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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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诗补传三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6090
颗粒名称: 召南
分类号: Z126
页数: 10
页码: 一至二十
摘要: 范處義對《詩經·國風·召南》的說解。
关键词: 经学 诗经

内容

逸齊
  鵲巢夫人之德也國君積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
  家而居有之德如鳲鳩乃可以配焉
  序詩者所謂國君積行累功在文王則為餘事周
  之爵位雖歷世已久然召南旣以國君夫人立義
  則言國君積累而成國夫人起家而為配固無害
  也大抵詩人取物為比必求其類鵲彊而不淫積
  以成巢宜以比國君鳩拙而性一居鵲之成巢宜
  以比夫人曰乃可以配謂其德相偶也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于歸百兩御五嫁之維鵲有
  巢維鳩方之之子于歸百兩將之維鵲有巢維鳩盈
  之之子于歸百兩成之
  此言鳩能安於拙不復有所作為得鵲之成巢遂
  安然居之以為已有居處也居之謂入而處此巢
  也方所也方之謂以此巢為其所也盈滿也盈之
  謂夫人歸而與妾媵相處充滿此巢也熟味詩人
  盈之之言可見夫人不妬忌故能與妾媵相處如
  此以是知后妃夫人雖有他善皆以不妬忌為本
  故周南桃夭昬姻以時序詩者明言后妃不妬忌
  所致召南小星知命貴賤序詩者明言夫人無妬
  忌之行皆推本之言也百兩者百乘之車也御之
  者迎之也將送也成之者成禮也諸侯之子嫁與
  諸侯迎送皆百乘故能成其禮也詩人樂夫人之
  德可以為國君之配故歌咏其車服謂其德足以
  稱之也是詩三章上皆比下皆賦也
  采蘩夫人不失職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則不失職矣
  采蘩之詩美夫人旣歸國君之後無他嗜好首能
  采蘩以奉祭祀與后供荇菜之意同可謂不失夫
  人之職矣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于以采蘩
  于澗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
  蘩皤蒿也沼池也沚渚也澗山水之間也此言夫
  人于是采蘩于沼于沚于澗之中以供公侯之祀
  事于公侯之宗廟此所謂夫人之職也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還歸
  此言夫人所被之服飾其在公宫奉祀事之時則
  被祭服僮僮然而竦敬夫人之所獨也其卒事還
  歸則左右從之所被燕服則祁祁然而衆多在公
  曰夙夜嚴其事也還歸曰薄言未遽去也詩人形
  容夫人之孝敬動容周旋皆中于禮非大姒孰能
  之是詩三章皆賦也毛云被首飾也儀禮少牢主
  婦被錫鄭氏讀為髲鬄謂古者或剔賤者刑者之
  髪被婦人之紒亦通草蟲大夫妻能以禮自防也
  二南自大夫妻以下皆被文王之化者也周南以
  后妃為化之本被其化者則有兔罝之武夫漢廣
  之游女芣苢汝墳之婦人麟趾之公子公姓公族
  召南以夫人為化之本被其化者則有草蟲采蘋
  殷其靁之大夫妻行露之貞女小星之賤妾江沱
  之嫡媵何彼穠矣之王姬騶虞之美人詩之可考
  如此草蟲與阜螽以異類而相從故深自防閑惟
  恐陷於非禮自非文王之化浹洽乎人心疇克然
  爾
  喓於遥喓草蟲趯託歷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旣
  見止亦旣覯止我心則降
  草蟲常羊也阜螽蠜也二物形旣不同一目以草
  一目以阜則異類可知矣大夫妻見草蟲喓喓然
  而鳴阜螽趯趯然而從懼不能自保或陷於非禮
  故君子未歸之時則心忡忡而憂及見其歸相視
  如初憂始釋耳或曰阜螽曰蠜草蟲謂之負蠜當
  以經為正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見君子憂心惙惙張劣亦旣見
  止亦旣覯止我心則說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見君
  子我心傷悲亦旣見止亦旣覯止我心則夷
  蕨薇皆菜也此二章言大夫妻因升南山而采蕨
  薇感時物之一新念其夫征役之未反故于未歸
  則惙惙而憂至於傷悲及其旣歸則心喜悦而平
  夷矣是詩三章皆興而賦之
  采蘋犬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則可以承先祖
  共祭祀矣
  禮者法度之所寓而以誠敬為主蓋誠敬者禮之
  本法度者禮之文大夫妻特眇然一季女耳而能
  齋戒以奉祀則其誠敬之本足以稱其文宜其動
  合乎禮是以序詩者謂之能循法度可以承先祖
  共祭祀也
  于以采蘋南澗之濱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蘋大萍也藻聚藻也韓詩云沈者曰蘋浮者曰藻
  澗濱水涯也行潦流潦也此言備物之合乎禮也
  蓋后妃用荇夫人用蘩大夫妻蘋藻則禮有其等
  矣
  于以盛之維筐及筥于以湘之維錡宜綺及釡
  方曰筐圓曰筥有足曰錡無足曰釡湘烹也此言
  用器之合乎禮也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誰其尸之有齊季女
  奠置也宗室大宗之廟也大夫士祭於宗廟奠於
  牖下此言置奠之合乎禮也季女尚少為大夫妻
  疑未足以當祀事今也能齋戒以主祭所備之物
  所用之器所置之地一遵於禮且以誠敬為主非
  能循法度而何是詩三章皆賦也
  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於南國
  凡二南之詩非必並作於一時後之録詩者隨所
  得而取之聖人於刪詩之際第存其可以為後世
  法戒者初不計其作詩之先後也如甘棠之詩思
  其人而愛其木遠出召伯之後以其能奉行文王
  之敎使之明於南國故詩人不以美文王而以美
  召伯也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蒲曷蔽芾甘棠勿翦勿
  敗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說始銳
  蔽芾盛也甘棠甘梨其子白而美者茇草舍也憩
  休息也說說駕也棠之下可以作舍則非小木矣
  南國之人以召伯常作草舍休息於此說駕於此
  故欲勿翦其枝勿伐其榦勿殘敗之勿屈拜之思
  召伯不可見見其木如見其人故愛之至也南國
  之人心如此其忠厚以秉文王之德故也是詩三
  章皆賦也
  行露召伯聽訟也衰亂之俗微貞信之敎興彊暴之
  男不能侵陵貞女也
  行露之詩乃作於召伯在南國之日非甘棠之比
  也何以知之考序詩之言謂衰亂之俗至是始微
  貞信之教至是始興彊暴之男至是始不能侵陵
  貞女則知詩作於當時也
  厭於葉浥行露豈不夙夜謂行多露
  此貞女自警之辭謂行道之閒多露能濡人衣我
  豈不欲蚤夜而行慮其濡也彊暴之男欲謀我為
  室豈不欲嫁慮其彊暴弗克由禮或為所汙也
  誰謂雀無角何以穿我屋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獄
  雖速我獄室家不足誰謂鼠無牙何以穿我墉誰謂
  女無家何以速我訟雖速我訟亦不女從
  此言貞女旣不肯嫁而強暴之男遂妄興獄訟侵
  陵貞女如雀之穿屋鼠之穿墉欲據以為巢穴詩
  人道貞女之辭曰誰謂雀無角以何物穿我之屋
  誰謂女本無室家之道何故召我之獄誰謂鼠無
  牙以何物穿我之墉誰謂女本無室家之道何故
  召我之訟然雀實無角其穿屋也善投隙而竄身
  未為甚暴也鼠實無牙其穿墉也直穴坏而肆齧
  其暴為甚矣賴召伯聽訟之明投隙而竄身者旣
  已退聽不足於室家穴坏而肆齧者亦已沮敗不
  從其姦計蓋貞女喜能自明故其言如此詳味其
  詩乃召伯至南國之初強暴之男尚有此訟一經
  聽斷即自馴服不獨貞女得以自保強暴之男已
  有悛心矣誰謂文王之化專及女子不及男子乎
  是詩三章一章興也二章比而賦之
  羔羊鵲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國化文王之政在位皆
  節儉正直德如羔羊也
  羔羊之詩旣謂鵲巢之功致又謂化文王之政蓋
  指在位之臣而言之若餘人之被其化乃感格而
  自化耳未足見其功惟在位之臣乃政之所及有
  是政即有是功如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此節儉
  之政也無然畔援無然歆羨此正直之政也故在
  位之臣化其政者皆有節儉正直之行此其所以
  為功致與德如羔羊者謂在位之臣有是德而稱
  此服也羔羊之德亦衆矣說周官者以為羣而不
  失其類說儀禮者以為羣而不黨何休說春秋以
  䞇之不鳴殺之不噑跪乳而受之死義生禮者董
  仲舒說春秋以為有角而不用類仁者䞇之不鳴
  殺之不噑類死義者飲其母必跪類知禮者羔羊
  之德如此則節儉正直在其中矣
  羔羊之皮素絲五紽徒何退食自公委於危蛇移委蛇羔
  羊之革素絲五緎域委蛇委蛇自公退食羔羊之縫
  素絲五緫子公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此言以羔羊之皮為裘用素絲以為飾皮革一也
  古得通稱縫者合其皮而縫之也素絲必以五言
  蓋合五羊之皮為一裘循其合處以素絲為英飾
  也百里奚衣五羊之皮為秦養牲蓋倣古制然古
  之羔裘其制甚精養牲者被五羊之皮蓋賤者之
  服而召南在位之君子亦服之非節儉而何曰紽
  曰緎曰緫皆素絲小大之異名也裘之必用羔旣
  取羔羊之德絲必用素亦取潔白之義也委蛇乃
  蛇行之狀蛇行能從不能横正直之象也然必委
  蛇婉曲而動乃能遂其直惟不可變而為橫耳故
  左氏曰委蛇委蛇謂從者也衡而委蛇必折然則
  人臣之正直固欲其委蛇不可直情而徑行亦以
  朝從暮橫為戒也退食自公自公退食再三互言
  之雖以叶音韻亦以見人臣出公門入私門出私
  門入公門無私交之行也是詩三章皆賦也一說
  凡人之情於人之所見則儼然其容人所不見之
  地則鄙慢無所不至今羔羊之大夫自公門入私
  室所對則妻子僕妾而不改朝廷雍容之氣象竊
  謂孔子在鄊黨朝廷恂恂便便自然中節若惟務
  不改近乎好偽
  殷隱下同其靁勸以義也召南之大夫遠行從政不遑寧
  處其室家能閔其勤勞勸以義也
  殷其靁之勸以義與汝墳之勉以正一也然勉者
  謂於旣歸之後勉其勿倦望之將來也勸者謂從
  征之時勸其盡力勿遽懷歸也召南之大夫遠從
  征役不遑寧處已自知義而其妻又能勸其盡力
  夫婦俱賢固為可嘉彼汝墳役夫之妻乃貧賤愚
  婦人耳亦知勉以正則其道之妙尤為可美也
  殷其靁在南山之陽何斯違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
  歸哉歸哉殷其靁在南山之側何斯違斯莫敢遑息
  振振君子歸哉歸哉殷其靁在南山之下何斯違斯
  莫或遑處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殷聲盛貌南山指南國之山也大夫妻旣知義故
  因靁以起興遂以靁喻君之號令謂南山之陽之
  側之下有殷然之靁聲人皆畏之況君之出令俾
  從征役何人敢違此宜乎大夫莫敢遑暇莫敢休
  息莫敢安處也始言陽中言側卒言下有漸近之
  意三章申言振振君子歸哉歸哉謂君子旣能奮
  然自立勇於從役當竭力以俟卒事不可徒歸也
  相勸之辭諄複如此非知義者不能也是詩三章
  皆興而賦之
  摽婢小下同有梅男女及時也召南之國被文王之化男女
  得以及時也
  男女昬姻失時固有多端或以時之凶荒無以為
  禮或以俗之強暴不容擇配或以役之無節不遑
  寧處今召南之國被文王之化旣無三者之患可
  以及時而昬姻矣故詩三章皆幸其可以講禮又
  唯恐其失時也
  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
  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墍之求我庶
  士迨其謂之
  摽落也梅之落以喻人之年召南之國初被文王
  之化前此困於商俗男女至此皆已年及或又過
  之故詩人設為女家之辭曰梅旣實而落所存者
  七耳當求庶士之可以配者及吉日則可以成禮
  矣梅旣實而落所存者三耳當求庶士之可以配
  者及今亦可以成禮矣梅旣實而落頃筐已盡取
  之矣當求庶士之可以配者相及而遂語之也人
  情喜於及時而唯恐失之故其辭汲汲如此是詩
  三章皆比而賦之也一說昬欲及時者所以全之
  於節行未破之時竊謂此說非所以處召南之國
  被文王之化者詩人但喜其得以及時耳
  小星惠及下也夫人無妬忌之行惠及賤妾進御於
  君知其命有貴賤能盡其心矣
  小星之詩能使賤妾亦知天命能盡其心自非夫
  人無妬忌之行所以感服其心者有素何以得此
  序詩者以為惠及下殆與樛木逮下無異然則夫
  人與賤妾可謂兩盡其道矣
  嘒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
  同嘒彼小星維參與昴肅肅宵征抱衾與裯寔命不猶
  說者謂小星衆無名者三心五噣四時更見又謂
  衆星隨心噣在天猶諸妾隨夫人進御於君或者
  又曰諸侯一娶九女姪娣與媵而八詩人以三與
  五為八故以況之是又以三五為娣媵也殊不知
  噣即柳也元命包以柳為五星天文志星經以柳
  為八星後之明歷象者皆以元命包為非以天文
  志星經為是又心以三月見於東噣以正月見於
  東詩人言三五在東乃一時所見耳噣見於東方
  旣不同時則五非噣明矣或者又謂心之東見其
  次相連者亢氐房也心三星亢氐房各四星合而
  言之為十有五故曰三五竊意此詩出於賤妾之
  口安能窮究象數若此其詳但據所見或指以問
  人略說小大之名耳就使果知象數則心三星噣
  八星參六星昴七星詩人取象必緣其類夫人一
  而已以是為比豈其類邪況衆妾進御自有次序
  不隨夫人在禮夫人專夜衆妾不敢當夕初無相
  隨之義惟日月者夫婦之象是詩雖不及月要之
  月可以比夫人大辰可以比娣媵嘒然微明之小
  星乃衆妾也一章賤妾自謂視嘒然無名之小星
  或三或五見於東方如我衆妾肅肅然嚴整宵夜
  征行蚤暮在公家實由命之貴賤與夫人不同也
  二章亦賤妾自謂視嘒然小星之中維參與昴雖
  同見於西方而小大有異蓋參與昴連體謂之大
  辰昴即留也謂物成而繫留二者比小星為大蓋
  以喻娣媵也衆妾非敢望如娣媵是以肅肅然宵
  夜征行抱衾裯而往來實由命之貴賤與娣媵不
  相若也不敢斥夫人而指娣媵則其知貴賤也審
  矣毛氏云衾被也裯禪被也鄭云裯帳也或云漢
  世名帳為裯齊詩作□注云帳也是詩二章皆比
  而賦之
  江有汜祀美媵也勤而無怨嫡能悔過也文王之時
  江沱之間有嫡不以其媵備數媵遇勞而無怨嫡亦
  自悔也
  江有汜之詩亦作於當時與行露之意同蓋江沱
  之間其初尚未被不妬忌之化故嫡專恣廢禮旣
  不以媵備進御之數又役之以勞苦之事至是風
  化始行為媵者雖勤苦而無怨嫡亦悔悟改其初
  心待媵有禮矣序詩者專以美媵為言蓋謂媵能
  無怨於先嫡能悔過於後由無怨而致悔過此其
  所以美媵與
  江有汜之子歸不我以不我以其後也悔江有渚之
  子歸不我與不我與其後也處江有沱之子歸不我
  過不我過其嘯也歌水決復入曰汜水岐曰渚沱江之别者江沱猶江
  漢序言江沱之間猶言江漢之域也詩人因江沱
  以起興謂嫡之必有媵猶江之必有汜必有渚必
  有沱水雖有大小其流必相通也以用也與相與
  也過過從也嫡之始嫁也不以禮遇媵旣不知所
  以用之又不能相與不復過從已而被文王之化
  媵雖當勞苦之事而能勤而無怨嫡遂悔悟相遇
  以禮變悲嘯為咏歌雖曰由無怨致然非貴賤皆
  被其化何能兩盡其道如此是詩三章皆興而賦
  之
  野有死麕惡無禮也天下大亂彊暴相陵遂成淫風
  被文王之化雖當亂世猶惡無禮也
  野有死麕之惡無禮亦與行露江有汜之意同蓋
  始猶習亂強暴相陵遂成淫風旣被文王之化則
  雖在商之末世強暴之人已知無禮之可惡以見
  難化者有悛心矣則此詩作於當時可知也
  野有死麕俱倫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林有樸
  野有死鹿白茅純徒尊束有女如玉
  此言強暴之人被化感悟謂於林野得自死之麕
  鹿及以樸之小木為薪芻其物可謂微矣取潔
  白之茅以包束之猶可以為禮向也未悟陵暴成
  俗雖微禮亦不能講今日自知羞惡取微物以為
  用則可以成禮矣有女懷春者謂女子年及而當
  嫁因春則興懷凡我吉士苟能以禮誘道之則可
  以成室家之道矣有女如玉者謂子之德如玉之
  潔白不可犯以非禮再言白茅純束亦以比德與
  生芻一束其人如玉之意同也儀禮射禮有誘射
  謂以禮道之正與此誘同
  舒而脫敕外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美邦也吠
  此章設女家謂男子之辭舒徐也脫脫舒遲也帨
  佩巾也謂旣有微物可以行禮室家之好指日而
  成尚慮強暴之習未除遂戒其徐徐舒遲以圖之
  無或違禮感動女子之巾帨無或使女家之狗驚
  而相吠蓋以禮自防惟恐以無禮而害其成也當
  此亂世被文王之化男子旣知惡無禮女子亦幸
  其有禮固不當責其備物蓋物雖微薄猶賢乎己
  但不可不約以禮故雖許之亦不欲其遽迫也如
  此則男女兩善矣是詩三章皆賦也
  何彼襛矣美王姬也雖則王姬亦下嫁於諸侯車服
  不繫其夫下王后一等猶執婦道以成肅雝之德也
  何彼襛矣之詩正如甘棠皆作於召公旣去之後
  録詩者得其詩於召南之地雖己歷數世之遠以
  其肅雝之德實本於文王之遺澤故編次於召南
  其詩指言平王之孫齊侯之子於經旣有可據何
  用曲說終自室礙不能使人不疑且周南之公子
  詩序明言衰世故可以為商之公子此序止言王
  姬則周之王姬也若舉書寧王易康侯為例以文
  王為平正之王大公望為齊一之侯則文王未嘗
  稱王後世追稱之耳大公望旣封於齊矣又可以
  齊一命之與就使果武王之女則武王已王天下
  王女尤為貴重不必言王孫也說者案武王二女
  大姬下嫁胡公次為媵況武王旣娶大公望之女
  謂之邑姜則大公之子武王之女乃甥舅也可以
  為昬姻乎若以為商王之孫則商之末世不聞賢
  君安得目為平王也案春秋魯莊公元年書冬王
  姬歸于齊嫁齊襄公也又莊公十有一年書冬王
  姬歸于齊嫁齊威公也東周二王姬皆平王之孫
  嫁于齊而嫁威公者謂之恭姬近於肅雝之德矣
  或疑詩亡然後春秋作不應平王之孫有詩在正
  風且去文王世數旣遠不當繫之文王先儒固已
  辨之所謂詩亡乃王者之雅亡耳今案詩譜諸國
  風下至定王猶有詩如陳風株林等篇是也若謂
  東周不當有美詩則定之方中美衛文公在惠王
  之世蓋變風雖有美詩皆繫之列國自周南召南
  而下況王姬能成肅雝之德有文王雝雝在宫肅
  肅在廟之遺風世數雖遠實文王之子孫也在成
  王時多士助祭者肅雝顯相詩人亦以為秉文之
  德其詩繫之文王則文王之子孫有祖之德繫之
  文王何疑之有序言下王后一等謂王后五路重
  翟為上厭翟次之王后六服褘衣為上褕狄次之
  成周之制也
  何彼穠矣唐棣之華曷不肅雝王姬之車何彼穠矣
  華如桃李平王之孫齊侯之子其釣維何維絲伊緡
  齊侯之子平王之孫
  穠者華也厚也唐棣其華特盛桃李同時而華皆
  取相輝映之義緡綸也取以絲為綸之義詩人謂
  彼車服之盛如唐棣如桃李不可謂薄陋矣然一
  遵於禮初無浮靡僭侈之意人之見之皆以為能
  敬而和則王姬之德可想而知以絲為綸有合姓
  綢繆之意釣用絲綸可以得魚猶合二姓之好可
  以成家二章先言平王之孫昬姻之道男下女之
  義也三章先言齊侯之子夫夫婦婦正家之義也
  是詩三章皆比而賦之
  騶虞鵲巢之應也鵲巢之化行人倫旣正朝廷旣治
  天下純被文王之化則庶類蕃殖蒐田以時仁如騶
  虞則王道成也
  符瑞之說學者不必深泥孔子固嘗曰鳳鳥不至
  河不出圖蓋謂古之盛世則有是物自嘆生非其
  時無復覩此故曰吾已矣夫意謂吾道可以措世
  如古之盛而不見用耳非直謂己之道可以必致
  是物也且鳳猶有再至之理河圖洛書之文為萬
  世不易之法一出足矣安用復出邪魯狩獲麟孔
  子傷之謂盛世所有之物乃因獵而得天理人事
  舛錯至此則吾道何由可行故感麟而作經亦感
  麟而絶筆學者遂有孔子作春秋文成致麟之說
  智者所不道也周南終於麟趾或者疑文王之化
  足以致麟而騶虞之詩其說尤異且麟趾騶虞之
  詩所以為關雎鵲巢之應者謂文王之化託之后
  妃者至麟趾能化及衰世之公子託之夫人者至
  騶虞能化及於司獸之虞人蓋公子宜偷薄而信
  厚虞人宜多殺而好仁皆世之所謂至難者故以
  二詩為二南之終以明王化之極致所謂應者猶
  言效驗云爾而說騶虞者以為義獸且方嘆其仁
  而有取於義獸可謂不類矣參考衆說惟賈誼新
  書謂騶者文王之囿虞者囿之司獸戴記射義謂
  天子以騶虞為節樂官備也以詩之文義求之灼
  然可信況麟趾騶虞之序視餘篇為特詳初無符
  瑞之說學者惡可舍此而取彼哉序詩者謂鵲巢
  之化行人倫旣正朝廷旣治天下純被文王之化
  求之於詩如行露之貞女能以自明不為非禮之
  汙則人倫正之實也如羔羊之在位皆節儉正直
  無私交之行則朝廷治之實也如江沱之嫡媵能
  無怨而悔過野有死麕之男女當亂世而惡無禮
  則天下純被其化之實也至庶類蕃殖蒐田以時
  則物被其澤皆蕃育以遂性國重農事命蒐田以
  去害彼騶囿之虞人宜以殺獸多為有功今乃驅
  五獸以待君之一發好生之仁如此虞人可謂王
  化之極致故以王道成為言然則文王之王道至
  此可謂無一毫之可議矣
  彼茁側劣者葭壹發五豝百加于嗟乎騶虞彼茁者蓬壹
  發五豵子公于嗟乎騶虞
  葭蘆也蓬草名也茁出也豕牝曰豝豕生一歲曰
  豵葭蓬始萌而命蒐田可謂得其時矣騶囿之虞
  人前驅五豝後驅五豵皆以待上之一發以見庶
  類之蕃多故易驅如此而國君前後所取各止一
  獸之縱逸者不知其幾于嗟乎騶虞嘆此虞人好
  生之仁也二南詩人未嘗指言文王特序詩者推
  言之耳今此詩嘆虞人之仁說者乃獨以嘆文王
  之仁有如騶虞就如其說亦不應以獸而比文王
  也或謂文王之囿何以名騶竊謂以騶為獸漢人
  亦嘗言之如武帝時建章宫後有物出焉其狀如
  麋東方朔曰此騶牙也遠方歸義則騶牙見其齒
  前後若一故名騶牙或疑牙虞聲近亦牽合之說
  彼見詩有騶虞之篇而毛氏以騶虞為義獸白虎
  黑文不食生物故易牙為虞爾司馬相如封禪文
  有曰囿騶虞之珍羣且謂般般之獸白質黑章旼
  旼穆穆君子之態封禪之文作於相如臨終之日
  武帝在位久矣毛公為景帝之子河間獻王博士
  則詩義已行意相如亦祖毛氏以求合詩書欲人
  主之必聽也至晉張華號為博物謂珍獸若虎具
  五采尾長於身名曰騶虞乘之日行千里華之意
  本欲遷就以牙為虞然色具五采與毛氏白虎黑
  文之說旣已不同尾長於身日行千里乃獸之有
  軼材者殊無仁之氣象惟許氏說文謂不食自死
  之物以求合毛氏義獸之說陸氏疏義謂不食生
  物不踐生草以求合毛氏不食生物之說殊不知
  一以為不食自死之物一以為不食生物二說正
  相反不足證也竊意文王之囿亦必取物以名之
  名囿為騶豈以騶牙為遠方難致之物亦猶後世
  閣以鳳名臺以麟名皆取其可貴者然則雖以騶
  名囿而虞自為司獸旣不可以騶之一字倂以虞
  人為獸亦不可以虞之一字而廢騶牙之說庶乎
  通論也案左氏傳成公十八年晉程鄭為乘馬御
  六騶屬焉使訓羣騶知禮杜氏謂周禮諸侯有六
  閑馬乘車尚禮容故訓羣騶使知禮然則晉以馬
  為騶猶後世以馬為龍皆取諸異物以名其馬也
  又案左思魏都賦曰邁梁騶之所著張銑釋之曰
  梁騶古天子田獵地名戴記月令天子教以田獵
  命僕及七騶咸駕鄭氏釋之曰七騶為趣馬主駕
  說者夫所獵之地謂之梁騶則與以司獸為騶虞
  之意同矣鄭氏箋詩固不敢狥毛之說以騶虞為
  獸至釋射義則曰吁嗟乎騶虞嘆仁人也然則以
  騶虞為虞人不為無據矣齊詩章句騶虞為天子
  掌鳥獸之官爾雅釋獸獨無騶虞鄭氏豈有見於
  此邪是詩二章皆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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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补传三十卷

《诗补传三十卷》

三十卷。范处义撰。范处义号逸斋,金华(今属浙江)人。南宋经学家。曾任殿中侍御史,除《诗补传》外,着有《解颐新语》等。范氏认为《诗序》是国史及作诗者之本意,有圣人之言,然而“其不通者辄欲废序,以就已说”(《自序》),于是写了《诗补传》这部南宋尊序的代表作。《诗补传》,原称《逸斋诗补传》,全书共分三部分,正文之前有《序》、《诗补传篇目》、《明序篇》三篇,提出尊序的理由及《诗经》篇目的写作年代。说诗部分一诗一题,先释《诗序》,再释正文,注音夹于句中。《附说》部分对风、雅、颂的含义及《诗经》中的有关音义问题进行综合性的训释。如果说,南宋初期,郑樵是疑序的代表人物的话,那么范氏则是尊序的代表,他认为“学诗而不求序,犹欲入室而不由户也”(《明序篇》)。书中对《诗序》和《毛传》进行再解释,对我们理解传统的《诗经》学有重要参考价值。全书结构完整,脉络清楚,词气畅达,有许多地方已突破《毛传》的局限。对诗义的体会方面也有许多精微独到之处。为了维护《诗序》的权威,范氏引用了许多三家诗的资料加以对照,在客观上开了整理、研究三家诗的先声,宋末王应麟作《诗考》,清人范家相作《三家诗拾遗》,均受其影响。该书的局限也很明显,过分拘守《诗序》,没能作更多的开拓与探索,脱离文学说诗,强作解人,亦有不少错解文义的地方。此外在资料运用上也有失误,《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批评他:“引据《孔丛子》,既属伪书,牵合《春秋》,尤为旁义。矫枉过直,是也一瑕。”现存版本有《通志堂经解》本,1987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据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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