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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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尚書集傳》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5844
颗粒名称: 書卷之十
分类号: K221.04
页数: 15
页码: 一-三十
摘要: 本文记述了尚书卷之十的情况。其中包括大禹谟、皋陶谟、益稷等。
关键词: 书卷 文献 尚书

内容

君𠁗周書
  召公爲保周公爲師相息亮反成王爲左右召公不悅音曰周公作
  君𠁗始亦反
  新安王氏曰有國故曰君𠁗石公名○唐孔氏曰保太保也
  師太師也○夏氏曰輔相成王爲之左右○陳氏曰召公不
  悅於居位以求去也○吕氏曰成功不可居洛邑成而周公
  告歸蓋與召公同此心巳而成王盡禮留之周公旣攺矣召
  公猶守欲退之心故於師保之任不悅焉周公乃作此書挽
  留之夫大臣秉心公則惟恐無助私則惟恐不專公私之閒
  世主所當深察也愚曰新安王氏謂周公歸政成王朝廷處洛邑而召公獨執政抦所以不悅亦有去志以洛
  誥君陳諸書考之周公固居洛以化殷民以無逸蔡仲諸書考之則周公復在朝以輔成王意其往來鎬洛之間也方是時洛邑𨿽成而
  殷民木純王化四方雖定而淮奄尚動王師天命人心蓋猶未固周公所以諄諄於召公也
  君𠁗周公若曰君𠁗弗弔天降䘮于殷殷旣墜厥命我有周旣受我不敢知曰厥基永孚于休若天棐忱我亦不敢知曰其終出于不祥
  若曰說見盤庚○吕氏曰自後世之私言之殷之䘮周之福
  也而周召自相語亦曰弗弔說見大諾蓋聖賢以天下爲心不幸
  而遇䘮亂又不幸而任此責豈所樂哉○愚曰我不敢知其
  基業永可信于休盛惟順上天輔誠之理而巳○吕氏曰我
  亦不敢知曰其終出于不祥而自棄於不可爲也人之於天或恃而不
  自修或懼而不自強謂厥基永孚于休恃而不自修者也意大之必福己也謂其終出于不祥懼而不自強者也意天之必禍巳也天無
  必必非天也必之者非知天也
  嗚呼君巳曰時我我亦不敢寜于上帝命弗永逺念天威越我
  民罔尤違惟人在我後嗣子孫大弗克恭上下遏佚前人光在
  家不知天命不易以豉反天難諶乃其墜命弗克歷嗣前人恭
  明德
  蘇氏曰周公嘗告召公以天祠福未可知于時召公荅曰是
  在我而巳吕氏曰思公引召公前曰之言而質之觀召諾言屢云我不敢知與周公之言同則召公之言可推矣○張
  氏曰天之禍福皆不可必所可必者在我而巳不可他求也○孔氏曰我亦不敢安于上帝
  之命故不敢不留○吕氏曰君不長逺念天之威於今日我
  民無所尤怨違戾之時遽謂天命巳固民心巳安可以退身
  而他日之事則惟他人○孔氏曰在我後嗣子孫若大不能
  恭承上下遏絶佚失先王之光明我老在家則不得知○吕
  氏曰天命至公可畏古先聖王所以兢兢慄慄也自天言之
  則曰不易自人觀天言之則曰難諶○愚曰天難信將忽焉
  墜命而亡不能經歷乆逺繼嗣前人恭奉其明德至是則宗
  臣之義安逃責乎恭明德承上文不克恭遏佚前人光而言
  在今予小子旦非克有正迪惟前人光施于我冲子
  愚曰冲子成王也在今我小子旦非能自有所正於王其所
  啓迪惟以前人之光明施於王而巳承上恭明德而言也吕氏
  曰明德者光之體光者明德之發由恭承則言其體由施用則言其發玩非克有正之辭則周公退託求助於召公之意可見矣
  又曰天不可信我道惟寜王德延天不庸釋於文王受命
  吕氏曰又曰紀其語之旣終而復續也○愚曰天不可信我
  道所行東陽馬氏曰道說也惟以延長武王之德○無垢張氏曰受命
  者文王也武王有聖德復受天命周公道行武王之德則天
  必不用捨文王所受之命矣吕氏曰天固不可信信文武所以得天者則信天之實也言此以終
  迪前人光之意○愚曰右以天命王業之難保諭留之
  公曰君𠁗我聞在昔成湯旣受命句絶下同時則有若伊尹格于皇
  天在太甲時則有若保衡在太戊時則有若伊陟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在祖乙時則有若巫賢在武丁時則有若甘盤
  率惟兹有陳保乂有殷故殷禮陟配天多歷年所天惟純佑命
  則商實百姓王人罔不秉德孔氏句絶明恤小臣屏侯甸句絶矧咸奔
  走惟兹惟德稱用孔氏句絶乂厥辟故一人有事于四方若卜筮罔
  不是孚
  吕氏曰此章叙商六臣之烈勉召公匹休前人也○唐孔氏
  曰時則有若言其時有如此人也保衡即伊尹時異而號别
  說是太甲○林氏曰保衡同衡一也阿亦保之意太甲即位始以是尊伊尹故於成湯言伊尹於太甲言保衡○吕氏曰
  伊尹佐湯以聖輔聖其治化與天無閒故曰格于皇天伊陟
  臣扈之佐太戊陳氏曰傷勝夏之初其臣巳有臣扈自湯全太戊一百三十年必二臣而名同也詩有家父百餘年
  後復見於春秋亦此類以賢輔賢其治化克厭帝心故曰格于上帝自
  其徧覆包含言之則謂之天自其主宰言之則謂之帝凢書
  或稱天或稱帝各隨所指非有輕重此對言之則見聖賢之
  分伊尹佐湯則格天佐太甲則格帝非尹治化不若前日大
  甲則不若湯也巫咸之爲治功在王室而精微之藴猶有愧
  於二臣故不置於伊陟臣扈之列而止言其乂王家也○孔
  氏曰祖乙太戊之孫巫賢咸子○吕氏曰武丁舊學子甘盤
  捨傅說而舉盤者盤源而說委也王氏曰髙宗相傳說時巳大過人皆甘盤之力也○
  王氏曰巫賢甘盤循惟此伊尹伊陟臣扈巫咸以有所列陳
  以保治有殷新安王氏曰此與巫咸乂王家亦相似○唐孔氏曰多歷年之次所
  ○吕氏曰惟天子祀以祖配天而冕服鼎爼莫不配天之數
  殷家之禮升而配天多歷歲序實六臣之力也○愚曰純篤
  至也○張氏曰佑言天之所助命言天之所命○孔氏曰商
  家百姓豐實○王人說見說命○孔氏曰其王無不持德○
  張氏曰明所以致其察恤所以致其憂以其分别善惡故謂
  之明以其憂在得人故謂之恤○葉氏曰小臣左右近臣也
  ○吕氏曰屏侯甸藩屏之侯服甸服也葉氏曰言小臣則大臣可知言侯甸則朝廷可
  知○愚曰人君旣皆秉德明恤小大内外之臣况内外小大
  之臣咸皆奔走惟於此惟有德者稱舉而用之以治其君事
  君臣務德彰信兆民凢有事于四方如卜筮之神卜筮說見範民
  罔不信之新安王氏曰今四國多方諄諄誥命猶懼不信召公豈可求去六臣上致天休下實
  民生中成君德又召天下賢俊使以道德董陶底於罔不是
  孚之盛此眞大臣之職業召公安可不景行行止而欲去乎
  公曰君𠁗天壽平格保乂有殷有殷嗣天㓕威今汝永念則有
  固命厥亂明我新造邦
  愚曰當於理之謂平極其至之謂格○吕氏曰平則常乆有
  壽之理○愚曰德格則與天流通必得其壽○吕氏曰前章
  序湯而下君臣各盡其職蓋平格之實故天保安乂治壽殷
  之祚○孔氏曰有殷嗣子紂天㓕亡而加之以威○吕氏曰
  天保乂有殷如此紂乃驟亡况我新造之周天命未固乎今
  汝留而爲周家乆永之念則天命可固其治效亦明著我新
  造之邦張氏曰亂者所以治之也明者所以明之也
  公曰君𠁗在昔上帝割申勸寜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惟文
  王尚克修和我有夏亦惟有若號寡白反叔有若閎夭於表反有若
  散素袒反宜生有若泰顚有若南宫括又曰無能往來兹迪彞教
  文王蔑德降于國人亦惟純佑秉德迪知天威乃惟時昭文王
  迪見冐聞于上帝惟時受有殷命哉
  愚曰禮記緇衣舉此寜主之德作文王之德今從之
  下文兩言文王上文可知○吕氏曰割裁也申重也勸勉也上帝之相文王裁割
  其偏申重勸勉以日新其德帝謂文王無然畔援無然歆羡盖所以割文王之德而致其宻察之
  功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亹亹文王令聞不巳盖所以甲勸文王之德而進其緝熈之學文王之宻察緝熈是乃上帝之割甲勸非復有詔
  之者也○林氏曰割申勸猶所謂天誘其衷也○王氏曰割謂割殷也以集大命於其躬命者德
  之致也文王處難爲之時而任天下之責故其心庶幾能修
  和有夏太和貫古今盈宇宙而不息然紂爲天下主戾氣充
  塞和則愆矣故文王修而復之蓋修已之和而推之諸夏也
  東陽馬氏曰修之使不壞和之使不乖○孔氏曰文王亦惟有賢臣之助號國叔
  字文王弟閎散泰南宫皆氏夭宜生顚括皆名○吕氏曰五
  臣可謂盛文王猶曰人才之少無能往來於此導迪常教故
  文王自視蔑有少德降于國人此乃望道未見之心也王氏曰周
  公又謂若無此五人往來於此以迪常教則文王蔑有德降于國人也○孔氏曰文王亦如殷家惟
  天所大佑文王亦秉德蹈知天威張氏曰殷有伊尹伊陟之徒故天惟純佑命王人罔不秉
  德今文王有五臣亦如殷時夭惟純佑亦秉德迪知天威乃惟是五人昭顯文王之德○吕
  氏曰迪見謂蹈履而實見冐聞謂冐上而升聞○愚曰言爲
  天所見聞上言集大命天集之於文王也此言受殷命文王
  受之於天也武王惟兹四人尚迪有禄後曁武王誕將天威咸劉厥敵惟兹
  四人昭武王惟冐不單稱德
  吕氏曰武王繼世文王五臣一人先没惟此四人尚蹈有禄
  位言故老猶存林氏曰死者稱不禄四人猶及武王之世故曰尚迪有禄○吕氏曰文武君臣於天人之際佑曰純
  佑知曰迪知聞曰冐聞將曰誕將稱曰單稱皆致其一知其至大其用極其效非若後世乍出乍入安於小成之謂也○孔氏
  曰劉殺也謂誅紂○吕氏曰四人旣集大勲遂顯其君惟覆
  冐之所及大盡頌武王之德言德教逹于四海也於文王稱
  其原於武王論其效林氏曰文武佐命元功多矣獨稱號叔五人者豈其逮事王季遂及文武耶伊尹事湯又
  事太甲伊陟乃尹子臣扈非湯舊臣即殷世臣巫咸巫賢世爲大臣甘盤小乙舊臣以遺武丁周公所舉皆世臣舊德故武丁世不及傳
  說文武世不及太公周公謂吾與召公正如殷之六臣文武之五臣豈可去乎
  今在予小子旦若游大川予往曁汝𠁗其濟小子同未在位誕
  無我責収罔勗不及耇造才老反德不降我則鳴鳥不聞矧曰其
  有能格
  愚曰詩云就其淺矣泳之游之大川不可游游則必求所以
  濟不濟則有沉溺之患○唐孔氏曰今重任在我小子之身
  譬如游大川我往與汝𠁗其共濟渡新安王氏曰今夷奄新定洛邑新成殷民新遷事有
  至難如游大川○愚曰涉大川必有人相持方能有濟○吕氏曰下小子指成王○愚曰成
  王雖親政然尚㓜冲與未在位同汝當與我恊力輔之大無
  專責於我而欲自去○孔氏曰耇造德老成之德也鳴鳥鳳
  也說見益稷○王氏曰以其鳴中律吕故曰鳴鳥○吕氏曰時周方隆盛鳴鳳在郊詩
  言鳴于髙岡乃詠其實召公若収歛退藏不勗勉成王所不
  逮耆德逺引不降心屈留則我不能獨保今日之盛在郊之
  鳳將藏而不鳴○愚曰况能進於極至乎新安王氏曰文王初興以鸑鷟鳴於坡山
  爲周人受命之符召公苟去固不能如五臣之輔文王可鳴鳳之祥况能若伊尹伊陟臣扈之格天格帝乎鸑鷟鳳也
  公曰嗚呼君肆其監于兹我受命無疆惟休亦大惟艱告君乃
  猷裕我不以後人迷
  愚曰周公歷述殷周世臣之盛勉召公大視此以自安○吕
  氏曰文武受命其休則無疆矣然后稷公劉以來積累締造
  亦大艱難也思其休則當有以承之思其艱則當有以保之
  苟潔身而去不爲社稷長慮則狹隘之甚告君謀爲寛裕爲
  乆大之規模鄭康成曰召公不悅似隘急故令謀爲寛裕我終不獨善使後人迷亂
  周公自言其所以不去者以勉召公也愚曰謂欲使後人嗣前人明德不至遏佚前人
  光也○愚曰右四章以殷六臣周五臣事業勉之公曰前人敷乃心乃悉命汝作汝民極曰汝明勗偶王在亶乘兹大命惟文王德不承無疆之恤
  愚曰乃語辭○蘇氏曰此前人指武王也○孔氏曰偶配也
  張氏曰婦者夫之偶也臣者君之偶也○吕氏曰前人宣布其心乃悉傾倒以命
  汝置之輔佐儀刑具瞻俾作汝民之極陳氏曰使民皆於汝取中其命之
  辭曰汝明勉以偶配輔佐王者張氏曰明則不昧勗則不怠命之大者如
  此召公在至誠乗此大命○愚曰乗載也猶負荷也欲召公
  戴武王付托之大命而不墜思文王眷遇之厚德而不忘爲
  我周家大承當無窮之憂責舉文武以感之使留也蘇氏曰周公與
  召公同受武王顧命輔成王故周公言前人布其心腹以命汝位三公以爲民極且曰汝明勗偶王并力一心以載大命念文考之舊德
  以不承無疆之憂武王之言如此而可以求夫乎
  公曰君告汝朕允保𠁗其汝克敬以予監于殷䘮息浪反大否肆
  念我天威予不允惟若兹誥予惟曰襄我二人汝有合哉言曰
  在時二人天休滋至惟時二人弗戡音堪其汝克敬德明我俊民
  在讓後人于丕時嗚呼篤棐時二人我式克至于今日休我咸
  成文王功于不怠不冐海隅出日罔不率俾
  新安王氏曰古人質直故周公於召公或曰君或曰汝曰保
  則稱其官曰𠁗則稱其名○吕氏曰所告汝皆我所確信允
  當而不可易者○王氏曰大否大亂也○愚曰汝其用力於
  敬以我監觀殷家䘮亡大亂大念我天威之可畏予不以天
  爲可信故惟若此誥以留汝吕氏曰召公之操有熟矣牧野之事豈遽忽忘乎蓋○不可有所
  當其欲退之心重則倚於退矣倚於此則遺於彼故周公勉其敬而儆以操存之功也○孔氏曰襄因也○
  吕氏曰予固每惟曰周家之治實因我二人而巳蘇氏曰㐮成也周業
  成於我二人豈可捨去蓋嘗問汝汝之見其有合於此哉汝亦言
  曰是在我二人但天休滋至功業日隆福禄日增惟我二人
  將不能勝○蘇氏曰由此知召公之不悅蓋以滿溢爲憂也
  ○吕氏曰周公言汝若懼满盈其汝克自敬德益加抑畏明
  揚俊民布於列位以盡大臣之職業以荅滋至之天休母徒
  惴惴欲去若他日天下無事在汝遜讓此後人於大盛之時
  則吾不汝禁也陳氏曰今曰未至於盛大未有俊民可遜則召公未可去也蓋大臣之進退以人才爲重有賢者以
  任其事則身可以退○愚曰周公復嘆而言篤於輔弼者是我二人我用
  能至於今日之休然文王之功猶有未備我欲以勤而咸成
  之○三山陳氏曰大覆冐海隅出日之地際天所覆極地所
  載日月所照無不率從俾使則文王之功始成愚曰成王伐淮夷踐奄在此書
  之後則是時治效未至於此○吕氏曰如此始厭吾心始不負大臣之職業
  始可謂之丕時可以遜於後人而去也○愚曰右二章以文
  武留之公曰君予不惠若兹多誥予予惟用閔于天越民
  吕氏曰惠順也○愚曰我所以不順汝去意若此多誥留汝
  者我惟哀于天及民也蓋召公去則天命替民生失所此周
  公之所閔也林氏曰天休至二人弗戡則召公之憂而閔天越民則周公之憂召公之憂者一身之計周公之憂者
  天下之計故召公以爲當去周公則以爲大義當留也公曰嗚呼君惟乃知民德亦罔不能厥初惟其終祗若兹往敬用治
  吕氏曰召公之欲去見民之罔尤違謂民心巳安而可保也
  故謂君諳歷之乆惟汝知民德亦罔不能其初鮮能有終耳
  惟其終可也其祗順此誥往矣敬用其治不可易而去也○
  愚曰右二章復以天與民留之蔡氏曰二章言天命民心而民心又天命之本也故卒章專言
  民德○林氏曰召公嘗率諸侯相康王是終成王之出猶在何爲於周公歸政之初乃不悅而求去蓋大臣之用心在天下而非有意於
  安一身周公留則巳足以任經濟之責吾不必求進可也周公即世非吾無以當竒命之重其忍於求去哉
  蔡仲之命周書
  蔡叔旣没王命蔡仲踐諸侯位作蔡仲之命
  說見下文○林氏曰踐猶履也
  蔡仲之命
  惟周公位冡宰正百工羣叔流言乃致辟婢亦反管叔于商囚蔡
  叔于郭鄰以車七乗繩證反降霍叔于庶人三年不齒蔡仲克庸
  祗德周公以爲𡖖士叔卒乃命諸王邦之蔡
  吕氏曰冡宰首六𡖖緫百官蓋天子之相周公以三公下行
  相事三公無職六𡖖則分職三公論道六𡖖則行遒周制每
  以三公兼六𡖖同精粗於一體也愚曰太甲時伊尹以師保位冡宰則殷制巳然○孔
  氏曰百官緫已聽於冡宰謂武王崩時詳見洛誥○羣叔流言說
  見金縢○愚曰三叔以殷叛今止稱其流言蓋爲親者隱著
  周公之心也蘇氏曰若管蔡不叛周公必不以疏言殺骨肉○新安王氏曰致辟用法
  殺之也○夏氏曰周公東征即就商地致辟于管叔○唐孔
  氏曰囚拘繫也○孔氏曰郭鄰中國之外地名○吕氏曰蔡
  叔罪輕於管叔故不殺而囚之○新安王氏曰霍叔罪又輕
  於蔡叔故削其爵土降爲民伍去其屬籍不與兄弟叙齒孔氏
  曰齒録也○或曰齒如齒之列不齒謂不得與諸侯之列然有車七乗三年而復國不終絶
  也夏氏曰古者一里之地出車一乗謂以出車七乗之地所出之賦以奉之○葉氏曰詩言閔管蔡之失道傳言二叔不咸康誥言成
  王伐管叔蔡叔而不及霍叔其罪輕可知○孔氏曰蔡仲叔之子○林氏曰庸常祗
  敬也張氏曰德出於所性庸之祗之在人而巳庸德常厥德也祗德敬厥德也○左傳曰周公舉以爲己
  𡖖士唐孔氏曰周公爲畿内諸侯得立二𡖖○吕氏曰周公戚然於三叔之刑幸而仲能用敬德則亟擢之○葉氏曰舜殛鯀而興
  禹周公囚蔡叔而命仲一也○蘇氏曰蔡叔未卒仲無君國之禮蒯瞶在而
  輙立衞是以亂故孔子將爲政於衞必以正名爲先而周公
  封蔡仲必在叔卒之後○葉氏曰乃命諸王請命於王也○
  孔氏曰蔡在淮汝之閒○蔡氏曰仲不别封而邦之蔡者不
  絶叔于蔡也新安王氏曰按史記武王封叔度於蔡蔡蓋叔之舊封○林氏曰蔡叔有罪
  則囚之不以弟而私蔡仲之賢則封之不因父而棄
  王若曰小子胡惟爾率德攺行去聲克愼厥猷肆予命爾侯于東
  土往即乃封敬哉
  王若曰說見盤庚○吕氏曰書𨿽王命實周公之意○孔氏
  曰胡仲名○愚曰呼小子胡𤰞而親之也率德循其固有之
  德也攺行攺其父之行也吕氏曰於善云德言其本然於惡云行言特所行之過非本然也○吕
  氏曰仲能如此是克謹其道塗轍不差也○孔氏曰肆故也
  ○新安王氏曰蔡土在周之東○孔氏曰即就乃汝也○愚
  曰封者累土以爲疆界之識○吕氏曰敬哉者欲其母失此
  心也
  爾尚蓋前人之愆惟忠惟孝爾乃邁迹自身克勤無怠以垂憲
  乃後
  吕氏曰周公不忍兄弟之惡播於天下故望仲庶幾能蓋之
  ○邁說見禹謨○愚曰善事君爲忠善事親爲孝忠孝者百
  行之冠冕萬世之軌範也叔之愆在於不忠不孝故無以開
  國貽後仲務盡忠孝進其歩武自已作古克勤無怠垂法後
  人則父之愆可以蓋矣吕氏曰斯須之怠流弊或在數百年之外不可不謹其原也
  率乃祖文王之彞訓無若爾考之違王命
  愚曰以祖爲法以考爲戒孫氏曰率文王之訓雪乃父之罪所謂忠孝也
  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民心無常惟惠之懷爲善不同同歸于治
  爲惡不同同歸于亂爾其戒哉
  吕氏曰處安樂者病於肆處憂患者病於拘肆者固當儆拘
  者要不可不開廣之也仲遭父之變動心忍性𨿽克庸祗德
  豈無或過於拘者乎故言天人無適無莫之理以開廣之仲
  無以父之惡得罪於天人而自沮也進德布惠斯得天人之
  助矣不德不惠則叔以文王之子而不得保其身有德有惠
  則仲以蔡叔之子而不得辭其國爲善不同同歸于治當愽
  觀萬善隨其時乂奚獨率於文王爲惡不同同歸于亂當並
  戒萬惡絶其本根奚獨攺於蔡叔所以進之者洪矣李氏曰治以善
  而致善𨿽不一苟在所可欲皆足以致治何必同哉此戒以無一善之不可爲也亂以惡而致惡𨿽不一苟在所可惡皆足以致亂何必
  同哉此戒以無一惡之不可去也
  愼厥初惟厥終終以不困不惟厥終終以困窮
  張氏曰人情常勤始而怠終能謹其初又惟其終則終以不
  困不惟厥終則終至於困且窮矣困有時而通窮則無復通
  也○愚曰仲率德攺行是能謹初矣今旣就封故以惟終勉
  之
  懋乃攸績睦乃四鄰以蕃王室以和兄弟康濟小民
  蔡氏曰勉汝所當致之功汝四鄰之國蕃屏王家和恊同
  姓之邦康濟小民愚曰康者遂其安也濟者拯其難也五者侯職之所當盡也愚曰
  五事各有次序
  率自中無作聦明亂舊章詳乃視聽罔以側言攺厥度則予一
  人汝嘉
  吕氏曰隨時隨事莫不有中率皆由於中則無過不及之失
  ○愚曰作聦明謂穿鑿以爲智也○吕氏曰舊章蓋文武典
  憲布在侯國者也乎實乆大不與新進喜事者合故作聦明
  者尤欲亂之聽覧不貴於速而貴於詳邪說常乗忽遽之時
  而入惟詳其視聽安徐審訂是非畢見故詳者聽覧之大法
  也○愚曰側言邪僻不正之言也度規矩法度與側言正相
  反舊章常度即中道所存内不變於已之私智外不攺於人
  之私言則侯職盡而予則嘉汝矣
  王曰嗚呼小子胡汝往哉無荒棄朕命
  愚曰荒不治也棄不守也○吕氏曰仲豈荒棄王命者地之
  逺時之乆敬或有時而替故於終復戒之
  成王東伐淮夷遂踐奄作成王政
  吕氏曰大誥序言三監及淮夷叛多士言昔朕來自奄今復
  言伐淮夷踐奄是成王即政後皆再叛也○孔氏曰踐滅也
  夏氏曰踐蓋隳其城郭美其宗廟也
  成王旣踐奄將遷其君於蒲姑周公告召公作將蒲姑
  孔氏曰蒲姑齊地○吕氏曰按奄凢三加兵矣長惡不悛故
  遷其君以變移之
  多方周書
  成王歸自奄在宗周誥庶邦作多方
  伐奄見成王政序宗周說見召誥○唐孔氏曰成王歸自奄
  在於宗周諸侯以王征還皆來朝集周公稱王命咸告天下
  史叙其事作多方蘇氏曰予讀泰誓諸書常周取殷之易讀大誥至多方又怪周安殷之難多方所告不止殷
  人乃及多方之土是不心服者非獨殷人也乃知湯以下殷七王之德深矣方紂之虐人如在膏火中歸周如歸不復念先王之德及天
  下粗定人自膏火中出即念殷先哲王如父母𨿽以武王周公之聖相繼廡之而莫能禁也夫西漢道德不及殷逺矣然王莽公孫述之
  流終不能使人忘漢而光武成功使周無周公則周未可保此周公所以畏而不敢去也○吕氏曰多士與多
  方辭指相出入多士旣遷殷民而獨誥新民者也故其辭視
  多方爲畧多方旣踐奄而徧誥庶邦者也故其辭視多士爲
  詳
  多方
  惟五月丁亥王來自奄至于宗周周公曰王若曰猷告爾四國
  多方
  王若曰說見盤庚○吕氏曰先曰周公曰而復曰王若曰者
  明周公傳王命而非周公之命也周公之誥終於此篇故發
  例於終以見大誥康誥諸篇凢稱王曰者無非周公傳王命
  也漢儒乃謂周公居攝稱王蓋未嘗考此比猷說見大誥○
  新安王氏曰告四國告多方○四國說見多士○吕氏曰主
  於殷民而告多方何也三監奄相挻而起驅扇者廣今雖平
  殄然餘疾猶或在人肺腑恐其有時而發故渙汗大號歷序
  天命之公古今之變征誅安集之本末俾多方咸與聞之大
  破其疑而深絶其根蓋在於是唐孔氏曰自武王伐紂及成王即政所封建者甚少天下諸侯
  多是殷之舊國其心未服周家由是奄君重叛今因㓕奄新歸故告天下諸侯以興亡之戒欲今其無二心也語𨿽普吉天下意在殷之
  舊國
  惟爾殷侯尹民我惟大降爾命爾罔不知洪惟圖天之命弗永
  寅念于祀
  新安王氏曰殷侯謂武庚武庚立居殷地故曰殷侯○愚曰
  我周誅紂殷命巳絶而立武庚爲諸侯以長其遺民是我大
  降與爾之命而使之更生爾多方所共知也○吕氏曰武庚
  與殷民獨迷不悟大肆計較以圖求天命愚曰謂武庚作亂以圖㒷復不
  永逺敬念於保宗祀之道以自㓕亡天命可受而不可圖圖
  則人爲之私而非天命矣此深示天命不可妄干乃一篇之
  綱領也
  惟帝降格于夏有夏誕厥逸不肯慼言于民乃大淫昏不克終
  日勸于帝之迪乃爾攸聞厥圖帝之命不克開于民之麗去声乃
  大降罰崇亂有夏因甲于内亂不克靈承于旅罔丕惟進之恭
  洪舒于民亦惟有夏之民叨懫勑二反曰欽劓割夏邑
  林氏曰此篇陳桀紂之亡商周之興皆出於天天之所奪非
  人力所能支天之所予非人力所能移而其所以爲予奪者
  以其德與不德耳爾多方當謹於奉上以順天命不可有他
  志也○王氏曰惟帝降格有夏與多士惟帝降格嚮于時夏
  同○吕氏曰桀大其縱逸𨿽憂民之言尚不肯出口况憂民
  之實乎○張氏曰淫言其行之過昏言其心之迷○葉氏曰
  曾無一日勉于帝之所迪帝之迪謂上所言降格也薛氏曰帝之迪
  天道也乃汝所素聞○吕氏曰桀不順帝命而以私意圖之是
  逆天也帝命在民承帝之命惟有愛民更無他法桀外圖帝
  命反抑塞生民之所依何異却行而求前乎麗民所依也若
  依於仁依於賢依於衣食之類皆塞絶之○夏氏曰桀乃反
  大降酷罰增崇其亂於有夏之國○陳氏曰甲始也張氏曰甲於十
  干爲○吕氏曰原其亂因蓋始於内亂妹喜之嬖是也蟲其
  心敗其家然後流毒於國於天下探其根言之也桀之心旣
  蠱自應悖虐不能善承其衆○玉篇曰進善也○新安王氏
  曰洪大舒緩也言桀不能大惟善人是敬以寛裕其民○吕
  氏曰專擇夏民之貪叨念懫者尊用之以牋虐邦邑林氏曰貪叨者
  重歛以傷民財忿懫者嚴刑以殘民命
  天惟時求民主乃大降顯休命于成湯刑殄有夏惟天不𢌿純
  乃惟以爾多方之義民不克永子多享惟夏之恭多士大不克
  明保享于民乃胥惟虐于民至于百爲大不克開
  林氏曰舉湯之代夏以明周之代殷亦然也○孔氏曰時是
  也○愚曰顯者明之至休者美之至桀旣失君德天於是求
  民主故降顯休命于湯使刑殄有夏刑言伐其國殄言絶其
  緒吕氏曰民不得不聚于湯湯不得不受民之聚是豈人力爲之哉故曰天求之天降之也○孔氏曰純大也
  ○吕氏曰天之不𢌿於桀大矣然桀之絶天者大故天之絶
  桀者亦大○愚曰義民賢人也賢人本能使其君永受衆多
  之奉享而桀不能用之賢之在下者𨿽多何補是桀以爾多
  方之義民不能永于多享也○蘇氏曰桀所尊用者皆大不
  能明保享于民之道愚曰保享民保民享民也保民謂君保乎民也享民謂民享乎君也○吕氏曰即前所謂
  叨懫曰欽者也○吕氏曰乃相與專虐其民至於凢有所爲欲耕則害
  其耕欲賈則害其賈無一能逹所謂百爲大不克開也
  乃惟成湯克以爾多方簡代夏作民主愼厥麗乃勸厥民刑用
  勸以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愼罰亦克用勸要平聲囚殄戮多罪亦
  克用勸開釋無辜亦克用勸今至于爾辟弗克以爾多方享天
  之命
  葉氏曰簡閲也如簡在上帝之簡吕氏曰簡擇也時民方擇君也○張氏曰
  愼其所麗則所麗者善也吕氏曰上文言民之所麗此言君之所麗○吕氏曰湯謹
  糞所底麗乃爲勸民之本其民所以儀刑觀法而用勸也陳氏
  曰乃勸者君勸夫民也用勸者民勸於君也○愚曰自湯至帝乙無不明其德謹其
  罰言尚德不尚刑也故人心感之亦能用勸至于要囚斷獄
  之際要囚說見康誥殄戮多罪則刑當於理天下曉然遷善逺罪亦
  能用勸林氏曰民之入於刑者亦不以爲怨皆用勸也縱釋無罪則天下歡然知罰
  不妄施善爲可恃亦能用勸得民如此所以保天命也○吕
  氏曰每語結之以勸者天下非可驅以智力束以法制惟動
  化其民使常有欣欣不巳之意乃維持長乆之道也○愚曰
  多方皆殷之臣民爾辟謂紂也○吕氏曰殷先王世傳家法
  如此今至汝君乃不能以爾全盛之多方坐享天之成命陳氏
  曰多方一也湯能用之以作民主紂不能用以享天命在所用者如何○新安王氏曰此言殷之興
  甚詳言其亡甚畧蓋對殷遺民不忍言其失也
  嗚呼王若曰誥告爾多方非天庸釋有夏非天庸釋有殷乃惟
  爾辟以爾多方大淫圖天之命屑有辭
  吕氏曰周公先自歎始布王命或曰下文兩言嗚呼皆在王曰之下此恐錯簡○夏氏
  曰以誥辭而告爾多方○愚曰非天用意棄夏商林氏曰桀紂之仁皆
  自巳取之天但應之而巳乃惟爾桀紂之君多方亦夏之遺民故皆言爾辟以爾多方之
  衆大爲過惡以計圖天命也桀紂肆行暴虐自以爲足以制
  民保國是以過惡而圖天命也秦始皇峻刑戮殺豪俊焚詩
  書築長城以爲子孫萬世之計所謂大淫圖大命不知天之
  棄之正以此也○孔氏曰屑盡也陳氏曰𤨏碎也○張氏曰天罰之
  盡有辭說與四方小大邦䘮罔非有辭于罰同乃惟有夏圖厥政不集于享天降時䘮有邦閒去声之
  吕氏曰集積集之積享享國之享治世之政積其所以興所
  謂集于享也亂世之政積其所以亡所謂不集于享也桀圖
  其政不集于享而集于亡故天降是䘮亡○孔氏曰閒代也
  ○愚曰天使足以有邦者代之此桀之有辭于罰然也乃惟爾商後王逸厥逸圖厥政不蠲烝天惟降時䘮
  愚曰上逸安逸也下逸過逸也謂以過逸爲安適猶言安其
  危利其菑也林氏曰逸厥逸甚言其逸也猶言醇乎醉也○吕氏曰紂不監桀反於其淫佚又加逸焉言浮于桀
  ○蘇氏曰蠲㓗烝升也○張氏曰紂圖其政穢德升聞故天
  降是䘮亡○愚曰此紂之有辭于罰然也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天惟五年須暇之子孫誕作民主罔可念聽
  鄭氏周禮註曰聖通也○愚曰有通聖之聖周禮以知仁聖
  義中和六德教萬民是也有大而化之之聖中庸言天下之
  至聖是也此所言乃通聖之聖吕氏曰若大而化之之聖寜有罔念又豈狂者一克念而可致
  哉然而大而化之之聖亦通明之極而化者在之克念亦大而化之之基也所以皆謂之聖○吕氏曰𨿽曰通
  明不念則狂𨿽曰狂惑能念則聖王氏曰孟子曰操則存捨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其心
  之谓洪範曰思曰睿睿作聖不操其心以思所謂罔念則𨿽聖而作狂克念則𨿽狂而作聖紂固無能攺之事
  而有可攺之理紂𨿽狂惑如其能念則作聖孰禦故天以商
  先王之故徘徊五年須而待之暇而寛之依依於其子孫而
  覬其攺焉林氏曰武王之所爲即天也五年者意者武王未克紂之前五年蓋以紂之罪惡爲可伐而猶兾其攺過是乃
  天心須暇之也然紂大爲民主愚曰爲民大君也曾無小善可念可聽
  天惟求爾多方大動以威開厥顧天惟爾多方罔堪顧之惟我
  周王靈承于旅克堪用德惟典神天天惟式教我用休蕑𢌿殷
  命尹爾多方
  吕氏曰紂之攺終不可待天於是求民主於多方○葉氏曰
  大動以威言天大譴告紂開厥顧天如顧諟天之明命之顧
  罔堪顧之如乃眷西顧之顧唐孔氏曰顧天謂人顧天也罔堪顧之謂天顧人也○陳
  氏曰天求多方欲以代紂故動紂以威示有所驅除以開啓
  其能顧天者而爾多方無足以堪天所顧○愚曰民承君者
  也周王乃靈承城旅蓋民爲邦本故善奉承之而不敢失多
  士言靈承帝事此言靈承于旅蓋文武之承民猶其所以承
  天也○吕氏曰德之重舉者莫能勝文武之於德實能勝而
  用之漢唐賢主豈無欲布德於天下者惟力薄而奪於私欲
  故駁而不純是知德者非有眞力則莫能勝莫能用也○愚
  曰文武能承民用德故可爲神之主可爲天之主陳氏曰山川宗社之
  得其安三光寒暑之得其序皆人主有以主之也式如式是百辟之式○吕氏曰天不
  言所謂式教者非諄諄然命之也蓋文武旣足以得天而天
  理日新左右逢原其思也若或啓之其行也若或翼之愚曰傳所
  謂天誘其衷諺所謂天使天相也是乃天之所以式教而用以休美天與以殷
  之王命長爾多方向者天命未定眷求民主之時能者則得
  之孰遏汝哉乃無一能當天之眷顧者惟周王足以當之今
  天旣命我周而定于一矣猶懷不靖欲何爲也明天命以銷
  服四海姦雄之心莫切於是
  今我曷敢多誥我惟大降爾四國民命爾曷不忱裕之于爾多
  方爾曷不夾音介乂我周王享天之命今爾尚宅爾宅畋爾田
  爾曷不惠王熈天之命
  愚曰今我何敢瀆於多誥蓋開爾之迷使不速戾自㓕是我
  大降與爾四國之民命也○孔氏曰忱誠信也○新安王氏
  曰裕寛和也○愚曰爾何不去其懷疑不安之態忱信我誥
  而安裕以處于多方乎○新安王氏曰夾左右輔之也介相
  助也○愚曰乂猶用乂厥辟之乂謂治其君之事享奉也爾
  何不夾輔我介助我乂治我周王以奉天之命乎吕氏曰天之所廢不
  可輔大之所興不可毁相扇而扶巳㓕之商逆天之命者也夾介乂治方興之周享天之命者也○張氏曰爾多方欲保其禄位而享其
  天命可不夾介乂我周王乎○唐孔氏曰治田謂之畋○吕氏曰爾前日之
  叛當瀦其宅収其田今爾尚得居爾宅治爾田張氏曰言不失其安養
  爾何不思我周之大造惠順王室以熈天之命乎○愚曰四
  國順王室而不叛則我周之天命益廣大光顯矣
  爾乃迪屢不靖爾心未愛爾乃不大宅天命爾乃屑播天命爾
  乃自作不典圖忱于正我惟時其教告之我惟時其戰要一遥反
  囚之至于再至于三乃有不用我降爾命我乃其大罰殛之非
  我有周秉德不康寜乃惟爾自速辜
  愚曰爾受我導迪屢矣乃猶不靖由爾心未知自愛而然吕氏
  曰人言其惡將不勝怒矣周公乃曰爾心未愛深加憫側天地父母之心也由不自愛故爾乃不能
  大安天命而妄生動爾乃盡播棄天命自亂綱常圖欲人
  信以爲正蓋四國從殷叛以求興復自以爲義也教告之謂
  教之告之也○唐孔氏曰戰伐其國執取其人受其要而囚
  之要說見康誥○吕氏曰教告如大誥多士之訓戰要如東征踐
  奄之師旣至于再至于三矣○夏氏曰我降爾命謂今日所
  降與汝之生命○吕氏曰若猶不循省不用我降爾之命則
  將大罰誅之不可望如前日之恩貸此非我周執德不康寜
  而欲摇蕩爾民人乃惟爾自速召辜罪而巳秉德不康寜多
  士多方皆言之蓋頑民不自省巳之屢叛乃不康寜之大者
  反咎周之討伐遷徙爲不康寜所以復出爲惡故每提而告
  之
  王曰嗚呼猷告爾有方多士旣殷多士今爾奔走臣我監五祀
  越惟有胥伯小大多正爾罔不克臬魚列反自作不和爾惟和哉
  爾室不睦爾惟和哉爾邑克明爾惟克勤乃事
  猷說見大詰○吕氏曰此章勉長治商民者以勞來安集之
  事告殷多士足矣而復及於所有四方多士者蓋欲天下知
  安商之本末也監蓋王命監成周之新民者如周公君陳之
  職是也諸侯之於民有君道焉故謂之臣我監不曰臣我周
  而曰臣我監舉其親於民也○孔氏曰越於也胥相也伯長
  也相長者小大衆正之官蔡氏曰周官多以胥以伯以正爲名胥伯小大衆多之正○吕氏曰肯伯
  小大衆殷士有職於成周共治新民者遷商民之時就拔其豪俊以長之乃安集之要也○臬說見康誥○
  吕氏曰爾新民奔走服事臣於我監今旣五年不爲不乆矣
  林氏曰殷曰祀周曰年今稱祀者告殷民故也○林氏曰於胥伯小大多正之官實多
  士之表率爾無不能守法度其有身自作不和者夏氏曰謂乖戾陵犯
  也爾多正當有以和之其有室家不相輯睦者爾多正亦當
  有以和之○愚曰爾能和其人民則爾所治之邑政教脩明
  是汝能勤於汝之事而盡職矣張氏曰自作不和爾惟和哉脩身也爾室不睦爾惟和哉齊家
  也爾邑克明治國也
  爾尚不忌於凶德亦則以𥡆𥡆在乃位克閱于乃邑謀介爾乃
  自時洛邑尚永力畋爾田天惟𢌿矜爾我有周惟其大介賚爾
  迪簡在王庭尚爾事有服在大僚
  愚曰此告多正以和之之道也凶德即不和不睦者是也○
  𥡆𥡆說見洛誥○吕氏曰爾庶幾寛綽厥心不忌疾于凶德
  亦則以𥡆𥡆和敬端居爾位以臨之則有孚顒若凶德將僣
  消於觀感之際矣穌氏曰服凶人莫如和敬○夏氏曰省閱爾所治之邑謀
  所以介輔王室吕氏曰介細微也人情未定釁端每藏於隱微必閱視新邑謀於其細以絶其萌所謂憂晦吝者存
  乎介𥡆𥡆無爲而防慮如此其宻躰用蓋不偏也爾乃自是洛邑庶幾永乆力畋爾田
  謂長保其禄也林氏曰天子之公𡖖大夫士及諸侯之臣其士田昏有等○愚曰農爲之畋其田而巳長享其禄即
  所謂尚永力畋爾田也○張氏曰非特求保其業天又𢌿矜爾𢌿者錫之
  以福也矜者憫之以仁也非特天𢌿矜爾我有周又大介賚
  爾蓋人君之賞順乎天也大介如佑賢輔德是也大賚如錫
  之山川土田是也○吕氏曰啓迪簡拔置之王庭○陳氏曰
  其在王庭而能尊尚爾所事者當有服事在大官夏氏曰謂不特食邑
  於成周而巳○張氏曰此所謂大介賚汝也吕氏曰多士述商民怨周之辭如此周公旣以
  大義裁之此篇復以此爲勸何也蓋爵位者上之所命非下之所可干因其怨望而許之姑息之政也示以好惡而勸之磨厲之見也
  王曰嗚呼多士爾不克勸忱我命爾亦則惟不克享凡民惟曰
  不享爾乃惟逸惟頗破多反大逺王命則惟爾多方探吐南反天之
  威我則致天之罰離逖爾土
  吕氏曰前章旣勸之以賞此章復重之以威下之奉上曰享
  爾多士苟不能相勸以信我之誥爾則惟不能享上○王氏
  曰士治民者也多士不克享則凢民視效亦惟曰不享矣○
  吕氏曰天威在上未嘗求人而加之也爾如此則是放逸頗
  僻大棄逺王命則惟爾多方探天之威而自取之我職爲天
  吏將致天之罰離逺爾土○蘇氏曰離逖逺徙之也夏氏曰謂不止
  遷于成周而巳○愚曰此章主告商士而言爾多方探天之威意其懷貳者非特殷民也○吕氏曰世或以刑賞爲覇政非王者之事
  今周公所言介賚之賞離逖之罰何也曰周公之介賚天之所𢌿矜也周公之離逖天之所罰也公何與哉其視覇者區區邀民以和驅
  民以威者大不侔然則王者之賞罰天也覇者之賞罰人也
  王曰我不惟多誥我惟祗告爾命
  三山陳氏曰多言以告非我本意我惟敬告爾以天命周之
  得天下皆天命而汝不知故此篇言天言命尤詳
  又曰時惟爾初不克敬于和則無我怨
  吕氏曰教誥巳終復呼而語之史特書又曰所以形容周公
  惓惓無巳之意○愚曰時指今日也○王氏曰與之更始故
  曰時惟爾初○吕氏曰滌舊惟新自此可以洗心爲善苟不
  能敬于和睦之道猶𤟱乖亂則自底誅罰無我怨也商民與紂同惡
  武王克紂反商政之時是一初也不能更始而爲三監之亂旣失此初矣周公遷于洛是又一初也復迪屢未静則又失此初失今多方
  之告復與之作始是又一初也若又失此初則眞無可言者矣
  立政
  吕氏曰無逸立政相爲經緯以無逸之心明立政之體君道
  
  備矣無是心𨿽具舉政躰不過布在方冊而巳故先之以無逸有是心而不知所統則去漢宣隋文無幾故繼之以立政
  周公作立政
  愚曰取篇内立政二字爲名○孫氏曰立政在於任賢故皆
  以任官得人爲言吕氏曰此書言爲治躰統固臻其極至於申重之意忠愛之誠深長之慮當於言外躰之
  立政
  周公若曰拜手稽首告嗣天子王矣用咸戒於王曰王左右常
  伯常任凖人綴衣虎賁音奔周公曰嗚乎休兹知恤鮮息淺反哉
  若曰說見盤庚○拜手稽首說見益稷○林氏曰嗣天子嗣
  世爲天子也繼天作子謂之天子君臨天下謂之王○唐孔
  氏曰周公旣拜手稽首而後發言還自言拜手稽首示巳重
  其事欲令受其言如召誥言拜手稽首旅王若公亦是召公
  自言已拜手稽言與此同也○愚曰周公告王曰我拜手稽
  首告嗣天子今臨政以王天下矣此亦在成王初即政時前此幼冲皆倚成於公故公警之
  如此爲政在於用人用悉意以戒王曰云云○孔氏曰自常伯
  至虎賁皆左右近臣常伯常所長謂三公○愚曰常在常所
  任事謂衆𡖖○孔氏曰凖人平法之人或曰嶽官也此書大要以三宅爲重三宅則大
  事乃牧乃凖今所舉獨不及牧按顧命召公畢公以爲東西二伯率諸侯則是常伯亦兼牧伯之任意者互見歟○氏
  曰綴衣幄帳也如幕人掌舎之類虎賁衛王之臣說見牧誓如虎
  賁氏旅賁氏之類王氏曰綴衣舉内侍之類虎賁舉外衞之類職微目衆而與三宅同戒者爲其近王也
  唐孔氏曰周公復言而歎曰或曰周公曰疑衍文美哉此五等之官乃立
  政之本然知憂得其人者少也
  古之人迪惟有夏乃有室大競𥸤俊尊上帝迪知忱恂于九德
  之行去聲
  吕氏曰周公旣歎知恤者鮮復歴舉知者以告求賢任官世
  主曷嘗不誦此語然名爲之而非實蹈之古之人允蹈乎此
  者惟有夏也○孔氏曰競強𥸤招呼也恂信也○蘇氏曰夏
  之王室所以大強者以求賢爲事天之實也王氏曰無競惟人惟得人爲能競○
  林氏曰天下有至強之勢不在於山川之險人民之衆甲兵之強府庫之充惟在得賢而巳○愚用賢則天
  職畢修天事畢治天民畢安是乃欽崇天命而尊上帝王氏曰用
  賢則内可與之正心脩身外可與之立政立事孟子言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此言正心脩身以事天也臯言典禮刑賞皆天
  此言立政立事以事天也所率以事天者皆天下俊民所以上帝○葉氏曰賢乃天生之以遺其君使相與司其民君而不能用賢
  不謂之慢天乎○王氏曰𥸤俊之道在乎迪知忱恂于九德之行○吕
  氏曰迪知者蹈知而非苟知也說見大誥忱恂者誠信而非輕信
  也知之深則信之篤也統名之則曰俊而所以爲俊者則有
  九德之别苟不能實知篤信於九德之行𨿽號召賢俊揂無
  益也自臯陶以九德告禹夏后蓋世守以爲知人之法
  乃敢告教厥后曰拜手稽首后矣曰宅乃事宅乃牧宅乃凖兹
  惟后矣謀面用不訓德則乃宅人
  或曰此上疑有缺文○王氏曰宅者居而安之之謂愚曰或才德不
  稱或委任不篤皆非安也○蘇氏曰事即常任牧即常伯凖即凖人篇中
  論宅俊不一然大要不出是三者○愚曰夏之臣見其君於
  賢實知篤信如此乃敢告教其后曰不輕於進言欲其重於聽也拜手稽
  首說見上文致敬於后申之曰必能宅汝事牧凖之官如此斯可
  爲后矣宅人之要必謀以詢於人面以審於巳用其大順於
  德者乃可宅人兹乃三宅無義民桀德惟乃弗作往任是惟暴德罔後
  吳氏曰彼夏之三宅皆用有德此乃三宅曾無義民謂皆不
  義之人指桀言也○吕氏曰由桀之惡德弗作往日任用往
  惟俊德是任故有室大競桀惟暴德是任故絶世無後
  亦越成湯陟不釐上帝之耿古逈反命乃用三有宅克即宅曰三
  有俊克即俊嚴惟丕式克用三宅三俊其在商邑用恊于厥邑
  其在四方用丕式見德
  愚曰於夏言迪惟故於湯言亦越謂與夏同也○孔氏曰越
  於陟升丕大也○愚曰釐理而治之也耿光明也事事物物
  莫非天命之流行典禮刑賞則其大者成湯升涉王位大釐
  治上帝之明命謂大治天下使事物昭然各當於天理即丕
  釐帝之明命也然其本乃在於用宅俊而巳○王氏曰三宅
  謂居常伯常任凖人之位者三俊謂有常伯常任準人之才
  者吕氏曰三俊謂他曰次補三宅者蓋儲養待用者也漢髙帝儲參陵平勃於身後定再世之禍諸葛亮儲琬褘允維於身後亦持
  循數十年况三代爲社稷長慮股肱心腹之任固宜預求其繼也○吕氏曰即就也所用之三宅
  實能就是位而不曠其職所稱之三俊實能就是德而不浮
  其名嚴敬賢者一話言一舉措惟大法式之故能用三宅三
  俊而俾之自竭○愚曰商邑謂畿甸也其近而在商邑用恊
  和其邑謂賢者用而教化行故民俗咸和也其逺而在四方
  用大法其所見之德所見之德即用恊之德也謂四方觀感
  皆傚此恊和之化也
  嗚呼其在受德暋音憫惟羞刑暴德之人同于厥邦乃惟庶習逸
  德之人同于厥政帝欽罰之乃𠇼我有夏式商受命奄甸萬姓
  吕氏曰受德紂之德也○暋說見康誥○新安王氏曰羞進
  也有崇尚之意庶衆也習習熟也羞刑暴德崇尚刑威而爲
  暴德者也○吕氏曰庶習逸德備諳衆醜者也唐孔氏曰暴德言以暴虐
  爲德逸德言以過惡爲德○林氏曰惟羞刑暴德之人則與之同治其國而
  民莫不苦其殘害惟衆習逸德之人則與之同治其政而政
  莫不底於廢壞無垢張氏曰桀之暴紂之昬若非所以爲德而桀曰桀德紂曰受德蓋德者得也有所得曰德君子
  有君子之德小人有小人之德使小人而無德則其爲昏暴也無味而於仁義禮樂必變而從之暴德逸德固同氣相求也○王氏曰桀
  紂之所以用非其人者皆本於躬有邪德故周公謂桀紂必曰桀德紂德者推本而言之也○王氏曰天之罰
  之非遽而易之也故曰欽○孔氏曰天使我周王有華夏用
  商所受天命奄治萬姓奄說見禹謨○吕氏曰非有罰之者而罰至於亡國非有使之者而使其有夏是謂
  天理也○吕氏曰夏商之興亡不出於任用得失之間而巳
  亦越文王武王克知三有宅心灼見三有俊心以敬事上帝
  愚曰亦越言文武亦如湯也克知實能知之非疑似之知灼
  見灼然見之非髣髴之見克知灼見互文也文武之知宅俊
  皆曰心者蓋知其心然後可謂之知人也吕氏曰三俊待用未與事遇則底藴不外
  見惟文武灼見其心他人則疑信相半矣○敬事上帝說見上文吕氏曰夏曰尊上帝商曰陟不釐上帝之
  景命周曰敬事上帝蓋事天以賢三代所共也立民長伯立政任人準天牧作三事
  或曰此言三宅大臣也立治民之長伯長謂諸侯之長伯如
  二伯之伯即常伯也立政事之任人即常任也準夫即準人
  也牧即九牧也三宅非指三人而言蓋三種之職云耳凡治
  民之長皆牧也凡任事之長皆事也凡刑官之長皆準也此
  上旣言立民長伯下又言牧乃揔之以作三事意者以牧民
  爲重故詳言之然要不過三者之事而巳夏氏曰準天牧謂準夫不可專任法以齊
  民當以仁政牧民爲事即準人也此三職在夏謂之乃事乃牧乃準至文武謂之長伯立政任人準夫牧至成王謂之常伯常任準人蓋
  官名隨時而變也○愚曰此疑有錯文三說未知孰是○張氏曰其職各有事焉故謂之作
  三事吕氏曰所謂三宅也○王氏曰此篇屢言三宅而先後之叙不同
  者明官使之際皆當極謹莫知所先後也虎賁綴衣趣七口反馬小尹左右攜僕百司庶府
  王氏曰此内廷小臣也○虎賁綴衣說見上文王氏曰前言綴衣虎賁此言虎
  賁綴衣亦與序宅同意○唐孔氏曰周禮趣馬爲校人屬官掌賛正良馬
  ○吕氏曰上三者奉御小職尹則其長也○唐孔氏曰左右
  携持物器供用之僕謂寺人内小臣等也○新安王氏曰凡
  治事曰百司王氏曰司䘮司服之類凡掌財曰庶府王氏曰若泉府玉府之類○吕
  氏曰此内廷之百司庶府也下文表臣百司乃外廷之百司
  愚曰内之白司庶府如正宫伯膳大庖人内司服内府之類其司未必至言百以見其多猶今内諸司也
  大都小伯藝人表臣百司太史尹伯庶常吉士
  愚曰此都邑及外廷衆職也○夏氏曰大都小伯謂大都内
  之小伯也愚曰其之官伯故曰小伯猶上小尹也周禮以小都之任縣地以大都之田任疆地住小都
  之邑大都公之采邑王子弟食邑也今止言大都舉其重者也○蘇氏曰藝人執藝以事上者
  吕氏曰醫卜巫匠之類表外也有兩百司此在外之百司也○周禮大史
  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掌建邦六典八法八則之貳凢辨法者
  考焉○愚曰尹伯即藝人表臣百司太史之長也如樂正醫
  師爲樂官醫官之長百司與太史莫不有長舉長以見其餘
  也吕氏曰凢官吏莫不在内外百司之中至於特見其名者則皆有意虎賁綴衣趣馬小尹左右擕僕以扈衛親近而見庶府以冗賤
  人所易忽而見藝人恐其或興潘巧蕩上心而見太史以典掌法則而見尹伯以小大相維體統所繫而見若大都小伯則分治郊畿不
  預百司之數者也○吕氏曰旣歷數衆職而緫之曰庶常吉士庶衆也
  言凢有職位者無非吉士也常乆也言終文武之世無非吉
  士也蓋長短𨿽不齊要皆良善之人不容一慘刻傾險者投
  其閒此文武所以立周家忠厚之治體也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夷微盧烝三亳阪尹
  王氏曰司徒司馬司空諸侯之三𡖖也○張氏曰周禮大國
  三𡖖下大夫五人士二十七人亞於三𡖖則大夫是也旅則
  衆士也○孔氏曰夷蠻夷也○林氏曰盧微見於牧誓蓋西
  南夷也○孔氏曰烝衆也吕氏曰烝或蠻夷之名而失其地歟○皇甫謐曰蒙爲
  北亳榖熟爲南亳偃師爲西亳蘇氏曰傷始都亳其後累遷之地皆以亳名○孔氏
  曰阪險也○林氏曰言夷微盧之衆及三亳之地與凢阪險
  之地爲之尹長者林氏曰夷微盧烝之尹蓋典蛮夷之官○陳氏曰三亳商都周立監以監之○吕氏曰古者險
  要之地或不以封諸侯而使王官佁之是之謂阪尹地志載王官所治者非一特舉其重者耳○愚曰尹伯舉其
  長言之亞旅舉其屬言之互相備也○張氏曰上而王朝都
  邑外而侯國逺而典掌蠻夷之官皆得其人○吕氏曰司徒
  而下惟列官名而無他語蓋承上庶常吉士之文以内見外
  也愚曰文王未有天下官制未具此通序文武之官也文王惟克宅厥心乃克立兹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德
  愚曰此言文王知人之本也○陳氏曰常事乃事也司牧人
  乃牧也不言凖以乃事乃牧該之也○孔氏曰以用也○愚
  曰文王之能宅人本於能宅心出入無時者心也無以宅之
  則物慾交擾人之賢否孰從而辨哉能宅心則此心定静昭
  徹人才洞照無遺乃能立此常事司牧人之官用其能俊有
  德者俊有德謂才德兼人也林氏曰天下百官如此其衆苟非執要於上安得人人称其職乎故
  文王惟宅心以立常事司牧而巳三宅得人則天下庶官皆得人矣○陳氏曰人君惟親擇三宅其下則吝委之三宅者也
  文王罔攸兼于庶言庶獄庶愼惟有司之牧夫是訓用違庶獄
  庶愼文王罔敢知于兹
  愚曰此言文王任人之體也○吕氏曰凢奏請訴訟所謂庶
  言凢刑辟訊鞠所謂庶獄凢事繫利害皆當戒愼所謂庶謹
  國家之事不出此三者○唐孔氏曰有司有司牧夫牧
  養之夫○愚曰之猶及也○吕氏曰三者各有司存豈文王
  所當兼惟付之有司牧夫順其用違或行或否聽其裁决而
  巳不言庶言者事未施行則謂之言旣施行則獄與謹可包
  之矣○愚曰文王於三者非獨罔攸兼亦罔敢知罔兼謂不
  必身侵其職罔知謂不以己意侵其權蓋旣得賢則信任之
  專也○王氏曰君道以宅人爲職上必無爲而用天下下必
  有爲而爲天下用此君臣之分也亦越武王率惟敉功不敢替厥義德率惟謀從容德以並受此丕丕基
  亦越說見上文○夏氏曰武王循惟文王安天下之功故於
  賢才之有義德者用而不敢廢循惟文王安天下之謀愚曰丕顯
  哉文王謨所謂謀也故於賢才之有容德者從而無所違吊民伐罪惟
  剛果者足以有濟故言義德謀謨宏逺非德宇洪大者不能
  也故言容德文王行之於前武王率之於後故父子相繼並
  受此大大之基業或德容德皆文王之巳用武王復用之也容德聖人所深尚故言從義德則非聖人所專
  任恃不敢廢之而巳○陳氏曰文王𨿽大統未集然武王得天自文王始故曰並受不基○吕氏曰論文王以心以體自其本原言
  之武玉以功以業自其發用言之
  嗚呼孺子王矣繼自今我其立政立事凖人牧夫我其克灼知
  厥若
  吕氏曰周公旣言文武基業之大故歎而言孺子今旣王矣
  承此丕基可不思圖任之要乎篇中累言孺子王矣深警之
  也林氏曰向者周公未歸政舉直錯枉責在周公王𨿽無爲可也今旣即政而王矣可不念哉自此而下皆戒成王也○愚曰
  人罔不有初鮮克有終戒王繼續從今以往當常如下文所
  言以用賢我者我其君也見君臣一體也○或曰大者爲政
  小者爲事夏氏曰三宅止言牧夫凖人蓋前巳詳說故此略舉此等之官也○愚曰灼知厥若
  謂深察其所安也吕氏曰若順也物莫不有所順水順乎下火順乎上蓋有堙之而不下欝之而不上者矣然終
  非其所順者也人之於善豈無飾其外而勉爲者哉苟明知其所順則君子小人不得而遁矣猶夏后之用丕訓德是也
  丕乃俾亂相息亮反我受民和我庶獄庶慎時則勿有閒去声之自
  一話一言我則末惟成德之彦以乂我受民
  吕氏曰旣深知之則當大使之爲治○王氏曰王者之得民
  上則受之於天下則受之於先王曰受民者欲其畏上帝思
  先王而不敢忽也○愚曰和謂和恊於理無乖戾也○龍舒
  王氏曰一話謂言一事之終始一言則一句而巳○孔氏曰
  末終也○彦說見太甲○吕氏曰於是不可使異意者間之
  自一話一言我則終惟成德之彦是咨是用以治我所受之
  民○愚曰相民謂右𦔳之乂民謂理治之互相備也上文言
  察之之精此言任之之專嗚呼予旦巳受人之徽言咸告孺子王矣繼自今文子文孫其勿誤于庶獄庶愼惟正是乂之
  吕氏曰公歎言予巳受人稱美之言皆告我以孺子王矣汝
  何以稱此言哉○張氏曰守成之君尚文故稱文子文孫○
  吕氏曰前旣言擇人以和獄謹意猶未巳復戒自今文子文
  孫繼世者其敬戒勿差誤于獄謹惟簡畀正人使以正法斷
  刑正理揆事所謂惟正是治之也三山陳氏曰委葬其人是誤于獄謹也
  自古商人亦越我周文王立政立事牧夫凖人則克宅之克由
  繹之兹乃俾乂國則罔有立政用憸息廉反人不訓于德是罔顯
  在厥世繼自今立政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用勱相我國家
  吕氏曰前代圖任之得失旣條列矣此又洊言蓋忠愛不窮
  故諄誨不巳○愚曰前言有夏今言自古則不止夏爲然自
  先代古人近代商湯當代文王莫不皆然○王氏曰繹如繹
  絲謂窮其端緒○愚曰克宅謂任之當也又能從而紬繹之
  謂詳其所行考其所就猶堯之詢事考言舜之明試考績也
  此乃所以作其心防其怠而使之治知之而後宅之宅之而
  復繹之三者不可廢一蘇氏曰人有臨事而失其所期者故巳宅則復繹之○孔氏曰憸人
  憸利小人也王氏曰憸人小有才而不知先王之大道者也○愚曰儉人巧慧給捷人主所易喜自古至
  商周之國則無有立政用憸人者憸人不順于德愚曰憸人蓋亦矯飾以爲
  德然非其心之所順與不訓若者正相反是使其君罔顯在其世○吕氏曰君子
  用則升其國於明昌小人用則降其國於暗滅王繼從今以
  往立政其勿用憸人其專任用吉士以勱相我國家材氏曰勱勉中
  勉力輔相也人主無他職惟以别君子小人爲職國家之存亡常
  必由之周公所以反覆於君子小人之際而不自巳也文武
  百官旣庶常吉士周公復以其惟吉士望成王召公進戒之
  詩屢言王多吉士𥡆王命伯景亦言吉士周家祖父所傳師
  保所訓子孫所守惟在於吉士一代之治體蓋可識矣憸人
  吉士之反周家家法之所最惡者也
  今文子文孫孺子王矣其勿誤于庶獄惟有司之牧夫
  吕氏曰繼自今文子文孫者自成王以至于後嗣也今文子
  文孫者蓋指成王也王氏曰成王武王之文子文王之文孫前言庶言庶獄庶謹
  中言庶獄庶謹今獨云庶獄蓋挈其重者獨舉之孫氏曰以獄謹對庶
  言則獄謹爲重以庶謹對庶獄則獄尤重也使王深知獄之不可少誤致嚴於典獄
  牧夫之選也
  其克詰起一反爾戎兵以陟禹之迹方行天下至于海表罔有不
  服以覲文王之耿光以揚武王之大烈
  吕氏曰兵者刑之大者也旣言庶獄故繼言治兵○愚曰詰
  究治也○唐孔氏曰戎亦兵也○愚曰詰戎兵如數軍實練
  材勇講武習戰之類○蔡氏曰禹迹禹服舊迹也○愚曰陟
  升也禹迹所及皆奮迅振作不使墮偷也○吴氏曰方行者
  德威之動莫之禦遏無往而不通也或曰方謂方方如此○愚曰内而中
  國外而夷狄無不懾服覲者顯而見之之意耿亦光也耿光
  光之著也烈說見伊訓當時四征弗庭六服承德兵威巳振
  復言此何哉蓋巳治巳安易至弛備以隳祖業晉武平吳銷
  兵而五胡之亂繼起唐𥡆宗得兩河銷兵而藩鎭之禍再作
  詰爾戎兵於治安之後所以顯耀文武之光烈而保其業也
  吕氏曰或謂此言得無起人主喜兵之患乎曰詰戎兵非用兵也勿誤庶獄固所以全民命詰戎兵以銷禍辭於未萌乃全民命之大者
  惟勿誤庶獄之心詰爾戎兵之制此聖人神武不殺之至仁也德威之動莫之禦遏無往而不通也或曰方謂方方如此○愚曰内而中巳銷兵乃所以召兵古人治兵乃所以弭兵
  嗚呼繼自今後王立政其惟克用常人
  愚曰理之常行而不可易者爲常道行此常理而不易者爲
  常人常人如榖粟無異味布帛無異文而養生者常用而不
  可一日易初非有新奇之行變異之巧也吕氏曰常人與吉士異名而同實遲重木
  訥不能與小慧新進者争長故世主惑於取舎而治亂分焉周公所以深致意於末章歟○愚曰常言其體之不可易吉言其用之休祥
  也○或曰言用常人於兵刑之後以常人則能謹乎此
  周公若曰太史司㓂蘇公式敬爾由獄以長我王國兹式有憤
  以列用中罰
  孔氏曰忿生爲武王司㓂封蘇國○愚曰周公舉太史所記
  蘇公之事以告成王○三山陳氏曰蘇公能以式法而敬其
  所用之獄○愚曰以長我王國謂保育民命以保延國命也
  ○吕氏曰治獄者當以此爲式法而有謹焉○蘇氏曰列者
  前後相比猶今之言例也以舊事爲比而用其輕重之中者
  也○吕氏曰周公旣戒成王以擇司獄之職恐其未知取人
  之凖則故述蘇公之事以爲萬世司獄之式也○愚曰立政
  以用人爲本而兵刑乃政之重者故以此終焉葉氏曰自詰爾戎兵至此
  疑有脱簡

知识出处

尚書集傳

《尚書集傳》

宋陳大猷撰。自序稱「既集《書傳》,復因同志問難,記其去取曲折,以成此編」。則此編本因《集傳》而作。今《集傳》已佚,存者惟此兩卷。朱彝尊《經義考》引張雲章之言,謂「大猷,東陽人。登紹定二年進士,(案「紹定」,刻本誤「紹興」,今改正。)由從仕郎歷六部架閣,著《尚書集傳》。又有「都昌陳大猷者,號東齋,饒雙峰弟子。著《書傳會通》,仕爲黃州軍州判官」。乃陳㵆之父,與東陽陳氏實爲兩人。彝尊附辨其說,則謂「鄱陽董氏《書傳纂注》,列引用姓氏於陳氏《書集傳》,特注明東齋字,未可定《集傳》爲東陽陳氏之書,而非都昌陳氏之書。納喇性德作是書《序》,則仍從雲章之說」。案:董鼎《書傳纂注》所引,其見於輯錄者有《東齋書傳》、《復齋集義》,其見於《纂注》者則一稱「復齋陳氏」,仍連其號:一稱「陳氏大猷」,惟舉其名。(案是書標氏標名例不畫一,大抵北宋以前皆稱其氏,南宋以後則入朱子學派者稱某氏,不入朱子學派者雖王十朋、劉一止皆稱其名。)所列大猷諸說,此書不載,蓋皆《集傳》之文。惟《甘誓》「怠棄三政」一條採用此書,亦稱陳氏大猷。則所謂「陳氏大猷」者,卽此人而非東齋矣。又此書皆論《集傳》去取諸說之故,與朱子《四書或問》例同。董鼎書於《禹貢》「冀州」引《東齋書傳》一條,謂「與蔡《傳》所謂「梁州錯法」不合,然蔡亦似未的」云云,於此書之例當有辨定,而書中不一及之。知其《集傳》無此條矣。且此陳大猷爲理宗初人,故所引諸家僅及蔡、沈而止。其稱朱子曰「朱氏晦庵氏」,持論頗示異同。至論《堯典》「敬」字一條,首舉「心之精神謂之聖」,此《孔叢子》之語。而楊簡標爲宗旨者,其學出慈湖,更無疑義。若都昌陳大猷乃開慶元年進士。(見其子㵆《禮記集說序》)當理宗之末年,時代旣後。又大猷受業饒魯,魯受業黃榦,榦受業朱子,淵源相接。尊朱子若神明而視楊氏若敵國,安有是語哉?彝尊蓋偶見董鼎注東齋字,而未及核檢其書也。今參考諸說,仍定爲東陽陳大猷之書,著於録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十一《尚書集傳或問提要》)。案:宋有兩陳大猷,一爲東陽陳大猷,號文獻,即著此書者。一是都昌陳大猷,號東齋。未可相混也。是書未爲胡鳳丹《金華叢書書目提要》所錄。其版本今存者有《書集傳》十二卷,《或問》二卷,元刻本,國家圖書館藏。此本亦《續修四庫全書》及《中華再造善本》所據底本也。大猷用朱子釋經之門法,用東萊《讀詩記》條例,輯諸說附以己意而成此書。卷首有「綱領」、「書始末」、「書序」、「傳注傳授」、「集傳條例」「進書集傳上表録本」等,卷一「堯典」、「舜典」,卷二「大禹謨」、「皋陶謨」、「益稷」卷三「禹貢」、「甘誓」、「五子之歌」、「胤征」,卷四「商書」、「湯誓」、「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咸有一德」,卷五「盤庚」、「說命」、「高宗肜日」,卷六「西伯戡黎」、「微子」、「泰誓」、「牧誓」、「武成」,卷七「洪範」、「金滕」、「大誥」、「微子之命」、「康誥」、「酒誥」、「梓材」,卷九「召誥」、「洛誥」、「多士」、「無逸」,卷十「君奭」「蔡仲之命」、「多方」、「立政」,卷十一「周官」、「顧命」、「康王之誥」,卷十二「冏命」、「呂刑」、「文侯之命」、「費誓」、「秦誓」。《或問》爲上下二卷,設主客之問答也。《集傳》未見胡氏父子收録,蓋其未之見也。四庫館臣稱「内府藏本」,未知所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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