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傳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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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尚書集傳》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5824
颗粒名称: 書傳卷之六
分类号: K221.04
页数: 12
页码: 一-廿四
摘要: 本文记述了尚书卷之六的情况。其中包括大禹谟、皋陶谟、益稷等。
关键词: 文献 尚书

内容

西伯戡黎 啇書
  殷始咎其九反周周人乘黎祖伊恐上聲奔告于受作西伯戡黎
  愚曰乗侵而勝之也○孔氏曰黎國名唐孔氏曰在紂都朝歌之西○薛氏曰在今路
  州黎城縣○林氏曰黎王畿盖惡於紂者也○薛氏曰殷人咎周之不伐殷愚曰猶湯時東
  征西怨曰奚獨後予也故周伐其同惡之黎以警懼之庻幾其遷善○孔
  氏曰祖伊祖巳後受紂也音相亂帝乙之子嗣立無道○王肅
  云王者中分天下爲二公揔治之謂之二伯詳見辭命注○史記文王脫姜里之
  囚而献洛西之地紂賜之弓矢鉄𨱆使得專征伐爲西伯○吕氏曰此西伯即武王非文王也
  史記武王軍至紂使膠鬲候周師問之曰西伯何往則武王亦継文王爲西伯矣○愚曰戡以兵勝之之謂
  ○三山陳氏曰祖伊驚懼奔告于王欲王攺過圖全也林氏曰黎
  盖西伯所統伐之乃西伯之聀於事殷實未甞失祖伊之恐謂西伯有反商之心盖以黎之亡逆知殷之必亡當時殷民困於虐政日望曰
  人拯巳於水大周德旣及於黎則天下將相率而歸之紂雖欲不
  不可得也且湯本末欲伐桀惟葛伯餉不得巳而伐葛於是東西怨
  南征北怨湯迫於事勢之不得巳遂伐桀革夏盖湯之伐葛本無伐之心而伐桀實兆於此西伯之乘黎亦猶湯之於葛此祖伊所以恐也
  ○三山陳氏曰武王戡黎豈有利商之心使紂因此攺過則武王退就臣位戡黎之舉特方伯之稱職爾
  西伯戡黎 九二章
  西伯旣戡黎祖伊恐奔告于王曰天子天旣訖我殷命格人元
  龜罔敢知吉非先王不相息亮反我後人惟王滛戯用自絶故天
  棄我不有康食不虞天性不迪率典今我民罔不欲䘮曰天曷
  不降威大命不摯音至今王其如台
  葉氏曰將言天終我殷命故告稱天子○孔氏曰天巳畢訖
  我殷之王命格人至人也○元龜說見禹謨○唐孔氏曰無
  敢知吉皆言必凶○三山陳氏曰非先祖在天之靈不佑助
  子孫惟王滛過戯怠用自絶於天故天從而棄絶之○愚曰
  不肯享有其安康之玉食謂自作不静不虞度天性謂性謂
  迷亂不省不蹈循其典謂棄越典常此皆天奪其魄而棄之
  也○孔氏曰摯至也令我民無不欲王之亡言天何不降
  威誅之有大命宜王者何以不至愚曰民望天之亡殷如此知咎周之不伐殷冝矣
  ○或曰令主其當如我之恐懼而攺悔孔氏曰王之凶其如我所言蔡氏曰上言天
  棄殷下言民棄殷
  王曰嗚呼我生不有命在天祖巳反曰嗚呼乃罪多參在上乃
  能責命于天殷之即䘮指乃功不無戮于爾邦
  蔡氏曰紂歎息謂民雖欲亡我我之生獨不有命在天乎○
  孔氏曰祖伊反報紂言汝罪惡衆多參列於上天天方誅罰
  汝汝乃能責命于天乎吕氏曰大人與天同德故可以責命於天如孔子謂天之未䘮斯文也康人其如予
  何惟孔子則可○或曰祖伊以性言命紂以命言命以性言命者使其虞天性而自悔則天作孽猶可違天豈終訖之乎責命之意是以命言
  命如今小人爲極惡大罪而亦曰我死生有命則祬梏之死豈正命乎殷之即亡立可待指汝功事
  汝不得無戮死於殷國三山陳氏曰善有善之功惡有惡之功蓋其惡之成也○蘇氏曰視汝所行之事
  雖邦人猶當戮汝况於天乎孔子曰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伊之盡言不諱漢唐中王所不能容者紂雖不攺而終不怒祖伊得全則後世
  人主不如紂者多矣○三山林氏曰天怒人怨而紂反謂有命在天則民怨益深天怒益甚雖諸侯未叛而殷民固將群起爲亂矣其後紂前
  徒倒戈攻紂殺之非周師也則祖伊之言驗矣○或曰祖伊之言亦在於紂肆虐未甚之前不然豈不加以炮烙刳剖之惨孟子謂相與輔相
  之故乆而後失者亦於此可見○三山林氏曰祖伊告王懼周人之伐商耳然始
  終無一言及周蓋使紂能悔則周將終守臣節豈敢伐之吕氏
  曰當時賢人如微子微仲王子比千箕子膠鬲孰不可用又聖賢之君六七作遺繹在人使紂因祖伊言恐懼攺行猶未亡也紂長惡
  不悛則殷民自相率而叛矣又安能禁周之不應天順人哉
  是知商之存亡在紂之能攺與不能攺而巳周之戡黎雖足
  以推殷之必亡而殷之所以亡則不在是也祖伊可謂知本矣
  吕氏曰商臣於周乃不其戴天之仇祖伊乃無一言怨周如人之處世一家道好未足爲好至仇讎亦謂之好則眞爲好人於此知周之盛德
  不可及處
  微子 商書
  吕氏曰天下有道君子相與公議於朝共盡致君之道天下
  無道君子相與私議於家各盡致身之道微子與父師少師
  食謂取而食之無有災害言縱民爲惡○愚曰天神祇人
  共敬畏而祭物乃容民攘竊不禁况於草竊姦宄乎○新安
  王氏曰此荅微子草竊及罪罔常獲之意言由上所致也
  降監平声殷民用乂讎歛力現反召敵讎不怠
  愚曰監如監臨之監下監治殷民者其用治惟在於讎歛讎
  謂虐民如讎歛謂取民無極此皆召敵讎之道曾不懈怠吕氏
  曰吉人爲善惟日不足凶人爲不善亦惟日不足紂今爲惡不息特爲機之不轉爾紂能反而爲善則兢兢爲堯舜孜孜爲禹亦前日爲
  惡不息之力耳○新安王氏曰此荅小民爲敵讎之意
  罪合于一多瘠在益反罔詔商今其有災我興受其敗商其淪䘮
  我罔爲臣僕
  愚曰上下同惡無一正人故瘠病之多無有詔諌之者商今
  其有災我只得起而正之甘受其禍敗言欲以死諌紂商其
  淪䘮我罔爲他人臣僕言不忍去
  詔王子出迪我舊云刻子王子弗出我乃顚隮
  吕氏曰我旣不出商家又不可絶祀告微子若出亡却合於
  道○蘇氏曰刻害也箕子在帝乙時以微子長且賢欲立之
  紂忌此二人故箕子曰子之出固其道也我舊所云害子子
  若不出則我與子皆危矣吕氏曰箕子之意尚欲弥縫諌紂以回其惡箕子謂紂疑我一人今汝若逃亡
  則紂心之疑巳去我言庶幾可入若王子弗出雖極言必不聽連我受其害其䘮亡無日矣○新安王氏曰微子黨弗去則殺身之禍恐不獨
  在比干尚何宗社之可續乎故曰我乃顚隮○三山陳氏曰忠臣之於囯明知其大無道明知其天命之將絶亦未甞不勉強扶持之以求其
  百一千一萬一之幸未有安坐而視其亡者○新安王氏曰此荅遜荒顚隮之意自靖人自獻于先王我不顧行遯
  孔氏曰靖謀也蘇氏曰安也○愚曰吾三人各自謀行其心之所
  安以自貢于先王而巳我不回視汝而行遯林氏曰三人皆紂懿親微子箕子身
  居嫌疑之地比干則無所嫌紂雖不可諌猶當強諌以幸其萬一之從推所處之勢異故去留不可拘一定之迹○吕氏曰無愧於心無閲於
  無愧於天乃自安之道夫反之於心而果安則質之鬼神無疑所謂自献于先王者在是所安須識此心之正使有一毫之私則安非所安
  矣○張氏曰先王之所望於臣子惟忠與孝微子出存商祀
  自獻以其孝比干以諌死箕子以正囚自獻以其忠其死者
  非激其囚者非汙其去者非叛各出其志以期無愧於先王
  而巳林氏曰按左傳楚克許許子靣縳輿襯以見楚子楚子問諸逢伯對曰昔武王克商微子啓如是武王釋其縳祀而命之使復
  其所是微子㱕周在武王克商之後當其去商姑欲遯迹荒野避禍自全待紂之致過猶幸其宗社之復此其行遯之本心也至紂惡不悛爲
  武王所滅於是不忍商祀之亡出而抱先王祭噐㱕周以爲商請後盖無可祭何之計豈本心哉或者乃謂微子抱祭噐㱕周爲行遯則是紂
  在時竊其祭噐以之他國豈微子所忍爲哉○愚曰箕子荅微子而比干無言者與箕
  子同也張庭芝曰人臣之義莫易明於死節莫難明於去囯而屈辱用晦者亦所難辨也比干以死無足疑故不必告人而箕子
  微子云云者重去就之義也○論語微子去之箕子爲之奴宋氏曰箕子諌紂紂囚以爲奴箕子
  因佯狂而受辱比干諌而死按此三事皆在微子作誥之後孔子曰殷有三仁焉朱氏曰三
  人行雖不同同出於至誠惻怛故不拂乎爱之理而能全其心之德○龜山楊氏曰三人各得其本心故同謂之仁
  泰誓上 周書
  易大傳易之興也其當殷之末世周之盛德耶當文王與紂
  之事耶○論語孔子曰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
  可謂至德也巳春秋傳曰文王率殷之叛囯以事紂子謂韶盡羙矣又盡善也
  謂武盡羙矣未盡善也韶舜樂名武武王樂名子貢問曰伯夷叔齊何
  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子曰伯
  夷叔齊餓于首陽之下民到于今稱之子曰不降其志不辱
  其身伯夷叔齊歟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其父將死遺命立叔斉父卒叔斉遜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
  齊亦逃囯人立其中子其後武王伐紂夷齊扣馬而諌不食周粟去隱于首陽山遂餓而死○孟子武王伐紂
  臣弑其君可乎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
  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弑君也蘇氏曰夫子言大哉巍巍乎堯舜也禹吾無間
  然其不足於湯明矣○唐孔氏曰經云大會孟津故名泰誓顧氏曰泰者大
  之極故天子之子曰太子𡖖曰太宰○新安王氏曰古文字只用大字今又遂以泰易太
  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一月戊午師渡孟津作泰誓三篇
  新安王氏曰經言十有三年春序言十有一年序文訛耳序
  言一月即武成一月壬辰之月也戊午即中篇戊午次河朔
  之日也愚曰洪範言十三祀王訪箕子武成及洪範序訪箕子事皆在克殷之年則序十一年當從經文爲十三年○歐陽氏論
  曰漢儒謂西伯受命称王十三年者妄也以紂之暴虐西伯切歎遂執而囚之至其叛巳称王反優容不問者十三年此豈近於人情邪孔子
  曰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使西伯不称臣而称王安能服事商乎謂西伯称王起於何說而孔子之言萬世之信也夷齊義士也方其辝
  國而去聞西伯之賢共往㱕之使西伯称王是僣叛之囯二子不以爲非依之乆而不去至武王伐紂始以爲非不非其父而非春子此豈近
  於人情耶泰誓称十有一年說者因謂文王受命九年及武王居䘮三年并數之爾故以西伯聽虞芮之訟謂之受命以爲元年古者人君即
  位必称元年西伯即位乆矣中間不宜攺元而又攺元武王即位宜攺元而乆不改元乃上冐先君之元年并其居䘮称十一年及其㓕商得
  天下其事大於聽訟逺矣反不攺元由是言之謂西伯以受命之年爲元年者妄說也斈者知西伯生不称王中間不再攺元則詩書所載燦
  然不誣矣孔子當衰周之時患衆說之紛紜惑乱當世故修六經以示言萬世孔子没云聖稍逺諸家小說復興與六經相乱自漢以來莫能
  辨正今卓然一信於六經則十有三年武王即位之十三年爾復何疑哉○三山陳氏曰泰誓只言文考未甞言文王至武成始追王之故称
  文考文王○林氏曰古者惟始即位称元年末甞有攺元之事至漢文帝始称後元景帝始称中元耳○愚曰受命称王曹操司馬懿听不爲
  謂文王爲之乎○愚曰當文王時紂天命巳去武王嗣位惟欲繼文王
  以事殷至十有餘年之乆紂終不悛天命人心所迫始不得
  巳舉師故序不言武王十有一年伐殷而言十有一年武王
  伐殷所以著武王之心也○吕氏曰春秋惟定公無正蓋昭
  公之䘮未歸定公未立故不書正今紂之正朔巳絶周之正
  朔未頒故止書一月見君臣之分毫釐必計所以正天地之
  大義也○孟津說見禹貢紂都朝歌在河北武王伐紂必自孟津濟何而北○新安王氏
  曰將渡河作第一誓巳渡而次作第二誓將行作第三誓故
  緫云師渡孟津作泰誓二篇吳氏曰湯誓之辝裕泰誓之辝迫湯之數桀也恭武之数紂也盡議者不
  能無疑泰誓晚出於晉畢或非盡當時本文也
  泰誓 九八章
  惟十有三年春大會于孟津
  吕氏曰大會所謂不期而至者八百國也三山陳氏曰此豈語所能及觀人心所
  向則天意可知使武王此㪯爲不義雖一囯不可強况八百囯乎
  王曰嗟我友邦冡君越我御事庶士明聽誓
  王曰說見湯誓○冡說見伊訓新安王氏曰誰一囯之主故曰冡君如冡幸冡子之類
  ○愚曰言友邦親之也冡君尊之也○孔氏曰越於御治
  也治事之臣及衆士
  惟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亶丁但反聦明作元后元后作
  民父母
  易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至哉坤元萬物資生○新安王氏
  曰萬物禀氣於天受形於地故曰天地萬物父母○廣韻曰
  靈神也善也妙也○孝經曰天地之性人爲貴○吕氏曰一
  元之氣初無厚薄得其全者則爲人得其偏者則爲物○愚
  曰人心備萬物之理才備萬物之能御物而不御於物是爲
  萬物之靈康節邵氏曰人目収万物之色耳収万物之声鼻収万物之臭曰収万物之味○孔氏曰亶誠
  也○聦明說見堯典○新安王氏曰誠聦明者生知之聖也
  吕氏曰非靈之外别有聦明不過精粹淸徹能全此靈耳○元后說見禹謨○愚曰天地𨿽萬
  物之父母而不能自全其愛人𨿽萬物之靈而不能自保其
  靈亶聦明之聖人則又人之靈者也故俾之作元后以父母
  斯民裁成輔相使民物各得以盡其性然後天地之愛始全
  而三才之道始備此言天地立君之本意也○吕氏曰此𨿽
  誓師之辭乃六經之統轄百王之標凖
  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災下民沉湎冐色敢行暴虐罪人以族
  官人以世惟宫室臺榭陂披皮反池侈服以殘害于爾萬姓焚炙
  忠良刳口胡反剔他歷反孕以證反婦
  愚曰敬者萬善之本不敬者萬惡之本人𨿽至惡孰不知敬
  天今紂天且不敬况於他乎冝其不知體天愛民而爲惡日
  深也○湎說見嗣征○孔氏曰冐亂女色○愚曰以無所敬
  愛之心又昬於酒荒於色新安王氏曰聦明安在人欲愈熾則凶惡愈
  肆敢行言果於暴虐也○新安王氏曰罪人以族則濫及無
  喜官人以世則濫及無德○孔氏曰土髙曰臺臺上有屋無
  室曰榭澤障曰陂停水曰池○東陽馬氏曰侈服謂凡服用
  侈靡不止衣服耗匱民財以殘害萬姓○陳氏曰此言紂殘虐
  不能作民父母也吕氏曰紂爲惡如是此心亦不過公私之間而巳使其公則將昭事上帝懐保小民惟其私故
  止見七尺之外此皆不知故惡人必惡到極處而及其族喜人必喜到極處而及其世竭天下之力以自奉一身皆出於私耳斈者欲知仁可
  於此子細看○新安王氏曰刳剖也剔去肉也孕婦懐子者
  皇天震怒命我文考肅將天威大勲未集
  吕氏曰焚炙忠良刳剔孕婦至此天理盡滅紂之心即天之
  心天本無怒紂之惡極故天之怒與之俱極○愚曰天命文
  考何自而見觀人心歸文王而怨紂此即天命○吕氏曰天
  威非敬則不能將毫髮怠慢即是人欲非天威矣○三山陳
  氏曰文王所謂大勲豈有利商之心哉使其道得逹於天下
  化紂攺過自新則文王就臣位可以無憾天下之民各得所
  安豈非文王之大勲乎惟其不然所以爲未集言未得遂文
  王之志望道而未見也
  肆予小子發以爾友邦冡君觀政于商惟受罔有悛七全反心乃
  夷居弗事上帝神祗遺厥先宗廟弗祀犧牲粢音咨盛音成旣于凶
  盗乃曰吾有民有命罔懲其悔
  林氏曰發武王名文王大勲未集則集其勲者在武王不可緩然予與汝諸侯顧君臣之分不忍遽伐遲遲以觀紂之政
  兾其憣然而攺十餘年而紂無有悛攺之心漢儒不察乃以觀政轉爲觀兵附會
  於序言者看三年爲周師再圣之說○程氏曰觀兵必無此理今日今日便是豈更待三年今日天命
  未絶便是君子以兵脅其君乎夷如原壤夷侯之夷言倨肆也○孔氏曰
  廢天地百神宗廟之祀慢之甚○犠牲說見微子○孔氏曰
  黍稷曰粢在器曰盛旣盡也○林氏曰如春秋所書鼷鼠
  郊牛角御廪災之類所謂旣于凶也如公索氏將祭而亡
  牲所謂旣于盗也○愚曰旣于凶盗而紂不顧方曰吾有
  有命恃其民命不懲止其侮慢然紂所謂有民徒見天下林
  林之衆耳不知民心巳離所謂有命徒見身居人上耳不知
  天命巳絶○林氏曰𨿽至惡苟知畏天猶或有所不爲紂至
  此則自絶于天地者决矣故武王遂伐之亦猶湯之伐葛也
  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其克相息亮反上帝寵綏四方有罪
  無罪予曷敢有越厥志
  三山陳氏曰此武王自任之辭天佑助下民必立之君師以
  治之教之愚曰君師皆一人之責漢唐賢君但知有爲君之責不知有爲師之責故刑政徒尚教化不立抑不知師道不盡則
  不足以盡君道也爲君師者當相上帝以寵愛綏安四方紂旣不能
  當君師之任則任君師者獨不在我乎○愚曰有罪者所當
  伐指紂也無罪者所當救指當時之民其志在乎克相上帝寵綏四
  方而巳予何敢踰越也○孟子其助上帝寵之四方有罪無
  罪惟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
  同力度徒各反德同德度義受有臣億萬惟億萬心予有臣三千
  惟一心商罪貫盈天命誅之予弗順天厥罪惟均予小子夙夜
  祗懼受命文考類于上帝冝于冡土以爾有衆致天之罰
  林氏曰旣言紂罪當討又言討之必克凡勝負之理力同則
  有德者勝德同則有義者勝○新安王氏曰度德校善惡也
  度義校曲直也○釋文十千曰萬十萬曰億十億曰兆○林
  氏曰紂爲天下逋逃主至有臣億萬然皆懐離心我有臣三
  千𨿽少於紂然皆合爲一心無垢張氏曰心存於利則人各有心心存於義則古今一心○三
  山陳氏曰心一耳安得億萬天下之理公則一致私則萬殊
  紂不能合人心於一以其私耳○愚曰惟億萬心則其力不
  敵矣商罪貫積蔡氏曰貫通也盈溢則其德不敵矣天命誅之則其
  義不敵矣○唐孔氏曰天命我誅紂我若不誅是逆天之命無
  恤民之心則我與紂同罪矣猶如律故縱者與同罪也吕氏曰天
  理與人欲只一个當爲與不當爲盖紂之則不過爲其所不當爲此即逆天今日天旣命武王伐紂是當爲也若不往伐則是不爲其所當爲
  亦爲逆天其罪與紂同耳○新安王氏曰弗順天則罪鈞故早夜祇懼林氏曰言
  勑天之命而不敢自寧於是致天罰焉○三山陳氏曰紂之惡在不敬上天文王之德在肅將天威武王之德在夙夜祇懼敂與不敬聖愚分
  焉使武王以天命人心之歸己泰然自足則不足爲武王矣○孔氏曰受命文考告文王廟○
  類說見舜典釋文類師祭也○孔氏曰祭社曰冝孫炎曰冝求見福佑○毛詩傳
  曰冡𡈽大社也吕氏曰此與湯敢告于上天神后同○三山陳此曰此所謂參天地而不悖質鬼神而無疑者○唐
  孔氏曰伐紂是天之意故用汝衆致天罰於紂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爾尚弼予一人永淸四海時哉不可失
  愚曰矜與天亦哀于四方民之意同○三山陳氏曰天人一
  理民之所欲天所必從孟津之會八百諸侯豈人力哉○葉
  氏曰紂穢德濁亂天下故伐紂爲淸四海○吕氏曰天時灼
  然不可矢此正勑天之命惟時惟幾之意非後世所謂乗機
  會赴事功之比也三山陳氏曰時者惜之冝也聖人不能爲時亦不失時使武王居文王之時則當服事商矣使武王
  居堯舜之則當行揖遜矣豈非伐商武王之時乎○禮運曰堯授舜舜授禹湯放桀武
  王伐紂時也
  泰誓中 九七章
  惟戊午王次于河朔群后以師畢會王乃徇師而誓
  林氏曰上篇是在河南將渡孟津時作誓而後渡河也中篇
  是戊午日旣渡而次舎於河之北次訖又誓也下篇是戊午
  之明日將趍商郊誓而後行也三令五申謹之至也○孔氏
  曰次止也○徇說見嗣征○林氏曰武王先渡次河朔然後
  諸侯之師畢渡來會王乃廵行而誓之
  曰嗚呼西土有衆咸聽朕言我聞吉人爲善惟日不足凶人爲
  不善亦惟日不足令商王受力行無度播棄黎老昵比罪人滛
  酗肆虐臣下化之朋家作仇脅權相滅無辜𥸤天穢德彰聞
  葉氏曰前篇師大會而槩誓之此與後二篇獨言西土有衆
  君子者蓋紂都東北民被其惡者深不待累告而知其可伐
  西土漸文武之德被其毒者淺猶恐未知伐事如亳民之以
  湯爲不䘏我故申告其衆又告其君子吕氏曰立法自近始八百諸侯雖以義從武王
  惟視西土諸侯爲本國之人先整齊其在我者則它人不必告○林氏曰周都在西從渡河者多西方諸侯○吕氏曰人
  心本無息如天行徤在人用之如何吉人用於爲善固思日
  孜孜凶人賊其良心善端幾熄然猶孳孳爲利蓋此心本未
  甞息人自錯用之爾○孔氏曰力行無法渡之事無垢張氏曰使紂移
  其爲惡之心以爲善則聖賢可立至也惜其所趣之異耳○孫炎曰耇老靣黎色似浮垢○愚
  曰播散棄去也昵狎愛也比親近也○吕氏曰老成當親紂
  反播棄之罪人當逺紂反昵比之愚曰老成者紂不知其爲老成而反以爲罪人也罪人紂
  不知其爲罪人而反以爲老成也使其知之必不至此○林氏曰滛色酗酒肆爲暴虐臣下
  化其惡分朋作仇脅以權勢更相殄滅横及無辜吕氏曰君子以道義相期
  越宇宙以同心小人徇私一爲朋聚則相妬害唐李林甫楊國忠以利相爲朋後亦以利相傾覆小人旣相害則不顧天下自然流毒及民卒
  至社稷傾覆生靈塗炭○吕氏曰無所告愬而呼天穢德彰著聞逹
  惟天惠民惟辟奉天有夏桀弗克若天流毒下國天乃佑命成
  湯降黜夏命惟受罪浮于桀剥䘮元良賊虐諌輔謂巳有天命
  謂敬不足行謂祭無益謂暴無傷厥監惟不逺在彼夏王
  張氏曰佑言天之所𦔳命言天之所命○夏氏曰桀昔升爲
  天子今降之昔居於天位今黜之○孔氏曰浮過也唐孔氏曰物在
  水上爲浮○三山陳氏曰紂罪過桀觀湯誓泰誓則桀所不爲者
  紂無不爲之○或曰剥傷害也䘮亡去也元善之長良善也
  謂微子擯黜賊虐諌輔謂比干誅死張氏曰拂而諍之爲諌順而𦔳之爲輔○吕
  氏曰命即至公之理豈可以爲己有說巳有便見紂之不知
  天旣不知天命自然不知敬乃天之理故謂敬不足行自然
  不知鬼神之德故謂祭無益自然不知民之當愛故謂暴無
  傷四句一理只緣根本錯○三山陳氏曰謂者敢形於言也
  夏王有罪而商黜之商受罪過於夏則周黜之厥監在近何
  所疑乎
  天其以予乂民朕夢恊朕卜襲于休祥戎商必克受有億兆夷
  人離心離德予有亂臣十人同心同德雖有周親不如仁人天
  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今朕必往
  愚曰其者預期之辭○三山陳氏曰此武王以天下之責自
  任○夢說見說命○吕氏曰武王之卜非今人之卜蓋其心
  與天地等又合乎幽明通乎鬼神○唐孔氏曰恊合襲重也
  三山陳氏曰形於夢卜見於休祥皆有吉兆聖人先天而天弗違故夢卜休祥特以爲此心之證耳若理所不當爲而強求其合又安足信
  ○唐孔氏曰戎兵也以兵誅紂必克夷平凡人也或曰夷傷也夷人猶傷殘
  之人○新安王氏曰心謂意慮德謂所行愚曰億兆人離心離德則紂爲獨夫矣○孔
  氏曰亂治也十人周公旦召公𠁗太公望畢公榮公太顚閎
  夭散冝生南宫适及文母劉氏曰子無臣母之理蓋武王之后邑姜也九人治外邑姜治内○吕氏曰武
  王之臣其同心德者豈止十人特舉其大者言之○愚曰聖人舉大事下觀人心上觀天
  心稽之卜參之夢又必得仁賢以爲輔不敢專也○孔氏曰
  周郅民言紂至親雖多不如周家之少仁人或曰仁人言十亂○吕氏曰有仁人
  則親者斯能親無仁人則親者亦爲讎紂無仁人雖微子之親不爲用親者踈矣周有仁人雖海濱之老來歸踈者亦親矣○孔
  氏曰天因民以爲視聽民所惡者天誅之○愚曰百姓有過
  在予一人與湯言萬方有罪在予一人同上下疑有錯簡東陽
  馬氏曰百姓之有過必在我一人有所未至今天下之亂如此我可不任其責乎今朕所以必往伐
  我武惟揚侵于之疆取彼凶殘我伐用張于湯有光
  氏曰奮揚我武入紂之疆非及無辜取彼凶殘之人如紂
  廉來等而巳○愚曰張大也湯放桀以安民吾今亦伐
  紂民則於湯有光顯矣蘇氏曰湯放桀而有慙德今我亦爲之不能矣○吕氏曰武王伐湯後
  之王體湯之心行湯之事所以有光於湯○吕氏曰此武王激厲軍士作其氣
  勢也○孟子則取于殘殺伐用張
  朂許上反哉夫子罔或無畏寧執非敵百姓凛凛力甚反若崩厥角
  孔氏曰朂勉也○程氏易傳曰夫剛立之稱○趙岐曰子者
  男子之通稱○孔氏曰夫子謂將士東陽馬氏曰夫子如云丈夫男兒也無敢
  有無畏輕敵之心寧執非敵之志以伐之則克矣唐孔氏曰以兵伐人當福事
  民畏紂之虐若崩摧其角無所容頭蔡氏曰民畏紂如此汝當一心德以立功
  ○愚曰此章疑缺文○孟子曰無畏寕爾也非敵百姓也若
  崩厥角稽首
  嗚呼乃一德一心立定厥功惟克永世
  吕氏曰紂之亡惟離心離德周之興由同心同德前旣詳言
  至此復提起汝當一德一心立定其功克垂無窮
  泰誓下 九五章
  時厥明王乃大廵六師明誓衆士
  忆氏曰戊午之明日○愚曰大廵謂周遍也○林氏曰天子
  六軍武王尚爲諸侯但有大國三軍史指諸侯所會之師揔
  述其多故曰六師
  王曰嗚呼我西土君子天有顯道厥類惟彰今啇王受狎侮五
  常荒怠弗敬自絶于天結怨于民斮側略反朝陟遥反涉之脛戸定反
  剖賢人之心作威殺戮毒痡音敷四海崇信姦回放黜師保屏棄
  典刑囚奴正士郊社不修宗廟不享作竒技滛巧以悅婦人上
  帝弗順祝降時䘮爾其孜孜奉予一人恭行天罰
  君子說見酒誥○無垢張氏曰天有顯然之道其禍福各以
  其類而彰善福之類也故善自取福惡禍之類也故惡自取
  禍以類相召天豈有心哉愚曰聲大則響大聲小則響小形正則影正形斜則影斜類也和敬以待人則
  人亦以和敬應之分以加人則人亦以忿激應之亦類也傳曰天道常象天地之間一言蔽之曰類而巳顯彰言其理之昭昭非茫也
  ○三山陳氏曰五常仁義禮智信也此人道之常不可須臾
  離者也○狎侮說見旅𤎅○荒怠說見禹謨○愚曰五常天
  人之理也紂旣棄忽五常故上則自絶于天下則結怨于民
  周氏曰天非絶紂而自絶于天民非怨紂而紂自結怨于民○孔氏曰冬月見朝涉水者謂
  其脛耐寒斬而視之比干忠諌謂其心異於人剖而觀吕氏
  曰朝涉水理所當恤賢人理所當敂紂天理銷盡故人所不爲者皆爲之○愚曰二事可忍孰不可忍
  是以作逞其威以殺戮人毒害痡病及於四海○三山陳氏
  曰姦宄回邪之人不知五常者也自然與紂相合故尊尊崇信
  任之師保以五常教君者也典刑即五常之於法度者也
  正士以五常脩其身者也自然與紂不相合故放黜之屏棄
  之囚奴之新安王氏曰放黜囚奴即是指箕子郊社宗廟五常之不可廢者也則
  不修不享竒技滛巧五常所無也則作意爲之上天不順其
  所爲祝斷也斷絶降下之使之䘮亡林氏曰時䘮䘮於此時豈非天有顯
  道厥德惟彰乎罰之者天也奉天者人也爾當孜孜黾勉奉我
  以敬行天罰苟不孜孜與恭行之理則反蹈乎狎侮不敬
  之機矣愚曰苟玩敵而驕惰畏敵而沮怯見利而貪掠要功而妄殺皆非恭行天罰也
  古人有言曰撫我則后虐我則讎獨夫受洪惟作威乃汝世讎
  樹德務滋除惡務本肆予小子誕以爾衆士殄徒典反殱子廉反乃
  讎爾衆士其尚迪果毅以登乃辟
  吕氏曰人君繼天爲后職在撫民若縱暴虐民是仇讎也古
  人盖有爲而言武王有爲而舉不可以辭害意人心歸則爲
  天子○新安王氏曰紂大爲威殺無辜及其父
  子兄世讎○愚曰世讎非特一時虐我之讎而巳無垢
  張氏曰湯夫復紂爲累世之讎一言天下讎也○孔氏曰立
  德務滋長曰猶種樹之樹夫惡務除本言紂爲天下惡本三山陳氏
  曰惡本不去則武王之德無自滋於天下殄絶也殱盡也○孔氏曰迪進也○愚曰
  果敢而决也毅強而確也左氏傳曰殺敵爲果致果爲毅○孔氏曰登成也○
  林氏曰我能大與汝去其讎則是撫汝而可以爲君矣汝衆
  士庻進其果毅以成汝之君張氏曰登乃辟猶言陟元后也功多有厚賞不迪有顯戮
  新安王氏曰不迪謂不迪果毅也
  嗚呼惟我文考若日月之照臨光于四方顯于西土惟我有周
  誕受多方予克受非予武惟朕文考無罪受克予非朕文考有
  罪惟予小子無良
  孔氏曰稱父以感衆也三山陳氏曰西土被文王之化深故稱文考以聳動之武王此舉乃卒文王之伐功
  文王非有心於得天下而救民於水火乃文王之志也○三山陳氏曰顯亦光也比光爲猶
  著四方逺於文王故言光西土近文王故言顯大受多方四
  方歸則受之三分天下有其二也○唐孔氏曰勝非己功敗
  非父罪崇孝責己以求衆心○愚曰武王以至仁伐不仁有
  不戰戰必勝而復慮受克予此見武王兢兢業業之誠心三山
  陳氏曰此章當與今朕必往一章對觀之○蘇氏曰兵凶事也以武王與紂而猶有勝負之憂爲文王羞是以先王重用兵也○愚曰用兵
  之道惟不敢以爲必勝故能必勝自古用兵特其必勝而敗者皆是也
  牧誓 周書
  武王戎車三百兩去聲虎賁音奔三百人與受戰于牧野作牧誓
  孔氏曰戎車兵車也○風俗通曰車有兩輪故一車謂之一
  兩孫氏曰以其棄載則稱乗○周禮教戰以車爲主車驟則徒趨車行則徒
  進車坐則徒止車作則徒起新安王氏曰管仲作内政五家爲軌故五人爲伍軌師長之十軌爲里故
  五十人爲小戎里有司帥之小戎兵車也是五十人有車一兩漢儒言來馬之法則曰四邑爲立凡十六井有戎馬一疋四立爲甸凡六十四井
  有戎馬四疋兵車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且以周官攷之則六𡖖爲天子之六軍六遂副之立甸爲公𡖖之采地軍制成於鄉遂其外立
  甸不與也方其在鄉五家爲比比長主之五比爲閭閭胥主之四閭爲族族師主之百家五族爲黨黨正主之五百家五黨爲州州長主之二
  千五百家五州爲鄉鄉大夫主之萬二千五百家及其起軍五爲伍伍長主之二十五人爲兩兩司馬主之名曰兩者二馬故也其長名之
  曰兩司馬者所長始有兩馬故也則五十人有四馬而一車具矣内政人爲小戎因舊法不變也百人爲卒卒長主之五百人爲旅旅帥
  丰之二千五百人爲師師帥主之萬二千五百人爲軍軍帥主之若一車七十五人則卒長旅帥以上其所統者皆有雖折大司馬明此閭族
  黨以起軍旅其制皆不可用由此言之管仲分國爲二十一鄉始亦成周鄉逐之灋而五十人爲小戎猶存周制之舊也若七十五人爲兵車
  一乗則春秋以後列國盡変周制非先王車徒之數也○孫氏曰賁奔也虎猛物也又賁逐
  焉其猛甚矣○孔氏曰牧商郊地名○蘇氏曰春秋晉與秦
  楚戰皆七八百乗武王能以三百乗克紂者其德與政皆勝
  且諸侯之兵助者衆也○愚曰言車數兵數見武王克紂以
  德不以衆也泰誓言六師揔指諸侯所會之師也此言戎車虎賁獨指武王自兵也餘見或問
  牧誓 九四章
  時甲子昧𠁊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
  林氏曰武王以戊午渡孟津越五日癸亥陳于商郊說見或問甲
  子朝誓將與紂戰○昧𠁊說見太甲○釋地曰國外曰郊○
  鄭氏曰郊外曰野○司馬法曰三王誓于軍中欲民先成其
  慮也或誓於軍門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或將交刄而誓
  致民志也○吕氏曰牧誓以交刄而誓三山陳氏曰禹苖誓止數語甘誓湯誓則一
  篇武王之誓至四篇風俗而文愈繁也
  王左杖直亮反黄𨱆音越右秉白旄音毛以麾許危反
  唐孔氏曰大斧曰𨱆黃𨱆以黄金飾也旄旄牛尾○新安王
  氏曰杖𨱆示誅有罪秉旄所以麾三軍進退○吕氏曰武王
  自臨陣與士卒同勞苦
  曰逖他歴反矣西土之人王曰嗟我友邦冡君御事司徒司馬司
  空亞旅師氏千夫長上聲百夫長及庸蜀羌髳茂候反微盧彭濮音卜
  人稱平声爾戈比去声爾千立爾矛予其誓
  三山陳氏曰逖逺也西土人至此逺矣得無勞乎所以慰撫
  之○愚曰友邦冡君指所會之諸侯三山陳氏曰泰誓上篇及友邦君下篇丘及西上至此又
  合友邦君告之○三山陳氏曰御事司徒司馬司空即諸侯之三𡖖林氏
  曰時武王止則諸侯之三𡖖稱御事者懋曰亞副貳之職小
  宰小司徒之類也旅衆也副貳以下是也○師氏說見顧命
  愚曰師氏掌兵在王左右者也○葉氏曰百人爲卒卒有長所謂百夫長也五
  百人爲旅二千五百人爲師皆有帥則千人之間宜亦有長
  所謂千夫長也○愚曰按左傳庸濮近楚蜀西蜀羗西羌○
  孔氏曰髳微在巴蜀盧彭在西北八國皆蠻夷○吕氏曰當
  時歸者八百國舉逺以知近舉小以見大○孔氏曰戈戟干
  楯也○唐孔氏曰戈短人執以舉之故言稱楯則相並扞敵
  故言比矛長立之於地故言立○吕氏曰令各各嚴辨力聽誓
  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順引反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西各反今
  商王受惟婦言是用昏棄厥肆𣏌弗荅昏棄厥遺王父母弟不
  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長是信是使是以爲大夫𡖖
  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姦宄于商邑今予發惟恭行天之罰
  三山陳氏曰言紂於夫婦父子兄弟君臣之天理皆倒置○
  孔氏曰索盡也○愚曰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正天
  地之大義也物以反常爲妖牝雞司晨婦人用事是反常也
  國家將亡必有妖孽此其妖也○孫氏曰婦妲音搭巳也泰誓
  言紂之惡終於悅婦人牧誓言紂之惡始於用婦言豈非紂
  之亡始終出於此乎列女傳紂好酒淫樂不離妲巳妲巳所舉者婁之妲巳所憎者誅之爲長夜之飲妲巳之百
  姓怨望諸侯有叛者妲巳曰威不立耳紂乃重刑辟爲炮洛之法妲巳乃笑○林氏曰炮烙裁供一笑則妲巳不遁又過於紂○愚曰
  此是不知夫婦之正○吕氏曰紂昏棄其所陳之祀而不荅
  蘇氏曰祭所以報也故謂之荅○愚曰此是不知祖考之恩○孔氏曰王父祖
  也王父弟同祖之弟也母弟同母之弟也○蘇氏曰王父弟
  及母弟皆先王之遺嗣不以道遇之○愚曰此是不知兄弟
  之愛林氏曰紂旣爲妲巳所蠱惑聦明盡蔽故無所不昏○孔氏曰逋亡也紂棄其賢臣
  而尊長多罪亡走之人信用之○愚曰此是不知君臣之理
  ○三山陳氏曰人道之常盡變則天罰所必加○吕氏曰恭
  行天罰下面軍律嚴整便是所謂義理不外於法制
  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歩七歩乃止齊焉夫子朂許玉反哉不愆于
  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朂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音皮
  如熊如羆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勗哉夫子爾所弗勗其
  卜爾躬有戮
  孔氏曰今日戰事就敵不過六歩七歩乃止相齊○新安王
  氏曰此足法也○孔氏曰伐謂擊剌○新安王氏曰此手法
  也無垢張氏曰休止以養其力整齊以警其慢○林氏曰易師之初六師出以律不臧凶蓋雖帝王之師不可以無紀律也○孔氏曰言當
  旅進一心○新安王氏曰如此則不輕進不多殺有勝而無敗此所謂節制也○蘇氏曰孫武言兵其勢險其節知故不過六歩七歩四伐五
  伐六伐七伐必少休而整齊之○吕氏曰戰陣如長蛇或形勢髙下或敵情艱險数数止齊亦不是聖人之法蓋五兩各有長使其長各自止
  其止各自齊其齊故當戰時井然有序不失紀律三如一人後世之師有追逐夜行三百里者紀律安在○孔氏曰桓
  桓武貌貔虎属也羆如熊四獸皆猛健欲使士衆法之奮擊
  於牧野○蘇氏曰紂師能奔來降者勿復迎擊以勞役我西
  土之人吕氏曰西土人但取彼凶殘而巳○愚曰始言歩法止齊而曰夫子勗
  哉中言手法止齊而曰勗哉夫子用兵以節制爲尚以武勇
  爲主武王慮其或拘故喻以虎貔之勇又慮過於勇而妄殺
  故以殺降爲戒而又曰朂哉夫子反覆其辭三致其勉爾所
  不勉則於爾躬有戮兵事尚嚴不容不以威儆之也吕氏曰武王之
  誓比前代𨿽繁然曰顕戮有戮比甘誓湯誓之拏戮反輕矣
  武成 周書
  武王伐殷往伐歸獸識音志其政事作武成
  新安王氏曰識記也歩自周于征伐商往伐也歸馬放牛歸
  獸也自祀廟至終篇則記其政事也○林氏曰篇内云大告
  武成故以名篇非專主於武也○吕氏曰武成見武王有取
  商之規模有定商之規模取商以至公大義定商以常典成
  理秦始皇隋文帝晉武帝亦能乗機會取天下而亡不旋踵
  者蓋無以定之也愚曰湯武順天應人則同然湯放桀而不武王殺紂湯称桀曰夏王言其惡止曰率遏衆力率割
  夏而巳武王称紂曰受数紂罪无所隱蔽若酒色暴虐祀害賢等一事而屡言之湯之勝夏曰予有慙德武王勝商曰于湯有光武成与
  湯誥同至其異處斈者所當攷
  武成 九六章
  惟一月壬辰旁歩光反死魄普白反越翼日癸巳王朝陟遥反歩自周
  于征伐商厥四月哉生明王來自商至于豐乃偃武修文
  林氏曰一月即泰誓一月也○唐孔氏曰旁近也月之輪郭
  無光處名爲魄朔明生而魄死望後明死而魄生故朔爲始
  死魄二日爲近死魄望後一日爲始生魄此月辛卯朔壬辰
  乃月二日也○禮記月明生於東魄載於西沈括曰月本无光猶一銀九日耀之
  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旁故光側而所見纔如鈎日漸逺則照斜而光稍滿大抵如弹丸以粉塗其半側視之則粉如鈎對視之則正圓
  也○愚按楚詞日爲火月爲水火隨光水𣶬景日火類也其光在外月永類也其光在内故月涵日景則有光○王普曰月生明之夕但見其
  如一鈎至日月相望而人处其中方見其全明必有神人能凌致景旁日月而参其間則𨿽弦晦之時亦復見其全明而與望夕无異○朱氏
  曰以此觀之則知月光常滿但自人所立處視之有偏有正故其光有盈有虧非旣死而复注也○孔氏曰翼日明
  日也蘇氏曰壬辰未傳事先書旁死魄者使千歲之目後世可考也暦法以月起故書多記主死黜望皆先事而書所以正暦也○
  吕氏曰堯史以星正時周史以月正○恐暦乂必差而星月則明著易見也○唐孔氏曰舉事貴早朝
  故皆言朝○孔氏曰歩行于往哉始也○唐孔氏曰生明死
  魄俱是月初上云死魄此云生明互言耳吕氏曰正月往伐四月初還豊又在殷地
  整治政事抚摩人民其成功何速也与漢髙祖五年而成帝業唐太宗百戰有天下異矣○𡊮氏曰文王都豐
  武王旣誅紂復歸舊都猶湯旣黜夏復歸于毫也愚曰按文王有声之詩宅
  稿在卒伐之後則此時尚未都縞
  歸馬于華胡化反山之陽放牛于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
  愚曰此偃武之事也○孔氏曰山南曰陽○蘇氏曰華山之
  陽有川險絶可入不可出桃林在華山東亦險阻杜預曰桃林弘農華隂童
  関也○新安王氏曰軍行戰車用馬任載之車用牛服乗用也
  偃武之急如此以見用兵定天下非其本心樂記武王克殷濟河而四馬散之
  山之陽而弗復乗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復服車甲而藏之府庫倒載干戈包以虎皮戕帥之士使爲諸侯名之曰建𡒩天下知武王之不
  復用兵也散軍而郊射左射貋首右射騶虞而貫革之射息也裨冕搢笏而虎賁之士說劒也○許慎切謂殺性取血以塗其釁郗也包干
  戈以虎皮明能以武服兵也建讀爲鍵𡒩音髙兵甲衣日𡒩言閉甲兵也郊射爲射宫於郊也左東學也右西學也貋首騶虞所歌以爲莭也
  貫革射穿甲革也貋衣衮衣之属禆衣而冠冕也搢揷也搢音晋說社活反○吕氏曰馬牛但放當時用以伐紂者耳若天子十二閑與丘甸
  之賦自不廢不然則後之東征西四國將何所用晋武帝平吳去武備唐𥠇宗平兩河而銷兵一有禍亂遂不可支○薛氏曰諸侯與紂同惡
  者衆㷌馬放牛所以安之也
  丁未祀于周廟邦甸侯衞駿荀俊反奔走執豆籩越三日庚戍柴
  望大告武成
  愚曰此下皆修文之事也○新安王氏曰甸服侯服衛服之
  邦唐孔氏曰六服侯甸男米衞要此㪯其要駿大而疾也奔走於廟執事木曰豆竹
  曰籩祭器也○柴望說見舜典○孔氏曰先祖後郊自近始
  ○新安王氏曰以武功之成告于祖宗天地及山川之神舉
  事而祠所以禱也功成而祀所以報也吕氏曰使武王伐紂有一毫不盡豈能對越在
  天諸侯在廟亦與武王同此一意又見伐紂非武王事乃祖宗天地山川有責於我我尽其責至功成乃言武王之心蓋与神明爲一也
  旣生魄庻邦冡君曁百工受命于周王若曰嗚呼群后惟先王
  建邦啓土公劉克篤前烈至于大音泰王肇基王迹王季其勤王
  家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誕膺天命以撫方夏大邦畏其力小
  邦懐其德惟九年大統它綜反未集
  愚曰旣祭祀然後告諸侯生魄望後也○冡說見伊訓○林
  氏曰武王旣克殷有天下故外之諸侯内之百執事咸來受
  新命于周○新安王氏曰羣后指當時諸侯之受命者告之
  ○中庸曰武王末受命追王太王王季○唐孔氏曰先王謂后稷
  周語云昔我先王后稷我先王不窋韋昭云王之先祖故稱王商頌亦以契爲元王稷始封於邰故言建
  邦啓土公爵劉名揀稷曾孫能篤厚前人之功業詩言篤公公劉可見
  太王后稷十二世孫名古公亶父王季太王子季歴也文王
  昌王季子也○三山陳氏曰太王始基王者之迹如孟子言
  民歸之類可見王季纉續大王之業勤於王家如詩所稱克
  辰克君之類可見文王能成其功如伐崇伐莒一怒安民皆
  其勲也○愚曰方夏謂華夏之方○三山陳氏曰膺天命撫
  方夏謂三分天下有其二也大邦以力自強者也遇文王而
  力無所施故以文王爲楞畏而有以畏其力小邦以德望人
  者也遇文王而獲適所願故以文王爲可懐而有以懐其德
  文王初無心於德力之辨也薛氏曰大邦畏其力無敵於天下也小邦懐其德安之也○吕氏曰文王
  地方百里而大邦畏者非畏其力乃畏其德耳所謂德威惟畏也○愚曰綂緫也緖也以喻帝王
  基業○孔氏曰諸侯歸之九年而卒故大統未就蔡氏曰文王自爲西
  伯專征而威德益著于天下凡九年卒
  予小了其承厥志底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曰
  惟有道曾孫周王發將有大正于商今商王受無道暴殄天物
  害虐烝民爲天下逋逃主萃在醉反淵藪素口反予小子旣獲仁人
  敢祗承上帝以遏亂略華夏蠻貊亡百反罔不率俾恭天成命肆
  予東征綏厥士女惟其士女篚厥玄黄昭我周王天休震動用
  附我大邑周惟爾有神尚克相息亮反予以濟兆民無作神羞
  愚曰文王志在安民而非志於伐商武王蓋承其安民之志
  耳○孔氏曰底致也東陽馬氏曰逹其罪於天地山川之神○唐孔氏曰告皇天
  后土即泰誓言類于上帝冝于冡土天地尊之至皇天后土
  皆以君言之也曰以下乃述其告天地山川之辭○蘇氏曰
  有道指祖父也薛氏曰有道曾孫見周世世修德○孔氏曰大正以兵征之也
  ○東陽馬氏曰禽獸草木皆天所生之物○吕氏曰人君當
  輔相天地參賛化育使人物各遂其性今紂於天物則暴之
  絶之於衆民則害之虐之○唐孔氏曰萃聚也水深謂之淵澤
  無水名藪○蘇氏曰天下有罪逋亡逃走而歸紂者紂皆主
  藏之如淵藪之聚魚鼈鳥獸仁人謂亂臣十人○杜預左傳
  然不以道取曰略○吕氏曰仁人盡大地之心惟獲仁人
  故敬承上帝以遏絶亂略謂伐紂○愚曰華草木之英也
  夏五色也大也中國稱華夏謂文物盛大也南曰蠻北曰貊
  緫言之則蠻貊猶言夷狄也○廣韻曰俾從也○恭說見甘
  誓○三山陳氏曰成命一定而不可易决於伐商也肆遂也
  武王居西紂在東故曰東征王者之兵吊民伐罪秋毫無櫌
  凡以安其士女而巳○愚曰士女猶曰男女也詩中士多對
  女言之○林氏曰士女喜悅以篚筐盛元黄之幣以迎我師
  顯我周之當王天下也然此豈人力所能致蓋天之休眷有
  以震動人心故人皆歸附我大邑周也○孔氏曰神庻幾助
  我渡民危害無爲神羞辱三山陳氏曰伐紂之舉天人皆不能違况鬼神乎苟不能成功豈我
  之羞亦神之羞也○東陽馬氏曰謂人將以○愚曰武王以至仁伐不仁不敢視爲必勝故以此禱之神義之至也
  旣戊午師逾孟津癸亥陳首刄反即陣也千商郊俟天休命甲子昧𠁊羹
  受率其旅若林會于牧野罔有敵于我師前徒倒丁老反戈攻于
  後以北血流漂匹消反杵昌莒反一戎衣天下大定
  三山陳氏曰戊午即泰誓一月戊午師渡孟津○愚曰紂衆
  叛親離周師旣至必將有内潰迎降之事故陳于商郊雍容
  不動以俟之所謂俟天休命也巳而前徒倒戈非天之休命
  而何○昧𠁊說見太甲上○愚曰旅師也○孔氏曰如林言
  盛多會逆戰也北走也杵舂器漂杵甚言之朱氏論語文曰杵或作鹵楯也○
  三山陳氏曰紂之衆無有與周師爲敵者前徒自倒戈攻其
  後以北走蓋其後乃紂之惡黨民怨之深故因此反攻之殺
  人之多理所宜然非武王殺之也○薛氏曰戎衣甲胃之服
  ○愚曰武王之兵初不血刄但一被戎服天下巳大定○皇
  極經世紀殷自成湯至紂二十八主凡六百四十四祀起乙
  未盡戊寅而天下歸周自武王至赧王三十七主凡八百六十七年
  起巳卯盡乙而周亡
  乃反商政政由舊
  新安王氏曰反紂惡政政由先王舊典愚曰漢髙祖唐太宗皆知反秦隋之政而不知
  由三代舊典其治所以不及周
  釋箕子囚封比干墓式商容閭散鹿臺之財發鉅橋之粟大賚
  力代反于四海而萬姓悅服
  新安王氏曰此所謂反商政也○唐孔氏曰釋放也封積土
  也式者車上横木有所敬則俯而憑式愚曰憑式不敢坐也遂以式爲
  敬商容商賢人紂貶黜處私室閭里門也武王過其閭西式
  之鹿臺鉅橋紂所積之府倉○孫氏曰散者分而布之也發
  者開而出之也賚予也薛氏曰大賚所及之廣非專財粟之散發猶所謂予其大賚汝者也○三山
  陳氏曰賢者民之望而紂絶之財粟民所頼以生而紂奪之
  武王反其政民安得不心悅誠服哉此乃當然非武王
  欲以此収天下之心也
  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建官惟賢位事惟能重民五教惟食䘮祭
  惇信明義崇德報功垂拱而天下治
  新安王氏曰此所謂政由舊也○孔氏曰爵五等公侯伯子
  男列國凡三等○孟子曰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
  里蘇氏曰孟子與王制所言皆同此周制也鄭子産云列國一同今大國數圻若無侵小何以至焉而周礼乃曰公之地五百里侯四百
  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非也孟子言諸侯惡其害巳而去其籍先儒亦以爲諸侯城去舊文而爲此說知周礼非全書明矣○愚曰樂
  記曰武王克商未下車而先封黄帝之後於薊封帝堯之後於祝封帝舜之後於陳旣下車而封夏后之後於𣏌封殷之後於宋蓋封帝王之
  後然後及功臣與子弟○愚曰賢有德者也能有才者也新安王氏曰與諸侯共守天下故列
  爵以五使尊𤰞之相臨分土以三使小大之相維與羣臣共治天下故建官惟賢有德者尊顕於朝位事惟能使有才者各舉其職
  ○五教說見舜典○孔氏曰所重在民及五教與食䘮祭陳氏
  曰民者國之本五教者人之常食所以養生所以送死祭所以追逺皆重之而不忍○新安王氏曰厚惇
  其言使天下不趍於詐顯明其義使天下不徇於利崇德使
  人知所以尚賢報功使人知所以勸忠林氏曰有德者尊崇之使在髙位有功者但報
  之以賞而巳○說文曰拱歛手也○愚曰垂衣拱手無爲而天下治
  吕氏曰武成與堯舜氣象不同終篇一語則與堯舜無爲而治如一○葉氏曰自王若曰至此皆誥
  羣后之辭史俻載之以識其政事之詳焉此篇諸儒多以爲錯亂各更叙正皆不然
  凡書皆史也其書有言有動訓告誓命𨿽各有辭而史載之䇿動於事者見於辭則直載其辭不盡見則畧序其本未而後見其辭盖有几有
  目者史之躰也此篇猶之湯誥而史不專以録其誥爲主併欲見政事焉故前爲之凡自惟一月至示天下弗服略替其本末而後載其告羣
  后之辭以爲政事皆見於此故前之凡亦不一二而及之非簡之失也所以知之盖釋箕子囚至犬賚皆在紂都之事礼所謂武王克商下車
  所行者不應反行於歸周之後但學者别誥與史辭不詳且史惟不主於誥故名其晝曰武成叙書以往伐歸獸爲始終而識其政事與史之
  凡正合識其政事則見之誥矣○愚曰自王若曰至篇終凡五節一節述積累之盛見得天下非苟二節述告神之辭見無愧幽冥三節述成
  功之速見天人之恊應囬節述反紂惡政悅服人心五節述由先王舊政維持極治切意當時必又有戒辭如湯誥史惟主於識政事故或删
  或潤或有缺文而未可知要之葉氏之說皆諸儒所不及
  書卷之六

知识出处

尚書集傳

《尚書集傳》

宋陳大猷撰。自序稱「既集《書傳》,復因同志問難,記其去取曲折,以成此編」。則此編本因《集傳》而作。今《集傳》已佚,存者惟此兩卷。朱彝尊《經義考》引張雲章之言,謂「大猷,東陽人。登紹定二年進士,(案「紹定」,刻本誤「紹興」,今改正。)由從仕郎歷六部架閣,著《尚書集傳》。又有「都昌陳大猷者,號東齋,饒雙峰弟子。著《書傳會通》,仕爲黃州軍州判官」。乃陳㵆之父,與東陽陳氏實爲兩人。彝尊附辨其說,則謂「鄱陽董氏《書傳纂注》,列引用姓氏於陳氏《書集傳》,特注明東齋字,未可定《集傳》爲東陽陳氏之書,而非都昌陳氏之書。納喇性德作是書《序》,則仍從雲章之說」。案:董鼎《書傳纂注》所引,其見於輯錄者有《東齋書傳》、《復齋集義》,其見於《纂注》者則一稱「復齋陳氏」,仍連其號:一稱「陳氏大猷」,惟舉其名。(案是書標氏標名例不畫一,大抵北宋以前皆稱其氏,南宋以後則入朱子學派者稱某氏,不入朱子學派者雖王十朋、劉一止皆稱其名。)所列大猷諸說,此書不載,蓋皆《集傳》之文。惟《甘誓》「怠棄三政」一條採用此書,亦稱陳氏大猷。則所謂「陳氏大猷」者,卽此人而非東齋矣。又此書皆論《集傳》去取諸說之故,與朱子《四書或問》例同。董鼎書於《禹貢》「冀州」引《東齋書傳》一條,謂「與蔡《傳》所謂「梁州錯法」不合,然蔡亦似未的」云云,於此書之例當有辨定,而書中不一及之。知其《集傳》無此條矣。且此陳大猷爲理宗初人,故所引諸家僅及蔡、沈而止。其稱朱子曰「朱氏晦庵氏」,持論頗示異同。至論《堯典》「敬」字一條,首舉「心之精神謂之聖」,此《孔叢子》之語。而楊簡標爲宗旨者,其學出慈湖,更無疑義。若都昌陳大猷乃開慶元年進士。(見其子㵆《禮記集說序》)當理宗之末年,時代旣後。又大猷受業饒魯,魯受業黃榦,榦受業朱子,淵源相接。尊朱子若神明而視楊氏若敵國,安有是語哉?彝尊蓋偶見董鼎注東齋字,而未及核檢其書也。今參考諸說,仍定爲東陽陳大猷之書,著於録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十一《尚書集傳或問提要》)。案:宋有兩陳大猷,一爲東陽陳大猷,號文獻,即著此書者。一是都昌陳大猷,號東齋。未可相混也。是書未爲胡鳳丹《金華叢書書目提要》所錄。其版本今存者有《書集傳》十二卷,《或問》二卷,元刻本,國家圖書館藏。此本亦《續修四庫全書》及《中華再造善本》所據底本也。大猷用朱子釋經之門法,用東萊《讀詩記》條例,輯諸說附以己意而成此書。卷首有「綱領」、「書始末」、「書序」、「傳注傳授」、「集傳條例」「進書集傳上表録本」等,卷一「堯典」、「舜典」,卷二「大禹謨」、「皋陶謨」、「益稷」卷三「禹貢」、「甘誓」、「五子之歌」、「胤征」,卷四「商書」、「湯誓」、「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咸有一德」,卷五「盤庚」、「說命」、「高宗肜日」,卷六「西伯戡黎」、「微子」、「泰誓」、「牧誓」、「武成」,卷七「洪範」、「金滕」、「大誥」、「微子之命」、「康誥」、「酒誥」、「梓材」,卷九「召誥」、「洛誥」、「多士」、「無逸」,卷十「君奭」「蔡仲之命」、「多方」、「立政」,卷十一「周官」、「顧命」、「康王之誥」,卷十二「冏命」、「呂刑」、「文侯之命」、「費誓」、「秦誓」。《或問》爲上下二卷,設主客之問答也。《集傳》未見胡氏父子收録,蓋其未之見也。四庫館臣稱「内府藏本」,未知所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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