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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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尚書集傳》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5830
颗粒名称: 書卷之七
分类号: K221.04
页数: 15
页码: 一-三十
摘要: 本文记述了尚书卷之七的情况。其中包括大禹谟、皋陶谟、益稷等。
关键词: 文献 尚书

内容

洪範 周書
  孔氏曰洪大範法也愚曰範模也故以喻法○易大傳曰河出圖洛出
  書聖人則之○孔氏曰河圖者伏羲氏王天下龍馬出河遂
  則其文以畫八卦洛書者禹治水時神龜負文而列於背禹
  因而第之以成九類劉歆曰河圖洛書相爲經緯八卦九章相爲表裏○関子明曰明圖之文七前六後八左
  九右洛書之文九前一後三左七右四前左二前右八後左六後右○商豐曾氏曰天地萬物之変不可盡人之耳目所及不能逺彼以非其
  所習見而疑天地萬物之変則蔽於洪範之錫禹至鳳凰麒麟元鳥生民之見於經者亦且以爲不然執小而量大用一而齊萬亦可謂
  過矣○詳見或問
  武王勝殷殺受立武庚以箕子歸作洪範
  林氏曰商人倒戈併攻殺紂荀𡖖曰殺紂者殷人非周人也○孔氏曰武庚紂
  子一名禄父立以爲王者後○箕子說見微子○吕氏曰武
  王革命除天下之大害以箕子歸又傳天下之大法箕子初
  無歸周意以箕子歸者武王也箕子欲遺百王範旣遇武王
  安得而不言哉蘇氏曰箕子言殷其淪䘮我罔爲臣僕則箕子無傷仕之道以此正萬世君臣之法如伯夷叔齊之志也
  箕子之道德賢於微子况武庚乎武王將立商後必以箕子爲首微子次之而卒立武庚者必二子辭焉武庚死而立微子則是箕子固辭而
  不可也史記曰武王封箕子于朝鮮而不臣也非五微之外賔客之囯則箕子不可得而侯故爲箕子傳道則可仕則不可也○林氏曰天下
  旣爲周而箕子猶以殷之爵称於武王蓋不臣於周也其封於朝鮮盖是旣遏而去不食周粟如夷齊武王因而封之耳雖封於朝鮮而猶
  称箕子也○新安王氏曰死而武庚不立箕子必不從武王以歸序述其始末以明箕子歸周之意也
  洪範 九十一章
  惟十有三祀王訪于箕子主乃言曰嗚呼箕子惟天隂隲之逆反
  下民相息亮反恊厥居我不知其彜倫攸叙
  孔氏曰商曰祀箕子稱祀不忘商林氏曰此篇盖其子爲武王陳之退而録以爲書故傳記皆以
  爲商然之史官故今文以爲周書其称祀者因箕子之而不革也○氏曰此見箕子不丘周之意○朱氏曰十
  有三四即泰誓載武王伐紂之年則訪箕子當在下車之始
  之務可知矣○吕氏曰訪謂不敢屈而至孟子所謂
  大有爲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謀焉則就之也○王氏
  曰致禮然後問故先言王訪于箕子而後曰王乃言○愚曰
  先以嗟嘆継呼箕子而不名示尊敬也○孔氏曰隂黙隲定
  爾雅曰升也彜常倫理也○愚曰上天黙定下民佑相諧恊其居
  生養之各遂天所相也上下之相安天所恊也謂使之得所以生也夏氏曰五行之所五事之所賦凢九疇
  之教皆天所以黙定下民而相恊其居者也我不知其彜倫所以次序之由○朱氏
  曰彜倫指洪範九疇而言切意箕子在商潜心九疇之學如文王之潜心八卦殷滅之後武王恐其學
  不傳故訪而問之且退託於不知以發其言○劉歆曰此武王問箕子以洛書之意
  箕子乃言曰我聞在昔鯀湮音因洪水汩陳其五行帝乃震怒不
  畀𢌿洪範九疇彜倫攸斁多路反鯀則殛死禹乃嗣興天乃錫禹洪
  範九疇彜倫攸叙
  王氏曰致禮以問然後告故於是箕子乃言○愚曰箕子稱
  我而不名下文以而汝稱君皆不臣於周之意又樂道志勢
  之義也○孔氏曰湮塞汩亂震動疇類𢌿與斁敗也○朱氏
  曰洪範九疇指洛書而言水性下流鯀不能順其性而導之
  但爲隄防以障塞之水失其道之濫中國故五行皆不順其
  所是爲亂陳其五行張氏曰水旣泛濫則火不得燥以存金不得土以生木不能敷榮土不可墾闢天即
  理也鯀疺天理得罪於天故天不𢌿以洛書而常道所以敗
  言洪範九疇之理晦不明也殛死謂放之羽山而死○蘇氏
  曰以其殛死知帝震怒嗣興謂継鯀而登用錫禹洪範九疇
  謂洛出書也○愚曰彜倫攸叙言九疇之理所以明而不紊
  也火氏曰洛書非必人人得之但鯀與禹皆治水天不以開發鯀而以發禹言𢌿不𢌿要之洛書乃天之至理鯀不順是理自無可得
  之道禹順是下百有可得之道𢌿不𢌿一歸之天者特言理之至公無私耳○劉歆曰此箕子對武王
  以得洛書之意
  初一朱氏曰此讀音豆也全讀是以一二爲次第不見洛書本文又不見聖人法象之義故後人至以此章緫爲洛書本文者皆爲句讀不明
  也下皆做比曰五行
  愚曰五氣運行於天地間未甞停息故名五行五行之氣小則行於一日十二
  時之中亥子属水寅卯属木巳午属乆中酉属金辰戍丑未属上十二時中又分十干甲乙属木丙丁属火戊巳属士庚辛属金土癸属水火
  則行於十日一甲之内又大行於六十日一甲子周又大行於四時音属木夏属火杖属金冬属水四仲月属土又大行於六十年之内五行
  者氣運於天上所言五氣是也肜成於地水火木金土五材是也造化萬類無一不本於五行故
  居初一五行無所待而自然者也故不言用次二曰敬用五事
  朱氏曰五氣運行而人禀之以成形於是有五事故次二曰
  敬用五事用者人所有事也凡用皆主人君而言○吕氏曰
  五事者形色天性也聖學精微所當從事於此故謂之五事
  ○愚曰五者當敬以用之敬則此心常存卓然爲一身之主
  四肢百骸皆有所聽命以供其事云爲思慮莫不循當然之
  則此入道之本聖學之大原也○無垢張氏曰九疇之多人
  君所守惟在敬用五事心敬則貌言視聽思極於肅乂哲謀
  聖其精神所運上而五行下而福極無不得其所洪範之要
  在於敬而巳
  次三曰農用八政
  孔氏曰農厚也○南豐曾氏曰五事敬則身修矣身修然後
  可以出政而治人故次三曰農用八政○唐孔氏曰政施於
  民善不厭深故厚用之政乃成也新安王氏曰八政皆生於仁民故當以篤厚用之世以兵刑爲
  毒民然聖人用之以仁所以民除害其厚德可見矣
  次四曰恊用五紀
  紀說見五子之歌○愚曰五者天時所以相維也正人而後可以正天而政必本於天時故次四曰恊用五紀謂五者之
  紀恊合不差也新安王氏曰有消息数有盈締家有進退往來三者差珠不齊推数占象以察氣莭輯合無差然後可
  以正天時所以貴於恊用
  次五曰建用皇極
  漢志曰皇人君之稱○愚曰極者不可增不可損極至之義
  標凖之名也○朱氏曰皇極謂人君立極也蘇氏曰大而無際之謂皇莊子天
  門無旁四逹皇皇○愚曰皇王之皇亦取大爲義合二說而皇極之義始全孔氏以極爲中天中者無過不及之稱中本不可訓極然天下之
  理惟中斯可以爲極至之標凖故北辰居中而爲北極太極居中而爲太極皇極居中而爲皇極自道言之則謂之中自其立之以示教則謂
  之極○愚曰八政以治人五紀以正天皆政也而未及於道化
  皇極者聖人執中道以立教化也故次五曰建用皇極新安王氏
  曰九疇之数五居於中而皇極寄之謂立之於上使天下視爲標凖而取則焉也
  蔡氏曰言人君當盡極至之理語父子則極其親而天下之爲父子者於此取則焉語夫婦則極其别而天下之爲夫婦者於此取則焉以至
  一事一物之莭一言一動之發無不極其義理之當然而無一毫過不及之差則極建矣○唐孔氏曰皇極不
  言數者以該綂九疇理兼萬事非局數能盡故也次六曰乂用三德
  愚曰執中無權猶執一也爲治又當用三德故次六曰乂用
  三德三德乃時中之道皇極之用也
  次七曰明用稽疑
  唐孔氏曰稽考也攷正疑事○朱氏曰德雖應變無方而事
  變又有非人謀所能决者故當謀之鬼神故次七曰稽疑吕氏
  曰見聖人至公之体不敢便謂無疑可稽也○薛氏曰疑非明無以决非特明於人事
  又當明於天地之道鬼神之情而後疑可决也新安王氏曰明用欲其察之審也次八曰念用庻徴
  唐孔氏曰庻衆也徴驗也言所驗者衆也○南豐曾氏曰人
  洽極而通於神明盡矣然猶未敢以自信也必參吾之得失
  於天故次八曰念用庻徴○愚曰念用者省念而不敢忽忘
  也
  次九曰嚮用五福威用六極漢書嚮作饗威作畏
  蘇氏曰威畏也古者畏威通用極窮也苦也○王氏曰嚮者
  慕而欲其至威者畏而欲其亡也新安王氏曰自五行至庻閏其彜倫之叙則恊氣成象林在
  民爲五福之應彜倫之斁則逆氣象民罹其殃爲六極之應五福天下人主之心當慕之故謂之嚮向在此則凢可以得福者無不
  矣六極在天下人主之心當畏之故謂之威此則凡可以致者無不戒矣○林氏曰嚮威盖君心有所慕畏而兢業以制主民之
  者也○唐孔氏曰此章自初一至次九乃禹所第叙小劉氏以
  爲敬用農用等亦禹所加○馬融曰從五行至六極洛書文
  也○愚曰九疇者聖王所以逹造化之原盡性命之理治人
  正天闡道德立教化通幽明之情調精祲之妙以成大順而
  福蒼生者也所以和同天人而爲三才之宗主也信乎爲經
  世之大法歟
  一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
  朱氏曰一五行者次第之辭與前章異後放此○濂溪周氏
  太極圖說曰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爲陽動極而静静而爲
  隂静極復動一動一静互爲其根分隂分陽兩儀立焉陽變
  隂合而生水火土金木五氣順布四時行焉愚曰隂陽各有老少陽生於子而立
  行至東方於時爲春陽動而散是爲少陽其氣温而柔木行也行至南方於時爲夏陽盛而極是爲老陽其氣熱而猛火行也陽極而隂生
  於午而右行至西方於時爲秋隂止而歛是爲少隂其氣肅而淸金行也行至北方於時爲冬隂盛而極是爲老隂其氣寒而凛水行也隂極
  於子而陽復生焉偏隂偏陽不足以化生萬物有冲和之氣氤氲融液於四時之間士行也四時之運即五行相生之序也故土居中央旴於
  四季月寓於辰戍丑未之位五行一隂陽也隂陽一太極也太極本無極也
  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愚曰水者氣之潤而寒者也火者氣之燥而熱者也木者氣之舒而温者也金者氣
  之歛而凉者也土者氣之冲和者也故水之寒火之熱隂陽之正氣也木之柔金之剛隂陽作正之氣然也無極之眞二
  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
  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惟人也得其秀而最靈形旣生矣
  神發知矣五性感動而善惡分萬事出矣聖人定之以仁義
  中正而主静立人極焉○唐孔氏曰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
  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此其生數也地六成水天七成
  火地八成木天九成金地十成土此其成數也繫辭曰天數
  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謂此
  也曰五行之生必首於水物生之初其皆水也金石之産其初亦乳一陽之氣肇於子一日之時始於子子者水也天水生於陽而
  成於隂氣始動者陽也氣聚而静則成水觀呵氣成潤可見静者隂也故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故坎爲北方之卦以一陽居於坤躰之中及
  水之旣成則隂物也故其氣潤而寒一隂之氣生於午午火位也火主於隂而成於陽凢物莫不有火息之則生故两木相磨两物相擊則火
  出焉方其未出則静而隂也其動而相急則陽也故曰地二生火而天七成之故離爲南方之卦以一隂居於乾躰之中及火之旣成則陽物
  也故其氣燥而熱夫陽極必隂極必静火者水之妃也故水居一火居二而爲五行之先木生於陽而成於隂水能生木則是陽之再動而
  生也木之生得隂而滋榮故曰天三生木地八成之木之爲物則隂中之陽也故巽爲東方之卦以二陽居一隂之上其氣散而温金生於隂
  而成於陽火能生土土能生金土爲地隂類也是隂之再静而生也金之生得陽而堅固故曰地四生金天九成之金之爲物則陽中之隂也
  故兊爲西方之卦以一隂居二陽之上其氣歛而凉故木居三而金居四土生於陽而成於隂兼俻隂陽而爲冲氣萬物之歸皆爲土隂陽之
  終也故曰天五生土地七成之語五行氣運相生之序則曰水木火土金今以土居五蓋以土於四季月又其形質之大爲四行之所託而
  五數居中土位也物之生其初皆爲水其中皆爲王故土居終焉攷之太極圖可知矣然水不成於地二而成於地六火不成於天三而成於
  天七木不成於地四而成於地八金不成於天五而成於天九土不成於地六而成於地卜何也盖天地之數止於五河圖洛書其中皆五故
  一二三四五爲生數其爲十也則偶之而巳一隂一陽之謂道陽必偶隂隂必偶陽未有獨陽獨隂而能生成者也故以竒生者成於偶以偶
  生者成於竒六者一之偶也地六所以成火二者七之偶也天七所以成火八者三之偶也地八所以成木九者四之偶也天九所以成金十
  者五之偶也地十所以成土故六七八九十爲成數所謂五位相得而各有合也攷之河圖可知矣○王氏曰五行之爲物其時其泣其材其
  氣其性其形其事其情其色其聲其臭其味皆各有耦推而散之無所不通一剛一柔一晦一明故有淸有濁有正有邪有羙有惡有吉有㐫
  性命之理道德之意皆在是矣耦之中又有耦焉而萬物之変遂至於無窮其相生也所以相継也其相克也所以相治也
  水曰潤下去声火曰炎上上声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
  朱氏曰潤下潤濕而下流炎上炎熱而上升愚曰水隂也故潤而趍下火暢也故炎而
  趍上曲直謂生而有曲有直從革謂可因可革無定體種曰稼
  歛曰穡土性發生稼穡乃所生之大者土沖氣言稼穡則隂陽和純○蘇氏
  曰曰者所以名之也土不曰曰而言爰爰於也土無成名無
  專器無定位言於此稼穡而非所以名之也○愚曰潤以質
  言炎以氣言上下以位言曲直以形言從革以材言稼穡以
  用言主生民日用之利言之也新安王氏曰土非止於稼穡以生民粒食之用言之也即稼穡而
  五行則潤下用之於灌溉也炎上用之於烹飪也曲直之削從革之鎔範用之於宫室器用也○詳見或問
  潤下作鹹音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
  陳氏曰水不鹹潤下而鹵則鹹唐孔氏曰水至海凝結乆浸其地変而爲鹵鹵味乃鹹火不
  苦炎上而焦則苦木不酸結而爲實則酸金從革而成辛夏氏
  曰金乆生綉辛辣之味始成○東陽馬氏曰以金銀銅鐡者水水味必悚土稼穡而成甘東陽馬氏曰木味○
  孔氏曰致其類則言作○蘇氏曰五行之所作不可勝言也
  人之用者惟味尤急故舉味以見其餘新安王氏曰夫物莫苦於茶莫酸於莫辛於
  薑桂莫甘於飴蠻以之分配五行則不恊盖作者有所變化之謂也五行有定躰其変化之妙則無定凡物味之鹵者皆水氣所生苦者皆火
  氣所生而非附着於炎潤二物也水之氣極寒而中有徴陽火之氣極熱而中有穉隂故鹹味不寒而反温苦味不熱而反凉動而散者本氣
  也然陽中有隂故木之味酸不爲散而爲止而歛者金氣也然隂中有陽故金之味辛不爲歛而爲散土中氣而味甘所以獨無変古之制
  飲食者知此故春多酸以収之夏多苦所以凉之秋多辛所以散之冬多鹹所以温之而調以滑甘苟指一的以求一味則無以逹造化之
  妙用矣○愚曰五行又成味乃陽極隂生隂極陽生之理也五行所作其変無窮姑以味論之稼穡甘甘之性温然五穀酿爲酒則味醇烈而
  性熱釀爲醯則味酸而性凉酒又可変爲醯醯入於淡則可変其淡入於酸可以変其酸而醯之本味本亦復変焉故味不過五五味之変
  不可勝窮也色不過五五色之変不可勝窮也聲不過五五聲之変不可勝窮也五行之氣紛綸參錯於天地間化生萬物萬変不齊其理盖
  可推矣○唐志曰五行見象於天爲五星分位於地爲五方行於
  四時爲五德禀於人爲五常用於人爲五材播於音律爲五
  聲發文章爲五色而揔其精氣爲五行人禀五行之秀以生
  故於物爲最靈○孔氏曰自此章而下皆箕子所演朱氏曰按箕子
  之範非止一時問荅之詞乃其疇昔所僣心而用力者學者當以文王演易之事並觀之○詳見或問
  二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視四曰聽五曰思
  唐孔氏曰貌㧾身也○愚曰人之生形體先具而聲氣繼之
  其後則目知物之羙惡耳聽事之然否而思慮生焉此五事
  先後之叙思則五事之主也吕氏曰孔子告顔淵先視聽而後言動盖主爲斈以爲叙一舉目即是下
  工夫處○潁濱蘇氏曰人禀五行之氣以成形畜爲五臟發爲
  五事脾属土脾之發爲貌皮肉筋骨髓腦垢色皆脾之餘土
  之属也肺属金肺之發爲言肺之於人聲氣之所從出入也
  肝属木肝之發爲視腎属水腎之發爲聽心属火心之發爲
  思自黄帝以來言之詳矣醫者至令不廢捨是則無以治病
  而生殺人漢儒以貌爲木以視爲火以思爲土非也愚曰脾初則貌
  萎肺病則聲澌肝病則目昏病則聽之病則思此其尤明著者又推之庶證其類各合漢儒之言失之明矣
  貌曰恭言曰從視曰明聽曰聦思曰睿悅歲反
  愚曰此五事之德恭謂謹從謂順理○孔氏曰明淸明無
  蔽聦審察不惑睿通於微○無垢張氏曰貌德本恭言德本
  從視德本明聽德本聦思德本睿管仲曰思之思之思之又思之思之不通鬼神將通之非鬼神
  之通精之功也其或不恭不從不明不聦不睿是必墮人欲而違天
  理也○愚曰天生蒸民有物必有則貌言視聽思所謂物也
  恭從明聦睿所謂則也朱氏曰五者所具形思之凡有形必有理旣具其形必盡其理
  恭作肅從作乂明作晢聦作謀睿作聖
  愚曰作者充而致之之謂肅齊一也孔氏曰
  心敬也皃恭則心敬○朱氏曰
  乂謂理治○孔氏曰晢照了謀所謀必成當聖無所不通中
  愚曰自恭而充之則齊一淸整而能肅自從而充之則下當
  人服而能乂自明而充之則洞逹昭徹而能晢晢者明之至
  也自聦而充之則審善定計而能謀自睿而充之則無所不
  通而能聖親賔蘇氏曰心之用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及其至也無思無爲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此聖人所以
  參天地通神明而不可知也故睿之至聖○濂溪周氏曰無思本也思通用也幾動於彼誠動於此匪思而無不通爲聖人思則不能通微不
  睿則不能無不通是則無不通生於通微通微生於思故思者聖功之本也○新安王氏曰子貢聞一知二其親顔子固不及矣顔子聞一知
  士可以爲睿矣然與夫子無所不通則有間也故睿之爲通由一端一事而致其思也思之旣乆積之旣多則超然工逹無所不通而聖矣然
  則睿可以作聖而未至於聖也○新安王氏曰人心如槃水微風過之則湛濁
  者動而淸明者亂心爲欲所汩則未有能思而通者故思所
  以致睿而敬所以主心敬立心存然後其思始通思通而作
  聖則肅乂晢謀兼盡矣故五事之用該於敬之一字也○朱
  氏曰此學問之極功盡性踐形之事
  三八政一曰食二曰貨三曰祀四曰司空五曰司徒六曰司㓂
  七曰賔八曰師
  林氏曰食者務農重穀之政也如井田補助之類貨者阜通貨財之
  政也愚曰布帛財器金玉凡民用所資皆貨也祀者祭祀之政也○愚曰司空掌邦
  土度地居民之政也司徒掌邦教學校選舉之政也司㓂掌
  邦形詰姦形暴之政也賔所以親邦國講信脩睦之政也師
  所以平邦國立武足兵之政也○三山陳氏曰八政或言事
  或言官互見也○朱氏曰八政以緩急爲次序○愚曰民生
  莫急於食而貨次之○蘇氏曰食貨所以養生祀所以事死
  故祀次之新安王氏曰祭魚豺祭獸孰使之然報本之義出於天理之自然也聖人因人心之天理故衣食稍足即教之祭
  祀所以廣其愛敬之心使不忘本也○愚曰養生事死須要得安其居故司空次
  之詳見周官居安而後教可施𨓜居而無教則近於禽獸故司徒
  次之○朱氏曰教之不從而後刑之刑所以弼教也故司㓂
  次之内治旣舉而後外可理故賔所以懐諸侯諸侯或有不
  庭則征伐之故次賔次師焉
  四五紀一曰歲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曆數
  唐孔氏曰自冬至以及明年冬至爲一歳所以紀四時也朱氏
  曰以紀周天之度從朔至晦大月三十日小月二十九日所以紀一
  月也朱氏曰以紀月行之度自夜半至明日夜半周十二時爲一日所以
  紀一日也朱氏曰以紀日行之度星謂二十八宿昏明迭見以紀氣莭
  早晚二十八宿布於四方隨天轉運昏明迭見月令十二月皆紀昏旦所中之皆所以叙氣莭一歲十二月有二十四氣自立春至天
  寒是也一爲莭氣謂月初也一爲中氣謂月半也立春正月節雨水正月中是也其餘氣皆然辰謂十二辰以紀日
  月會處見堯典注○曆數說見禹謨及或問
  五皇極皇建其有極歛時五福用敷錫厥庻民惟時厥庻民于汝極錫汝保極凡厥庻民無有滛朋人無有比德惟皇作極
  林氏曰舜執其兩端用中于民湯懋昭大德建中于民皆建
  極之事也○愚曰有極極者固有之理也○左氏傳劉子曰
  民受天地之中以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之以
  林氏曰人君立其極以示民使民觀感向善則天之百祥自
  以類應而無夭閼札瘥貧困鄙暴之患故皇建有極乃所以
  歛是五福布與其衆民也新安王氏曰知仁則可以壽矣知礼則可以冨矣智足以察憂患則康寕矣義
  足以是非則考終矣此皆錫福之實也○愚曰建極本非激福以人之安仁者歩利仁者衆故以福言使知爲善之效而慕之也○或
  曰斯民莫不皆具是極惟爲物欲所蔽故失其極今人君旣
  建以示之以先知覺後知以先覺覺後覺故皆於君取極○
  吕氏曰人君乃萬民之所取中也使有一民不得中則於君
  之職分有虧惟是庻民皆歸於極即是民錫汝人君保極處
  ○愚曰敷錫是上錫下錫汝保極是下錫上○孔氏曰淫過
  也朋黨也○唐孔氏曰比阿比也○愚曰佛老之徒虚無曠
  蕩流於太過所謂淫朋也諸子百氏比附一曲失於不及所
  謂比德也二者皆非中也民言其在下者人言其在上者互
  文也○朱氏曰言民人所以能如是皆君之德有以爲之
  凖也○愚曰此疇自爲七節此第一節緫言人君建極而斯
  民歸極巳下六節皆申明此一節之義言之
  凡厥庻民有猷有爲有守汝則念之不恊于極不罹于咎皇則
  受之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德汝則錫之福時人斯其惟皇之極
  民歸極巳下六節皆蘇氏曰有猷有謀者愚曰此智者有爲有才者愚曰此能者有守有執申明此一節之義言之凡厥庻民有猷有爲有守汝則念之不恊于極不罹于咎皇則受之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德汝則錫之福時人斯其惟皇之極
  守者也愚曰此有德者○曾氏曰不恊極不罹咎若狂也肆矜也廉
  愚也直之類狂矜愚所謂不恊極也以其肆而不蕩廉而不
  忿戻直而不詐所謂不罹咎也○愚曰皇君也○孔氏曰而
  汝康安也○王氏曰詩曰載色載笑匪怒伊教而康而色之
  謂也○蘇氏曰汝當常安汝顔色以受人使人人得自獻不
  汝憚也有自言者曰我所好者德也雖真僞未可知人君亦
  當錫以爲善之福○林氏曰凡錫福皆教以中道致福之理
  也與惟辟作福之福不同○愚曰聖人建極豈能盡得中行
  而與之資禀有髙下不容一律齊有猷有爲有守盖過人之
  質可至於極者若由賜之徒是也當念之而不忘不恊極不
  罹咎乃中人之質可引而至極者若狂狷之徒是也當受之
  而不拒其以好德自言者盖凡下之質若互鄉之欲見鄙夫
  之問我者是也亦當以善教之夫天子之尊非能日與庻民相
  從也所謂念之受之錫之者若命鄉論秀士而升之司徒司
  徒論選士而升之學大司樂論造士以告于王及鄉大夫各
  教其所治攷其德行道藝而賔興之及天子親視學者皆是
  也時人指上三等人言如此兼収並育則人皆感發向化惟
  君取極矣
  無虐惸岐扄反獨而畏髙明人之有能有爲使羞其行如字而邦其
  昌凡厥正人旣冨方穀汝弗能使有好去聲于而家時人斯其辜
  孔氏曰惸無兄弟也無子曰獨○三山陳氏曰惸獨謂孤寒
  寡援者髙明謂勢位貴顯者○林氏曰人旣歸極則君當進
  用之以爲勸率若有不能不以其勢之惸獨而虐之苟無才
  能不以其勢之髙明而畏之凡人之有才能者使進其行於
  朝廷之上謂官使之則邦家頼之而昌盛愚曰有能有爲者猶吏進其行則恊極者
  可知○東陽馬氏曰冨猶言衣食足○孔氏曰穀善也○林氏
  曰好與鄉黨自好之好同猶言有所顧藉也有常産者有常
  心凡其正人之道必先冨之而後可納之於善○愚曰苟遺
  佚而不得行其志困窮而無以養其身是不能使其有所頼
  於汝之邦家斯人將怨憫摧沮自𨺻於辜者多矣上一節是
  廣大以奬育人才此一節是公平以挍用人才申明第一節
  建極錫民之意
  于其無好德汝雖錫之福其作汝用咎
  林氏曰此下愚不移雖教之而不率無可奈何者故寧置而
  不教必欲盡教之彼旣不從徒爲我之過咎而巳
  天地之待猛鷙以度外視之苟必欲其盡入於極未免扞格忿疾反爲我之過咎○愚曰聖人之作
  如此而彼猶無好德之心是終不可革棄之可以無愧而非
  遽絶之也皇極之道可謂大矣然無好德之人亦不錫以福此所以爲中也世主自以爲廣大包容至於董猶雜處然息叛亂
  者由不知皇極之道也
  無偏無陂音秘遵王之義無有作好呼報反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鷺
  反遵王之路無偏無黨王道蕩蕩上声無黨無偏王道平平婢綿反
  無反無側王道正直會其有極歸其有極
  愚曰偏不中也陂不平也遵循也義者心之制理勢之冝也
  好惡有當然之理不容以私意爲千夫有道萬夫有路此
  言道路互辭也道路即義之可通行者也偏謂偏於巳黨謂
  黨於人蕩蕩廣大貌平平夷易貌正直猶端方也○朱氏曰
  偏陂好惡巳私之生於心者也偏黨反側巳私之見於事者
  也言天下之人皆不敢徇其巳之私以從上之化也○林氏
  曰此一節反覆吟詠實詩之體各取音韻之恊不必盡有其
  義遵者自外入之辭由是而繼之則無事於遵而自合於王
  道矣○愚曰蕩蕩平平正直皆有王道之一體由是以合於
  中然後爲極故必會歸有極斯爲至焉會如四海會同之會
  歸如殊𡍼同歸之歸以天地譬之蕩蕩如天之廣大平平如陸之平坦正直如東西南北之相對極則如北辰爲天
  之極洛邑爲地之中也蕩蕩而不合於中則流爲佛老之空曠平平而不合於中則流爲下惠之不恭正直而不合於中則流爲束漢之矯激
  指蕩蕩平平正直即以爲中固不可然非蕩蕩平平正直則不可以入中盖道躰本廣太平易端方非狹隘歆險邪曲者所可入也此承
  上文言聖人能作成人故人皆趨極以申第一節凡厥庶民
  惟皇作極之義
  曰皇極之敷言是彜是訓于帝其訓凡厥庶民極之敷言是訓
  是行以近天子之光
  林氏曰語旣更端故加曰字以别之○孔氏曰以皇極之道
  布陳言教○新安王氏曰順理而教曰訓○愚曰上是聖人
  以身盡道而示極此是聖人以言明道而闡極聖人建極二
  者不偏廢也皇極之敷言非它惟即此秉彜之理順而爲教
  即順天理而爲教也故凡其衆民於皇極所敷之言順其教
  而不違行其言而不墜或謂庶民亦以極敷之言教若父兄之告詔師友之講明順而行之亦通○新
  安王氏曰以道示人而天下見之謂之光天下順行聖人之
  教於此道昭然有所見起居食息常若相與周旋而不離也
  故曰以近天子之光愚曰猶立則見其參於前枉輿則見其倚於衡也光或謂爲道德之光輝或謂爲性識之
  光明皆通然必有斍於中然後有見於外其理一也曰天子作民父母以爲天下王
  愚曰箕子緫繳上文更端而言曰聖人之建極如是斯可繼
  天爲子作民彊母以受天下之歸往矣不然則有愧於天無
  以作民父母而不足以爲天下王也或謂人君建極能如上文听言則是天子作民之父
  母以爲天下王而非以徒勢爲王也亦通○林氏曰人同禀天命之性初無智愚賢不肖之分然其所禀受則有氣質之性存焉故有上智有
  下愚於上下之間有中人上智者無所事於教下愚者𨿽教之而不入其所者惟中人○愚曰上智下愚皆寡惟中人天下皆是也待之盡
  其道則可造於極待之失其道則未免入於惡故皇極之建聖人所以寛大委曲無所不盡其至者凢爲中人設也
  六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剛克三曰柔克
  正直說見下文○馬氏曰克勝也○朱氏曰剛克主於剛勝
  柔克主於柔勝
  平康正直彊弗友剛克爕友柔克沉潜剛克髙明柔克也
  愚曰乎者治之至康者安之至○孔氏曰友順爕和也○愚
  曰没水爲沉伏水爲潜○新安王氏曰遇平康之俗彼固自
  正亦以正待之無事乎裁制矣彼固自直亦以直待之無事
  乎矯枉矣愚曰如唐虞待於変之民周家待二南之俗是也彊弗友彊梗不順者也則
  當剛勝愚曰如帝舜之待四㐫成王之待三監是也爕友和柔順服者也則當主於
  柔勝愚曰如陽武漢髙光唐太宗懐無新附之民是也然剛勝者易失之過當養之以
  沉潜沉静而不躁潜藏而不露則剛不至於暴柔勝者易失
  之不及故當抗之以髙明髙而不可狎明而不可欺則柔不
  至於懦矣林氏曰如天地之造化𨿽本於隂陽中和之氣然不無寒暑之変盛寒隂之極而一陽生盛暑陽之極而一隂生然
  後成化育聖人治天下亦猶是也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無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
  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國人用側頗普多反僻民用
  僣子念反忒它得反
  王肅曰辟君也○葉氏曰作福柔之事也作威剛之事也周
  官八柄馭羣臣爵禄予生皆作福也置奪廢誅皆作威也○
  韋昭曰玉食珍異之食也○張氏曰側不正頗不平僻不中
  也○林氏曰福威玉食實人主之權勢所操以用夫三德者
  也故爵賞刑威之權必出於君而不假於臣下假則威福之
  柄下移若齊之田氏宋之子罕是也玉食則凡乗輿服御之
  不可假人者皆在其中乃人君之名器所以尊崇萬乗之勢
  者亦不可假於臣下假則下陵上替如季氏之八佾三家之
  雍徹是也人君能自執此三者則威福在巳名分謹嚴斯能
  操縱予奪用乎三德以爲皇極之用○東陽馬氏曰人臣苟
  擁此之權享此之奉則害于汝之家㐫于汝之國愚曰言君臣俱被凶害
  在位之臣視效而側頗僻唐孔氏曰大臣威福由巳故小臣附下上爲側頗僻也○吕氏曰謂黨懷私
  天下之民相效而僣越差忒不復名分之守如諸侯僣天
  子則大夫必僣諸侯家臣必僣大夫此必至之患也愚曰三德隨時
  而用不專於一中也威福玉食惟君所用必專於一亦中也王氏曰皇極者君與臣民所共由
  也三德人君所獨任而臣民不得僣焉者也林氏曰聖人以皇極經綸天下之大
  經而與斯民共之又以三德宰制天下之大權而緫攬於巳
  二者並行而不相悖則斯民相率而歸於大中至正之域矣
  七稽疑擇建立卜筮人乃命卜筮曰雨曰霽子細反曰蒙武工反曰
  驛曰克曰貞曰悔凡七十五占用二愆忒立時人作卜筮三人
  占則從二人之言
  孔氏曰龜曰卜耆曰筮朱氏曰龜歲乆則靈膂生百年一本百巠亦物之神靈者卜筮實問鬼神以耆龜伸
  靈之物故假之以驗其卦铛卜法以明火柴灼龜爲兆筮以以四十九卦揲扐凡十有八変而成卦○土氏曰龜大彦下以象耆龜庆
  筮以○唐孔氏曰選擇知卜筮者而建立之以爲卜人筮人
  之官乃命以卜筮之事卜兆有五雨兆如雨下霽兆如雨上
  蒙兆蒙闇驛兆落驛不連属落驛希踈之意克兆相交錯五兆不言
  一曰二曰龜兆所遇無先後也筮卦有二卦各二爻重二卦
  乃成一卦内卦曰貞外卦曰悔筮法爻從下起故以下躰爲内上躰爲外○蘇氏曰貞悔古語如此
  莫知其訓也○朱氏曰衍推忒變也上七者卜筮之大凡而其變
  則無窮皆當推衍以極其變卜之変如經兆之躰百有二十其頌千有二百躰色墨拆方功義弓之類
  筮之変如老陽変爲少隂老隂変爲少陽一卦変爲六十四卦六十四卦可変爲四千九十六卦之類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其変無有終窮
  ○唐孔氏曰立是知卜筮人作卜筮之官其卜筮各用三人
  善鈞從衆自上古卜筮爲法有三三法並用法有一人故卜
  筮各有三人金縢乃卜王龜儀礼士䘮卜葬占者三人周礼太卜掌三兆之法王兆瓦兆原兆杜氏云玉兆顓帝之兆瓦兆
  堯之兆原兆周之兆掌三易之法連山龜藏周易杜氏云連山伏羲之易歸藏黄帝之易周易神農之易
  汝則有大疑謀及乃心謀及𡖖士謀及庻人謀及卜筮
  新安王氏曰大疑謂國有非常之事未能决者周官有大事
  衆庻得至外朝與羣臣以序進而天子親問焉○朱氏曰卜
  筮處末者占法先斷人志後命於蓍龜蓍龜之靈不至越於
  人也周禮筮人國之大事先筮而後卜王氏曰稽之人以盡其智稽之鬼神以盡其神
  汝則從龜從筮從𡖖士從庻民從是之謂大同身其康強子孫
  其逢吉
  朱氏曰心者人之神明其虚靈知覺無異於鬼神𨿽龜筮之
  靈不至踰於人故自此以下必以人謀爲首然鬼神無心而
  人有欲人之謀慮未必盡能無適莫之私故自此以下皆以
  龜筮爲主人雖不盡從不害其爲吉若龜筮而逆則凶咎必
  矣無垢張氏曰决疑主於蓍龜故進於𡖖上庶民之上龜筮旣從而𡖖十民逆亦吉者以我心與鬼神合也我與庶民𨿽逆而亦吉者以
  弗𡖖士與龜筮同也我與𡖖士逆而亦吉者以庶民與龜並同也○髙氏曰稽疑以卜筮爲主人之所疑而卜筮以决之當從卜筮而巳此
  條無問尊𤰞其謀皆配於龜筮故爲大同之吉髙氏曰舜之禪禹朕志先句
  謀僉同龜筮恊從此大同也故曆數在躬啓能敬承成王宅洛周召營相四方和會卜惟洛食此大同也故卜年八百終過其曆則身其康強
  子孫逢可
  汝則從龜從筮從𡖖士逆庻民逆吉
  朱氏曰此條惟君謀配於龜筮亦吉○愚曰此與下二條以
  貴賤爲次第孔氏曰此巳下二事皆三從二逆除龜筮從外汝與𡖖士庻民分三者各爲一從二逆而各以一從爲主
  ○吕氏曰此與盤庚迁都事同盤庚自從卜筮如台惟𡖖士庻民不肯迁𡖥士從龜從筮從汝則逆庻民逆吉
  朱氏曰此條惟𡖖士謀配於龜筮亦吉吕氏曰此與周公東征事同成王旣不知周公
  民又不靖惟朝廷大夫與二公及卜筮從
  庻民從龜從筮從汝則逆𡖖士逆吉
  朱氏曰此條惟民謀配於龜筮亦吉
  汝則從龜從筮逆𡖖士逆庻民逆作内吉作外凶
  朱氏曰此條龜筮一從一違本不可以舉事但筮短龜長又
  尊者之謀配合故内事猶可外事則凶○唐孔氏曰内謂祭
  祀冠昏外謂出師征伐
  龜筮共違於人用静吉用作㐫
  朱氏曰此條龜筮皆逆於人人謀縱有從者動則凶矣吕氏曰龜
  筮乃無心之靈𢪱苟其共違即是於理有未當臣民與我𨿽從終未免於人爲也此義甚精微雖天下㪯以爲然不知又自有未然者
  ○林氏曰此聖人所以盡幽明之情以酬酢天下之變自求
  多福而逺於悔吝也聖人正心誠意以修其身天人之際應
  之如響故以龜筮斷天下之疑而無所惑所可信者在吾心
  之至誠耳不然則是巫覡一技何足尚哉卜筮者天之所示也人事盡而後可以求
  之天故必皇極建三德乂至於有疑然後謀及於人而断之以卜筮人事不恤而惟卜筮之從𨿽得吉兆猶無益也故稽疑龜筮必在
  於皇極三德之後不可驟語也
  八庻徵
  林氏曰洪範本於至誠以盡其性極於賛天地之化育以與
  天地參盖天地與人一氣耳作於此必驗於彼天地造化雖
  運於無迹之表而原其得失休咎之應實係於人君人君所
  以盡天命之性者必自其貌言視聽思之用充於肅乂哲謀
  聖然後可以踐形以爲賛化育之本由此施於八政至於五
  紀恊皇極建三德乂稽疑明又以天地隂陽之運見於兩暘
  寒燠風之應與夫歲月日時之垂象者以驗夫巳之休咎隨
  其所感而省躬修德焉則賛天地化育以與天地參者始爲
  至矣○朱氏曰自五行而下得其道則有衆休之證自五行
  而下失其道則有衆咎之證得失在於身休咎應於天匹夫
  尚然况人主乎林氏曰自五行至稽疑其得失之應皆驗於此不特爲五事之疇設也○新安王氏曰殺心一動白
  虹貫曰善言一出熒惑退舎氣類相感不可誣也
  曰雨曰暘音陽曰燠曰寒曰風曰時
  孔氏曰暘日也燠煖也○朱氏曰六者庻證之目○王氏曰
  雨暘寒燠風所以止五者來俻以下之事時所以目王省惟
  歲以下之事朱氏曰舊說謂五者以時至但下文休證爲時咎證爲常不應獨㪯休證且方曰庻證何得通言時耶
  ○林氏曰隂陽之氣運於天地間往來相盪屈伸相感故有
  雨暘寒燠風之變雨與暘對燠與寒對風行於四者之間皆
  天地所以化育萬物也愚曰隂陽之氣交則蒸而成雨氣散則開而成陽隂退陽進則成燠陽退隂進則成
  寒隂陽吹扇則成風雨暘風則遊氣之聚散飛揚者爲之寒則二氣之循環兩端者爲之○孔氏曰雨所以潤萬物暘所以燥萬物燠
  所以有萬物寒所以成萬物風所以動萬物○陳氏曰燠熱凉寒四時之氣也雨暘風者佐四時之氣以生育萬物者也正言寒燠者盖
  燠者温之始寒者凉之極也○唐孔氏曰長物㪯其始成物㪯其終
  五者來俻各有其叙庻草蕃廡無甫切一極俻凶一極無凶
  愚曰俻謂皆有而不缺叙謂應期而不亂○朱氏曰如此則
  庻草滋蕃豐廡即下文之休證也王氏草者物之尤微而莫不養則物得其牲可知
  ○蘇氏曰極俻過多也極無過少也五有一如此則皆凶○
  朱氏曰有無相反常雨則無暘常燠則無寒如此則草木不
  茂百榖不成即下文之咎證也王氏曰極偹極無此朝饉厲之所也作故曰凶
  曰休徵曰肅時雨若曰乂時暘若曰晢時燠若曰謀時寒若曰
  聖時風若咎其九反徵曰狂恒胡登反雨若曰僣恒暘若曰豫怕燠
  若曰急恒寒若曰蒙恒風若
  林氏曰年榖之豐凶國用之虚實民力之舒急主勢之安危
  必自夫五者之中節與不中節五者中節則是五福之證不
  中節則是六極之證故五者之來俻而叙非其自爾是人君
  休嘉之證也其極俻極無亦非其自爾是人君咎過之證也休
  咎在此而其證驗在彼肅乂哲謀聖者休之本時雨至時風
  證也狂僣豫急蒙者咎之本常雨至常風咎之證也○
  朱氏曰若順猶應也肅則和便有温潤底意思所以說時雨
  應之乂則整治便有開明底意思所以說時暘應之晢則昭
  融便有和暖底意思故說時燠應之謀則深沉便有凝結底
  意思故說時寒應之聖無所不通惟風亦然故說時風應之
  林氏曰人者天地之心也吾身之貌言視聽思作於酬酢萬変之間者皆天地之運動其有得失而天地之氣應者其躰自爾非由外而
  至也然聖人之修五事以爲參天地賛化育之本者又豈勉強於其外哉其肅乂晢謀聖盖根於天命之性出於其所固有其充實光輝
  之發睟然見於面盎於皆四躰不言而喻此所以通乎神明光于四海而上下與天地同流也非天下之至誠何足以與此○𣾢
  濵蘇氏曰肅之反爲狂乂之反爲僣唐孔氏曰政不治則僣差哲之反爲
  豫宋氏曰豫猶豫明不足也謀之反爲急愚曰躁急則不能謀○唐孔氏曰無謀慮則躁急聖之反
  爲蒙朱氏曰蒙蔽塞不通也○王氏曰狂則蕩故常雨若僣則亢故常
  暘若豫則解緩故常燠若急則縮栗故常寒若冥其心思無
  所不入以濟四者之惡者蒙也故常風若○林氏曰隂陽之
  氣一失其和則反身自省曰是吾之咎也故思所以去其咎
  而反其休五者之咎聖人𨿽無之而其證則不可以不自省
  也○朱氏曰人主之行事與大地相爲流通故行有善惡則
  氣各以類而應然感應之理非謂行此一事即有此一應統
  而言之一德修則凡德必修一氣和則凡氣必和固不必曰
  肅自致兩無與於暘乂自致暘無與於雨但德修而氣必和
  矣分而言之則德各有方氣各有象肅者兩之類乂者暘之
  類求其所以然之故固各有所當也咎證亦然愚曰天地之間有必然之理有
  然之数周末無寒嵗秦亡無墺年此理之常也堯有九年之水湯有七年之旱此数之変也理者聖賢之所守数者非聖賢之所
  伲然堯湯𨿽不能無水旱之変而卒能銷水旱之尖盖或然之数不能勝必然之理聖人所以能囬天地之造化也
  曰王省悉井反惟歲𡖖士惟月師尹惟日歲月日時無易百榖用
  成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乎康日月歲時旣易百榖用不成乂
  用昬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寜庶民惟星星有好呼報反風星有
  好雨日月之行則有冬有夏月之從星則以風雨
  孔氏曰師尹衆正官俊民賢者章顯微隱也○朱氏曰此覆
  說時之證歲綂月月綂日職尊者所理大而要職小者所理
  小而詳取象於歲月日也君秉君道臣行臣職君君臣臣猶
  歲月日時之不易則休證可致反是則爲咎證三山陳氏曰歲綂四時十二月
  二十四氣三百六旬王者無爲居尊緫萬事之要而省察焉亦如歲然若周官太宰歲終令百官各正其治受其會而詔王廢置廢置在
  王則王省惟歲也月統三十日而洽一月之事𡖖士分職以洽其詳亦如月然周官小宰賛冡宰月終則受羣吏之要此𡖖士推月也日統
  十三時百刻而洽一日之事師尹衆正官各治其聀於事尤詳亦如日然周官宰夫旬終則令止曰成此師尹惟日也上下相維王者不
  叢脞以失躰士師尹不侵官以失聀此歲月日時之無易也○或曰天塊間之氣不過順而巳君臣順天道之常故順氣成待
  和年亹而有榖用是成政教修舉而治道用是而明賢才有亨嘉之會國家有乎康之体句上下紊乱逆天之經則申氣成象而反乎
  是矣○王氏曰自百榖用成至家用乎康固其序也○朱氏曰庻民衆多衆星之象也當
  在師尹惟日之下但其致證不同故各發此義以互相見○
  孔氏曰箕星好風畢星好雨唐孔氏曰箕東方木宿也畢而方金宿也日月之行有
  冬夏之常渾天說云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體圓如丸北髙南玉形如倚蓋北極出地上三十六度南極入地
  三十六度南極去北極直徑一百八十二弱其依體䧏曲南極去北極一百八十二度強正當天之中南北二極中等之處謂之赤道去
  南北極各九十一度春分日行赤道夏至日行赤道之北二十四度去北極六十七度去南極一百一十五度謂之黑道從夏至日以後日漸
  南至秋分還行赤道南春分同冬至行赤道之南二十四度去南極六十七度去北極一百一十五度謂之黄道自冬至日以後日又北矣
  又有月行之道日道相近交路而過半在月道裏半在日道表具當交則兩道相合交去極逺處兩道用去六度此其日月行道之大畧也
  ○班固日月行青道二出黄道東赤道二出黄道南自道二出黄道西黑道二出黄道北立春春分月東從青道立夏夏至南從赤道立秋秋
  分西從白道立冬冬至北從黑道青赤出最道白黑出隂道○朱氏曰二十八宿環繞日月行
  道之側故月行必經歴之經于箕則多風歴于畢則多雨蓋
  二星各有所好月經行其處順時當候則隂陽和而風雨以
  應言無差忒也按星非有嗜好但氣類相感月亦非有順從
  但行度所次耳𡊮氏日月從星之所好猶𡖖士輔王成治當從人之所欲也○鄭氏曰不言日者日之從星不可見故也
  今曰好曰從乃假設以喻人事民之性情莫不有所好上之
  人能順其所好所欲與聚所惡勿施則和氣致祥猶如風雨
  之應上言職分明則至治成此言人心順則和氣應皆庶證
  之事也○愚曰兩暘燠寒風之證是作於人而應驗於天者
  也歲月日星之證是運於天而體驗於人者也旣以人而證
  天又以天而證人是謂庻證林氏曰或以此一節爲五紀之文非也九疇雖别爲九實更相經緯故虚證
  有五事而皇極有五福九五福
  朱氏曰休咎證於天則禍福加於人福極通天下人民而言
  蓋人主不以一身爲福極而以天下爲福極民皆仁壽堯舜
  之福也民皆鄙夭桀紂之極也林氏曰雨暘寒燠風者五福六極之證也五福六極者安危洽乱之
  證也○林氏曰唐李泌曰天命它人皆可言惟君相不可以言
  蓋君相造命者也民命雖禀於天君實制之自五行至庶證
  各得其叙則斯民歸於五福矣五福雖天所𢌿實自造命者
  嚮而致之也自五行至庻失其叙則斯民陷於六極欲民不
  陷於極亦造命者威而避之也使民享五福而不知六極此
  治道之極功也故九疇以是終焉
  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寜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
  朱氏曰五福以人所尤好者爲先○新安王氏曰天地之大
  德在於生人之生貴於萬物而人莫不好生而惡死聖人賛
  化育以厚民生而壽則其生之長者也是以四代皆尚齒故
  五福以壽爲先○愚曰𨿽壽不可無以養其生故冨次之張氏
  曰足於衣食而無東者皆冨世○愚曰言冨則貴在其中五福通天下而言不及貴壽且富而或不免於
  憂患則身心不安故康寜又次之孫氏曰形康而心寜安之至也壽冨康寜
  而不知好德則老而不死是爲賊何足貴哉故四曰攸好德
  言所好在德也蘇氏曰作德心𨓜曰休其爲福大矣○張氏曰壽冨康寜而好德
  又貴考終命○吕吉甫曰考成也成其終而無虧所謂父母
  全而生之子全而歸者也曾子啓手足易簣此考終命者也
  張氏曰考終命則順受其正死於正梏而死與畏壓溺者皆非考終命也○新安王氏曰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是爲考終上壽百或中
  壽八十下壽六十年未六十死以正命𨿽考終不得謂之壽年過六十而死非正命𨿽不得謂之考終故壽一福也考終命又一福也○張
  晦之曰民舒泰則各盡其壽樂業則各得其冨無疾憂所以康寜知禮敎所以攸好德不死於𢧐闘刑戮所以考終命○愚曰五福以好德爲
  主好德則必得其壽爲世耇老無德而壽則罔之生也好德則得禄而冨無德而冨則怨之府也好德則心廣体胖無入不自得無德則𨿽安
  而長戚戚也至於考終命未有不德而致者也
  六極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憂四曰貧五曰惡六曰弱
  朱氏曰六極以人所尤惡者爲始○張氏曰不得其死曰凶
  凶者考終命之反也新安氏曰比干死於刑仇牧死於亂浪䐺死於戰亦凶歟楚人執晉解楊將殺之揚曰
  下臣獲考又何求蓋死生命也死而合義𨿽不斃下皆考終命而非凶也○不永曰短中絶曰折
  短折者壽之反也○新安王氏曰幸而無凶短折然疾阨患
  難則不康寜矣不疾不憂而貧則其生也憔悴䧟於不善者
  惡也𨿽欲爲善而不能自強者弱也貧者冨之反惡弱者好
  德之反也王氏曰惡者小人之剛弱者小人之柔○吕氏曰弱者天下之大害苟柔懦無立便不能爲善○張晦之曰民死於
  征𢧐刑戮卦搓所以凶短折隂陽不調所以多失所所以憂食貸之賦歟繁所以貧礼義廢政教失所以惡而弱也○三山陳氏曰顔淵之
  怕于之疾君子謂不幸此非常理也○林氏曰六極者五福之反若天下皆受五
  福則不可不以六極爲鍳戒兢兢業業惟恐斯民之一失其
  所也
  武王旣勝殷邦諸侯班宗彛作分夫問反器
  唐孔氏曰邦謂置邦國以封諸侯班宗廟彛器以賜之周禮有司
  尊彛之官彛盛鬯尊盛酒皆宗廟之酒器左傳曰諸侯之封皆受明器於王室謂明德之分器也
  旅獒 周書
  西旅獻獒五羔反太保作旅獒
  唐孔氏曰西戎有國名旅犬髙四尺四獒林氏曰按說文大如人心而可使者曰獒
  公羊傳晉靈公欲殺趙盾呼獒而属之獒逐趙盾躇階而走盖獒猛而善傅人指揮能如人意乃大之竒異不常有者也○躇貞於反
  太保召公召地名在岐邦之内公爵也召公名𠁗與周同姓食采於召後封燕謚康公○林氏曰不言召公作而言太保者則
  保傳之職也
  旅獒
  惟克商遂通道于九夷八蠻西旅底貢厥獒太保乃作旅獒用
  訓于王
  孔氏曰四夷慕化九八言非一○林氏曰蠻夷莫不來王其
  道自通非若秦漢之開四夷以斥境土也○孔氏曰底致也
  ○愚曰功業隆盛則驕侈易生自古成功驕侈未有不敗亡
  者故召公逆防其萌而訓于王漢武帝覩犀布瑇𤦛則建珠崖之郡感枸醬杖則開西南夷因天
  馬蒲則興大宛之師未年海内虚耗幾至亡國召公作旅獒其慮逺矣
  曰嗚呼明王愼德四夷咸賔無有逺邇畢獻方物惟服食器用
  王乃昭德之致于異姓之邦無替厥服分寳玉于伯叔之國時
  庸展親人不易去聲物惟德其物
  三山陳氏曰古之王者惟明而無蔽故克謹其德而四夷咸
  皆賔服林氏曰無怠無荒四夷來王明王謹德四夷咸賔此章王御戎狄之上策也張氏曰内夏外夷無
  有逺近盡獻其方土所產之物○薛氏曰非求之也懷德而
  來也○張氏曰惟取其可以供服食用者若竒玩則非所
  當獻亦非所當受也○林氏曰王者旣不以私欲責四方之
  獻至受其所當獻不專之以爲一已之利也必分以予諸
  侯夫逺近所以貢方物者以吾德有以致之也以其德之所
  致者而賜異姓之邦是昭示其德之致也使諸侯受此物者
  無廢其事上之職唐孔氏曰如分陳以肅謹氏之矢是也於万物中有寳王之貴
  則分于同姓之國唐孔氏曰如分魯以夏后氏之璜是也是用布親親之意愚曰聖德
  所以堅其事上之藏展親所以示其厚下之恩○蔡氏曰王者以其德所致方物分賜諸
  侯故侯不敢輕易其物而以德視其物也○此章專論古
  者貢獻之義林氏曰獒之爲物小不可爲服食大不可爲器用踈不可昭德于異姓親不可展親於同姓德盛不狎侮狎侮君子罔以盡人心狎侮小人罔以盡其力
  愚曰狎褻胒也侮慢也德盛則心無限量禮愈謙恭故不狎
  侮狎侮之形由德薄心隘而驕矜乗之也○葉氏曰君子人
  之所尊敬也狎侮之則人無歸心矣小人以力事人者也狎
  侮之則不肯用力矣○愚曰狎侮人者人亦狎侮之故無以
  盡人之心力也○林氏曰君子小人以貴賤言獒旣能如人而可使又猛而能
  搏人使武王受之以爲用則其心不能無狎侮於人矣觀晉靈公可見○愚曰狎侮玩人則非所以謹德也不役耳目百度惟貞
  愚曰不役耳目不爲耳目所役使也百度百事有法度也○
  新安王氏曰心官爲主於内而耳目從之則非禮勿視非禮
  勿聽百度安有不正乎耳目爲主於外而心從之則物欲蔽
  汨百度安得復正乎患曰受獒是役於耳自之玩也
  玩五貫反人䘮息浪反德玩物䘮志
  葉氏曰玩者心有所好而昵焉者也○愚曰玩人則狎侮故
  䘮德吕氏曰玩人則此心巳不敬彼之所䘮甚小我之所䘮其大玩物則心爲所移故䘮志
  蔡氏曰玩人即上文狎侮之事玩物即上文役耳止之事德者巳之所得志者心之所之○愚曰受獒則玩人玩物也
  志以道寕言以道接
  愚曰志以道寕則止善持志不爲物所動言以道接則明理
  知言不爲人所惑受獒則志動於物而非以道寕也○林氏曰旅之献獒必有甘言以求納太保作書固多苦日
  以逆耳以道接之則知所從違矣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民乃足
  愚曰爲有益而作無益以害之則其功𧇊矣安能成貴異物
  而賤用物則上下争事奇玩而民力耗矣安能足受獒則作無益貴異物也
  犬馬非其土性不畜許竹反玲禽竒獸不育于國
  孔氏曰非土性謂非此土所生○愚曰帝王相傳之戒如此
  故君心無異物之累林氏曰受獒則養非土性而育竒獸也
  不寳逺物則逺人格所寳惟賢則邇人安
  蘇氏曰夷狄性貪故喜廉而惡貪古之循吏多能以廉服夷
  狄而貪吏多以致㓂况於王乎故𥠇王得白狼白鹿而荒服
  不至○林氏曰所寳惟賢則善政善教有以福斯民故邇人
  安受獒是寳逺物也逺人且將不至太保諌苟不從是所寳賢也迩大亦將不安○新安王氏曰受獒則兩失之不受則兩得之○
  二山陳氏曰逺人格則迹人知迩人安則逺人可知
  嗚呼夙夜罔或不勤不矜細行去聲終累去聲大德爲山九仭功
  一簣其貴反
  孔氏曰早夜無或不勤于德吕氏曰此即明王謹德工夫不可一時不勤暫或不勤即非謹德矣若健
  而無息如源泉混混不捨晝夜則耳目玩好何緣乗間而入○三山陳氏曰勤則敬敬則物不能乱不勤則怠怠則忘忘則物得以千之矣
  ○吕氏曰矜乃矜持之矜○愚曰細行猶行猶言小節即畢命所
  謂小物易所謂庸言庸行也○易繫辭曰小人以小善爲無
  益而不爲也以小惡爲無傷而不去也是以惡積而不可掩
  罪大而不可解吕氏曰此是纎悉一嚬一笑一動一作之時子細躰蔡做工夫盖小處易得放過纔放過便離本躰本躰
  旣離終爲大德之緊○葉氏曰夙夜罔或不勤無時而可怠也矜細行無行而可忽也○孔氏曰八尺曰仭○
  ○鄭氏曰簣盛土器也○王氏曰大德細行之積也九仭一
  簣之積也故細行不矜足以累大德之全一簣不勉足以𧇊
  九仭之成○愚曰此喻細行之不可不謹也受獒𨿽若小莭所損則大此書
  始終以勤言乃一篇綱領
  允迪兹生民保厥居惟乃世王
  愚曰信行此巳上之訓則民業可固而王業可乆不然則反
  是矣當時民居巳安王業巳定保謂保而不失世王世世王
  天下也○孔氏曰武王聖君猶有此戒况非聖人可以無戒乎
  巢伯來朝直遥反芮如銳反伯作旅巢命
  孔氏曰巢南方逺國殷之諸侯伯爵也武王克商慕義來朝
  芮周同姓畿内之國杜預曰芮在馮翊臨晋縣伯爵也入爲𡖖士○陳氏
  曰旅陳也陳王之教命於巢伯
  金縢 周晝
  武王有疾周公作金縢徒登反
  愚曰周公文王子武王弟名旦食采於周地在岐邦之内公
  爵也後封於魯謚文公篇内有金縢二字因以名篇林氏曰此篇非
  周公所作而皆周公事跡故謂周公作金饜○說見下文
  金縢 九五章
  旣春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爲王𥠇卜周公曰未可
  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爲功爲三壇徒丹反同墠音善爲壇於南方
  北面周公立焉植𤩹秉珪乃告大王王季文王
  三山陳氏曰弗恱豫疾篤也○孔氏曰二公召公太公○愚
  曰𥠇敬也和也而有深逺之意故卜稱𥠇卜○葉氏曰戚反
  休也二公以武王疾爲先王不佑而遺之戚如雲漢言父母
  先祖胡寕忍予者故周公以爲未可以戚我先王○𡊮氏曰
  二公欲卜不過見其吉㐫豈能轉移此事故周公不愛其身
  欲代武王之死功事也自以爲功言其身任此事也○孔氏
  曰壇築土墠除地陳氏曰除一所而築三壇以設太王王季文王之○東湯馬氏曰爲壇取其髙潔可展敬也
  ○鄭氏曰植古置字○孔氏曰置璧以禮神秉珪者周公執
  之也張氏曰珪璧皆玉爲之玉可以交三靈而通之故也○林氏曰天子立七廟一壇一墠去廟爲壇去壇爲墠壇墠待有禱於毁土之
  無廟者也礼士力夫去國爲壇向國而哭者爲無廟也宗子在它國庶子無爵望墓爲壇而祭古之有事祖考當夫無廟與不可以入廟則爲
  壇以祭礼支子不得祭其故周公不敢祭於廟而爲壇
  史乃冊祝曰惟爾元孫某遘工豆反厲虐疾若爾三王是有丕子
  之責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藝能事鬼神乃
  元孫不若旦多材多藝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
  能定爾子孫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祗畏嗚呼無墜天之降寳
  命我先王亦永有依歸今我即命于元龜爾之許我我其以璧
  與珪歸俟爾命爾不許我我乃屏璧與珪
  林氏曰史爲簡册書其祝辭○唐孔氏曰元孫即武王某者
  武王名林氏曰祝辝用武王名及史記載則代以某字盖周人以諱事神諱名盖始於周○釋文曰遘遇
  也○吕氏曰衆人有疾皆自致之聖人道德充足血氣和平
  衞養適宜豈自致病盖偶與天地厲氣相遇而成虐害之疾
  也○林氏曰自太王王季言則曰元孫自文王言則曰丕子
  元長也丕大也皆謂武王○唐孔氏曰責如施舎巳責之責
  謂負欠人物也○三山陳氏曰若天意欲取償其責於武王
  使之必死爾三王在天之靈當請于天以旦代武王之死○
  蘇氏曰我仁孝能順父祖○新安王氏曰材才智藝技藝也
  ○吕氏曰自天而視爲下地○新安王氏曰寳命言其命之
  貴重如大寳曰位之義依有所倚歸有所處○愚曰乃元孫
  受命子上帝之庭敷佑四方盖能定爾子孫而使四方祗畏
  者也今方克商王業猶未甚定人心猶未盡服若緩武王之
  死而無墜天所䧏之寳命山陳氏曰天旣䧏寳命於武王而遽死則天之寳命自此墜矣則非
  特可以定子孫服四方而我先王自亦永有依歸矣從三王于天以
  事鬼神乃旦之能王所不能若定子孫服四方乃王所能旦所不能也以此欲以旦代某之身○吕氏曰武王命之
  長短順受其正何禱之有此禱非武王畏死亦非周公畏武
  王之死身乃宗社人民所係故也其後武王之䘮在定商八年之後天下大勢巳定而三監
  之變日幾不保況克商二年而羅此又當如何此周公所以欲代死也○愚曰即就也珪璧所以事
  神許我則王生而已死故以珪璧歸待爾命死則用以事鬼
  神不許則王死而巳生乃屏去珪璧言不得用以事神矣○
  蘇氏曰死生壽夭有定數而周公以爲可代世多疑之夫匹
  夫匹婦爲其父母發一至誠之心動天地感鬼神者多矣况
  周公乎且周公之禱非獨弟爲兄臣爲君乃爲天下爲先生
  禱也上帝聽而從之無足疑者愚曰聖人與天爲一團移造化易死而生固其理之所有况至
  誠之洞逹乎
  乃卜三龜一習吉啓籥予若反見書乃并是吉公曰體王其罔害
  予小子新命于三王惟永終是圖兹攸俟能念予一人公歸乃
  納冊于金縢之匱中翼日乃瘳勑留反
  蔡氏曰卜筮必立三人以相參考三龜者三人所卜之龜也
  ○東陽馬氏曰一猶盡也○孔氏曰習重也○愚曰三龜之
  兆盡相重而吉啓鎖鑰見占書亦并是吉公曰如此兆體王
  其無害周禮占人云凢卜君占体大大占色史占墨卜人占拆○蘇氏曰知王之必愈巳亦
  莫之代予小子周公自謂也予新即命于三王爲永乆克終
  是圖此所侯者三王能念我一人武王言侯其疾愈也即上
  文所謂歸侯爾命也○王氏曰縢緘也古者卜筮旣畢而不
  敢褻必納其冊書於匱以金縢之異時將有大卜則復啓焉
  乃國家故事非特爲此匱藏其冊以爲後來自解之計也王
  明日疾乃瘥夫請代武王之死者周公之心也王瘳而周公
  不死此則天也非人之所能爲也
  武王旣䘮息浪反管叔及其羣弟乃流言於國曰公將不利於
  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扶亦反我無以告我先王周公居
  東二年則罪人欺得于後公乃爲詩以貽羊支反王名之曰鴟尺夷
  反鴞于嬌反王亦未敢誚在笑反公
  史記曰武王有瘳其後乃崩新安王氏曰疾之瘳禱之應也其後而崩数之盡也○東陽馬
  氏曰流言謂以無根之言流布于國中○史記武王兄弟十
  人長伯邑考次武王次管叔鮮周公旦蔡叔度霍叔處曹叔
  振鐸成叔武其康叔封冉季載皆少未封武王克殷立紂子
  武庚禄父於故都以爲殷後大建親賢以藩屏王室周公以
  聖德留輔相朝廷愚曰孟子言周父相武王誅紂伐奄則爲相乆矣分商畿内地封管
  叔蔡叔霍叔監武庚治殷民號三監吳氏曰禮曰天子使大夫爲三監監於方伯之國國三人
  武庚異於其它方伯故以三叔爲之監武王成王㓜冲周公位冡宰緫百官管
  叔及蔡叔霍叔乃流言於國曰周公將爲成王之不利奪其
  位而有之林氏曰君薨百官緫巳聽於冡宰三年古人皆然周公乃有流言者蓋商人兄死則弟及武王崩成王㓜周公有聖
  德自商言之周公當立今立成王而相之殷人固不能無疑管叔於周公爲兄周公爲政固巳不平故唱羣弟流言與武庚叛而殷人從之
  盖自武王之疾周公固巳憂此矣○孔氏曰孺子稚子也言成王辟法也成王武王
  子名誦○家語武王崩時成王年十二○愚曰周得天下未乆三叔與殷叛欲危
  宗社是得罪於先王也周公任天下之責苟不以法誅之則
  宗社危矣將何以告先王乎故奉先王之命以誅非周公所
  得違也三山陳氏曰管蔡以小人之心量聖人如四凶之於舜叔孫武叔之於仲尼也夫象欲殺舜不過舜之一身管蔡叛周則
  其害及天下故舜之封庳所以爲至仁周公之致辟所以爲大義其心一也○林氏曰周公殷叛禍
  延天下故急往征之而武庚三叔伏辜乃在二年之乆蓋雖
  爲宗社計而重傷天倫誠有不得巳之意焉吕氏曰内而成王㓜小疑惑外而四
  國交亂周公出龍至二年之乆緣有二公在内故也使無二公居中調護成王必信讒而咎周公矣古者尊敬舊德正爲是時也○張氏曰罪
  人之得在二年而周公之歸在三年故詩言周公桌征三年而歸○孔氏曰成王信流言而疑周
  公故周公旣誅三監作鴟鴞之詩解所以宜誅之意以遺王
  王猶未悟欲讓公而未敢林氏曰周公不俟成王之悟遽往征之盖機不可失故雖遭謗益以身任天下
  之重不以小嫌而自沮夫人謂巳有奪宗之謀巳惡其謗而親以兵誅之則近乎狄私以快志矣非深知周公者誰不疑之是使成王益疑也
  故周公居東未還而作鴟鴞而成王猶未信也○林氏曰自周公居東而下其事迹皆在
  大誥之後然實與周公請死之事相爲終始故於此併載之
  愚曰蔡之叛成王之疑以周公輔政故也當是時周之賢臣衆多二公又居師保之任使周公以東征之事属太公以朝廷之柄委召公而
  巳超然引退則四國將不攻而自破上固君臣之歡下全兄弟之爱其心豈不甚明其事豈不其易顧乃犯天下之疑隳骨肉之恩冒爲其至
  難爲何耶夫周公貴戚之與王室一體負大聖之資居得致之勢其心盖在天下萬世而不在一身也太公召公之賢其平禍亂輔少主固
  所優爲使周公而去周業豈遽至於不可保哉要之二公大賢也思公大聖也分量固各不同而異時思兼三王使太和之治並隆唐虞度越
  夏商以立八百年之基或者非二公所能也此周公所以爲天下萬世任其責而未辭欤雖然泰誠當至也然四國之變内外蠢動邦君御
  事咸曰艱大周公烏能保其必濟乎成王之疑乆而未釋二公不敢言朝廷不敢諫向非天雨反風成王感動周公烏能保其必悟乎是不然
  四國之狂悖以周公臨之猶巢内雛耳何疑於不勝哉公之精誠能回武王巳死之命豈不能回成王未釋之心况成王非昏闇之君縱使
  反風不形終亦必悟周公固預知之矣三監旣誅成王旣悟而吾所以致太平者固可以次第而㪯也韓信之於漢孔明之於蜀皆預定規模
  於未爲之先如執卷取償而謂周公不能料之乎佛肹公山之召夫子猶欲往聖人之急於行道如此况成王之賢真足與致太平周公知之
  也盖深豈以一時之齟齬易吾千萬世之宏規哉自今觀之則獨善一身之計與立周家八百年之基其輕重果何如耶雖然有周公之聖則可
  秋大熟未穫户郭反天大雷電以風禾盡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
  王與大夫盡弁皮彦反以啓金縢之書乃得周公所自以爲功代
  武王之說二公及王乃問諸史及百執事對曰信噫公命我勿
  敢言王執書以泣曰其勿獲卜昔公勤勞王家惟予冲人弗及
  知今天動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新逆馬本作新迎我國家
  禮亦冝之王出郊天乃雨反風禾則盡起二公命邦人凡大木
  所偃盡起而築之歲則大熟
  孔氏曰皮弁質服以應天唐孔氏曰皮弁白衣布素積裳○林氏曰將啓金縢
  之書而卜是風雷之爲何祥啓緘之際猶未卜而得往者周
  公代死之說於匱中盖因欲上而偶得之諸史及百執事皆
  昔之從周公以卜者今王將卜故復爲卜而俱至○三山陳
  氏曰周公代武王之死二公未必知而二公之知周公不待
  於啓金縢之書也所以不言者正以成王之疑方深非口舌
  所能争必待成王之自信然後可苟徒強其必信則二公與
  周公同功一體之人也得無朋黨之嫌而重成王之疑歟今
  旣得此書則可解矣言二公及王則是二公首唱王以徧問
  諸史與百執事庻幾其能陳當日之事以解成王也諸史百
  執事言信有此事又嗟嘆謂昔公命我勿敢泄其言夫周公
  尚欲以身代其父之死况肯奪其嗣子之位乎唐孔氏曰周公忠心欲代
  武王之死非以要名又其事出於聖人之變而非人道之常故不欲使人知之○孔氏曰王本欲卜知吉
  凶今天意旣可知故止勿卜○冲人說見盤庚下○愚曰周
  公以成王未悟留東未還故成王謂朕親迎公以歸我國家
  之禮亦當冝之謂使之相稱也東陽馬氏曰九罭之詩羙周公謂施九罭之網則可以得鱒魴之魚
  用衣繡裳之禮而後可以迎周公之來禮亦宜之要當如此比公之至王乃出郊而迎勞焉
  蘇氏曰告天謝罪也○三山陳氏曰東海殺孝婦天爲亢旱三年豈有
  周公之忠聖爲讒所蔽而天威之不動乎以風反風特在疑
  信之間洪範五事庻證信不誣矣○愚曰或謂起所偃之大
  木而築木或謂起木所偃之禾而築禾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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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集傳

《尚書集傳》

宋陳大猷撰。自序稱「既集《書傳》,復因同志問難,記其去取曲折,以成此編」。則此編本因《集傳》而作。今《集傳》已佚,存者惟此兩卷。朱彝尊《經義考》引張雲章之言,謂「大猷,東陽人。登紹定二年進士,(案「紹定」,刻本誤「紹興」,今改正。)由從仕郎歷六部架閣,著《尚書集傳》。又有「都昌陳大猷者,號東齋,饒雙峰弟子。著《書傳會通》,仕爲黃州軍州判官」。乃陳㵆之父,與東陽陳氏實爲兩人。彝尊附辨其說,則謂「鄱陽董氏《書傳纂注》,列引用姓氏於陳氏《書集傳》,特注明東齋字,未可定《集傳》爲東陽陳氏之書,而非都昌陳氏之書。納喇性德作是書《序》,則仍從雲章之說」。案:董鼎《書傳纂注》所引,其見於輯錄者有《東齋書傳》、《復齋集義》,其見於《纂注》者則一稱「復齋陳氏」,仍連其號:一稱「陳氏大猷」,惟舉其名。(案是書標氏標名例不畫一,大抵北宋以前皆稱其氏,南宋以後則入朱子學派者稱某氏,不入朱子學派者雖王十朋、劉一止皆稱其名。)所列大猷諸說,此書不載,蓋皆《集傳》之文。惟《甘誓》「怠棄三政」一條採用此書,亦稱陳氏大猷。則所謂「陳氏大猷」者,卽此人而非東齋矣。又此書皆論《集傳》去取諸說之故,與朱子《四書或問》例同。董鼎書於《禹貢》「冀州」引《東齋書傳》一條,謂「與蔡《傳》所謂「梁州錯法」不合,然蔡亦似未的」云云,於此書之例當有辨定,而書中不一及之。知其《集傳》無此條矣。且此陳大猷爲理宗初人,故所引諸家僅及蔡、沈而止。其稱朱子曰「朱氏晦庵氏」,持論頗示異同。至論《堯典》「敬」字一條,首舉「心之精神謂之聖」,此《孔叢子》之語。而楊簡標爲宗旨者,其學出慈湖,更無疑義。若都昌陳大猷乃開慶元年進士。(見其子㵆《禮記集說序》)當理宗之末年,時代旣後。又大猷受業饒魯,魯受業黃榦,榦受業朱子,淵源相接。尊朱子若神明而視楊氏若敵國,安有是語哉?彝尊蓋偶見董鼎注東齋字,而未及核檢其書也。今參考諸說,仍定爲東陽陳大猷之書,著於録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十一《尚書集傳或問提要》)。案:宋有兩陳大猷,一爲東陽陳大猷,號文獻,即著此書者。一是都昌陳大猷,號東齋。未可相混也。是書未爲胡鳳丹《金華叢書書目提要》所錄。其版本今存者有《書集傳》十二卷,《或問》二卷,元刻本,國家圖書館藏。此本亦《續修四庫全書》及《中華再造善本》所據底本也。大猷用朱子釋經之門法,用東萊《讀詩記》條例,輯諸說附以己意而成此書。卷首有「綱領」、「書始末」、「書序」、「傳注傳授」、「集傳條例」「進書集傳上表録本」等,卷一「堯典」、「舜典」,卷二「大禹謨」、「皋陶謨」、「益稷」卷三「禹貢」、「甘誓」、「五子之歌」、「胤征」,卷四「商書」、「湯誓」、「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咸有一德」,卷五「盤庚」、「說命」、「高宗肜日」,卷六「西伯戡黎」、「微子」、「泰誓」、「牧誓」、「武成」,卷七「洪範」、「金滕」、「大誥」、「微子之命」、「康誥」、「酒誥」、「梓材」,卷九「召誥」、「洛誥」、「多士」、「無逸」,卷十「君奭」「蔡仲之命」、「多方」、「立政」,卷十一「周官」、「顧命」、「康王之誥」,卷十二「冏命」、「呂刑」、「文侯之命」、「費誓」、「秦誓」。《或問》爲上下二卷,設主客之問答也。《集傳》未見胡氏父子收録,蓋其未之見也。四庫館臣稱「内府藏本」,未知所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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