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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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尚書集傳》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5834
颗粒名称: 書卷之八
分类号: K221.04
页数: 15
页码: 二-三十
摘要: 本文记述了尚书卷之八的情况。其中包括大禹谟、皋陶谟、益稷等。
关键词: 文献 尚书

内容

下方定武王即死三監繼叛○冲人說見盤庚下○王氏曰
  歴歴數也服王事也蔡氏曰六服也○愚曰太惟我㓜冲人當此䘮
  亂之時繼嗣無疆之大歷大服言力小任重造猶造道之造
  ○孔氏曰尚不能造於智哲愚曰言㓜未有所知導民安故殷叛况曰其
  有能至知天命乎愚曰格知知之至也下欲言用龜紹大命故先自言不知天也○愚曰此先
  再責己
  巳予惟小子若涉淵水予惟往求朕攸濟敷賁披乂反敷前人受
  命兹不忘大功予不敢閉于天降威句絶用寜王遺平聲我大寳龜
  紹天明即命
  唐孔氏曰巳者謂前言巳如是矣爲後言發端也新安王氏曰巳止也
  所言旣畢又有所申則曰巳○東陽馬民曰巳者嗟歎發語之辭巳訓休今人說話多要先說箇林字以見嗟歎之意與此巳字意義同也
  ○愚曰渡水曰涉渡訖曰濟往猶進也我小子猶如涉水旣
  在深淵之中只當進歩求我所以濟决無中止之理敷廣賁
  飾謂增光潤飾其治也敷廣前人所受人命謂使天命愈隆
  愈固也兹所以不忘大功吕氏曰守成之君若止據見定無所增飾使宗祖之業曰新無疆則爲不善継
  矣先王有大功於天下謂定亂安民子孫能繼志述事則前人之
  功爲不忘矣故予不敢閉于天降威謂天旣降威于三監蘇氏
  曰天降威三監叛也天欲絶殷故使之叛若不往伐則是我閉絶天之威也○葉氏
  曰武王克啇以安天下故謂寜王自成王言之則曰寜孝槩
  言之則曰寜人以其在前則曰前寜人猶言前人也新安王氏曰康誥酒
  誥言教化故專言文王大誥論征伐故專言武王○玉氏曰大誥言寜王者大誥以寕民故也王者能若天道賔四夷立政事以明故說命旅
  獒周官言明王使王姬執婦道不敢驕以平故詩何彼穠矣言平王征代勝敵以武故詩元烏長發言武王成王業成民業故立政與詩噫嘻
  言成王言各有所當○林氏曰自古占天意决嫌疑定大事必藉於大龜
  故珍藏以爲之寳世傳不失易曰探賾案隱鉤深致逺致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太乎蓍龜
  今我用寜王所遺我之大寳龜愚曰遺留傳也卜之以觀吉凶繼天
  之明而即就其命盖天之禍福甚明然其道幽逺無介紹以
  傳其意惟卜之龜則天之明曉然可紹此所以即命也○此
  章揔言欲繼前業以龜决天命
  曰有大艱于西土西土人亦不静越兹蠢尺𠃔反殷小腆他興反誕
  敢紀其叙天降威知我國有疵在斯反民不康曰予復反鄙我周
  邦今蠢今翼日民獻有十夫予翼以于敉亡反寜武圖功我有
  大事休朕卜并必政反吉
  孔氏曰曰語更端也○吕氏曰有大艱于西土謂武王崩西
  𡈽有大患愚曰今父母䘮者謂之丁艱故西土人皆憂懼不安○愚曰越
  及也蠢蠢動無知之貌腆厚也紀經紀也叙緒也武庚乗此
  蠢動恃其國小厚大敢紀其旣亡之緒武庚固不量力亦是
  天降威也說見上文○蔡氏曰武庚知我國有三叔疵隙民心不
  安乃曰予啇家當復興○吕氏曰反小我周邦爲都鄙如鄭
  子產曰今晉鄙也同○夫說見泰誓下○愚曰于往也三監
  今日蠢動其明日賢者有十夫來爲我輔翼以往撫安武事
  謀立其功大事戎事也○三山陳氏曰賢者之見甞先衆人
  而决彼知天理人事故來助周周公因十夫之來信天人所
  向故知我有大事之休羙况卜之并吉乎聖人雖灼見事理
  之當爲亦不敢自用必考之人謀鬼謀之合而後决也○愚
  曰此章方言武庚作亂來歷决之以賢與卜民獻龜卜乃大
  誥綱柱
  肆予告我友邦君越尹氏庶士御事曰予得吉卜予惟以爾庶
  邦于伐殷逋布吾切播臣爾庶邦君越庶士御事罔不反曰艱大
  民不静亦惟在王宫邦君室越予小子考翼不可征王害古文曷字
  不違卜
  友邦君說見泰誓○唐孔氏曰肆故也○愚曰尹氏官之正
  長也庶士官屬之衆也皆治事之人于伐往伐也○三山
  氏曰逋播臣指武庚啇亡而武庚逋亡播蕩也○愚曰父猶
  復也謂荅也○孔氏曰考成翼敬也○三山陳氏曰言征伐
  之事旣難且大民之不静其責皆在王者之宫邦君之室謂
  化自内始於我小子當成其敬以自反可也不可征伐王曷
  不違卜而反巳乎或曰王宫邦君指三叔言○吳氏曰武庚本不雖勝公所爱者恐邦君御事不以武庚爲非見周之伐
  且動其心如王害不違卜之類故此誥初不及戰敵之事惟反覆論武庚之當伐也
  肆予冲人永思艱曰嗚呼𠃔蠢鰥寡哀哉予造天役遺大投艱
  于朕身越予冲人不卬五剛反自恤義爾邦君越爾多士尹氏御事
  綏予曰無毖于卹不可不成乃寜考圖功
  孔氏曰曰卬我毖勞也蘇氏曰偵也○三山陳氏曰故我因汝艱大之
  說深長思其艱而歎曰信乎此舉蠢動天下使鰥寡不得安
  豈不可哀哉行有不得反求諸巳豈非聖人尽已之道然事有緩急惟逹權知变者能之○吕氏曰舜時天下大治惟一苗未服故益
  欲脩德以待其自化成王之於三監呼吸存亡之機所係不可不征邦君乃
  守常習故之言周公虽知其非猶與再三思量所以盡衆心也
  ○林氏曰我非忍於爲此然我繼世有天下爲天所役使而
  天遺其大者投其艱者於朕身謂承祖宗之大業當内外之
  艱危於予冲人不暇自恤我身必欲往伐○新安王氏曰爾
  邦君等於義當安我曰無勞於憂誠不可不成汝寜考所圖
  之功今反曰不可征母乃偷安豈爲義乎○愚曰此章繼說
  始末
  巳予惟小子不敢替上帝命天休于寜王興我小邦周寜王惟
  卜用克綏受兹命今天其相去声民矧亦惟卜用嗚呼天明畏弼
  我丕丕基
  愚曰巳矣前事不復言矣予非欲違爾之言乃不敢廢上帝
  之命興我小邦周謂由百里而興也寜王惟卜用泰誓言恊
  朕卜是也受兹命受命爲王也今日天意欲誅殷以相佑我
  民况我亦用卜乎於是又歎而言曰天道至明而可畏言福
  善禍滛無所𠁊忒我有德而三監有罪今日禍難乃天欲㓕
  殷而輔弼我大大之業也夏氏曰卜吉即是天之弼我○吕氏曰爲囯成於憂患亡於安樂天雖降威乃所
  以弼我也此周公自強処亦所以畏天命○愚曰此章言卜不可違
  王曰爾惟舊人爾丕克逺省息井爾知寜王若勤哉天閟音秘毖
  我成功所予不敢不極卒寜王圖事肆予大化誘我友邦君天
  棐忱辭其考我民予曷其不于前寜人圖功攸終天亦惟用勤
  毖我民若有疾予曷敢不于前寜人攸受休畢
  林氏曰爾西土邦君御事皆舊事武王之人爾大能逺省前
  事爾知寜王定天下若是其勤哉○王氏曰閟言否閉而不
  通毖言艱難而不易○愚曰三監之叛天意閉毖乃我成功
  之所所處所也易曰雲雷屯君子以經綸禍患之來乃天儆
  人君而開以成功之地予不敢不極盡終寜王所圖之事故
  我大化爾誘爾使從夏氏曰化如時雨化之之化誘如循循善誘之誘○三山陳氏曰化
  誘爾無非至誠之言天知我忱誠從而輔我或曰我奉辭戊罪皆出於枕信天
  幽逺難見即諸民而可考民心所向即天意所輔王氏曰天之視聽自民民
  輔我則天輔我矣民献予翼則民輔我之效也○孔氏曰我何其不於前寜人謀其功
  所終乎○愚曰四國爲亂天意亦用勤勞我民使之除害如
  人有疾予何敢不於寜人所受之休而畢之乎武庚猶病根
  也去之則可以畢前人所受之休而天之勞我民乃所以休
  之也圖事以其所行言圖功以其所成言休以其効之羙言
  反覆勸之耳○此章言前業當終
  王曰若昔朕其逝朕言艱日思若考作室旣底法厥子乃弗肯
  堂矧肯構古候反厥父菑側其反厥子乃弗肯播矧肯獲户郭反厥考
  翼其肯曰予有後弗棄基肆予曷敢不越卬敉寜王大命若兄
  考乃有友伐厥子民養其勸弗救
  孔氏曰若順逝往也○愚曰承上章而言順昔日武王伐殷之
  事朕其往征矣朕非易其言也朕言本艱日思之熟矣三山陳氏
  曰旣曰永思艱又曰艱日思予永念聖賢謀深慮逺未甞輕動○蘇氏曰如我昔日本意則我巳往矣昔者謂初欲東征之時所以
  遲遲未行者以言艱之故曰思於心故至今耳底法致其規模堂爲堂之基址也○孫
  炎曰菑始去草也○孔氏曰喻如作室父巳致法子乃不肯
  爲之堂况肯構立屋乎喻如農其父巳菑耕其田其子乃不
  肯播種况肯収穫乎不爲其易則難者可知吕氏曰伐三監一事即不肯後來欲
  成文武基業以致太平將如之何○唐孔氏曰此作室菑田之父乃敬事之人
  見其子如此其肯曰我有後不棄我基業乎我不終寜王之
  謀則寜王之神亦如此故我何敢不於我身撫安寜王所受
  之大命乎王氏曰於我者不敢以累後人也○林氏曰敉大命謂定㓙逆奠周業也○蘇氏曰養謂厮
  養奴隷也○愚曰民養猶言人僕也三監𢦤害百姓汝庶邦
  乃不肯征如人之父兄乃有鄰友來伐其子弟爲奴僕者其
  可勸之使不救援乎父兄喻成王友喻商及三監子喻百姓民養喻邦君御事此章復申
  上章之意
  王曰嗚呼肆哉爾庶邦君越爾御事𠁊邦由哲亦惟十人迪知
  上帝命越天棐忱爾時罔敢易法矧今天降戾于周邦惟大艱
  人誕鄰胥伐于厥室爾亦不知天命不易入聲予永念曰天惟䘮
  殷若穡夫予曷敢不終朕畒天亦惟休于前寜人予曷其極下
  敢弗于從率寜人有指疆土矧今卜并吉肆朕誕以爾東征天
  命不僣卜陳惟若兹
  愚曰肆如詩是伐是肆之肆勉其勇往征伐也林氏曰顔師古注漢書肆勝也
  欲其陳力以戡難也○孔氏曰十人即民献十夫○愚曰明察國事由
  於哲人十蓋哲人也迪知蹈履而深知之也𡊮氏曰相像泰山之髙者是
  度之知足親歷之親見其所以爲髙是謂迪知○吕氏曰賢人盡天地之心者也○三山陳氏曰賢者之去就可卜天意之從違伊
  尹帰毫而成湯伐夏之謀定十亂同心而武王伐殷之計决時時常也於上天之心惟誠信
  者是輔不誠信者所不輔也故命德討罪乃天之定法爾時
  常尚不敢變易其法况今天降灾戾于周邦惟大興禍難去声
  之人指三監等大鄰親胥相伐于其室家謂骨肉相仇今汝
  乃不欲征是汝亦不知天命不可變易也與上罔敢易法相
  應○王氏曰天欲殄殷若穡夫歛曰穡予當収歛之終畒使無
  遺也林氏曰武王伐紂而曰除惡務本正與此終畒同然誅紂而封武庚誅武庚而封微子何哉蓋武王所欲誅者紂而巳武庚何
  罪成王所欲誅者武庚而巳微子何罪蓋罪止於其身聖人忠厚之意也○𡊮氏曰指指意也武王克
  商普天之下莫非王𡈽苟使他人得以據之而不全非所覆
  豈寜王之指意乎○愚曰天休眷寜王予何待極其卜法敢
  并從之以率循寜人有指意之疆土乎言揆之天意則恢復
  舊疆雖不卜猶當從况今卜而并吉故我大以爾東征天助
  順誅逆其命無僣差惟如此卜兆所陳而巳何疑而不往哉
  此章緫申前諸章之意以哲人元龜知天意之當從前業之
  當終故决往東征也
  微子之命 周書
  成王旣黜殷命殺武庚命微子啓代殷後作微子之命
  微子說見微子篇○唐孔氏曰黜殷命謂絶其爵殺武庚謂
  誅其身○孔氏曰命微子爲宋公爲湯後新安王氏曰紂之後可絶傷之後不可無
  祀也命封命之書吕氏曰殺武庚封微子皆出周公書叙言成王所以明周公尊王之心也後同○林氏曰微子殷之爵今旣封
  宋當曰宋公之命而曰微子之命雖爵爲上公尹兹東夏猶以微子稱至後世亦皆稱微子非有他爵謚蓋紂旣死不可使先王絶祀微子所以帰
  周初未甞有臣周之意成王稱以殷王元子作賔王家亦非有臣之之心箕子微子雖歸周而未甞臣周所以與比干並稱三仁也○餘見或問
  微子之命九五章
  王若曰猷殷王元子惟稽古崇德象賢統承先王修其禮物作
  賔于王家與國咸休永世無窮
  王若曰說見盤庚○猷說見大誥○吕氏曰微子本帝乙長
  子呼元子以明其當立○孔氏曰稽古考古典也○統說見
  武成○吕氏曰崇德如封夏之後所以尊崇禹之德封殷之
  後所以尊崇湯之德象賢謂擇其後嗣象其先王之賢者封
  之使承元王之綂緒修一代之禮儀文物以有先王之典刑
  文獻也新安王氏曰自正朔之外不用時王之制度而用具舊儀○吕氏曰聖人開一代之治自有一代規模車旗服色各随時
  以新人之耳目所以不欲廢墜先代典禮者蓋損益之埋若循環然有時而可用如行夏之時乗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若先王禮物不
  修後聖何以稽考而敕弊乎至秦恐人是古非今楚㓕先王之典籍由出於私心也○愚曰作賔謂先代之後
  有不純臣之義如爲賔客然書言虞賔詩言有客是也左傳云朱
  先代之後於周爲客天子有事燔焉有䘮拜焉○吕氏曰後世㓕人之國惟恐苗裔之存
  爲子孫害今乃欲其與王國齊休永世無窮見用心之廣大
  忠厚也○愚曰此章言考古典以封其爲先代之後
  嗚呼乃祖成湯克齊聖廣淵皇天眷佑誕受厥命撫民以寛除
  其邪虐功加于時德垂後裔
  王氏曰致一之謂齊大而化之之謂聖愚曰齊諫也所以一聖通也所以化惟一故化
  愚曰廣愽大淵邃深吕氏曰四字不可分當就此上識湯德全躰如於元亨利貞識乾也撫安存也
  除邪虐謂放桀加被也裔衣𥚑之末故稱逺嗣爲裔○吕氏
  曰寛乃人君之大德自古帝王立一代之規模未有不出於寛
  其間或有整治嚴肅亦不害其爲寛也湯以盛德受天命以
  寛大無天下功旣被于當時德又埀於後裔齊威一正天下功亦大矣方死而五
  公子争立盖伯者以智力成功所及有限王者以道德致治埀裕無窮○新安王氏曰湯功德之盛
  傳祚六百詎可使無祀于子孫乎○愚曰此章述湯之德應
  上文崇德之意
  爾惟踐修厥猷舊有令聞並去聲恪慎克孝肅恭神人予嘉乃德
  曰篤不忘上帝時歆下民祗愶庸建爾于上公尹兹東夏
  愚曰踐履也修猶治也○張氏曰厥猷湯之道也○愚曰舊
  猶素也聞聲譽聞于人也令聞善譽也○張氏曰恪謹在心
  肅恭在貌克孝内也故言恪謹神人外也故言肅恭吕氏曰敬心常
  適周亦不以幽顕二其心以此事神以此接人○蔡氏曰微子抱祭器其一也○愚曰克孝則可以承宗廟肅恭神人則可以守社稷君百
  ○新安王氏曰不忘謂念之也我嘉汝德篤厚不忘或曰曰字疑當作日
  字○吕氏曰培養深厚念兹在兹方謂之篤不忘如此則日新不巳今人處心不厚才有些趍向便漸志了時歆是享也
  王氏曰微子爲商後得郊故稱其上帝時歆上帝時歆然後許之郊宜矣祗恊敬而合也○葉氏曰周
  制三公在朝八命有功德出封作伯九命謂之上公二王後
  亦出封之公也東陽馬氏曰公有二有三公之公太師太傳太保在爲而相王者也有公侯伯子男之公封建而分治者
  是也封建者推二王後乃補公魯衞斉晋口侯爵其曰魯隱斉以公晋文公乃國人過稱之辭○孔氏曰用立汝
  爲上公正此東方華夏之國宋在鎬京東○愚曰此章述微
  子之賢應上文象賢之意
  欽哉往敷乃訓慎乃服命率由典常以蕃方元反王室弘乃烈祖
  律乃有民永綏厥位毗子一人世世享德萬邦作式俾我有周
  無斁
  林氏曰巳下皆戒勉之辭○愚曰服猶被服之服命即所告
  之命蕃與藩同屏也諸侯之衞王國猶藩屏然律猶律度之
  律戒以欽敬爲主往之國布汝之教訓謹汝所被之命循行
  五典五常之道以此蕃衞王室逺而弘廣汝祖成湯之烈下
  而律範汝所有之民内而永安其位上而毗輔其君非特一
  巳之榮子孫保之世世享汝之德非特一國之美萬邦視之
  以爲法式使我有周無所厭斁永不忘在王家此章應上文
  綂承先王至永世無窮之意
  嗚呼往哉惟休無替朕命
  愚曰歎而申戒行矣務盡其美無廢我命○三山陳氏曰上
  文皆朕命也吕氏曰之変成功甚難今略無一言及此治然氣象和平盖殺武庚自是武庚事封微子自是微子事夫
  命夫討各無容心夫之書皆義氣微子之命皆和氣○王氏曰泰誓牧誓言附之失至于再三與周之友邦征士言也酒言紂之失
  詳周君臣相與言出多士多方言紂之失則畧與殷之遺民言之微子之命並不及紂之事止言湯之聖微子之賢其言有躰也哉
  唐叔得禾異畒同穎獻諸天子王命唐叔歸周公于東作歸禾
  周公旣得命禾旅天子之命作嘉禾
  唐孔氏曰唐叔成王母弟名虞後封晉禾者和也天地之和
  氣所生畒壟穎穗也○三山陳氏曰異畒同穎乃天地之瑞
  所以彰成王周公始疑終信之象成王知此禾乃周公之德
  所致于時周公東征未還故命唐叔以禾歸周公于東而作
  歸禾之此當在啓縢之後周公旣得王所命之禾遂陳天子之命
  作嘉禾之書二書雖亡觀其序宛有唐虞賡歌之意當成王
  始疑禾爲之偃金縢旣啓禾爲之起及君臣相得禾又合穗
  見周公之忠誠與天爲一也
  康誥 周書
  成王旣伐管叔蔡叔以殷餘民封康叔作康誥酒酷梓材
  愚曰霍叔之罪輕於管蔡故序不及之○蘇氏曰康叔欲封
  文王子○吕氏曰殷之大家世族巳遷于洛其不遷而在殷
  地者謂之餘民葉氏曰康舊所封之國叔字也周公於兄弟皆称字親之也武庚三監旣平析其地爲衞邯鄘以行封康
  叔𨚍鄘後併於衞詩人推本其故各列於変風○吕氏曰舜命九官止数語至微子蔡仲亦止一篇命康叔乃作三篇盖商民乃安危存亡所
  係故特詳也○愚曰所謂供大誥治也康誥本命躰因洪大誥治之文故名康誥大誥本誓躰因大誥庶邦之文故名大誥
  康誥
  惟三月哉生魄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東國洛四方民大和會
  侯甸男邦采衞百工播民和見士于周周公咸勤乃洪大詰治
  孔氏曰七年三月也唐孔氏曰洛誥言七年誕保而言新邑營之事與召誥參同此言作新邑又同召誥故知
  七年三月也○哉生魄說見武成○愚曰基定基作營作鎬京在西
  洛在東○林氏曰洛地爲天地之中故作大邑而四方之民
  大和悅來會吕氏曰營築勞事民乃大和會赴役猶文王作靈臺而庶民子來盖有以感之也愚曰周制
  侯甸男采衞蠻夷鎮藩九服獨舉上五服者以蠻夷鎮藩皆
  夷秋也○唐也氏曰男下獨有邦字以男服居五服之中舉
  中則五服皆有邦可知○愚曰見猶朝見之見士與事同見
  事見而趍事也五服諸侯及其百官播揚民情之和以見事
  于周吕氏曰王室有太興作諸侯皆赴役周衰之時欲城成周尚有仲孫何忌會晋韓不信斉髙張宋仲幾衞世叔之徒供役成王
  可知○潘氏曰勤如枤杜以勤歸之勤○孔氏曰周公皆勞撫
  之遂乃封命洪大誥以治道○林氏曰周公營洛將迁殷頑
  民居之其曉諭之則有多士多方之書其餘民不遷而留於
  衞者則以委康叔故於作洛之時殷民或徙或居遂於此誥
  命康叔因以訓迪餘民也王氏曰三監旣誅然後封康叔康叔巳封然後宅洛邑事之叙也此書乃先言
  作洛継言告康叔盖封康叔在卜洛之前而告康叔乃在作洛之際當其營洛則四方之民五服之侯咸在王者將孚太命於諸侯必於臣民
  所會之時則所及者廣所儆者衆此康叔之誥所以在營洛之際也○唐引氏曰三年滅三監七年作洛封康叔則其間必湏有人鎮守自不
  可知耳○唐孔氏曰周公以王命誥之
  王若曰孟侯朕其𢎨小子封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罰不
  敢侮鰥寡庸庸祗祗威威顯民用肇造我區夏越我一二邦以
  修我西𡈽惟時怙冒莫報反聞于上帝帝休天乃大命文王殪於訃
  反戎殷誕受厥命越厥邦厥民惟時叙乃寡兄勗許玉反肆汝小
  子封在兹東𡈽
  孔氏曰孟長也○林氏曰諸侯之長盖方伯也王制曰二百一十囯以爲州州
  有伯八州八伯萬於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爲左右曰二伯周初旣以周召分陜爲二伯康叔爲諸侯長盖州伯也史記自康叔之子康伯
  至伯昌皆以伯稱至頃侯始稱侯○葉氏曰詩稱衞不能修方伯帥之職則衞之長諸侯舊矣○吕氏曰周公之
  誥其意本於成王故言王若曰謂王之意如此也其辭則周
  公自與康叔言故曰朕其弟小子封而篇中及梓材又指王
  而言陳氏曰兄弟懿親故𨿽王命而懿親之語不廢於兄弟故曰弟曰小子○張氏曰稱孟侯尊之
  也朕其弟者親之也小子封者𤰞之也愚曰尊之欲其任重而不忽親之欲其愛王室
  而不忘𤰞之欲其受教而不恃○孔氏曰汝大明顕之父文王張氏曰文王光于四方顕于西土故
  曰丕顕考○愚曰治天下之道不過德刑之兩端德者人之所同慕
  感化人心之本也文王則克明之使民悟而入乎德罰者人
  之所同畏防範人心之具也文王則克謹之使民避而不入
  乎罰此一篇之綱領也蔡氏曰不敢侮鰥寡以下文王明德謹罰也汝念哉以下欲康叔明德也敬明乃罰
  以下欲康叔謹罰也𠁊惟民以下欲其以德行罰也封敬哉以下欲其不用罰而用德也終則以天命殷民結之○左氏傳曰明德務崇之之
  謂也謹罰務去之之謂也不敢侮鰥寡者愛其所當愛仁民也林氏曰語帝王盛治必称不侮
  鰥寡蓋此乃人倩所易忽於此不忽則其人民不可加矣庸庸者用其所當用使能也祇祇
  者敬其所當敬尊賢也明德之事也威威者刑其所當刑懲惡也
  謹罰之事也爵伯之崇𤰞與才能之髙下必相称刑罰之輕重與情罪之小大伯當始可謂之庸庸威威一毫不相對則
  非庸庸威威矣○𡊮氏曰道德不在髙逺當如此便如此即是道理當如此而不如此即是悖理矣是是非非使民曉
  然知所好惡所以顯民也紂政教昏乱㓕德作威播棄黎老放黜師保崇信姦回安知德所當明罰所當諱
  寡不可侮慢賢能所當敬用罪惡所當懲罰是非顚倒㪯世具迷自又王以此示之人始明於避就推其不顕者而顕民所謂以其昭昭而使
  人昭昭也中國稱華夏以其治教文明也而紂斁壞之文王用此道
  始更造區域之夏於我一二鄰邦修起言積累之漸而勤也
  造者創新而爲之修者因舊而整之文王爲西伯故言我西
  𡈽土○孔氏曰時是怙恃也○愚曰有覆冒之冒謂覆之也有
  于冒之冒謂承其所覆也○王氏曰怙之如父冒之如天惟
  怙冒是文王○帝天說見益稷○孔氏曰殪殺也○新安王
  氏曰戎㓂也言其無道故曰戎殷○張氏曰寡兄言其德不
  群謂武王也新安王氏曰寡有二義寡君寡人貶損之稱寡兄寡命言其罕有○愚曰猶所謂難兄難弟也○林
  氏曰天大命文王伐殷而文王大統未集所以大受其王命
  使及其國家其民人如是秩叙而治理由汝寡兄武王勗勉
  之力惟文武積累造周故汝小子得爲諸侯○葉氏曰槩言
  東土以其長諸侯也吕氏曰恐康叔以受封爲當然則此心慢易湏念所自之艱難則不可不勉
  王曰嗚呼封汝念哉今民將在祇遹音聿乃文考紹聞衣去声德言
  往敷求于殷先哲王用保乂民汝不逺惟商耇成人宅心知訓
  别求聞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弘于天若德裕乃身不廢在王
  命
  愚曰念哉不可忽忘將大遹述也往之國也敷求廣求也保
  愛護也乂理治也宅心存其心也别求猶更求也弘廣而大
  之也○吕氏曰今衞之民全在康叔能率文王蓋叔文王之
  子衞民必汝能敬述文王望之也○愚曰紹謂續之於前衣
  謂服之於巳○王氏曰紹所聞於文王而被服其德言然未
  可足也又當往敷求没光哲王用其道以保乂民吕氏曰賢聖之君六七
  作商民素安其政化今循而行之自可保乂商民猶未足也又當大逺求商老成人宅
  心而知其訓吕氏曰商老成人必能傳習商先王之道○愚曰老成人言語不足起人意宅心則静而明方能深知其精微
  之旨也猶不可以爲足又當别求聞由古先哲王用其道以康
  保乎民文考事近故曰祗遹而巳殷先王逺矣故當敷求古先王又逺則當别求若夫求而聞聞而由則彼此互見前曰保乂後
  曰康保治殷頑民保之而後可乂保乂之而後康康者安之至也旣康矣又不可以不保○林氏曰保乂康保亦互文○林氏曰
  雖法古先哲王又當弘于天則無以加矣召誥曰則無遺壽
  耇曰其稽我古人之德矧曰其有能稽謀自天亦此意也○
  愚曰道至于天而極而人莫不各具此天也聖賢之所先得
  乃吾性天之所同得多法前言徃行反而充廣乎此性之天
  九聖賢所傳混融貫通皆吾性内之物而吾之所得於天者
  始充廣而無𧇊至順之德左右逢原綽然裕于乃身矣於保
  民乎何有苟徒遍法於古不能自弘于天猶八珍前陳而吾
  無以受之亦外物耳豈我有哉勉強模倣終亦扦格安能造
  於若德裕身之境乎在者存而不失也王命即上文所言如
  此斯能存王命而不廢也
  王曰嗚呼小子封恫音通瘝古頑反乃身敬哉天畏棐忱民情大可
  見小人難保往盡乃心無康好去声𨓜豫乃其乂民我聞曰怨不
  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巳汝惟小子乃服惟弘王應保
  殷民亦惟助王宅天命作新民
  孔氏曰恫痛瘝病也○吕氏曰命汝爲諸侯非冨貴汝乃是
  委病痛於爾身以殷民殃汝可不敬哉孫氏曰常若病痛之在身則無所不敬矣○三
  山陳氏曰上天可畏惟誠是輔然天心難見察於民情則夫
  可見民情所向即天心之所輔民情所背即天心之所威然
  小人寒暑怨咨至爲難保必當往盡汝心無安康而好𨓜豫
  乃可乂民成王自天而考之民自民而求之心可謂至要新安王氏曰暇
  佚而不能勤勞非盡心也豫樂而不知憂畏非盡心也○愚曰盡心則民乂安而天棐誡矣○唐孔曰我聞古
  遺言○吕氏曰申言小人難保之意怨無大小皆能爲患孔氏
  曰怨不在大起於小不在小小至於大弭怨之道當惠所不必惠如鰥寡孤獨人
  所易忽汝當摩撫是惠所不惠也纎微小事人多棄怠汝必勉
  行是懋所不懋也張氏曰不必惠而惠之則無所不惠不必懋而懋之則無所不懋○巳說見大誥○
  蘇氏曰服事也○葉氏曰應其民而保之張氏曰民之有求者必有以應之民之未
  安者必有以保之○林氏曰晁錯曰人情莫不欲壽三王生而不傷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而不困人情莫不欲安三王扶而不危此所以應
  保之也○愚曰宅猶定居也○新安王氏曰作興也新者変其
  舊之謂○愚曰巳乎汝雖小子然汝所事在弘廣王之德意
  以應保殷民殷民乃天命所視以去留人心所視以觀化保
  殷民者亦所以助王宅定天命作新天下之民也林氏曰弘王助王皆以王
  言則爲周公之辝可知
  王曰嗚呼封敬明乃罰人有小罪非眚乃惟終自作不典式爾
  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殺乃有大罪非終乃惟眚災適爾旣道極
  厥辜時乃不可殺
  愚曰殷氏𣑱紂與武庚之惡深斯時犯法者衆故此書多及
  刑罰之事而所主則終在於無刑至君陳之書及於刑則略
  矣東陽馬氏曰刑罰事事兼殷民難化刑罰一失其中則怨版矣○眚災終說見舜典○孫氏
  曰敬曥不輕明則不蔽斯可原情而定罪王制曰悉其聦明致其忠愛以蓋之○
  吕氏曰人有小罪非其過誤乃固爲敗常亂法之事乃不可
  不殺愚曰典王典也不典式如今世惡也之類古人以人倫爲重故自作不典罪雖小而或殺有云者非常有也○𡊮氏曰古人至
  寛之中有真嚴者存故小罪眚不可不殺漢宣明非不然怙終而刑不加者不可勝数皆非真嚴也人乃有大罪非
  其故犯乃惟眚災適然如此當盡稱道其所犯以極其罪然
  後從而赦之是乃不可殺若大罪有誤即赦或恐起人輕犯法之心也○蘇氏曰此周公設爲死罪之小
  大以明其情之有輕重耳非謂小罪爲可殺也如甲乙皆有死罪而甲之罪小於乙非謂其罪不至死也今世之法謀殺巳傷虽未殺皆死𨿽
  未傷而置人於必死之地亦死殺故殺雖巳殺而情理可憫者謝過失殺雖巳殺皆贖夫以未傷未而比之旣殺非小罪殺而大罪赦乎
  王曰嗚呼封有叙時乃大明服惟民其勑懋和若有疾惟民其
  畢棄咎若保赤子惟民其康又非汝封刑人殺人無或刑人殺
  人非汝封又曰劓魚器反刵如反人無或鼻刵人
  唐孔氏曰子生赤色故曰赤子○劓刵說見吕刑○林氏曰
  上章言敬明乃罰汝能如上文所言則罰之輕重倫理皆有
  其叙是汝能大明而有以服民也○新安王氏曰民知其明
  之難欺法之難犯其必勑正栬勉不敢乖戾以犯有司○王
  氏曰刑罰之有叙者政而己未及夫德也故民之和強勉而
  巳非其德也惟道之以德然後民應之以德若有疾若保赤
  子道之以德也畢棄咎其康乂應之以德也愚曰人之盡心出於誠然而不自知
  者莫如欲去疾保赤子也誠㪯斯心加諸彼去民之應如去巳之疾則調治無所不
  至必盡弃其咎矣保其民如保巳之赤子則慶無所不至民必康且乂矣言有疾後言赤子蓋民棄咎然後可康乂也○愚曰至此則民無復麗於刑
  故繼言刑乃天討而非汝封得以刑人殺人必無或刑人殺
  人乃爲善非汝封又曰得以鼻刵人必無或劓刵人乃爲善
  唐孔氏曰此又曰者述康叔之又曰也蓋成王不以明刑爲貴必欲斯民棄惡向
  治小大之刑皆措不用與刑期無刑之意同○大學康誥曰
  如保赤子
  正曰外事汝陳時臬魯列反司師兹殷罰有倫又曰要平聲囚服念
  五六日至于旬時不蔽要囚
  或曰王國之事爲内事侯國之事爲外事此書之告侯甸臣
  民咸在焉上章是槩言用刑之道此章則專言衞國之刑故
  以外事别之亦猶下文言外庶子外正也○孔氏曰時是臬
  法也愚曰臬門梱也有限準之義故以訓法猶謂法爲律也○愚曰司職掌也○孫氏曰
  當帥此殷罰之有倫理者愚曰衞居殷墟殷法乃殷民所安也○愚曰要者結罪
  之辭與周禮鄉士言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之要同王氏曰或死或刑其
  罪旣定又爲之要書鄭氏曰要之爲其罪法之要辭如今矣要囚謂結定其囚之罪也服猶著
  也著於心而念之也蔽斷也蔽要囚者斷其所結定之囚猶
  今世引斷也汝要囚不可輕必服念之五六日至於十日至
  於三月深思詳察畢具情理乃大斷其所要之囚今世辟囚
  巳結罪後猶有審格經者未甞遽斷也詳見或問
  王曰汝陳時臬事罰蔽殷彛用其義刑義殺勿庸以次汝封乃
  汝盡遜曰時叙椎曰未有遜事巳汝惟小子未其有若汝封之
  心朕心朕德恠乃知
  陳氏曰是法事指上文言也○愚曰罰獨言之則兼刑殺上
  而兹殷罰有倫是也與刑殺對言則罰輕刑重殺尤重也
  罰輕故止用殷之常用者刑殺重故擇用殷法合於時冝者
  上章揔言之此章條别之也○吕氏曰次如次舎之次不可
  移就汝之意○愚曰汝所用之法盡順於理可以曰是有叙
  矣然惟當曰未有順事蓋成王欲無或刑人殺人用刑殺而
  順理未足言也故又謂巳乎汝雖小子他人未有若汝之心
  者朕心德惟汝所知蓋吾心惟欲推德化商期於無刑爾
  可不深體哉上章言師茲殷罰又當詳審囚情此章言用法虽順尤戒自足諄言之刑之至也與第六章相承之意同
  凡民自得罪㓂攘姦宄殺越人于貨𢾞音敏不畏死罔弗憝徒對反
  林氏曰自得罪猶自作孽也非人所致○孔氏曰爲㓂攘姦
  宄殺人顛越人唐孔氏曰感人謂不死而傷於以取貨利愚曰如今法中劫人而而殺傷者○
  愚曰暋強暴泯昏也憝惡去聲也死且不畏人無不惡之者林氏
  曰好生惡死人之常情人惟畏死然後可以死之旣不畏死何所不至此所以天下其惡也○孟子曰是不待教
  而誅者也殷受夏周受殷所不辭也孟子𢾞作憫憝作譈罔不譈上有凡民二字
  愚曰此章上下疑有缺文
  王曰封元惡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祇服厥父事大傷厥考
  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天顯乃弗克恭厥兄
  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惟弔音的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
  惟與我民彛大泯亂曰乃其速由文王作罰刑兹無赦不率大
  戞簡八反
  愚曰善事父母爲孝善處兄弟爲友新安王氏曰友相順也字撫愛也天
  顯謂長㓜之分乃天叙之顯著者鞠子說見康王之誥哀矜
  憐也弔至也上文㓂攘于貨之人是誠元惡人所大惡去声也
  况不孝不友者其惡尤甚以至父因子之不孝遂不慈其子
  兄因弟之不恭遂不友其弟其悖天倫反人理皆若可憝然
  孝慈友恭乃天所降與斯民之常性其所以至此者不於我
  爲政之人得罪乎田其不能教道故使民彛泯絶紊亂吕氏曰殷
  民梁紂之惡故如此由用也文王作罰刑文王所制之刑罰也○孔氏曰
  戞常也緫說見兩章○或曰使康叔先諭其民曰我當即用文王所作之罰刑於此無赦戞擊也師殷而猶不率從則大戞擊
  痛治之上章乃不教而誅者此則教之不攺而後誅也
  矧惟外庶子訓人惟厥正人越小臣諸節乃别彼列反播敷造民
  大譽弗念弗庸瘝厥君時乃引惡惟朕憝巳汝乃其速由兹義
  率殺亦惟君惟長不能厥家人越厥小臣外正惟威惟虐大放
  王命乃非德用乂汝亦罔不克敬典乃由裕民惟文王之敬忌
  乃裕民曰我惟有及則予一人以懌
  禮文王世子曰庻子之正於公族者教之以孝悌睦友子愛
  明於父子之愛長㓜之序○林氏曰外庶子指衞言也○王
  氏曰况外庻子所以訓人庻子者訓公族之官人君訓人自公放始故言庻子訓人與其正
  人之官愚曰訓人者掌教者也正人者掌政者也及小臣諸有符節者謂將命出入
  之吏東陽馬氏曰古之節如今之印也○夏氏曰乃當分别播布德教立民大
  害之譽林氏曰謂使其惡名不彰然聀今乃弗念此弗用此以病其君君建此官
  以善民則君可以今不能念用君命故病其君也是乃長惡納民於有罪之地此乃
  朕所惡者豈特如元惡爲人所惡哉而汝乃欲速由兹義率殺
  之此義謂前所言速由文王作罰刑效無者是也○林氏曰率殺謂按法誅之也○林氏曰小臣外正即
  上所謂正人小臣諸節也其曰外正亦猶外庻子云也○或
  曰爲君爲長不能正其家人及其小臣○愚曰民不孝不友
  不責諸爲政之人而曰速由文王作罰刑是汝不率教化之
  大常也政人不能敷化乃速由兹義率殺而不自責其身之
  不能正家以率臣則是爲威爲虐大棄王命而以非德爲治
  也汝當致力者亦在汝身無不克敬典以率之乃由以此裕
  其民使之從容自化爾典即人倫五典也民之不孝不友由
  其不知敬典爾敬則律已嚴而感率者盡裕則待人寛而從
  容自從然敬典而不知忌刑亦非所以全裕民之道惟法文
  王之敬典忌刑所謂明德謹罰而純任德化乃能裕民耳汝常自勉曰我惟
  有及於文王則予一人以悅懌盖化民如文王始可遂朕心
  朕德也上三節疑有錯簡說姑意其爲然耳
  王曰封𠁊惟民迪吉康我時其惟殷先哲王德用康乂民作求
  矧今民罔不適不迪則罔政在厥邦
  陳氏曰成王前旣責之民又責之爲政之臣又責之康叔至
  此則成王以自責於身○吕氏曰𠁊明也明見得斯民導迪
  之則吉康張氏曰民莫不好吉而惡凶好安而惡危然愚而無非上之人迪之則莫知所史故設爲庠序申以孝弟此以
  吉也制其田里教之種畜此迪以康也○張氏曰殷民安於殷乆矣故我今其淮
  殷先哲王之德用以康乂於民爲求吕氏曰不特法文王又欲法殷先王與前祗遹文考
  敷求殷先王相應○吕氏曰何况今殷民無以迪之則不能自適於吉
  康之地不迪則非惟民𨺻於㐫危而我邦國亦無政事矣
  工曰封予惟不可不監告汝德之說于罰之行惟民不静未
  戾厥心迪屢未同𠁊惟天其罰殛我我其不怨惟厥罪無在大
  亦無在多矧曰其尚顯聞于天
  孔氏曰我惟不可不監視古義告汝施德之說於罰之行欲
  其勤德謹罰林氏曰德者本也罰者其補助也不本於德何以行罰故罰之行本於德之說也○愚曰即上所告文若殺事
  是也戾定也○三山陳氏曰今民不安静未能定止其心雖導
  迪之屢猶未和同豈民之罪哉由我德化之未至也天道𠁊
  明其罰我殛我我何敢怨愚曰屢迪未從猶無辭於天罰况不迪上○林氏曰天祜下民作之君師今民
  至屢迪未同是不能尽君師之責以相上帝也則罰殛之至豈敢怨哉○愚曰罪不在大與多雖小
  而寡猶能取禍况不能治民至顯聞于天則罰殛之至宜矣
  尚何怨乎此二章成王自責以感動康叔
  王曰嗚呼封敬哉無作怨勿用非謀非彛蔽時忱丕則敏德用
  康乃心顧乃德逺乃猷裕乃以民寜不汝瑕殄
  愚曰戒康叔敬哉無忽三代之得天下得其民也得其民者
  得其心也政以得民心爲王無作致怨之事明德謹罰則無作怨矣○張氏曰
  不在大亦不在小甚可作乎爲治有不昜之正論有通行之常道明德謹罰
  是也捨是則爲非謀非彛成王恐康叔惑於邪說異術謂殷
  民難以德化易易以刑服如封倫之語唐太宗者故戒以勿用惟斷以
  至誠大敏其德古人有爲於天下惟守之以誠行之以敏而巳敏則恐其欲速必康安
  汝心康則恐其儆省不至必回顧汝德顧則恐其察慮或迫
  必弘逺汝謀優游寛裕乃以民自寜則我不瑕疵殄絶汝
  矣
  王曰嗚呼肆汝小子封惟命不于常汝念哉無我殄享明乃服
  命髙乃聽用康乂民
  爾雅曰肆今也○大學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則得之不善則
  失之矣○愚曰天命不常汝當念哉無使我所與汝之爵土
  殄絶而不能享也服命即今所受之誥命也明汝所服之命
  不可昬而忘髙汝所聽不可墜而隳髙乃所猶尊所聞也○蘇氏曰髙乃听听於古也成
  王告以文考先哲王之道其聽豈不髙乎用以康乂民
  王若曰往哉封勿替敬典聽朕告汝乃以殷民世享
  愚曰往哉行矣敬典者盡己之性以盡人之性此教化之大
  原也故終復提其要告之汝勿替敬典以從順我告汝之言
  則汝乃以殷民世世享國斯不至殄享矣
  酒誥 周書
  孔氏曰殷俗化紂嗜酒故戒以酒誥吕氏曰秦之病在暴虐西漢之病在軟熟東漢之病
  在矯激東晋之病在虚浮此皆㪯世之病殷未㪯世病在酒故周公時作書誥之
  酒誥
  王若曰明大命于妺邦
  孔氏曰妹地名紂所都朝歌以北是陳氏曰味古洙子洙水也○陳氏曰紂爲糟丘酒池
  縱長夜之飲殷人化之自妹邦始故周公使康叔明大命於彼○王氏曰緫其君与其臣民告之故言邦
  乃𥠇考文王肇國在西土厥誥毖庶邦庶士越少正御事朝夕
  曰祀兹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天降威我民用大亂䘮德
  亦罔非酒惟行下孟反越小大邦用䘮亦罔非酒惟辜
  唐孔氏曰文王廟次爲𥠇故稱𥠇考孔氏曰周自后稷而封爲始祖后稷生不窋乃昭鞠
  陶爲𥠇公刘爲昭慶莭爲𥠇皇僕爲昭羗弗爲𥠇毁愉爲昭公非爲𥠇髙圉爲昭亞圉爲𥠇諸盩爲昭太王爲𥠇王季爲昭文王爲𥠇○昭朱
  氏音如字揄音投盩張流反○詳見或問○唐孔氏曰告勑使之敬謹故曰誥毖○
  葉氏曰庶邦諸侯也庶士庶邦之群臣也唐孔氏曰文王爲西伯故告戒庶邦○
  新安王氏曰官長曰正其亞曰少治事之臣有正有少○孔
  氏曰朝夕勑言惟祭祀用此酒惟天下命始令我民知作酒
  者惟用於大祭祀唐孔氏曰世本云儀狄造酒又云杜康造酒則人自以意爲之今言大降命者盖人爲者亦天
  之所使也○愚曰酒能導和逹幽故祀以爲重○愚曰後人不知置酒之意乃縱酒至
  於䘮德䘮邦䧟溺而不覺猶天禍之也蔡氏曰䘮德故言行䘮邦故言辜○愚曰德之
  所以立事之所以成以其心之欽而明也湎酒則荒縱顚迷所以㓕德壞政敗家亡囯也○三山陳氏曰此文
  王誥毖庶邦庶士之辭
  文王誥教小子有正有事無彛酒
  愚曰文王又誥教其庶士之小子三山陳氏曰庶邦曰誥
  其辝誥小子曰誥教其辝寛○蘇氏曰有正有所治也有事有所作也彛常也新安
  王氏曰於酒則正事矣故不可彛酒○林氏曰古之教者禁於未發謂之豫發
  然後禁則扞格而難勝故成湯訓蒙士文王教小子𥡆王告
  㓜子童孫與易言養蒙一也越庶國飲惟祀德將無醉
  愚曰此庶國揔庶邦之君臣與其小子言也遵文王之化惟
  祀乃飲吕氏曰謂飲福受胙以德將之無至於醉吕氏曰中無所主則爲麯蘖所迷惟曰我民迪小子惟土物愛厥心臧
  王氏曰言庶國化文王誥教其民使迪小子○愚曰土物土
  地所生之物也惟土物愛則務本而無外慕其心臧善不溺
  於酒使民迪小子則迪民可知不言酒者仍上文互見也
  聦聽祖考之彛訓
  愚曰其小子明聽祖父之常訓而不忘
  越小大德小子惟一
  孔氏曰於小大之人皆務德子孫惟專一愚曰此結上文兩節之意謂庶邦之君臣
  及民小大皆務德而不縱於酒其小子各守正事愛土物趍向純一不分於酒
  妹土嗣爾股肱純其藝黍稷奔走事厥考厥長丁丈反肇牽車牛
  逺服賈音古用孝養羊亮反厥父母厥父母慶自洗先典反腆致用酒
  愚曰此戒康叔之民也○孔氏曰藝種也○新安王氏曰粟
  曰黍今人以爲黍粟穄子例反曰稷今人以爲穄粟○刑統注長兄也○王氏
  曰旣藝黍稷乃始牽車牛逺行從事賈買賈人亦受田也舉
  農賈則工可知○愚曰妹土之民繼是以往竭股肱之力純
  一不雜勤勞農賈事考長養父母其父母喜慶自洗腆致用
  夫酒洗所以濯之也腆所以厚之也猶今行人帰者有侁伲之飲上以奉
  親觀下以慰巳勞如此用酒亦不禁也庶士有正越庶伯君子其爾典聽朕教爾大克羞耇惟君爾乃飲食醉飽
  愚曰此戒康叔之臣也庶士有正謂群臣之有職掌者也庶
  伯君子謂衆官長之賢者也君猶國君之君子猶子男之子惟有德者可居此位而居此位者當有此
  德故君子爲有德之称亦有以位称者如言有官君子是也惟君上下疑有缺文○王氏曰爾
  大能進德至於耇老則惟君以養老之故爾乃飲食醉飽蓋
  非耇老則不敢以醉飽爲事也𡊮氏曰進其德於老以是事君○張氏曰養老非醉無以養其氣非
  飽無以養其體
  丕惟曰爾克永觀省作稽中德爾尚克羞饋祀爾乃自介用𨓜
  兹乃允惟王正事之臣兹亦惟天若元德永不忘在王家
  愚曰此戒康叔自身也夫民因農賈而飲士大夫因養老而
  醉特其小者又推其大者論之故言丕惟曰永乆逺也觀鍳
  觀也省省察也○東陽馬氏曰進飲食曰饋進飲食以祀其
  先故曰饋祀○張氏曰動作必稽中德則無過不及之行愚曰
  求逺觀省動稽中德必不偷安縱肆以酒䘮德矣然後可以保其社稷宗廟庶幾𠑽進饋
  祀以享神祇祖考而自因以用𨓜○愚曰正事猶上文言有
  正有事中者天下之大本豈特可以饋祀用𨓜此乃信爲天
  子正事之臣非止治侯國也此亦惟天順汝之大德林氏曰以酒爲
  辜故天降威則稽中德戒用𨓜者豈不爲天所若乎非止無愧於君也將永不忘在王室非
  止一國之休一時之榮也○蘇氏曰酒人情之所不免禁而
  絶之雖聖人不能故獨戒其沉湎之禍而開其德飲之樂聖
  人之禁之蓋如此林氏曰成王非開臣民之飲也使其孝養羞耇饋祀如是而飲固先王之所樂也亦猶好貨不
  可爲如居者積倉行者裹糧則何嫌於好貨好色不可爲内無怨女外無曠夫則何嫌於好色順人情之所欲而導之者易人情之所
  不欲而遏之者勤此成王周公之善教也○吕氏曰周公開人飲酒之門不過奉親養老祭祀三節皆就其良心發處開之雖飲必不至縱却
  養得温厚氣在
  王曰封我西土棐徂邦君御事小子尚克用文王教不腆于酒
  故我至于今克受殷之命
  孔氏曰我文王在西土棐輔往日邦君𡊮氏曰人得上之人圃之方能有立孟子
  所謂輔之翼之是也御事及臣民子孫猶皆能用上教不厚於酒吕氏曰不厚於
  酒於德業必厚故我周家至于今能受殷之王命○愚曰風康叔法
  之以率臣民也自篇首至此欲其法文王林氏曰又王得天豈惟修之身而無過哉
  教化漸被小大翕從治道所以太成而天命所以求受也
  王曰封我聞惟曰在昔殷先哲王迪畏天顯小民經德秉哲自
  成湯咸至于帝乙成王畏相惟御事厥棐有恭不敢自暇自𨓜
  矧曰其敢崇飲
  東陽馬氏曰惟曰猶今人言只說道也○唐孔氏曰周受命
  於殷兼衞居殷地故舉殷代以酒興亡爲戒○孔氏曰殷先
  哲王謂湯○愚曰迪畏行其所畏也上畏天道之顯明下畏
  小民之難保畏天畏民無隱顯輕重之間吕氏曰不畏小民則不足爲畏天德
  者得此理經德常其德而不失也哲者明此理秉哲持其明
  而不昏也經德秉哲乃畏天畏民之實吕氏曰德是本然之理不能常之則䘮哲是本
  然之明不能持之則昏○孔氏曰從成湯至帝乙中間之君保成王道敬
  畏輔相吕氏曰聖賢之君惟欲大臣賛成巳德故常敬畏其相○新安王氏曰御事猶言
  治事凡經言如庶士御事庶尹御事通庶官言之也然三公
  謂之三事六𡖖謂之六事諸侯三𡖖亦謂之御事司徒司馬
  司空平王言即我御事罔或耆壽則御事兼小大之臣皆可
  稱也○吕氏曰君旣畏相故在位者皆恭敬輔君君臣皆不
  敢自寛暇自𨓜豫况敢尚飲乎三山陳氏曰商先哲王以迪畏爲心故巳之所行者無非此畏子孫
  之所遵者無非此畏羣臣之所效法無非此畏甚矣心不可不知所畏也前乎棄舜之兢業此畏也後乎文武之雖肅祇罹亦此畏也
  越在外服侯甸男衞邦伯越在内服百僚庶尹惟亞惟服宗工
  越百姓里居罔敢湎于酒不惟不敢亦不暇惟助成王德顯越
  尹人祗辟
  愚曰越及也○唐也氏曰舉四服以緫六服邦謂國君伯謂
  諸侯之長○愚曰内服畿内也禹貢畿内稱甸服百僚說見
  臯謨庶尹庶官之正樂正酒正之類也亞說見牧誓惟服奔
  走服事之人下士府史之類也宗工尊官六𡖖之類也百僚
  之庶尹惟亞惟服宗工也及百官族姓不仕而居閭里者○
  吕氏曰朝廷君臣風化如此自然内外皆不敢湎于酒○新
  安王氏曰有職者勤於官無職者勤於德亦不暇飲酒也林氏
  曰不敢則而不敢縱耳至於不暇則雖誘之使爲亦不爲矣○吕氏曰尹人者百官諸侯之長
  也指上文御事而言○蘇氏曰惟以助成君德之顯及助尹
  人之敬其君也蔡氏曰成王應上文成王而言祇辟應上文棐恭而言
  我聞亦惟曰在今後嗣王酣身厥命罔顯于民祗保越怨不易
  誕惟厥縱淫佚于非彛用燕䘮威儀民罔不䀌許力反傷心惟荒
  腆于酒不惟自息乃𨓜厥心疾狠不克畏死辜在商邑越殷國
  㓕無惟弗惟德馨香祀登聞于天誕惟民怨庶群自酒腥聞音問
  在上故天降䘮于殷罔愛于殷惟逸天非虐惟民自速辜
  孔氏曰後嗣王紂也○酣說見五子之歌○蔡氏曰曰受沉酣
  其身○愚曰亦惟曰繼上章惟曰以言也昏迷於政命令罔
  顯于民所敬保者止在於作怨更不悛易林氏曰孟子所謂安其危而利其菑也
  大縱其過失子非彛○威儀說見顧命○王氏曰用燕飲䘮
  其或儀林氏曰紂爲酒池肉林使男女祼逐其間林彛如此威儀安在○新安王氏曰衋痛意
  罹憂也吕氏曰怨極无可柰何方到痛傷処愚曰民無不痛傷其心悼其將亡
  紂曾不悟惟荒亂厚于酒晝夜不息乃飄逸適意之甚所謂
  樂其所亡者爲酒所使其心忿疾很戾雖殺身而不畏辜
  萃商邑雖滅國而不憂殷先十㒷邦在於迪畏紂死㓕且不畏此所以䘮邦也天不聞其
  明德馨香之祀但聞其怨讟群酗之腥王氏曰庶群自酒言㪯國之人化紂所爲○王
  氏曰凡物成則香則臭○孔氏曰天降䘮於殷無愛於殷惟以紂放逸故
  也天所亡者天非虐惟民行惡自召罪○東陽馬氏曰古民
  人字通用
  王曰封予不惟若兹多誥古人有言曰人無於水監去声下同當於
  民監今惟殷墜厥命我其可不大監無于時
  愚曰我不惟若此多誥蓋欲取監乎此也夫監水止見形色
  監民行事方見吉凶故古人言無監於水當監於民今惟殷
  人以酒墜厥命我其可不大監視以撫安當時乎謂不可逸
  於酒也此是成王自監殷不逸於酒下是欲康叔監没剛制於酒
  予惟曰汝訪苦八反毖殷獻臣侯甸男衞矧大史友内史友越獻
  臣百宗工矧惟爾事服休服采矧惟若疇圻巨依反父音甫下同薄違
  農父若保宏父定辟矧汝剛制于酒
  愚曰劼用力勤固之謂毖愼也○王氏曰殷獻臣謂賢臣甞
  仕殷而今里居者○林氏曰康叔爲諸侯之長故劼毖及於
  侯甸男衞○周禮太史掌邦之六典八法八則内史掌工大
  柄之法○薛氏曰二史掌邦法在王朝則貳冡宰在侯國則
  居賔友之地○愚曰此獻臣百宗工乃周臣之致仕里居者
  ○新安王氏曰爾事爾之治事者○王氏曰服休以德爲事
  者也薛氏曰如師氏保氏之属服采以事爲事者也若疇三𡖖汝之疇類
  ○孔氏曰圻父司馬也唐孔氏曰司馬王封圻故云圻父○陳氏曰薄迫也司
  馬掌兵薄伐愆違○孔氏曰農父司徒也王氏曰司徒教官主農故云農父○
  陳氏曰司徒順保萬民○孔氏曰宏父司空也○新安王氏
  曰司空闢地居民民居安則君安故曰定辟陳氏曰定經界制法故曰定辟○
  愚曰定辟未詳其義○林氏曰詩云圻父予王之爪士率爪士以𢧐則爲司馬可知諸侯三邾圻父爲司馬則農父宏父爲司徒司
  可知○愚曰汝當劼毖殷之賢臣及鄰邦之諸侯謂敬畏之固
  而力也王氏曰謂敗忽慢之也者猶爾况近而所友之二史及賢臣之
  爲百宗工者可不劼毖之乎尊者猶爾况𤰞而爾所治事之
  服休服采者可不劼毖之乎小者猶爾况大而爾之疇類位
  三𡖖者可不劼毖之乎大臣猶當劼毖况爾身爲一國表儀
  所當剛制于酒尤不可以不劼毖也○王氏曰殷先哲王以
  畏相之故其效吏人無敢湎酒者故戒康叔劼毖于酒則當
  先劼毖殷獻臣而下亦畏相之類也林氏曰汝劼毖者告此則自献臣至三𡖖皆將不以承
  其上况汝又剛制于酒以率之則其心益知敬畏而不敢湎酒矣
  厥或誥曰群飲汝勿佚盡執拘以歸于周予其殺又惟殷之迪
  諸臣惟工乃湎于酒勿庸殺之姑惟教之有斯明享乃不用我
  教辭惟我一人弗恤弗蠲乃事時同于殺
  林氏曰古誥告字通用○薛氏曰飲不群則不乆亦無荒敗
  之累朝夕從事𨿽欲巳而不可惟群飲者爲然○愚曰佚縱
  失也周京師也○吕氏曰其者未定之辭蘇氏曰予其殺者未必殺也猶今法曰當
  斬者皆具獄以待而未必殺也恃立法使人畏而不犯耳○愚曰執歸于周者亦猶遷洛之類
  予其殺者其罪自當殺也又惟殷受之化迪其臣與百工且
  湎于酒唐孔氏曰臣言其尊者工言其𤰞者民其可遽殺哉姑惟教之可也猶密
  邇王室式化厥訓以變其習也薛氏曰諸侯民人有罪自可專殺况孟侯之重不當以歸之天子必
  歸于天子者存心於教誨之也○吕氏曰其有從斯教者則褒顯之使是享其
  報以示勸其有不用我教不恤我一人不蠲除其事者是則
  同于殺
  王曰封汝典聽朕毖勿辯乃司民湎于酒
  孔氏曰辯使也○愚曰此書始終誥以毖愼故篇終復提其
  要以語之汝常主聽念我所毖勿使汝所司之民湎于酒
  梓材 周書
  林氏曰篇内云若作梓杮故以名篇○葉氏曰康誥酒誥反
  覆詳悉愛民至矣至民之不悛者猶不免於用刑周公以爲
  非吾之本心治天下常道本於德化而終以去殺然後爲
  孫乆長之道故復作梓材以先王用德爲則所以終前明德
  謹罰之意𨿽謹罰娶當無所罰而化歸於德斯足以長我王
  國也
  梓材凡五章
  王曰封以厥庶民曁厥臣逹大家以厥臣逹王惟邦君
  林氏曰古者天子建國諸侯立家○愚曰大家世臣世族也
  蘇氏曰如晋六𡖖魯三桓齊諸田楚昭屈景之類此國之所恃以爲榦者故曰季氏亡則魯不昌然其擅威福竊囯命則有之矣囯君馭此爲
  難故孟子曰爲政不難不得罪於巨室巨室之所慕一囯慕之左氏傳載周公封康叔分以商民
  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鍼氏終葵氏此商之巨族也
  ○吕氏曰流言之變由上下之情不通故今欲康叔通一國
  之情在下難通者無如大家在上難通者無如天子蓋大家
  強而天子尊也○愚曰逹者交通無間也大家之情與國君
  常踈與國之臣民常親蓋臣民素服属於大家而大家之強
  阻亦臣民擁助之也國君能施其仁政撫其臣民使之歡恱
  無間則大家之情亦與我相孚無間矣故曰以厥庶民曁厥
  臣逹大家國君不能自致于天子故以其臣往來獻享以交
  王心於上分職承流以宣王化於下則王之情與我相孚無
  間矣故曰以厥臣逹王如此則上不得罪於王不下得罪於
  巨室而邦君之責盡矣
  汝若恒胡登反越曰我有師師司徒司馬司空尹旅曰予罔厲殺
  人亦厥君先敬勞去聲下同肆徂厥敬勞肆往姦宄殺人歴人宥肆
  亦見厥君事牋敗人宥
  愚曰若如玉若曰之若○孔氏曰恒常越於也𡊮氏曰若常順常道也
  ○師師說見臯陶謨○張氏曰尹言其正也旅言其属也厲
  虗也敬以承之勞以撫之○愚曰汝如此常言於臣曰我有
  彼此相師之道爾大而三𡖖衆而尹旅皆所當知我惟曰無
  虐人殺人耳此一書之綱領吕氏曰三代之得天下成王之守天下其本皆在此康叔又
  當以身率先之君指康叔也亦其君能先敬勞乎民則羣臣
  遂往致其敬勞矣○愚曰歴人者如今干證罪人所經歴也
  𢦤人者傷人支體也敗人者毁人之物業也○吕氏曰遂於
  往前爲姦宄者殺人者歴人者皆宥之而咸與爲新康叔之
  臣遂亦見其君以寛宥爲事凡前日之𢦤敗人者亦將宥之
  康叔宥其大者其臣亦宥其小者○愚曰三監之叛大家與
  遺民與亂者必多三監旣誅其餘必有反側不自安者故欲
  康叔逹大家阻隔之情赦餘黨往時之罪含匿瑕垢惟以德
  安之蘇氏曰此篇文多不類說者多隨文附致當以意求之可也
  王啓監右衘反下同厥亂爲去聲民曰無胥𢦤無胥虐至于敬寡至于
  屬音婦合由以容王其效邦君越御事厥命曷以引養引活自
  古王若兹監罔攸辟
  周禮建牧立監以維邦國吕氏曰自黄席巳立左右監之官以監視萬國監乃諸侯之長○愚曰康叔盖
  孟侯故此篇多称監○吕氏曰王者開立諸侯之監本爲治民非爲它事
  ○新安王氏曰曰者王之言云然也○林氏曰自無胥𢦤至
  合由以容此以啓監而教之之辭也君臣上下不可相與爲
  殘虐之政○三山陳氏曰孤寡猶敬則敬其衆可知婦人猶
  聮属之使有所依則属其夫可知○愚曰若貴若賤若善若
  惡若衆若寡若夫若婦一切容之使之並由於寛容之内如
  海㴠天覆舉無所外蓋衞地經武庚再變人情未安尤當寛
  大以容撫之也○吕氏曰效至也猶效牛效馬之效○愚曰
  王所以致於邦君御事者其命果何以哉惟欲引其民於生
  養安恬而巳三山陳氏曰引有徐徐之意治乱民猶治乱絲欲速不可○吕氏曰不惟不可忿疾亦不欲迫其縣化如乆病
  之人補之或反生病徐加調養乃可○王氏曰自古王者歴世相傳皆如此監
  謂康叔無用刑辟
  惟曰若稽田旣勤敷菑則其反惟其陳修爲厥疆畎王太反若作室
  家旣勤垣音𡊮墉音庸惟其塗墍許旣反茨在私反若作梓材旣勤樸普角
  反斵丁角反惟其塗丹臒枉略反
  孔氏曰稽考也蘇氏曰考治也○愚曰敷開懇也○菑說見大誥○
  孔氏曰陳列修治爲疆畔畎壟垣墉墻也馬氏曰𤰞曰垣髙曰墉○說文
  曰墍仰塗也新安王氏曰塗墍朽鏝也蘇氏曰茨蓋草也○愚曰木材以
  梓爲良作治梓材以爲器也葉氏曰木莫良於梓故木士通謂之梓林○愚曰樸以
  具其粗斵以致其巧○說文曰丹赤石也○唐孔氏曰臒是
  采色之名有青色者有丹色者○林氏曰塗以丹雘爲飾也
  ○新安王氏曰此下將言繼先王用德故先取物爲喻○愚
  曰我惟曰先王用德以立治如稽田作室作梓旣勤於敷菑
  垣墉樸斵矣今惟當用德以成之如疆畎塗墍丹雘可也不
  可變其軌轍以隳前功蘇氏曰言當因奮守成而潤飾之
  今王惟曰先王旣勤用明德懷爲夾訖洽反庶邦享作兄弟方來
  亦旣用明德后式典集庶邦不享皇天旣付中國民越厥疆土
  于先王肆王惟德用和懌先去聲後去聲迷民用懌先王受命巳若
  兹監惟曰欲至于萬年惟王子子孫孫永保民
  葉氏曰今王周公言成王也先王文武也○新安王氏曰明
  德者德本明也德至於明則至矣而全其明爲難天之髙明
  日月之昭明水鑑之清明有微翳則不明矣惟德亦然故誠
  則明公則明静則明惟在於勤用之勤則日新一或不勤則
  怠忘而俗人翳之矣○蘇氏曰凡言用德者皆謂不用刑也
  ○王氏曰先王旣勤用明德以爲治懷撫庶邦爲巳夾輔○
  愚曰享者領受之意聘享燕享以物享之求彼之受領也享
  德享福以巳享之領受乎彼也○陳氏曰庶邦享先王之德
  親若兄弟各以其方而來蘇氏曰王謂諸侯爲兄弟亦皆盡用明德以爲
  治○蘇氏曰后今王也○愚曰式法也用明德即先王之典
  也式典謂法其用明德也○張氏曰言集庶邦則先王之時
  天下有未集故也庶邦享未必不享今不享則無乎不享矣
  ○愚曰先王勤用明德以牧四海諸侯盡用明德於下以牧
  其國仁恩溢于上下此先王所以受天命而有天下也今王
  式典集庶邦不享上下皆用明德此天所以盡付中國民及
  其疆土愈大於先王也今殷之頑民獨昏迷未率故王惟德
  是用以和懌先後之和之使不乖戾也懌之使不怨怒也先
  引之於前也後助之於後也陳瑩中曰先迷民者紂之民也後迷民者武庚之民也盖紂之時好小大
  草切奸究紂又爲之逋逃主具氏之迷甚矣紂旣誅而其餘民復与武庚相挻爲亂故謂之先後迷民也亦所以悅懌先
  王受命之意陳氏曰先王用德故能受命以付子孫今子孫能用德則先王亦旦懌矣○蘇氏曰不惟以恱民心亦以恱天
  命也○三山陳氏曰巳乎若兹監康叔監於俟國惟順此而巳
  言當體成王用德也○新安王氏曰子又有子孫又有孫故
  曰子子孫孫○愚曰康叔體王用德當惟曰欲至于萬年惟
  王子子孫孫永保民不爲一時之計而期爲萬年之圖規模
  宏逺則用德愈勤施澤愈厚王室頼之何有窮巳苟爲目前
  之規操切刑威以求速效蹙國多矣何能乆乎不曰永保國
  而曰永保民蓋保民無疆則國無疆矣秦人殺人如草芥乃
  欲子孫帝王萬世何不思之甚耶新安王氏曰成王告康叔曰欲至于萬年誥周公曰以予
  萬億年敬天之休召公告成王曰丕若夏殷歴年君臣相期無不爲千萬年無窮之計然則享囯百豈特天命抑人謀也○蘇氏曰周公反
  覆丁寜以殺爲戒專以不殺爲德此易所謂聦明睿智神武而不殺者故周有天下八百餘年後世王者以不殺享囯以好殺殃其身及其子
  孫者多矣天人之際有不可盡知者至於殺不殺之報一一若符契可必而世主不以爲監小人又或附會於經以勸其殺悲夫殆哉五代殺
  人如飲食隱帝使刘銖暑周太祖家百口太祖旣克京城夜召故人知星者趙延義問以漢祚所以短促者荅曰傼本未亡以刑殺寃濫故
  不及期而㓕時太祖方以兵圍刘銖及蘇逢吉第旦且㓕其族聞延義言矍然贷之誅止其身予讀之未甞不流涕故表其事以救世云書卷之八

知识出处

尚書集傳

《尚書集傳》

宋陳大猷撰。自序稱「既集《書傳》,復因同志問難,記其去取曲折,以成此編」。則此編本因《集傳》而作。今《集傳》已佚,存者惟此兩卷。朱彝尊《經義考》引張雲章之言,謂「大猷,東陽人。登紹定二年進士,(案「紹定」,刻本誤「紹興」,今改正。)由從仕郎歷六部架閣,著《尚書集傳》。又有「都昌陳大猷者,號東齋,饒雙峰弟子。著《書傳會通》,仕爲黃州軍州判官」。乃陳㵆之父,與東陽陳氏實爲兩人。彝尊附辨其說,則謂「鄱陽董氏《書傳纂注》,列引用姓氏於陳氏《書集傳》,特注明東齋字,未可定《集傳》爲東陽陳氏之書,而非都昌陳氏之書。納喇性德作是書《序》,則仍從雲章之說」。案:董鼎《書傳纂注》所引,其見於輯錄者有《東齋書傳》、《復齋集義》,其見於《纂注》者則一稱「復齋陳氏」,仍連其號:一稱「陳氏大猷」,惟舉其名。(案是書標氏標名例不畫一,大抵北宋以前皆稱其氏,南宋以後則入朱子學派者稱某氏,不入朱子學派者雖王十朋、劉一止皆稱其名。)所列大猷諸說,此書不載,蓋皆《集傳》之文。惟《甘誓》「怠棄三政」一條採用此書,亦稱陳氏大猷。則所謂「陳氏大猷」者,卽此人而非東齋矣。又此書皆論《集傳》去取諸說之故,與朱子《四書或問》例同。董鼎書於《禹貢》「冀州」引《東齋書傳》一條,謂「與蔡《傳》所謂「梁州錯法」不合,然蔡亦似未的」云云,於此書之例當有辨定,而書中不一及之。知其《集傳》無此條矣。且此陳大猷爲理宗初人,故所引諸家僅及蔡、沈而止。其稱朱子曰「朱氏晦庵氏」,持論頗示異同。至論《堯典》「敬」字一條,首舉「心之精神謂之聖」,此《孔叢子》之語。而楊簡標爲宗旨者,其學出慈湖,更無疑義。若都昌陳大猷乃開慶元年進士。(見其子㵆《禮記集說序》)當理宗之末年,時代旣後。又大猷受業饒魯,魯受業黃榦,榦受業朱子,淵源相接。尊朱子若神明而視楊氏若敵國,安有是語哉?彝尊蓋偶見董鼎注東齋字,而未及核檢其書也。今參考諸說,仍定爲東陽陳大猷之書,著於録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十一《尚書集傳或問提要》)。案:宋有兩陳大猷,一爲東陽陳大猷,號文獻,即著此書者。一是都昌陳大猷,號東齋。未可相混也。是書未爲胡鳳丹《金華叢書書目提要》所錄。其版本今存者有《書集傳》十二卷,《或問》二卷,元刻本,國家圖書館藏。此本亦《續修四庫全書》及《中華再造善本》所據底本也。大猷用朱子釋經之門法,用東萊《讀詩記》條例,輯諸說附以己意而成此書。卷首有「綱領」、「書始末」、「書序」、「傳注傳授」、「集傳條例」「進書集傳上表録本」等,卷一「堯典」、「舜典」,卷二「大禹謨」、「皋陶謨」、「益稷」卷三「禹貢」、「甘誓」、「五子之歌」、「胤征」,卷四「商書」、「湯誓」、「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咸有一德」,卷五「盤庚」、「說命」、「高宗肜日」,卷六「西伯戡黎」、「微子」、「泰誓」、「牧誓」、「武成」,卷七「洪範」、「金滕」、「大誥」、「微子之命」、「康誥」、「酒誥」、「梓材」,卷九「召誥」、「洛誥」、「多士」、「無逸」,卷十「君奭」「蔡仲之命」、「多方」、「立政」,卷十一「周官」、「顧命」、「康王之誥」,卷十二「冏命」、「呂刑」、「文侯之命」、「費誓」、「秦誓」。《或問》爲上下二卷,設主客之問答也。《集傳》未見胡氏父子收録,蓋其未之見也。四庫館臣稱「内府藏本」,未知所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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