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補傳卷第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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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诗补传三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6524
颗粒名称: 詩補傳卷第十一
分类号: Z126
页数: 8
页码: 一至十五
摘要: 范處義對《詩經·國風·秦風》的說解。
关键词: 经学 诗经

内容

國風逸齊
  秦
  季札觀樂詩之次第秦處魏唐之上聖人刪詩以
  秦次唐豈無其說意者秦為隴西之國與戎雜處
  既不用周禮至以人從死夫不用周禮是不能用
  夏變夷以人從死是變於夷者也顧乃盛甲兵好
  攻戰蓋有吞并諸侯之漸聖人見微知著降其次
  而示貶有合於春秋中國用夷則夷之之意况秦
  乃伯翳之後伯翳實臯陶之子佐禹治水賜姓曰
  嬴周孝王使其裔孫非子養馬於汧渭封為附庸
  邑之秦谷至曾孫秦仲宣王始命為大夫變風遂
  作其不足以處魏唐之上明矣秦仲之孫襄公當
  平王之初興兵討西戎以救周平王東遷乃以岐
  豐之地賜之列為諸侯遂有宗周畿内八百里之
  地其封域在荆岐終南之野至德公又徙於雍其
  民厚質尚氣槩先勇力蓋其土俗然也
  車鄰美秦仲也秦仲始大有車馬禮樂侍御之好焉
  秦仲未為諸侯謂之始大蓋視其先為大耳車馬
  禮樂侍御皆昔所未有故國人創見而美之
  有車鄰鄰有馬白顛未見君子寺人之令力呈阪有漆
  隰有栗既見君子並坐鼓瑟今者不樂洛下同逝者其耋
  田節阪有桑隰有楊既見君子並坐鼓簧今者不樂逝
  者其亡
  鄰鄰衆車之聲言車之多也白顛馬之的顙言馬
  之良也寺人内小臣言使令之不乏也漆可以為
  飾栗可以為食桑可以為衣楊可以為宫室器械
  言禮之材用甚備也瑟者常御之樂簧者笙之屬
  言樂之絲竹不闕也國人始見車馬之盛既已喜
  之故欲往觀焉猶未得見其君也見其侍御之人
  使令之衆則又喜之於是相與言曰車馬如此禮
  樂如此侍御如此及今不能為樂過此以往則老
  且死矣蓋喜之之甚欲其君及時自虞樂也是詩
  三章皆賦也
  四鐵田結下同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園囿之樂洛焉
  平王始命襄公為諸侯國之初政未有聞焉遽為
  田狩之事園囿之樂若可刺矣而詩人美之聖人
  存而不削何哉蓋秦并西戎以馳逐射獵為俗夫
  馳逐射獵者乃攻戰争奪之習也平王喜其一時
  之功遽命之自取周地襄公果能以田狩園囿之
  事投國人之所好而用其人卒之成富彊而傾周
  者秦人也聖人存之亦以譏周室不能慮其始而
  遂命之耳
  四鐵孔阜六轡在手公之媚眉驥子從公于狩奉
  時辰牡辰牡孔碩公曰左之舍捨拔蒲末則獲遊于北園四
  馬既閑輶由車鸞鑣彼驕載獫力驗歇驕許喬
  四鐵孔阜者謂四馬皆鐵驪純色而且大也六轡
  在手者謂二轡納於觼而在手者六轡也馬既良
  壯不勞轡策而親媚之人又相從出狩為之左右
  此言御之善也奉時辰牡者虞人翼此時節所宜
  之牡獸以待公之射也辰牡孔碩謂所翼之獸皆
  甚肥碩也公曰左之舍拔則獲謂左右惟公所命
  舍矢則獲獸也拔矢未也鏃為首故拔為末此言
  射之精也遊於北園四馬既閑輶車鸞鑣載獫歇
  驕者謂田狩既畢因而遨遊於此北園馬既閑習
  車又輕利鸞宜在衡今乃置鸞於鑣犬宜在地今
  乃載犬於車皆田獵之餘也爾雅釋獸謂犬長喙
  曰獫短喙曰猲獢今田犬長喙誠然短喙非田犬
  也意爾雅因毛氏之說故改歇驕皆從犬以合之
  改字何所不可要之不若謂犬性驕逸以車載之
  所以歇其驕逸也韓愈畫記有擁田犬者說者取
  之謂以車載犬蓋以休其足力則歇驕不得為短
  喙矣是詩三章皆賦也
  小戎美襄公也備其兵甲以討西戎西戎方彊而征
  伐不休國人則矜其車甲婦人能閔其君子焉
  秦襄公備兵甲以討西戎征伐不休幾於黷武矣
  國人宜厭之否則譏之今乃矜其車甲婦人雖閔
  其君子亦無嗟怨之辭詩人且以為美何哉案史
  記周厲王時西戎叛滅犬丘大駱之族大駱者乃
  秦祖非子之所自出也至宣王命秦仲為大夫誅
  西戎又為西戎所殺宣王嘗命秦仲之子莊公破
  之矣已而復熾遂與申侯同伐周弑幽王襄公以
  兵救周有功然則西戎者乃周與秦不共戴天之
  讎也故平王命襄公為諸侯以討之曰討之者以
  天子命討君父之賊仗大義而復世讎合天理而
  順人心矧秦人尚氣喜勇宜乎樂為之用也
  小戎俴錢淺收五楘木梁輈陟留游環脅驅隂靷鋈沃續
  文茵因暢敕亮轂谷駕我騏其馵之樹言念君子温其如
  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
  戎國之大事也詩人謂之小戎學者求其說而不
  得乃謂元戎為大裨將為小且是詩方美其甲兵
  之盛乃捨元戎而獨論禆將豈理也哉竊意小戎
  名篇摘取首章之語蓋論車之大小耳案考工記
  有兵車有田車有乘車至車人又有大車羊車柏
  車之異名釋者曰大車平地載任之車也詩王風
  有大車之篇易坤卦有為大輿之說皆謂乘車也
  乘車為大則兵車為小此小戎之說也小戎俴收
  者收軫也取收斂載物之義釋周禮者謂兵車之
  深四尺四寸而大車深八尺則兵車之軫比大車
  為淺故謂之俴收五楘梁輈者輈轅也車之有轅
  如屋之有梁故謂之梁輈五楘者懼輈之不堅故
  五分其轅以皮束之其文歷録故謂之五楘游環
  脅驅者以韋為環束服馬驂馬之外轡以其游於
  服馬之背故謂之游環以韋帶前繫於服馬之衡
  末後繫於服馬之軫以其當服馬之脅故謂之脅
  驅游環所以制驂馬之外出脅驅所以禦驂馬之
  内入如此則兩服齊首兩驂如手矣隂靷鋈續者
  隂蔽也靷韋帶也以板横側車前及左右以䕃蔽
  車軌故謂之隂以韋帶四各繫於驂焉之衡而兩
  之故謂之靷左氏曰兩靷將絶是也續者靷端之
  環也鋈者以白金灌沃之也故謂之鋈續文茵暢
  轂者以虎皮為車中之褥有文之可觀故謂之文
  茵釋名曰車中所坐也以虎皮為之有文采是也
  轂者衆輻之所湊釋周禮者謂兵車之轂長三尺
  二寸大車之轂尺有五寸則兵車之轂比大車為
  長故謂之暢轂駕我騏馵者說文曰青驪文如博
  棊曰騏爾雅曰馬右足白曰驤左足白曰馵言念
  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者婦人閔其
  君子有德如玉之温以征西戎之故在彼板屋思
  念亂其心曲也漢地理志曰天水隴西安定北地
  山多林木民以板為屋為西戎之居明矣
  四牡孔阜六轡在手騏駵留是中騧古花驪是驂龍盾
  順允之合鋈以觼古穴軜納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為
  期胡然我念之
  四牡孔阜六轡在手者四牡即兩服兩驂言其壯
  也四馬八轡驂馬兩内轡繫之觼軜在手六轡耳
  騏駵是中騧驪是驂者青驪如碁曰騏赤身黑鬛
  曰駵黑喙曰騧深黑曰驪以騏駵為中服以騧驪
  為外驂也龍盾之合者盾以木為之畫龍於上合
  而載之為車蔽也鋈以觼軜者說文曰觼環之有
  舌者軜之觼以白金為飾繫於軾前也言念君子
  温其在邑方何為期胡然我念之者婦人閔其君
  子在西戎之邑以何時為歸期使我思念也
  俴四孔羣厹求矛鋈錞徒對蒙伐有苑虎韔敕亮鏤魯豆膺
  交韔二弓竹閉緄古本縢直登言念君子載寢載興厭厭
  於監良人秩秩德音
  俴四孔羣者謂以薄金為甲以介馬詩曰駟介旁
  旁左氏曰不介而馳皆謂馬當被甲也孔羣者言
  其甚馴而可羣也厹矛鋈錞者矛有三隅謂之厹
  錞錞以白金謂之鋈曲禮曰進戈者前其鐏後其
  刃進矛戟者前其鐓釋者曰銳底曰鐏取其鐏地
  平底曰鐓取其錞地蒙伐有苑者伐中干也蒙雜
  羽於上有苑然之文也虎韔鏤膺交韔二弓竹閉
  緄縢者韔弓室也以虎皮為之而以金鏤飾其膺
  也說文曰韔弓衣也膺胷也謂弓室之胷也爾雅
  金謂之鏤交二弓於韔中以竹為䪐以繩約之也
  釋周禮者謂弓紲於䪐者為發絃時備損傷也且
  引是詩為證而改竹閉為竹䪐蓋竹閉乃紲弓之
  物加繩以約之也言愛護之至也言念君子載寢
  載興厭厭良人秩秩德音者厭厭祝其功名安而
  且久秩秩祝其功名有常不敗蓋秦能使民好戰
  不獨男子為然雖婦人閔其夫豈特欲其歸且祝
  其寢興無恙長保其功名此所以終能取周之地
  惜乎不能用周禮以矯揉其好戰之俗故卒以此
  亡然則小戎之詩在當時固可以為美在後世祇
  可以為戒歟是詩三章皆賦也
  蒹古恬下同葭加下同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禮將無以固其國
  焉
  秦襄公始受周命得為諸侯當用周禮以變戎狄
  之俗而後國可安也昔齊嘗問魯於仲孫湫曰魯
  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國將
  亡本必先㒹而後枝葉從之然則秦不用周禮無
  其本矣何以固其國哉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遡蘇路下同洄回下同
  從之道阻且長遡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淒淒
  白露未晞希所謂伊人在水之湄遡洄從之道阻且
  躋遡游從之宛在水中坻直尸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
  謂伊人在水之涘遡洄從之道阻且右遡游從之宛
  在水中沚
  蒹葭薕蘆也蒼蒼方盛貌淒淒則已成矣采采則
  可取矣然必待霜而後堅實今露猶未霜露猶未
  晞露猶未已以喻秦雖已為諸侯未能用周禮以
  變國俗詩人知其無以固其本矣荀卿曰人無禮
  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國家無禮則不寧又曰從
  之者治不從者亂從之者安不從者危從之者存
  不從者亡詩人以水譬禮伊人謂彼國人也一方
  水之一隅也水草交曰湄水涯曰涘喻人必由禮
  惟禮為近人也逆流而上曰遡洄順流而涉曰遡
  游謂不以禮而治人則險而遠譬之逆流而上其
  道既阻且長言非易至也且躋言非登陟不能至
  也且右言非右助不能至也以禮而治人則易而
  近譬之順流而涉自一方而至中流自湄而至中
  坻自涘而至中沚可坐見其至也宛坐見貌詩人
  申言用周禮則民順而治民邦之本也民順治則
  邦本固矣是詩三章皆比而賦之也
  終南戒襄公也能取周地始為諸侯受顯服大夫美之故作是詩以戒勸
  
  之
  序有能取周地之言案史記平王封襄公為諸侯
  曰戎無道奪我岐豐秦能攻殺戎即有其地十二
  年伐戎至岐而卒子文公立十六年以兵伐戎戎
  敗走遂收周餘民而有之然則襄公雖未能自取
  周地既有王命矣秦之大夫以王命為重故併受
  顯服而美之以為秦自襄公已得周地且受侯服
  不曰美而曰戒勸正以周地雖有王命尚為戎有
  戒其無負天子之託而勸其必取也
  終南何有有條有梅君子至止錦衣狐裘顔如渥於角
  丹其君也哉終南何有有紀有堂君子至止黻弗衣
  繡裳佩玉將將七羊壽考不忘
  終南一名中南周之名山也條槄梅柟也紀者道
  之經理也堂者地之寛平也有條有梅則材木可
  用也有紀有堂則形勢可居也詩人謂岐豐之地
  其美如此而襄公以王命而得之又受諸侯之顯
  服錦衣則狐裘以裼之黻衣則刺繡於裳顔如渥
  丹其君也哉謂其容貌之盛足以稱人君之位也
  佩玉將將壽考不忘謂其佩服之美終身不可忘
  周之賜也一篇無非戒勸之意而卒章一語尤為
  切至蓋戒之無忘乃勸之必取也是詩二章皆賦也
  黄鳥哀三良也國人刺穆公以人從死而作是詩也
  案左氏傳魯文公六年秦伯任好卒以子車氏之
  三子奄息仲行鍼虎為殉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
  為之賦黄鳥說者曰殺人以葬環其左右曰殉不
  刺康公而刺穆公是穆公之命三子自殺也死不
  為義無足美者可哀而已
  交交黄鳥止于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
  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慄彼蒼者天殱子亷下同我良人
  如可贖兮人百其身交交黄鳥止于桑誰從穆公子
  車仲行戶郎維此仲行百夫之防臨其穴惴惴其慄彼
  蒼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交交黄鳥止
  於楚誰從穆公子車鍼虎維此鍼虎百夫之禦臨其
  穴惴惴其慄彼蒼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
  身
  黄鳥倉庚也交交飛而往來之貌此鳥羽毛聲音
  可愛以譬人之良也然必出自幽谷遷于喬木乃
  得其所今止于棘止于桑止于楚皆卑飛趣下必
  為人所捕失其所矣以譬三良志趣卑下以國之
  良不能與社稷存亡而輕於殺身以從其君將死
  旣亂之命特可哀耳不足尚也百夫之特謂特出
  於百夫也百夫之防謂可以當百夫也百夫之禦
  謂可以敵百夫也國人呼天以哀之以為秦失此
  三子善良幾至殱盡至欲以百身贖之夫國人之
  情悲切如此使康公亦如國人必有道以止之奈
  何略不動心黄鳥之詩既作於康公之時不敢斥
  言其君而康公之失亦隱然見之言外矣是詩三
  章皆比而賦之也
  晨風刺康公也志穆公之業始棄其賢臣焉
  序言忘穆公之業始棄其賢臣則此詩乃穆公之
  舊臣謂穆公待賢之禮厚而康公即位未幾即棄
  其賢臣也觀穆公尚能使三良從死以見終身待
  賢之不薄晨風詩上皆言待賢下皆言棄賢也
  鴥尹橘彼晨風鬱彼北林未見君子憂心欽欽如何如
  何忘我實多
  晨風鸇之類北林必鬱積茂密而後鳥之迅疾如
  晨風者歸之喻康公初待賢有禮故賢者仕其朝
  以晨風比賢者亦取其去來之速待之有禮則來
  歸禮衰則去矣君子指賢臣也謂康公之初即位
  也望賢臣之來而未得也憂心欽欽而不敢忽今
  乃棄賢不用故歎其如何如何忘我賢臣實多也
  山有苞櫟盧狄隰有六駮邦角未見君子憂心靡樂洛下如
  何如何忘我實多山有苞棣悌隰有樹檖未見君子
  憂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實多
  詩人言山必以隰配猶言山上山下也苞叢生也
  山則有叢生之柞櫟隰則有六駮之梓榆山則有
  叢生之唐棣隰則有植立之楊檖櫟也棣也檖也
  訓釋易曉惟梓榆皮青白駮犖故謂之六駮蓋駮
  如馬鋸牙食虎豹取其皮之相似必以六言意獸
  三為羣六則非一羣言木之叢生望而視之亦若
  獸之羣聚其文駮犖也詩人謂康公初待賢有禮
  故賢者之立其朝如木之在山隰其材皆可以備
  器使申言康公即位之初憂賢臣之未得至於靡
  樂至於如醉今何遽至於棄我也由序之言求詩
  之意康公不能念穆公之業可槩見矣是詩三章
  皆比而賦之也或曰駮謂之六疑别有義然詩人
  比興如綬草與綬鳥同名之類則名木以獸風人
  之辭也
  無衣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子好呼報攻戰亟欺異用兵
  而不與民同欲焉
  此康公之詩也康公以魯文公七年立是年即與
  晉人戰於令狐十年又伐晉十二年又與晉人戰
  於河曲十六年又與楚人滅庸康公征伐之事見
  於春秋經傳者如此所謂好攻戰而亟用兵為可
  考矣然襄公征伐不休則詩人美之謂其有王命
  而復世讎是民之所同欲也康公征伐出於修怨
  逞忿且無王命豈民所欲哉詩人再三以王於興
  師言之深譏其征伐不自天子出也序言刺其君
  子蓋指其君臣皆好戰也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袍上服也雜繭絮為之澤䙝服也如汗衫之類裳
  下服也如袴褶之類皆軍衣之不可闕者古者用
  兵君民同其甘苦故服亦謂之均服今康公以私
  意用兵非有王命民所不欲故假衣服為言謂我
  雖有衣與君子同而其欲不同不直言不同欲亦
  譎諫之義也謂苟有王命興師我當修戈矛修矛
  戟修甲兵同為仇敵皆作而行矣詩人之言得春
  秋尊王之義聖人有取焉是詩三章皆賦也
  渭陽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晉獻公之女文公遭麗
  力馳姬之難乃旦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納文公康公時為
  太子贈送文公于渭之陽念母之不見也我見舅氏
  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詩也
  康公即位猶能作是詩既而遂脩晉怨有令狐之
  役所謂念母之良心安在哉竊意康公為太子贈
  送晉文公見舅而念母有不可誣者即位未幾而
  脩怨則私欲既勝良心遂喪序詩者本前日康公
  見舅念母之意而詳言之以見康公之始終如此
  曰我見舅氏如母存焉亦述康公前日之意非後
  日之意也秦自殽之敗遂絶昏姻之好為仇讎之
  國使康公終能念母釋舊怨而脩新好則秦晉之
  兵可息矣
  我送舅氏曰至渭陽何以贈之路車乘成證黄我送舅
  氏悠悠我思何以贈之瓊瑰古囘玉佩
  秦是時都雍曰至渭陽者謂東行送舅氏於咸陽
  之地既欲贈之以車馬以為未足以止我悠悠之
  思又欲贈之以佩服此皆康公念母之切故欲厚
  贈於舅氏有加而無已也周禮巾車金路以封同
  姓象路以封異姓革路以封四衛木路以封蕃國
  皆諸侯也故諸侯之車可以謂之路車也乘黄謂
  四馬皆黄也瓊玉之赤者瑰石之次玉者謂以瓊
  瑰為佩也皆形容欲厚贈之意耳康公為太子豈
  能真有是贈邪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詩此乃康公
  之初心使康公能推是心不為私欲所移則不復
  為令狐之役矣是詩二章皆賦也
  權輿刺康公也忘先君之舊臣與賢者有始而無終
  也
  權輿與晨風皆穆公之舊臣謂康公其初待之有
  禮未幾待賢之意遂衰蓋康公之用賢亦猶見舅
  氏而念母皆有始無終也
  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無餘于嗟乎不承權
  輿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飽于嗟乎不承權輿
  詩人吟詠有始終指一事為言如緇衣始終言緇
  衣羔裘始終言羔裘之類也此詩始終言飲食蓋
  人君禮貌其臣意之厚薄即是而可卜是以膰肉
  不至而孔子行醴酒不設而穆生去康公始待賢
  者為具之盛有如夏屋渠渠高廣貌今一旦待之
  殊薄其食僅足耳其始有黍稷稻粱之四簋今一
  旦使之食不能飽禮貌之衰有如此者所謂不承
  權輿也權為衡之始輿為車之始康公不能承其
  始則賢者去矣說者謂屋則立之先君食則受之
  今君是以夏屋為賢者所居之屋也且禮貌衰而
  飲食薄則有之矣決無奪屋之理春秋左氏傳謂
  有酒如澠有肉如陵有酒如淄有肉如坻昔人尚
  以山川比飲食則況以夏屋不為過也是詩二章
  皆賦也
  詩補傳卷第十一
  後學成德校訂

知识出处

诗补传三十卷

《诗补传三十卷》

三十卷。范处义撰。范处义号逸斋,金华(今属浙江)人。南宋经学家。曾任殿中侍御史,除《诗补传》外,着有《解颐新语》等。范氏认为《诗序》是国史及作诗者之本意,有圣人之言,然而“其不通者辄欲废序,以就已说”(《自序》),于是写了《诗补传》这部南宋尊序的代表作。《诗补传》,原称《逸斋诗补传》,全书共分三部分,正文之前有《序》、《诗补传篇目》、《明序篇》三篇,提出尊序的理由及《诗经》篇目的写作年代。说诗部分一诗一题,先释《诗序》,再释正文,注音夹于句中。《附说》部分对风、雅、颂的含义及《诗经》中的有关音义问题进行综合性的训释。如果说,南宋初期,郑樵是疑序的代表人物的话,那么范氏则是尊序的代表,他认为“学诗而不求序,犹欲入室而不由户也”(《明序篇》)。书中对《诗序》和《毛传》进行再解释,对我们理解传统的《诗经》学有重要参考价值。全书结构完整,脉络清楚,词气畅达,有许多地方已突破《毛传》的局限。对诗义的体会方面也有许多精微独到之处。为了维护《诗序》的权威,范氏引用了许多三家诗的资料加以对照,在客观上开了整理、研究三家诗的先声,宋末王应麟作《诗考》,清人范家相作《三家诗拾遗》,均受其影响。该书的局限也很明显,过分拘守《诗序》,没能作更多的开拓与探索,脱离文学说诗,强作解人,亦有不少错解文义的地方。此外在资料运用上也有失误,《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批评他:“引据《孔丛子》,既属伪书,牵合《春秋》,尤为旁义。矫枉过直,是也一瑕。”现存版本有《通志堂经解》本,1987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据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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