皆言其功也故曰其功大
  者其樂備成王作樂象武王之功謂之大武宜矣
  於烏皇武王無競維烈允文文王克開厥後嗣武受
  之勝殷遏於葛劉耆如字定爾功
  於歎辭也皇美也遏止也劉殺也成王歎美武王
  所以能成莫彊之功者信乎有文德之文王能開
  其端以成其後之人也文王旣以文開先武王繼
  以武受之所以能勝商而止其殺也耆老也記曰
  武王九十三而終說者謂在克商六年之後則克
  商之年武王已八十七矣武王旣已耆年而後定
  克商之功以文王用文德開先武王不忍遽變故
  緩之書有五年須暇之說謂服喪三年還師二年
  然則武王所以成功不急於用武矣惟其不急於
  用武所以能以殺止殺也
  閔予小子嗣王朝直遥於廟也
  太平而後頌聲作周頌三十一篇分為三卷上二
  卷二十篇說者固皆以為成王之詩獨時邁一篇
  以為武王竊嘗考武王克商天下未寧而終何暇
  及巡守之事亦未可謂之太平何有頌聲意其為
  成周十二年一巡守之詩也至下卷十一篇其閔
  予小子訪落敬之小毖四篇序皆言嗣王亦一時
  之作也而閔予小子之朝於廟訪落之謀於廟說
  者乃以為未即政之時且旣未即政安有朝廟之
  事廟事之謀況與太平而後頌聲作之說不相應
  意其皆即政之後與上二卷無異自稱小子皆為
  謙辭所言嬛嬛在疚亦追道前日事非初免喪而
  哀未忘也其餘七篇如祈報社稷與繹賓尸告成
  大武四篇以為成王固無可疑者而桓講武類禡
  賚大封於廟諸儒又以為作於武王之時且桓有
  桓桓武王之語豈武王自譽以為桓桓形於頌詩
  邪由是言之二詩亦作於成王追道武王之心志
  及大封之事耳且般正與時邁同時邁則用於告
  祭祡望般則用於祀四嶽河海固一時之事也左
  氏傳武王克商作頌之說乃以為楚莊王之言豈
  荆楚之地簡編雜亂不足為證邪以時邁為武王
  猶可以致疑於學者以武為武王則學者灼然知
  其妄舞者宗廟象功之樂武王在位豈自作大武
  將何所施耶況其詩曰於皇武王以為武王自言
  可乎又以賚詩為武之三桓詩為武之六詩三百
  篇定於聖人之手今乃合三篇為一學者自知所
  去取矣姑論之以祛舍經信傳者之惑
  閔予小子遭家不造嬛嬛其傾在疚救於烏下同乎呼下同
  皇考永世克孝念兹皇祖陟降庭止維予小子夙夜
  敬止於乎皇王繼序思不忘
  閔自傷之辭也不造猶言無所成也嬛嬛在疚追
  念前日遭周家之不造謂遭管蔡之變親如周公
  且出而避嫌是嬛嬛然孤立如在病中也於是歎
  美皇考武王永世之道以能盡其繼述之孝也武
  王所以為善繼善述者以能思念皇祖文王一陟
  一降皆直而明謂無邪曲而明白也庭猶庭然言
  直而明也止語辭也維我小子早夜之間敬其所
  止而不敢忽者亦在是也蓋武王以念皇祖為孝
  而成王亦以敬皇考為孝於是再歎美武王盡皇
  王之道我當繼其序思其行而不忘也
  訪落嗣王謀於廟也
  成王初即政朝於廟而稽謀於衆所謂謀其始也
  訪予落止率時昭佋考於乎悠哉朕未有艾五蓋將予
  就之繼猶判渙維予小子未堪家多難乃旦紹庭上下
  陟降厥家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
  訪謀也落始也成王始之所謀安在哉在率循武
  王而已於是自歎其身初歷艱難未有艾盡之期
  也將予就之謂將成其事也將成之事繼猶判分
  渙散而失之況其他未有可成之期者乎蓋以我
  小子未堪任周家多難之事故至此也旣閔已之
  未堪又念武王能繼文王直而明之道于上下一
  陟一降於厥家皆不敢違皇考可謂美矣可謂能
  保其身而無過明其身而無蔽矣歎皇考之能所
  以深閔已之不能也
  敬之羣臣進戒嗣王也
  成王旣謀於衆故羣臣進戒以對揚之也
  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以豉哉無曰高高在上陟
  降厥士日監在兹維予小子不聰敬止日就月將學
  有緝熙于光明佛弼時仔兹肩古賢示我顯德行下孟
  敬之敬之言敬而又敬也思語辭也士猶事也歎
  天道之甚明而命不易保也無以天高高在上去
  人為甚遠凡一陟一降之事常若天日監於此也
  維予小子設成王荅羣臣之言也不聰猶言無所
  聞也佛訓弼猶言拂也時訓是猶言此也仔訓克
  猶言能也肩訓任猶言荷也人臣惟不專於順上
  之所欲是能負荷君之事也謂予小子雖未聞敬
  天之道當内求之已外求之人也内求之已謂勉
  彊學問使日有所成月有所進以緝續熙廣其聞
  見則亦至乎光明矣外求之人謂賴羣臣之輔拂
  能負荷我之事示我以顯然易行之德行也羣臣
  以敬天而進戒而又設為成王之言以未聞敬天
  之道欲求之學問求之輔弼可謂善誘其君矣佛
  與孟子法家拂士同意
  小毖祕下同嗣王求助也
  羣臣旣以敬天進戒故成王悟而求助毖謹也名
  以小毖蓋毖之於小猶謀之於始也然則閔予小
  子以下四篇序皆稱嗣王眞一體之詩蓋旣朝于
  廟則謀于廟旣謀之則臣乃進戒旣戒之則君乃
  求助其次序如此而謂二篇為未即政可乎
  予其懲直升而毖後患莫予荓普經蜂自求辛螫釋肈允
  彼桃蟲拚芳煩飛維鳥未堪家多難予又集于蓼
  懲者懲其旣往毖者毖其將來成王懲始信二叔
  之流言而疑周公幾喪王室故毖其後來之患雖
  小而不可忽也蜂與桃蟲皆小物也故以為喻荓
  使也蜂蠆有毒何可使也使之是自求螫毒耳蜂
  螫人必辛故曰辛螫桃蟲鷦也信桃蟲為小矣而
  終能為鵰是始小而終大也拚猶翻也始以為小
  終則翻然而飛故曰拚飛維鳥先儒謂猶言先為
  鼠後為虎先為蟻後為廌不必謂桃蟲化為鳥此
  義尤長蓼之味辛予旣未堪周家多難之事則予
  身又將萃于辛矣此所謂毖後患也
  載芟春籍田而祈社稷也月令天子躬耕帝籍在
  孟春擇元日命民社在仲
  春此詩之序言籍田而祈社稷豈籍田與祈社稷
  皆歌此詩如春夏祈穀同歌噫嘻之類歟或曰王
  為羣姓立社曰泰社自為立社曰王社意以為仲
  春命民社乃泰社也王社之禮或行於籍田之時
  未可知也
  載芟載柞側伯其耕澤澤釋千耦五口其耘徂隰徂畛侯
  主侯伯侯亞侯旅侯疆侯以有嗿勃感其饁于輒思媚其
  婦有依其士有略其耜俶載南播厥百穀實與戶南
  斯活驛驛亦其達有厭於豔下同其傑厭厭其苗緜緜其
  麃表嬌載穫濟濟有實其積子賜萬億及秭姊為酒為醴
  烝畀祖妣以洽百禮有飶蒲即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
  馨胡考之寧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載始也徂往也侯維也傳曰如農夫之務去草芟
  夷藴崇之此除草謂之芟也秋官柞氏掌攻草木
  及林麓此除木謂之柞也澤澤始耕土解散之狀
  也千耦其耘去草木者衆也畛田畔之路也隰畛
  外之地也主家長也伯長子也亞仲子也旅子弟
  也彊民之有餘力來助者地官遂人曰以彊予任
  甿以閑民轉移執事者春秋傳曰凡師能左右曰
  以自侯主以下言民之樂趨於農役無小無大皆
  在田間也嗿者衆人飲食之聲也婦人行饁為夫
  者則媚其婦為婦者則依其夫言交相慰勞也略
  利也俶始也耜旣利而始田事也南畝者田以向
  陽為善也人旣勤器旣利田旣善於是播殖百穀
  之種皆與氣而生也驛以通達為義驛驛其達言
  其種之萌牙通達出地也厭以饜足為義有厭其
  傑言其氣之饜足傑然而秀也視其苗則饜足而
  不瘠視其麃則緜緜而相續古字多相通麃疑䅺
  字據字書䅺稻秀出者今田家言禾穗始出必曰
  放䅺蓋本諸此載穫濟濟則旣熟而刈穫濟濟而
  衆故有實之可積也萬億及秭言其多也始則為
  酒醴而進祖妣終則百禮無不備以見其有餘用
  也說文曰飶食之香有飶言其饌也楚辭曰奠桂
  酒兮椒漿有椒言其酒也饗賓客養耆老皆用酒
  食以食為邦家之光以酒為胡考之寧互言之也
  古文多有此體或曰大亨以養聖賢故為邦家之
  光酌大斗以祈黄耇故致胡考之寧義亦通卒章
  謂非苟且非今日始為此禮舉古以來皆如此也
  儀禮士冠禮曰永受胡福釋者曰胡猶遐也左氏
  傳曰雖及胡耇釋者曰元老之稱也與毛氏胡壽
  之義同說文曰胡牛頷垂也又老狼亦垂胡今老
  者或有此狀疑詩人取諸此諺曰眉毫不如耳毫
  耳毫不如項縚胡豈項縚乎良耜秋報社稷也
  凡秋祀皆報也故秋祀社稷所以報豐年之賜也
  畟畟楚側良耜俶載南畝播厥百穀實與斯活或來瞻
  女載筐及筥其饟伊黍其笠伊糾居黝其鎛博斯趙徒了
  以薅呼毛荼徒下同蓼了下同荼蓼朽止黍稷茂止穫之挃
  挃珍栗積子賜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毗志如櫛側瑟以開百
  室百室盈止婦子寧止殺時犉如純牡有捄蚪其角以
  似以續續古之人
  畟畟猶測測耜入地之貌于耜為治田事之始故
  曰俶載南畝播殖百穀之種皆與氣而發生與載
  芟同義或來瞻女謂田畯來視耕也載筐及筥盛
  饁之器也饟具也其饟伊黍謂饁之具用黍也糾
  繚也言農夫田閒所用之草笠以繩繚而成也鎛
  耘田之器也趙刺也斯趙言以鎛刺地也薅拔去
  田草也荼蓼水陸之穢草也穢草朽敗則黍稷茂
  遂人力之所致也穫之挃挃刈而有聲也積之栗
  栗實而堅栗也其崇高如墉其相比如櫛皆言積
  之多也其積旣多遂開百室以納之百室旣盈則
  農功畢而婦子寧矣蓋農功未畢則婦子皆在田
  閒不遑寧處也殺時犉牡謂一色之牡牲也有捄
  其角所謂社稷之牛角尺也然則為王社之報祭
  明矣以嗣以續謂興來歲繼往歲續古之人庶幾
  不替其先矣
  絲衣繹賓尸也高子曰靈星之尸也
  商曰肜周曰繹皆謂祭之明日復祭之也復祭之
  義蓋以賓尸此周之舊也其後禮家分天子諸侯
  曰繹以祭明日卿大夫曰賓尸與祭同日高子不
  必為齊人言小弁之詩者古人名字同者多矣幸
  而附見於經必以傳記所載之人一槩非之豈得
  為通論況周以農事而開國而靈星左角為天田
  則農祥也農祥見而祭之又從而繹之則周蓋以
  為重祀矣高子慮後世不知為靈星之尸故於序
  明言之後之傳授者存於經而莫敢廢豈為虛言
  哉漢高帝去周未遠當庶事草創之時獨詔天下
  立靈星祠疑得周之遺意也
  絲衣其紑孚浮載弁俅俅求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乃代
  鼎及鼒兹兕觥其觩旨酒思柔不吳話不敖胡考之
  休
  此詩為賓尸而作所言皆述祭之得禮也絲衣祭
  服也紑潔鮮也弁爵弁也俅俅恭順也此言衣冠
  之得禮也堂堂上也基門塾之基也此言升降之
  得禮也羊小牲也牛大牲也此言犧牲之得禮也
  鼐大鼎也鼒小鼎也此言器用之得禮也及旣祭
  而飲福徒設兕觥之罰爵亦觩然虛設而不用以
  與祭者皆得禮雖飲以旨酒其容柔以和不吳無
  諠譁者不敖無倨慢者胡考壽考之人也指為尸
  者而言謂皆尸之休美足以及人者如此以弁為
  爵弁者蓋士冠禮爵弁服純衣說者謂爵弁赤而
  微黑如爵之首色純衣絲衣也其餘有冠弁韋弁
  皮弁皆不以絲為衣然弁士服也或謂繹禮輕使
  士或謂退尸有漸言絲衣言弁已是不冕服也
  酌告成大武也言能酌先祖之道以養天下也
  成王作大武之舞以象武王之功其成也又為詩
  以告焉名其樂章曰酌豈無其義哉序詩者發之
  曰言能酌先祖文王之道以養天下謂武王至耆
  年方定伐商之功前此皆遵守先志養之以晦所
  謂酌文王之道以養人者正以未肯輕用兵故也
  書曰亦越武王率惟敉功不敢替厥義德率惟謀
  從容德以並受此丕丕基謂武王率循文王敉寧
  天下之功雖不敢替其用武之義德而能謀從其
  寛容之德所以並受此至大之基業夫敉寧之功
  寛容之德所謂文王養人之道也序詩者之言與
  書立政之言合可謂深得武王之用心且以著其
  名酌之義詎可輕廢哉由成王言之故以文王為
  先祖
  於鑠舒灼王師遵養時晦時純熙矣是用大介我龍受
  之蹻蹻居表王之造才老載用有嗣實維爾公允師
  於歎辭也鑠盛也歎武王之師若是其盛而能遵
  文王養天下之道與時俱晦也夫文王以紂在上
  故終身自晦其迹以養天下之人今武王又能遵
  之故詩人歎美之也純大也熙廣也至武王末年
  旣大而且廣之時也是用大致天下之助為克商
  之舉龍寵榮也造成功也我成王寵受其蹻蹻以
  成王天下之造又用是有以承嗣其業原其所自
  實賴武王之武功本於至公足以允衆故也使武
  王用兵出於私意則不足以取信於人成王何所
  恃以嗣其業也
  桓講武類禡馬嫁也桓武志也
  講武而類于上帝禡于所征之地皆師祭也此為
  武王伐商之事明矣然是時有其事而無其詩以
  頌聲未作故也至成王制禮作樂於是作此詩以
  歌其事亦以告於武王序詩者謂之武志蓋發明
  武王講武類禡之時其志已欲保厥士而用四方
  定厥家而昭于天後果能如其志可謂善得詩人
  之旨也
  綏萬邦屢力注豐年天命匪解懈桓桓武王保有厥士
  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烏昭于天皇以閒之
  成王謂我今日所以能撫綏萬邦且屢獲豐年足
  以見上天之命我有周可謂匪懈矣何以得此哉
  盖由桓桓然有威武之武王保有熊羆虎賁之士
  使三千人惟一心故能用四方諸侯之力以定我
  周家之王業也於是遂歎美武王旣有以昭格于
  天可謂能盡皇王之道代商而有天下也大雅以
  武王為皇王蓋有天下之稱也毛氏訓間為代蓋
  本之書多方曰天降時喪有邦閒之說者謂使有
  國聖人代之然則此詩所陳成王享其效武王有
  其志非序詩者不能知之信詩序之有功於詩也
  賚來代下同大封於廟也賚序也言所以錫予善人也
  左氏傳載成鱄之言曰昔武王克商封其兄弟之
  國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國者四十人皆舉親也成
  鱄以兄弟姬姓為言特明其親睦耳旣謂之大封
  則唯善所在親疏一也是以列爵惟五分土惟三
  見於武成將帥之士使為諸侯見於樂記則大封
  於廟之實也然以頌聲未作故其詩闕焉至成王
  制作遂歌其事於武王之廟序詩者發明詩人以
  賚名篇之意謂賚所以錫予善人乃與論語周有
  大賚善人是富之言合誰謂詩序不可信哉
  文王旣勤止我應受之敷時繹亦思我徂維求定時
  周之命於烏繹思
  凡詩人歌是人之事多假是人之言此詩旣歌武
  王大封於廟故假武王以為辭武王若曰文王旣
  以憂勤基王業我當受之矣可不敷陳是事而尋
  繹之乎所㝷繹者何求善人為諸侯以自衛是也
  我自今以往唯知求善人以定王業耳此是周家
  受命之事於是又歎曰所當尋繹思止字思字皆
  語辭也詩人以求善人定王業為有周受命之事
  正得孔子周有大賚善人是富之意蓋堯曰一篇
  首陳帝王受命之大旨於堯舜禹則皆取其執中
  於湯則取其罪已於武王則取其用善人然則賚
  詩之義序詩者一言盡之矣
  般薄寒巡守手又而祀四嶽河海也
  以般名篇序詩者苟無其說學者無所考信或以
  般為樂或以般為遊皆非王者巡守之本意竊謂
  巡守則跋涉山川故取般為義異乎所謂樂與遊
  也
  於烏皇時周陟其高山墮土果山喬嶽允猶翕許及河敷
  天之下裒蒲侯時之對時周之命
  於歎辭也皇美也歎美是周家為巡守之舉也武
  成言武王底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
  川乃因行師而祭耳告于皇天后土不可謂告祭
  祡望所過名山大川不可謂祀四嶽河海皆非巡
  守之事況武王旣未及巡守是時始伐商亦不應
  有頌也然則時邁般二詩為成王明矣詩人歎美
  成王巡守不憚於陟其高山雖狹而長謂之墮山
  高而大謂之喬嶽盖無不歷焉允信也猶道也翕
  合也信其衆河所經之道合于大河無不至焉可
  謂跋涉山川矣故謂之般也成王之跋涉果何所
  事哉因巡守而賴百神之助故於敷天之下凡山
  川之神有功於民者皆裒集於是而為祀事以對
  荅其賜四嶽河海特舉其大而言之耳曰時周之
  命者詩人以為此是周受命之事不可廢也周頌
  言時周之命者再其一賚也其一般也意謂周之
  受命明則賴善人之助幽則賴百神之助故申言
  之

知识出处

诗补传三十卷

《诗补传三十卷》

三十卷。范处义撰。范处义号逸斋,金华(今属浙江)人。南宋经学家。曾任殿中侍御史,除《诗补传》外,着有《解颐新语》等。范氏认为《诗序》是国史及作诗者之本意,有圣人之言,然而“其不通者辄欲废序,以就已说”(《自序》),于是写了《诗补传》这部南宋尊序的代表作。《诗补传》,原称《逸斋诗补传》,全书共分三部分,正文之前有《序》、《诗补传篇目》、《明序篇》三篇,提出尊序的理由及《诗经》篇目的写作年代。说诗部分一诗一题,先释《诗序》,再释正文,注音夹于句中。《附说》部分对风、雅、颂的含义及《诗经》中的有关音义问题进行综合性的训释。如果说,南宋初期,郑樵是疑序的代表人物的话,那么范氏则是尊序的代表,他认为“学诗而不求序,犹欲入室而不由户也”(《明序篇》)。书中对《诗序》和《毛传》进行再解释,对我们理解传统的《诗经》学有重要参考价值。全书结构完整,脉络清楚,词气畅达,有许多地方已突破《毛传》的局限。对诗义的体会方面也有许多精微独到之处。为了维护《诗序》的权威,范氏引用了许多三家诗的资料加以对照,在客观上开了整理、研究三家诗的先声,宋末王应麟作《诗考》,清人范家相作《三家诗拾遗》,均受其影响。该书的局限也很明显,过分拘守《诗序》,没能作更多的开拓与探索,脱离文学说诗,强作解人,亦有不少错解文义的地方。此外在资料运用上也有失误,《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批评他:“引据《孔丛子》,既属伪书,牵合《春秋》,尤为旁义。矫枉过直,是也一瑕。”现存版本有《通志堂经解》本,1987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据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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